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众人中多有妇孺面露同情。便开始责怪朱老爷不厚道。
朱老爷的身份,他们是不敢当面斥责的,却也止不住背后议论。
偏偏朱老爷耳不聋眼不花,听得真真的!他气的全身发抖。
什么叫做偷鸡不成蚀把米,这就叫!
丑妇那话是编出来的,小小平安却当真了。他两眼红通通,却是高兴的,没想到他是有爹爹的!
第二十三章暗算
朱老爷只觉老脸热辣辣地烫人。周围指指点点的目光实在是难以忍受。
“朱老爷,请走好。”丑妇挥着手中抹布,在朱老爷远去的背后猛挥手道别。不知道是不是众人的错觉,只觉得朱老爷脚下一歪,险些摔倒。
“嘿!朱老爷,且留步。”岂止,兰娘子却迈着小碎步追了过去,朱老爷并没有走多远,众人只见到兰娘子追上朱老爷,福了福身子:“朱老爷,承蒙您看得起,关照俺家豆腐坊的生意,丑妇是俺昨日刚认下的妹子,俺这生意因她得到,既然如此,俺兰娘子的豆腐坊也就做不得朱老爷家的生意了。朱老爷莫怪。”说着在朱老爷错愕的目光下就跑开。
朱老爷站在原地,老脸青一阵白一阵,好不精彩。最后狠狠一咬牙,迈步走开。
“兰姐姐,你其实不需要如此的。生意是生意,你心疼我我知道。”丑妇知冷知热。
兰娘子却说:“不管妹子的事儿,只是经过今天这件事儿,俺瞧不上朱老爷的为人,俺不愿意自己个儿辛苦做出来的豆腐给这样的人吃食。”丑妇微愕,最后释然,拍了拍兰娘子的肩膀:“嗯,姐姐心意,我心领了。这里生意我先忙开。”
兰娘子挥手:“去吧,去吧,但可不许你累坏俺们的小平安。”这是笑着打趣。
朱老爷走了,丑妇笑逐颜开,又开始招呼开来:“李大婶儿,您又来给东小子买炸臭豆腐了?今儿要几份?”
李大婶儿面皮微红,之前她还弃了丑妇的臭豆腐到对面儿去买,后来是因为对过那家的臭豆腐实在是差丑妇家的臭豆腐太远,无论是火候还是味道。
现在却又因为那家味道不好,才又重新回到丑妇摊子前买豆腐。结果人家丑妇在经历了朱老爷那番羞辱之后还不着恼,主动招呼起她来。李大婶儿顿时对丑妇好感倍增,要她说,那朱老爷真不是东西,别说他那些话不尽不实的,纯属无赖。就是那些话都是真的,也不该在这大街上,人来人往之处,就给人家母子难堪!
这是要逼死人嘛!
李大婶儿笑着应道:“哎,给东子买,家里这小孙子昨天吃了你家卖的臭豆腐,可爱吃,吃完就又嘴馋,缠着俺给买。今天多买些,来…来三,啊不!四份!”
丑妇知道李大婶儿心虚,觉得自己亏欠她,于是笑笑应了一声“好咧”,却不多言。
其实哪有什么亏欠不亏欠的,这是李大婶儿自己心理作用。由此可见,李大婶儿这个人虽然爱跟风,但是却是实实在在的老实人!
不是老实人,才不会为了这样的事情觉得自己理亏咧。
丑妇的生意很快又兴隆起来了。热闹的程度,就仿佛朱老爷那一出从来没有出现过。
街角阴暗处,却有人将一切看在眼底。
“编!编!真能编!”变声期的少年声音带着阴狠和不服气:“我倒是不知道我们这位大姑竟然是个说瞎话都不眨眼的主儿!从前,她倒是装得像个老实人,我们全家人都没看出来。”
“大哥,说不定…俺觉得,大姑她说得那样肯定,面上都没有心虚,俺觉得…事情也许真的像她说得那样呐。”又一个男孩儿的声音,只是这道声音显得童音多一些。
“二郎,你不懂!当年…当年我也已经懂事了。大姑是不是真的像她说的那样…我,我难道还不懂吗?别忘了,我几乎是大姑带大的!”
“可是,…”另一个人还想说什么,最终还是闭上嘴巴。
“别可是了,你难道忘了,大姑她差点儿就害惨了你迎春姐姐吗?要不是你迎春姐姐命格极好,镇得住,说不定现在就是死尸一具!…大姑她是,她是扮猪吃老虎,说不定,说不定她早早就不安好心了。”后几句话却说得一点儿底气都没有。理智告诉他,丑妇不可能早早就算计到一切,除非她是神仙!能够算到以后的事情。但是感情上,他只能这样认为。
“哼!大姑到底是妇孺,见识少。今天让她编出一堆瞎话混过去了。下一次,可就没有这么简单了!”变声期的少年眸光冷厉,声音暗藏极大恨意和算计。
惊得身旁年纪略小一些的二郎腿脚发软,惊呼一声:“大哥,你还想嘎哈!大姑今天就算过了这劫,回到南畦村,也没了落脚处了!”
这一章字数少了,明日补齐。今日发的也晚了,明日改正。
第二十四章遭贼
今个打烊早,丑妇真的没有食言,拿着钱买了笔墨和纸张,还买了一本杂文小记。
平安奶声奶气地问丑妇:“阿娘,俺们买这本故事杂文嘎哈?俺又不识字…”意思是买了也没用。
“之前不是说吗?阿娘认识几个字,每一日教平安一个大字,平安呢,就从这本杂文小记中找出认识的字来。不拘一日做完,可一月一做,也可半月一做。但每月月末,阿娘是要检查平安作业的。”这就有些像是前世现代社会时,家长给孩童买的识字字谱一样。她产业旗下有一行当,就是出版,所以,对此稍有了解。
没有想到,曾经不过是顺带了解,目的还是为了增加销售才去了解的东西,今日居然还能起到作用。
母子二人走在那条每一日都要走过的山路上,夏日天黑得晚,天边一丛火烧云能把天给映得老红老红。清新微带热气的风扑在脸上,好不惬意从容。
快到家了,从这条路上过去,就是南畦村,而最先看到的,必然是她家那个位于南畦村边缘的破茅房。
破茅房还是那个破茅房,只是远远看去,居然好不热闹,围了一群乡野村姑,还有老少爷们儿。
丑妇感到平安在扯她袖子,她垂眼看去,儿子矮呼呼的个子,惦着脚尖儿朝着破茅房看去。那样子,显然很着急自己个的家。
家?!
丑妇全身一惊,她从没把那破茅房当作家,但…她的儿子与她并不同。
丑妇唉声叹口气,认命地一把抱过平安,她自己却脚下生风,急速朝着她“家”而去。
“是丑妇!丑妇回来了!”人群中不知道是谁最先注意到丑妇和平安,呼喝一声,引来所有人的注目。
丑妇抱着平安走向前,人群居然自动自发给她让出一条道。须知道,此刻的茅草房之热闹,堪比小柳镇上赶集时候!
人群安静无声,…这里可是集结了南畦村所有人家的男女老少哇!
再往前一步,终于,那座被围观的破到不能再破的茅草房映入眼底…嘶!一声倒抽气声,不是丑妇,是丑妇怀中的平安。
接着就有呜咽声传来,平安哭地好似丢了什么宝贝一样。
丑妇脸色铁青,难看到极点!
她眼神闪烁,死死盯住眼前的茅草房。
昨夜…昨夜院子中的不寻常她就猜到有问题。既然已经猜到可能会遭贼。她今天早上还特意记得把门给锁起来。
没想到,今天回来,这破茅房还是躲不过这灾难一劫。
丑妇四下观望一番,门还是锁着,没坏,只是两扇用纸糊的窗子被人给砍得稀巴烂,贼人应该是从这里进屋的。丑妇放下平安,从怀中掏出生锈的钥匙,开了门上的锁,进了屋。
大门一打开,原本站着从窗子里看屋内的人们,也步进屋子。
“哎哟喂,这…这可是没一件好物事了。俺说,丑妇,你做啥缺德事了,咋把人招惹得那么狠呐!瞧这屋子被耍的,这得多恨你才干得出!”
平安在丑妇脚边瑟缩了一下,丑妇同样听出这高声尖锐的声音是谁。
“张大媳妇儿,要说我最近得罪谁狠了,别人我可还真不知道,但是有一个人吧…我倒是记得分分清的。张大媳妇儿…”
丑妇提到这,张大媳妇儿脸色一僵,她当然想到了之前那件事情,要说恨,她也最恨丑妇,她可是被这丑妇坑了二两雪花银咧。
张大媳妇儿虽然不太靠谱吧,但是白日行盗这种大罪可是不能够随便担下的。别说担下了,就是与这扯上一点儿关系的都不成!
不行!不能让丑妇在人前把那事儿说出来。要不那后果…,可就不是他们张家丢丑那样简单了。你想啊,这十里八乡的邻里们一听她之前被丑妇坑了二两银子,还不得想歪了去,说不得就得怀疑她是不是那贼了。
“哎哟,丑妇,俺想起来了,俺家二蛋的衣裳还没洗呐,俺,俺先回家咧。”张大媳妇儿灰溜溜走了。
“这张大媳妇儿真是个懒货,都晚饭时间了,她家二蛋的衣裳还丢着没洗,反倒是先跑来丑妇这儿看人家笑话了。这心呀,不实诚,忒儿坏!”李三是干完活儿回到家,刚好听到丑妇家失窃了,和他媳妇儿就一起赶过来了,这会儿听到张大媳妇儿的话,又想到自家媳妇儿平日就爱与张大媳妇儿那懒货成堆混,他看不上眼张大媳妇儿,只能拿话吩咐自己个儿家的媳妇儿:“你可少跟着她后头混!”
李三媳妇儿当初也是见识过张大媳妇儿蛮不讲理坑害丑妇,还吩咐她家二蛋撕扯平安嘴角的,自然知道丑妇那话中意思。
这事儿,还是少招惹为好,正好李三吩咐了她,她顺口给应下:“哎,当家的,俺听你的还不成?你说啥就是啥!”
这不过是小插曲儿。
丑妇这里却青筋暴跳,眼中阴霾积聚。…做贼的翻箱倒柜就罢了,难道连烧火的土灶也要一起砸了?连睡觉的炕也要给糟蹋了?那炕上,大大地一个大坑,位置恰恰好还就选在正中央,这是不想让人睡觉了吧。
还有屋子最角落那个箱子也被人给翻得乱七八糟,就是箱子里几件衣裳也被撕得破破烂烂!
正在心中想着,这事儿绝对不是普通偷窃的窃贼能做的!估计这做贼的还得是熟人!还是恨她的熟人!
昨晚院子里有响声,她本来想着可能是朱老爷赏下的二两白银让人迷花眼,一路跟着她回到南畦村,是准备第二天犯案的。
所以第二天她还特意落了锁!
可,可眼前这样情景,…呵呵,可绝不简单是图财!
原主就是个木楞子,能得罪人?她来了之后倒是得罪了那一家子人。
难道还真是那一家子?…
丑妇狐疑间,就听人喊了一声:“快,快给柳老太太让个路。”
“…柳家人早不认丑妇了…”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立即就有人说:“可今儿丑妇遭了这么大罪,…多少总归是自己肚子里团出来的,当娘的还真能够不心疼自个儿的女儿?”
柳家老太太?…原主的娘亲啊…
丑妇转身,还真是一家子集体出动啊!
事情闹得这样凶,全村人都来了,反倒是娘家人姗姗来迟?
这会儿倒是会选时机,姗姗来迟还做出一副急赶慢赶,焦急万分的模样。得!那贼人不用逼供,自己倒先把自己供出来了——这叫做贼心虚!
丑妇信奉一句话:事出必有因,反常即为妖。
就先看看这柳家人到底想做什么。
“翠花儿啊,你咋把自己整成这副模样呐!每日起早贪黑,为娘心疼你没用,你说你一女人家家天天抛头露面的,你…何必难为自己呐!”柳老太太卢氏捏着帕子狠狠一撷眼睛,一副伤心,替丑妇难过的模样。
丑妇不语,这是关心呢?还是责怪?好似后者胜于前者吧。
“翠花儿,走,跟娘回去!”柳家老太太狠狠一甩手中的帕子,上前拉住丑妇的手臂,就要带她回柳家去。
丑妇正要甩开柳家老太太卢氏的手。却已经有人上前阻拦卢氏。
“娘,不是说好的嘛?咱就来看看翠花儿,…娘,您可别忘记当初翠花儿是族谱除名了的,不姓柳了。”刘氏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娴静,但是也是在关键时刻起到作用的人。
丑妇皱眉,她不信刘氏这话没有其他用意。
卢氏却冲着刘氏拉下脸:“谁家闺女谁家疼,俺闺女俺心疼。俺的翠花儿今儿遭了这么大的罪,咋了?还不准许俺收留翠花儿一晚呐?…刘氏!到底你是婆婆还是俺是婆婆?”这后面一句话却问的有些凶狠了。
刘氏脸色一白:“娘,…您误会了。翠花儿…,俺也是心疼的。那,那就带翠花儿和平安回去住上一段时日,等这茅草房修葺好了再让她们母子住回来?”这话却是询问卢氏,但是刘氏又转头看向柳家主事柳田根。
卢氏也看向柳田根,所有人都在等着柳田根拿主意。
不知不觉间,人们关心注意的焦点从“贼人是谁”变成了“丑妇家住不了人了,以前的娘家柳家愿不愿意重新接回丑妇母子回家住”,
柳田根眼皮掀都不掀,厌恶又无奈说了一句:“总归流着俺的血。”
“呀,当家的,这么说,你同意了?”卢氏兴奋地问柳田根。这个时候人们都松了一口气,柳家肯收丑妇回去住就好,大伙儿都替丑妇开心。
“嗯,俺同意是同意,但老婆子你得教好翠花儿。”
卢氏立即抓住丑妇的手:“跟娘走,你爹都同意了。”
她兴致冲冲,整个柳家都兴致冲冲,
“啪嗒”,一声响,众人惊愕,…丑妇甩开卢氏的手?!
“翠花儿,你咋养的这么刁钻?…”刘氏向来是在最关键的时刻站出来推卸责任的。
“翠花儿你…”卢氏却惊愕地看向丑妇。
“我到是奇怪呐,我家失窃遭贼了,难道首要做的事儿不是报县太爷抓贼吗?”原本人们看到丑妇甩开卢氏的手,还怪她不知好歹。忽然听到丑妇这么一问,几乎所有人都是突然恍然大悟,是呀,遭贼了难道不应该先报官府吗?咋就…就变成眼前这局面了?
第二十五章好娘家
“对对对,应该报县太爷,对对!报官吧!”村长今天出远门,所以一直都不在南畦村,说这个话的是村里仅次于村长的王大爷。
他听丑妇问话,忽然惊醒过来,村里遭贼了,首要要报官!对!报官!
柳家人一听到“报官”两个字,除了个别人,几乎所有人都脸上一僵。
不过他们反应也极快。很快恢复自然。但饶是如此,丑妇依然捕捉到他们不自然的神情。丑妇眼睛微眯。嘴唇一抹冷笑。
柳家人,这是玩儿大发了。玩儿这么大,她倒要看看,他们到底是为的啥。
平安人虽小,但是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反正他感官敏锐,所以在村里人都没有察觉到柳家人的反常的时候,他却觉得柳家人神情不自然。
平安记得阿娘前几天跟他说过一句话:“人呐,要趋利避害。”后来他想了半天“什么叫做趋利避害”,才勉强弄懂。
平安抬眼瞄了一眼眼前的卢氏,咬唇思索一下,突然小心翼翼向前迈出几步,柳家老太太卢氏本来就靠丑妇很近,平安这么一移动,几乎就站在卢氏身前了,一个孩子,本来也没有人多在意,可平安居然迅雷不及掩耳地抓了卢氏的手,然后用着奶气十足的声音惊问一句:“咦?柳家的奶奶,你的手心咋湿淋淋的?”
平安只是想到他说谎的时候手心会冒冷汗,所以才会突发奇想去抓卢氏的手掌,因为他觉得卢氏的表情和他说谎的时候很像。
还别说,这还真是瞎猫碰上死老鼠。让平安逮个正着。
卢氏脸色愈发灰白,抬眼张口结舌望向众人,其实别人压根儿就没往那一处想,只是卢氏自己做贼心虚,觉得平安说她手心有汗,别人会怀疑她。
她要是自然相对,别人还不会觉得咋样,但是吧…,她现在这番作态,有那心思灵活的人,略一思考,就想到了柳家之前算计丑妇的事儿。只是这事儿最后以“柳迎春嫁给罗大公子为妻”结束了,所以别人很自然而然选择忽略。
可今天这事儿,加上卢氏的反常,人们就不自觉地往里想。他们想啊…是不是柳家又想把丑妇嫁给某个男人,然后好得到好处…
丑妇差点儿笑出来了,她冲着平安挤眉弄眼:好儿子,好样的!对付坏人就得这么整治!
哈哈,谁能够想到,最后将怀疑引向柳家人的居然是个四岁大的稚童!谁能够想到一向低调的平安居然会这么难得一次地坏心眼儿?
哈哈哈…
有儿如此,快哉!
“大姑,奶手心汗淋淋就对了,今早奶就嚷着头疼。估摸着是昨晚吹了风,受了寒。这才手心有汗。”能做出这样解释的,柳家之中,唯有考了秀才的柳宝通了。
丑妇望向柳宝通,似笑非笑地注视柳宝通。…这孩子,还是不知悔改!当初的劝诫,算是全喂了狗了。
乡下人也实诚,听到柳宝通那样一说,就觉得之前自己胡猜瞎猜实在是不好意思。何况柳宝通还是小小年纪就中了秀才的。…人们对读书人向来会多出一份敬重和信任。他们相信,读书人是知书达理,懂的道理的人。
之前柳家算计丑妇的事情,人们就没往柳宝通身上想,那都是柳家大人做坏。
“我又没说柳家老太太手心汗津津的就咋样了。柳家大郎,你是不是想多了?”
柳宝通一嗫,抬眼对上丑妇别有它意的笑容,不知为什么,他心有些虚。扭着头转向一边。
“麻烦哪位叔伯帮我报一下官府,我家遭贼了。”丑妇不理柳家人,转身对众多围观邻里施礼。
王大爷是个热心肠的,丑妇施礼,他忙派了人就要去小柳镇上报官。小柳镇上又县丞。南畦村没有。这其实一点儿都不方便,但是没办法。
“翠花儿,天这么晚了,这个时候再去报官…,县太爷不得嫌烦?不好吧?”刘氏讪讪劝说。
“…”丑妇看着柳家人沉默,这群人真的是这身体原主人的亲人吗?对她们有利,他们就怎么行怎么来。
风向一变,他们那张丑恶嘴脸偏偏还要带上好看的面具。
一时之间,丑妇乏味之极。突然并不想再理会他们。
不就是破茅房不能住了吗?她向来谨慎,做了两手准备。之前张大媳妇儿培的二两白银,加上朱贵的二两白银,她都随身带着,就怕现在这个场面。
但是虽然她不想与柳家人斗法了,但是顶不住柳家人的坏心眼儿。还非得弄清楚这柳家人要嘎哈,到底做这么多是图谋个啥子。
“说的也有道理,这天,还真不成去小柳镇了。那就烦劳村里叔婶大伯,哪一家能收留我和平安一个晚上?”
咦?这丑妇是情愿求别人,也不愿意住进柳家呀!
愕然之间,柳家人只觉得颜面尽扫。铁青着脸看着丑妇。但是由于他们自身心虚,却也不敢说些其他的。
人世间还是有好心人的。最后还是当初救过丑妇的二娃子家收留了丑妇母子。
丑妇感激之于,心道:别人对我好一分,我愿十分还之。
所以在很长之间以后,村里人特别后悔当初咋不是自己个儿家收留了丑妇的。也不过就是些时日,人家丑妇还给啥“住宿费”!
瞧一瞧同村的二娃子家,日子过的红红火火的。就连二娃子都能在小柳镇上露头脸,很是有面子。出息呀!
第二十六章二娃子一家人
二娃子家就在丑妇家附近,他们家里是二娃子的爹主大事。家中没有长辈了,一家子过得还算不错。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二娃子大名儿钱小刀,他爹唤作钱斧头。丑妇当初听说这两父子的名姓,差点儿傻眼儿,都说乡下人取名儿没得讲究,可也不要这么…省事儿吧…,这还不算,钱斧头的娘子,二娃子的娘亲,名字就取得更加随意了——春娘!对,就叫春娘。
丑妇扶额长叹,这一家人…省事儿!
但是别看这家人取名儿随便,为人可不随便!钱斧头是村里难得的好猎户。其实南畦村的乡民大多是靠耕田为生。但是钱斧头家听说是好几辈前就从北边儿搬来的,几代人下来,还是忘记不了北边儿的习俗——打猎!
钱斧头最爱干的事儿,就是侍弄完家里十几亩农田之后,挎上祖辈上传下来的弓箭到山里去狩猎。常常能打到一些野鸡野兔啥啥的,偶尔运气不错还能够捕猎到狐狸什么的。
丑妇和平安今日宿在二娃子家,正和二娃子一家人用晚饭。
“吃,吃,别客气,俺乡下人家,没得啥啥好东西,丑妇哇,也别客气,带着孩子吃饱咧。”春娘是个二十来岁,绑着妇人髻的实诚人。
自从收留了丑妇和平安留宿,人家一点儿脸色也没给她们母子俩。丑妇笑着递过饭碗,接过春娘热情夹来的饭菜。
“唉,大嫂子,正就吃着呐,你别忙活,这桌上饭菜比我家好许多。”丑妇很放松,春娘是个热情好客的人。
不过,话说回来,要是春娘不善良,钱家父子不够良善,又怎么会收留她和平安两人留宿在他们家呢。
瞧一瞧,这十里八方的邻居,也只有这么一家人肯收留她了吧…谁让她叫“丑妇”?谁让她名声不好?有闺女的人家,怕收留她,带坏自家的闺女,毁了自家闺女的名声,将来不好嫁人。生儿子的人家,怕她勾引自家男人,收留她反是一个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