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最近她的脑子变得那么奇怪?
有一些影像在她的脑海中明明很清晰,但是她就是记不起来发生在哪里,甚至有时候会忘记一些熟悉的面孔,当她拼命去想的时候,她根本记不起来任何东西,可不去费神去想的时候,那些记忆中的东西,却又突然间像泉水一样涌了出来,真的好奇怪…
繁华的城市,永远喧嚣的车水马龙,苏怜妤捂着发疼的头,想到在洗手间听到的女人们的八卦对话,她头更疼了,开始漫无目的的闲逛了起来。
在经过一个蛋糕房的时候,她突然想到今天是寂生的生日,此刻又是蛋糕房推出招牌点心的时间,她一下子忘记了自己原本要去的目的地,转而想要进去为樊寂生定制一份特别的生日蛋糕。
在蛋糕房等了大概有半个小时左右,蛋糕房的师傅将一个包装精美的蛋糕递到了苏怜妤的手上,她谢过了师傅,提着蛋糕,乐滋滋的返回樊氏公司。
可却在天桥转弯的明道的拐角处,从一辆黑亮的小轿车内突然冒出几个彪形大汉,不由分说上前就捂住苏怜妤的嘴巴,将她给狠狠的拽到了轿车里!
包装精美的蛋糕散落成一团,大片的乳白色奶油溢了出来,孤独的躺在路边的一角,在无声的诉说着主人糟糕的经历…
*
华丽丽的建筑中,一栋飘荡着纱幔的房间充溢着奇异的香气,细碎的交谈声仿佛忽远忽近,模模糊糊中,苏怜妤在这不同寻常的香气中幽幽醒来。
“我亲爱的怜妤小侄女儿,你终于醒了,伯伯等你等了好久呢!”一道阴冷苍老的嗓音,在空气中突兀的出现。
“你…韦福星…你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要抓我过来?”苏怜妤惊吓的瞠目,想要动弹,可是她的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一样,软绵无力,就连想要动动手指都极为困难。
韦福星肥胖的身躯,赘肉累累,他阴邪的笑,逐渐向害怕的苏怜妤靠近,看她紧绷着身子,对他的靠近越来越厌恶和恐惧的表情,他越发笑的阴冷得意。
“你说我抓你过来干什么,啊?你废了老子的命根子,害的老子住了整整一个月的医院,往医院里头砸了那么多银子,结果老子的那话儿,还是丧失了以往那种生龙活虎的威风,就你这样难看低贱的臭丫头,以为老子是来请你做客吗?”
“那是你自作自受!本来我们是谈生意的,可你为什么要对我动手动脚?你是一个长辈,我是一个晚辈,本来想尊重你的,可你过分的行为,全无长辈的道德,归根揭底是你太好色,太无耻,这…能怪谁?”
苏怜妤虽然全身酥软无力,但是她想到那天韦福星想对她做的龌龊事,看到他这张令人作呕的老脸,就又不甘示弱的想责骂他。
“好…贱丫头,你就尽情的骂吧,待会儿我看你怎么骂出声!”韦福星被她骂的老脸挨不过去,本想狠狠教训这个不知死活的贱女人一顿,但突然阴阴的笑了,“把我为我小侄女儿准备好的礼物拿上来!”
他打了一个响指,立即有一个戴着墨镜的剽悍男人闪身进来,将一样东西摆到了苏怜妤的面前。
苏怜妤看到那里面的东西,小脸上惊起无法置信的错愕,大眼里泛起一阵比一阵更强烈的恶心,终于抑制不住的疯狂呕吐起来…
*
帝煌集团内部。
“她突然失踪了,这是什么意思?”
樊寂生妖孽的桃花眼,深沉的眯起,优雅的指尖敲击着桌面,看似很有耐心的样子,只有深刻了解他的人才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前兆。
“苏怜妤之前一直跟随在樊大少爷的身边,可几个小时之前,她一个人独自去蛋糕房买蛋糕,在经过高架桥的拐弯处被人给掳走了,具体情况现在还不清楚,大少爷也在焦急的寻找她的下落…”叶天旭向他汇报着苏怜妤的一举一动。
“昭儿再休养几天急可以做手术了,这个节骨眼上绝对不能出现任何的闪失!我放任苏怜妤在樊睿斯的眼皮底下,是因为只要我想,樊睿斯根本阻止不了我想动苏怜妤的念头。更因为虽然她的肾脏和昭儿的身体匹配,但昭儿不想看到她,所以才没有把她强行禁锢。当然,这样对她的肾也有好处…不是让你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吗,为什么会出现这样大的纰漏?”
樊寂生眸子沉了沉,全身绷紧。
“那一帮掳走她的人穿着黑衣戴着墨镜,看不清楚真面目。他们相当的狡猾,很善于摆脱追踪术,他们的行事手法,还有避开追踪的技术,很像是从特种部队退役出来的老士兵…”叶天旭分析着手下们送来的调查报告。
“苏天悯那个老东西原先是结了不少仇人,但是自从苏家家破人亡之后,就没有人再找苏家的麻烦。而暗中运用退伍特种士兵当保全的公司在A市只有两家,一个韦天,另外一个则是安氏,不过安氏的总裁玄傲天是本少的朋友,他为人虽然黑暗阴狠,但是行事绝不会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再说他和苏家无冤无仇,根本不可能动苏怜妤。所以说,最大的嫌犯是韦天的韦福星,苏怜妤割断了她的命根子。那老家伙一定很早就想报复了,只是一直苦于没有对的时机,如今终于得到一个机会,他肯定不会吝啬折磨那个蠢女人…所以,只要查到韦福星所在的地址,相信很快就可以将苏怜妤给找出来…”樊寂生冷静的分析道。
叶天旭凝视洞察力,判断力一流的樊寂生,看着他满身嗜血肃杀的模样,抿了下唇。
韦福星一向以折磨女人为乐,曾虐死虐残过好多女人,苏怜妤多呆在他手中一分,她受虐的几率就越大,他们现在最缺乏的就是时间!
“如果他敢动那女人一根汗毛,我要他们整个韦天为她陪葬!”
樊寂生满眼血腥,恨不得立刻将那个令他烦恼的女人给解救出来,看到叶天旭若有所思的模样,他咳了一声,解释道,“我救她,只是不想为了她的肾脏罢了,要不然,我才不管那个女人是死是活呢…”
叶天旭笑笑,抚了抚金丝眼睛,对他很无语。
老大,难道你不知道,某些事情,你越解释就越代表心虚的掩饰吗?
*
“啊!”
苏怜妤吐得连胃都出酸液了,还是止不住的干呕,当然,她恶心的不是摆在她面前的瓶子,令她无法控制呕吐的是瓶子里的东西!
那一个透明的瓶子,里面装着晶亮的不知名液体,里面浸泡着一个清晰的男人生殖器官,被做成了标本,标本很丑陋,肿胀的不成样子,仿佛被锋利的刀子从男人身上给硬生生的给割了下来,恍惚间似乎还带着一丝血液的鲜红…
“怎么样,小侄女儿,我送你的礼物是不是很别致呢?”韦福星见她吐得越厉害,他笑的越开心。
“你真变态!”她深呼吸几下,强迫自己镇定,可颤抖的嘴角还是泄漏了她的不安。
“嗤!你知道这是谁的那话儿吗,嗯?”他恶意的将那东西捏在手里,拿着它作势要放到苏怜妤嘴里,惹得她惊吓的撇过头去,紧紧闭唇,不敢再和这变态顶撞。
“这话儿可是你父亲的呢,怜妤小侄女儿!”韦福星肆意揉捏着手里的男人生殖器官标本,笑的更加变态,但是他说出来的话,却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劈的怜妤差点回不过神来!
“你说什么?这东西…是我爹地的?你撒谎!”她不敢置信的瞪着那一块丑陋的东西,情绪异常激动。
“难道你还不知道吗?”韦福星故作讶异。
他嘿嘿一笑,将那个不知道浸泡了多久的男性生殖器官标本,扔在地上随意的践踏蹂躏,连手都没洗,直接用腥臭的手捏住苏怜妤倔强的小下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
“难道你出狱那天,没有看到你爹地裤裆上那一滩殷红的血吗?你伤了老子的命根子,本来老子想要你们苏氏作为我的精神和医疗赔偿,可惜你们苏氏的核心技术被卖,没有一点利用和盈利价值了,所以我打算让你把牢底坐穿。可你老爹跪着求我饶了你,没办法,我这人天生耳根子软,对他说,你女儿弄坏了我的命根子,只要你你留下你的命根子,我就放过你。没想到你那个一向甘当软脚虾的老爹当时还真勇敢,为了救你,他一咬牙直接用刀子将自己的那话儿给剁了…我看它就这样扔了多可惜,所以把它做成了标本日夜观赏,看到它,老子就想到你那可怜的老爹卑贱如狗的屈辱模样,哈哈哈…”
韦福星讲的眉飞色舞,他癫狂而得意的哈哈大笑,没想到,却让才得知这个事情的苏怜妤,听得泪流满面…
第七十八章 我爹地,是不是你派人撞死的?
仿佛看她受的刺激还不够,韦福星变态的笑声更嚣张猖狂,他浑浊的眸,因为得意而眯缝成了一条狭窄的细线,腥味的大掌揉搓她平凡但极其娇嫩的脸蛋,污秽的气息喷吐在怜妤颤栗的耳畔。
“你知道当时苏天悯亲手用刀割掉自己那话儿时候,叫的有多惨吗?他当时疼得在地上直打滚,那血汩汩的从他的裆部流出来,再加上他扭曲变形的脸,模样说有多美就有多美…”
“你不要再说了!我求求你不要再说了!”苏怜妤泪水横飞,呼吸急促,被这残忍的事实给弄得喘不过气来。
她想起她出狱那天,苏天悯拉着她躲避记者的围攻,拼命的奔跑,现在仔细回想,一条长长的血线从她爹地的裤管里流出,他们经过的地方,也留下一道若有似无的血痕。
后来,她的爹地发生了车祸,几乎被碾压成了碎浆,身上更是无一处完好,巨大的悲痛和哀伤令她无暇注意到他的身体是不是破损了一块,原来,她的爹地忍受着那样的屈辱和疼痛去接她出狱,原来…
他在苏家从来没有关心过她,更没有尽过一天当父亲的责任,任凭她的继母和姐姐欺负她,她原以为他不爱她,可没想到他的爱竟然藏的这样深,深的令她想起来就是一阵比一阵强烈的绞痛…
“我为什么不要说,嗯?本来老子还想看看苏天悯变成太监后的可怜模样,谁知道他竟然出了车祸死了!你知道老子为什么想上你吗,嗯?你的生母衣檀净可是一个超级大美人呢,想当初,苏天悯将怀孕的她带回苏家时,她倾国倾城的美貌可是震惊了A市好长一段时间呢,老子觊觎了她那么久,早就想操她了,可惜她生下你就又跟其他男人私奔了,老子也没来得及得手…不过老子倒真的挺好奇,苏天悯年轻的时候那么英俊潇洒,你生母又美若天仙,他们那样优良的基因,怎么会生出你这样丑的女儿呢?”
第一次听到别人谈自己的生母,虽然是从这个脑满肠肥的恶心老男人嘴里吐出来的,也没有见过自己的生母,但是她却决不允许别人侮辱自己的母亲,因为那是她心灵深处隐藏的唯一净土,所以,苏怜妤一口唾沫吐到了韦福星充满褶皱的脸上,眸子里全是愤怒的鄙夷!
“不许你侮辱我妈妈,她是世界上最好的母亲,你才是肮脏龌龊的臭男人!”
“贱丫头,你敢吐老子!”韦福星抹了一把脸上的唾液,一把将还在燃烧的香烟抵在了苏怜妤的脖子上,火热滚烫的温度令她痛的惊叫,想要挣扎,却连动弹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妈的!上不了你那个美若天仙的老娘,老子就凑合着上你这个烂货!”
他肥硕的赘肉身子覆压到苏怜妤的身上,看到她恨不得杀了自己的仇恨眸子,却不能动弹丝毫的可怜小模样,他立即感觉到自己下身的阳具胀大了一分!
韦福星淫邪的冷笑,“本来以为老子的宝贝废了,没想到它对你竟然还有反应,看来今天老天都要我奸了你!”
“不要!寂生,救我,寂生——”她拼命的嘶吼,拼命集聚微弱的力气想将他推开,此刻的她好后悔离开寂生的公司,可后悔有用吗?
“你他妈的再叫唤老子割了你的舌头!你以为苏天悯为什么会出车祸,那分明就是樊寂生蓄意安排的,你们苏家出现的这一系列的悲惨变故,也全是拜那个男人所赐,你这个蠢蛋还傻傻的叫她来救你!贱丫头,你喊啊,这里可是我玩女人的秘密基地,没有任何人能找得到,就算你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救你!上次没有玩到你,还差点被你弄残了,这次老子一定要连本带利的索回来!”
韦福星狠戾的一巴掌将苏怜煽出一口血痰,淫笑着剥落她单薄的衣服,想要对她图谋不轨…
床上的男人太陶醉,也太投入,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有人已经侵入了他的秘密基地。
“韦伯父,身体还没恢复就开始迫不及待的玩女人了,好兴致!”
当一道带着杀气的阴冷男声响在他的耳边,他甚至都没有注意到,直到一把凉凉的东西抵住他臃肿苍老的背脊,韦福星才不满而愤怒的回头,当他看到一把黑洞洞的枪口抵着自己时,他吓得哆嗦了身体差点从床上滚下来,慌忙扯被子遮住自己赤裸的身体…
苏怜妤则眸子空洞,仿佛被剥去了灵魂,见到有人闯了进来,竟然无丝毫反应…
“寂生贤侄,你怎么在这里?”
他看着闯进他房间里这个俊美如妖孽的两个男人,还有一群各个手持枪械的黑衣劲装大汗,差点吓得尿失禁。他惊慌的想喊他的保镖,可司南爵仿佛看穿了他的意图,嗤笑了一声,“不要白费力气求救兵了,你的保镖早已经被我们的人干掉了!”
“韦伯父,怎么样,玩我樊寂生的老婆,感觉舒服吗?”樊寂生将外套脱下盖在衣衫被撕烂的苏怜妤身上,看到她惊吓绝望到空洞的眸子,心弦猛地痛了一下,声音冷冽到近乎邪肆。
“贤侄啊,你千万不要误会,是她勾引我的,真的!”韦福星说的谎连他自己都不信,他汗涔涔的抖动着,不敢动弹分毫。
“砰——”
韦福星的话刚落,樊寂生狼眸一眯,一枪打在他刚才碰触苏怜妤的手臂上,“你说我老婆勾引你,嗯?”
一时之间,血花四溅,韦福星痛苦的哀嚎!
他抛下尊严,如狗一样匍匐在樊寂生的脚边,跪着求他,“寂生贤侄,我也是一时糊涂,我错了…你和我儿韦麟不是好朋友吗,看在他的面上,你饶了伯父这一次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呵…朋友又如何,你当麟是儿子,他可不一定会认你这个父亲呢!”
樊寂生讥嘲出声,蹲下身子和他平视,看他躲闪他视线的狼狈害怕的目光,他哂笑,“韦伯父,贤侄不会对你怎么样,我只想让你明白一件事,有些女人你是碰不起的!”说完,他一枪崩了韦福星的命根子,然后抱起木偶一样的苏怜妤,面色铁青的就要踏出去。
杀猪般的惨嚎又一次响起,韦福星对他破口大骂,“樊寂生,你不是人!你他妈的狗娘养的混蛋,老子操死你全家…”
樊寂生前进的脚步一滞,突然扭头对韦福星露出妖孽临世的惑笑,让他看呆了眼,噤了声。
可他冷冷的对司南爵勾了勾唇,“本来还想给麟留一分面子,给你保留一条完整的舌头,既然韦伯父如此不知好歹,爵,把他的舌头也割下来吧,省的以后他肮脏的唾沫污染别人的耳朵…”
他抱着苏怜妤头也不回的向离开。
而被关闭上门扉的房间里,传出一声比一声凄惨的嚎叫,一开始还能听到男人的咒骂,可最后只剩下低低的如同野兽般咆哮却呜咽的悲鸣,悲惨的躺在血泊中的肥胖老男人,捂住鲜血直流的嘴巴,再也不能发不出丁点声音…
*
“对不起,我来晚了,让你受苦了…”第一次,樊寂生拉下架子,向苏怜妤道歉。
“寂生…”
大床上木偶般的女孩,空洞的双眸有了一丝明亮的光芒,伸出小手抚摸她痴恋那么久那么久的男人的脸,悲切的目光充满哀戚,“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救我?你为了顾昭儿,亲自把我投放到死囚的监狱让我被他们凌辱,现在你又来救我,你这样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告诉我…”
“你…记得以前的事情了?”他震惊的抓着她的纤细的肩膀,身体有瞬间的颤抖。
“我怎么会不记得呢?你是我今生最美丽的遇见,你对我做的每一件事,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你对我的好,对我的坏,零零碎碎的记忆都被我刻在了脑海深处,你就是我的劫,就算我忘记了自己,也不会忘记你的一切啊…”
她嘴角的笑意加甜,明明在笑,却有一种无穷无尽的绝望在蔓延——
“寂生,关于以往你对我的伤害,我不想再提。爱一个人,就要爱他的一切,也包括——他不爱自己。我就是犯贱,明明知道你不爱我,还死皮赖脸的呆在你身边,所以才爱的这么没有尊严…今天,我只想问你一件事,你要发誓不对我撒谎!”
她踮起脚尖,勾划他的眉眼,一横一横一竖一横,跋扈狂肆的剑眉,勾魂摄魄的黑眸,棱角分明的下颚线条,薄涔如桃花的唇瓣,一点一滴一点。她曾经虔诚而迷恋的膜拜着这张令她如痴如醉的俊颜,此时此刻,这张脸还一如既往的吸引着她,可又分明,让她多了几分平白无辜的绝望…
“好,你问。”她的眸子看似在望着他,可他却感觉不到任何的温度,这让他攥紧拳头,隐约有丝不安。
“你告诉我,你有没有爱过我一点点?”她的眸子,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明亮璀璨过。
“…没有。”他咬牙吐出这两个字。
明明该斩钉截铁的回答,他的嗓音却有丝犹豫的震颤。
明明知道这个答案,不是吗,苏怜妤在内心嘲讽的讥笑自己,还在期盼什么呢。
她睫毛微微闪动,压抑住就要夺眶而出的泪珠,问了最后一个问题,“我苏家悲惨的变故是不是你搞的鬼?我爹地,是不是你派人撞死的…”
他拳头青筋暴起,俊目染上一层阴霾的苍凉,重墨的瞳仁有一秒的闪烁和犹豫,最后还是诚实的从嘴里蹦出一个字——
“——是!”
第七十九章 最后一次要她
干净利落的一个字,从他削薄的唇瓣间吐出来。
很轻,却如同当头一棒,狠狠的砸在苏怜妤心上…
“寂生…”
她还是笑着,小手拂过他黑湛的眼睛,声音有着颤抖的温柔,“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你在跟我开玩笑对不对,我不相信任何人的流言蜚语,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信,只要你告诉我你没有做过,我就相信你…”
这一双神秘幽暗的眸子,已经融入她骨髓的每一角落,生了根,发了芽,温暖了她曾经阴霾的天空,可如今却引痛着她的神经末梢,让她陷入黑暗的深渊…
他冰冷的指,勾起她的下巴,细细打量这张挂满泪痕的容颜。
她那么深情的凝望着他,星眸充满熠熠之光,泛着晶莹的灼亮,那么平凡的一双眸子,因为执迷不悟的深情凝望,竟然变得楚楚动人。
第一次,她纯澈如水的眸子,令他衍生一种罪恶感,心底淌过一丝刺疼。
第一次,他想把自己的罪恶给掩藏起来,可他漆黑的眼瞳紧缩了一圈,拳头松了紧,紧了松,身体紧绷的近乎僵硬,终究还是在她泪眼婆娑的注视下,缓缓启唇——
“是我做的!”
“轰——”
有一种比死亡更深的绝望,不断的往她血液里灌,让她痛的无法呼吸。
她死死的揪住自己的胸口,压抑着,隐忍着,想阻止泪水的滑落…
可,泪水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滴一滴又一滴,一串一串又一串…
“告诉我,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她颤抖的唇瓣,泛著一抹苍凉的伤。
“因为昭儿!”他阴冷的面容,有着决绝的残冷,“苏天悯那个禽兽强暴了我的昭儿!”
“我爹地不会那样做的,他那么的畏惧我的大妈,在我大妈的威慑下,他平时连桑拿都不敢去洗,怎么可能强暴顾昭儿?!他一定是被人陷害的…”她被他的话再次刺激,哽咽着为苏天悯辩解。
“我亲眼看到苏天悯跟昭儿上床!后来才知道昭儿被人给下了药,她是被人陷害的。可当时的我极其自负,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听不进去她的任何解释,导致孤苦无依的昭儿伤心之余投奔美国的远亲,却被卖到野蛮的非洲部落。那里的酋长玩腻她之后,又把她转卖给雇佣军团,她被虐的体无完肤,现在她的病痨就是那时候落下的…要不是苏天悯那个老东西,我的昭儿根本不会遭致如此磨难,你说,我该不该弄死他,嗯?”
一字一句,他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清晰无比,却足以冻结她晶莹剔透的泪珠。
“所以,你才故意接近我,然后一步一步看我陷入你早已布置好的圈套,让我死心塌地的爱上你,你再狠狠的抛弃我,让我名誉扫地,成为人人喊打喊骂的贱女人,你在一旁看着我在绝望的地狱边缘挣扎…看着我痛苦的流泪,看着我歇斯底里的为你疯狂,你会觉得自己有一种报复的快感对不对?”
她眸子空洞,语气轻轻柔柔,代替说出他接下来的要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