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占也皱着眉毛,他倒是听说过这附近有拐子,专门对一些女人孩子下手的,可是没有想到居然猖狂到大白天的就敢下手了:“这些人,简直无法无天!我定要禀明了本县县令,下大力度整治这些事情。”
“你刚才说,是南宫萧的人救了你?”莫悠然冷静下来之后就发现了东篱话中提到的人:“他不是已经离开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也不知道。”东篱低着头,手指绞着衣角:“我们三个上茶楼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在了,哦,对了,还有百合也在场的,不过她没认出我们来。不但南宫萧来了,他的父亲也来了。”
南宫萧的父亲?莫悠然愕然挑眉,那不就是镇北侯?
左占忽然出声:“哪个南宫萧?难道是镇北侯世子?你们认识?”
兄妹两个愣了一下,忽然想起来左占还在身边呢,想到刚才说的话都被他听到了,顿时脸色都变得格外的精彩。
难不成,左占跟南宫萧也是旧识?
正文 第二十九章 麦收
清河镇最大的一个拐子团伙被人一窝端了,这个好消息传出来的时候,顿时全镇都沸腾起来,人们奔走相告,那些家里有人被拐子拐走的家庭更是恨的想要剥其骨拆其皮,打听到确切发落他们那些人的日子,早早的就等在衙门口,想要讨一个公道。
东篱这个时候已经在农庄里面看人家收麦子了,听了这个消息只是淡淡一笑,多行不义必自毙,那些人不知多祸害了多少人,早晚会得到这样的下场的。
今年的麦子长势很好,麦收前下的几场雨正是时候,过了那几天之后一连几个大日头天,原本青绿色的田野顿时就变成了一片黄色,沉甸甸的麦穗儿挑着针一样的麦芒,看着就喜人。
这天是六月初八,日子好,麦子也都熟的好了,于是在何太生,也就是那个最会种田的老农率领下,农人们纷纷戴上了斗笠,带着磨好的镰刀举家下田去了。
大人在前面弯着身子不断地收割麦子,孩子们把麦子一抱一抱的抱出来,用麦秸结结实实的捆成一个一个的捆子,再小一点儿的都拿着个篮子跟在后头捡麦穗儿,今年收成好,东家还说了只收四成租子,家家户户都喜笑颜开干劲十足,田野里满是一片欢笑声。
东篱头上也戴着个草编的斗笠,却是没有进地里面去,在地头上挖一些野菜,水墨看着人家干的热闹忍不住眼馋,跑进去凑热闹,没一会儿就叫麦茬子扎伤了脚,一瘸一拐的回来了。
“你穿着个绣花鞋也跑进去凑热闹!看看,流血了吧?”东篱看的好笑,嗔了她几句,在地头上顺手拔了几棵刺儿菜:“拿去,捣烂了覆上,很快就止血。”
“小姐还懂这些呢!”水墨崇拜的看着她,平日里不见小姐摆弄这些,居然还知道这些野地里的东西有什么用处。
东篱却怔了怔,对了,原主儿可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小姐,怎么会懂这些东西,这些都是她前世在农村里生活的经验啊。
虽然水墨没注意到什么,东篱却还是提醒自己,一定要谨慎小心,万一被人看出来自己不是原装的,那乐子可就大了。
丹朱手里拎着个食盒跑了过来:“小姐,吃饭了!”
东篱扭头看过去,一群农家姑娘跟丹朱走在一块儿,手里都挽着篮子,是来给家里人送饭来的,水墨见了欢呼一声:“终于开饭了,丹朱姐姐有没有绿豆汤啊?天可真热啊!”
“就你个小蹄子事儿多!”丹朱笑骂一声,先在地上铺一块油布,从打开的食盒里面端出几样精致的小菜,然后拿出两只碗来,倒上了绿豆汤:“厨房顾大娘一直用井水冰着的,小姐尝尝看,最是清热解暑的。”
东篱喝了绿豆汤,看了看菜色,厨房已经摸到大小姐的胃口了,没有做什么大鱼大肉的,这大热的天气上的都是些清爽小菜,还有淋了醋加了蒜泥、麻汁的凉拌面。
主仆三个方开始用饭,那边莫悠然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跑了过来,下的马来笑着喊:“我说到了庄子里怎么不见你呢,原来跑这里来了,好好儿的田地里吃饭,也不嫌大太阳晒得慌。”
东篱见了哥哥,忍不住就笑了起来:“呦,这是哪来的一个翩翩佳公子,看得我心儿都乱了。”
莫悠然把马拴在了树底下,叫它自在的吃草,刚过来就听见妹妹打趣自己,顿时一张脸如同敷了胭脂一样的红了起来:“这哪还像是个女孩子,就不该把你放这乡下地方,看你跟那些人都学了些什么。”
东篱混不在乎,倒是指着哥哥红红的脸笑的不亦乐乎,就连两个丫鬟也低下了头忍笑,大少爷居然这般的害羞,随便打趣两句就会脸红。
眼看着莫悠然要恼了,东篱赶紧打住了:“哥哥用过饭了没有?”
莫悠然气鼓鼓的坐下来:“没有,我满心欢喜地跑去看你,谁想扑了个空,听人说你在这里呢,就直接过来了,我看看都有什么好吃的。”一眼瞅见食盒里面一小盆凉面,顿时眼睛一亮:“这个好,大热天的,还是吃这个过瘾。”
丹朱赶紧拿出一只碗来抄好了凉面到碗里,另拿了一双筷子递上去,莫悠然也不客气,也不在乎自己的形象问题,抄起碗来就唏哩呼噜吃了起来。
东篱看着哥哥吃得那么香,自己也有了食欲,吃罢饭看着丹朱带着食盒回去:“哥哥这回来不走了吧?眼看着麦收就会结束了,你的农事大计可就要开始了。”
“是啊,过些日子母亲会亲自过来看看,不看看她就放不下心来,其实我都已经是个大人了。”莫悠然有些不高兴的抱怨了两句:“那些万恶的拐子已经被处置了,差不多个个身上都带着命案,刑场离这儿远,行刑那天好些人头天晚上就赶往那个刑场等着了,这一次可是大快人心啊。”
就是那个匪首居然已经死了,没有给他判个千刀万剐真是可惜了。
东篱想起那天的事情来还是觉得后怕:“不说他们了,我托给哥哥的事情呢?有没有盘下茶楼来?”
“我正要跟你说这件事情。”莫悠然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匣子来:“这里面装的是地契房契,那间茶楼经营不善已经支持不下去了,盘下来倒是没花多少钱,就是茶楼有些破旧了。”把手上的小匣子递给妹妹:“你买这个做什么?难不成你想经商?母亲不会同意的。”
“我知道,又没说自己去干。”东篱打开匣子看了看,满心欢喜:“谢谢哥哥,要不是你帮我劝说母亲,母亲才不会同意盘下这么一家茶楼呢。”
“哼哼,你别高兴得太早了。”莫悠然打开扇子摇起来:“母亲说了,眼看着你就要及笄了,以后做姑娘在家的日子估计也不多了,就当是给你出嫁前的消遣吧,打发打发时间,实在要是亏得狠了就从你嫁妆银子里扣出来。”
东篱不在乎他的打趣,出嫁?还早呢,反正家里人都对南宫萧不满意,南宫色胚估计也是个不满意婚约的,早晚得吹,她还有不少时间挥霍呢。
农人们吃罢饭略歇息了一会儿就开始继续干活了,莫悠然既然来了也不打算回去了,跟在后面饶有兴致的看着,还打算接过镰刀来试试,那些农人哪里敢啊,伤到了大少爷怎么办?
再说就莫悠然那个样子,头上束着宝石发带,一张脸白里透红的皮肤比大姑娘都细腻,身上穿的是素绫的外裳,质地轻薄又舒服,阳光底下好像反光的,这被麦芒子碰上了绝对会勾坏了。
还有那农活,那可不是谁都能干的,割麦子看起来简单,一手搂麦子一手挥镰刀,镰刀要锋刃斜向上,顺着劲儿斜着往上一提,一把麦子就割下来了,平着割的话不但费力,还很容易伤到人。
莫悠然想要上手自然不会被区区几句话就打消了念头,看大少爷是铁了心要试试了,何太生悉心的指点了一番,莫悠然很快就上了手,感觉特别的新鲜,一时来了劲儿居然拿着镰刀不肯还给何太生了,跟着割麦子的大部队往前挥刀。
东篱看到之后扯扯嘴角,能吧能吧,一会儿你就知道厉害了。
割麦子那是有诀窍的,不是经验丰富的农人可干不了这活儿,果然不一会儿莫悠然的速度就慢了下来,本来割麦子的人那是一条线的往前铺的,这会儿他已经被其他人落下一大截了,不时地直起身子来捶捶腰,老是弯着腰可真是难受啊!
何太生赶忙的把镰刀要回来,呵呵笑着赶紧去收割了,莫悠然沮丧的跑回地头上,东篱倒了碗水给他:“没事儿,你不是没干过吗?再说了研究农事可不是叫你去下地干活,那是种地。”
莫悠然干了一会儿也实在是渴了,把水喝完抹抹嘴:“说起来我还想问你呢,神神秘秘的,到底打算收了麦子种什么?”
东篱眯着眼睛笑:“哥哥,你觉得这些土地怎么样?够肥吗?”
莫悠然抓了一把土凑到面前看,最后摇摇头:“我看不出来。”
“按理说,这些都是肥田,还有有经验的农人精心伺候着,是不会瘦到哪里去的。”东篱也抓了一把土看了看,“可是为什么到后期粮食一年比一年产量小呢?”
“你是说,因为年年耕种,土地其实已经没有多少肥力了?”莫悠然不愧是被称为文曲星的天才,一点就透:“即使是有人精心的施肥也不成的吗?”
“就像人一样,一直不停的干活总是会累的,土地也一样。”东篱笑了笑,想起前世父亲田间地头上劳作的身影:“这要是春天的花,我会建议种一茬绿豆,这东西肥田是极好的,不过时间上却不允许了。不过我看到附近有不少的荒败的水塘,里面塘泥估计不少,这塘泥肥田也是极好的。”
莫悠然顿时来了兴致:“塘泥?这好办啊,我这就带人挖去,挖出来就直接撒进地里头吗?”
东篱摇摇头,站起来拍拍身上站上的草屑:“急什么?麦子才开始收割,还要把麦茬儿翻进土地里,土坷垃什么的都是要砸碎的,平整土地可是个苦累活儿,要不怎么说农人辛苦呢。”
莫悠然抬头看了一眼田野里面忙碌的人群,他们弯着腰不停地往前收割,自己干了一会儿就累得不行,可是那些女人,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却是头也不抬的一直闷在地里。
正文 第三十章 儿媳妇是个问题
这天晚上莫悠然罕见的失眠了,农人不易,以前光听别人说,自己却没有切实的感受过,这一回总算是叫他开眼了。
他做些什么,才能帮得上那些辛苦劳作却得不到应有回报的人?他们拼死拼活一年,收到的甚至有时候还不够一家老小的嚼裹。
东篱也还没睡,点着一盏油灯就近翻看一本农书,丹朱打着呵欠走过来:“小姐快去睡吧,别熬坏了眼睛,再说了,这油灯味儿大,熏得怪难受的。”
“你去睡吧,我看完这一页就睡。”东篱抬头看了一眼如豆的火焰,味儿大吗?可是就这油灯,也不是家家户户点的起的。
翻了一遍书,确定那些高产的作物此时还没有传过来,东篱放下书,揉揉眼睛,这究竟是个什么时代?她已经知道了所在的地方是大月王朝,皇族姓南宫,南宫萧那就是地道的皇家子弟,镇北侯就是当朝皇帝睿帝的哥哥。
这是一个不存在中国历史里的时代,虽然风土人情很多地方都跟中国古代很是相似,可是她已经看到了玻璃,这东西早就已经出现了,像是她见过的玻璃瓶子、自己的梳妆镜也是玻璃的,还有艳侬宝贝的小镜子,玻璃应该还是比较金贵的东西。
粮食却还是贫乏的几种,主要就是大米小麦,玉米、红薯、马铃薯之类的还没有出现,东篱记得这几种东西都是海外传过来的,基本是明朝后期,不过之前中国究竟有没有这种东西就难说了,记得苏东坡《和陶·酬刘紫桑》有句如下:
红薯与紫芋,远插墙四周。且放幽兰香,莫争霜菊秋。穷冬出瓮盎,磊落胜农畴。
全诗她是记不清楚了,这首诗还引起了一场辩论,究竟里面的红薯是不是后来传过来的红薯呢?这一点东篱不清楚,不过还是有必要查一查,如果本土就有的话,就不需要费力了。
莫家的大本营是在江南一带的,那边的海运已经比较发达了,时常有一些高鼻深目的西方人来这里做生意或者游历,仔细留意一番的话或许会有意外收获。
收起书,东篱躺在床上的时候还在胡思乱想,迷迷糊糊中又看见了南宫萧,一时是色迷迷的样子,一会儿就变成了小巷里面救她于危难之中的贵公子,睡得很不安稳。
南宫萧又在干什么呢?他那天叫人把一群拐子送去了县衙门之后就去客栈里面找到了镇北侯,父子两个商量着什么时候去莫家拜访,结果派去跟踪东篱的暗卫很快就回来了,南宫萧得知那个君似风居然跟莫家的莫悠然关系密切,顿时愣了一会儿。
“就这样?你没有跟他去看看他是哪家的人?”镇北侯拈着胡须若有所思,跟莫家相熟?莫家才搬来这里几天?
“属下惭愧!因为左占大人也在一旁,属下无法接近。”暗卫也很无奈啊,那个左占厉害得紧,自己接近一点准会被发现。
“左占?”镇北侯意外了一下,这个小子居然跟莫家走得这么近了?挥挥手:“算了,这个不怪你,下去吧!”
暗卫立即退进了黑暗里面,继续潜藏在主人身侧。
南宫萧用弯曲的食指轻轻的摩擦着自己的嘴唇:“这个莫家,不简单啊。”
“哦?你倒是说说看,他们哪里不简单了?”镇北侯抬眼看了儿子一眼,似乎对他的话题很有兴趣。
“他们不过才过来不长的时间,却已经迅速的站稳了脚跟。”南宫萧斟酌着讲了一句,心里迅速的分析着,通过院子里挖出来的尸骨结交了左占,通过发落刁奴赢得了广大佃户的尊重拥护,看似无意,但是谁知道结果却都是对他们有好处的。
“其实,有些事情并不是那么复杂的事情,不过是被人想的复杂了。”镇北侯忽然笑了起来,手指扣扣桌子:“你呀,被皇宫里那些人给弄得一天到晚满脑子都是阴谋算计,既然出来了,那就好好歇歇。你岳父这人不错,虽然有点不知变通,不过这个性子不错,总比油滑阿谀的人强。还有莫悠然这孩子......”
南宫萧抿抿嘴唇:“父亲,您一口一个岳父的,我母亲可未必同意呢!”母亲看中的可是安国公家的小女儿。
“妇人之见!”镇北侯对于自己妻子的眼光很是不赞同,那些个庸脂俗粉,光长脸蛋不长脑子的,娶回来摆一屋子有什么用?哦,儿子屋里这种类型的已经不少了。
南宫萧仿佛事不关己的扬扬眉毛:“反正我没关系,什么女人不都是一样。”
镇北侯对儿子也很无奈,那些女人......算了,反正眼不见心不烦:“你小子少废话,过两天事情处理完了就跟我上门拜访去,顺便见见你那未婚妻。”
南宫萧没反应,外面长随恭敬地通秉:“侯爷,世子爷,左大人造访。”
左占来了?镇北侯顿时眉开眼笑起来:“叫他进来!”
左占身上穿的是便服,进门先给镇背后抱了个拳:“见过侯爷!”
“你小子啊,出来之后就不知道回去了是不?”镇北侯哈哈笑着,南宫萧上去给了左占一拳,两个人抱成一团哈哈大笑。
左占坐下来,笑容满面的看着镇北侯:“听人说您来了我原本还不相信,没想到是真的,侯爷这回来是私事还是公事?”
“公私都有啊!”镇北侯笑眯眯的看着这个一向欣赏的后辈,“你打算什么时候回京?堂堂的一等御前侍卫居然来在这样一个小地方不走了,你跟皇上耍脾气呢?”
“卑职不敢!”左占马上就是一脸严肃的样子。
“切,还是那么无趣!”南宫萧勾肩搭背的凑上来,贼眉鼠眼:“我说兄弟,你在这儿也算是半个地头蛇了,有没有什么好地方介绍一下,取个乐子。”
左占咳嗽了一声,两根手指捉住南宫萧的手,像是处置什么恶心东西一样扔了出去:“你少跟我来这套,我不好男风。”
“也没见你对女人上过心。”南宫萧撇撇嘴:“对了,你跟莫家关系不错?”
“你问这个干什么?”左占警惕地看着这个家伙,“因为一桩案子去过几次,莫公子是个不错的人,我跟他倒是很谈得来。”
“哦!”南宫萧点点头,“那你就没有见过莫家的小姐?”
这个家伙想干什么?左占暗暗警惕,不是做兄弟的不地道,实在是这小子前科不良,好好的忽然打听人家姑娘,难道是起了什么念头?转瞬又想起来莫家兄妹似乎是知道南宫家这几个人的,似乎是旧识,莫非有什么恩怨牵扯在里面?
镇北侯也来了兴致:“说说看啊,莫家的人,你感觉是个什么样的?”
要是南宫萧问,左占多半不会甩他,那家伙就是快牛皮糖,黏上了就别想撕下来,而且脸皮特别厚特别不要脸。但是镇北侯都问了,那自然是不一样的。
“莫家的人啊,我只见过几个,认识不清。”左占仔细想了想:“莫家的老爷是个表面上严肃,但是又很开明的人,他的夫人我只见过一次,感觉脾气很温和。最熟悉的是莫悠然,很聪明很上进,将来恐怕前途无量。小姐嘛......”
“怎么样?”南宫萧精神焕发的看着他,看起来居然有点紧张。
“我知道莫家有两位小姐,大小姐是嫡出的,倒是见过几次,很聪明,也很温和,莫家人都对她特别的娇宠。”左占回忆起那个女孩子的样子,斟酌着说:“甚至还建议一蹶不振的莫悠然去研究农事。”
嗯?父子两个对视一眼,这是莫家的大小姐做出来的事情?怎么听起来跟以前的到的情报里说的不大一样啊?
“研究农事?她想让自己哥哥做个农夫?”南宫萧似乎有些困惑,被镇北侯瞪了一眼:“不要胡说八道!”
南宫萧咧嘴一乐,他当然知道农事的重要性,莫悠然要是真的研究出什么东西来,铁定会受到上面的关注的。这个小姐,不简单啊!
“至于另一位小姐,就不大清楚了,我也没有见过,深居简出的。”左占耸耸肩,莫云霄几次三番的打探他的消息他其实知道的,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
镇北侯眯着眼睛打量着左占,对莫东篱的描述那么详尽,难道是对那女孩子动心了?这可是难得啊,要知道左占可是出了名的冷面冷清,先前他那个媳妇还是太后赐的婚,结果那女子愣是没把这块石头捂热乎了,自己先一命呜呼了,左占就此落下了个克妻的名头。
可是,那是儿子的未婚妻啊,镇北侯头疼起来,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正文 第三十一章 恩将仇报
雕梁画栋,碧瓦飞檐,偌大的宅子里每一处都显得独具匠心美轮美奂。
一个穿着天青色高束腰襦裙的美妇人被一群丫鬟簇拥着急急忙忙的走过绿意葱葱的花园,裙子底下的
小脚几乎是在奔跑着,额头上早就已经沁出了薄薄的汗珠,头上的金钗玉簪也散乱了,形容很有些狼狈。
身后的丫鬟也是一个个脚步匆匆,紧跟着女主人的脚步往前跑,刚跑出花园的角门,迎面就跑过来一
个十三四岁的少女,看见这一行人,毫不犹豫的扑了过去。
“娘!”杨金枝哭着扑进美妇人怀里,这几日饱受折磨的经历顿时全化成了眼泪:“娘,女儿差一点
就见不到您了!”
“乖女儿,真是苦了你了!”杨夫人更是热泪盈眶,抱着失而复得的女儿泣不成声,保养得莹白细腻
的双手抱着女儿的脑袋仔细的打量:“我儿吃了多少苦啊?看这才几天就瘦成这样。”说着又把人抱进怀
里连声的哄劝:“乖啊,没事儿了,以后到那儿娘都陪着你,绝不叫你吃亏了。”
杨金枝趴在母亲怀里抽抽噎噎,跟在身后的千总杨庆眼睛也有些潮湿,咳嗽了一声:“好了,金枝能
安全回来就是最好的事儿了,快别哭了,带她去洗个澡换身衣裳,叫厨房做些小姐爱吃的东西送过去。”
杨夫人这才注意到自己女儿身上居然是穿着一件男人的衣裳的,顿时大惊失色:“我的乖儿,你这是
怎么了?”难道是叫人欺负了?杨夫人顿时感觉眼前一黑,险些晕倒。
“女儿没事。”杨金枝顿时红了脸,明白自己母亲想到了些什么:“那些歹徒见女儿的衣裳首饰好看
值钱,又说要当信物勒索您和父亲,就给夺去了。救了女儿的人就把自己的衣裳给了女儿穿。”
原来是这样,杨夫人缓过一口气来,赶紧叫身后一群丫鬟服侍小姐,洗澡水要赶紧备好,厨房也要马
上忙活起来,自己却在后面跟自己男人打了个眼色,低声道:“虽然女儿没有被坏了贞洁,可是那个男人
见到女儿衣衫不整的样子,终究是不好,要是传了出去说不定会坏了女儿的名声,老爷你看......”
“夫人放心,这些事情我都考虑到了,保证不交金枝受牵累。”杨庆笑眯眯的回答,看起来一副和善
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