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有逆鳞,在一定范围可以由你捣蛋,一旦犯到了他的逆鳞,
那便是雷霆之怒。
“皇阿玛!”永琪涑然跪下。
“皇上手下留情啊!”皓祯,尔康,尔泰亦忙跪下。
老乾冰冷的视线一一扫过他们,一双虎目竟将他们逼得不敢直视。
侍卫们不敢怠慢,忙扯过小燕子压在板凳上就霹雳扒拉开打。
小燕子杀猪般地叫道:“皇阿玛饶命啊!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皇阿玛饶命啊!”小燕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道:“皇阿玛,我错了,我以后一定乖乖的!皇阿玛饶命啊!”
这一下一下既是打到了小燕子的身上,也是打到了老乾的心上。毕竟老乾确实是真心疼爱小燕子。只是这一边是爱女,一边是心目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孰轻孰重,老乾的目光毫不犹豫地又阴沉了。
“给我拖出去打,不要玷污了这块地方!”老乾无力的摆摆手,转身进屋去了。
在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和敬分明看到,老乾捧着那副画,身躯仿佛颓然了不少。
和敬心中陡然涌出一股快意,虽然如此,可仍然弥补不了她额娘遗物的碎落。
和敬冷冷扫过院外那群疯子,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混乱后的平静
长春宫里的事,宫里的娘娘齐齐保持了沉默。
小燕子这一次打得可不轻,原本就被和敬踢得七荤八素的,又接连板子上身,纵使她有武艺在身,从小皮糙肉厚的,现下也吃不消。好在行刑的侍卫念在小燕子好歹是皇上心头肉的份上,吃不准皇上的心意,便不敢下死手——万一皇上事后心疼了,到时候还不是他们的错——打的时候便了留了手,纵是这样,小燕子也直直在床上躺了两个月方下地,这还是永琪他们每日里汤药补品不要钱地灌的结果。这是后话。
老乾在长春宫呆了一天一夜,方长叹一声,回了承乾宫。第二日和敬见他的时候,两人的眼圈都有些湿意。
“这一次,是小燕子做的过了??????”孩子再过分,终究是自己的骨肉,打也罢,骂也罢,气也罢,都撇不开这骨肉亲情。老乾事后的心疼果然一丝丝慢慢冒出来。
“皇阿玛,这事就这么算了吗?”和敬眼中一冷。
“那还能怎么样???打了那么多下,也够她受得了,难不成还真处死不成?”老乾听说小燕子几乎被打个半死,现在还昏迷不醒。只是对小燕子的怒气犹在,心疼是有,但也没到愿意去看望她的地步。这次小燕子生生揭开了老乾心中的伤疤,老乾现在对小燕子简直是又怒又恨,又怜又气。
和敬沉默了,一个格格,一个受宠的格格,还真不能说处死就处死。和敬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只是这股气??????
“按律,皇室宗亲犯了罪,是要交宗人府审查的??????”话刚到嘴边,生生咽下去了。若这么说出来,老乾必定会觉得和敬过于狠毒和咄咄逼人。和敬虽然气急,却并不糊涂。何况,小燕子现在半死不活的,老乾也必不会让她去送死。
“我要让她跪在长春宫外对我额娘三跪九叩!”和敬不甘心道。
“那是自然,好歹也是她的皇额娘!”老乾满口应道,只恨不能补偿和敬什么。“你额娘的那些东西,朕命人好好收拾修补了,只是那副画卷??????”
慧贤的画像已经被彻底撕裂,脸上的黑印也无法彻底消除。这幅画已经不能再摆出来了。
和敬可不会关心这幅画,这次成功地将慧贤的画像从长春宫挤出来,也算不幸中的万幸,是唯一一件让和敬欣慰的事了。
“朕还会把小燕子禁足三个月,以后也会严加看管她。”
和敬垂目了,这也难消她心头之恨。只是对着老乾,也只能做到这个份上。
之后,老乾又找了个借口升了额驸的爵位和俸禄,又破例封了和敬年幼的长子贝子的封号。
和敬知道这是老乾对她的愧疚和补偿,倒也不再说什么,明面上就放下这件事了。暗下里,和敬眼中精光一闪,哪有这么巧的事,她刚到长春宫,小燕子就跟来了,平时可没听说过小燕子对长春宫有什么特别的兴趣。若说这件事完全是无意间发生的,和敬死也不信。
和敬挑挑眉毛:小燕子隆宠之盛,自然有人看不顺眼。可是,想借她的手对付小燕子,她可没那么蠢!
这事是谁在背后捣鬼?按理说,这宫中哪个娘娘都有嫌疑,不过,她的目光还是放在了要紧的几个人身上。谁从中得到的便宜最大,那么谁的嫌疑便最大!和敬反复忖度,对宫里的事情暗暗留了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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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燕子一消停,后宫便太平了,连永琪他们几个人也只顾着日日去漱芳斋探望,恨不得扎根在那里。后宫一时间竟风平浪静。
老乾消沉了几日,又重新翻牌子。他纵然是再怀念孝贤和慧贤,也不可能要求他一个皇帝为这两个女人守身如玉吧!真情?肯定是有的,只是这份真情有多廉价,谁也不知道。说他爱慧贤吧,谁也不会否认。但可别忘了,他老乾在大明湖边与夏雨荷心心相印、海誓山盟的时候,慧贤还没死呢!夏雨荷还口口声声说他们之间的感情是真情呢!谁知道!
令妃越发比以前温柔妩媚了,夜夜化为一摊春水,让老乾恨不得溶在上面。延禧宫又恢复了往日的春光。
“皇上,小燕子这个孩子真的很让人失望!完全辜负了皇上对她的一片期望。”令妃趴在老乾胸口柔情蜜意道。
“可不是嘛!朕真后悔没有好好教导她,让她闯下这般大祸。”老乾果然没有明白令妃话中有话,一副深有所感的样子。
“唉,三公主这次真的伤透了心。皇上准备该怎么处置这个小燕子?”令妃试探道。
“还能怎么样?打得这么严重,也算给个教训了。”
“还是皇上疼惜孩子!”令妃掐白了自己的手。这次她不能急躁,慢慢来。老乾知道她与小燕子之间有矛盾,现在不是落井下石的时候,问得急了,又要惹得老乾反感了:“皇上,小燕子伤得这么严重,皇上要不要去看看她?”
老乾一顿:“还是算了吧。让她冷静一下,好好想想明白!”
令妃便吃不准老乾的心意了。
坤宁宫依然一如既往,按着以前的低调行事。平日里有什么赏赐,那拉依旧按例每宫一份,每个格格一样,并没有因为漱芳斋可能的失宠就做出什么反应。
老乾也照旧常来坤宁宫。不同于令妃刻意营造出的暧昧气氛,那拉还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在自己这一亩三分田里,圈出一个家的温馨。
老乾如同找到了知音一般,对着那拉长吁短叹,倒豆子一样大谈初恋情怀,今生挚爱,缅怀过往,忆苦思甜,弹指间几十年时间一晃而过,老乾沉浸在深深的脑补中。
那拉翻翻眼皮子,不留痕迹地打了个呵欠,继续做凝神倾听状,心中却想着乱七八糟的事:她已经派大侄子博尔普盯着龙源楼了,一旦有白吟霜的消息,立即过来汇报;多隆又与兰馨见过几次,看样子对兰馨很有好感。不过好在这个小子还算知礼,都是在京中年轻子弟聚会的时候偷看几眼,不像福家兄弟和皓祯那样,在宫闱中就拉拉扯扯。那拉自嘲一笑,与这些人待久了,都忘记正常人是什么样了。是个贵族子弟都不好做出这般无耻的事吧。宵想她兰馨,再看看吧。
那拉又悄悄打了个呵欠:这个人怎么还没说完?嗯,永璂这些日子果然开朗了不少,还是出去长长见识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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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额娘早安!”和敬进宫给那拉请安,情绪依然还很消沉。
“三公主见过皇上了吧?”
“还没,皇阿玛在接见大臣。”
两人又不咸不淡地扯了几句,屋内的气氛就有些僵下来。
和敬便要告辞。
“三公主,我已经奏请皇上将长春宫划为宫内的禁地,除了老佛爷,皇上和三公主外,其他人一概不准进去。”那拉开口。
和敬猛地抬头,眼圈有些红了,她没想到那拉会这么做。那拉好歹是皇后,后宫之主,这后宫有什么地方不可以去的?她这样大方地将自己退出了那个圈子,直直宣告了别人孝贤的特殊地位,这简直是给极了孝贤的尊敬和面子,也保留了老乾和和敬这一片心中的净土。
和敬震动了,一时说不出话来。半晌,方展颜笑道:“多谢皇额娘!”
这一声“皇额娘”也多了几分真挚。
那拉点点头:“这没什么,我知道你心中的苦闷。”
和敬鼻子又一酸。两人虽未多说话,屋内却多了几分暖意。
“皇额娘???”和敬突然慢慢问道:“小燕子进宫后,她的存在,妨碍了谁?小燕子在宫里最大的敌人,是谁?”
和敬冷眼观察了一阵,对小燕子幸灾乐祸的大有人在,嫔妃的起起伏伏小动作不少,只有那拉一直安安稳稳,处变不惊。而且,由于大家吃不准老乾今后对小燕子的态度,一度对漱芳斋若即若离,到了那拉这里,还是公事公办,并无喜怒远近的变化,尤其是那拉几十年以来耿直的形象深入人心,若说她会耍什么心眼,连和敬也不大会相信。
那拉微一凛神,和敬怀疑上什么了。不过,她能这般问她,说明了和敬还是相信她的。
若说小燕子在宫里妨碍了谁,那人可就多了,谁人不是看着小燕子的嚣张心下痒痒的。不过这次的事情,那拉就怀疑是令妃暗中捣的鬼。小燕子的存在,对令妃的影响最大,这不,小燕子刚一消沉,令妃立马就抖起来了。这其中的猫腻,和敬怎么会看不到?不过,其他人显然也不能完全避嫌,比如说愉妃,再比如说其他想嫁祸他人的人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现在和敬这样问她,显然是想证实什么。不过,那拉与令妃的敌对,在宫中也不算什么秘密,她若此时对令妃落井下石,明显是落了下乘,和敬即使现在相信,事后也会怀疑那拉是不是公报私仇。聪明人从来是不会在这个时候说人坏话的。
那拉便苦笑道:“三公主,你这问题可是让我为难。”
“怎么会为难呢?”和敬盯着那拉的眼睛,认真道:“只求皇额娘让我解惑。”
那拉摇摇头:“说实话,我也觉得这次的事情很蹊跷,心中也有很多的疑惑。在宫中眼热小燕子的人太多,三公主这样问,我若是猜错了,岂不平白冤枉了好人?而且???”那拉顿一下:“你想,我现在大可说一个我最讨厌的人出来,岂不是更好?”
和敬笑叹道:“皇额娘说话还是这么直接!我相信皇额娘的为人,不然也不会问您了。”
那拉摆摆手:“话虽这么说,可事情没有确凿的证据前,我也不会随便指责人的。你既是这么相信我,我更是不敢轻易下结论了。怕冤枉了人是一方面,万一误导了三公主的判断也会让我过意不去的。”
和敬遂点点头,不再勉强,只是叹道:“皇额娘真是个厚道人!”
不管和敬怀疑的是谁,那拉知道,她与和敬的关系总算彻底融洽了,消除了因她做上皇后而带来的隔阂。
白吟霜出场
“见过皇后娘娘!”
“直郡王不必多礼。今儿个来我这坤宁宫可是稀客啊!”那拉笑道,命看茶。
直郡王老脸一红:“还不是为我那不争气的小子!”
“哦,多隆这孩子我见过,人还是很老实的。”那拉笑眯眯道,心下对老王爷的来意有了底。
“原来皇后娘娘也这么觉得啊!”直郡王表情一喜:“我这个儿子别的不说,就是人实在,脑子里连个弯儿都不会转,就是个直性子的人!最是好相处不过了!”
那拉嘴角一抽搐,这老爷子还真会顺着杆儿爬,她不过就是个客气话,他还真能就着说一大堆。
见那拉但笑不语,直郡王揣摩着措辞道:“前些日子,我家那小子见过了您家的兰馨一面,就一直念念不忘,茶饭不思,非要撺掇着我向皇上和娘娘您请求指婚。我想着???我家的多隆虽然???嗯???还没什么建树???”直郡王老脸又一红:“怕贸然提出,被皇上拒绝,就想着,先来问个口气???”
那拉听明白了,这话翻译过来就是:哎呀,我家那个小兔崽子以前宠得太过了,导致现在不学无术,在京中还有个“纨绔子弟”的称号,怕皇上看不上眼,万一拒绝了,那真是丢人呐,还不如先来皇后这里投石问路,若是皇后口气松了,这事儿就有戏了。
那拉摆摆手,笑道:“王爷客气了。要说这家世嘛,王爷是朝中重臣,这是完全配得上的???”
直郡王立时一喜。
“不过???”
直郡王笑容一僵。
“我家兰儿也是从小娇养大的,做母亲的心情嘛,就想着一定要给兰儿找个老实可靠的人,家世不是最要紧的,人品一定要好,能指得住一辈子的才是。”那拉看着老王爷变幻莫测的老脸,心情大好。
“那是自然。”老王爷连声应道:“娘娘的心情我理解,谁不希望自家的女儿有个好的归宿?兰馨格格若是到了我家,那就是跟在您这儿是一样的???”老王爷自知说过了,忙赧了连顿住了。
那拉忍不住笑了,这个老爷子还真有意思:“王爷的诚意我明白了,这事我虽不能一下应下,却也不反对。不过兰儿还小,这事不急,而且,兰儿上面还有个姐姐???”那拉指的是小燕子。
直郡王点点头,表示明白。
“哪有越过了姐姐先定下的道理?等过了几年,咱们看看再说!”那拉的意思是还要再观察观察多隆的品性再做决定。
直郡王显然心领神会,那拉没有一口拒绝,已是出乎他的意料,心中大喜,又客气了几句,便退出去了。
刚走出坤宁宫大门,便见多隆在门外探头探脑,见直郡王出来,忙一溜烟窜上去,热情搀扶起他老爹:“阿玛,怎么样了?”
“你阿玛我还没老!”直郡王从多隆手中抽出胳膊,一把拍上他脑袋:“你这个小兔崽子,让你平时争气一点,你就知道吃喝玩乐,一点出息也没有!”
“阿玛,您轻点儿!我是小兔崽子,那您又是什么?”多隆跳起来,使劲揉着脑袋怪叫。
“你这个兔崽子,居然敢说起你阿玛!”直郡王一脚踹了上去。
“哎哟!”多隆往边上一蹿,躲过去,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阿玛,好阿玛,您快说,皇后娘娘怎么说的?”
“嗯?”直郡王望望天,表示没听到。
多隆忙凑上去,讨好地捏捏老王爷的肩膀,边按摩边用腻得能掐出蜜的声音道:“阿玛,您最疼我了,这关系到您儿子的终身大事,您不关心,谁关心呢?我额娘去的早,只有与阿玛一个人相依为命了,要是阿玛再不管我,我只有去祠堂哭???”
“好了,好了,好了,”再说下去,估计他能把祖宗八代哭出来:“皇后娘娘没拒绝,不过也没答应!”
“这是什么意思?”多隆手一抖,傻眼了。
“还不就是你这个小兔崽子不争气,要是你但凡立点功劳,您阿玛我还能拿出来抖抖!”直郡王又踹了多隆一脚。“要不,我把你弄去军队里混几年,大小混个功劳出来?”直郡王琢磨着。
“不行不行!”多隆急了:“要是过了几年,我回来了,她指了人怎么办?”
“那你说怎么办?”直郡王吹胡子瞪眼。
“要不???您也把我弄个御前侍卫当当???这样我就离她更近了?”多隆试问道。
“御前侍卫?御前侍卫也不能随便出入后宫啊?”直郡王瞪眼道。
“那???富察家的,还有福家的???”
“说你是个没脑子的,你就是个没脑子的!”直郡王咣咣直敲多隆的脑壳子:“人家杀人放火了,你也杀人放火不成!我怎么生了个这么个没脑子的兔崽子!”
“哎哟,哎哟,阿玛!您轻点!这是您亲生儿子的脑袋,不是抱养的!”多隆苦着脸连连哀叫道。
“我当初还真不如抱养一个!”直郡王气鼓鼓道,又若有所思:“不过???御前侍卫还不不错的,虽不能出入宫闱,好歹离皇上近了,说不定能得到个皇上的赏识也是不错的???”
“阿玛英明!”多隆奉承道。
“英明你个头啊!你要是有你老子我一半的脑子就好了!”又一巴掌过去了。
“是是是,阿玛的智慧儿子我怎么可能比得上!”
两人斗嘴着远去了。
那拉听人在宫门口形容了,笑得合不拢嘴:“这个爷俩,真是个活宝!”这样的人家,兰馨过得必会很舒心吧。看到多隆,那拉又想起了一件事,目光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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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源楼。
“我是白吟霜,这是家父白胜龄,我们父女,为各位贵宾,侍候一段,唱得不好,请多多包涵!”柔柔弱弱的声音,响起在大厅内。
一楼大厅,乱七八糟的人们依然在闹哄哄地说笑,有几人抬起头瞟了白吟霜一眼,怪叫道:“哟,这小妞长得不错啊!”
白吟霜脸色一白,清瘦的身躯愈发显得柔弱,低下头调弦试音,开始唱起来。
“月儿昏昏,水儿盈盈,
心儿不定,灯儿半明,
风儿不稳,梦儿不宁,
三更残鼓,一个愁人!
??????”
“这个女子胡言乱语唱些什么,好好的心情都被她唱没了!真是晦气!”二楼一间包厢内,一个声音大大咧咧道。透过虚掩的门,可以看到外面的情况,但外面的人却丝毫看不到里面去。
“博洛,要是你不耐烦了就先回去,别在这里扰了姑妈的计划!”另一个声音道。虽是平常的口气,却让人无端的敬服。
“那???”博洛果然气短了,“我还是在这里陪着十二阿哥吧。”
这几人赫然就是那拉的几个侄子带着永璂出来逛街。
“大哥,你说姑妈为什么要对这个女子这么关注?”博洛问道。
“这个???”博尔普也不甚清楚:“姑妈自有姑妈的考虑,咱们只管照办就是。不过???;”博尔普嘴角噙着一丝讽刺:“这个女子果然是我见犹怜,还是挺能引得某种人的怜爱的,说不定是姑妈拿她有什么用处。”博尔普心里大概琢磨出个谱,是哪种人,他也有预感。
博洛摸摸脑袋,越听越糊涂了:“三弟,你知道大哥说的是什么意思吗?”
伊汉笑嘻嘻道:“大哥说,若是有人调戏白姑娘了,二哥你可以出去英雄救美。姑妈怕你找不着媳妇,特地让你出来看看。”
“你这个臭小子!”博洛一巴掌拍到伊汉脑袋上:“你才多大,就知道什么是媳妇了?别带坏了十二阿哥!”
永璂好奇地盯着白吟霜。
“十二阿哥,你能看出这个白姑娘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吗?”博尔普循循善诱道,他深知那拉让他带永璂出来的目的是什么,所以一旦发生了什么事情,必定让永璂分析一下自己的看法。
“哦,”永璂瞪大眼睛又上下打量了一下白吟霜,想了一想:“她长得很漂亮,不过显然太柔弱了,一点也不利落,眉目间有些忧愁,看样子好像很多愁善感,感觉只能让人供着她,小心翼翼的,生怕她被打碎了。而且,我觉得她卖唱唱这样的曲子很不合适???”
“十二阿哥说的不错,这个白姑娘一看就是给人这种感觉。”博尔普赞了一句,“不过,这只是个表象。”
博尔普指着白吟霜又道:“她刚自我介绍说她和她阿玛一路卖唱上京,你看,她是一个柔弱女子,她阿玛又是一个白发老人,两个人在一起显然一点防护能力也没有,那么,以她这么惹眼的样貌,一路过来是怎么自保的?我就不信这路上的人都是什么正人君子不成?这是其一。其二,这个白姑娘头上那一株珠花簪子,若我看得不差的话,虽不贵重,也不是他们这样卖唱就能买得起的,这是怎么得来的?其三,龙源楼是京城规模挺大的酒楼,平常,是富商巨贾请客宴会之处,出入的人还非常整齐,不像一般小酒楼那样混杂。她来这里卖唱,一来安全好歹有些保障,二来收入也略高些,最重要的是在这里还可以偶遇很多官宦富商家的子弟,白姑娘之心,昭然若揭。这个女子绝不像看似的那么简单柔弱!”
“这个白姑娘走街卖艺这么多年,有些心眼也是可能的,若人家真的只是在这里卖唱呢?”博洛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