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已经登基这么多年了,早就不是当初大权旁落的时候了。”周皇后说话的声音里隐隐带着不屑和讥讽,似乎在嘲笑宣明帝以己度人,认为所有人都跟他一样无情冷血:“有些人胸怀大志,志在天下,也有些人不愿意沾惹是非,就想做个富贵闲人,一家人平安喜乐。”
宣明帝早就知道连胜卿是个没什么野心的人,最突出的不过就是带着一群权贵子弟惹是生非,在京城里面闹事,这些都是小事,都在他能够放任的范围里,只不过最近因为柳氏,永安侯府跟皇后之间关系密切了一些,才叫他心生怀疑,正好借着柳氏怀孕的机会送进两个人去。
哪知道这小子居然直接跑来球皇后做主,还说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这不是存心给人找不自在,一生一世一双人这句话,能在皇宫里说吗?
宣明帝一方面恼恨连胜卿给他惹麻烦,叫周皇后借此机会嘲笑了自己一通,一方面却对永安侯府暂时性的放下心来,就这么个只图痛快不看长远利益的家伙,真不值得他费心的防范。
“梓潼,连胜卿他是侯府的嫡长子,说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根本就是痴心妄想。就算朕不给他安排,他的家人,包括贵妃难道就会袖手旁观了?”宣明帝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为了这样的事情居然就能跑进宫来求见皇后,他倒是聪明,知道不能去求见连贵妃,连贵妃绝对能好好收拾这家伙一顿。
“他既然在臣妾面前立下誓言,臣妾说不得就会盯着他。”周皇后毫不避讳的表示出了自己对这件事情的态度:“臣妾欣赏柳氏,也希望自己没实现的愿望能在她身上实现,一生一世一双人,只要臣妾活着,就会一直监督着他的。”
第一百一十六章 说服
连贵妃冷着脸看着跪在下头的弟弟,又是生气又是难过,这样大的事情,做决定之前居然都不知道跟她说一声,这个弟弟是真的长大了,开始有自己的主意了。
还有那个柳氏,本来还觉得是个好的,没想到一肚子心思都掩藏在暗地里头,平日里装得一副温文大方的样子,背地里耍这样的手段。
连胜卿自然知道姐姐正在气头上,不说话还算好的,这开口估计就要劈头盖脸的骂一顿了,心里也打着主意,该怎么把空蝉从这事儿上头摘出来,皇后不说他还没想到,这事儿要是叫贵妃误会了,以后见了空蝉就没个好脸,一个是姐姐一个是妻子,两边闹僵了可怎么是好?
“你都这么大的人了,你说我说你什么好?”连贵妃终究是忍不住开了口,一巴掌拍在小几上,粉彩瓷碗都跟着跳了跳:“这是什么事儿?关系到你一辈子的大事儿,你不跟我说一声自己就做了决定这也还罢了,谁教你不告诉我一声,先跑到皇后那里去了?”这事儿在皇后那里过了明路,往后连胜卿就算是后悔了想要纳妾什么的估计也是不可能了。
“姐姐。”连胜卿张了张嘴,自从连贵妃进宫之后,他多数时候都是叫娘娘的,这声姐姐一出口,两个人都禁不住的愣了一下,一时之间多年前的时光好像重回眼前了,两人却都已经长大成人,再也回不去了,一时都有些伤感起来。
“姐姐,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连胜卿收拾了一下心情,正色道:“这事儿其实空蝉什么话都没说,皇上要赏赐宫女的事儿她也不知道,我还是从灵犀那里知道这件事情的,若不是她碰巧听说了告诉我一声,就连我都不知道。”
连贵妃不禁暗暗埋怨灵犀郡主多管闲事,却听到连胜卿叹了口气:“姐姐,女人太多了并不是什么好事,况且还是宫里面出来的女人,你在这里面这些年,最清楚那些女人的本事,空蝉才刚有了身子,我不能冒这个险。”
提到还没出世的小侄子,连贵妃心里也软了一下,宫里的女人哪有几个简单的,要真是因为几个女人把小侄儿折腾没了她也不答应:“可你也不该在皇后面前说出来以后都不纳妾收通房的话来,你就没想清楚?你在她面前说了这话,以后就绝对不能反悔的。”
“弟弟也没打算反悔。”连胜卿很干脆地说,看到姐姐的神情不善,赶紧解释道:“多收女人不就是为了子嗣?反正我跟空蝉都还年轻,她刚进门就有了身子,可见本身就是个有福气的,你还担心我会没有子嗣?”
连贵妃还想说什么,被连胜卿抢在前头:“况且,人多了是非就多,人多眼杂的,容易出事儿,我这些年在皇上跟前能落得个好也不容易,不想因为家里面多几个人再给家里惹来祸端。”别的不说,宣明帝送进两个女人进去,里面准有探子。
连贵妃顿时哑然,连胜卿这些年装出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来是因为什么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说起来还是自己连累了他,心里不禁就有了几分愧疚。
连胜卿趁此机会加上一把火:“永安侯府里的人越简单约好控制,对咱们来说越好,我也不希望一家人过日子还得小心这个提防那个的,太累了,我做了这么多年的纨绔,不说别人,自己也早就习惯了,指望我精明强干起来是不大可能的,到时候一甲子乱七八糟的,你没见柳光彦家里什么情况,幸好我先下手为强弄出过继的事情,要不然摊上这样一个岳丈,还指不定怎么焦头烂额呢。”
连贵妃顿时没话说了,想想弟弟说的也没错,女人多了就是容易出事儿,最明显的不就是皇宫里头,一群女人守着宣明帝一个人,明里暗里多少手段,光是每年里不明不白没了的人命,包括宣明帝自己的血脉,都不知道会消失多少。
“算了,我也不去管你的事儿,好坏都是你们自己过的。”连贵妃转过弯来,也就像是连胜卿说的,柳空蝉进门不久就有了身子,是个有福气的,他们两口子子嗣上不会犯愁,就是连胜卿这十个月里没人伺候,不过既然他自己愿意,自己闲着没事操那份闲心干什么?
等到连胜卿走了好一阵子了,连贵妃才恍然明白过来,这死小子居然捏着自己心里那点愧疚算计她,要不是他说到这些年辛苦装纨绔的日子,她能这么容易就叫这小子混过去?
连胜卿欢欢喜喜的回了候府,先跑到空蝉屋里去显摆了一番:“看看,你这个男人可没嫁错了吧?就为了你,我跟皇上跟贵妃那里凑了多少回了?你这回可得如了我的心思,给我生一个漂亮的女儿才行。”
正好永安侯听说儿子从皇宫里面回来了,生怕这小子惹出什么事儿来,过来问一声,刚好听见这句话,顿时板起脸来:“胡说些什么呢?”
空蝉赶紧站起身来,有些措手不及,永安侯是个很讲规矩的人,很少进他们的院子,更别说丫鬟没说一声的他就闯了进来,倒是把空蝉吓了一跳。
永安侯看见儿媳妇脸上几分惊慌,顿时明白过来自己造次失礼了,有点别扭的转过身去:“你今儿跑去见皇后娘娘了?”
空蝉起身施礼之后,很自觉地进里间去了,没有儿媳妇在场,永安侯的尴尬才缓解掉,狠狠地瞪了儿子一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府上什么情况,何苦去招惹皇后娘娘?还嫌皇上不够注意咱们是不是?”
连胜卿满不在乎的找个位置坐下来,就像他跟连贵妃说的那样,这么多年的纨绔装下来,早就已经跟他本人分不开了,那种倨傲张狂早就成了本色,就算面对着父亲也会不自觉地流露出来:“我们不去招惹,难道事情就不会上门?父亲还是太过胆小了,总是谨慎小心的,殊不知你越是这样谨言慎行,皇上那里就越是会猜疑,依我说,还不如儿子这样肆意妄为呢,了不起被御史参上几本,最起码皇上那里放心。”
永安侯被儿子几句话给噎住,气的就想拂袖而去,想了想还是按耐住了:“你究竟想干什么?别人不知道,你不可能不知道,皇后娘娘跟皇上之间本来就是很特殊,能不触及最好不触及,你可好,自己跑去生事。”
永安侯还不知道连胜卿跑了去是为了说永不纳妾的事儿,要不然这会儿脸色还得更难看。
连胜卿想想,纸包不住火,父亲早晚会知道这么一回事儿,与其他们不知情又来乱安排女人惹得空蝉心中不快,知道之后再来埋怨自己,还不如自己干脆的交待了,有什么不满生气的一次性的都发泄出来,免得日后再起什么龌龊。
“父亲,我是听说皇上有心赏赐几个宫女进门,所以特意去求见皇后娘娘。”连胜卿坐直了身子,面上虽说消散了几分倨傲,倒是还带着一点儿漫不经心,好橡说的是别人家的事儿:“儿子已经说了,这辈子就空蝉一个人了,什么姨娘通房的,一概不要,姐姐也知道了。”
永安侯一时没反应过来,看着儿子,好像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一张脸气的成了紫的,气得破口大骂:“你谁允许你自作主张的?不行,这事儿我不同意!我这就进宫面圣去,你是翅膀硬了,什么事儿都敢自己做主了!”心里也对空蝉万分不满,这样的事情还用说,一定是柳氏暗地里撺掇的,以为怀着身子就多金贵了,现在就敢生事。
“父亲,您还是别去的好。”连胜卿也不慌张不紧不慢的劝道:“皇上皇后贵妃,这三位都已经是知道的了,父亲就算是进宫面圣,难不成还以为自己比皇后娘娘面子还大?再说,咱们家人口简单了也是好事,我可不愿意像父亲一样,后院里面乱七八糟。”
哪有儿子这样说老子的?永安侯一张脸成了黑的,也不急着进宫去了,心里也明白,宣明帝那里既然周皇后出面了,大概是没什么转圜的余地了,被儿子一句话说的心里冒火:“你倒是说说看,我的后院里哪里乱七八糟了?”
连胜卿舒展了一下身体,笑出来:“哎呀,我本来以为我就是那万事不上心的,原来是随了父亲,真个永安侯府,大概也就父亲你自己觉得后院很规矩了,你也不看看这些年没个主母打理着,祖母为什么不肯出面?还不是因为几个姨娘暗地里的小动作?她老人家懒得去管这些事情罢了,父亲居然还以为她们很老实?”
永安侯根本就不关心后院怎么样,男主外女主内,他是很规矩的遵循着祖宗礼法,后院那就是女人的事儿,他根本就不会管,自然不清楚自家后院究竟是个什么情形。
“别的不说,空蝉嫁进来当这个主母,第二天就有人出来给她难堪。”连胜卿想起被撵走的德福,现在还觉得膈应:“几个下人罢了,要是没有姨娘背后撑腰,谁有那个胆子刁难主子?”

第一百一十七章 痴心
薛姨娘气焰嚣张,全是因为连家没有一个名正言顺的主母,另外她生了一儿一女,感觉腰杆比起别人都要硬的多,这才敢明目张胆的指使人刁难空蝉。
说起来,也是因为永安侯父子这些年来一直忽略了后院,总是觉得几个女人闹不出什么大风浪,却忘了她们可以把整个家搅的乌烟瘴气。
永安侯听到儿子为自己媳妇出面,居然连他的姨娘都拉扯出来了,再怎么说,薛氏她们几个都算是连胜卿的长辈,就算身份上要比身为正经主子的连胜卿低的多,也不能罔顾了长幼有序。
一向重视孝道规矩的永安侯顿时不高兴起来:“住口!长辈的事情是你能随口拿来说的?越来越没规矩了!”
“儿子没规矩又不是这一天两天的事情。”连胜卿早就看不惯自己父亲无所作为胆小怕事的性子,况且多年辛苦培养出来的骄纵性子可不是轻易就能改了的:“父亲的那几位姨娘若是有正经长辈的样子,何必怕别人拿来说嘴?况且,姨娘说得好听了,是半个主子,在我眼睛里不过就是几个奴才秧子,还指望我给她们低头?哼。”
永安侯气的浑身哆嗦,有心要打他一顿,看到儿子桀骜不驯的眼神,不禁心里一个哆嗦,想到这些年这孩子有志不能申只能装作纨绔无能的样子四处惹是生非,心里积压下来的苦闷,顿时内疚占据了上风,已经扬起来的手硬是给收了回来,抬腿走人:“你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
两个人不欢而散,连胜卿在父亲拂袖而去之后,换上一脸轻松进了里屋,把坐在暖炕上做针线的空蝉搂进怀里,在那粉白的面颊上狠狠地亲上一口,邀功道:“我为了你们母女可以说是尽心尽力了,你拿什么赏我?”
空蝉手上还拿着针线,险些刺到他手上,唬了一跳,赶紧丢开手上的东西,嗔怒道:“没看见我手上拿着东西呢?万一伤了你怎么办?”
“不过一根绣花针,能伤到哪里?”连胜卿满不在乎,随机不满道:“你别转移话题,快说,我为了你们母女又是皇后又是贵妃又是父亲的,这么辛苦,你总不会没个表示吧?”
眼巴巴的神情看上去就像是跟主人讨赏的小狗,叫人看了忍不住想要伸手摸摸。
空蝉也的确这么做了,拍拍丈夫的脑袋,脸凑过去紧贴着他的侧脸:“我什么东西不都是你的?还能给你什么好处?你总不至于惦记上了我的陪嫁?”
连胜卿享受着难得的温存,蹭蹭妻子的脸:“我还没那么没出息,说好了,以后我养活你们,你的陪嫁就好好留着给女儿当嫁妆吧!”
“你怎么就知道是女儿?”空蝉禁不住好笑,这个时代的男人不应该盼望着是儿子的吗?就连后世男孩也比女孩受重视,就算天天叫嚷着男女平等,生男生女的观念不也照样没有完全扭转过来?
连胜卿摸摸那还不怎么明显的小腹,眼看着快满三个月了,胎儿也算是安稳了,那平坦的小腹却还没看出什么不一样来,却已经承载了很多人的期望了:“必须是个女儿,如果不是,你就继续努力好了,反正我说了,这辈子就你一个人了,按照姐姐和父亲的意思,肯定是要多子多孙他们才会满意的,你就多辛苦一下了。”
空蝉想象一下自己一个人生育五六个孩子的样子,黑线了一下,默然扭过脸去,这个,她是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连胜卿在皇后面前铿锵立誓,除了柳空蝉之外终生不再收纳任何一个女人,这件事情在周皇后的示意下,很快就传遍了京城,柳空蝉顿时被无数的女人羡慕嫉妒恨起来,就算之前看不上连胜卿这样纨绔子弟的世家贵女,也禁不住羡慕柳空蝉的好运了,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没想到自己居然会看走了眼,更没想到连胜卿那样一个张狂倨傲的人居然能做到这一步。
一时之间已婚的未婚的女性们全都把连胜卿当成了标准,明里暗里的提示自家男人向这位好丈夫学习,也不指望自家男人能够洁身自好的只要妻子一个人,能少几个小妾通房也是好的哇!
外头都闹的沸沸扬扬的了,作为事件主人公所在的永安侯府才后知后觉的得到消息,从老夫人到底下丫鬟们,个个满心惊讶不敢置信。
尤其那些心里有想法有上进心的丫鬟们,对这样的消息那感觉就是晴天霹雳,小侯爷不收通房不纳妾室了,她们这些年轻漂亮的丫鬟们可怎么办?难不成只有配给小厮?心高气傲的丫鬟们哪里肯这样轻易的认命?
贺应怜更是在闻讯之后失手打碎了自己最喜欢的玉簪,瞪着眼睛好像要吃人似的看着说话的丫鬟:“你在胡说些什么?你从那里听到的消息?”
这丫鬟本来就是连胜卿安排过来伺候她的,把这个消息说出来本来就是存心的,贺应怜的反应可以说实在预料之中的,看了一眼地上断成好几节的玉簪,该丫鬟慢吞吞道:“表姑娘,好好的玉簪就这么断了,多可惜啊,小侯爷可是说过,表姑娘是朴素的好女子,侯府给做的那么多衣裳都不稀罕,这些年一直在人前穿着自己的旧衣裳,可见是个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yin的,奴婢还是想法子叫人帮您把玉簪收拾收拾,或许找个手巧的金玉匠人还可以修理一下继续用呢。”
贺应怜被这丫鬟阴阳怪气的几句话说的满肚子气发泄不出来,只能瞪着眼看着那丫鬟大惊小怪的把断成几截的玉簪用手帕子托起来拿着走了,说是要找玉匠瞧瞧能不能修复。
表哥居然为了那个女人做出这样的牺牲,贺应怜浑身无力的坐下来,呆呆的瞅着自己的手,洁白纤长,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要是她离开了侯府,哪里还能有这样好的待遇?
不行,她不能离开这里,离开了这里会生不如死的!对了,老祖宗一定不会同意表哥这样做的,谁家公子会真的只要一个女人,就连乡下人有了几个银钱还会惦记着纳个妾呢,何况大家公子?
贺应怜自觉的找到了问题的关键点,赶紧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和穿着,确定没什么大碍了,这才起身缓缓走向老夫人那里,这样儿戏的事情,老祖宗会同意才怪,说不定还会因为此事彻底恼怒了柳空蝉。
这么想着,贺应怜禁不住的欢喜起来。
如果,如果柳空蝉死了的话,那就更美好了。贺应怜边走边想着,她是连胜卿的表妹,有这样一层关系在,表哥定然不会过于难为她的,要是柳空蝉死了,她趁机会多多关心一下表哥,加上两者之间的亲戚关系,她就很有可能成为表哥的继室的,到时候表哥也会立下誓言只要她一个人,全京城全天下的女人都要羡慕自己。
想到妙处,贺应怜自己都禁不住地微笑起来,一张美艳的面孔上露出甜蜜的憧憬之色。
“夫人,您看表姑娘的样子,要奴婢说,肯定又在做什么不切实际的白日梦了。”刚好侍棋扶着空蝉从老夫人屋里出来,老人家单独留下了连胜卿,还有些话要问,空蝉就很懂事的先走了出来,慢慢的在院子里走动这,刚好看见面上神情变化多端的贺应怜走过来。
看起来好像是沉浸爱河的小女人,空蝉若不是相信连胜卿在怎么脑残也不会看上贺应怜,说不定就会怀疑什么了,主要贺应怜脸上的甜蜜实在是太明显了,好像要引来蜜蜂一样。
“表妹怎么这样好心情?”空蝉笑眯眯的打招呼,看着被叫了一声之后还有些迷迷糊糊反应不过来的贺应怜,心内叹息,就这么个蠢性子,有什么东西都摆在脸上了,还指望着能嫁进侯府这样的大户,贺应怜还真是敢想。
贺应怜抬起头来,瞧见空蝉被一群丫鬟婆子们簇拥着,众星拱月一般的走过来,据说身边那个看起来一脸严肃的嬷嬷还是贵妃娘娘赏赐的,心里顿时一种叫做嫉妒的小虫子开始作祟,咬着嘴唇露出艰难的笑容:“原来是表嫂,可是好些日子没见了,表嫂就忙着养胎,也不找妹妹玩玩。”
脑子有毛病的才去找你玩,空蝉暗暗腹诽,脸上却挂着无可挑剔的笑容:“我这阵子实在是疲乏的紧,哪里还能顾得过来那许多,等过阵子胎像彻底稳了再说吧。”再说什么,她却没有提及,若非必要,她实在是不想看见贺应怜一副外表美艳,实则呆蠢的样子,好好的心情都要被破坏掉。
就像刚才侍棋说的那样,贺应怜那样一副明显思春的样子,十有八九又是看上了什么人,这侯府里面还有谁比连胜卿更能吸引人?论身份,那是永安侯府的继承人,论相貌,阖京城上下都难找出几个与之比肩的,贺应怜眼睛没瞎就知道该选择谁。
这姑娘还没死心呢?空蝉似笑非笑的看着贺应怜朴素的打扮,明明好衣裳好料子塞了满满的好几口箱子,却非要装出一副受了委屈的可怜样儿,好像这些年都没得到过一件合体的衣裳一样,是永安侯府这些所谓的亲戚们刻意虐待她。
第一百一十八章 翻脸
贺应怜被这样的目光一看,顿时就感觉有种无所遁形的狼狈感,脚步不由一顿,顺着空蝉的视线看过去,嘴唇嗫嚅了两下,却没有声音发出来。
“表妹是去看望祖母的?”空蝉也没自己找不自在的靠近对方,万一出个什么意外得不偿失:“夫君在里面呢,祖母特意吩咐了不许人打搅,表妹还是稍等片刻,要是不愿意等,也可以过会儿再过来。”
贺应怜听说连胜卿就在里面,恨不得立马闯进去才好,怎么舍得转身离开?面上有点不自然的笑道:“我反正也没什么事儿,就等一会儿好了,表嫂要保重身子,还是赶紧回去歇着。”柳氏还是赶紧走吧,她要是留下来了自己哪来的机会跟表哥好好说说心里话?
空蝉略带怜悯的看了她一眼,扶着丫鬟的手真就走开了,这丫头还坐着好梦呢,也不想想她自己做出了多少出格的事儿,连胜卿那里早就忍无可忍了,加上自家媳妇怀了身孕,要万分小心的,要他容忍自家有一个随时可能会出状况的不安定分子,可能吗?
也不知道连胜卿派出去的人行事是否顺利。
空蝉才回到自己的院子,就得到凌波叫人递进来的消息,最近庄修文那边似乎有点不大妥当,也不为辛家的产业出谋划策了,享受着辛家的好处,却没有尽到应有的责任,经常的带着一群不明身份的人在辛家的酒楼茶肆里面出入。
空蝉如今的情况不好在继续用百里岚这个身份,所以这些日子都是凌波在继续着这个身份,她既然送进消息来,可见是已经用百里岚的身份见过庄修文了,结果一定是不尽如人意的,庄修文这是打算搞自立还是怎么着?
其实,空蝉压根就不需要庄修文脑子里的主意,都是现代人,谁还不知道现代商业那一套?不过是把这个人推到台前吸引别人的注意力罢了,不过既然庄修文有了别的心思,为了自家着想,还是赶紧跟这个人顿了关系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