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这里可以用一句词可以恰到好处地形容此刻的唯美和浪漫,“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只可惜,世上有些人生来就是制造浪漫的高手,随便在灯下站个造型,对着前方喊几句,就惹得红男绿女的崇拜和热捧,有些人生来就是负责打破浪漫的扫把星,破坏一锅粥的老鼠屎,打断美妙音乐的弹棉花弓,就像此时,毛小朴被陆西为搂得挣不开,只得沉痛地提醒他,“不要又让鼻涕搞脏我衣服了。”
这一说,陆西为的牙齿又错起来,这大婶是存心要气死他么?
可气归气,心里还是舒服,牵着她的小手双双把家还,旁边竟然有人鼓掌喝彩,陆西为笑容满面地一一点头,像个得胜归来的大将,接受民众的谟拜和欢迎。
手指划到毛小朴的手心,发现长茧了,是该换个工作了。
这一局,毛小朴完胜。
尽管,她输的时候并不知道她输,赢的时候并不知道她赢。不过,裁判总是外人不是?至于陆西为,起火是他,灭他的还是他,他是肇事者,又是消防员。
纯粹一自己给自己找事的主。
陆西为牵着毛小朴的手,去花店辞工。
原本这个过程并没有牵手这一小环节,可是毛小朴根本就不愿意辞工,就算有了别的工作,这个工作还可以保留啊,留条后路不好么?陆西为不同意,读了一肚子书,还靠个体力活混饭吃,丢人不丢人,以前支持你找这工作不是不懂你的优势么,现在懂了,有好工作了,还留恋这小花店干嘛,以后挣多了钱自己开个,坚决不同意。
两人又磕上,陆西为只好强拉硬拽了,外人看上去又叫牵手。
不止一次提到毛小朴是个人才,确实是个人才,只要是用过她的老板都说好。
体力活靠的是啥?踏实勤快。
所以当陆西为果断地切断毛小朴的后路时,请她时犹豫不决现在依依不舍的老板给她留后路了,“小朴啊,如果想回来,随时欢迎。”
这一说,毛小朴欣慰了,即使前景不佳,但后路有退,不怕,不怕,兴高采烈地回家了。
陆西为给毛小朴找的这个工作是他一同事介绍的。
同事叫王云,首都师范大学音乐系毕业的,跟陆西为在一酒巴唱歌。两人年龄差几岁,共同的语言却很多,挺能聊到一块。当然,陆西为原本就是个逢人讲人话,逢鬼讲鬼话的油头子,只要他愿意,上能聊天文,下能聊地理,论瞎扯的水平,他可以著书立说。
一次聊天,聊到音乐,又聊到法国音乐,聊到他导师一堆法文音乐资料,想找个人翻译。
陆西为一听,娘唉,得来全不废功夫,法文资料翻译,他屋里不是有个高手吗?当下就让王云打电话询问他导师,第二天拉着毛小朴直奔师范大学。
王云的导师姓胡,是位面慈心慈的长者,胡教授听了面前这位戴着黑眼镜的姑娘说自己会写会看不会说时,倒是愣了,见过翻译人才,没见过这么别致的翻译人才,教授到底有修养有素质,也没过于惊讶,拿出一份资料给她翻译,试试功力。两个小时后,毛小朴提着一袋子法文资料走出师范大学的大门。胡教授只略略地看了一眼,就定下毛小朴了。
这一要人的,这一要工作的,全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千万不要怪找不到工作,不要怪找不到人才,全是时机。找工作,找人才,就跟恋爱一样,在对的时间遇到错的人是一声叹息,在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是一场心伤,在错的时间遇到错的人是一世荒唐,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是一生幸福。现在,胡教授和毛小朴就是这么个情况,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工作),所以,两人都幸福了。
还有一个人更幸福,陆西为小爷。
毛小朴有了工作,而且不用坐班,直接将资料带回家翻译,意味着她天天呆在家里,以前,毛小朴白天上班,陆西为白天睡觉看电视吃方便面,寂寞得要骨头缝里长绿霉,现在好了,白天有人陪聊,有人做饭,而且工资比原来的高出二倍,他才是直接的受益人哪。
这人吧,是最要不得的生物,永远不知足,就好比陆西为和毛小朴,没工作时,脑子里只想快点找工作,先挣一饭到口里,有了一口饭吧,又开始想一点菜,现在饭菜都有了,陆西为就开始鼓动毛小朴买房子了。
人心就是橡皮袋,扯一点大一点。
“大婶,你发现没有,我们挣的钱多数交了房租了。”陆西为又开始挖陷阱了,笑眯眯地看着毛小朴扑腾扑腾往陷阱里跳。
毛小朴停下手中的笔,眼睛眨巴着,深思,然后,点头。
“要是我们有房子就好了。”陆西为双手放在脑后,倒在沙发上,发出一声叹息,“五千元,可以买多少东西啊,全给了房东。”
“我们也买房子吧。”毛小朴果断地说。
哎呀,太没成就感了,这么快就跳了。
陆西为控制不住内心的狂笑。哦耶,哦耶…
其实陆西为自己也没想过,他要买房子干嘛,他爸在北京位高权重,他哥在北京财大气粗,要什么样的房子没有,他家有的是钱,要在哪买房子不行?他来北京的目的是一鸣惊人,而不是要混一套房子,若是为了房子,他何必搞音乐,以他的歪门邪道,鬼精鬼怪,搞什么都比音乐挣钱。
所以说这就是这个迷局,到底谁迷了谁真难说。
毛小朴这个人一定要目标,才能激发她的潜能。她一心要斗斗牢霸,所以她成天琢磨着如何斗,后来一心学外语,成天琢磨如何攻克难题,后来的工作,目标不高,就是为了生存,现在,有了一个大目标,房子,属于自己的房子。
她像打了鸡血似的,浑身是劲,卯足了向前冲。只是再怎么冲,也就是那份工作,也不能多冲出一份钱来,那么这个鸡血的能量总不能生生地让它憋死在肚子里吧,不,当然不,毛小朴为自己的能量找到一个缺口,那个缺口就是陆西为。
毛小朴的道理很简单,也很明朗,你说要买房子是吧?行,你的工资交给我。我们一起存钱,到时买房一人出一半。
陆西为不干了,我自己也能存,凭什么要交给你。
你到现在为止,一分钱也没存。毛小朴指出他的语言里的毛病。
钱这东西在陆西为身上就是个天平上的法码。另一头就是自己的消费。钱少时,用得少,维持天平平衡。钱多时,花得多,也是维持天平平衡。所以当毛小朴一个月二千五时,两人的生活过得有滋有味,现在毛小朴一个月六七千,两人的生活除了如鱼得水,再没其它,陆西为的卡上还是没钱。
靠他自觉存钱,鬼信!
毛小朴一列举,手指在屋里新买的手机电脑音箱来回一圈,颇有小平爷爷南巡手指南海边划一圈的气势,陆西为不哼声了,错着牙齿把卡交了上去。
从此以后,在和毛小朴同居的日子里,陆小爷后知后觉地失去了经济掌控权。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毛小朴手握经济大权,就像握着北京的命脉一样,有了财大气粗的感觉。
陆西为这一算计,丢了夫人又拆兵,把自己给套进去了。同时套进去的还有毛小朴,不过她生性迟钝,没有被套的感觉。
套她的是什么?房子。
恭喜毛小朴,成了北京千万名房奴里的其中一员,为房子而努力,奋斗终生。
毛小朴在监狱七年,习惯了宅,如果不买菜和日常用品,她基本上可以呆在家里一直不出去。资料看得累了,就搁下笔,打开电视。电视节目她只喜欢三个台,一是中央三台的《动物世界》,一是湖南卫视的《快乐大本营》,一是江苏卫视的《一站到底》。
动物世界,陆西为也喜欢,一大的一小的,一端坐沙发,一半躺沙发,津津有味地看蛇吞小鹿,狮子捕羊,螳螂交.配,长劲鹿下崽。是谁说过的,在动物世界面前,每个人都是孩子。
《一站到底》是个益智答题节目,陆西为发现毛小朴在文史题目上是360度全方位无死角,在娱乐题和体育题上,360度全方位盲点。原本陆西为还想拾掇毛小朴去试试,主要是想看看大婶上电视的形象,自从发现她的知识面悬殊如此之大,迅速给自己浇了一盆水,把那星火的念头给灭了,又一次当了消防队员。
让陆西为搞不明白的是她为什么喜欢看《快乐大本营》,一手拿着个遥控器,笑得直不起腰,陆西为仔细研究电视上正在播出的,那个女神经病,叫什么娜的,说着自以为可笑的笑话,做着自以为搞笑的动作,自己在台上乐呵个不停,哪里好笑了,他发誓真没看出哪里有笑点,全是恶俗,恶趣味,无聊得要死的SB节目!


第九章

9
毛小朴哪会注意到陆西为一脸阴沉,她就是觉得有趣,好笑,这不,坡姐又在搞笑了,毛小朴又一次弯不起腰了。
陆西为不容忍他不喜欢看的节目被毛小朴如此重视,说了这是个人来疯,他不好过,别人也别想好过,抢过毛小朴手里的遥控器,换台,体育频道,太好了,台球世锦赛,特鲁姆普大战谢金斯。
陆西为台球玩得好,喜欢打也喜欢看,但他不喜欢丁敬辉,太沉闷,没有冲劲,像个小老头,他认定,丁敬辉的台球水平怎么着也就那样了,基本定位,他最喜欢特鲁姆普,敢拼敢搏,杀伐果断,手起杆出球进,有大将之风,一定会站到台球界的顶峰。
毛小朴看得好好的电视被陆西为抢了,怒了,她天天宅在家里就这么点爱好,你都要剥夺,凭什么?手一伸,抢过的遥控器,电视屏幕跳回到湖南卫视。
陆西为怎么肯错过他的世锦赛,手一伸,遥控器一按,电视屏又回到台球桌。毛小朴又去抢,陆西为屁股一抬,压到屁股下面,还得意洋洋地朝毛小朴昂了昂脑袋。
意思是,WHO怕WHO!
很好,这个形象太像牢霸了,这下彻底激发了毛小朴骨子里的狠劲,磕,我跟你死磕到底!冲过去将电视关了。陆西为上去开,毛小朴直接拔插座。陆西为火了,抱住毛小朴丢进沙发,自己又去插插座,特鲁姆普大战谢金斯正打得精彩,他不想错过。哪知毛小朴直接从沙发上弹过来,抱住陆西为的身子一翻,陆小爷四脚朝天了。
“死大婶,你有病啊?”陆西为火大了,他根本就忘记了毛小朴给他讲过死磕牢霸的故事。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前事尽忘,后事之孙。
“我看不成,你也别想看。”毛小朴的语气就是那么诚恳。
“你他妈谁啊,老子看个电视还受人管制?”陆西为说话不顾想,她毛小朴招你惹你了,看个电视还受你管制?
《快乐.大本.营》全国收视率居前几位,都是人看出来的吧,凭什么不许她看。
陆西为翻身起来插好插座,打开电视机,按到中央五台。可是转眼已换到了湖南卫视,遥控器掌握在毛小朴手里。于是局面成了这样,陆西为站在电视机前按台,毛小朴坐在沙发上按台,特鲁姆普的身影一晃,又成了谢娜的身影,又一闪,成了特鲁姆普的身影,又成了谢娜的身影。
陆西为哪被人这般调戏过,直接奔过去抢遥控器,毛小朴没来得及放屁股底下,就被抢过去了,只听得啪得一声,陆西为将遥控器往地上一甩,好了,可怜的遥控器寿终正寝,一场惊心动魄的电视争夺战结束,陆西为大步上前将电视回到中央五台。
毛小朴怔怔地看着陆西为,一言不发,然后,轻轻地回到了自己房间。
陆西为看了一会儿,突然觉得不对劲,怎么这么安静了?扭头一看,咦,死大婶呢?没来由地慌了,特鲁姆普的长台远杆也不看了,推开她的房门,居然没锁,只见毛小朴横趟在床上,眼镜丢到一边,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
陆西为过去推推毛小朴,“喂,不会真生气了吧?”
毛小朴没动。
陆西为又推了下,还是没动,陆西为趴过去,歪着脑膜观察她的眼睛,他很少见毛小朴不戴眼镜的模样,平时眼镜遮挡了大半张脸,却不知道眼镜之下的面容是这般模样好看,白,玉质的白,柔和,温婉。眼睛清亮,黑白分明,像孩子似的纯真。睫毛很长,一颤一颤,像蝴蝶的飞翔的翅膀,鼻子小巧,嘴唇粉红,微张,仿佛里面有蜜汁,让人有一吸的欲望。
陆西为突然听到自己内心的一根弦崩的一声断了。他不由自主地低下去,低下去,想去吸那嘴唇里的蜜汁。
毛小朴翻了一个身,留给陆西为一个玲珑有致的背影。
陆西为有点怔,他回忆起几次抱她的感觉,身子那么软,如若无骨,很美好,很幸福。
幸福?陆西为吓到了,他的幸福不就是睡得香吃得香吗,怎么这样了?他暗中舒口气,将手搭在毛小朴的肩膀上,手心传来温热,手触摸的地方柔嫩,小巧。感觉很奇怪,是一种美好的奇怪。
“我不看了,你来看,不要生气好不好?”陆西为压制自己心中的感觉,去拉毛小朴的手,“起来起来,再不看,你的快乐大本营就要完了。”
毛小朴手一甩,陆西为拉了个空。他突然压到床上,抱住了毛小朴的身子,手一抬就望客厅沙发上走去,心里在颤,就是这感觉,就是这感觉,幸福的感觉。
毛小朴在扑腾,没等她扑腾出来,陆西为已将她放在沙发上,上去将电视转到湖南卫视。上面快乐家族五人在谢幕,谢谢,谢谢。
陆西为不知道这该死的节目在这骨节眼上完了,心里乱成一团毛线。
为什么会乱?因为好像有些东西是他不能掌控的了。
毛小朴此时在做什么?真的生气了?不,她完全没有生气,她在思索。思索该以怎么样的方式打赢陆西为。想当初,她每跟牢霸打一架,第二次就会少输了点,再打一架,又少输一点,她是个喜欢在失败中总结经验与教训的人。
她不会认输,她从根本上来说就是海明威《老人与海》里的那个打鱼老头,桑提亚哥。你可以从身体上打败她,可不能从精神上消灭她,她是精神上的巨人。
陆西为心上的弦断了,突然觉得毛小朴哪儿都美好,那眉那眼那头发,都好,都好,情人眼里出西施。
可是,西施眼里出什么?出眼屎。在毛小朴的眼里,陆西为就是坨眼屎,早上起床自然的存在,有了不嫌弃,没有更好。
陆西为与她的肢体接触她没有半点异样,又不是没接触过。她至今还能想起陆西为的鼻涕擦在她肩膀上的油腻感觉咧。她哪里知道,今日不同往日,今日紫气低迷,一只魔兽从笼子里跑出来,打开笼子的人,正是她毛小朴。
古人曰,不是冤家不聚头啊。聚头还是两冤家。
毛小朴就是个天然呆,和牢霸打着打着,牢霸退了,她不明白原因,现在和陆西为抢着抢着,陆西为不抢了,她也不明白原因。不过她不会多花心思去想,陆西为第二天就买了个遥控器,像小狗撒欢儿似的交到她手上,还围着她绕了两圈,求表扬,求理解。
毛小朴理所当然地接过来什么也没表示,遥控器本来就是陆西为摔坏的,他当然得赔。后来再看《快乐大本营》,陆西为不毛躁了,还跟个奴才侍候老佛爷似的,主动帮她按到湖南卫视,还洗了一盘小西红柿放她面前。毛小朴并没觉得有何不妥,一边咯咯地笑,笑完了还摸个西红柿塞进嘴里,没咽下又开始笑。
陆西为托着下巴,坐在一边听她笑,看她笑,想像那镜片下的眼眉一舒一展,必定惊人的耀眼,那小嘴翘翘的,白牙亮得能晃晕人的眼睛。
陆西为深为以前的无耻行径后悔了,跟她抢什么电视,看她笑得如此快乐,如此坦荡,如此明亮,世上还有比这更幸福的笑容?是个人看到都会羡慕妒嫉恨。对,恨,恨不能有如此心境,才使得快乐如此简单。
好嘛,陆小爷上心了,毛小朴被兽盯上了。一场战争才灭,另一场阴谋将起。
拭目以待,拭目以待。
陆西为人长得好,帅气逼人,该阳光时阳光,该妖媚时妖媚,该正气时正气,反正就是个精灵古怪到极致的人儿,火候掌控得好,除了在毛小朴那个傻大婶面前有点失控。
陆西为在西单一带的酒吧有了一定的名气,形象为主,歌声为辅,这年头酒吧街头会唱歌的人多了去了,几个混到春晚上去的啊,几个混到中国音乐榜去的呀。
可是话说回来,几个唱歌的男人长得帅到惊艳的啊?中国唱歌的男人以丑为主流,原因是帅的太少了,结果丑男人走出大道来。陆西为的出现,让混迹酒吧的人耳目一新。
陆西为来北京是埋名隐姓的,这么个阴险的人不会留下本名让他那老爸有迹可寻,在酒吧驻唱,艺名大隐。
暗喻大隐隐于市之意。名声渐起之际,开始在多处酒吧驻唱,赚取更多的名气,赚取更多的钱。


第十章

10
一天,陆西为在家里一边弹吉它一边练歌,毛小朴被他吵死了,皱着眉苦着脸,笔一搁,也不译了,走出来倒了一杯水,慢腾腾地坐下来,慢腾腾地喝一口,包在口里鼓这边,鼓那边,歪着脑袋瓜子听他弹唱。
那表情,很是让陆西为郁闷,多像看猴戏!
陆西为唱的是许崇的《南山忆》,那清雅的音乐配上他清秀的脸和清澈低微的声音,确实让人赏心悦目。
别看这混帐东西动不动吼啊吼的,唱歌时音色清亮,音质如明溪,擅长抒情和柔美。与许崇有相似之处,可绝对比许崇要率性,忧伤时忧伤到骨子里,明媚时明媚到极致。
就是这付放浪形骸的帅气,清浅柔亮的惆怅,贵族王子的气质,迷倒了一批又一批的少男少女红男绿女痴男怨女,可毛小朴不是一般的女子,硬是从那完美丽的声音和姿势里听出不满来。
她审美疲劳了!
“咕咚”一声咽下口中的水,生生让陆西为的手中的弦僵了一下,毛小朴同学发言了。
“你可以自己作曲,为什么老唱别人的歌?”
她的想法很另类,陆西为唱别人的歌不是为别人打响名气吗?别人又不会分钱给他。
看出来了吧,个嘎巴子就是个钱串子,所思所为只往钱眼里钻。
“作曲没问题,歌词不会。”
陆西为绝对不是一枚合格的文青,不会写歌词,总不能像某首傻巴拉叽的歌,“采薇,采薇,你吃了吗?”他陆小爷宁可不写,丢不起那个脸。
毛小朴眼睛蹭蹭发亮了,从喝水时的十五瓦灯泡骤然升级到五十瓦,“写歌词有钱吗?”
陆西为让那灯泡一闪,眼睛晕了一下,不弹不唱了,“□了的话有钱。”
方文山林夕一首歌词的钱绝对能让这个钱串子流三天三夜的口水吧。
五十瓦的灯泡升级到一百瓦,连声音都升温到一百度,“你要什么样的歌词,我可以试试。”毛小朴想多一个生钱的渠道,想得心都痛了。
“你会?”陆西为一问这话就打住了,她说试试,肯定就会。
想当初,她看报纸找工作,还在那栏法文翻译上打个问号,这是相当保留的手法。现如今,胡教授对她满意得不得了,感叹,此才为他生啊,得知她还会日文、英文,更加赏识,由他出面,将学校的这个语言的资料全交给了她翻译。
无论翻译什么样的语言,最要紧的是中文学得好,才能两相结合,翻译出来的东西不会是干巴巴的,没有生命力,形同嚼腊。毛小朴从小就喜欢看诗歌看散文,作文写得顶瓜瓜,写歌词应该难不倒她,为了钱,为了房子,一定不能难倒她。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制造条件也要上。
买了两本诗集两本歌词,温习了一下如今情感走向和热门形式,第二天,毛小朴交出了一首歌词。
昙花绝
想你是一株沉默的昙花
总开在寂寞无人的深夜
一抹相思的羞涩,终于任月传言
?
花苞的故事不敢对你诉说
辗转千年的是昙花的心思
当你带着阳光走近时,却害怕灼热
?
别只顾众花的惊艳
墙隅深处有花苞千年的期待
你却拥一个清莲的倩影在梦中留连

唯有月下昙花的憔悴
爬上漂零苍白的容颜
这是毛小朴听了陆西为弹了他自创的曲子写的,当时她认为那曲子有凄美忧伤之感,立即认定这是一个单相思故事。
这个原本缺根筋的,做了两个月的音乐文献翻译,对音乐倒是多了一些自己主观上的认识,不显得那么迟钝了。
陆西为拿着歌词一看,眼睛也成了灯泡,兴冲冲就去配乐了。第五天晚上,这首歌在西单各个酒吧登台,效果没有一点意外,真的很好。
一个礼拜后,陆西为又推出另一首新歌,《午夜蓝》,这首歌讲述的是一个网上爱情故事,悲伤,唯美,陆西为穿着普通的黑色的衬衣,普通牛仔裤,除了腰间一根路易威登黑色皮带,身上无一丝装饰,如此朴实,纯清小帅一枚,抱着吉它,痞痞往台上一站,灯光落在他身上,低沉婉转的声音忧伤的流出,整个人被一种落寂笼罩,他就是一道忧伤,就是一道闪电,是藏在心底的那一抹不可得的爱恋。
午夜蓝
从不曾听过你的声音
亦不曾见过你的容颜
我可不可以
当你从不曾出现
多少无声的夜晚
我的寂寞靠近你的双肩
我可不可以
当一切从未发生
天与地距离真的遥远
就象你飘在我的天空
忽明忽暗,忽近忽远
我站在河上的中央哭泣成流水
你跟我说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