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萧是谁?有名的欢场浪子,身边围绕的美人哪一个不是千娇百媚的,怎么会把一个青涩的小丫头放在心上,他现在感兴趣的是这个看起来娇美可人的小公子:“小兄弟贵姓啊?”
“不敢当兄台垂问,在下姓君,君似风。”东篱随口胡诌了一个名字,挂着腼腆的笑意对着同桌两名气场强大的人物作揖:“因是家中幼子,父母溺爱,甚少出门,若有什么怠慢之处还请二位见谅则个。”
“客气了不是?”南宫萧哈哈笑着拍了拍东篱的肩膀,皱皱眉:“小兄弟怎么如此瘦弱?这可不行,男人就要身强体壮,这样一副小身板,莫不是不正经用饭?”
你管那么宽干什么?东篱忍不住想要翻白眼,我愿意挑食你管得着吗?再说了,吃多了她还得减肥:“唉,小弟天生体弱,这却是无法改变的,打记事起就没有间断过药汤,至如今,怕是吃过的药比用过的饭还要多了。”
这样一个风华高洁的小公子,居然是个病秧子,楼上诸人无不露出同情神色,东篱垂下眼睫毛,长长的睫毛掩住了一双灵动的眼睛,看起来更加楚楚可怜。
“唉,倒是为兄的不是了,君贤弟莫要气馁,为兄认识不少名医,总能把你治好就是。”南宫萧似乎对她很有好感,闻言连声安慰一番。
镇北侯目光深不可测的看着面前这个仿佛弱不胜衣的孩子,一直都没有开口,任由自家儿子在那儿喋喋不休,手指抚着细瓷的茶杯,似乎在思考什么。
“罢了,人各有命,我是早就看开了的。”东篱露出一张强颜欢笑的脸来,给两个人倒了茶:“光顾着说了,倒是忘了给两位倒茶,罪过罪过!”
“本是我等打搅了,有什么罪过可言?”南宫萧哈哈一笑:“我姓南,你就称呼我一声南大哥好了,这位是家父。”
“原来是南伯父,南大哥!”东篱仿佛害羞一般的举起手中的茶碗:“小弟以茶代酒,敬两位一杯!算是恭贺我们今日相识了。”
正文 第二十二章 茶楼相见
丹朱和水墨出了门之后在门口略微站了站,丹朱跺跺脚,她就知道不该偷偷出来,那几个人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小姐会不会吃亏啊?不行,她得回去叫人来救小姐。
水墨离南宫萧远了之后就变的镇定起来,见丹朱急得团团转,在一旁叹了口气:“姐姐不用担心,那两个人想来是不会对小姐怎么样的。”
“你怎么知道?”丹朱回过神来,狐疑地看着水墨:“对了,你今天的行为很是反常,那公子长的不说天上少有地上无双,也是罕见的美男子了,你怎么反倒像是见了鬼一般的瑟瑟发抖?”
水墨脸上一僵,嘴唇嗫嚅了几下:“实在是以前被吓的很了,只要一靠近就会觉得浑身汗毛直竖,骇人的紧呢!”
丹朱几步逼过来,揪住了水墨的衣领:“你快说,你是不是认识他们?他们是什么人?”
水墨眼巴巴的看着一向和蔼的丹朱姐姐变身女强人,满眼冒着小星星:“姐姐好厉害啊!那个公子么,就是我们未来的姑爷啊!至于那个被他称作爹的人,你自己难道还猜不出来?”
未来的姑爷?丹朱一怔,水墨趁机摆脱了她的手,丹朱却还在愣愣的出神,小姐许的人家是镇北侯府啊,那位俊美的不似凡人的公子,难道就是世子?
丹朱被吓到了,眼神呆滞的盯着面前,神魂也不知道飞到哪个地方去了。
“姐姐,你别发愣啊!”水墨凑上去大喊一声:“咱们还有事情要做呢!南宫家就算不满意这桩婚事,可是却不会对小姐怎么样的,他们最是注重口碑了,特别是咱们小姐化成那个样子,你认得出来吗?”
这么一说,丹朱的小心脏总算是恢复了原位,拍了拍胸口,呼出一口浊气:“还好,那我们就按小姐吩咐的去做好了,分头行动,你去胭脂铺子,我去药店。”
两个丫鬟分头行动去了,楼上东篱硬着头皮对付这两个奸狡似狐的父子:“君家世代行商,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倒也颇有余财。不过,总不能坐吃山空,我这次出来,就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生财之路呢。”
原来是个商家子弟,楼上众人面上掠过一丝轻慢,士农工商,商人排在最末一等,楼上多是有功名的人,自然是看不起这样的身份的,对这个如玉般的小公子一开始的那份欣赏赞美顿时就变了味儿。
南宫萧似乎也很是意外,不过倒是没有表露出什么轻蔑来:“原来是商家子弟,贤弟不简单啊,小小年纪就出来闯天下了,将来前景远大啊!”
东篱连道不敢,心里却越加的防备着了,这两个人究竟想干什么?莫名其妙逗留在清河镇,难道是为了莫家?可是既然已经到了镇上,为什么却按兵不动了?这父子两人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镇北侯这功夫终于是打量的够了:“人人都道商人粗鄙,我看未必。若是没有商人这番话的城市可就无法形成了,世人只以地位看人,却不知因此错失了多少贤才啊!”
南宫老侯爷,您真是人才啊!东篱忍不住想喝声彩,这年头,敢于为商人说话的可是不多啊,面上却做出一派慌张的样子:“南伯父可切莫如此讲!商人地位卑贱这是传统了,伯父慎言,若是被不安好心的人听到了告上一状,伯父免不了要遭遇一番牢狱之苦啊!”
南宫萧眨着眼睛看看父亲,嘴角微微翘了起来,哪个敢抓他老子,除非是不想活了:“没事儿,皇上都有言过,言论自由,只要不是恶意诋毁朝政,百姓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还有这样的事儿?这位皇帝貌似不错啊!
东篱眼珠子一转悠,肚子里忍不住就开始冒坏水,你不是喜欢装吗?我看你怎么装得下去:“那可不一定,人家都说了,那些不过是场面话,光听着漂亮罢了,实则没有多大用处。”说着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说道:“前些日子顾阁老不就因为写了几首含义不明的诗句被人告发意图谋反,被重重的处罚了吗?还牵连了好些官员,我们镇上新搬来的莫家据说就是其中一户。唉。说起这莫家啊......”欲言又止,摇头叹息。
你们若是冲着莫家来的,我主动提起莫家来就不信你们不感兴趣。
果然南宫父子两人神色郑重了许多,南宫萧摸摸手上戴着的白玉扳指:“贤弟怎么不说了?这莫家,难道有什么不妥?”
“我跟你们说了,你们可别到处乱说啊!”东篱做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那莫家据说闹鬼了!”
闹鬼?南宫萧扬起眉毛,不置可否的看着她。
“你还别不信,我跟你说,我可是有依据的。”东篱表现得好像是不被肯定的小孩子一样,涨红了一张脸:“莫家小姐在途中被流民冲散了,后来跟着乳娘流落到了乳娘的老家里,结果被那户农家给支使讽刺的,又气又累病倒了,据说险些没了命的。后来搬进现在的莫府之后,第二天就从院子里面挖出一具尸骨来。莫家有下人透出消息说,这个莫小姐重病濒死的时候是见过鬼魂的,所以才能那么巧合的把那尸骨挖出来。要不,早就埋在地下的尸骨,哪那么容易重见天日呢!”
她故意表现的像是卖弄小道消息的孩子,南宫萧若是相信东篱可通鬼怪,心生惧意自动退缩了自然是最好,若是不信,也只会以为市井传闻夸大其词,不会真的认为她有什么特殊力量的。
镇北侯眼光一闪,忽然定定的看了东篱一会儿,眼神锐利如刀,看的东篱心虚不已,却硬是梗着脖子做出一副“我没说谎,这就是实话”的样子,镇北侯看了一会儿,低下头去。
东篱背后冒出了一层汗水,镇北侯果然气场强大,就这么片刻的功夫她背后的汗水几乎要湿透了衣裳,南宫萧虽然用兵如神,可是身上的那股气势毕竟还是不如他老子日积月累的煞气。
“这话是不是真的其实也好判断。”南宫萧摸摸下巴:“那边正有一个莫家的侍女呢!问她一问不就知道了?”说着已经转过脸去对着大发花痴的百合:“这位姑娘,你可知道莫家最近发生的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百合抓紧机会袅袅娜娜的走了过来,亭亭玉立的站在南宫萧身侧:“这件事情我倒是清楚呢,大小姐院儿里头种了一棵海棠树,长的可好呢,开了满树的花。我们的大小姐,唉,怎么说呢,性子是有点......不过,大家嫡女嘛,总是会有一点娇气的。她不知怎么的就看这棵树不顺眼了,一大早的就非要叫人把树连根挖起来,谁知道,就挖出事儿来了。”
听到百合诋毁自己,东篱又生气又高兴,生气自然是因为百合睁着眼睛说瞎话故意抹黑自己,高兴却是想着这样一来,南宫家的人对她的印象就更差了,那桩婚事也就更加做不得数了。
南宫萧微微眯起眼睛,似笑非笑的听着,这个丫头耍的那点儿小心机怎么可能瞒得过他去,比他后院那些女人的段数差得远了。
镇北侯更是已经闭上了眼睛,这样的话他都懒得去听,这个丫头啰啰嗦嗦说不到正点儿上。
“可是更玄的在后面。”百合压低了声音,弯着身子凑近南宫萧:“您是不知道啊,后来没几日,大小姐到了郊外的庄子上去了,当天夜里又出了人命案子。而且,这一回大小姐半夜三更的莫名其妙出现在了关押凶手的柴房里面,那两口子就好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疯了!”
有点意思,南宫萧捡起一枚果脯放进嘴巴里,结果是个酸的,一张俊秀的脸蛋顿时皱成了包子,看的东篱窃笑不已。
百合说话的时候头发都能够碰到南宫萧的脸,两个人别提有多近了,东篱已经背过身去,百合虽然下作,可毕竟是莫家的丫鬟,这番作为丢的可是自家的脸面,于是故意的扯起袖子挡住脸:“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南宫萧一口咬到了舌头,看了一眼那个把脸全部的那个在袖子后面的家伙,慢慢的把酸溜溜的果脯咽了下去,身体后仰离百合远了一些:“姑娘,你再靠近一点可就要把在下撞出楼外去了,我一个男人皮糙肉厚倒没有什么,姑娘你就不一样了,伤到哪里岂不是不妙了?再说,此地毕竟是高雅场合,看看我那小兄弟,已经羞得不敢看我们了。”
楼上传来几处窃笑声,百合涨红了脸,狠狠地瞪了一眼挡着脸的东篱,都是这个小子坏她的好事!跺了跺脚扭了扭腰:“哎呀,公子说什么呢,人家怎么可能把公子撞出楼外去?”
呕!实在是太恶心了!真难为南宫萧可以在一群女人之中如鱼得水,东篱肩头一阵抖动,百合啊百合,你真是个极品!
“不不不,姑娘可别过来了,这地方就这么大,可容纳不了姑娘的身体,挤住了就不好了,万一压坏了窗户,岂不是不美?”南宫萧笑眯眯的打开扇子,扇着风说道。
噗!东篱不厚道的喷了,一张脸更是埋在袖子里不肯出来,这不是明摆着说百合胖吗?
平心而论,百合其实不算胖,身材也就是丰腴而已,珠圆玉润的,很有几分姿色,要不然也不会一心想当陪嫁丫鬟了,这会儿被这么一个美如神仙下凡的男子如此挤兑,脸上青一阵红一阵,那叫一个尴尬。
正文 第二十三章 美色惑人
东篱虽然心里也对百合不雅的举止行为感到气愤,可是看到南宫萧当着众人的面毫不犹豫的就给一个女孩子没脸,心里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说是愤怒,又不大像,好像是困惑多一点吧!
就这个毒舌的家伙还能招来那么多女人前仆后继,只能说对方的皮相着实出色。她们可能只看到了外面的光鲜靓丽,却不知道内里究竟是多么黑暗,或者是沉醉于那美味的芬芳心甘情愿的饮下人声的鸠酒。
百合进退两难,站在那儿不知该如何自处,南宫萧已经转过身来面对着东篱谈笑起来:“依我看这其实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是以讹传讹,生生是把一件小事儿给扩大化了,未必就真有别人说的那么玄。就像是前些日子愚兄听说的那样,明明就是个清秀公子,弱不禁风的样子,就因为他一张利口说退了数倍于己的敌人,就被人传成什么身高八尺,眼若铜铃的,全是别人胡乱猜测的。”
镇北侯微微眯着眼睛,锐利的目光却从眼缝里面透出来,一瞬不瞬的看着对面未及弱冠的小公子,被这样一个气场强大的人关注着,东篱如坐针毡,暗暗后悔自己偏找在今天出门来逛,以后要出门应该先问问吉凶的。
茶楼外的大街上熙熙攘攘,这会儿正是最热闹的时候,忽然一阵悦耳的铜铃声由远及近的传来,街上有人高声叫笑:“哎呀,大家快闪开!小姐们的马车过来了!”
东篱听得好奇,忍不住从身边大开的窗户处往外看去,但见一连串五六辆马车排成一线跑了过来,每一辆都做工精良,装饰华丽,马车上挂着铜铃,随着马儿得儿得儿的跑动,铃声清脆叮当作响。
忽然身边飘过一阵清爽的绿茶味道,东篱眼睛一花,南宫萧已经从她脑袋上面探出头来,垂下的鬓发刚好落在她的脸上,痒痒的,身后男人身上仿佛上好茶叶的味道源源不绝的传过来,东篱缩了缩脖子,脸慢慢的烧了起来。
“没想到这清河镇的女子居然还有坐车游玩的习性,有意思!”南宫萧看着下面的马车一辆接一辆的经过,摇头轻笑,头发在东篱脸上滑动,暧昧的感觉更加清晰。
最后一辆马车此时刚好经过茶楼下面,车里的女子用手掀开了帘子一角往外看,刚好看见茶楼二楼窗口处一张颠倒众生的脸,见那男子一双仿佛蕴含无尽神秘的眼睛轻轻一勾,顿时感觉心如鹿撞,痴痴的看着,直到马车走远再也看不见了还没反应过来。
南宫萧目送着马车走远,偶一低头,却发现君似风恍若女子一般的白皙脖颈上浮起了一层粉红色,就像青春少女含羞带怯的暗示,一时不禁有些按耐不住,凑近了在那处粉颈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好香!不是一般女子的那种胭脂香味,这是种什么感觉,有点冷,有点冰,可以令人神清气爽的冷冽香气,就像梅花一样。
东篱被南宫萧忽如其来的举止吓得缩起脖子就跳了出来,像是一只受惊过度的小兔子,长长的睫毛眨啊眨,水眸中似乎带着一丝委屈:“小弟忽然想起家中还有事交代小弟去办,先告辞了!请南伯父,南兄见谅!”说罢拔腿就跑,那落荒而逃的架势,可真像一只被猎狗追赶的兔子。
南宫萧愕然地看着小家伙跑掉,忽然拍着桌子大笑起来,甚至笑出了眼泪:“有趣有趣,实在是有趣之极!”
镇北侯睁开眼睛:“闹够了没有?”
南宫萧的声音顿时像是被一刀切断了,马上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是,父亲。”
百合还尴尬的站着,想要搭话实在是没有借口,还被羞臊了一番,想要离开,心里又实在是不舍得。眼见那小公子都已经告辞而去了,自己继续逗留似乎不甚妥当,咬了咬嘴唇,上前福身:“奴婢今日冲撞了贵人,希望能有个赎罪的机会。”
“你走吧,看在跟你家老爷的交情份上,今日的事就算了。”这一回搭话的却是镇北侯,南宫萧在一边摇着扇子品茶,“做下人就要有下人的样子,不要以为穿上一身好料子,戴上金银首饰就可以成为主子了。”
这话暗地里讥讽百合认不清楚自己的身份,自作主张,甚至于代替主子出头,百合涨红了脸,讷讷无言的退了出去,南宫萧追在后面加了一句:“对了姑娘,还有一件事情跟你说呢!”
百合欣喜的站住脚脉脉含情的看着这个英伟男儿,结果南宫萧笑眯眯的指指小二:“你可还没有结账呢,别叫人家当小二的难做啊!”
茶楼小二立即一溜烟儿的跑了过来,眼神不善的看着这个女子:“姑娘承惠,一共是一两银又一百二十文。”
一两多银子?百合瞪大了眼睛几乎要喊出声来,这不是抢钱吗?她一个一等大丫鬟一个月的月例银子才不过一两多一点,这一壶茶几盘点心就把一个月的月例吃进去了?
茶楼里面好些人都在关注着这边,百合羞臊的想要挖个地洞钻进去,从荷包里面数出钱来递给了小二,头也不回地跑了。
南宫萧笑眯眯的摇着扇子回了自己的位置,拿起茶壶来给自己倒了一碗茶:“唉,我倒是忘了,这冻顶乌龙可比小丫头点的贵多了,我这贤弟也还没有会账呢,就这么跑掉了!”
镇北侯闭目养神了一阵子,忽然目光炯炯的坐直了身子:“刚刚那少年人,你觉得如何?”
南宫萧拿扇子抵着下巴,想了想:“嗯,年纪虽还不大,但是难得的灵气逼人,眼神清亮,虽还缺少历练有些青涩,不过若是发展的好了,将来的成就恐怕非凡。”
镇北侯摸着胡子,“这小公子似乎对我们有点畏惧,难道是知道我们的身份的?还有莫家的事情,我怎么觉得,他是知道我们是冲着莫家来的,故意把话题往上面引。”
南宫萧点了点头,他也有这种感觉,忽然挥挥手:“你们派几个人去跟着他,看看他究竟是哪家的公子。”
茶楼上立即出去两个男人,这二楼上本来就全都是南宫家的人,百合也离开之后,就只剩下南宫父子两个带着一群幕僚侍卫了。
东篱急匆匆的抛出茶楼,扶着茶楼下面漆成红色的柱子喘了口气,这个南宫萧居然不知是好美色,看他那个样子,分明就是男女通吃的!
一想到那色胚凑在自己身后色迷迷的深吸一口气的样子,她就感觉身上好像有一只虫子在爬,浑身都不舒服,明明知道这其实是心理感应,却还是无法摆脱掉这种感觉。
大街上日头很是强烈,照的人睁不开眼睛,东篱出了茶楼一时居然不知道该往何处去,想想丹朱和水墨都去给自己办事去了,一会儿一准回来这里找她的,也不打算远去了,就在附近的集市上溜达起来,倒是错过了后面百合的演出。
街上好些叫卖水果的,东篱前世是个离了水果过不的日子的,今世却没那么好运气,肠胃天生就有些弱,这些寒凉的东西向来不敢多吃,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那些鲜灵灵的果子嘴馋,最后忍受不了诱惑,买了一大捧樱桃,那卖家心灵手巧的,编了好些个草编的小篮子装樱桃,她买了那么一小篮,也不在乎别人是怎么看自己的,找了个空地铺下帕子坐下来,就开始吃起来。
过往的行人走到这里总忍不住看一眼这个衣衫华贵的小公子,看起来唇红齿白,大眼睛黑白分明的,甚是讨人喜欢,身上团花织锦的长袍做工质地都属上乘,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可是他却坐在地上吃樱桃,那副神情,那个满足劲儿,好像他手里的樱桃是全天底下最美好的东西。
受到她影响,倒是有不少人惠顾了买樱桃的小贩,那卖家乐呵呵的卖着樱桃,时而感激的看一眼不远处笑眯眯吃樱桃的小公子。
那小小的嘴巴红艳艳的,含着樱桃的样子真是叫人忍不住的动心啊!一些流氓恶霸、纨绔子弟们看着这个诱惑人的画面,忍不住暗暗的吞着口水,要不是看他打扮华贵怕是个招惹不起的人物,怕是早就有人上前调戏了。
可能是这幅画面太过唯美,居然没有人忍心去惊动她,街边一个以售卖字画为生的秀才已经忍不住的摊开纸笔做起画来,阳光下仿佛神祗一样的少年,周身沐浴着温暖的光芒,手里拈着一颗红通通的樱桃,嘴唇微微的勾起来,眼角眉梢流露出欢快的情绪,真是迷煞众人。
秀才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作画,画出来的景致就像是活了一般,画案上以前所谓的精心制作对比之后顿时全部黯然失色,他自己激动得浑身都在颤抖,神作啊,他敢笃定,他这幅画要是拿出去一定会轰动画坛,声名大噪的!
可是,真要拿出去了可就保不住了,秀才左右为难,一时间纠结无比。
东篱可不知道她一时兴起吃樱桃的决定居然造就了后来画坛上的一代巨匠,现在的她嘛,吃完了樱桃起身拍打了一下衣裳,捡起地上的帕子抖了抖,重新塞回袖筒里,继续在街上逛了起来。
嗯,那茶楼生意很好,可是离她心目中的形象还是差得远了,若是自家也开一家茶楼,自己妥善打点的话,岂不是财源滚滚来?
唔,那樱桃不错,买一点儿回去给父母吃好了,东篱揣着无数乱纷纷的念头走到买樱桃的摊位前,结果却被告知,樱桃买完了,失望之下顿时垮了一张脸,结果无数只手里拎着篮子装着红艳艳的樱桃挤上来:“公子吃我的!来我这个比较甜!”
正文 第二十四章 绑架
南宫萧就看着自己面前的一篮子樱桃发呆,过了片刻才抬起头来看着自己派过去跟踪东篱的两人之一:“你不好好跟着他,买樱桃回来干什么?”
这侍卫五大三粗的人了,居然还有捏扭捏不好意思,踌躇了片刻才在世子爷像要杀人一样的眼光里面嗫嚅了几句:“那个,那个小公子就坐在地上吃樱桃,好些人都看呆了,樱桃一时就卖光了。属下两人觉得这樱桃应该是特别好吃的,要不然小公子不会吃的那么高兴,还有那么多人抢着买,就挤上前去抢回来一篮子,给爷和少爷尝尝鲜。”说着一张脸笑的跟朵喇叭花儿似的,那叫一个谄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