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白氏问了,她也就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不妨趁着这个机会好生地震慑一下,也省得白氏最终选择一不做二不休,心狠手辣地除掉她。
“老夫人,孙女对于丰忠兴这么个人,真没什么兴趣,至于孙女到底知道些什么,又知道多少,那就取决于老夫人您了。不过,”苏白芷淡淡扫了一眼白氏,眸中放出冷光,沉声道:“老夫人,有所谓,狗急了还要跳墙,泥人儿还有三分性。但愿老夫人您做任何决定之前好生思量思量。孙女我…,绝不是连后路都不准备就来挑衅您的人。”
怎么样,说的够明白了吧?
白氏脸上变换莫名。常言道,会叫的狗不咬人。苏白芷这般叫嚣,她本可以一笑置之。
然,却是这样的明目张胆,这样的不懂得修饰,直截了当的叫嚣,却让她再三犹豫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这个大孙女说出的话,就能够做到。虽然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对她这无礼的大孙女做出不利的事情!
她此刻是该高兴苏家的嫡女不是真如外人所言的蠢笨难看,还是伤心自己的大孙女居然威胁自己?一时之间,老夫人白氏哭笑不得。
罢了,就放手让她做做看,也许…也许,可以置之死地而后生…,苏家的将来呀,也许还是有希望的。
但愿,这个突然转变了的大孙女能够给苏家带来一丝曙光。外人只看苏家风光无限,哪里知道内里就…
唉…
君臣父子,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可她是苏家主母!
老夫人白氏突然面色一变,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苏白芷,你若只是半吊子水摇得稀里哗啦响,那就还是做回原来的苏家大小姐,莫要再有异动。”说罢,她疲累地对着苏白芷晃了晃手:“我累了,你出去吧。以后苏府之中,你有多大能耐尽管展露出来,祖母绝不阻挡。”
她这样,倒是把苏白芷给弄晕了,这是什么意思?白氏的态度转变也太奇怪了。还有白氏那话,她总觉得话中别有含义。
第十九章 好嚣张的车!
待睿哥儿的事情解决了,苏白芷才算松了一口气。
用过午膳,看过林氏,又抱了抱睿哥儿,才将他交给陆嬷嬷手中。
“铜雀,府里无趣,陪我出府一趟。”
铜雀微微一怔,立即应道:“好嘞,小姐等一等。”说罢转身出了屋子,没过一会儿,她手中捧着什么又进了屋子。
苏白芷好奇问道:“这是作何?”原来铜雀手中捧着的是一套男子的衣裳。
“小姐有所不知,时人虽然崇尚魏晋风骨,对女子也颇宽待。但小姐一是年龄太小,二是甚少出府。着了男装再出府,也避免了不必要的麻烦。即可放宽心的游玩,又能减少不必要的麻烦,铜雀以为更好。”
早知道这丫头是个胆大心细的。苏白芷对铜雀更加赞赏。但她重生以来,就没想过要避开麻烦。
铜雀哪里知道她家这个小主子可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混不吝,她不给人惹麻烦就算好的了,哪里会去息事宁人?
铜雀傻傻地看着她家昨日开了窍的小姐眉眼中满满的自信,映得满室生辉。耳边是她家的小姐脆生生的童音:“你是说我女子装束出府的话,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吗?那真是太好了!”
啊…啊?!铜雀傻了。
“小姐,奴婢刚才耳背,小姐刚才说什么来着?”
苏白芷一把夺过铜雀手中的衣裳,看也不看丢在地上,抓着铜雀奔出屋子:“走,我们就着了女装出府去。”
“啊?”这下铜雀确定自己没有听错,知道劝说无用,于是也不劝了,直接拉住苏白芷:“小姐,就算小姐要这样出府,婢子也没有置喙的余地,但唯有一件事情,婢子无论如何都不能顺着小姐。”
“小姐,请带上一二人护卫。”
苏白芷心道:要护卫也行。谁让这铜雀满脸的倔强。
哎,她果然是个好主子,舍不得手下人委屈。这话要是被铜雀知道,不知道得是怎样一番场景。
…
这厢出府,铜雀头疼地扶着额头,她家小姐简直就像是游鱼回归大海,苍鹰回归天空。铜雀快跟不上苏白芷的速度了。
她从这个摊子跑到那个摊子,这个也买,那个也要。
“小姐小姐,护卫大哥手里快拿不下东西了,要不…,要不等小姐下回来再买可好?”铜雀手里也没空着,左手一包饴糖,右手一只油纸包着的叫花鸡,可怜她还得跟上随时会突然飞奔到别处的苏大小姐。
苏白芷就跟鬼子进村一样,狠狠扫荡一番,天知道她前世的业余爱好就是购物狂。这都做了一年多没有实体的灵魂了,可不憋死她了?
今日放开手脚,铜雀有些无语,这还是那个敢当面挑衅苏老夫人,敢威胁苏大老爷,敢当众给苏府隐形的蛇头二姨娘没脸,敢义正言辞教训妹妹的苏大小姐?…不过,这个样子才像孩子嘛。
铜雀摇摇头,不禁浅笑一声,跟上苏白芷。
“小姐,小心!”铜雀吓白了小脸。
一辆疾驰的马车在大街上飞驰而来。苏白芷何等人也?
那是在前世里被人敬畏的“魔女”!
事实是,苏白芷在铜雀示警之时,整个人的速度极快地闪到路边。铜雀见此,松了一口气。今日跟来的两个苏府的护卫也同时松了一口气。
却突然见到闪到安全地方的大小姐以极快地速度再次冲向路中间。
马车飞驰的速度不见减慢,反而愈加狂躁。
“小姐!”铜雀惊恐的叫声弥漫在大街上。
一切都发生的那么突然。回过神来,铜雀全身颤抖着,嘴唇不可抑制地抖动。她僵在原地,全身无力,动弹不得。
直到对面的女童向她招了招手,“还不过来?哄小孩儿的事儿我最不耐烦了。”说着就敞开自己的双臂,露出怀中吓傻了的孩子。
孩子不过六七岁大,铜雀看着若无其事的她家小姐,突然眼泪如泉涌,一股清流淌下面颊。
“呀,怎地你也哭了?可别,一个我就哄不来,再来一个…唉唉唉,天要亡我吗?”苏白芷抱头仰天长叹,最终还是轻叹一声:“好雀儿,不哭了,不哭了啊。快来把这小子带走。我寻思着,过会儿他爹娘得找来。”
铜雀果真不哭了,应一声:“哎,来了。”她刚把那小子拉出苏白芷的怀里,那小子的手却死死拽住苏白芷的衣襟。
两人同时一怔。这孩子…
被苏白芷救下的孩子缓缓抬起刚才埋进苏白芷胸口的小脑袋。两人这才发现,这小子脸色吓得惨白,脸上却是干燥的,一滴眼泪都没有。原来刚才这小子只是全身颤抖着,苏白芷只以为他害怕的哭了。
好能忍的小子!苏白芷眸光微亮,赞赏地看向怀中的小子。上下打量一番。
刚才还不曾注意到,这小子不过六七岁模样,身上穿戴却绝不是普通市井人家能够提供的。翠绿松花纹褙子,下身湖水蓝的缎子,脚下松糕底黑色锦绣短靴。不谈腰间那块玉佩,就这一身穿着打扮,那就是这京都里达官贵人家的小公子!
只是不知,这么小的孩子,怎地一个人在街上晃荡。…正思考着,突然被眼前倏然皱起的小脸吓到了。
这小子皱起了小脸,突然间,泪如雨下。粉嫩的小脸上泪痕斑斑,让人看了打心眼里心疼他。
铜雀也被吓到了,刚才还不哭的,现在却哭起来了,瞧这个架势,似是要没完没了了。铜雀只好在一旁给这小公子擦眼泪,一边劝说小公子不要哭。
结果是越哭越凶。
苏白芷倒是眼冷了,静静看着怀中的小子流眼泪,也不劝,也不安慰。似乎是感应到了苏白芷的冷漠,那小子哭着哭着,抬起头,望进这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小姑娘眼里,霎时,不哭了。
是被苏白芷眼中的冷漠吓住了,不哭了的。
这时,苏白芷才接过铜雀手中的帕子,轻轻给这小子擦起眼泪来。
这小子浑圆的眼黑白分明,眉目清秀,已露几分俊秀之气。想来长大以后,得迷住多少少女芳心。
“你别装好心,刚才我都瞧见了。”这小子童稚的嗓音哪里还有一分的委屈?分明带着一丝不满。边说,手却毫不留情挥开苏白芷给他擦泪的手。
“哦?瞧见了?瞧见了什么?”苏白芷装傻,“我怎么就是装好心了?刚才还是我救的你呢。”
“你根本就不是真心要救我,谁知道你是不是看上小爷的家世,想要攀附小爷我!你这样的人小爷我见多了!”小家伙气哼哼说道,言辞之中的轻视不言而喻:“你刚才看小爷流眼泪的时候,眼中都是冰块子。别以为小爷年龄小,就能被你一个毛丫头糊弄住!”
“你这小子怎么不知道感恩?”铜雀怒哼哼的,眉毛倒竖。没见过这样的孩子,她家小姐刚才差点就…要不是为了救他!
铜雀要为苏白芷出头,苏白芷挥了挥手,打断铜雀。她看向比她矮大半个头的小家伙,突然伸出两只手指搭上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看向她。
“你敢冒犯小爷!你知道小爷是谁吗!”这小子气急了,用力甩头,想要甩掉苏白芷的手指禁锢。但是苏白芷的动作看似轻柔,力道却坚毅。
“你都说我是刻意接近你讨好你,目的是想要攀附你了。那你说我知不知道你是谁?”送给他一枚嘲弄的眼神,险些没把这小子气坏。
他胸口起伏不定:“你既然知道小爷是谁了,还不放开你的脏手!”
“你听好了,我是苏府的大小姐苏白芷。”听到她自报家门,这小子居然一脸恍然大悟,指着她就脱口而出:“哦,你就是那个傻蛋嫡女!”
苏白芷不理。一双清冷的眼望进这小子的眼里,风马牛不相及地说道:“哭,是不能够解决问题的。”
这小子全身一震,垂下眼,好久之后,再次抬起眼,闷闷问:“我该怎么做?”
他很认真地看向苏白芷。
“谁给你的委屈,让谁来还。”眸光惊蛰。
非但是这小子有委屈,她也有。要不是她身手敏捷,功夫不差。她早就成了车下冤魂了。好嚣张的马,好嚣张的车,好嚣张的人!
第二十章 又是赵伯阳
两个苏府的护卫在发现苏白芷无恙之后,一直跟随在苏白芷身边。苏白芷笑盈盈地:“可知道那马车里是哪家的公子小姐?”
两名护卫互相看了一眼,其中年长的那位护卫回答:“那马车上的标识是韩国公家的。里面坐的,小人斗胆猜测,那是韩国公家的世子爷。”
苏白芷浅眉淡挑,又是韩国公家的世子爷?
慢慢地,慢慢地,她不甚美丽的薄唇缓缓勾起,眼中危险之色越加深重。
赵伯阳,一只京巴狗她不稀罕,你却拿一只京巴来给苏白月那种别用用心的妾生女助威。今番还令她差点惨死车轮之下。
苏白芷唇瓣一扯,一双清眸淡淡扫向那护卫:“单凭一个标识,你怎知那里面坐着的就是韩国公府的世子爷?”
那护卫微微一愣,旋即回答:“五月初五,大庆朝年年不变的泊湖论鉴。小人猜想,这个时候,朝着那个方向去的,又能坐着韩国公府里豪华的马车,那也只有韩国公世子爷了。”
大庆朝的泊湖论鉴…,苏白芷微微闪神,她差点就忘记这事儿了。去年这个时候,她曾看见过苏府庶长子苏白莫去过。
泊湖论鉴,可论文,可论武,可论天下大势!庙堂有庙堂的规矩,不可让年轻子弟冒犯了。便有了这泊湖论鉴。一开始只不过是才子佳人比试才学,附庸风雅。久而久之,便成了如今这样的规模。
圣上甚至对泊湖论鉴很是看重。当今的翰林学士左朝阳,正五品的京官,那就是圣上偶然私访民间,听闻左朝阳在泊湖论鉴中一句“有田不耕仓廪虚,有书不读子孙愚,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因左朝阳好读书,会读书,陛下怜惜其人才学,遂应允左朝阳考取功名后,封其翰林院学士。从此,左朝阳平步青云,甚得圣心。
这之后,泊湖论鉴就愈加被人看重。无论官宦人家,无论朝廷勋贵,或者是布衣书生。每每到了五月初五,便从各地赶来大庆朝京都。
当初不过是崇尚魏晋风尚,又因各种缘由,才产生的泊湖论鉴,如今已经深入大庆朝读书人的心里了。
苏白芷微微扯唇,瞥了一眼那护卫:“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姓陆,单名一个方字。家中排名老大。”
“嗯,我记下了”苏白芷拉起怀中小孩儿的手,淡淡说道:“陆方,将我的马车牵来。”
“小子,你想不想报仇?”苏白芷半蹲下身,对上那小孩的眼。
“我与赵伯阳那厮没有仇恨,想来他也是急着去泊湖…但他这样不好,小爷差一点就被撞倒。他竟然马不停蹄,连下车道歉一句都没有。”他想了想又补充:“好歹我也是英国公的嫡长孙,将来也是承爵的精贵人儿。不能就这样放了他,我只是要替自己找回公道。”
哦…,苏白芷恍然大悟,原来是英国公家的嫡长孙!难怪这身穿着气质了!身后,铜雀及时地在苏白芷耳边轻声提醒:“英国公的嫡长孙,姓杜,杜仕安,父亲是英国公的嫡长子杜光奎。”
双嫡的身份,确实精贵,比赵伯阳那厮还精贵。
不过…
“公道?你说你要讨回公道?”苏白芷笑了。
“你笑什么?”也许是苏白芷笑容太意味深长,惹得这位英国公的嫡长孙杜仕安恼羞成怒,于是精贵的人儿发泄一般气哼哼地吼道。
苏白芷拍了拍胸脯:“哟,我好怕哟。”慢条斯理,哪里像她嘴里说的就怕了。
“你!”
“我今日就教一教你,公道这种东西。要看是谁向谁讨了。你去向赵伯阳那厮讨的话…嗯…”
“怎样?”
“公道没讨到,又要哭鼻子了。”苏白芷做了一个鬼脸,难得这小子这么有趣,被她唬得一愣一愣的,…好吧,就算别人说她是在欺负小孩子…,那就欺负小孩子吧。反正她看起来也比这小子大不了多少。
人要及时行乐。否则岂不是人生无趣?
正是这时候,护卫陆方驾着她出府时候的马车停在她前面,“小姐。”陆方下身,恭恭谨谨地就对着苏白芷醒了一个礼。别人看不出来,他可不是瞎子。大小姐无论是闪身避开马车那一幕,还是后来非冲过去救人那一幕,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就是他自己,都不一定能够做到大小姐那样的果决迅速,丝毫不拖泥带水,动作更是行云流水。
苏白芷拉着杜仕安,和铜雀一起上了马车中后,另一个护卫很是惊奇地问道:“方子,你怎么对她这么恭谨?”
这个她自然就是苏白芷。想来这个护卫是不大看得上苏白芷的。毕竟十年来的苏白芷就是那样一个人。就算有人传说苏白芷已经变了,但是十年来的印像,十年的时间,哪有人能够说变就变?!
他就不信。
“哼!王二,我劝你还是说话谨慎一点吧。大小姐…”陆方目光闪烁,硬是把到嘴的话吞了回去,出口就变成了:“大小姐可不是以前的大小姐了!大小姐整治大厨房的事儿,难道你没听说?”
“呵呵!那又怎么样?你瞧好了,二姨太那边指不定不会善罢甘休。大小姐再厉害又怎么样?二姨太有老爷的庇护,老爷可给她们母子三人撑着腰呢!”
陆方见王二不上心,暗自摇了摇头。蠢人,是怎样点都点不醒的。陆方再也不肯多说一句,闭口赶着马车朝着泊湖方向去了。
马车中,苏白芷闭目养神,并非她没有听到这二人的对话,而是没必要去管这叫做王二的怎么去想。
赵伯阳,赵伯阳,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正巧这时候看过来的杜仕安杜小公子恰巧瞥见闭目养神的苏白芷。稚嫩的脸上平静无波,只有嘴角诡异的勾起。
几乎是突然的,杜小公子背后一寒,头皮止不住地发麻。他赶紧转过头去,打死也不再将头转向苏白芷的方向。
…
淇淇是写网文的,读者就是淇淇的吃穿用度,就是淇淇的柴米油盐。再几个月,淇淇写文也有一年了,中间起起落落,幸好都有你们陪着。新读者老读者,这一切,都是淇淇的命根子。就跟男人一样,没了命根子,淇淇就成太监了。所以恳请你们,给淇淇投上宝贵的一票。
傻妞种田记的时候,你们说淇淇更新不稳定,其实淇淇不是懒,那时候身体就开始不对劲,却一直没往深处想。医院住了也出了。现在,淇淇回来了。你们,还不回来吗?
我的一切都是向你们求来的,现在,我还是要向你们求。、我,没有任何承诺给你们,我只有一句话:现在,我回来了,我在等你们。
第二十一章 狗眼看人低
泊湖景美,不到盛夏,下午的阳光却已经开始烈性起来,晒得人头晕脑转。
车子陡然一停。
“到了?”
车厢外传来陆方沉稳有力的声音:“是的,小姐,杜小公子,请下车。”他从车板上拿起一个小凳子放在马车下,“小姐,小心脚下。”
“我最看不上这惯得人娇柔的玩意儿,下个车而已,用它,太矫情了。”苏白芷不屑那张用来踩着下车的矮凳,言语中不加掩饰的嘲讽。自己一个纵跃,在铜雀小心肝儿提到嗓子眼儿的时候,已经稳稳当当落在了地面。
再瞧那英国公府的小世子爷,“怎么,不敢?”眼神却在他和马车下的矮凳之间来回。
“谁说小爷不敢!小爷堂堂男子汉,还比不得你这弱质女流吗!”杜仕安的小脸憋红了,狠狠吸上一口气,闭上眼就向车下跳去。
“看,不就是跳下车吗?有什么了不起,小爷我做起来轻松的很。哼!”小脸上洋洋得意,颇有几分自豪。
“哈哈哈…”太有趣了,这小子!
“你又笑小爷我!这是第二次了!”杜仕安眉头皱起,不满地轻哼:“小爷告诉你,你要再敢笑一次小爷我…”
“走吧,你不是要讨公道吗?不进去可见不到埋汰你的人。”苏白芷不理会杜仕安的威胁,笑着打断。虽面上带笑,站在苏白芷身后的陆方却听得清清楚楚,大小姐她哪里是真在笑?童稚的声音清清冷冷。
对于这个苏大小姐,陆方是好奇的,是有改观的,却不是敬畏,也无害怕的。苏大小姐身手再好,也最多是有勇无谋。
陆方自然是知道苏大小姐给二姨太没脸,威胁苏大老爷和苏府老夫人,就是因为知道,才会在好奇的同时少了一分敬畏。
换言之,苏大小姐至今所为,让人见之,只会觉得她有勇无谋。太过出挑,不一定就是好事,有时候,会成为致命的催命符。
但,依然得敬着,因为苏大小姐一时半会儿还不会落到下风。
…
苏白芷可不知道她身后站着一位七窍玲珑心的护卫。她看似在打探四周的景色,其实,脑海中已经开始思索起赵伯阳的事情了。
别人看她尖酸,就为了赵伯阳送给苏白月稀罕的京巴狗就去找他麻烦,世人这么想,那就对了,这不过是她掩护她真实目的的烟雾弹罢了。
赵伯阳,苏白芷的未婚夫。
苏白芷今年十二岁,赵伯阳十六岁。赵伯阳四岁的时候,苏白芷才刚刚出生。四岁的赵伯阳是韩国公府的心尖尖儿,却在那一年突然得了怪病,名医不知看过多少,却无好转。却有一次,赵伯阳的亲生母亲抱着最后的希望,找来了化外高人。那高人什么都没说,只留下一句话:“贵府百米之内,生辰五月初五的新生女婴,得之,公子立好。失之,公子命也。”
如此,还当真让赵家找到了符合条件的人。那就是苏白芷。找到苏白芷,韩国公求上苏大老爷,给二人订了娃娃亲,赵伯阳还真的就好了。从此,没病没痛的。
名义上,苏白芷是赵伯阳的未婚妻。
赵伯阳再大一些,就看不上苏白芷这样的。就算是嫡女,他也看不上眼,于是,总是挑眼,于是,总是给苏白芷难看。就那只京巴狗,还是轻的呢。
苏白芷还是灵魂的时候,在苏家上空徘徊,猜猜,她看到了什么?
赵伯阳直接找到林氏,要退亲!最可恨的是,林氏问他为什么要退亲,这混蛋也不顾及林氏面子,当面指责:“韩国公府勋贵人家,不同寻常百姓。伯阳将来是要承爵的,韩国公家的主母,只怕芷妹妹这样的,是当不来的…”
娘的!你干脆说苏白芷配不上你们韩国公府的门第好了!
…
不错,她醒来之时抽不开身,现在嘛,她就是来削赵伯阳这只的!
风光再好,也抵不上苏白芷心中此刻的怒意。别想差了,她可不是为了之前那个傻蛋原主人报仇雪恨的,谁让赵伯阳狠狠地让林氏没脸的!
泊湖景美,河堤两岸翠柳轻舞,柳絮纷飞。泊湖论鉴,地点自然是在泊湖之上。湖中央有一座小岛,小岛上一座简约的庭院。
那里,才真正是泊湖论鉴的地点。
却没有任何廊道直通泊湖。
“那边有船。”苏白芷手指一指。不远处,就有几个船把式靠在船头小憩。
“小哥儿,这船可是开往湖中小岛的?”陆方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