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人往往是庸人自扰,你以为伤很痛,不可能复原。可当你沉迷在其他的事当中,就无暇无病呻吟,然后突然有一天,你发现再想去那个伤,好像也没那么痛。这就是遗忘,人类很强大,除了身体肌能有自我保护机制,大脑也会,它会将那些容易引起悲伤与痛苦的回忆都封锁起来,从潜意识里发出暗示,让你回避引起痛苦的根源。你会有意识地将那个伤害你的人的东西都清干净,也会选择避开他会出现的场所,因为你知道,如果重遇,心仍会痛。

看到拓承志和白忆龄在一起,除了最初的震惊,慢慢只剩下释然。她终于明白拓承志分手的理由,很显示,拓承志需要的是能与他相配、对他有利的人。

许诺有点庆幸自己并没将那三个字说出口,才能让那感觉在心里慢慢沉寂。爱情,向来是谁先认真就输,她已经输了一颗心,不能再输掉自尊。她要活得更好,让拓承志明白,他放弃的不只是一个床伴,还有一颗渴望付出的心。

一开始,许诺觉得白浩龙身上会有许多商人的市侩,接触之后才慢慢发现,这男人其实有很多面。在工作上很严厉,她就听陈华说过几个员工被他训得头也抬不起来的小故事;在交际圈内他又很神秘,别人都传白浩龙心很深;而在家他才会流露出亲切的一面,看着他陪豆豆玩耍,很难想象他与别人谈判时那种老谋深算。而他呈现给她的则是温柔体贴的一面,这样的男人有什么理由不动心呢?

每次看着他奔波操劳的模样,许诺会忍不住关心,他其实和豆豆一样都需要人呵护。

女人,遇到好男人就嫁了吧!许诺不再犹豫,答应了白浩龙的求婚。

当许诺戴着钻戒到公司,马上被眼尖的同事看到,大家惊呼着询问。听闻喜讯后,大家都兴奋地恭贺。许诺沉浸在众人的祝福中,感觉一切都很美好。

白浩龙也很有效率,立即让人着手准备婚礼的事。

许诺与白浩龙正在家里挑婚纱,豆豆从房里跑出来,扑到许诺怀里,小掌压在婚纱册上,兴奋地问,“这是什么?好美美啊!”

许诺微笑地将她搂入怀,告诉她这是婚纱,新娘子穿的。

豆豆大眼睁得圆鼓鼓,小脸因兴奋而涨红,“谁要当新娘子?”

许诺面露惊讶,望向白浩龙,难道他没和豆豆提过这事吗?

白浩龙耸耸肩,眼神回答她,豆豆这么喜欢你,肯定不会反对的。

白浩龙捏捏豆豆的鼻子,问她,“喜欢许阿姨吗?”

豆豆很大声地回答,“喜欢。”说着还两只小手还用力抱着许诺。许诺笑了,孩子还是最天真的。

白浩龙对许诺挤挤眼,看吧,我就说没问题。

继续问豆豆,“那让许阿姨当你新妈妈好不好?”

豆豆的脸立即皱在一起,用力地摇摇头,“不好。”

白浩龙与许诺都怔住,白浩龙将豆豆抱坐在腿上,“为什么不好?以后许阿姨就可以天天给你讲故事,陪你睡觉,给你买很多很多玩具,你不是喜欢吗?”

豆豆皱着脸,用力挣脱滑下白浩龙的腿,“我已经有妈妈了,不要新妈妈。”

白浩龙一听,脸色顿变,都半年多了,她怎么还记得燕晓?最近不是都没听她念着找妈妈,还以为她早忘记。而且从豆豆对许诺的依恋程度来看,她很喜欢许诺。

许诺看白浩龙脸色不好,连忙按住他手劝,“豆豆还小,别逼她。”

豆豆望着许诺放在白浩龙手上的手,小眉头皱得更紧,“阿姨,你想和我爸爸结婚吗?”

许诺错愕,豆豆,才三岁半啊!居然会问这个问题,这——叫她如何回答?

白浩龙脸一板,轻喝,“豆豆,谁教你这么说话的?”说着伸手就要将她抓回身边。

豆豆背着手,嘟嘟嘴地跑开,在远远地墙角大喊,“我不要新妈妈。”然后跑开。

白浩龙轻拥着许诺肩膀,安慰她,“孩子乱说话,别当真。”

许诺淡淡一笑,童言往往是最真实的,豆豆这么喜欢妈妈,不会轻易接受别人替代她。

白浩龙看许诺只笑不说话,心疼地将她搂紧,“别担心,豆豆是个很懂事的孩子,她会明白是她妈妈先不要这个家。”

许诺心一紧,这话不能和孩子说,不然对孩子幼小的心灵是一种伤害,“让我来和她说。”

白浩龙只好点头同意。

翌日,白忆龄又来看豆豆,许诺与豆豆正在搭积木,一看她进来,连忙招呼她过去。

白忆龄又给豆豆带了新款芭比娃娃,豆豆兴奋地抱着不松手。

许诺让忆龄陪着豆豆,她进去帮王妈准备晚饭。

许诺离开后,白忆龄望着豆豆兴致极高地摆弄着芭比娃娃,想要扒下她身上的新衣服。

白忆龄嘴角微翘,小声说,“豆豆,你不是说想给娃娃穿妈妈买的衣服吗?”

豆豆用力地点点头,拉着白忆龄走进自己的房间,然后从一堆玩具里翻出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全是芭比娃娃的小衣服。

白忆龄故作惊讶地叫,“哇,好多衣服啊,哪件是妈妈最喜欢的?”

豆豆挑出一件粉红色的连身裙,“妈妈最喜欢这件。”

白忆龄夸奖地摸摸豆豆地头,“豆豆真能干,妈妈回来看到一定很高兴。”

豆豆得意地开始给芭比娃娃换衣服。

白忆龄望着豆豆专注的小脸,露出诡异的笑。

孩子是最好骗的,谁对她好,她都会接受。但妈妈只有一个,孩子对妈妈的记忆只要稍稍提醒,马上就会复苏,谁也抹杀不掉。

正是白忆龄告诉豆豆,爸爸马上要给她找新妈妈,那她的妈妈就永远也回不来了。她故意说得很婉惜,将豆豆说得很可怜,以后再也见不到妈妈。

豆豆只记得爸爸说妈妈还在生病,而且,妈妈答应过她,等病好一定会回来接她的。豆豆还小,当然分辩不出,被白忆龄这样一说,立即将要替代自己妈妈的女人视为大敌。

白忆龄更是不断提起燕晓以前和豆豆的事,加强豆豆的记忆,豆豆扁着嘴不停地叫妈妈。

白忆龄安慰豆豆,教她乖乖的,不然,爸爸要找新妈妈来管你,比如那个许阿姨。

豆豆连忙摆摆手,“许阿姨是阿姨,妈妈是妈妈。”

豆豆那么小,当然分不出其中的复杂,只单纯地认定妈妈就是妈妈,无人替代。

许诺在客厅未见两人,连忙寻找,看两人躲在小房间里,推门进来笑问,“在玩什么啊?”

白忆龄一看到许诺,立即恢复正常的笑,“豆豆在给娃娃穿衣服。”

许诺惊讶,“豆豆,为什么不给娃娃穿新衣服?”

豆豆举起已经穿好衣服的娃娃,在许诺面前得意地挥舞,“妈妈的衣服最好看。”

许诺微怔,这是燕晓给豆豆买的?豆豆依然清晰地记得妈妈的一切。

许诺微笑,招呼豆豆和忆龄到客厅去玩。

白忆龄与许诺并排走出房间,白忆龄对许诺无奈一笑,“豆豆从小都是燕晓带的,对她很留恋也可以理解,你别太介意。”

许诺明白地点点头,“是需要一个过程。”

许诺走过去陪豆豆。

白忆龄站在原定,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白忆龄从来不是简单的人,拓承志对许诺的纠缠,对她就是一种折磨。她愿意收敛所有脾气,只听他的话;邀他入股,替他制造一切机会涉足地产业。他却为了一个这样的女人对她不冷不淡,甚至当着她的面让自己下不了台。她强忍着没发作,却将怒气全对准许诺,认定都是许诺含糊不清的暗示,才会令拓承志还有幻想。

之前,白忆龄真是低估了许诺,觉得她不过是一般靠姿色媚惑男人的女人,但看她不仅迷惑着哥,还能令拓承志念念不忘,她意识到自己轻敌。拓承志以为他深夜去医院看许诺的事神不知鬼不觉,却未料白忆龄一直跟在后面。看他从医院出来,白忆龄的心像火燎,许诺,既然这么舍不得他,又装什么假正经,表面上故意拒绝,实际上眉目传情,恨不得路人皆知!

白忆龄越看许诺,越觉得她虚伪,甚至许诺对白浩龙的温柔,她都看不顺眼。

听到白浩龙向许诺求婚,她除了嘲讽拓承志的可笑,也愤恨白浩龙居然这么容易就上了许诺的当。在白忆龄眼中,许诺能与拓承志保持情人关系,还是地下情,说明她根本不是良家妇女,一般好女生岂会如此随便地与男人保持不正常关系,简直毫无廉耻之心。而且,许诺会这么快离开拓承志,愿意嫁给一个失婚的男人,肯定是看中白家的家财,不然,谁会凭白无故接个孩子来养。

白忆龄既不会让许诺从她身边夺走拓承志,也不会让许诺这么轻易嫁进白家!

作者有话要说:白小姐,你的心也太深了。还装友善骗诺诺关心,唉,坏死了。

 


电话

白忆龄本以为有豆豆的反对,许诺很难嫁入白家,却未想许诺应付孩子很有一套。

许诺并未强迫豆豆接受她替代她妈妈的位置,而是让白浩龙告诉豆豆实情。当豆豆听白浩龙说爸爸妈妈不能在一起,当即就哇哇大哭,说爸爸是坏人,妈妈不要她了。

许诺和白浩龙哄了好几天,等豆豆对许诺没那么大敌意后,白浩龙才告诉她,爸爸妈妈不能在一起,是爸爸妈妈之间出了问题,妈妈有自己想要的生活。豆豆似懂非懂,委屈地问,妈妈为什么不带她一起去过想要的生活?为什么以前爸爸要骗她说妈妈生病了。白浩龙一时语塞,许诺抚着她的小脑袋心疼地说,妈妈觉得爸爸会给小豆豆更好的照顾,之前没有告诉豆豆实话,是怕豆豆刚离开妈妈太难受。

豆豆红着眼嘟着嘴喃喃,可是我还是想要妈妈。

许诺理解地点点头,将她抱入怀,说等她长大,可以去找妈妈。豆豆的妈妈永远都是妈妈,不会变。

豆豆小脸挂着泪,疑惑地问为什么现在不可以?

因为妈妈有很多事要做,豆豆现在去会打扰到妈妈。如果豆豆想尽快看到妈妈,就要快快长大,等妈妈看到豆豆变成漂亮的小公主,一定会非常开心。

豆豆终于不哭,兴奋地问,真的吗?真的吗?

许诺微笑着点点头。

白浩龙感激地握着许诺的手,心里的大石终于落下,知道如果豆豆吵着去找妈妈,他是真的毫无办法。可燕晓如此狠心,离开之后一个电话也没打过,说明她心里早没孩子,就算现在带豆豆去找她,也只会令豆豆更难过,妈妈情愿要工作不要她。这事还是得等孩子大些,让她自己明白其中缘由。

许诺告诉豆豆,她的妈妈永远只有一个,爸爸也不会忘记,他们都希望豆豆能快快乐乐地成长,阿姨只是帮爸爸照顾你。

豆豆紧扯着许诺的衣服,小小的身体窝在她怀里,怯声声地问,阿姨不会抢走爸爸吧?

许诺笑着抱紧豆豆,当然不会,爸爸妈妈都只属于豆豆一个人的。

豆豆想了好久,终于不难过了,我长大了真的可以去找妈妈吗?

当然可以,只要你高兴,随时都可以。

母女情深,是谁也阻隔不了的,许诺只希望自己的陪伴能让豆豆从失去母亲的痛苦稍稍缓解。也许时间久了,豆豆就会懂了。

看豆豆接受后,白浩龙问豆豆喜不喜欢许阿姨?豆豆连忙点头,喜欢。白浩龙又问,愿不愿意许阿姨天天陪她,教她唱歌跳舞,睡前给她讲故事。

豆豆犹豫地点点头又摇摇头,她不是妈妈。

白浩龙耐心地向豆豆解释,许阿姨并不是来替代妈妈,她可以一直叫她阿姨。爸爸工作这么忙,一个人照顾豆豆,肯定顾不过来,所以才让许阿姨一起来照顾豆豆,不让豆豆孤单、每天都很快乐。

豆豆又问,那为什么爸爸要娶许阿姨?

白浩龙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才说不仅豆豆需要许阿姨,爸爸也需要阿姨的照顾,不然,爸爸每天回到家也会很累。

豆豆又想了好久,终于点头,好吧,让许阿姨是替妈妈照顾你,等我长大了,就换我来照顾你。

听着豆豆稚嫩的话语,两人对视一笑,总算说通了。

白忆龄很诧异豆豆居然不再反对他们的婚事,反倒对当花童一事很兴奋。她心里千般不爽,可是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办法能为难许诺,只能恨恨暂且罢休。这事之后,白忆龄更觉许诺不简单,为了白家的钱,可真是费尽心思!

白忆龄不为难许诺,还因为另外一个原因,拓承志终于接受她的提议。她为了拴住拓承志,主动将自己拥有的利豪20%股份的一半转入拓承志名下,不过在转让协议书上加了个条款,约定两人结婚后,转让协议即时生效,若离婚自动失效。这样,拓承志只要不离婚就可以拥有利豪10%的股份,成为利豪除白家人之外的最大股东。

她不管拓承志是不是为了钱才同意和她结婚,只知道她想要的,一定要得到。

白忆龄从小到大的人生,从不肯认输,家里的优越环境也造就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霸道脾气,个性要强,不喜欢依靠男人,所以不愿在白浩龙手下做事。

父母将利豪传给哥哥白浩龙,也没亏待她,让她拥有自己的广告公司,还拥有与白浩龙持平的利豪股份,父母则持有利豪10%的股份,以平衡两人的关系。

白忆龄知道拓承志是聪明人,许诺不过是个小情人,再有魅力也比不上她对拓承志的帮助。

既然拓承志已经做了选择,白忆龄就不再将许诺当成威胁,只是对白浩龙被许诺迷得团团转嗤之以鼻,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发现许诺比燕晓更贪慕虚荣。

酒吧里,拓承志摇晃着手中的酒杯,脑中仍不时浮现许诺的容颜。

想起之前那样纠缠,仍旧被她推开,顿觉有些可笑。他最自傲的自制力去哪儿了?与许诺的交往期间不是一直控制得很好吗?正是发现对她的身体太过迷恋,才想抽身而出。一个男人如果被一个女人完全左右思想,很危险。他不想陷入被动,所以选择分开。他相信就算不能很快忘记许诺,也可以克制身体对她的需要。

未想她如此意外地重新闯入他的生活,居然成为新女友哥哥的女友。可能是这层复杂纠结的关系,又或者是看到许诺面对他竟可以笑得比他想的灿烂,都深深刺激了他。他冲动了,已经压抑许久的思念在这个时候呼啸而出,他受不了她在别人怀中笑得那么媚。

最终,被她拒绝后,骨子里的骄傲又逼着他无所谓。

天涯何处无芳草!他承认对许诺的身体有种不同寻常的迷恋,她独特的温柔让他很享受,可是,男人若只想要身体契合的女人,就太没出息了。他需要的女人要能与她一起打拼,并肩站在高处笑傲江湖。

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在这什么分公司当老总,始终是替别人打工,他早已厌烦,一直盘算着出来自己做。

白忆龄是之前的客户,一直对他有意思,不时向他提议出来自己做。但当时他与许诺仍在交往,他不想与白忆龄有过多交往,至少在身体上,他喜欢专一。

拓承志举杯,一饮而尽,嘴角露出笑意。

许诺,我很喜欢你,但我更喜欢自己。

失去一个女人没什么大不了!

拓承志将杯子往吧台上一推,再来一杯!

白浩龙与许诺的婚礼筹备进行得很顺利,许诺的工作已经在安排交接,白忆龄陪她挑婚纱,定婚照,排婚期,准备各种婚礼物品。

许诺很感激白忆龄这么忙,还抽空陪她办事。白忆龄却笑说有什么关系,看到哥幸福,她也觉得好幸福。

看着许诺的背影,白忆龄却笑得很诡异,我看你还能装多久!只要你敢打白家家产的主意,我立即去美国向爸妈告状,你乖乖带好豆豆,否则一个子也捞不到。

这日,白浩龙与许诺约好去试婚纱。

临出门,白浩龙接到了一个非常意外的电话。

电话里沙哑的声音差点令他听不出是谁,短短一句话却令他心惊肉跳。

“浩龙,救我。”

嘟……电话断了。

白浩龙拿着电话怔在原地,燕晓?!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晚了,抱歉,明天存稿君继续八点。

 


前妻

许诺换好婚纱出来,看到白浩龙还坐在沙发上不动,礼服整齐地平躺在他身边。

“浩龙?”许诺叫他。

白浩龙才回过神,眼前一亮,许诺一身纯白梦幻的婚纱,低胸束腰的设计完全将她完美的身材展现出来。他露出笑容,起身迎上去,“天啊,美极了!”

许诺羞红着脸,催他快去试衣服。

白浩龙牵着她的手,亲吻她脸颊,才提着衣服走进更衣室。

许诺望着他的背影,露出幸福的笑,一定是想公司的事。说不定他直到结婚那天,也会一大早先上会邮箱,工作狂的确是无时不刻。

婚纱店的助理小姐按两人尺寸,记下需要调整的地方,如果改好会及时通知他们来取。

白浩龙将许诺送到公司,自己则开车回利豪。

进办公室前,他交待秘密暂时不接电话与会客。一进办公室,他就将门关上,立即拨了个号码。

今早的电话一直困扰着他,虽然声音很吵哑,甚至有点像嘶叫,可他认得,是燕晓的声音。

白浩龙很生气燕晓狠绝地离开,觉得她的事从离开的那天起都已与他无关,本来可以不必理会这通电话。可是,可是燕晓那句救命还是让他心神不宁。燕晓离开时那么决然,若非万不得已,她不会来找他。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燕晓可能出事了。

思量半天,白浩龙还是决定给自己的一个比较有背景的好友庄天明打个电话,拜托他私下查查燕晓的行踪。

如果燕晓一切安好,他就罢了。他暂时不想将这事告诉许诺,省得她乱猜,虽知许诺善解人意应该不会介意,但如果没什么大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白浩龙焦急地等了两天,庄天明终于回信,说不知道燕晓目前的具体下落,最近的消息是一个月前有人看到她刚结束一个电视剧的工作,在里面演个小角色。

白浩龙更觉不安了,让庄天明追查一下燕晓那个导演文锡成,燕晓要从事演艺事业,一定得有人牵线搭桥,文锡成就是鼓动燕晓重返演艺圈的人,他一定知道燕晓的去向。

就在白浩龙等待结果的时候,晚上,他在家里又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白先生?”白浩龙吃了一惊,这次换了个粗哑的男声。

白浩龙稳住,沉着地回答,“是。”

“如果你还想见你老婆,明天来台湾,否则——,”男子怪笑了两声,白浩龙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却极力克制等他说完,“手机开着,到台湾会有人接你。我警告你,如果你报警,我保证你老婆看不到后天的太阳。”

啪,电话倏然挂断。

白浩龙这时才敢呼吸,燕晓真的出事了。他立即给庄天明打个电话,问文锡成找到了吗?庄天明说仍未,很奇怪他也不知踪影。白浩龙将刚才的电话内容告诉庄天明,庄天明立即意识到这问题很严重,燕晓估计是被人胁持,在事态未明的情况下,庄天明建议白浩龙先别过去。白浩龙说对方没给他考虑的机会,不能拿燕晓的生命做赌注,就算很危险,他也得去。

白浩龙交待庄天明继续追查文锡成的下落,到了台湾会每两小时给他打个电话,如果超过这个时间,让庄天明就报警。

白浩龙与庄天明商量了许久,庄天明仍有点不放心,决定和台湾的朋友联系,让他们看着白浩龙。

白浩龙作了万全的准备后,给许诺打了个电话。

许诺已经睡着,被他的电话吵醒。她一听白浩龙突然要去台湾,很意外,忙问出什么事了?白浩龙安慰她,说是公司的事,非常紧急,需要他明天过去一趟,可能去个三四天。许诺叮嘱他小心,注意安全。

白浩龙听着许诺柔柔的声音,心里千般不舍,却又不敢表露出内心的焦虑,只能按捺着,答应她回来就陪她去拍婚纱照。他觉得这时候燕晓突然出事,总有种心惊的感觉,希望燕晓的事不会耽误婚礼。等将燕晓救回来,他会告诉许诺一切。

白浩龙第二天就经香港转机直飞台北。

才下飞机,打开手机,手机就响了。白浩龙快速接听电话,“我到了。”

还是昨天那个沙哑男子,“白先生果然守信,从出境口左边的出口出来,有辆黑色SUV,车号尾数是079,直接上车。”快速说完,电话又断了。

白浩龙沉着地一边依令向出口处走,一边四处张望,然后给庄天明打了电话说自己到了。庄天明听他说了对方的命令,让他照做,有人会跟着他。

白浩龙照天明的交待走得不急不慢,以便天明的朋友能找到他。

白浩龙一出出口,就看到那辆黑色SUV,巨大的车身单独停在一根立柱边上,很醒目。

白浩龙警觉地瞟了几眼周围,走过去。

才到车边,车门哗一下被拉开,白浩龙看到前排坐着两人,后排还有两人。

白浩龙心一横,坐上车。

后排的两人将他一左一右夹坐在中间,关上车门,开车。

白浩龙正要仔细打量车上的人,眼睛突然被块软布遮住,大声惊呼,“干什么?”

“白先生,如果你能配合,我们也不想为难你。”开口的是坐在他右边靠门的一名男子,约三十岁左右,声音带着很浓的台湾腔,但显得很老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