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力城笑得像只狐狸,眼睛瞟着任之丰。“岳涵清,嗯,这名字很好听。”他朝岳青平喊,“你看,你儿子都忘记我了,怎么可以这么没良心?还不请想我吃饭?想当年,你头上停了只蜜蜂,吓得哭,还是我帮你赶走的。”
“你胡说,分明是。。。。。。”任之丰三个字到岳青平嘴边,又生生压住,她看到了候力城不怀好意的笑。不好意思地偷偷瞥一眼任之丰,发现他也在隐隐笑。
“清儿,你不知道吧,当年你妈妈。。。。。。”候力城声音更加声情并茂,岳青平满脸黑线,一定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糗她吗?
“我请,一起请。”她抢着说,横了候力城一眼。
“哎呀,敢横我,有本事横疯子一下试试。”候力城继续逗她,很有乐趣。
“候力城!”岳青平彻底炸毛了,连名带姓地吼,只是她声音本来不大,又柔柔软软地,这一喊,似梨花带雨股的美好,候力城突然觉得得嗓子有点干。
几个男人都笑起来,这真正是绝版,什么时候见过岳青平这样子过,脸涨得红通,几乎能滴出血来,眼睛亮晶晶,恼火地横着候力城。
偏偏清儿不知死活地问道:“候伯伯,当年我妈妈怎么了,你还没说完呢。”
眼看着岳青平又要炸毛,候力城强忍住笑,“我突然不太记得了,回家我翻日记,以后讲你听。”说罢得意地朝岳青平抬抬下巴,言下之意就是你以后别得罪我,不然我翻你旧账。
“真幼稚。”岳青平小声嘀咕。任之丰笑得更深了,多像回到从前,经典的候力城和岳青平相处模式,候力城特别喜欢逗她,非要惹得她哭哭啼啼的,他并不制止,反正这丫头一哭,就会依赖着他,他很享受这种结果。现在候力城再也逗不出她的眼泪了,她会炸毛地反抗。真的,越来越出息了,倒是他,越来越没出息。


17居易

几个人一起去谈家菜馆,岳青平坚持坐金正山的车,候力城是任之丰的铁哥们,她想,既然要远离任之丰,那么候力城也还是距离远点好。任之丰本来开了车过来,他却抱着清儿,坐进了候力城的车。
车上,候力城意味深长地说:“她在排斥我们。”又加了一句,“你困难重重。”他抬起手,摸摸清儿的脑袋,被任之丰打掉了。
“好好开车。”
“车上有你儿子,命就金贵啦?”候力城嘲弄他。“清儿,你喜欢那位金伯伯吗?”
“喜欢。”清儿想都没想。“金伯伯可好啦,带我玩,送我画册,妈妈也听金伯伯的话哦。”
任之丰黯然。
“你妈妈最听的是你爸爸的话。”候力城道。他想到了以前的事,那时候,任之丰眼睛一瞪,那气场,那霸道,岳青平就不作反抗了,乖乖顺从。口里还在小声地嘀咕,粗人。她当真以为他们听不见,其实转过背,任之丰就笑了。他有时看不下去,骂他,就不能哄哄吗?任之丰那变态,居然说,他就喜欢看她怕怕的样子,就像只小兔子。难怪有一回,一警卫员回乡下,带来几只兔子,毛茸茸的,像个球,那人分给几个孩子一人一只,任之丰拽拽地,我不要,我有养兔子。他当时纳闷,疯子什么时候养兔子了。小小的岳青平一脸期盼地望着警卫员,希望能分到一只,她的眼睛又可怜又渴望,跟兔子一股,警卫员把属于自己的那只给了她,任之丰霸道地不让她要,任岳青平默默流泪,也不许她要,那只兔子让何方方抱走了。后来候力城才知道任之丰的意思,你就是只兔子,我养的兔子。
“妈妈要是能最听我的话就好了。”清儿大人似的叹口气,很惆怅。
任之丰笑起来,他亲了儿子一口,会有人听你的话的。但不是妈妈,你妈妈得听我的。问题是,她现在不但不听他的,还听别人的。
“她并不是看重财富的人,这事决定在你。你若一直放不下,只怕永远难以走近她。”候力城一针见血,指出问题关键。任之丰故意出轨,故意晚归,都是内心难平,无法面对岳青平,如果他能解除这一心理障碍,事情就好办多了。
任之丰不是没有想过要放下,可他只要一想到任家父子三人有意无意布了近二十年的局,设计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女,他的心就像刀绞一般。
“你如果真的放不下,就不要挡着她了。”候力城黯然神伤。他看得出任之丰的矛盾,换作是他,他也不知道要如何做。他还看出岳青平心态平和,宁静淡泊,似乎并不知道那些□。
关于这点,任之丰也怀疑过,如果岳青平知道任家这些阴谋,她怎么可以这么平静,甚至离婚时并没要半分,如果不知道这些阴谋,面对他的故意刁难,易星月的虚情假意,何方方的挑衅,她怎么可以没有怨气。这内心得多强大,这胸怀得多宽容,才能办得到?
两人都没说话,倒是清儿在任之丰的腿上折腾,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爸爸,你说那些女同学怎么这么爱哭啊?”任之丰回过神来,女同学爱哭,还有谁比你妈妈更爱哭的吗?不过,有比你妈妈哭得还漂亮的吗?
“怎么回事,你欺负人家女同学了?”候力城接过话,看着任之丰,当年你爸爸可没少欺负你妈妈哭。
“我才没欺负人家,是她又爱哭,又不讲理。”清儿气呼呼地。
“你跟我讲讲。”任之丰宠爱地说。
“有一回,小胖头上停了一只小蜜蜂,我就拿着扫把按在她头上,把蜜蜂按死了。小胖哭了,给老师说我打她。”清儿很憋屈,那回老师很凶,还打电话给妈妈告状。
候力城笑得猛拍打着方向盘,遗传啊遗传,连打蜜蜂都遗传。任之丰嘴角勾起来,“这事妈妈知道吗?”
“妈妈知道了。”一说到这个,清儿垂头丧气地。
“妈妈怎么说?”任之丰也很想知道当年那丫头怎么就哭得那么厉害,眼睛哭得红红的,鼻子哭得红红的,嘴唇也咬得红红的,越发像只兔子,他分明没用多大力嘛。
“妈妈说,小蜜蜂是益虫,赶走就好了,不要拍,会把小胖的头拍痛,就算不会痛,扫把很脏,会把头发拍脏。妈妈说我好心办坏事。什么是好心办坏事?”
任之丰努力想了想当时情况,难怪,她心痛蜜蜂被他拍死了,也拍痛她的头了,也弄脏她的头发了。他当时怎么就没想到呢,耳畔仿佛她在轻轻地说,粗人。
“好心办坏事就是,你的出发点是好的,善意的,可最后的结果却比较差,就像你拍蜜蜂,可以赶走,但你用扫把拍,就把小胖的头发弄脏了,头拍痛了,蜜蜂拍死了。”任之丰很会借鉴岳青平的说词,无视候力城一脸鄙视。
“那我有对也有错,是不是?”岳涵清小朋友很会举一反三。
“那老师也不能全批评我,她也错了,是不是?”任之丰才发现,现在老师这碗饭也不好吃,才四岁的孩子,会指出老师的错误。他妈妈将他教得真好,很会连锁思考。
“是的,但人要学会宽容,不能别人错了,你就抓着不放。另外,小胖是女孩子,男孩子要有风度,要让着女孩子,不能让她哭。”任之丰说得心慌,这话怎么这么别扭,像在自我检讨一样。候力城老吼他,哄哄小平会死啊,总吓唬她。他就是喜欢她软软的怕怕的样子,可爱得不得了,可爱到很想把她装进口袋带在身边兜着,可怎么就没兜着呢?
清儿似懂非懂地点头,原来是这样,那以后还是给小胖赶蜜蜂吧,他原本是不想再理她的。
两辆车一前一后到了谈家菜馆,三个男人,一个霸气,一个洒脱,一个儒雅,加上一个唇红齿白眼睛大的小正太,很养眼。岳青平于是要了一个包厢,将菜单递给金正山,让他点菜。金正山点了糖醋排骨和拨丝山药、可乐鸡翅、冬瓜汤。任之丰看见金正山点的菜,排骨和鸡翅那母子爱吃,山药和冬瓜汤养颜,他果然时时以她们为主。
菜单转到候力城手上,候力城贼兮兮地笑着:“小平,钱带够没?”换来岳青平一记白眼球。候力城放下菜单,直接开口要了八宝饭、巴东牛肉,豆瓣黄鱼、灯笼虾,再要个了青菜,其间服务员说今天没有巴东牛肉,候力城拔了个电话:“我说谈老板,你的菜馆要改进啊。。。。。。。我点了什么?不就点了个牛肉。。。。。。就是嘛。。。。。。。那我不客气罗。”收线,对服务员说,“去吧,会有的。”
岳青平想,这就是权贵的好处,到哪都有特权,吃个饭非得惊动老板,她就不太愿意跟任之丰去大酒店吃饭,人还没到,酒店经理就迎在门口,笑容可掬地请他们进去。那情形,她不自在,有种吃着不消化的别扭,任之丰是天生的霸气,不受任何影响,不过倒是依着她,尽量少带她去熟人的饭店,就算见了熟人,也不让人特意接待,避免她消化不良。
候力城不着痕迹地隔开金正山,于是,一行人团团围坐,依次是岳青平,清儿,任之丰,金正山,候力城。席间最欢的是岳涵清小朋友,很多他喜欢吃的菜,特别是那个八宝饭,真好吃。岳青平自己没怎么吃,尽在照顾青儿,给他擦嘴,擦小手,任之丰总在剥虾,剥好了就放进清儿的盘子里,清儿不想吃,就将虾给了妈妈。岳青平心暖暖的,她其实爱吃虾的,和任之丰一起吃饭,总会点一盘虾。有一回,岳青平不小心剥虾被蛰到,任之丰说“你真笨,剥个虾都会受伤”,虽然在凶她,倒也承担了剥虾工程,并一直延续。现在和清儿一起生活,一切随孩子,清儿不怎么爱吃的菜,她总是少买。
“疯子还记得嘛。。。。。。”候力城又说起了一些小时候的事,不过并没有拿出岳青平的糗事来,她略略放松,也偶尔插句话,点点头。
金正山微笑地听他们说着阵年往事,看他们之间的默契,心想,时间这东西,真难以敌过啊。岳青平有多大,她就停留在他们脑海里多少年。
清儿自然不甘寂寞,他还在纠结该给小马儿起个什么名字呢。他突然说:“妈妈,我给小马起名叫白居易。”
包厢突然很静,连吃饭喝汤的人都停了下来。
只有岳青平很镇定,习惯清儿的语出惊人了。“为什么叫白居易?”
“小马是白的,最好姓白。妈妈你说过,白居易的名字就是居住很容易。我也想小马居住很容易。”小正太口齿伶俐,有理有据。
“妈妈跟你还说过,白居易是大诗人,你拿他的名字给小马,是不尊敬。”岳青平对孩子很有耐心。
“可是他没在这里,他不会知道的。”清儿很不放心地问妈妈,“你不会告诉他吧?”
“我们都不告诉他,你就叫它白居易吧。”候力城真想咬那孩子一口,真可爱啊,比他爸爸小时可爱多了。幸好孩子是小平带大的,不然,像疯子一样,成天小大人似的,板着脸,要多无趣就多无趣。
岳青平张了张口,没再说话。要说白居易,得回到唐朝,中间再加上清儿的奇异思维,古怪问题,讲到明天只怕也讲不完,说不清。算了,随他去,就叫白居易吧。


18任务

吃完饭一会儿,金正山轻轻问岳青平:“要回去吗?”他发现岳青平在看时间。
清儿今天玩得太厉害,岳青平想早点带回去洗澡休息,于是站起来,“我们得回了。”她不看任之丰,只看着清儿。
候力城看看任之丰,很想提醒他开车送人。岳青平就怕任之丰送,对金正山说:“师兄送我们一程吧?”
金正山点头。两人看着金正山和岳青平牵着孩子出去。
候力城突然冷笑:“你真舍得啊。”
任之丰掏出烟,丢一根给候力城,点上火,吸了一口。
“你查的越丰集团怎么样?”
“有点奇怪。”候力城接过烟,又拿过他的烟,给自己点上火,吸一口,将他的烟还给他。“同城这两年以来,经济上涨,各个行业或多或少都稳赚。但奇怪的是,越丰集团自你离开后,经济效益一直不好,呈下跌状态,董事们也颇有微词,曾在董事会上让你回去主持大局。”
这点从何方方的语言中,任之丰就知道了。易星月不但要将他骗回去,还想让何方方贴到他身边。
“我在越丰时,主力放在房地产这块,我走后,易星月肯定没有改变方向。”任之丰知道易星月的性格,赚钱的项目,她不会因为他走了就会撤消。“同城要在近两年建一座国际商贸大厦,具体地址政府没有公布,前些日子我跟城建局的人接触了一下,他们口风很紧,但还是能找出蛛丝马迹,我仔细研究了同城这几年的发展规律和投资方向,再研究同城周边的地势环境,推断同城未来发展方向会向南推,易星月肯定会利用任家的关系打听消息,你得先下手为强,拿下城南那大片地,国际大厦一旦建成,那边就繁华了,尽是商机。”
“越丰集团虽然这两年不景气,但掉膘的骆驼比马强,单凭我力城房产,搞不过她。”候力城不得不提醒这点。
“这点我想过,如果易星月将力量集中起来跟你抢地,你肯定抢不过她,所以要先下手为强,让她没有察觉时先下手,另外,还可以转移她的视线,如果她投错了地方,那就是落魄的凤凰不如鸡了。”任之丰阴森林说。
“你如何转移她的视线?”候力城打了个冷颤。
“这个你别管。我会安排。”任之丰说,“我会在力城房产投资十二亿,去掉你后顾之忧,你就放心去做吧。”
“十二个忆,你才办公司,哪来这么多钱?”据候力城所知,任之丰并没有私贪越丰集团的任何财物。
“小平的。”任之丰说。
“小平的?”候力城不解。
“我和小平结婚时,岳老爷子将越越集团的股份交到我爸妈的手上,私底下将我喊到一边,给了我一张卡,说这是越越集团这些年来的分红。”任之丰陷入回忆。“他说这卡交到我手上他最放心,并让我不要告诉小平,我当时很不解,岳老爷子说,小平的性格他最清楚,不看重财富,又不懂世间的那些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弯弯扭扭,这么大笔钱若给了她,说不定会给她带来灾难,从来富贵最害人,平淡才是真,他希望小平离这些东西远一些。”
“老爷子说,交给我,可以让它成为一种力量,更好地保护小平。我觉得老爷子说得有道理,就收下了,替小平保管。离婚时,我将卡给了小平。她不要,她说她不需要。我担心老爷子说的,巨额财产有可能会给人带去灾难,就没强求,将卡保存到保险柜。这次回来我取出来了。正好派上用场。“
候力城听得惊心,“岳老爷子真不简单啊!“
“是啊。”任之丰抽了口烟,“没有人比他看得更透彻。他爱小平,却将巨额资金交到我手上,这是谁也想不到的。”
“他将资金交到你手上,让你用这笔钱对付你母亲。”候力城顿时汗毛竖起,这得看得多远,算得多精,将人心度测得多准!
“难道他看出了易星月的阴谋?”任之丰也觉得不简单。如果看出了,他怎么会让小平嫁给我,还将公司交出来,如果没看出,为什么给他留下大笔资金,正好大笔资金用在对付越丰集团上?
是个谜团。两人深思起来。候力城幽幽地说:“不管他看没看出,岳老爷子是绝对信任你的。他最终的目的是让你保护小平。”他想,难怪任之丰难以释怀,面对岳老爷子无条件的绝对信任,面对小平的绝对无辜,换作是他,也难以面对小平。
任之丰想起老爷子的话:“之丰啊,我将小平交给你了。我看着你长大,一点一滴我都记在心里,这世上我谁都可以不相信,但我相信你。这世上,谁都可以负她,你不能。”他没有信誓旦旦地表态,只是握住了爷爷的手,重重摇了摇,无言的承诺。如此信任,如此重托,他怎么能不惭愧?
岳青平早上上班看到历斯然也来上班了,心里一宽,他爸的病应该没事了吧。
小玉很高兴,立即给大伙泡茶泡咖啡,笑嘻嘻地说:“斯然大帅哥,你有眼福,今天可以看到绝对大美女。新来的副社长今天上任哦。”
历斯然来兴趣了,“多美的美女?比平姐姐漂亮吗?”
岳青平满脸黑线,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这位副社长未婚。”小玉一脸崇拜,“同城出名的美人、强人。”
历斯然嗤一声:“未婚的不见得漂亮,也可能是没人要,没人敢要。”他打个哈欠,“哎呀,我的工作一大堆呀,平姐姐你帮帮我吧。”
“老师说过,自己的事儿自己做。”这是清儿常常念的一句话。岳青平看也不看他,张口说出。
“不对,我老师从来没说过。”历斯然趴到岳青平的桌子上,没个正经样。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有人进来传报消息:“九点半会议,开体人员,会议室集合。”
岳青平放下工作,站起来。小玉惊喜地说:“肯定是欢迎新社长。”历斯然一脸不感冒,三人一起去了会议室。
九点半整,李大年进来了,后面跟着新上任的何方方。
“这位是咱们同城大名鼎鼎的何方方小姐,来我社担任副社长,我相信,在方方小姐的带领下,我们杂志社会越来越出色。”
何方方穿着一件V领的紧身黑色毛衣,露出一截雪白的脖子和脖子上挂着的鸡心玉坠,外面红色的风色,看起来大方得体,下面是一条瘦身皮裤,衬得身材修长,脚下穿着高跟靴子,外围有一圈狐狸毛,更显得优雅,还夹着一丝俏皮。左手臂上的包,小巧而精致。这一身打扮显得端庄、知性、干练,再配上她白皙的皮肤,一双凤眼含着笑,唇色玫红,尽显媚艳。
她微笑地说:“很高兴来生活杂志社学习,我很愿意和大家一起,共创未来。。。。。。。。”
一路回到办公室,李小玉挽着岳青平,开心地说:“是不是很棒?”
岳青平点头,“很棒。”
小玉一脸哀怨,“出自名门,才华横溢,优雅漂亮,身居高位。典型的白富美,还让不让人活啊!”小玉显然被刺激到了,还在幽怨:“你看她身上穿的那件风衣,新一季时装发布会上才展出的,那包,认出没有,爱马仕,挽着小老百姓一套房子啊。脚上的鞋子我也注意到了,正宗意大利货。人活一世,值了。”她是个典型的名牌控。
历斯然鄙视她一脸:“就你那眼光,才活得不值。”他一屁股坐到小玉的桌子上,很张狂,“那款风衣,早在四年前巴黎时装发布会上已发布,如今已过时,那鞋子的确是意大利货,却非手工制作,越是高贵舒适的鞋子,越是纯手工。至于那包包吧,真正的富贵人,总是不动声色,富在举手投足间,不显LOGO。”
他摆一付语重心长的架势,“看人得看着舒坦,穿衣要穿着舒适,吃饭要吃得舒心,行路要行得舒畅。别被表面迷惑。你自己觉得过得舒服,才叫值。”
小玉听得一脸惊佩,两眼放光,“你为什么这么清楚?”
岳青平也很惊讶历斯然这一番不凡的见解,这年青人不似表面的那么单纯,是个深藏不露的角色。她对小玉说:“与其在这里哀叹,不如把手头的事做了,今天要交稿。”
小玉一下叫起来,“真的耶,不做完奖金又要飞了。”她飞快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下午的时候,岳青平接到了何平平的电话,来一趟副社长室。岳青平眼睛一眯,果然来了。
“小平,我们成为同事了。”何方方双手交插,放在桌子上,露出手腕上银色手链。
“我很荣幸。”岳青平浅浅笑着说。
“我希望我们能好好合作,公是公,私是私。”
“我们有私吗?”
何方方脸色微变,随后一笑:“有没有私你自己知道,何需我多说。”
“何副社长,从进门到现在你一直在说私。能不能说点工作上的事?”
“放心,会说到工作的。”何方方抬手摸摸脖子上的玉坠,“我和李社长商量了一下,决定做一期同城画册,主要体现同城民俗、风情、新貌、旧迹。这样单纯的画册在国外很多,但在同城还没出现,我们最好能赶在的杂志社前头做出来,一定畅销,画者的名气会大大提升。你画工好,视角也独特,我把这件事交给你,你手头的工作由历斯然和李小玉接手,你看行吗?”
岳青平不疾不徐地说:“你们说行就行,我是下属,自无法推脱。”
“那就这样说定了。”何方方果断拍板。


19石坊

美编室,小玉听说何方方让岳青平独立出制作同城画册,脸色有些不好看。她对岳青平说道:“这好事怎么就轮不到我啊?要知道这是一炮而红的大好时机。”
岳青平叹口气:“我的脑袋都生了几寸厚的锈了,没一点头绪,真难啊,真希望不是我。要不,”岳青平眼睛亮了一下,“你去跟李社长说说,让这事换个人?”
小玉哼了一声:“才不去,他最不喜欢人找他,说这是社会坏风气,要遏止。”她想了想,又疑惑地问:“平姐,何副社长认识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