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薇多谢娘娘提点,紫薇明白。”
“本宫常听人说格格温柔体贴,端庄大方,善解人意,本宫见了也觉亲切非常。若格格不嫌弃,就当本宫这里是自家吧。”
“紫薇多谢娘娘赏识…”
两人又说了些体面话,紫薇离去。
我抱着小和孝出来,淳妃笑道:“王爷觉得紫薇回去劝说他们安分一点管用吗?”
“管用不管用不要紧,重要的是娘娘您的态度,该做的都已做到,若再有什么事,绝对不会让有心人说到娘娘管教不严这方面。只是恐怕某些人会不领情。”我意有所指。
“哦?你指的是谁?”淳妃屏退下人。
“其他人倒能体会娘娘的一片苦心,只是那个燕姨最忌讳别人说她没有规矩不服管教。娘娘虽然是为皇玛法排忧解难,提醒他们安分守己,并无私心。但让她听了恐怕又会认为娘娘您在含沙射影,句句针对她了。”
“哦?她真是这么不讲道理?”淳妃惊道。
“娘娘您不是见识过了吗?”
“这倒也罢了,本宫该做的也做了,管不到那许多。这宫里的人又岂是好相处的,到时候怎么样就看她的造化了。”
从翊坤宫出来,路过颖妃的寿康宫,颖妃这时还在禁闭思过期。从半开的大门里望进去,颖妃正在训斥宫女。一瞥眼看到我,摇摇过来,半笑半讽道:“王爷这是刚从姐姐宫里出来吧,姐姐真是好手段,我们都受了惩戒,只有她还不痛不痒的,连王爷也对她颇多照顾。噢,对了,还没恭喜王爷呢,多添了一对义父义母,王爷这下可一家人团聚了。唉,可惜了,听说最近有不少热闹,可惜本宫在这里看不到了。若王爷看到了,讲讲给本宫听听。”
我紧了紧拳头,淡淡道:“只怕娘娘这里味道太大,本王闻不惯。只是娘娘似乎很喜欢这样,那本王就禀明皇玛法让你再多待几日好了。若娘娘一个人闷了,也可以召见本王的义父义母,本王相信娘娘一定会和他们相谈甚欢,更加体态康健的。”
※※※※※※
御花园里,皇玛法带着我和永琰随意走动。
皇玛法不经意地问:“听说几天前小燕子和永琪在你府门前吵架,闹得人人皆知,后又在大街上与福康安起了冲突,可有此事?”
我一惊,忙恭敬答道:“回皇玛法,阿玛因前几天心情不佳,来孙儿家中闲聊,燕姨来后,一时言语分歧,两人吵了起来。与福康安大人的冲突,不过是碰到诈撞的事情,燕姨一时古道热肠,打抱不平,与福康安大人起了误会。孙儿认为这些是生活中常有的小事,说开了就没什么事了。”
“小事?”皇玛法冷哼一声:“小事能闹到连朝中大臣,宫里太监宫女都在议论的程度?在亲王府门前大吵大闹,当街与朝中一品大员大打出手!成何体统?唉,这小燕子和永琪真是越活越回过去了,真是不让人省心!”
我忙道:“皇玛法息怒。都是孙儿的不是,孙儿没能及时制止。”
永琰也忙道:“皇阿玛,绵忆不过是个晚辈,对五哥和五嫂的事情也无能无力。五哥和五嫂的争执,归根到底在于五哥对假阿哥说法的无法承受和五嫂的不能理解,皇阿玛,您需要给他们一点时间让他们慢慢接受这个现实。与福康安大人的冲突,确是一个误会。而福康安大人为人耿直,爽朗大气,相信并不会将这点误会放在心上。”
我道:“是啊,皇玛法,阿玛心性高洁,一时无法接受您的苦心安排,也是人之常情。燕姨天真豪爽,不拘小节,这也正是她的一个优点。”
皇玛法看了我一眼,笑道:“你倒是个厚道的孩子,还在为小燕子说话。据朕所知,小燕子一直都很排斥你,不让永琪和你说话,你心里可有不满?”
“皇玛法,孙儿从小没有见过阿玛,这次阿玛回京,孙儿心中很是高兴,很想和阿玛多加亲近。燕姨对孙儿的态度,不过是事出有因,并不是出自她的本心,所以孙儿能够理解,不会不满。皇玛法常说,燕姨本性纯朴善良,孙儿相信时间久了,燕姨必能慢慢消除心理的芥蒂,逐渐接受孙儿。”
“好,说得好!绵忆,朕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就怕你和小燕子不和。小燕子那里,朕也会多劝劝她。朕也希望你们一家都和和睦睦的,常在朕身边,朕就放心了!”
※※※※※※
从宫里出来,我闷闷地往前赶。永琰一把拉住我,道:“我带你去个地方。”
他拉着我穿过几条街,突然看到前方福尔康和一人前后张望,鬼鬼祟祟地进入一家酒楼。我们忙躲入一招牌幌子后,待他们进去,方站出来。
永琰沉思道:“那个人是前一阵因父亲去世,回旗居丧的原任甘肃按察使海宁,从未听说过他和福尔康有什么交情,他们在一起做什么?”
我道:“看他们鬼鬼祟祟的,不像做什么好事。我们不妨跟过去看看。”
“走,我们跟上去。”永琰拉着我进了那家酒楼,径直走向最里间的一间厢房,进去,关紧门,走到墙边,取下墙上的字画,字画后的墙上赫然出现一个龙眼大小的洞。
永琰凑到洞前,朝墙那边看了看,向我招手,悄声笑道:“果然在这里。这家酒楼只有这两间最上好的厢房,朝中大员时有在这里聚会的,不知什么时候有人就在这里凿了个洞。”
我也看过去,那边房间里,福尔康正和那人推杯换盏,交谈甚欢。
“海大人,我前几番所说的事情,海大人可考虑好了?”福尔康问道。
“嗨,不是海某不肯站出来,只是这事牵连甚广,恐怕到时会引起朝堂动荡,海某还需再考虑一下。”
“还考虑什么?莫不是海大人怕受到牵连?海大人在李侍尧旗下为官多年,怕是也不免同流合污了吧?”
“福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海某既然敢说出来,就不怕惹人怀疑!福大人无需如此激海某。只是福大人可曾想过说出来的后果?”
“后果?皇上恐怕会为此动怒,一定会下令严查云贵总督李侍尧飞扬跋扈,贪赃枉法。到时这举报之功可就少不了你我的。若是再主动请命一鼓作气拿下李侍尧,只要你所说的是真的,我们人赃并获,又是大功一件。借着这个由头,若是能揪出这朝廷上那个最大的贪官及他的党羽,呵呵,这些空出的位置可就不好说了。”
“哦?”海宁显然有些意动:“你有这个把握?这圣上跟前的红人除了和绅,海某听说可还有傅恒,福康安,和阿桂大人等,据说圣上还有心让荣亲王进入朝堂,到时哪能轮得到我们?”
福尔康一脸高深莫测:“海大人久不在京城,有些事可就不知道了。皇上近来甚为倚重我福家,更何况我府上还住着皇上曾经最喜欢的五阿哥和还珠格格。只要他们一天在我福家,不仅皇上会愈加关注,荣亲王也会脱不了关系。到时候有他阿玛在,他怎么好意思跟我这个姑父争呢?”
“你所说的五阿哥和还珠格格不是早就…”
“嘘,这可是一个不能公开的秘密。你我知道便罢了。海大人如今还有什么顾虑呢?”
海宁拱手道:“海某现今已和福大人在一条船上,还望福大人多多提携。”
“好,那就祝你我共同得偿所愿!只是海大人所说的李侍尧贪污之事确是属实吗?”
“千真万确!海某在云南待过多年,岂能不知,福大人放心…”

两人又谋了些如何向皇上禀报,如何请缨之事,未几,饭罢,两人分头离去。
永琰脸色铁青,一脸凝重:“这个福尔康,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算计你!”
我也意想不到这个人前一派正气,情深意重的福尔康竟然是这等龌龊。好,很好!我倒看走了眼,你以为凭借区区一个过气的小燕子就可以让皇玛法重新对你家垂青吗?我说呢,你怎么比我还热衷于将阿玛和小燕子接过来,不顾我的面子将他们接到你家,也不顾后宫的平衡天天霸占皇玛法,原来是让阿玛,小燕子和我帮你们造势啊!想凭这个上位,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十几年前你们靠着他们红极一时,现在又想故伎重施。隔夜的饭重新热一热又端上来,皇玛法会一直爱吃吗?会有人愿意让你们端上来吗?
我思虑道:“他恐怕一开始就算计上了。他现在所持的不过是阿玛和燕姨,恐怕也是心虚的很,才急于捞点功劳。若是没有他们,福家又算得了什么。今天听皇玛法的口气,虽然还是一味护着阿玛和燕姨,但也对他们的闹事略有不满。若是再这样下去,他们是不是还有用,谁也说不准。更何况,阿玛已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五阿哥了,说的不好听点,他不过是一个身份略有点特殊的平头百姓,福尔康这点可是万万想不到了。”
“身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皇阿玛对他们的心意不变,现在更添上了一丝愧疚,效果说不定会更好。我真不明白皇阿玛喜欢那个小燕子哪点?疯疯癫癫,整天惹祸。若是我,早就离他们远远的,什么时候沾了晦气都不知道。”永琰说着,又走道小洞前,看一看对面有没有再来人,方回过头说道:“绵忆,你以后尽量少去福家,那个福尔康心思叵测,我担心他对你还有什么不利。你和那个阿玛和小燕子也尽量少见面,免得被他们牵累。”
“我知道,”看着他眼里的担心,我点头道:“我最近已经很少再见他们了。只是他毕竟还是我亲生阿玛,别人不知道,皇玛法岂能不知?今天皇玛法不是还盼着我们一家和和睦睦,常伴他左右吗?福尔康说的不错,有些事情我根本脱不了关系,他就算准了这一点。”我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人流,熙熙攘攘不知都在忙些什么。
“皇阿玛最重孝道,若是你一下子躲得远远的,确实也不好,到时候引得皇阿玛不满,你就得不偿失了。现在关键是五哥和小燕子,如何让他们意识到福尔康的真实面目呢?”永琰走到我旁边,淡淡地忧心道。
“阿玛和福尔康相交多年,共患过难,不是我们三言两语就能说动的,反倒显得我们挑拨是非。”我道:“说道患难,我倒有些不明白福尔康这个人了。他当初既然能够陪着阿玛又是劫狱,又是私奔,又对紫薇一往情深,让人实在想不到他是这样一个人。”
“那有什么,表面功夫谁不会做,何况是你阿玛和小燕子紫薇那样本性单纯真诚的人。”永琰不屑道:“当初额娘就提醒过我,福尔康这个人不堪大用,让我以后不必倚仗他。”
“哦?还有这回事?”令妃不是和他们关系很好么?
“福伦确实是个人才,我额娘当初很倚重福家,也想为福尔康寻一位格格以加重分量。本来选中老佛爷跟前的晴格格,后来你也知道,紫薇的加入,一下深得皇阿玛宠爱,福尔康就转而追求紫薇。其实我额娘也很中意晴格格,对于老佛爷曾提议的让他们二女共事一夫心里很是赞成。你知道吗,在我额娘私下向福尔康说这个提议的时候,福尔康甚至都答应了。只是后来,紫薇坚决不愿意,晴儿也说要找一份真挚的感情,才让这个提议不了了之。福尔康只得专心对紫薇一人,赢得一个专情的好名声。”永琰嗤笑道。
“原来是这样,那么福尔康又为什么甘愿为紫薇抛下前程,劫狱私奔呢?”我还不解。
“他真的是抛下了前程吗?我额娘其实早就跟他说过,皇阿玛绝对不舍得处置紫薇和小燕子,就冲着紫薇为皇阿玛挡刀那件事,皇阿玛又怎会处置他的救命恩人?这样如何堵住众人的悠悠之口?他娶了紫薇,要名得名,要利得利,他哪一样少拿了?”
我听罢分析道:“福家没落,皇玛法的女儿额驸那么多,又不会一直都顾着紫薇,所以,他现在就打我阿玛和小燕子的注意了?”
“不错,我猜想把你拉到他那一边也是一个原因。你阿玛毕竟不再参与朝政,而你不同,你是一个亲王,同各位大臣皇子关系较好,地位稳固,找上你也是理所应当的。他曾也跟我套过关系,只是我没搭理他。”永琰把窗户关上了:“这里风大,别一直吹着了。”
我莞尔一笑,接口道:“他想利用阿玛和小燕子重新换回皇玛法的宠爱,想让我帮他巩固在朝中的地位,这算盘打算得可真好。只是你可以轻易甩掉他,我却不好办了。”我皱眉。
“那么,就让他不得不远离你们!绵忆,”永琰扶上我肩膀,转过身面对着我,认真问道:“你实话告诉我,你对你阿玛有没有一丝濡慕之情,父子之义?”
我有些奇怪他这样的问题,但也立刻答道:“没有,我和他不过是比普通人多见过几面,连一点交情也没有。相反,因为他抛弃我和额娘的事情,我还有些怨恨他。”
“那么,你是不是一点也不在乎他的感受,不会因他们而烦心?”
“是,哪怕是之前他在我面前痛诉他是如何的自作自受,小燕子是如何的无理取闹时,我也只是觉得他活该。不过我确有些烦心,为什么会摊上这样的阿玛,让人一直不得安宁,甚至是有些丢人。永琰,你是不是要做什么?”
“那你就别管了,绵忆,以后不要再为那些人和事烦心,为他们不值得。”
“好,我知道了。永琰,你不要为我做什么,要是让皇玛法知道了,对你不好。我会小心留意的,现在我已知道他们的打算,他们想利用我也没那么容易。”
“嗯,我心里有数。你就别想那么多了。”永琰道。

第17章 最简单的往往是最管用的

回到王府,我在书房里静静地坐着,若无其事地翻看一本书,半晌,对站在门口的周从道:“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先下去,叫他们端点茶果来。”
周从应一声躬身下去,片刻,一小厮端了茶盘进来,放下。
我略抬头瞥了他一眼,淡淡问道:“初一,你手下的人现在是不是很闲?”
初一立即正身跪下,垂头道:“请主子吩咐!”
“从现在起一天12个时辰给我盯紧了福尔康,不论他到过哪里,见过什么人,说了什么话,都尽量给我打听清楚!”我就不信他一直是清白干净的。
“是,主子!”初一随即又恢复了低眉顺眼的模样,正要退下。
我突然想起什么,又叫住他:“等一下。若是你们碰到其他方的探子,尽量回避。记住,不要被发现了。若是发现了,你应该知道怎么说。”
“是,主子,奴才明白!”初一退下。
书房里又剩下我一个人,我慢慢想着,福尔康想把阿玛和小燕子当做他的踏板顺便拉我下水,本来我还心存一丝犹豫,想等着待小燕子慢慢闯祸,我再顺水推舟,让皇玛法渐渐厌弃她,那就好说了。现在倒是他心思叵测,那么我又何必再等让他有机可乘呢。
正自想着,下人来报:“福康安大人来了。”我忙命人将他带进来。
福康安一进来,就把顶戴摘了扔到案几上,灌了几口热茶,道:“这几天真是不顺,前儿刚刚回京,就碰上一个疯婆子,不过是打了一架,又没伤着她,我本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谁知今儿个进宫就因为这点小事被皇上专程提了一下。”
“哦?皇玛法居然还找上你了?”我笑问道:“他说你什么了?”
“哎,还是王爷你这里的椅子舒服!西北那地儿真不是人待的。”福康安大大咧咧地仰面躺在椅子上,一双俊眼明眸里满是笑意:“也没说什么,就是让我不要跟那个疯婆子计较,注意一下影响。说起来,那个疯婆子据说还是皇上新认的义媳,跟王爷还能扯上点关系。”
“看来瑶林在西北真吃了不少苦,晒黑了不少。”我说道:“前天幸而是你,要是其他人,我才不愿意欠他这个人情。”
“你前天那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倒真吓了我一跳,当时我又不好问,和绅还在一边。昨天一直忙着交接事务,也没来找你。”福康安皱眉自忖道:“和绅这个人心思复杂,为官不正,难保对你有什么念头,你怎么和他走到一起了?”
“看来你对和绅的意见还真够大的,我们不说他了。前天在大街上,人多嘴杂的,一碰上他们的事情,总是小心点好,你刚回来,不知道,皇玛法现在对他们可是在意得很,自然在人前说话还是要说得义正词严一点,你也别和他们再直接撞上了。”
“我明白。你悄悄告诉我,他们到底是真的还是福家找来的替身?”福康安神秘兮兮地凑近。
“你说呢?”我但笑不语。
“原来如此。我说呢?世上哪有人长这么像的,还是两人,性格也一模一样,真是不可能。你说皇上是怎么想的,人都走了这么多年了,还回来干什么?这下可好了,偷鸡不成反蚀把米,阿哥不阿哥,平民不平民的,我看着都为他难受!”福康安说到这里,看到我在发愣,忙歉意道:“对不起,我一时没把他跟你阿玛联系起来,你别介意。我不是成心说你阿玛的,我只是对这个事的评价,没有别的意思。”
我看到他慌慌张张地解释,摇头笑道:“没关系,你说的也没错。你说的是我阿玛,与我无关,用不着顾忌我的想法。认识你这么多年了,你这个人我还不了解,平时说话一点也没个什么讲究,真怀疑你怎么在朝堂上混了这么久。”
福康安目不转睛地看了看我神色,确定我确实没为他的话生气,方又笑道:“让我像那些文官那样整天花花肠子,拐弯抹角的,我才受不了。不过我在别人面前可不会这样,还是在你这里放松下来,有什么就说什么,我知道你是最了解我的。”福康安拿了一片糕点仍进嘴里:“这些东西好久都没吃到了,真想念啊。”
“你这次回来皇玛法又给你派了什么差事?”
“暂且负责京畿的防务,别的没说。我总算能清闲一阵。”福康安皱了皱眉头:“皇上还提到要给我指婚,真是让人烦心!让我以还需再建功立业为由先推了去。”
“这还不是好事,给你指个什么公主郡主的,好好慰劳一下你到处奔波的辛苦,推什么推?”我笑道。
“这么急着想让我成亲啊!”福康安神色僵了一下,复又笑道:“得,既然是好事,我赶明儿就奏请皇上,说我们荣亲王也到了该指婚的年龄,让他老人家好好给你选个名门闺秀,如何?”
“算了算了,我可不着急,我还想再逍遥两年,你千万别提醒皇玛法,好在他现在正忙着别人,还没想到我这里。”我叮嘱道。
“原来你也对这个惟恐避之不及啊!”福康安看着我笑道。
※※※※※※
次日早朝后,上书房内,议事中。
皇玛法早先跟我说过让我在吏部挂个名,我好不容易说服他暂时不用去早朝,但平时必要的议事还得过来。
福尔康果然举报了云贵总督李侍尧贪污索贿一事,并提到是原任甘肃按察使海宁在云南多年,所见所闻,绝无虚假。真是慷慨陈词,情绪激昂,言之凿凿,情之切切,让我在一旁直暗暗撇嘴。其实福大人的口才还是不错的。
皇玛法听罢脸色凝重,盯着福尔康沉吟半晌,方淡淡问道:“这海宁为何不直接和朕陈报,不找监察御史,却偏偏找上你?”
福尔康神色一变,忙低头道:“回皇上,海大人当年在军机处时,曾和家父有过交情。”
“哦?你们的交情还真是不错!”皇玛法讥讽道,随手翻着福尔康的奏折。
福尔康低头,不敢出一声。
又过半晌,皇玛法方道:“算了,你也是一片忠心可嘉。这件事容朕再考虑一下。今日之事不得泄漏,若有半点外传,唯你们是问!”
众大臣忙一连声附议。
和绅自始至终一派从容,只是嘴角瞥起一抹淡淡的嘲讽。
福尔康面露失望难堪之色,神色复杂地看了一下众人,甩袖出了上书房。
身后有人嗤笑道:“这人呐,还是知足的好,这也想争,那也想争的,只想往上爬,说不定到最后什么也没有!”
福尔康回头看时,众人神色漠然,不知是谁在闲话,便忿忿离去。
※※※※※※
几日之后,王府书房内,我问初一,跟踪福尔康可有任何进展。
初一定定跪下,垂头请罪:“回主子,奴才办事不力!福尔康行事甚为狡猾,有几次接连换轿,找人混淆视线,甩掉了我们的跟踪,我们一无所获。”
“一无所获是吗?”我看着他问道。
初一一声不敢吭,只是一动不动地低头跪着。
我静静地喝着茶,一杯喝完,方又问道:“他可是发现了你们?”
“奴才确定没有。”
“罢了,继续跟着吧。你们也不是一无所获,他既然行事这么隐秘,想必必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你们一定要把它找出来!”我不着急,反正我也很闲。上次在上书房内,福尔康被皇玛法当众没脸,被众位大臣一并排挤,着急的应该是他才对。他们福家一心想挤入京城一流家族,看来也没有人会欢迎,皇玛法心中清楚得很,未必会真的向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