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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诺对着镜子抚着合身的腰线,点点头,“合适。”
助理小姐微笑地让她看还有哪儿需要改动?a
许诺瞪着镜中那身婚纱,突然有点意兴阑珊,懒懒地说,“我再看看。”
助理小姐礼貌地走开。
婚纱店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只有她形单影只。她很想说自己没有烦躁,可连续来的低潮情绪还是严重影响了她。
今天本来白浩龙说要陪她来试改好的礼服,临时医院打来电话,医生说关于燕晓的事,很急,白浩龙只好赶过去。
许诺对自己说了无数次没关系,今天好像有点不起效,再加上遇见几件郁闷的事,让心情糟透了。真是人衰喝凉水都塞牙缝,下车时不小心被车门勾到毛衫,线扯了一大截,衣服彻底泡汤;进了婚纱店又被一个扛模特架的员工撞到,模特架正砸在脚面上。许诺一直忍着没发火,但忍过头,心里就有点抓狂。
许诺不能对任何人发牢骚,浩龙已经明确表示,燕晓的事不会影响他们的婚事。如果,她连这都不能体谅,岂不是为难他?她只能装作一切很好,但她知道自己急需一个发泄的渠道,将心中所有的不快好好渲泄。
“白小姐。”
许诺听到迎宾小姐的称呼,惊讶地望向门口。惊愕的表情藏也藏不住,赫然浮上许诺的面孔,白忆龄挽着拓承志正信步走进来。
许诺双眼紧闭,出门前真该看看黄历,怎么今天的衰事一件连一件。此刻,她完全没功夫应付他们,连挤出半丝笑的力气都没有,如果拓承志说话,她可能当场就发飚。
许诺低着头,匆匆地走向更衣室,想趁白忆龄发现之前消失。
但老天没听到她的乞求,白忆龄眼太尖。
“许诺。”白忆龄的尖声高叫,将店内所有的目光刷一下聚到许诺身上。
许诺僵直地站住,我能不能当没听到?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转过身去时,白忆龄与拓承志已来到她身边,白忆龄拍拍她的肩,叫她:“许诺。”
许诺缓缓转过身,微笑。她明显感觉脸上的肌肉被扯得生痛,其实她根本笑不出来,她只是不想让拓承志看到自己郁闷的模样。
白忆龄惊叹地夸赞她的婚纱好漂亮,“是专门订的吗?”
许诺木木地摇头,“不是。”她的要求不高,这家店现有的已经很漂亮。
许诺看到拓承志目不转睛地望着她,只能笑得更灿烂。
白忆龄扯扯拓承志的手,“我一定要订做的,老板娘说可以帮我直接从意大利订,纯手工。”
拓承志头未动,嘴角扯了扯,表示不反对。
白忆龄拉着许诺走到镜边,比比两人的身材,“我们两个差不多,你是多大的腰?”
许诺机械地回答。白忆龄招来助理小姐,让她先拿婚纱来试试,记下她的尺寸。
白忆龄拉着许诺,让她等等,帮她看看穿上的效果。还未等许诺说有事,她已经领着助理小姐走向更衣室。
别一名助理小姐拿着礼服站在拓承志身边,他未动。
许诺回身,看见拓承志仍站在原地,直直望着她,脸一下垮了。
拓承志接过礼服,走近许诺身边,以只有她听得到的声音低语,“你脸色不好。”
许诺积累了许多天的郁闷终于爆发,“少管闲事。”她从未如此粗鲁,但在拓承志面前她真忍不住,他的撩拨比别人更易点燃她的炸药桶。
拓承志脸色一沉,目光瞬间凛冽,但没一会,寒冰渐渐泛起一些暖意,“太久没看《樱桃小丸子》了吧?”说完,提着衣服走进更衣室。
许诺眼前慢慢模糊,心里酸酸涩涩的,仿佛有人用力抓着心房,然后用一只小铁锤叮叮叮地敲击着被迫鼓胀的瓣膜,又痛又麻。
许诺几乎是落荒而逃地换了衣服离开婚纱店。
以前她不快乐,总喜欢将《樱桃小丸子》的DVD连播,看一天一夜。她从未告诉拓承志,只是不经意提过她不高兴的时候会在家看DVD,而拓承志居然记得,还猜出她最爱看的是这部。
许诺很想将脑中的臆想甩出脑袋,可恶的小恶魔却不停在叫嚣,拓承志对你的关心远远超过你知晓的,他只是未说出口,但他做的事的确说明他在乎你。不!许诺一边大步向前走,一边不断摇头,他只是,只是碰巧猜中。他最在乎的是名利,是对他有帮助的女人,就算没有白忆龄,他也一定会和她分手,因为他们之间除了身体吸引什么都没有!
许诺走得很急,在大街上引起许多人的侧目,她却毫不介意,完全被脑中的争吵霸占。
“碰!”许诺被一路人陡然撞到,冲撞力将她掀坐在地上,包摔到一边。
那人连声道歉,急急要扶她起身。
许诺被撞的肋骨发出刺痛,疼得她一时起不来。
那人担心她伤得严重,连忙问她要不要紧,要不要送她去医院,医药费他付。
许诺按着肋骨,疼痛袭来,眼一酸,泪滚落。她只是太痛,泪才没忍住,根本不是因心里郁闷、憋屈、抓狂而哭,不是,不是!许诺挣扎着想起身,却牵得腰间更痛。
那人更是慌了神,小姐,小姐,你别哭,我马上叫车。
许诺拦住那人的手,无声地摇摇头,用力撑地起身。一直起腰,就能感觉那股椎心的痛在皮肤上蔓延开,她咬着牙说没事。
许诺强忍痛走向路边,自己拦了辆的士。那人实在不放心,直到看她坐上车,才佯佯离开。
许诺用力抹去泪,对司机说,“中心医院。”
不管燕晓多需要照顾,她不想再强装大方,就算很残忍,也必须说清楚,自己才是浩龙现在的女友。
许诺赶到病房,却发现病房空无一人。纳闷间,她听到走道上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和喧哗的叫声,循声走出房间。一大群医生、护士还有护工都慌张地往安全通道跑。
许诺连忙拦下一名护士,问她出什么事了?
护士慌乱地回答她,有病人要跳楼。
病人?许诺瞟一眼燕昨空荡的病房,一种不祥的预兆笼罩心房,紧拽住护士,忐忑地问,这,这病房的病人去哪儿了?
就是她!护士大吼了一声,甩开她的手,急急冲上楼。
许诺脑中一炸,六神无主!燕晓!燕晓为什么要跳楼?
许诺连忙跟着人群冲向顶楼。
燕晓的病房离顶楼只有两层,许诺很快就看到被人群堵住的顶楼出口。
许诺心急地扒开人群,不停地叫唤,“让我过去,让我过去,我是病人家属。”本来混乱拥挤的人群听到她的叫唤,左推右搡中终于给她让出道缝隙,许诺好不容易挤出门口。
一上到天台,许诺就听到白浩龙的声音,充满焦虑、担心甚至还有些恐惧。
“燕晓,别做傻事,有什么事下来谈。”
燕晓撕心裂肺地哭喊着,“不!你别过来,别过来。我已经没有脸再活下去,没资格当豆豆的妈妈,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燕晓,不要!我求你,替豆豆想想,如果你就这样跳下去,她怎么办?”白浩龙喊得嗓子都哑了。
许诺努力挤进人群中,终于看到燕晓,她穿着一身蓝白条框的病人服,头发披散,瘦弱的身体高高地立在天台的围栏上,三分之一的脚掌已经伸出围栏外,看着惊心动魂。
燕晓望着白浩龙凄然一笑,“我就是为豆豆着想,她绝不能有个有毒瘾的妈,我不配!”说完,燕晓扭脸朝外,眼神绝望,脚颤微微地挪了挪。
“不!”白浩龙叫声响彻天台,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大声疾呼,“千万别跳。”
许诺也紧张地大喊起来,“燕晓。”
燕晓听到许诺的声音,头微偏,看到她,露出无奈地苦笑,“许诺,豆豆就交给你了。”
“不,你还没问我答不答应?”许诺一边用力挤出人群,一边走到白浩龙身边。
燕晓皱着眉,疑惑地瞪着许诺。
许诺努力保持镇定,板着脸说,“你这样让我如何向豆豆交待?”一边用眼神示意白浩龙去将豆豆带来,白浩龙略迟疑,迅速离开。
燕晓看着白浩龙离开,精神更是崩溃,以后他对自己真的失望了。
燕晓悲凄地笑了两声,“浩龙不要我,豆豆以后也会忘记我,只记得你,我留下做什么?看着你们幸福吗?”
许诺深吸口气,尽量平静地说,“浩龙会一直照顾你,他绝不会扔下你,豆豆也需要你,你的位置无人能替代。”燕晓最在乎的仍是白浩龙,虽然许诺不知道毒瘾是怎么回事,但白浩龙要结婚的事一定让她心灰意冷,才会萌生死念。
燕晓痛苦地摇着头,“浩龙对我很失望,他不要我了。”说完失声痛哭,哭声充满了绝望的情绪。
不行,燕晓已经毫无生恋,除了豆豆。浩龙,要快啊!
燕晓低着头望下楼下,头发和衣服被风吹得四处飘散,所有人都盯着她的脸,深怕她俯身一跃,人就没了!
“妈妈!”豆豆稚嫩的童音哭喊着人群外传来。
燕晓身体一颤,目露震惊地快速扭头,豆豆,我的豆豆。
围观的人群自觉地让出一条道,白浩龙抱着豆豆快步走到中心。
豆豆看着妈妈站高高,懵懂地问:“妈妈,你在干嘛?”
燕晓看着豆豆,顿时泣不成声,身体强烈地抖动,摇摇欲坠的身体让人更是绷紧了弦。
豆豆见妈妈哭,也开始放声大哭,踢蹬着脚要找妈妈。妈妈,妈妈,一声声叫喊让在场的人都听得心碎,太揪心了。
许诺摸摸豆豆的脸,哄她说:“叫妈妈快下来,说上面很危险。”
豆豆一边抽泣一边哽咽地说:“妈妈快下来,上面很危险。”
燕晓哭得更是肝肠寸断,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抛弃,唯独豆豆,她是多么不舍!豆豆,妈妈对不起你,妈妈不该抛弃你,不该抛弃爸爸,妈妈是坏妈妈。燕晓痛哭着拼命摇头,无法原谅自己。
豆豆照许诺教的话劝燕晓,“妈妈,你不要丢下豆豆,豆豆以后都乖乖地听你的话,给你唱歌、跳舞,还有——还有给你讲故事。”豆豆哭得太狠,整个人都有些虚脱,仍抽着气使劲地说。她看到妈妈哭成那样,害怕占据小小的心灵,仿佛有心电感应一样,好像也知道妈妈要怎么了。
燕晓只是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许诺让白浩龙也劝劝燕晓,白浩龙焦急地说:“是啊,你还要看着豆豆长大,给她买新裙子,送她上学,以后还要看她交男朋友,你怎么忍心扔下她?”
燕晓哭花的脸慢慢转过来,不敢置信地着白浩龙,“我还可以吗?你不会嫌弃我?”
白浩龙连忙摇头,“当然不会,你永远都是豆豆的妈妈,永远都是。”为了救燕晓,白浩龙已经顾不上其他。
许诺也用力附和,“浩龙绝不会扔下你!”说完后,许诺只觉全身力气都像被人一下抽干,心有种空荡荡的感觉,也许一切在燕晓回来时就已注定了,谁也改变不了,谁也无需争。她输了!
许诺强撑着站在那儿,看着燕晓慢慢转身哭喊着豆豆的名字,白浩龙抱着豆豆快步上前,一手抱着豆豆,一手牢牢地勾住燕晓的腰,直至她双脚落地,三人紧紧团抱坐在地,失声痛哭。场面让所有人都禁不住动容。
画面慢慢糊涂,三张脸汇在一块,许诺紧紧闭上眼,这才是一家人!
医护人员围了上去,急急地抬起燕晓,扶着白浩龙向出口涌去。
许诺被人群挤得东倒西歪,困难地退让到一边,看着白浩龙抱着豆豆紧盯着燕晓,头也没抬地离开。
宽阔的天台又变得空荡荡,只有许诺孤伶伶地站在那儿,慢慢仰起头,望着铺满灰云的天空,强忍着不让泪流下来。
被人遗忘有时比死亡更可怕。
作者有话要说:自备钢盔,最好是金刚盔!
安慰
许诺默默站在病房外,看着白浩龙安慰燕晓,豆豆也趴在床边让燕晓不哭。白浩龙甚至不知道许诺什么时候离开医院的。
许诺平静地回到家,看着客厅一角摆放着的为婚礼准备的物品,突然觉得很讽刺。她洗了澡,换了衣服出来,才随便弄了碗面。一边看《樱桃小丸子》的DVD,一边吃,面吃完,她也没笑出来。人累的时候抽动笑筋也是件困难的事。
当晚快十点多,白浩龙来了。
许诺再看到他时,心情已经平静许多。
白浩龙一进屋,什么也没说,就用力抱住许诺,力度大得许诺都有点窒息。她无力地垂着手,找不到任何理由回抱他,他是来道别的。
久久,久久,白浩龙才慢慢放开许诺,看着她脸上的平静,眼中充满了痛苦与愧疚。白浩龙告诉许诺燕晓跳楼的原因,医生发现燕晓最近不对劲,时常抽搐、易躁、精神恍惚,怀疑她吸毒,化验她的头发后得到确认。医生连忙通知白浩龙,没想被燕晓偷听到,自觉无颜再面对白浩龙,趁护士不注意溜到天台打算寻死。白浩龙后来才得知,那帮匪徒为逼燕晓就范,给她打了针,她根本无法反抗。
白浩龙抚着许诺的脸,以额抵着她的额,难过地问:“许诺,我该怎么办?”
下午不是已经表态了吗?选她,放开我。
许诺抚上他的掌,这片温柔很快就不再属于她,幽幽道:“燕晓需要你。”
“我需要你。”白浩龙知道自己对许诺有多么不舍,她的温柔体贴、善解人意让他甘之若饴,只要一想到以后再也看不到她的笑,无法拥抱她,心里就像有千只虫子啃咬,钻孔之痛吞噬全身。他不想放开她。
许诺轻轻一叹,“我离开你不会有事,燕晓不行。”
这是她决定放手的原因,其实她一点都不伟大,没有那种度量牺牲自己成全别人。可让她与一个将死的人挣,她做不出来。她不是爱情至上的人,不会为情爱要生要死,在她眼里,爱情只是一段持续时间的心动,当最初的悸动慢慢变成习惯,责任的理智往往多于情感的冲动。如果只顾自己,强行与白浩龙在一起,燕晓真出了事,白浩龙不会快乐,豆豆也会很可怜,她也要永远活在燕晓的阴影里。这不是她想要的爱情,背负太多,太累,所以,她放手。
白浩龙摇头着头想否认,却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只能将她抱得更紧,吻着她的发不停叫着她的名字。
再听他如此亲昵的叫唤,许诺的心仍会一抽一抽地痛,她是真的想与他认真走下去,为什么谈场恋爱会这么难呢?为什么?许诺紧闭着眼,鼻头禁不住泛酸,一股刺热袭上眼眶,恨我们相遇太晚。
许诺用力推开白浩龙,重重呼了口气,将鼻尖的酸楚压下去,轻声道:“幸好,喜帖还没发。”一切都还来得及。只是谈了场没结果的恋爱,还好,还好。
白浩龙倒抽口气,眼圈红了,许诺,你不要这样,你越表现得若无其事,越让我心疼啊!“离开你,我一定会后悔的。”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不会忘记你曾带给的那些快乐。
许诺笑了,眼睛睁得很大,泪花在眼眶不停打转,“豆豆高兴就好。”他最初会看上她不就是为了豆豆吗?多想想豆豆吧,她需要亲生母亲,希望燕晓好了之后,能安心地过日子。
“许诺!”白浩龙最后一次紧紧拥住许诺,似要将她嵌进身体里,好想好想什么也不顾地与她离开这,只要和她在一起!可是,情理与道义都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豆豆痛哭难过的小脸,燕晓可怜乞求的眼神,都是他无可推卸的责任,不能眼睁睁看着燕晓去死。小诺,我只能负了你!
白浩龙走了,许诺坐在黑暗中沉默。
谁负了谁,根本没有定数。许诺也想怨老天为何如此不公,为什么不让燕晓在他们结婚之后再出现?当初是她要抛弃浩龙,根本不顾浩龙的痛苦,现在出了事,又回来找浩龙当救命草。为什么做错事的人认个错,就什么事都没了。而自己什么也没做错,真心待白浩龙,却只能微笑假装大度,劝他回到燕晓身边,为什么?为什么?
许诺觉得心里的苦闷快将心房撑破,却无处可诉!爱情,统统见鬼去吧!
许诺冲出家门,迅速下楼拦了辆的士,她需要一些方式抚去心中燃烧的烈火,再呆在家里胡思乱想,一定会疯掉!
许诺去了酒吧,在嘈杂轰鸣的音乐中,忘了沉重的心跳,忘了纠结复杂的关系。不理会任何人的搭讪,只是坐在吧台默默地喝着酒,直到酒杯出现重影,才蹒跚地离开。
她终于发现酒精的好处,喝高后全身麻麻的,意识像羽毛一样飘在半落中迟迟落不下来,脑中的影像如走马灯一样快速闪过,什么片段都不会长时间停驻。真好,将所有不快乐都赶跑,她要快乐,要大声怒喊,要把讨厌的人都赶跑,要——要回到从前快乐的时光。
许诺双腿发软地下了的士,院子里寂静极了。冷风吹过,许诺只觉胃里翻江倒海,喝酒就这点不好,肚子胀得难受。许诺摸索着钥匙走向楼梯口,身后突然传出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深夜听到这种声音任谁都会吓一跳,许诺像惊恐之鸟一样突然扭头,却看到一个最不该出现的人。
拓承志脸色不好,语气恶狠,“你喝酒了?”
许诺一张口就喷了拓承志一脸酒气,指着他的脸冷笑,“喝了又怎么样?”他是最没资格说她的人。
拓承志扯过她手中的钥匙,一手紧箍着她的手臂,开门。
许诺胡乱地拍打着他的肩,大声地吼斥,“放开我。”
门一开,拓承志就夹着她往电梯走。
许诺仍不停地叫唤,拓承志干脆捂住她的口,她只能吱唔着乱打,却丝毫动摇不了拓承志半分。
进了电梯,拓承志才松开她,许诺一下躲到离他最远的地方,戒备地盯着他,还想怒骂。拓承志冷冷道,“你要把全楼的人都吵醒吗?”
许诺只能气鼓鼓地瞪着他,好奇怎么有两个拓承志,都那么可恶,凶神恶煞。
到了楼层,拓承志想搀着许诺出去,许诺用力甩开他的手,东倒西歪地自己出走去。手脚却有点不听使唤,许诺掏了半天包,没找到钥匙。
突然听到一阵清脆声,许诺抬起迷蒙的眼,看到拓承志靠着墙,手中不正是她的钥匙吗?
许诺恼羞成怒地上去抢,拓承志却先她一步,闪开去开门,然后冲进去。
许诺气急地追进去,“谁准你进来?你出去!”
拓承志侧身一绕,将门砰一下合上,背对着门面对她。
许诺的理智早被酒精烧掉,她将手中的包用力砸向他,愤然大叫:“滚出我家。”
拓承志一下闪开,沉声喝止,“许诺。”
许诺已被愤怒占领,所有的不快全像找到了渲泄的出口,动作凶猛地扑过去,拳头如雨点般砸向拓承志。
拓承志任她打,只是圈着她的腰,即使她发狠地咬着他肩头令他全身紧绷,也没还手。
终于,精疲力竭的许诺慢慢松开嘴,重重地呼吸着。
拓承志将她的双手慢慢放下,一手将她的头用力按在怀中,另只手紧圈住她的腰,“哭出来就好了。”
许诺拼命挣扎着想离开,可他的大掌按得那么用力,她的脸根本抬不起来,熟悉的气味、温暖的体热一点点熏着她的眼,越来越酸,越来越热,一股刺痛终于引发溃堤的泪。她放声大哭,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恨都在那一刻爆发,她讨厌自己永远都装不了弱者,为何看着别人软弱的眼神,她只会逃,即使已经遍体鳞伤,却还要坚强地装着若无其事。其实她一点都不坚强,为什么总是逼她选,让她先退出?拓承志是这样,白浩龙也一样,虽然他们分手的方式不一样,却同样让她没得选,男人都是混蛋!
许诺哭累了,鼻涕眼泪糊了拓承志胸前一大片。她却不管,扯着另一块干净的衣服又抹了一把,听到拓承志狠狠倒抽口气,她才觉得有点解气,又用力擦了擦。
哭过后,鼻子塞住,脑袋昏昏沉沉的,许诺开始体会到酒醉的痛苦,头像被塞了块铅铁,沉得脖子快撑不住了。
拓承志看她终于不哭了,推开她一点,“感觉好点了吗?”
“不好。”许诺带着浓重的鼻音喝道。看着他,心情才不会好,别以为借她哭了一会,她就会给他好脸色。
拓承志却不生气,抬手想替她擦去泪痕,给她一下闪开。
拓承志耸耸肩,“这么难过,为什么要放弃?”
许诺白他一眼,他这么冷酷的人根本不懂什么叫情非得已,有些事即使再不乐意也得去做。
拓承志放开她,走向卫生间,许诺在背后大喊,“你干嘛?”谁同意他可以在这里乱窜,快给我出来。许诺心急地追过去,趴在卫生间门口。
拓承志打湿毛巾,走过来,一把盖在她脸上,给她擦脸。许诺被吓到,大叫着挣扎。
拓承志可不管她,擦干净后才放开她,看见她咬牙切齿的模样,他却笑了,转身去透毛巾。
许诺又急又气,才不要他假惺惺,“我家不欢迎你。”
拓承志擦干手,转身望向她,好一会未出声。
许诺被他故作神秘的淡定惹恼,冲过去拽着他往外拖。
拓承志反手一搂,将她圈在流理台与他身体之间,微倾压向她,她被迫向后仰。
“你——”
拓承志用手指压在她唇上,阻止她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