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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月楼由方家一手开办,是秦州城最大的温柔乡,在秦州,就没有人不知道燕月楼。据说,燕月楼里纸醉金迷,灯红酒绿,里面的伎子小倌们不但才色双绝,而且环肥燕瘦,各有千秋,只要你去,总会找到合胃口的。
有人甚至觉得,去过了燕月楼,京城的勾栏院也不过如此。
暮色浓浓,华灯初上,燕月楼里莺声燕语,衣香鬓影。
可今晚我们不是来找乐子的。
本来也想从大门进去,可就冲我这张知府大人的脸面,秦州城认识的人不少,想要隐秘行事根本不可能,怕是一进门便路人皆知了。
所以,今晚我和夜邀不但不能从正门走,还要得从后院的围墙翻进去。
我不禁苦笑,这两日净做这些鬼鬼祟祟的事。
燕月楼的围墙极高,且还泼了油上去,若是一般人决计过不去。可夜邀从来都不是一般人,他只轻轻一跃,便翻了过去,然后打开偏门,笑吟吟的站在门口迎我进去。
怪不得府衙的围墙形同虚设。
进了偏门,正是燕月楼的后院深处,侧耳聆听隐约有繁弦急管的喧哗,隔着庭院里的假山树木远远传来,与这里的死寂沉沉相比,就像是另一番天地。
夜邀指了指不远处一间不起眼的小屋,我放眼望去,只觉得它像一只蛰伏的野兽,趁着浓稠的夜色,隐匿于几棵光秃诡异的胡杨树之中。
还未走近,便听见几声犬吠,几只膘肥体壮的恶犬窜了出来,只只都是面露凶光,龇牙咧嘴,一边低声咆哮,一边嘴挂涎液,恨不能立刻撒开腿扑上来。
我蹙着眉头,抬头望了夜邀一眼,只见他挑了挑眉,眼里依旧全是笑意,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打开一看里面是几块肉。
他捻起肉,朝那几只恶犬扔了过去,然后拉着我闪身躲避到了假山后面。
我悄悄探出头看了一眼,只见那些恶犬涌到了肉跟前,其中一只低头闻了闻,便大口吞咽下去,另外几只见了也争先恐后地撕咬起来。
还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它们便统统倒了地。
“行走江湖最有用的药果然还是迷药!”夜邀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从怀里掏出两块黑布,用一块将自己的脸蒙了起来,又把另一块递给了我。
我一边蒙着脸,一边感叹着,原来做坏事不痛苦,痛苦的是做坏事的人心里还有良知在。
屋子的门上落了锁。
夜邀从腰间的锦袋中掏出一根竹签,熟练地拨弄了几下锁眼,咔嚓一声,锁应声而开,入眼的是黑洞洞的屋子,他回头望了我一眼,便推开门走了进去。
我深吸了一口气,悄悄跟在他身后走,走了两步又回身环视了四周,确认了没有人才轻轻将门合了起来。
屋子里要比外面看上去大一些,借着窗口照进来的月光,可以清楚地看到窗下的物什:一口熔炉,一只水槽,几把榔头火钳。
我快步走上前,细细观察灶台上的模子,果然是用来铸铜钱的。
“这里!”夜邀低声喊我。
我放下模具,走到他身边,他指着墙角十几大箱子。我随意打开一只,只见里面的铜钱装得满满当当,抓起一把放在手中,仔细瞧了瞧,感觉居然与官家铸造的,无论在分量还是外形上,都相差无几。
《东齐刑统》规定:私铸钱者不论多寡,皆处死。
白天铸钱,夜里迎客,有勾栏院做掩饰,倒是没人会意料得到。只是方家的胆子够肥,脑子却瘦了些,什么时候开始如此缺钱花了,连这样铤而走险的事也敢做?
“还有这个,”夜邀一手拿着起桌上的元宝模子,一手拿起几枚银元宝,他将手上的元宝掂了掂,轻声对我道,“别说,做得还真不赖!”
说着便要往怀里揣,我见了眉头一皱,抓住他的手阻止道:“这些东西要是流传出去,查出来,你就别想脱干系!”
他瞥了我一眼,讪讪地放下银两,回握着我的手道:“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正经些!”我面上一黑,抽回了手。
最好的办法自然是立刻回衙门,带人过来捉拿,只是捉贼捉赃,眼下却只有赃,没有贼,非抓个现行才能叫方玄不能抵赖。
突然,门外传来一串脚步声,夜邀赶紧放下手中的模子,将我拉到堆箱子的角落,角落位置狭小,我和他只能紧紧地挤在一起。
“那锁……”
“放心,若是被发现我便带你杀出去。”他贴在我的耳边道,鼻息喷涌在我腮边,胸膛贴着我的后背。
听罢,我心头一紧,没有生出丝毫旖旎的念头,只是屏气凝神地静静候着,等待的片刻都像是漫长的万年。
门轻轻地开了,一道火光照亮了屋子,我躲在角落看不见来人,只觉得心在胸口激烈地跳动不止。
刷地一道剑光闪过,还未看清,脸上的黑布便被挑落了下来,我心里暗叫不妙,一抬眼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那正是容锦身边的那个侍卫韩括,上次他也是这般用剑抵着我。
我一蒙,愣在了那里,身后搂着我的夜邀刚要动手,却听见一个怒气腾腾的声音喝道:“你们在做什么?”
只见美如冠玉的脸庞,寒光萧杀的凤眼,不是容锦又是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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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佳女最新章节列表第四十章布局
“杀了他!”
我心里一记抽痛,闭上了眼,剑却从耳边闪过,直直刺向了身后的夜邀。
容锦冷面霜眉地望着我,咬牙道:“你以为我要杀你?”
我微微张口,却不知该如何解释。
他面上已是苍白如纸,嘴角微颤,眼中的伤感透骨酸心。
“喔,原来容大人也来了?”这时方玄从门外走了进来,脸上满是笑意,瞥了一眼正在缠斗的两人,疑惑问道,“这是……”
“有细作混了进来,”容锦垂下脸,再度抬头时,已恢复了原来冷清的模样,却不再正眼看我,自持地道,“方家主放心,本官的侍卫自会收拾干净。”
方玄安心地点了点头,笑着对容锦道:“大人要方某做的,方某已经让人弄好了,都在那里。”说罢,指了指墙角散乱堆放的箱子。
容锦走上前去,双手捧起铜钱,回头问方玄:“可按本官说的,做了标记,改了材质?”
方玄连连点头,把握十足地笑道:“大人放心,只要流出去,知底细的人仔细一瞧,便都能瞧出来。”
“很好,”容锦一松手,铜钱便哗啦啦地一阵脆响,悉数落入了箱子,然后拍了拍手,冷冷地道,“明日你就将这些充当饷银,给史家送去。”
“是,大人,”方玄眉毛一挑,眼底带着森然的恨意,“方某如能得偿所愿,必要重重谢过大人。”
我这才明白,原来这些钱都是史家的催命符。
容锦不语,只是冷眼看着缠斗的两人。
这边已经交代完毕,那边打斗的两人却依旧难解难分。
夜邀的软剑使得炉火纯青,细密连绵,像一尾白蛇凌空飞舞,与韩括手中刚直迅猛的长剑,一个圆滑灵动,一个势如破竹。忽然韩括剑头一挑,从软剑的花旋中刺了进去,剑柄一顶,剑头便没入了夜邀的胸口。
“等等!”我喊了一声,韩括手下却未停顿分毫,我赶忙对着容锦喊道,“你快让他住手!”
容锦不再理会我,只是自顾自地看着,脸上的表情无波无澜,好似心若止水。
我一咬牙,对着韩括一掌劈去,他立刻错身躲开,我一连出了几招,他却都是只守不攻。
“够了!”
容锦低喝一声,我和韩括都停了下来,只见他面色发黑,却碍于方玄在场,不好发作:“将细作押回府衙审问!”
若是不想计划泄露,将他关在府衙牢中,等事情过去再放出来自是最妥当不过。
秦州虽地处偏僻,但民风淳朴,百姓的生活还算安定,所以府衙牢房里关押的人犯并不多,其中几乎没什么重犯,有些也不过是小偷小摸,押入牢房关上几天也不过是略施薄惩。
也因为这样,牢房里总是一片寂静,偶尔才会在昏暗中传来一两声低语。
夜邀的牢房在最里面一间,基于他武功不低,所以特意给他安排了一间密室,铁门把守,只带一个小小的气窗,身上还要牢牢地绑上了五条铁链。
我进门的时候,仆役刚为他包扎好伤口,伤不深血流不多,包扎完毕,他便坐在牢房的木板床上,面带苦笑地望着我。
“真不懂,我怎么就这么命苦,”他叹了一口气,又看了看身上的铁链道,“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也没受过伤,最近却一连两次。”
我垂着眼,一言不发地踱步上前,将他身上的铁链松开了些,却不想被他一把握住了手腕,抬眼便见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我,几分冷嘲热讽地问道:“这样狠辣的男子,你也敢要?”
“我和他两个人之间的事,旁人怎么会明白?”我听了心里发沉,冷冷瞟了他一眼道,“你放心,你救过我,我不会让你死。只要你老老实实待在这儿,等事情过了,自然会放了你。”
他只是紧紧地盯着我的脸,过了片刻又笑了起来,握着的手也松了,渐渐滑落回了双膝。
我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见他不再多言,便推门走了。
想去见容锦,冷霜却为难地告诉我,郡君乏了,已经睡下了。
转眼已到了下半夜,正是寒气深重的时候,秦州的春夜没有半丝暖意,一阵阵寒风刮过,便身上的热气一丝一毫地抽剥了出去。
穿过院子时,我忍不住停下了脚步,透过花窗望着对面的屋子,看见从窗户里透出了淡淡的火光。
我伤了他的心,他是真的不想见我,可他也不该设这样一个局也不告诉我。
“私铸钱者不论多寡,皆处死。”
《东齐刑统》上面不过轻描淡写的几个字,底下却是血流漂杵的一片。
这事若真成了,不知要有多少人枉送了性命。
而这些铜钱银两,又何止是史家的催命符?就拿眼前来说,以容锦谨小慎微的秉性,那些为方玄铸钱的师傅,估计是第一个逃脱不得,也许,今晚,就在此刻,便已到了她们的穷途末路。
这大概也是容锦不愿告诉我的原因,我心里会为取了无辜人性命而觉得不公,可我也知道,他做的一切都是为我们好。
也许习惯才能让人麻木,终有一天,我也能够麻木不仁地面对。
翌日便是沐休日,也是我去驻军营拜访范将军的日子。
范将军范广延是正一品的骠骑大将军,长年驻守西北边关,早年也是我祖母得力的手下,由我祖母一手提拔出来。我母亲与她年龄相仿,生前与她的关系一直非常好,甚至还曾结拜为异姓姐妹,所以这次收到我的拜帖,她也十分高兴,还特意传话给我,今日为我这个外甥女在营帐之中设了午宴。
出门之前,我还是去了趟南院。刚走到他门前,正对上推门出来的冷霜,只见他眼眶微红,手里的托盘上装着和着汤汤水水的破瓷碎碗,见我来了,赶紧低头轻拭眼角,行了个礼。
我望了一眼紧闭的门窗,沉声问道:“你家郡君又发脾气了?”
他面上带着几分委屈,看了我一眼,眼眶又红了几分,抿了抿嘴才道:“我家郡君会发脾气还不都是因为您,您若和他和和美美的,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少遭些罪。”
过了片刻,他又咬牙道:“您可知道,我家郡君便您一句话就可叫他生,一句话便可让他死的!”
我走到门前,正听见冷霜对我说了这句,心里不由颤了一下。
也许人活一辈子,这样对你的人,再也不会遇见第二个。
我心里暗叹一声,推开了门,刚跨进去,便踩到了几块碎瓷片,低头一看,才发现地上已是一片狼藉,除了摔碎的瓷瓶碗碟,还有笔砚书画,几张椅子也横七竖八地倒了地,整个屋子像是狂风过境一般杂乱不堪。
“你来做什么!”容锦听到声响,从里屋走了过来,浅粉的丝质绸衣软软地贴在身上,衬得一张脸白如春雪,乌黑的眸子隐隐透着几分怒气,嘴角一勾,寒声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不要这么说我,”我拧着眉看了他一眼,将软榻上的貂绒披风拿了起来,为他披上,握着他的手道,“我自然知道你不会害我,我也知道,你做的任何事都是为我好,再给我一段时间,我可以好好适应。”
他斜了我一眼,面色也缓和了些,将身上的披风拢了拢,微微低下了眼。
我自知他心里放开了些,便了笑了笑,松开手,正想转身出去,忽然被他从身后环住了腰。他胸口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火热地传递到了我的身上,好似冬日暖阳,叫我忍不住扬起头,深深吸了一口气。
“我知道你怕我,觉得我心狠,可我绝不会对你下手,”他声音从耳边传来,柔情似水,却也坚如磐石,“因为,你就是我的命。”
我闭上眼,听着他嘶哑的声音在我耳边回响,像是蕴含了无穷的力量,穿透了耳膜,融入了我的血脉,在身体中止不住地激荡奔流。
“你再不喜欢,我也会继续狠辣下去,也许将来会比现在狠上千倍万倍,我们如果想要活下去,你就得走你该走的路,坐上你该在的位置。”
我坐在马上,心里回荡着他在我耳边的话,只觉得心里又苦又甜。
“买花啦!买回去一种保管活!种在院里防沙尘!”
一个买花的老妇正在街边叫卖,爽朗的叫卖声将我的心绪全部打断。
我听了她的喊声心中一动,秦州春季多风沙,连日来天晴少雨,风沙更是肆虐,每日院里都会落上一层沙土,北院倒还好,有几棵树木遮挡,倒是容锦住的南院,光秃一片,每日欢喜都会抱怨沙尘埋人,若是能种些花草,自然会好些。
我翻身下马,向那老妇买了好几棵易养活的紫花醉鱼木的幼苗,交给了身后的墨砚,让她将这些送到容锦那里,然后才带着琴筝继续赶路。
驻军营离秦州城不过十里之外,骑马不过小半个时辰,刚到营口便有两个身着铁甲的卫兵将我们拦住盘查,交出了范将军的回帖,才有人进去通报。
片刻,便听见一声爽直的笑声远远传来,一个武将走了出来,她身穿黑红两色武将劲装,头戴宽抹额,腰挎一柄弯刀,看起来大约六十上下,身材高大魁梧,方脸虎目,声如洪钟:“一大早就等着外甥女你来啦!”
我虽未见过,但一看便知这位就是范将军,刚忙拜见,还未俯身,就被她拖了起来,她拍着我的肩连声道:“好好好,不必多礼!”
不想她不止声音大,手劲也不小,拍得我肩上一阵火辣辣地疼。
范将军的营帐在最里面,穿过营地,一路上都是一排排整齐的营帐。由于并非战时,士兵们相对空闲,有不少人三五成群地集结在一起,或是聊天,或是掰腕子,还有人围成一圈,中间两个壮实的女子在摔跤。
我放眼望去,一路上有不少好奇的目光,似是都在探究打量,看看将军迎来的客人到底来了个什么样的人物。有人好奇,自然有人不屑,像我这样的身形,一看便知是个文弱的官家小姐,也许她们觉得她们动个小指都能伤了我。
走进了范将军住的营帐,我才发现里头摆设十分简单,完全不像一个一品官员的住所,入眼的不过几张桌椅,后面还有一张素面屏风将起居与床分开,壁上更是没有任何装饰,只有一把长刀和一套黑色铠甲带着几分萧杀地立于角落,成为整个营帐中最醒目的一处。
我们俩走进了营帐坐下,聊了几句家常,之后我便将来意一五一十地说给她听。她越听着面上的表情就越发凝重,最后忍不住拍案怒道:“真是好大的胆子,连‘黑刀军’的名号也敢用,真是污了颜家军的威名!”
我看了看她的面色,也沉下脸来,为她这熊熊怒火添了些干柴:“想我祖母当年为了东齐鞠躬尽瘁,安定四方后又功成身退,对陛下的忠心日月可鉴,却不想被这些乱臣贼子盗用了名号,我这做孙女的,真是愧对了她的在天之灵!”
她听了更是怒不可遏,骤然立起,面红耳赤地对我道:“外甥女你放心,若是有用得上的地方,我这做姨娘的绝不含糊!”
我心中叫好,却又面带凄然地道:“我们颜家的女子去的去走的走,便只剩下了我一人,这么多年来没个帮衬,今日有姨娘这句话,我这心里才有些底。”
她面上有些动容,叹了一口气道:“你且放心,你母亲去了,还有我,我虽长年不在京城,但只要用得上,你只管开口。”
我立刻起身,走到她跟前拜谢,她面带笑意地将我扶了起来,接着又将我细细打量了一番,才满意地开口问道:“不知外甥女还曾娶了夫郎?”
我一惊,心知不妙,却也只能老实地摇了摇头。
她见状大喜,搭着我的肩膀笑呵呵地道:“正好,你母亲当年曾与端木将军约定,若是生了女儿就将端木家的儿子配给她做女婿!”
这事我可真没听说过!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下榜了,文又开始冷了,感叹一句,我果然不是这块料啊~~~~
内牛中~~~~~
十佳女最新章节列表第四十一章婚事
我听了一蒙,连忙开口道:“颜玉已经……”
“你先听我说,”她笑了笑,将我按回了椅子上,拍了拍我的肩膀道,“这事你也许不知晓,都是些你未出生的陈年旧事。”
她坐回了上座,面色微沉,思索了片刻,便对我说起了一段往事。
当年,范将军与端木青、我母亲是义结金兰的姐妹,母亲从乾州调回了京城,身子一直不太好,再加上生了哥哥后便一直未再有身孕,心中郁郁,端木青为了安慰母亲,便对她说,自己的儿子留给她做女婿,这女婿都有了,还怕生不出女儿来?
结果没过两年母亲还真生下了我,而端木青却因为军中的调任,一家人远赴了西南,范将军也被派到了西北驻军营,从此三个姐妹便天南地北各在一处,一直到我母亲去世也没能再见上一面。
几年前,西南边陲发生了一股暴乱,端木青作为西南驻军营的统帅,自然要出兵镇压,却不想,这股势力不容小窥,它勾结了西南的新南国,野心勃勃的想要攻占下整个昌城,这场战到得异常艰难,最后虽然是赢了,却也是损失惨重。
最要紧的是平慈嫡王的女儿御品郡主,也在战场上失踪了,一直到这场仗打完三个月后,也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折损了皇家的血脉,女帝自是愤怒,下旨将端木全家流放了三千里。
一年之后,郡主才被找到,重返了京城。借此机会范将军和一干老臣联名上表,才将让女帝赦免了端木一家,而端木青却因为在战场上受了重创,死在了流放途中。
怪不得我不知晓,有这样一桩不得力的亲事,父亲又怎么会对我说。
转念之间又想起了京中的传闻,不由暗自苦笑,这可真是冤孽!
据说,端木一家之所以会被流放,还是因为嫡王去了宫里狠狠哭诉了一番才求来的。嫡王丢了女儿,心中自然悲愤,便将一腔怨气全部出在了领兵将领身上。这传闻虽上不来台面,却是为京城人士所熟知的,恐怕只要有心,就是军中也有人知晓。
“将军,”我直起身子,低着头对她慎重地道,“陛下已为我赐了一门亲事,怕是如今……”
范将军紧了紧眉头,沉吟片刻,才复而笑道:“这样吧,我将事情的始末上表给陛下,大不了,两个一起,娶做平君进门,不偏不倚……”
“万万不可!”我听了她的决断立刻大惊声色,急声道,“我已立誓,今生只娶他一人!”
范将军听罢面上的笑容僵了僵,继而失声道:“你还真像是个颜家的女子,一样的专情不二。”
我低头不语,只是凝神静气地听她教诲。
“不过啊,我这个外甥可不是一般官家男子可比的,”她提到这个外甥似乎很得意,嗓门也敞亮了几分,“等你见过了,再说这话也不迟!”
我低头苦笑,你这外甥,我怕是早已见过,而且,想必他也是看不上我这样的好色之徒。
“这时辰也不早了,你随我来,我已吩咐下去,准备好了筵席,”她站起将我拉了起来,笑着对我道,“今日听闻你要来,几个颜家军的旧部都想见见你!”
我随她到了另一处营房,进门一看赫然是军营中上级军官的饭堂,里面摆了一张大圆桌,上面放的都是西北当地的吃食,烤得金灿灿的全羊,抓饭和馕饼,另外便是地衣之类当地的素食。
圆桌的一旁站着几名年逾不惑的武将,神色都带着几分激动,一走近便逐一上前抱了抱我,手上的力道紧的叫人窒息,却让我心中生出几分感慨。
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姐妹,现如今已是死的死,贬的贬,零零落落留下来的几个,却早已将当年的意气风发消磨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满面霜色,两鬓斑白。江山依旧,只是人事已改,会不去金戈铁马热血激昂的峥嵘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