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颖笑了:“说的好像你有办法似的。”
要今天就说吗?辛韵迟疑了一下。
严颖却未错过她眼中的犹豫,不由眉梢微扬了一下,强压着心头的激动:“你难道真有办法?”
严嫲嫲顿时竖起了耳朵。
“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有办法,但…或许…真的有可能。”
姣姣必须冲破云涧石的第二重封印,才能重获自由。而她也必须要让自己拥有更大的依仗,所以,无论如何,她都必须尽快获得很多很多的灵石,而单靠她自己的能力,目前却是几无可能的,只能借助于人。
本来,古岳曦是最好的人选,一则他知道她身怀异宝,当初说到空间大小时她也留了一手,若是用灵石换更大的空间,他必定是愿意的,而且那个发现灵石的金矿是康朝所有,找古岳曦收集也更为方便容易。只是,她既然暂时还不打算回去履行那份不平等的合约,自然也就不可能去求人。大哥那边倒是可以去个信的,但那灵石太过灿烂夺目,世人见之必定会当作极品宝石珍藏,即便愿意出售,要价肯定也很高,她又怎好意思让大哥去破费呢!
想来想起,眼下唯一能借助的也只有严颖的力量了。以灵石换取性命,对他来说,自然是绝对不亏的!前天从了然庵回来之后,她就曾前前后后仔仔细细地想过,又跟姣姣再三确定解毒的可能性,便决定要找个机会说出来,却是没想到机会这么快就来了。

第一百零九章 解毒方法

“此话当真?”
“你真的有办法?”
此话一出,不仅严嫲嫲陡然地目射精光,就连严颖也忍不住地挺直了脊背,同时出口。两股骇人的威压不自觉地齐齐散发出来,压的辛韵顿时面色一白,喉头紧绷,张着嘴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严颖马上意识到了,连忙略略放松,向严嬷嬷投去一瞥。
“咳咳咳…”感觉到身上的压力终算消退了,辛韵忍不住咳了几声,才声音略哑地道,“我也不能肯定,只是觉得有这种可能。”
严颖亲自给她倒了一杯水:“你慢慢说。”
辛韵一口气喝了一杯,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才道:“其实,我自己也一直都很疑惑,为什么我能帮你压制毒性,后来想想,或许,是因为和一种宝石有关?”
“宝石?”
“嗯,你们还记得那次你们把我们抓上山,结果反而被将计就计,被荡平了贼窟之事吗?”
严嬷嬷哼道:“那次只是我们一时大意而已,你无需炫耀。”
严颖却温和地道:“你继续说。”
“那次,五皇子赏了我一个装了一些珍宝的小匣子当战利品,里头有一小块宝石,十分灿烂耀眼,我睡前拿在手里把玩,却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进入了我的身体…那块宝石也化成了米分末。”辛韵按照早就反复推敲好的剧本说到,一边说,一边回忆那次在矿洞中,真正初遇灵石的情景,免得神色露馅。
“竟有这等事?”严颖显然有些不信。
辛韵郑重地地点头:“我一共见过那种宝石三次,那是第一次,因为当时已经很瞌睡了,我迷迷糊糊地只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并没有在意。后来我们在矿洞中养生,我去给你找草药。跌入一个洞里,无意中发现了一块宝石,就好奇地去摸,没想到手心忽然被宝石吸住。拔也拔不出来,我很害怕,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还哭了一场。后来才发现那块宝石被我吸收之后,身体反而感觉好多了。”
严颖回想当时的情景。眼前找个小姑娘当时虽然十分狼狈,但确实没什么大伤,那会还只是觉得她幸运而已,却难不成真的是因为那种宝石之故么?
“那第三次呢?”严嬷嬷追问。
“第三次,就是在金矿之中,我跟董二摔了下去,虽然勉强地带着董二及时躲了起来,可其实,那一次,我伤的很重。可能只差一点就没命了,可就在我们藏身之所,我再次发现了几块被人藏起来的宝石,昏倒前,我赌了一把,扑在了那堆宝石上。”
严颖扬眉:“等你醒来之后,那些宝石也化成米分末了?”
“是。”
“真是异想天开,”严嫲嫲忍不住冷笑,“你当我和公子是三岁小孩么?会相信你这等怪力乱神之事?”
“你们要是能找到那种宝石,让我亲自示范给你们看。你们就相信了。”辛韵镇定地道,“而且,如果不是因为这个,让我的身体发生了无法解释的变化。为什么我明明失血那么严重了还能活着走了那么远?”
姣姣可是这个时代所无法想象的上古生灵,她相信就算现在还有许多的奇人异士也不会想到她居然能拥有一个封印着生灵的玉佩,而且她这种身体情况便是连兰鬼生都无法解释,可信度自是极高的。
果然,严颖和严嫲嫲两人互望了一眼,虽然还有些狐疑。却也没有再提出疑问,只道:“你说的那种宝石,是什么样子?”
辛韵便尽量详细地描述了一下。严颖看向严嫲嫲,严嫲嫲点了点头,立刻离去。
严颖继续发问:“依你所说,矿洞之中更易出产这种宝石?”
“后面两次的宝石都是在矿洞中发现的,所以,我觉得应该是。”
严颖缓缓地落下一子,再一子,应当是在下棋之中进行思考。
这一回辛韵没有再看他,而是反复在心里推敲方才的答问,以及揣想接下来还会出现怎样的问题,严颖很聪明,甚至可能要比自己聪明许多倍,所以,能说真话的时候她一定不能乱说假话,但是为了今后的自由生活,不得不要说谎的时候,那就必须慎之又慎,不能出现任何漏洞。
不一会儿,严嫲嫲捧了一个尺许的匣子过来。
财不露白,哪怕是就在自家院中,所以,这开箱之事自然要回到隐秘的屋子里去进行。
此时天已黄昏,屋中光线暗淡,但是箱子一打开,便是满堂华彩,各种宝石交相呼应,几乎可以亮瞎人眼。
“你看看,可有你说的那种宝石?”
严颖示意严嫲嫲将匣子里的宝石一一挑出来放到旁边,却未让辛韵亲自动手。
辛韵自然是明白他此举的意义,宝石难觅,若是真有此奇效,说不定能吸收的人便不止她一个,这点还是需要验证的。
辛韵很仔细地看着,暗中却让姣姣来分辨,姣姣随意一感应就道:“有一块,在箱子底,不过只有一丁点儿,抵不上什么用场。”
于是,等宝石露出来之后,辛韵便隔着距离指了指。
“就是这块?”严颖神色有点凝重,缓缓地伸手,将那一块鸽蛋大小的宝石抓至掌心,闭上眼睛,静心感受。
辛韵看似也在紧张等待,内心却早已知道结果。
姣姣说,凡人是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能吸收灵石中的灵气的,除非懂得修炼之法。就连她自己,也不过只是个吸纳灵气的渠道而已,若是没有姣姣的本能,就是让她睡在一堆灵石上面,也不过是能稍稍感染一点灵气,让身体变得更健康一些而已。
一刻钟…两刻钟…时间极慢地挪动着,掌心中的宝石却始终没有一点变化。
严颖终于睁开了眼,缓缓地将手伸到辛韵面前。
辛韵深吸了一口气,摊开掌心迎接。
宝石迅速地就吸附在她的小手之中,清晰可见里头有光芒快速地转动了起来,得了辛韵的指示后,姣姣有意地放慢速度,让严颖主仆俩得以清晰地看见宝石渐渐地失去光芒。最终碎为一堆细米分。
饶是严颖和严嫲嫲再见多识广,此时也不禁面露震惊,注视着辛韵的掌心好半响才回过神来。
“如何才能帮我解毒?”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只是隐隐有种感觉。我需要吸收很多很多这样的宝石,然后设法把里头的灵气输送到你的身体里,才能把毒逼出来。但是,我没有内功,不知道到时候该怎么做才行。”
严颖沉吟了一会:“此事。古岳曦可知晓?”
“他不知道,我当时只以为自己做梦,并没跟他讲,后来就被你带走了。”
严颖沉默了一下,忽然道:“这次古岳曦派来的联姻队伍中,有一人,名叫段广宣。”
此言一出,严嫲嫲顿时诧异地看向自家主子,眼里明显是不赞同之色,但话已出口。她也只能郁闷地皱着眉。
辛韵也怔了怔:“段大哥也来了?”
“嗯,他提出要见你,你要不要见他?”
“我…”辛韵咬了咬唇。
如今严颖已和古岳曦联盟,论理说她这个“质子”应该迫不及待地选择回去才是,可她真心不想那么快就回去当他的专属移动仓库,但若是连他派来的人都不见,甚至连一个很好的理由都没有的话,恐怕任谁都会直接怀疑她是不是已经私下里投靠了严颖了吧?毕竟她可是身怀异宝之人,难保一怒之下,不会牵连到红椒荻秋等人身上…
即便她感情上觉得他不是那样的人。但他可是天潢贵胄,天心难测,这个险,她冒不起。想到此。辛韵只能默默地低了头,点了点。
严颖目注着她那弯弯的睫毛,沉默了一下,道:“那我安排你们明日上午见一见。”
辛韵没精打采地又点了点头。
严颖见她的神色似乎本来是真不想见,却又不得不去的样子,忍不住加了一句:“你若是真不愿意见他。此事我自会周旋。”
辛韵苦笑,却只能道:“没事,我也不是不愿见他…只是,段大哥肯定是要劝我回去的,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严嫲嫲哼道:“有什么不好解释的?就算他曾经对你有恩,也不过只是想利用你这个笨蛋罢了。何况你如今跟那狗屁的威国府又没半点关系了,你自然是可以不见就不见…”
“嫲嫲…”严颖喊了一声,温言对辛韵道,“嫲嫲说话素来心直口快,却是没有恶意的,你莫要往心里去。”
辛韵摇了摇头:“从我诈死逃出来的那一刻,我是就和威国府没有任何关系了,可是,我还有一些朋友…还在康朝,我怕我不回去的话,他们会被我连累。”
严颖沉吟道:“我不知道,你和五皇子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你若是不知道该怎么跟段广宣说,不妨就写一份书信,让他带回去。”
这事要是书信能说得清,也就好了。可是就算她说了自己没有把秘密告诉别人,古岳曦他就会相信吗?当初她就是被迫答应他的条件的,他怎么可能不认为自己是在借机逃离他的掌控呢?
见辛韵的精神并没有振作,严颖想了想,道:“这样吧,我给他写一份信…”
“别…”要是他写了信替自己说清,那嫌疑可就更大了,辛韵沮丧地道,“算了,还是我自己跟段大哥说吧。”
大不了就直接说自己生气了,所以要趁履行不平等条约之前再自由一阵子,要是古岳曦敢迁怒无辜,到时候就休想她再为他做事,反正那次也“演示”过,法宝只有她自己一个人才能用的。以一段时间的放手换她的气消,聪明如他,这种买卖应该会自己衡量吧?
这么一想,辛韵的气色面貌顿时就不同了,严颖自然很快就察觉出来,当下也不再多讲,只道:“对了,既然你觉得要用将灵气输入我的体内,才能将毒性逼出,那从明日开始,我就亲自教你吐纳内息之法,以后每天到我这里练一个时辰。”
辛韵精神一振:“吐纳内息?就是练内功吗?练真气吗?”
严颖笑着点点头。
辛韵眼睛更亮:“那是不是我若是练成了内功,也能像你们一样高来高去地飞檐走壁?”
“想要飞檐走壁,那可不是一日之功,除了真气充盈,轻功身法也需要过关,而且习武之道,除了天赋,还需要长期的坚持和毅力。你也知道,你已经过了最佳的打基础阶段,如今才来学,难免会事倍功半。”
“我不怕!”辛韵兴奋地道,“我一定会努力修炼,争取早日给你解毒的。”
她可是觊觎这种功法很久了,要知道之前教的那些防身招数虽然也都很有实效性,可是若没有内功做底子,出手的威力和支撑的时间,都难免有限,只是以前一直被人说已经过了习武的年龄,这才没有太过奢望的,现在能教她,已经很开心了好吗?
“你先不要高兴的太早。”严颖却是淡淡笑着,微微地摇了摇头,“想要为我逼毒,可不是只有一一点点真气便够的,何况届时我体内的毒性还会自行抵抗,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若是你天赋不足,怕是连个五年十年也无济于事。”
辛韵傻眼了:“呃,不会吧?”
只要有足够的灵石,解毒倒是不用担心的,但是要是他们是以她体内的真气积蓄量来衡量何时才能让她动手,这个似乎就有点麻烦了。她是一时还不想回康朝,可也从来没想过要在这里呆上好几年,再说,古岳曦也不可能容忍她这么久啊!
“这事也不急在一时,”严颖一时间也想不到好的法子,反而反过来劝慰她,“左右也要先找到宝石才行,而且,就算你练不出足够的真气,学会了吐纳,亦能强身健体。严嫲嫲,先送她回去吧。”
“是。”辛韵只得行了个礼,任严嫲嫲给她戴上眼罩。

第一百一十章 老段带来的消息

进入地道才走一段,严嫲嫲忽然冷声道:“明日见了姓古的人,你知道哪些事情能说不能说的吧?”
这个严嫲嫲,脾气还真臭,即便她说出可能有办法帮严颖解毒,她还是这么一副不讨人喜欢的死人样!辛韵叹了口气:“我知道,我不会把严大哥中毒的事情告诉任何人的。”
“如此便好。”
隔了一会,严嫲嫲忽又命令道:“公子待你,很是不同,你可莫要辜负。”
“…”辛韵无语,索性不答。
又走了一段,严嫲嫲又补充了一句:“当日劫了你之后,若不是公子心善,我或许真的就会杀了你。那时,公子可不知你能压制奇毒。”
所以,她就需要为这份不杀之恩而感激涕零吗?这个严嫲嫲可真不适合当说客,辛韵心里反感地很,面上却含糊地嗯了一声。
“总之,你只要记住,公子对你确实十分不同,只要你亦诚心对待公子,尽心帮公子解毒,我们自然不会亏待你和你的朋友们。”
辛韵又嗯了一声,心里却反而因此而决心还是尽快地将这件事情解决掉的比较好。
她相信严颖说话算话,可却不相信这个脾气大的很的女仆届时不会自以为是地私做主张。
见她始终一副温顺样,严嫲嫲满意地不再啰嗦。
等到回转,看到严颖还坐在桌旁,有意无意地拨弄着那些宝石在沉吟,忍不住问道:“公子,为何要告诉她来的是姓段的?她自己也说不愿回去了,若是不和古岳曦的人见面岂不是更好?那古岳曦和公子中的毒同出一源。要是被他们知道…”
“他们若知道,当日又怎舍得让她作诱饵?”
“刚才老奴已经警告过她不准说出公子中毒之事,但若她阴奉阳违…”
“嫲嫲,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相信她虽然年幼,心中却自有分寸。”严颖淡淡地道。“倒是寻找宝石之事刻不容缓。你还是先去安排此事吧?母亲那边也通知一声,或许能找到几块现成的。”
“是,老奴立刻去办。”
“嫲嫲。”严颖微微一笑,“我有个预感,只要找到足够的宝石,她真的可以帮我解毒。古岳曦那边我也不会刻意瞒他。等到时机成熟,我会告诉他这个消息。”
严嫲嫲喜不自胜地道:“属下恭喜公子终于解毒有望。公子放心,属下一定全力以赴地寻找宝石。”
“嗯,此事事关重大,就交给嫲嫲了!对了。嫲嫲,小辛子这丫头…既然她对古岳曦无意,我自会让她心甘情愿地留下来。在此之前,你对她…还是多多友善一些吧!
“是!”听出他语气中所隐含的淡淡警告。严嫲嫲心中不由一凛,但还是小心地提醒了一句,“公子,这丫…她今日是斩钉截铁说是不愿为妾的,但是以她的出身…”
严颖木着脸道:“出身又如何?何况将来的事,谁能说得准。”
严嫲嫲垂下了头,不敢再言语。

“他就在左侧第一间,你自己上去吧!”
次日上午辰时,辛韵第二次离开了神秘的院子,直到马车停下,才发现来到了一座外表普通的酒楼门前。
乔装成普通仆妇的严嫲嫲恭恭敬敬地将脚凳放好,扶着打扮的十分娇俏的辛韵小心翼翼地下了马车,待送她到二楼楼梯口,便驻了足。
辛韵以为她还会放上几句狠话,最后再提醒一下自己不要乱说话,却见今日的严嫲嫲似乎格外的温和,也没有如她以为般一直以伺候为名实则监督地陪同在侧,反而让自己一个人前去,心里不免带了一丝疑惑。
不过,当她离那扇门越走越近的时候,那丝疑惑便被另一种的沉重取而代之,以致她已经走到门口了,抬起的手却迟迟地敲不下去。
吱呀…
其实也没等她犹豫多久,房门忽然从里头打开了,一副天生的凶相面孔出现在了眼前:粗黑的虫一样杂乱的大眉毛,满脸的络腮胡,还有一双仿佛随时能将人瞪出一个血窟窿的铜铃眼。
辛韵的笑僵在了脸上:“段…段…”
“才一阵子不见,小辛子连段大哥就叫不出来了啊?”段广宣大嘴一张,便露出了看似凶恶的笑容,很自然地拉住她的手臂,“愣着干嘛,快进来,进来!”
“段大哥…”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辛韵这才叫出了口,并自然而然地迈步进去,包厢很大,桌面上摆满了各种吃食,却无第三人。
段广宣笑哈哈地让她先进去,目光却是冷笑着快速地望楼梯口一瞥,然后才砰地一声关上了门,一转头看向辛韵,又已是满脸的笑容。
“来来,小辛子,快坐快坐,哎呀,一阵子没见,你好像长高了啊!”说着,还用手夸张地比了比,“段大哥记得,上一回你才到我这里啊。”
“哪有长的这么快啊。”他的热情让辛韵无形中放松了不少,不禁也扬起了自然的笑意。
“有,有,当然有,算起来咱们可都已经分别两个多月了,不过…”段广宣仔细地端详了她一会,两条粗眉就皱了起来,“虽然长了点个,可是好像没长肉,还瘦了些,还有你这脸上…唉,都怪段大哥没本事,就只会哄哄地吹牛皮,要是当初能把你救下来,就不会发生后面这么多事了。”
辛韵摸了摸脸颊,笑了笑,没有马上接腔。
其实,上面的伤口早就好了,疤痕也淡化了许多,但是,有些事情却不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就能当做不存在的。原来她心里还没有那么大的怨气,此刻见到段广宣,听着他这样唠唠叨叨的,她心中反而忽然生了些恨意出来。
曾经,她原本也有机会。可以无需顾虑这个顾虑那个,能随着自己的心性过得很潇洒,很无忧无虑的,可却被迫硬生生地夺走了她宝贵的三年,每次想到她的人生将有一段时间被买断,而且兴许之后很长一段人生都将受人威胁,她就实在开心不起来。
想到此。她被段广宣所勾起的旧情顿时淡了一些:“段大哥。我知道你是真心疼过我的,只是,现在你是代表他而来的。有些话,你就直说吧。”
“公子就说你肯定还在生气,果然。”段广宣叹了口气,“说起来确实也是我们不好。不该让你去冒险,又保护不了你。小辛子,你所受的苦,我们都知道了!”
知道了又怎样?会就此放过她吗?
辛韵抿着嘴,不肯接腔。表明自己不想听这些虚的无的。
“哎哎,小辛子啊,你看我们难得见面。咱们能不能不要一开始就说那些不高兴的?”段广宣有些可怜兮兮地看着她,“你看。我还特地点了一桌子的点心,就是希望你看在好吃的份上,不要对我冷冰冰的样子,你这样子,老段我心里真的很愧疚啊!”
他这样一个天生凶相的人却偏偏要装可怜样,这画面实在是醉人的没法看!
辛韵忍不住哼了一声,愧疚个头啊,真要如此,当初怎么就助纣为虐了?
“小辛子…”老段索性厚着脸皮蹲了下来,伸出两根粗大的手指,轻轻地捏住辛韵的一角袖子,像个撒娇小媳妇一般,“眼泪汪汪”地拉一下,再拉一下,一边拉,一边唤…
辛韵只用余光瞟了一眼,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泛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羞恼地拂开了他的手:“段大哥!”
“小辛子…你可以不原谅我们,但是不要生气了好不好?”老段翘起了兰花指,又要来捏她的袖。
辛韵又是一阵恶寒,忙躲他远远地:“你要是再这样,那我就直接走了啊!”
“那你生不生气了?”老段没有起身,反而就以蹲着的姿势又小丑似得往前挪了两步。
辛韵又气又好笑,不得不投降:“好啦好啦,只要你起来好好说话,我就暂时不生气。”
“嘿!”老段一下子跳了起来,立马恢复人高马大的凶猛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