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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爹,哥,咱们回西郊的‘娘娘庙’吧,阿娘再家等俺们回家吃中午饭呢。”苏二妞笑嘻嘻地牵过苏三郎和苏小溪的手掌,说阮氏在“娘娘庙”等他们回家吃中午饭,其实是故意留下线索给镇上的人。
不然的话,没人知道她们一家四口的去处的话,明日怎么找上他们家呢?
苏小溪有些不愿意走,苏二妞顺着他的目光,往张掌柜那方向一看,顿时就明白原因了。
苏二妞扯了扯苏小溪:“哥,俺们已经是最大的赢家了。姓张的自有人收拾。”苏小溪倏然一惊,又仔细一想苏二妞的话,立刻明白了苏二妞的意思。
“对!咱家的笋子出了名,姓张的自会被他东家狠狠收拾一番的。”因为原先他们家的笋子是准备卖给福来饭馆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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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马脚(为突破100均订加更)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在苏二妞有意散播下,他们老苏家三房现今住在西郊“娘娘庙”的消息,渐渐传开。
苏二妞在陪同苏三郎和苏小溪一同去了“恒通钱庄”,将两枚金子称了重量,兑成银子,取了一两碎银子,其他十九两银子,全都换成记名银票。
记名银票有个好处,唯有存银子的本人来钱庄取钱,而且非得是在哪家钱庄换的银票,就得在哪家取,但是这样子可以避免银票落入强盗之流的手上。
可是记名银票的坏处也不少,比方,人若在外地,其他的“恒通钱庄”是取不到银子的,唯有小溪镇的这一家才可以。又比如说,存放银子的人去世了,其他人是取不到,就算是子女也不行。
这样记名银票,其实使用并不广泛。大户人家自由自家的护院家丁,自由密室藏宝盒,何须这种记名银票?
而普通人家,一般不会用上银票,反倒是把白花花的银子藏在压箱底儿里,更是保险,能叫他们放心。
因此,还是苏二妞怂恿,好说歹说下,苏三郎才存了记名银票的。其实真正起到作用那句话是“阿爹,俺们现今家都没个着落,咱把大笔银子放在身上,咱放心吗?”,也就是这句问话,让苏三郎下了决心,存记名银票。
三人拿了记名银票,又把一两碎银子塞在怀中。这才出了“恒通钱庄”。
“阿爹,俺还有事,要不,您和哥先回去?”
“这怎么行?你一个小孩儿。俺怎么能够放心叫你一个人回家去?到底是啥事儿啊?”苏三郎想也没想,就否决了。
苏二妞无奈,眼睛往不远处的树荫下一瞥,那辆马车里的贵人,可不会放过她的。
无奈道:“贵人找俺还有事儿,这是之前就说好的。爹!您放心了,您和哥先回去,贵人说,等他事了,亲自送俺回娘娘庙去。有贵人相送。只能是俺们家的福气。俺不会有危险的。”
一句话说的苏三郎犹豫不决起来。
“爹。阿娘一个人在娘娘庙,你说,要是遇到坏人咋办呐?”
“那…那你去去就回啊!”苏三郎心里陡然一凉。他咋忘记了阮娘还一个人在娘娘庙咧。脱口而出,又想了想,问了苏二妞:“贵人真答应送你回娘娘庙?”
他还是不放心的。
“爹,您要不相信的话,俺带您去问问贵人?”
“啊!不,不了。俺信的。”苏二妞这般坦然,苏三郎反而相信了。
苏小溪听着有些不对劲,把苏二妞给拉倒一边,压低了声音就问:“你在和爹说谎吧。”
苏二妞眼皮一跳,抬了眼轻轻觑了苏小溪。这小子好机敏!
她不动声色,笑嘻嘻地拉着苏小溪的手掌撒娇起来:“咋会,贵人就是这么说的。”
“你一小孩儿,人家是贵人,人家找你这般小孩儿做啥?”苏小溪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白了苏二妞一眼,他压根儿就不信她的话。
苏二妞也不恼,摇头晃脑地解释:“贵人瞧俺机灵可爱,就和他亲妹妹一样,贵人想留俺吃中午饭呗。哥,你放心,人家是贵人,能图俺这个要啥没啥的毛孩子啥呀?”苏二妞不动声色间,笑嘻嘻地就用了之前苏小溪的原话,把他给堵了回去。
苏小溪半张着嘴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苏二妞眼珠一转,踮起脚尖,朝着苏小溪的肩膀拍了拍,很是安慰:“哥,俺去去就回,你和爹先回去吧。”
转了身,灵巧的身子,就跑出去好远。

望着眼前近在咫尺的马车。
苏二妞打心眼里并不想再回来。
但她清楚,她要是不回来。只要人家想要找他麻烦,任她躲到哪里去,都躲不开他。
行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她是会想办法试一试,可是能不能解毒,那就看各自造化了。
“来了?”她站在马车前好大一会儿,一直没发出声响,她怔怔发愣,里头也是很安静,好大一会儿,里头才出了声音。
依旧是淡淡的慵懒,苏二妞就是想不明白,分明就是一个快死的人,怎么能够这么豁达?…说豁达,其实也不然。与其说是豁达,不如说是不在乎,漠然!
怎么会有人对自己的生命这么的漠视不在乎的!
她最看不惯不珍惜自己生命的人!
“来了就上车。”寡淡的声音里,透着命令。
苏二妞又翻了个白眼。她忘记说了,她除了最看不惯别人不珍惜自己的性命外,还最讨厌别人对她的命令。
你身份高,了不起吗?
切!
姐又不看你脸色吃饭!
但她现在却不能理直气壮说这话。她是不看人家脸色吃饭,但是她现在是看人家脸色定生死。
擦!
她怎么给自己惹上这样的人物!
想来思去,她肠子都悔青了!
等到期期艾艾上了马车,抬眼望了那张清绝的面孔。
苏二妞总结了:以后离美男远一点!
就是这张脸勾引的,不然她能犯那样的低级错误?
哎…她这个人吧,真没太多缺点,就是优点太多了点,以至于有那么点不同寻常的特殊爱好…该死的好色,今天可把她害死了!
“哎,公子爷,俺来了。”苏二妞期期艾艾跪坐在车厢里。
男人看了她一眼,大手一挥,不耐烦地说道:“行了,你也不用‘俺’来‘俺’去,像之前那样。自称‘我’不是挺好的。”
苏二妞低垂着小脑袋,心里差点儿把眼前这男人给揍成猪头样!
揍成猪头样,就不好再来诱惑她了。
苏二妞啊苏二妞,你真是死性不改啊。好色的“爱好”,这是换了时空,也不改啊!
苏二妞正暗自责骂自己,忽觉得下巴上一片沁凉。
得,不用想,除了那厮还能是谁?
“嘿嘿,公子爷,您人贵手贵,您今天用这金贵的手托了一回俺的下巴,俺可得三天不洗下巴了。”苏二妞皮笑肉不笑。真正皮里阳秋。
那男人却不说话。那只托了苏二妞下巴的手指。也不松动,倒是眯了眼盯着苏二妞,把苏二妞整个人看的有些发毛。
“嘿嘿嘿嘿。公子爷,您能不能先把这手放开?”说罢,以眼示意他。
他倒是松开了手,却问:“解药呢?”
妈的!我都说了,我没解药!
苏二妞真想一口盐汽水喷在他脸上!
但她不敢。
什么叫做人在屋檐下?
喏!她这就叫!
有道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爷!俺真是没解药的,俺之前就和你说了,俺只能给你一样东西,好不好使。俺说的不作数。”苏二妞笑嘻嘻地与他打太极。她也不怕,至少这人虽然漠视他自己的生命,但却不是一心求死,束手待毙。
不然他何必强留下她来?
还不就是因为她一眼看穿他中毒了,他这是抱着活马当作死马医嘛!
“拿来。”那只白的血管都看得见的手掌,又朝着她伸了过来。她不禁微微发愣,之前没有发现,这男人的手好白,白的一点血色都没有,苍白!
它还很冷,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像个死人!
苏二妞心里打起一股怪异感,她神经质地抬起头,一眼望向面前男人的脸,一张清俊的脸上,凤眸修长,在夜明珠的照射下,漆黑的双眸中,一道缱绻流光闪烁,像是流星雨降落时候的冷光一样。
笔挺的鼻下薄唇苍白,毫无一丝血色!
可饶是如此,他还是很惑人。
美人,他是一种。
与容七那厮不同,容七妖美,他是病态中清冷的美。
“你真的还活着?”这话她最后还是忍住没有问出口。只笑嘻嘻地说道:“那东西等俺睡醒了,俺肯定交给你。”
灵泉水,她现在身上没有。只有入梦,才能进入灵泉空间,进入灵泉空间,才能够得到灵泉水。
所以,让她睡吧。
在她这话说完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一股杀气汇成一股锋芒,朝着她而来。
苏二妞一惊,朝着面前男子狐疑地望去,但是…并不是他。
因为他此刻正眯着眼思索什么。
那…这车厢里又没人,难道是她错觉了?
苏二妞晃了晃脑袋,把心里这怪异的想法晃掉。
“喂!成不成啊,你倒是给句话啊!你要不给俺睡觉,那,”苏二妞把脖子朝着那人面前一梗,硬挺地道:“那你现在就掐死我好了。”
这回是没再“俺”了。
别看她说的这般义正言辞,毫无转换余地,其实她也是在赌。
她背后的衫子全都印湿了。
四下里十分安静,正是她以为过了这一关的时候,忽而,头顶上如同乌云罩顶,黑压压一片朝她压来。
随之而来,是越来越凉的空气。
脖子上一凉,她心提到了嗓子眼儿。随即,眼前一黑,一阵翻天黑底地旋转,四周冰冷不似人间。她还懵懂,“我这是又死了?”
不经意间,她喃喃自语。说者无心,听者清冷的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但见她搞不清状况,男人垂了眼皮,薄唇懒洋洋开启:“睡吧。”
苏二妞一惊,仰首望去,入眼一张清俊的脸。有些傻了,傻问:“我这是在哪里?”
男人一手环着她的身,一手托着一本书,凤眼清冷,专注在手中书册上,慢悠悠启唇:“我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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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里,就有人猜测,到底谁是男猪脚呢?有人说是容七,说容七脏了,二妞这个色女万万不能要个脏货。而今这里又出现了一个男人,你们说,楠竹会是谁呢?偷笑~
第六十八章 后事
迷蒙苏醒来时,她浑身乏力。果然不出她所料,灵泉空间的守护器灵说:你的信用点不够。
最后还是她好说歹说,答应了守护器灵,以双倍的“历练”来换取一个可以赊账带出一滴灵泉水的机会。
“什么时辰了?”她睁眼,不出所料是那张清绝的面孔,但是饶是心下有数,当睁开眼的那一刹那,她还是被这张脸给眩晕了。
“不知。”书也没放,安静地看着书。
苏二妞听得这声寡淡的声音,下意识的蹙了蹙眉。
算了…,一边这样想,手下机敏,掌心滑出一样东西来,摊开在那男人的面前:“给你,”给的时候,神态间有些犹豫,抿了唇,还是于心不忍地提醒了他一句:“说实话,能不能解你的毒,我真的不知道。”
男人终于放下了书,一双清澈的眼定定地锁住她的眼,什么都没说,但苏二妞看到这样的眼神,心里一簇火苗熊熊升起。
她怒目相视,有些不耐地解释,神情却一反常态的坦然,“我没说谎,你别这样看我!”她强调:“我早就说过了,这东西有没有用,我一点儿都不知道!我现在还告诉你,吃下它以后,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也拿捏不准。”
说着,似乎是气愤,哼哼把手掌往那男人的眼前一摊,倔强地把脸往旁边一瞥,说道:“要吃不吃,随你的便。我与你的约定已经做到了。告辞。不送。”
“等一下。”不紧不慢的声音从容的响起,苏二妞心里“咯噔”一下,暗道:这厮不会是反悔了吧。
但知道要是这个男人不让她走,她是怎么样也逃不开人家的手掌心的。
于是不情不愿地扭头。粗声粗气吼问:“还有什么指教?”
无论是她高挑的稀疏的眉毛,还是抿着的嘴唇,在在都一点儿不掩藏她此刻的不高兴。
不错,苏二妞就是不爽。她不爽,但是不敢妄为。
谁叫她为刀俎?
再是不情愿,还得停下来,“到底还有什么事儿,你倒是说呀。”苏二妞久不见那男人有异动,不禁性子里多了份焦躁。
她是看不到外头天色几时,但是睡了一觉。至少也得花上几个时辰吧。
又想起临行前。阿爹憨厚的脸上。担忧的眼神,还有阿哥虽然不说啥,其实也是担心自己一个人的。说不定阿哥此刻正在回家的路上等着她一同回家呐。
这样想着。已是归心似箭。
焦急之下,对那男人的恐惧,似乎也不是太甚了。
于是忍着性子,又问:“公子爷,您到底还有什么事儿要嘱咐小的的?您有事儿,但凡吩咐一声,只小的能够做到的事情,不违背信义的事情,小的一定为公子爷尽这绵薄之力。”
“哼!话说的好听,实则全是空话。”却不知为何。那男人终于肯说上一句半句话了,开口皆是轻讽。
苏二妞鬓角微微凸起,青筋蹦跳几下,忍着性子,干脆不管不顾,直接问道:“公子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吧。”视线却恰到好处,瞄到了那只宽大袖管儿里,透明发白的手掌中,不在意地把玩的小玉瓶。
眼珠微转了转,自以为看透了对方的想法。
“公子爷,您莫不是要小的给您试毒?这也不是不可以,只小的和您说,您手上拿捏的那只瓶子里,只一滴液体,小的给您试完毒了,您也差不多可以叫人给您准备棺材板了。”她说的忒不在乎,道义道义,既然他们之间是交易,她已经完成了双方之间的约定,而且之前话就说的很明白了。
若是这男人要出尔反尔,以她的能力,十个…不!一百个一千个她也抵不过这个人的一只手掌吧。
她便就抱了这个心思。要杀的终归会杀,没做错事儿没说错话儿,也会杀!
反之亦然!
呵呵笑了:“公子爷,这种东西,我现在拿不出第二滴来!”
面子抹完之后,她又开始解释。一般人定然是会冷笑着一笑置之。但是她就打定主意,这男人绝不是一般庸俗之人!
“谁说我是叫你试毒?”清雅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来。
咦?
苏二妞惊奇地仰首望向那男人,…不是让她试毒?
她有些不信,倔强地盯着面前这人的眼,无奈夜明珠的光线反光,她根本看不清这人的表情。
忽而,只觉一道十分巧妙的力道,把她给拉了过去,这力道没弄疼她,但她还是心里跳了好几下。
一股冷香萦绕鼻间,好闻极了,她有些晕晕乎乎。
脸颊边上却突然迎来一道不属于她的温度,一道雍容清冷的声音在她的耳畔不轻不重地响了起来。
“你瞧。”男人一边说,她还没弄明白,他要她“瞧”什么,就见四面不透风的车厢,被这人打开一角帘子,而他莹白修长的指尖所指之处…
嗬!
苏二妞陡然睁大眼!
那是一辆板车!
准确的说,那是一辆运着棺材的板车!
漆黑的棺材,在月华下显得诡异。四周淙淙流水声更是将这静谧的林子染得有些阴冷可怖。
太黑!外面太黑了!月华投射在四周的老树上,将枝枝叶叶的影子拉得细长。
一阵冷风过,苏二妞惊得连忙往后退去。不期然,撞上身后男人精壮的怀里。
“啊!”可是身后也是一个大冰块,苏二妞又是一惊,惊得不小心叫了出来,连忙转身,双手不自禁就碰上了男人的胸膛。
手下的纹理清晰,肌肉弹性又结实,她这才注意到,这个男人并不如所见那么的清瘦,他精壮的胸膛和小腹,就是最有力的证明。
“你若是再不醒来,我就要拿你陪葬了。”突如其来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苏二妞狐疑地望着他。
男人自顾自地又说:“此刻弯月初上,还无妨碍,等到弯月当空的的时候,就是我的死期了。”自嘲撇唇,这一刻他的嗓音有些沙哑:“我连棺材都已经备好了。”
苏二妞心底不知为何,有些酸涩起来。正欲说什么安慰一下这个男人,这男人又说:“还好,你醒来了。”
苏二妞就垂下了眼皮,不肯再多说话。
过了半晌,她见这男人没动静,勾了手指,挑开帘子,又往外看,不着痕迹地劝说道:“月快正当中了。”
她劝说的极为有技巧。要是寻常不大讲究的人,这时候劝说的话,定会劝男人赶快喝了那滴灵泉水。
但她劝说得极为隐晦,只说时间快到了。
东西她给了,喝不喝,用不用,那都不是她能够替他做决定的。若是她替他做了决定,就得负责到底。
但抱歉,苏二妞呆萌傻,苏童可是十分自私自利的人。
她埋着头,但能够感受到头顶那一道无形的视线,给她极大的压力。
硬着头皮,就是不吭声。
他很美,她喜欢他。只是喜欢他的美。他死了,她会遗憾,但是不会伤心,因为他是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
她的家人各种发傻各种憨厚各种需要照顾,是个不折不扣的大麻烦。但是她想照顾他们,想和他们柴米油盐酱醋茶。闲来无事奉养哥哥读书,帮衬父母赚取丰厚家底,照顾还未出世的弟弟妹妹。
苏二妞呆萌傻,但她这副躯壳里,住着一个自私自利又聪明智慧的苏童。
苏二妞不知道身体里携带的那个灵泉空间,对她意味着什么。可是苏童知道!
苏童知道,只要有这一个灵泉空间在,她想要不平凡,不说很简单,但绝对也难不倒哪里去。她甚至想要成为霍乱后宫的宠妃,只要她肯动些心思,那也不是没有可能。
帝王最怕死,不是吗?
如果是以前的苏童,一定会想也不想,谋自己的富贵荣华,权利滔天,宠惯后宫!
但是现在的苏二妞甘愿这样在一个不知名不起眼的小镇里,陪着父母阿兄,还有未出世的弟弟妹妹,从头开始打拼,白手堆砌家宅,积攒家底。
有人问,这有什么区别?最后还不是富贵荣华?
苏二妞会笑着回答:我享受的是过程,就算中途败了,也没关系。我还有家人相陪。
苏二妞傻吗?苏童傻吗?
这些都不重要,路在脚下。
“罢了。”男人端详她良久,收回了视线,拿了玉瓶,拧开瓶口,却没立即喝下去,一双清墨染就的眸子,似无奈,似沉寂,最终欢快地咧唇而笑,清雅的声音里,饱含着苏二妞听不懂的情绪:
“这一口喝下去,是生是死,前尘皆未可知。我却还没娶妻,坐拥红颜和美姬。想起幼时父丧母亡时候,爹娘嘱咐,令我今生,定要娶个贤惠好妻,父母泉下有知,才能宽了心怀。
而今匆忙,儿生死未卜,却也不敢忘记父母遗嘱,否则黄泉之下,安敢见父母二老?”
声音澈而伤,令听者心有戚戚焉。
苏二妞感怀时候,却见那双墨染的眸子正炯炯有神地盯着她看,心下警铃大作。
“遇上我,不知是你的幸还是你的不幸了。”那双墨染的眸子的主人,眼也不眨地盯着她的脸上。
她警醒地往后退了一步,已经是抵住了车厢壁,见那双眼的主人,似乎下定什么决心,苏二妞忍着头皮发麻,铁青着脸问:“你是什么意思?”
第六十九章 傻妞成亲了
苏二妞的身子里有个苏童,什么意思,她隐隐猜出。
可是因为太过不敢置信,她抱有一丝希望。望着眼前的男人,不至于做出那样荒诞的事情来。
“思来想去,四下无人,唯你与我。我死前想娶妻,你原是完全不可能的选择。如今却不得不委屈了你,也委屈了我。”苏二妞头皮发麻,她几乎不需要去听他下面的话了,他这几句表态,已经证实了她的猜测了。
她不想听,但不代表他就会不说。
“你名苏二妞,是苏省小柳镇小柳村人士。你祖上原是普通村户,后来你祖父识了字,为人做了掌柜。之后才有你大伯考取秀才功名。
你爹是你祖父第三房儿子,却与你娘阮氏,最被欺凌。…”
“够了!”苏二妞怒了,他喋喋不休,实在生厌。一双罩子恶狠狠瞪着他:“小的知道公子爷您神通广大,于小的睡觉这会儿功夫,把小的家底查了个通透,您不用继续背诵小人的家底,小的有充分的理由相信,您已经把小人的祖宗十八代全部查了个清透了。”
男人也不恼怒她言辞中的嘲弄,墨染的眸子,淡淡扫了她一眼,白的透明的薄唇,又吐语:“你今年五岁,我已二十,你我之间,相差十五个年头。说来荒唐,我竟娶个五岁奶娃做了妻,但我没得选。”
苏二妞冷冷一笑:“你也知道我今年才五岁?”她就有的选吗!
无须其他话,今日若是换了其他人。只苏二妞这一句,就足以叫他惭愧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