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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第41章 小人物,大意外!
“啊呸!你有脸求饶,你知不知道你那次让小姐受了多大的活罪,让她死去活来硬生生地疼了许久,还差一点就…像你这样的恶贼,就算千刀万剐都难解我们的心头之恨!”
玉蝉是个最藏不住脾气的人,因此很有自知之明地早在赵东子进来之前就特意站到晴烟后面,免得一个不小心流露出恨意让对方发觉。此刻见他自己说开,再无顾忌,哪里忍得住,一下子就钻出来飞快的给了他狠狠一巴掌。
他的手劲向来很大,这一记耳光又是含怒而发,燕飞羽根本来不及组织,赵东子的半边脸就已经被打得转了过去,噗地吐出两颗牙齿,满口是血,惨不忍睹。
赵东子双手背被缚,无法捂脸,直疼的额头满是冷汗,却硬是咬着牙,不肯喊一声疼,反而一脸解脱的转过头来,用一种异常狂热的眼神直盯着燕飞羽。
“小姐,你打死我吧!就算是千刀万剐小人也心甘情愿。怪只怪老天弄人,要是早知道那蜘蛛是用来害小姐的,小人就是宁可自己死,也绝对不敢放了那只猪。”赵东子拼命地移动着双膝向燕飞羽爬来,“当时那蒙面人只说那蜘蛛是对付老虎的呀,还说那是为他被老虎咬死的儿子报仇,小人这才…”
“事到如今你还敢骗人?”玉蝉一脚将他踢撞到墙上,又抡起了拳头,“看我不…”
“玉蝉…”亲眼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他不懂武功,小姐还要问话,你别把人打死了。”
“哼!”玉蝉不甘的罢手,却仍是狠狠的白了又吐了一口血出来的赵东子一眼。
“如果我捅了你一刀,然后再跟你道歉,有用吗?”比起玉蝉来,山丹冷静了很多,可是望日脾性宽厚的她此刻却也忍不住语气尖刻地讥讽。
“小人…真不是故意的。”玉蝉那一脚,让赵东子受伤不轻,他挣扎了好一会才喘过气,可眼底那一反以前的自卑怯懦,而变得过度热烈的眼光却一直没有离开过燕飞羽,盯得燕飞羽极不舒服,眉头忍不住蹙了起来。
“小姐,让我先把他的那双贼眼珠挖出来。”玉蝉的脾气才压了一点下去,看他还敢这么放肆,怒火又蹭地燃烧起来。
“好,我姑且先信你不是想害我,那事后你知道中毒的是我,为什么不说?”燕飞羽摆摆手,忍耐地道。
虽说马原丙已经供了不少的暗桩出来,可谁知道眼前这个小人物是否还有别的新情报,若是真有而不知道,对于今天的局面势必会有些影响。所以,就算要惩治这个奸细也要先审问清楚,务必尽可能的排除一切变数。
“他们…”听到这个问题,赵东子眼中近乎变态的热度终于退了一点下去,取而代之的又是熟悉的懦弱,“因为那个人威胁小人,说他给小人的爹娘和小妹都喂了毒药,还说只要小人一不听话就立刻杀了他们,所以…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又是赤裸裸的威胁!那个狗皇帝和燕培峰就只会用这一招卑鄙的手段么?
“给他擦擦脸。”燕飞羽叹了口气,不忍再目睹这个又可恨又可怜的瘸子脸上的恐怖模样,微微撇过头去。
其中一个护卫立时一个口令一个动作的扶起赵东子,动作虽算不得粗鲁却也绝不温柔。
赵东子忍不住又抽了几口冷气,脸上却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颤抖的用漏风的口音惊喜的问道:“小姐…您…原谅小人了吗?”
“原谅你?”玉蝉气得反而笑了起来,双手捏拳,一阵嘎吱。
赵东子立时害怕的往后一缩,虽然刚才他自求打死,但真的尝过皮肉之痛,却又胆怯了。
“想要小姐原谅你也不难,除非你能老老实实的把你所知道的都说出来,才有可能戴罪立功。”山丹最熟悉燕飞羽的脾气,当下冷冷地代答道。
“是是…”一句戴罪立功让赵东子精神顿振,忙将蒙面人和自己的几次接触都详详细细的说了出来,只可惜说了半天,他也不知道那个蒙面人是谁。
“小姐,你看?”山丹失望地请示燕飞羽,原以为这小子能说出一点有用的东西来,没想到根本只是个被彻头彻尾傻乎乎利用的废物。
“把他嘴堵上,扔到柴房里,让他听天由命。”燕飞羽也有些后悔的站了起来,今天的每一刻钟都十分宝贵,现在已经为了这没用的棋子浪费了不少时间了,“我们抓紧时间按计划执行。”
“是。”
两个护卫正要架起赵东子,赵东子忽然疯狂地挣扎起来。
“小姐…小姐…小人还有情报,还有情报…”
燕飞羽厌恶的皱了一下眉头,背过身去,不想看他又过度热烈的近乎变态的目光。
“快说!记得简明扼要一点,不然我把你剩下的牙齿都打掉。”玉蝉瞟了燕飞羽一眼,冲着赵东子又挥了一下拳头。
“是…”赵东子见两个护卫并没有放下他,显然是打算他再说不出有用的就立刻拖走,忙一口气道,“小人这个情报是关系到小姐家在共山的铁矿的秘密,小人曾经过朝廷派来的李管事和一个人密谈,那个人就是去年跟着小姐一起来虎山的那个公子的其中一个随从。”
“你说什么?”燕飞羽心头巨震,忍不住豁然转身,万万没想到从这个小人的口中居然会听到这样的消息。
两个护卫立时将赵东子放下,赵东子气一松,差点就昏了过去。
“给他条凳子,再让他喝口茶。”燕飞羽虽然急躁的想马上知道,但见他这副窝囊样,却又不得不打起耐心。
小丫头橘梗赶忙倒了一杯,却不愿意脏了自己的手,而是交给之前擦脸的那个护卫。
赵东子得了坐,又喝了茶,再愚蠢也知道自己情急之下喊出的那个原本不确定的秘密说不定可以救自己一命,哪里还敢再敷衍,赶忙将一年多前的事情说了出来。
由于开矿的活很辛苦,所在地地方离村镇又远,因此往往一到休息天,矿工们就会用赌博或者喝酒来打发时间。赵东子从不赌博,又因为酒量很浅容易一喝就醉,也很少喝酒。可有一次因为很要好的一个同伴过生辰,难得的多喝了一点,结果出去解手时,迷迷糊糊也没注意脚下,一不小心就滚下山坡,摔昏了过去。
醒来时,他忽然听见了两个声音在密谋着如何将好铁充做次铁的事情,其中一个就是朝廷派来监工的李管事,另一个声音倒是很陌生,只是说话的时候好像有点漏口风。
惊吓之下,他喘了口重气,那两个声音立刻停止喝问是谁。幸好当时林子里风很大,夜又黑,而且他正巧的掉到一个洞里头,这才躲过一劫。事后,由于担心找惹祸端,他一直不敢声张,也决定将这个秘密永远埋在心底。直到上次关钧雷一行来虎山,他无意中听见其中一个人说了一句话,才发觉当时没见到的那个人正是关钧雷一个缺了门牙的手下。
缺了门牙?
“小姐,那个人名叫关传。”山丹低声提醒,“当时护送重礼上厅的其中一人。”
“时隔一年多,你如何能确定当时那个密谋者和上次见到的是同一个人?”燕飞羽沉声问道。
因为共山铁矿自开产出来后,一直都有类似以好充次贱卖出去的情况,只因这是朝廷动的手脚,老爹为了不和狗皇帝起冲突才一直隐忍,普通的矿工应该不知道这个秘密。但若是说只凭仅仅听到两次的声音来如此武断,又难以令人置信。
但万一是真的,狗皇帝的人居然和关家堡的人暗中有勾结,这将是多么惊人的秘密?
“小人没有别的本事,唯独耳力特别好。”赵东子的脸上第一次现出自信之色,“当年小人在矿下的主要活计就是负责安全,不管是水声,还是挖矿声,只要声音有异常,不论多少人在挖矿,小人都一听就听得出来。人的声音也是这样,只要小人听过一遍的,就差不多都不会忘掉,尤其是声音有点特别的。所以,那个人虽然只开了一句口,小人还是一听就听出来了。”
燕飞羽沉吟了一下,吩咐道:“山丹,你叫十个人进来,让他们全部蒙上脸。”
同时指了一下刚才架过赵东子的两个。
“你们也一起出去再进来。”
所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她必须亲自验证一下。
“是。”两个护卫齐声道,反身出去,很快就随同其他的护卫一起进来。是个人都是一样的服饰,此刻一蒙上脸,就是燕飞羽也一时难以分辨。
“赵东子,我会让他们每个人都说一声‘是’,如果你挑得出刚才在屋里的两个,我就相信你。”燕飞羽道,让十个人站成横排。
“遵命。”赵东子毫不犹豫地道。
燕飞羽一颔首,是个护卫一个个顺序的喊了过去。
“他,还有他。”赵东子几乎没有犹豫的就伸手指道。
被指到的护卫拉下面巾,果然就是刚才的两人。
“小姐…现在您可以相信小人了吧?”
“趁着雾没散,把他秘密的带回去,把这件事情告诉我爹娘,我办好了这里的事情,随后就回来。”
燕飞羽果断的点了四名护卫。
“小姐…”赵东子刚刚开口就被点了哑穴。
“赵东子,”燕飞羽走到他面前,正色道,“我可以原谅你,甚至,我还可以派人去保护你的爹娘和你妹妹,但是,在这之前,我必须要在证明一下你的能力,还必须为我做一件事我才能放了你,你可愿意?”
赵东子口不能言,却拼命的点头。
“那就这样吧,到时候给他治一下伤。”说完,燕飞羽率先疾步而出。
如果说,之前关于关家堡和南郑朝廷之间的怜惜还是纯属猜测,那么现在就等于已经有一丝蛛丝将两者确切的联系了起来,虽然极细,却是真实的存在。
在这个冷兵器时代,铁矿可就代表十足的武力,作为一个朝廷,提防有其他势力掌控过多的武力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会将好铁卖给敌国之人?除非正如她先前胡乱猜测的一样,狗皇帝和关家堡果然有勾结。哪怕事情并不是这样,而纯粹只是那个管事收受贿赂,私下买卖,也宁可信其有而不可信其无。
因为,时间已经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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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第42章 别虎弟,迎祸水!
因赵东子的意外就已耽搁了半个多时辰,留给燕飞羽和大头相处的时间就只能缩短。
想想这一走,自己和大头不知道何时才能顺利相见,大头和小美更是要在不断的麻醉中受尽奔波之苦,而且为了避免它们因为可能的晕车晕船会呕吐噎住喉咙,一路上更是只能喝清水不能吃肉,燕飞羽心中就充满歉意。
帮大头在温暖的屋子里洗好澡,又用软绵的的毛巾将它浑身的毛都擦干梳顺之后,燕飞羽的眼睛终于忍不住湿润起来,紧紧的抱住它的脖子,喃喃的低语。
“大头,对不起,要委屈你了!不过,你放心,等到了新家后,我一定不会再那么自私的用铁栅栏圈住你。你是百兽之王,应该是最最自由最最威风的才是,我却一困就将你困了十五年…我不是个好姐姐…老爹说,那里四周高山延绵,人烟稀少,一定会有适合你和小美生活的地方,到时候你就会有一个全新的天地,所以,接下来的这段路程,你和小美就熬一下,好么?你是男子汉大丈夫,一路上可要安慰她啊…”
“吼…”大头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还以为燕飞羽又要帮它挠痒痒,温顺地一下子翻到在地毯上,翻开了肚皮等待。
看着它憨得像只小猫,燕飞羽忍不住又笑了起来,如往常般轻轻的抓着它的肚皮,可没抓几下,伤感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呜…”大头发出像狗狗一样的呜咽声,挺起了硕大的头颅,伸出红红的舌头温柔地舔去她的眼泪。
这一下,燕飞羽再也忍不住,索性抱着它大哭了起来。
大头温顺的任她抱着,只是时不时的为她舔去泪水。
“小姐,时辰差不多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山丹在屋外轻声提醒道。
“恩,知道了。”燕飞羽擦了一下眼泪,“小美那边搞定了吗?”
“恩,搞定了,已经装进笼子里了。”
“好,我就来。”燕飞羽从怀里掏出一条项链,套在大头的脖子上。又在它柔软的颈间蹭了蹭,才站了起来,假装轻快的拍拍它的脑袋,“走,大头,我们出去。”
大头懒懒地起身,摇了摇尾巴,跟在她身边。
一人一虎走到密道附近,燕飞羽终于狠心做了个手势,一支小箭立时呼啸而来,准确的射中了打头的身体。
这一箭虽然控制得极好,只是刚刚入肉而已,并不深,但大头还是吃痛的低吼了一声,十分敏感地回头,虎目炯炯地想要找出袭击者。燕飞羽连忙不住地柔声安慰它,还轻哼着唱催眠曲,直到它渐渐困顿的倒了下来,合上了眼睛。
确定大头已然昏睡,护卫们立时从各处现身,合力将数百斤的大头抬进笼中。
燕飞羽亲自给大头摆好了头部,以免它在麻醉中呼吸不畅,然后又不放心的重复了一些重点:“我吩咐的你们全都记住了吗?”
“请小姐放心,我们已将小姐所说的全部记了下来,绝对不会出半点差错。”众人扬了扬人手一册的小册子,齐声道。
为了今天的迁移,他们已经足足准备了十天,几乎将老虎的习性都摸着了,那车上更是准备了一大堆专门用来照料两只老虎的东西。要是这样还照顾不好两只老虎祖宗,那可就真没脸见人了。
“不能光靠小册子,要全部记在心里,一有情况,立刻就能知道怎么处理。”燕飞羽将手伸进龙子,最后轻抚着大头,心里总是不放心。这些护卫的衷心是毋庸置疑的,可问题是他们都不是专业的饲养员,就连自己,也只不过是占着和大头感情好的便宜多了解了一些老虎特性。
小美的不买账就证明老虎真的不是那么容易驯养的,怕就怕这段近乎封闭的旅途会给它们的心灵留下创伤。
“小姐,你就安心吧,等我们也顺利离开之后,小姐马上就可以和大头它们汇合的,到时候他们一定会还给小姐两只活蹦乱跳的威猛大王。”
见她满面愁容,就好像是自己亲生的小宝贝离开身边去远行的但有模样,几个侍女不由得又是感动又是好笑,纷纷上前劝她,示意她真的不能再耽搁了。
“走吧!”燕飞羽咬了咬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狠狠的吐出,然后猛地站起来,大步地向林子外头走去。
“最新线报怎么说?”燕飞羽一边驱马离开虎山,一边抓紧时间询问身旁。
“关钧雷明带人数为二十八名,就算他能顺利的绕过那个意外,最早也要申时才能到达蕉江。”晴烟报告道。
现在是辰时末,也就是说至少还有三个半时辰,燕飞羽在心中飞快计算着:“城府兵马呢?”
“从辰时开始就已乔装陆续出城,分散至一些闲散院落中,以宫中金色腾龙烟花为讯,初步预计两千多兵马。”
“两千?还真是看得起我们呀!”燕飞羽轻蔑的冷笑,“不过,我倒要看看他们到时候怎么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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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烟所给的报告是保守估计,实际上,申时正都已经过了,站在蕉江的关钧雷还连蕉城的影子都没看到。
虽说,其实只要转过眼前这道狭窄的江湾,就能看到蕉城,而且不用多久就可以到达。但是问题恰恰是一时间还转不过这道弯,只因此刻就在前方的江心处,正停泊着两条大客船,从其中一艘船上的震天的嚎啕哭声中可以听出必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事实上也确实发生了大事,也不知道怎么了,在两条船同时转弯的时候,其中一艘突然撞上了另一艘。本来这碰撞也不厉害,只是略略有些破损而已,通过普通的协商就能解约,可谁知,当时偏巧有一个客商受不了妻妾之间的吵闹,一气之下就跑到了甲板上。这一撞,他就极其倒霉的颠进了江里。
像如今的天气,莫说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富商,就是长年在江里讨饭吃的大汉也是受不了江水的冰冷刺骨,所以毫无意外的,那富商只来得及扑腾着喊了几声救命,就咕咕咕地沉了下去。富商的家眷们当然不肯罢休,非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肇事的船老大理亏,当场也派人下江寻人,可此时下水无异于是自杀,悬赏在高,大伙也不愿意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老公尸体没人捞,遗孀们怎肯罢休,当即让自己的那条船拦在前头。于是,事情就僵持住了,再加上这条江道平素就十分繁忙,也连带阻碍了前后的船只滞留难前。偏生两岸又都是山峰岩石,无法上岸改成水路。
“如何?”关信一从小船上上来,关钧雷就问。
关信又是无奈又是惭愧的摇头:“不论属下好说歹说,那遗孀就是不肯让步,还说什么再多的银子也买不来她家老爷的性命,非要等官府来解决。”
早在发现意外之时,他就曾派人特意前去帮助协商,甚至愿意代为补偿一部分,只求两船先让一步,腾出行船的空间。被拒后他又亲自过去,可答案还是一样,非但如此,还差点被那肥胖的正妻蹭了一身眼泪鼻涕,要不是有所顾虑,他差点就当场杀人了。
“确定不是有人可以阻挠么?”关钧雷的剑眉不悦的微蹙,总是如此,也俊美的让人心动,两旁同样被堵的客船上,此刻就有好几个少女少妇不住的偷窥他。
“应该没有。属下已经详细打探过,那个不小心落水的客商确实是一开始就上了船,并非半路搭乘,他的妻儿也无异常。而另一艘船的船老大,据说他行船一向只贪快,也不是第一回撞到别人,是这蕉江上有名的船霸子,只是从前没出人命,今日却闹大了。”
“真是晦气!”关钧雷拂了一下袖子,寒着脸道,“再去,直接找船老大,给他一笔银子,告诉他只要稍让一会让我们过去就行。”
“恐怕一笔还不够,”关信环顾了一些四周,“这些船只也得先让他们往后退退。”
关钧雷冷冷地望了他一眼:“这种小事还需要再问我么?”
“是。”挂心只知失言,急忙领命而去,心里诅咒着那个肥婆遗孀,若不是刚才被那泼妇闹得心烦气躁,他也不会犯这等低级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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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出大笔银子后,被撞的船老大终于松了口,不顾富商的哭天抢地,硬是将船调转,往前行驶了数十米,堪堪地留出一条狭窄的通道来。眼见着航路快通,不了不等插在关钧雷和那两只船中间的其他船只前行,肇事的船突然也跟着开动,准备逃跑,虽然没有成功,可刚腾出的一点空间又没了。
这一次,不等关钧雷再下令,忍无可忍的关心索性让人架了一把刀在肇事船老大的脖子上,这才真正恢复了交通。
过了江湾,帆船立刻一路飞驰前行。不过,饶是如此,等船终于到达渡口,也已足足晚了近半个时辰了。这还不算,穿衣靠岸,被安插在蕉江的探子就递来了密保。
关信接过一看,脸色就变了,可又不得不告诉自家主子:“公子,中午的时候燕家重新派人发帖,说为了不影响大家晚上观灯,所以特地将晚宴提早一个时辰,此刻…”
后面的话关信没有接下去,因为此刻关钧雷的前所未有的阴沉脸色已说明了一切。
虽说他出来的时候是严格保密的,可一到南郑境内,燕家必定会第一时间得知消息,也能大概推算出他的到达时间,也就是说,燕家明明已经知道他要来,却还故意将宴会提早了一个时辰,让他就算上门也不得不半路入席。
如此明显的故意慢待,他关钧雷要是还品不出味道来那就是真正的猪脑子了。只是燕家为何会如此行事,难道已经嗅出什么不成?方才那个意外真的只是意外吗?
“公子?那现在…”
关钧雷弹了一下衣襟,脸上忽然又重新浮出笑容:“不过就是迟了几步而已,自然一切照常,相信我远道而来,燕家总不会拒我于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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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第43章 再占先机
早雾晴,晚雾阴。
这句关于天气的俗语一般情况下都是十分灵验的,就比如今日。虽然早上一起来,就见不论山峰房舍还是寒水都被茫茫的白雾笼罩,但是一旦雾散后,却又一轮艳丽的红日神采奕奕的高悬碧空。直到最后一刻下山之时,还是如被赤焰包裹的黄金圆盘般惹人赞赏。
更可喜的是,几乎夕阳一落山,皎洁如玉的明月就升了上来。犹如九天之上的仙女,也羡慕今日人间的热闹,不顾天规,偷出云宫,只求尽情的遨游人间,却不知自己所散发的似水清辉更让人间倍添了无穷的诗情画意。
当月色下,关钧雷的车马徐徐的穿过布满花灯、言笑晏晏的长街,来到燕家门前时,里头的笙歌曼舞正自酣处,远远地就可听见宾客们的叫好声。
有了渡口的“冷落”,这一次,关钧雷没有再搞什么“突然袭击”,而是还未下船就已先拍关信亲自带着大部分礼物,提前一步去贺礼投贴,自己则慢悠悠的尾随在后,留给燕家足够的接待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