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将青丝捻在指尖,凑到了唇边,默默送上了一个轻吻。

“其实我和她一样,疯得没救了……”

凤眼微勾,含情流盼,像把天下的情深都盛了进去,将我的心溺在其中。它像是呛进了水,让我饱胀得喷薄欲出,眩晕得难以自持。

窗外暖阳依旧,炉中紫烟扰扰。

我忍不住一口含住他的嘴唇,恨不得将它囫囵吞下。尝过便知,它和它说出的情话一样,酥媚无双,**附骨。

帐内红浪翻涌,屋里暖冬如春。

那时,我以为那是一个寻常的午后,如同以往的每一日。

午后,日头渐渐偏西,暖意褪尽,只余残阳些许。

夕阳下,一队骑卫金鞍玉辔,护送圣旨款款而来,公府的朱门沉沉开启,迎接着未知的将来。

一卷明黄色龙凤双飞的绫锦缓缓展开,宫人抑扬顿挫地朗读着圣旨,声音嘹亮清脆。

“……荣睿公颜玉封从三品内阁大学士兼太女少傅,批阅奏折,商承政务,监督太女言行……嘉岳郡君颜门容氏封正三品大理寺卿,掌握天下刑狱……钦此!”

陛下果然还是站在太女一边,我心底松了口气,赶忙与容锦、父亲三人磕头谢恩。

宣读圣旨的正是大内首辅抱霜,抱霜是陛下跟前的贴身侍人,今日的圣旨由他送来,足见陛下对此事的重视。

父亲听了欢喜,赶紧让人送来赏银,红绢一抽,明晃晃的一盘子黄白之物,瞬时闪花了抱霜的眼。他见状眉眼间立刻添了几分笑意,和和气气地道:“主君真是客气了!”

他站着不动,等着身后的小宫侍接过托盘退下,才带着几分笑意从袖中掏出另一卷霜白色蛟龙祥云的绫锦,开口对我道:“恭喜颜大人,贺喜颜大人,真是好事成双,这里还有一卷太后的懿旨,专门嘉奖颜大人的,杂家就不念了,留给大人自己慢慢看!”

我心头一跳,生出了几分不好的念想,手指微微发颤。

抱霜见了微微挑眉,迟疑了片刻,末了还是未留只字片语,转身告辞回宫复命去了,父亲见状立即将他出门去。

手上的绫锦明明淌着寒光,却让我觉得热得烫手。

它光软如水,银白若霜,一圈一圈地展开,好似没有尽头,难耐难熬,如钝刀割肉,叫人心中慌乱不止,却又只能生生压制着。

冷寒的白底,浓黑的墨字,赤红的玺印,短短数十字,叫我足足看了一刻钟。

“到底说什么了?”容锦见我面色越来越难看,已经耐不住,上前一把就要夺去。

“不用看了,”我抽回懿旨,不想他亲眼去看,喉头哽了半饷,才艰难晦涩地道,“太后赐婚于我,要我娶了安迟,做侧室……”

他听罢面色立刻惨白如纸,嘴角微动,却怎么都发不出声来,我上前赶紧拥住他,他已背脊僵硬,手冷如冰。

我心头大乱,失声道:“锦儿,你可别吓我,我们去宫里求陛下,求太后,收回成命,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我心神不定地揉搓着他的手,他眉眼像是凝了寒霜,冷得没有温度,好半天才恢复了神魂。

他凄然一笑,喃喃道:“求?怎么求?若是太皇太后还在,我还有个外祖可以求,现在的宫里连我父亲都说不上话了,还能去求谁去?”

“死活都要试试!”我狠狠咬了咬嘴唇,血腥味随即漫了一嘴,我捧着他的脸,眼前已是如笼轻烟的朦胧一片,“不求就什么都没有,锦儿,我除了你,谁都不要!”

说完,他煞白的脸孔上浮出几分血色,抬起手背为我拭去面颊上的泪珠,全然不管自己眼中的白雾蒙蒙。

他嫣然一笑,眼中水光盈盈:“好,我们一起去求!”

今夜月华无踪,夜寒星霜。

京城的冬夜,路上早已空旷无人,浓稠的夜色中,只有载着我和容锦的马车行色匆匆,一路焦急地向宫门驶去。

十佳女最新章节列表第六十六章困兽

翠微门外,一如平日的肃穆阴沉,身着软甲的宫卫层层把守着,没人能够逃出升天,也没人能够攻入重围。

随着嗒嗒的马蹄声渐渐轻微,马车缓缓地停了下来。

一个宫卫匆匆跑上前来,还未待她开口,容锦已掀开了帘子,将手中的入宫玉牌展示了出来。

那宫卫赶紧低头行礼,犹豫了片刻依旧不肯放行。

赶车的车妇是容家家奴,载着容家的人出入宫门无数,从未受过如此冷遇,不由怒道:“不要命了,郡君的马车也敢阻拦!”

“小人不过是小小的宫卫,自然没有这样的胆子,”宫侍一脸冷然,垂目抱拳而立,“这是太后下的旨意,小人不过是听命行事,求郡君体恤!”

容锦听闻面色一变,嘴角扬起一抹苦笑,环着我的手微微发战。

我握了握他的手,一把掀开门帘,探出头去:“本官有急事进宫面圣,耽误了你可负得起?”

一众宫卫统统跪了下来,垂着头不语,却丝毫不肯松动。

“什么人胆敢在宫门喧哗?”

忽然,一声怒喝远远传来,打破了僵持。

沿着墙根暗处赶来一队骑兵,约莫二十多人,个个白袍银甲,坐下的马匹更是膘肥体壮。看着装扮就知是御林军在宫门外巡视。

为首的那人听见宫门前的喧闹,匆匆领人赶来,未见来者面目便大声喝止。

灯火摇曳,映照在那人身上,清楚地显出了他的模样,盘螭长袍,龙纹轻甲,银色头盔上插着一根雪白的羽翎,正是大皇子何炎之。

见来人是他,我想是有救了,赶紧和容锦下车拜见。

不料他见了我俩嘴角微抿,英挺的眉目骤然绷紧了几分,让我心里不由生出了几分不祥。

“是为了太后的懿旨而来?”何炎之看来早已知晓,未待我和容锦开口,便淡淡地道,“今日太后让本王亲自巡视宫门,本王奉劝你们还是安安稳稳地回去为好。”

原来太后怕宫卫阻拦不住,居然派了皇子亲临,我心头一紧,却仍不肯罢休,焦声道:“我要见陛下!”

“没用的,”何炎之微微摇头,下颚轻扬:“太后的懿旨陛下清楚得很,怕也是乐见其成,陛下也不会见你的!”

“难道大皇子也是乐见其成!”急怒之下我已口不择言,大庭广众之下便脱口而出,身边的容锦立刻推了推我。

何炎之听我意有所指,面色霎时黑如锅底,冷声道:“本王念在你是本王的表弟妹,好声好气劝你,你若再纠缠下去,后果自负!”说着手已搭在腰间的佩剑上。

剑拔弩张,也许下一刻,我的结局就是血溅当场,可我仍旧不愿退让,心头满是愤恨。

“够了,我们回去!”

容锦面罩寒霜,拉过我的手转身上车。

“对不住了,”何炎之的语气这才松动了几分,“但宫里的规则你们应该很清楚,从来都是说一不二,分毫没有斡旋的余地。”

容锦听了身子一僵,脚下的步子也跟着微微打飘。

最后的希望成了泡影,我心底满是颓然,默默地任他牵引上了车。

帘子刷地一声放下,隔去外面的火光。

车内昏黄一片,耳边只有一阵阵马蹄敲击石板的清响。

我与容锦相对无语,连影子都显得孤苦无依,只能拥在一起相互取暖,紧紧地,严丝合缝,像是密不可分的一体。

忽然,他捧起我的脸,先是几个清浅的吻,接着渐渐变得亟不可待,嘴唇和舌尖开始失控地游离着。

“你说过的,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呼吸短促,热源滚滚,衔住的嘴唇不肯放松,绝望地痴缠着,指尖的温度透过轻薄的里衣,似乎要融进骨髓里。

“是,是,”舌尖像两条蛇,滑腻地盘卷纠缠,“从前是,将来也是,一直都是……”

他挑开衣带,一把将我按坐在他的小腹上,未得喘气,那处便毫无预示地闯了进去,一阵干涩的钝痛传来,让我忍不住哼了一声。

可我心知我疼,他也疼。

他不管不顾,好像有今朝没明日一般,横冲直撞着。

“孩子,”我已离魂不在,口中支离破碎道,“小,小心些……”

孩子就像一道绕指柔,不论他现在是怒火中烧,还是心灰意冷,也能叫他的动作渐渐温柔,渐渐平顺。

他嘴角漾起了淡淡一抹笑,眼泪却夺眶而出,涓涓如流,打湿了满面。

我低头轻舔那些泪珠,它们在舌尖晕染,带来了满口的苦涩,合上双眼咽了下去,浓浓的苦味堪比黄连,沿着舌尖一路往下蔓延。

我抿紧嘴唇,却不知到底是他的泪苦,还是我的心苦。

在神魂虚浮的顶点,耳边好似响起一声嗟叹,憋闷在五尺宽的狭小空间里,幽幽郁郁,久久不散,生生在人的心头蚀出了一个洞来……

我衣冠不整地瘫软在毛毯上,出神地看着窗外,想要看透那墨锭似的浓黑。

容锦低头为我整理着衣带,指尖沿着衣襟翻飞牵扯,打好一个又一个结,他面色如常,只有双眼还微微红肿,浮泛出蛛网般的血丝。

“从前我便说过,无论什么事,我都愿意为你做,”他定定地望着我轻声道,脸上的表情已没了波澜,“这次也是一样……”

我一惊,握紧了他的手:“可我不要……”

“不要任性了,”他平静的脸孔生出一丝裂痕,隐隐透着怒气道,“你以为我说这样的说,心里就好受吗?”

我正要开口,马车便停住了,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府里。

容锦垂着眼帘将我扶下马车,夜色昏黑,隐去了他的表情,我虽看不见,却也知道他现在和我一样,沉闷欲死,心如刀割。

“小姐!小姐!”墨砚听说我回来了,匆匆赶了过来,看到一旁的容锦不由缩了手脚,低声禀告道,“安大人他,正在等内堂您。”

正想找他,不料他自己送上门了。

容锦听了满面银霜,捏着我的手陡然松了开来。

我赶紧拉住他的手,转头对他道:“和我一起去,看看他到底玩什么花样!”

隔着庭院里亭台树影,远远便能听见父亲低低的笑声。父亲向来自持身份,言行举止样样谨慎,能将他逗得如此开心,真是十分的难得。

在沉寂的冬夜,这笑声显得如此突兀,像是一滴水落进了滚油里,劈劈啪啪地往外翻腾,一直泼溅到了心底。

“人还没进门,就急着讨好岳父大人了!”容锦一声冷笑,调脸看我,“太后可真是给我找了个好弟弟!”

我口中不语,将他的手又牵牢了几分,夜寒深重,只有他的手还带着暖意。

“呵呵……他真是怎么说的?”

“可不是吗,主君,我当时都没反应过来啊!”

“呵呵呵,真是笑死我了……”

内堂里灯火通明,地龙蒸腾,暖暖地,伴着欢声笑语直冲人面。

安迟正坐在下首,不知和堂上的父亲说了什么,将父亲逗得开怀大笑,两人间气氛和和睦睦,融融洽洽,倒像是一对父子共享天伦。

乍见我身后的容锦,父亲立刻敛去笑脸,抹了抹眼角笑出的泪花,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回来啦,安迟等了你们老半天了,怎么才回来?”

自容锦来到府中,一直都是规规矩矩,不敢有半分越距,以致父亲觉得他本质就是个温良娴和、识大体的男子,就是赐婚一事也可平静接受。

所以,父亲虽然看到了懿旨,却并不知道我和容锦为何出门,只当是去访亲会友了,怕他若是知道我们今晚险些闯了宫门,大概就不会如此镇定了。

安迟端着茶杯但笑不语,目光轻轻地落在了我和容锦牵着的手上,一眼瞥过之后,便收回了目光,专心饮起茶来。

倒是父亲见了,脸上添了几分不自在,再见安迟面色不变,表情才略略松懈几分。一边是身份矜贵的郡君,一边是太后亲下懿旨赐婚的亲侄,他这个做岳父的夹在中间,两边都不想开罪。

“父亲,天色不早了,不如您还是早些休息吧,”我嘴角微勾,柔声对他道,“我和锦儿也都回来了,正好可以和安侍卫好好聊聊。”

父亲看了我和容锦一眼,面上有些犹豫,像是担心我和容锦会有意刁难他,惹得容锦面色不变,眼中却闪过一丝黯然。

这时,安迟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笑着对父亲道:“主君早些歇息吧,我正想借着今日,和容锦哥哥好好亲近亲近!”

他表现得体贴大度,势必又得了父亲的几分好感。

父亲也希望将来两人兄友弟恭,便客气地邀他以后多走动,再三叮嘱一番才欣然而去。

细碎的脚步声渐渐飘远,内堂只留下了我们三人,我和容锦坐一边,安迟坐一边,中间隔着长长的沉默,仿佛谁都不愿开口,开口便只有难堪。

“懿旨今日才下,你便如此迫不及待,想要仔细瞧瞧将来的妻家了?”

容锦按捺不住心头的怒意,第一个打破了沉默。

“郡君这话说得,好似在下抢了您的妻主,”安迟抬起头,嘴边的笑容不减,“您可要弄清楚了,赐婚的可是太后他老人家,与在下可没半分干系!”

“你当本郡君是三岁的稚子,可以随便糊弄?”容锦一阵冷笑,一针见血道,“你一路从秦州到京城,三番两次地送药、救人,按得是什么样的心,本郡君清楚得很!”

安迟听罢脸上的笑容一僵,而我坐在一旁只觉得尴尬。他到是底什么样的心思,我真是半点不想知道,便拽了拽容锦的衣袖,他这才忍住不再吭声。

“安侍卫,本官不知为何太后会赐婚给你我,”我冷下脸来,对安迟道,“本人觉得并不合适,如果你有办法让太后收回成命……”

“其实,在下也觉得不合适,”安迟面上笑容淡淡,口中温言细语,却字字千斤,“可太后的旨意谁都改变不了,眼下颜家羽翼未丰,太女根基不稳,在下奉劝二位还是别做他想,认命地接受为好。”

我心头一黯,他倒是句句扼住了命脉。

屋里热气熏人,累得人心也像是火烧火燎得难受。

半饷,我才强作镇定道:“安侍卫今日来只怕不是单单地告诫而已,说吧,倒是找本官和郡君有何事?”

“自然是好事,”安迟将手中的瓷杯一搁,抬脸对我笑道,“之前说过在下便说过,有机会便要找您联手的。”

“找本官联手?”我实在想不出,自己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他再三算计,不禁嗤笑道,“本官之前便答复过你……”

安迟不以为杵,自若地笑道:“联手,不,其实在下是投诚来了。”

十佳女最新章节列表第六十七章防盗章节

我是防盗章节!!正文见前章!

其实买了也没关系,下次更文会更替上,字数只多不小。

楔子

十岁那年,我做淑君的哥哥没了,之后我便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父亲先是为我请来了京城最好的师傅教我琴棋书画,骑射武功,再后来甚至是穿衣打扮,言行举止都由宫里出来的嬷嬷教。

我那时年纪尚小,从来都是心肝宝贝地护在手心里的,半点苦吃不得。开始的那段日子整天哭闹,父亲二话不说将我关在了祠堂,还嘱咐下人不给饭吃。

饶是我脾气再倔,可年龄小,可怜我一个人躺在黑幽幽的祠堂,听到外面阴风阵阵呜咽又怕又饿,熬到半夜就昏了过去,梦中似是听到父亲的哭泣声,述说着母亲和哥哥死后的苦……

从此以后我便咬着牙样样学了个遍。

自母亲去后,父亲一个人要撑起整个荣睿公府着实不易,若我还要忤逆父亲让他伤心实在是个不孝女。

虽然我当时并不知晓为何要学好些表姐们不曾学的东西。

后来我大了些,偷听了下人闲聊才知道,我的父亲想要把我提个好身价。

东齐尚美,但凡美人无论男女总受人崇敬。在京城人人都知道荣睿公府颜家出美人,我的哥哥颜华在没入宫时就是芳名远播的美人,十四岁就被年逾不惑的先帝指明碧玉之年入宫伴君。

我记得哥哥入宫前就曾说父亲将他买了个好价钱。

后来大了,我才知道哥哥他心里头有人,但像我们这样的世家哪个婚事能自己做主的?再看看小姨颜成知的教训,难道还不够么?和皇族的作对能有什么好下场?自己死了倒也干净,只是到头来把家族也拖累了。

同是碧玉之年我束了发,初次在烟花宴出了风头。总算是不枉费父亲的一番苦心,翌日,京城便多了一位“暖玉小姐”。

事到如今我以为我总算是圆满了,可谁想这不过只是个开始。

第一部簪花如碧逝水流

第一章窃玉

自我得了个“暖玉小姐”的美誉,荣睿公府夜里就不曾安稳过。

次年开春后,江湖上臭名昭著的采花大盗夜邀在京城处处贴满了告示,先是深情地表达了对“暖玉小姐”的爱慕之情,继而决定要改名为“窃玉”,并放言将于与近日光临荣睿公府,以求与“暖玉小姐”颜玉“促膝长谈”。

一时间整个荣睿公府上下人心惶惶。

据说被夜邀长谈的姑娘都会谈到三天下不了床。东齐虽是女子为尊,出了这种事算不得吃亏,但人都要面子,要是被人知道人办了也就罢了,还三天下不来床指不定怎么笑话。

所以一旦入了夜,整个府里便一片死寂,下人们多半怕夜邀“窃玉”不成,把自己将就了。

我一开始就没把这事放心上,但父亲不放心,多抽了十个侍卫到我院子里头,一到夜里就守在门前屋后,我为了使父亲安心,便也不做推诿。

开始几夜倒也安稳,到了第四天晚上我半夜醒来发现自己双手被绑在了床头。

“你醒了?”

我闻言望向床尾,借着月光打量沿窗而坐的男子,依稀还算俊美。

他笑吟吟得望着我,手指拂过我的脸颊道:“不错不错,真不愧是颜玉,果真容颜如玉。”

我不禁有些气结,想我父亲将我养大教我琴棋书画,不就是指望我有一天能把那些世家公子勾搭勾搭调戏调戏,现在我倒反被采花贼调戏,这让我情何以堪?父亲,我怎么对得起你的养育之恩啊?

“那些个饭桶呢?”我咬牙问道,用力挣了挣,居然用了些软骨散。

“中了点迷药,都躺在外头呢,”他笑着,手指依旧在我脸颊上流连,渐渐滑到颈窝处边说道,“别费劲了,那药好着呢。”

“别,”我娇羞地咬了咬嘴唇,“我这是第一次,能不能让我看清楚你长什么样?我虽是女子,第一次也不该这么不明不白的。”

他顿了顿,约莫是在估计我话里头有几分真意,犹豫片刻便起身走到桌前点灯,我则偷偷去够枕下的匕首。

“是不是找这个?”夜邀一手掂量着匕首,一手举着油灯。在黄澄澄的灯光里,他俊美的轮廓越发深邃,星眸剑眉,果然生的一副好皮相。

可我委实没那个心情,匕首被搜走了,想想要被一个完全不认识的男人压在身下,身上的不由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怎么样?”他举起油灯照着脸庞问道,“对我的长相可还算满意?”

“不错,”我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来。

“啧啧,”夜邀颔首道,“果然要看清楚了的好,难得世女长得如此貌美,黑灯瞎火的就浪费了。”说罢一手搂过我的腰,一手将我的腰带解了开来,片刻便露出了杏色的肚兜来。

“玉儿真是香软,”他一边在我吻着我的耳垂在我耳边低语,一边环到我背后要解开肚兜上的结,“我这就让你尝尝男子的好处。”

“别动,”我环上他的脖子,将手中的刀片抵在了他喉咙上,他乖乖停了下来。

“还有一把吗?藏哪儿的?”

“枕头里面,别看只是个刀片,一样能要你的命。”我说罢又略微用了用力。

“嘶,”他咧嘴了咧嘴,“成,姑奶奶,算你狠,今天算我失手了,我以后再也不敢招惹您了。”

“来人啊!!”我不管他讨饶,大喊道,夜邀趁我分神一把将我推开,我胸口一凉,跌坐在了床上。

别问我为什么会胸口一凉,个倒霉催的,那杀千刀的居然把肚兜扯了下来,我赶忙将胸口裹了起来,不由怒火中烧,“还给我!“

那无耻之徒居然还轻佻地亲了亲肚兜道,“赶明儿我就去把你这肚兜拿去挂在城门口,好让京城都知晓‘暖玉小姐‘被窃玉给采了。”随即便从窗户跃了出去。

我被他这一句气得几欲吐血,也不管强动了真气伤身,也跟着他跃了出去。眼看他一个翻身跳出了围墙,我气恼之极,也不顾不得身后闻风而来的侍卫,也提气翻了出去。

夜邀见我紧追不舍,嘴上还不怕死的调笑,“小姐宁可强行运功也要追出来,是舍不得在下了吗?“

我恨得牙痒痒,奈何中了软骨散,速度慢了不少,眼看着我拉下一大截子,快要被他甩下来的时候,迎面来了一顶软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