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九姑娘英明。是小人愚钝考虑不周。”先前那人顿时狼狈地道歉。
说话间,已有人上前来探鼻息,辛韵忙将凝神沉入空间。自从上次她在威国府里装吐血晕厥没有被人察觉之后,她就知道只要自己能在空间里静下心来。脉象和呼吸就都同昏睡的人无异,并不怕检验。
果然,来人很轻易地就确定她是昏迷的,检查了几乎和她紧贴着卧在地上的古岳曦时,也没发现异常。不多时。其他那边也没有意外传来。
这个结果给了辛韵很大的鼓励。刚才她可是亲耳听到古岳曦等人出过声的,证明大家都是假装昏迷而已,可敌人愣是一个都没发现,这岂非正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么?
“九姑娘,你要不要亲自看一下这个五小子?瞧瞧他是不是冒充的?”辛韵正庆幸对方没有辨别出来,闻言又是一提心,偏偏就倒在自己旁边的古岳曦半点反应都没有。
随着一阵十分轻微的脚步声,那女子似乎真去检查替身了,片刻后就道:“此人不曾易容,而且和画像有七八分相似。且从里到外的衣料都是上等,或许就是古岳曦。”
不曾易容?是没检查出来,还是那个替身本来就跟古岳曦有些相似?如果是后者,这么多天了,她怎么就没发现队伍里有这么一个人呢?奇怪!
辛韵忍不住悄悄睁开一丝眼缝,快速地瞥了古岳曦一眼,忽然想到了“从里到外”四个字,脑海里立刻自动浮现出古岳曦一脸柔弱被一个女人粗鲁扒衣的情景,嘴角忍不住抽动了一下,呼吸也乱了一拍。
幸好这个时候敌方明显已经松懈了许多。并没有人注意到她的细微异常。
“此处不是久留之地,先带回去!”一声呼哨后,那个女人有条不紊地安排着众人或搬开拦路滚石,或收拢众人扔下的武器。或卸去马车以及马匹上明显的标志,一阵叮叮当当。
过了一会,山谷的一边就传来一阵车轱辘声,听动静似乎是要把众人都装到马车上去。接着,果然就听到连续不断的躯体被投掷的砰砰声。
这段日子以来辛韵天天吃好的喝好的,个头已经高了一点。可毕竟还只是个十三岁的孩子,自然犯不着两个人抬,也不知被谁一把抓住后领就拎了起来,一把抛了出去。
辛韵忙咬紧牙关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疼痛,免得一时忍不出发声,可出乎意料的,迎接她的却不是硬梆梆的车板,而是一具颇有弹性的身体,显然对方根本就不想人道的对待俘虏,打算让他们玩叠罗汉来着。
不过,尽管没有直接接触到生硬的地板,可惯性下的碰撞震荡还是难免,而且人体狭窄,辛韵一撞上去就从那人身上滚落到一边,仰面朝上。那被垫背的也不知是谁,居然硬是没发发出半声。
还没等她喘口气,只听风声呼呼,又一个人被扔了进来。
这一回,轮到她给别人当肉盾了!辛韵只觉胸腔一闷,一个人已经结结实实、兜头兜脑地坠压在她的身上,紧跟着尝到了给人当肉盾的真正滋味,而这滋味绝不好受。
“啊…”辛韵潜意识里想要控制自己,可不曾经过严格训练的身体却出卖了她的脆弱,一声惨呼即将无法控制地脱口而出。
就在这时,一片温热的东西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地,正好对上了她的唇,恰好地堵住了她那几欲出口的呼痛。
震惊下,辛韵本能地睁开了眼睛。
下一秒,她就看到了一双黑溜溜的东西。尽管焦距还没对好,却百分之一百地可以肯定那是一双眼睛,与此同时被撞的鼻子也告诉了她,堵住她的唇的那东西是什么。
她的初吻!她的初吻啊,居然就这样没了!辛韵内心的自我无法抑制地发出了一声捉狂的呐喊,感觉鼻子再被撞得酸痛,身体再难受,也抵不过这一堵的悲愤。
不过,敌人显然懒得理会她的心情,不等她看清非礼自己的家伙面目,沙沙沙…一片干草已堆了上来,原本就不是很清晰的光线一下子更为黯淡。
她的初吻被偷了,而她甚至还不知道对方是哪个王八蛋!
悲愤之下,辛韵哪里还顾不得许多,本能地伸手就想要把身上的人推开。
可压在她身上的那个人仿佛知道她要做什么似的,趁着干草继续被扔上来的机会,双手微微一动,居然分别地按住了她的双手,那片温热却没有离开半分。虽然只是简单地堵着,并没有做其他不规矩的动作,可辛韵依然羞极而怒,双唇一分,贝齿一张,就利用有限的空间反嘴将那唇咬的个正着,力道绝不客气。
太卑鄙无良了,居然还趁人之危落井下石流氓非礼!
那唇猝不及防,顿时被她咬中了下唇,压在她身上的身体因吃痛而微微地收缩了一下。
沙沙沙… 最后一堆干草扔了上来。
辛韵只觉得身上某两处被迅速地点了一下,下一秒,才积蓄起的一点力气又复消散的无影踪,与此同时,唇上的温热也终于偏移到她的耳侧,极低声地对她道:“我不是故意的,只是非常时刻,只好委屈你了。”
只好你个头!辛韵气得在心中大骂,原来又是古岳曦你这个虚伪无良的家伙,老娘本来装的好好的,要不是你,老娘会这样委屈么?
可不管她心里如何愤怒抓狂,某人的非礼是不是无意,如今这样一上一下压迫与被压迫的情况已是既定事实,偏偏还不能乱动弹以免引起敌人注意功亏一篑。
“我会补偿你的。”感觉到身下的小人儿虽说不能动弹,可小小的胸脯却因极其愤怒而格外起伏。
虽说小丫头发育的比较晚,又穿着这厚厚的衣服,根本感觉不到什么,可古岳曦还是难免尴尬,且又担心她被自己压坏,忙撑着双手稍稍离开她一点。
虽说这个法子是极端了点,而且对方才十三岁,还颇有欺负幼女的嫌疑,可不知怎么地,当时他的脑袋里所能想到的最好的法子就是这个。等到理智反应过来,已木已成舟再没法挽回了,只能硬着头皮承诺。
狗屁补偿!只要你这个伪君子能离老娘远一点老娘就谢天谢地了,还有,赶紧把滴到老娘脸上的口水给擦了!辛韵正在盛怒之中,哪会领他的好意,仍在心里不住咒骂,浑然不知她所以为的口水其实是古岳曦唇上的血。她那一咬,可委实不轻。
古岳曦当然听不到她心中的呐喊,也不敢再轻举妄动,毕竟虽说上头盖着干草,可不用想也知道车旁必定有人看守。他不动,辛韵自然也无法做出任何实质性的反击,两人便诡异地沉默着。
像这种原本用来载物的马车自然比不上古岳曦那几辆专用的马车来的舒服,一路之上,道路又鲜有平坦,颠簸之下,纵然古岳曦有意地撑着手臂,两人的身体还是免不了会时不时地接触。
两人开始时心中都还各自别扭,渐渐的,谁也无心再尴尬。只因即便上头盖着干草,可那无处不在的冷风依然使劲地在钻空子,把两人身上的温度一点点地带走。
辛韵因为上头有人罩着还好一点,可古岳曦却是未免两人的身体太过贴近,还得双手一直做劲浮撑着,时间一久,自是十分不易。有时候两人脸颊难免因震荡而相触时,辛韵只觉得他呼出的气息虽然是热的,脸颊却是越来越冰凉。
诡计多端的坏家伙,也终于该他尝点苦头了。
感觉到他的苦苦支撑,辛韵心中暗乐,忽然觉得今天也不是完全白白吃亏,心中顿时平衡了许多。
慢慢的,由于反正什么也做不了,也听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一阵阵困意就泛了上来。

第六十五章 将计就计、深入贼窟

(修)
咚!
马车陡然剧烈地震动了一下,辛韵的瞌睡虫顿时都被惊的跑精光,倏地睁开了眼睛。
她还没反应过来是个什么情况,上头的古岳曦已趁此机会飞快地动了一下。
说是一下,其实是个连贯的动作。只见他一手仍支撑着身子,另一只手却同时迅速地将辛韵从仰卧推翻成侧卧,并且紧跟着她也侧躺了下来,这样一来,两人总算不用再保持那种你上我下的暧昧姿势。
他这个小动作的时机把握的很好,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查看,车队自是继续行驶。
辛韵开始时还松了一口气,毕竟这样一来,彼此的尴尬多少能少一点儿,可没有一会她就又觉得浑身别扭。
只因虽说不用面对面了,可毕竟马车狭窄,加上第一个被扔上车一直还不知道是谁的倒霉家伙,已是三个人并排挤着,她虽然不是躺在两个男人中间,可后背却紧紧贴着古岳曦的前胸,还有他每次呼吸时,温热的气息都不可避免地会轻喷在她的脖颈处…就算她的身体现在才十三岁,远远联想不到复杂的男女关系上头去,可仍不免又有些怪怪的感觉,便下意识地就想要躲远点,可偏偏由于被点了穴道,连转一下脖子都办不到。
可恶!会点穴了不起啊,总有一天她也会学会这个功夫,点他个几天几夜再把他摆成金鸡独立的姿势,让他也尝尝这种身不由己、浑身酸痛的痛苦滋味。
“今天委屈你了!等我们离开这里,我就教你武功。”仿佛知道她心里所想般,等马车开始持续震动,似乎改行另一条更加坎坷不平的道路时,古岳曦忽然附到她耳边清清楚楚地说了这一句。
真的?辛韵顿时眼睛一亮,心里一阵狂喜,随即立时醒悟某人这是在贿赂弥补而已,不由地哼了哼。
她这声纯粹由鼻中气流发出的哼声虽低,古岳曦却耳尖的听到了。低笑道:“你放心,这绝对不是讹你,我必定会说到做到。”
顿了顿,他又道:“你虽然小小年纪。可却冰雪聪明,应该知道我之所以点你穴道完全是为了你好。不然你不会异法呼吸,假装昏迷的话很容易会被敌人察觉,到那个时候,莫说是我们的罪都白受了。恐怕就连脱身都会不容易,要是因此出了人命,我想你心里肯定也会自责的。”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那你干嘛不事先就跟我打个招呼?辛韵在心中反唇相讥,却苦于没法出声,只能又哼了哼。
“好了,乖!莫生气了!我不会让你白白受苦的。”趁着马车又一个颠簸,某家伙居然拍了拍她的腰。
乖你个头!没听过男人的头女人的腰都是不能随便乱摸的吗?辛韵气得直牙痒痒,恨不得立刻抓起他那只爪子狠狠地咬上一口。
他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的!这只沙文猪!自大狂!孔雀男。他以为他是谁啊,随便像安抚小狗小猫一样就能掩盖抹去他的恶劣实质啊!
哼!行啊,既然他自己都说了不会让自己白白受苦,倒要看看他怎么个弥补法。要是让人不满意…哼哼!辛韵遁入空间,又在账上记下了一笔,顺便地画上一张某人的小人像,用飞刀狠狠地戳上个好几刀,心头郁气这才抒发了一些。
渐渐的,不但原本就黯淡地光线越来越昏暗,身下的马车也从偶尔的摇晃变成了持续的颠簸。车夫更是不住地挥舞着皮鞭催促着马匹使力再使力,还时不时地叫人动手推车上坡,可貌似速度还是极慢。
这样的次数多了,就有人忍不住抱怨起来为什么非要把人都带回去。不索性杀掉几个人扔下去算了。
这群不知身份的匪徒显然都不是善主,脾气多半暴戾的很,此话一出,马上就有好些人纷纷附和,还拔出武器哐当哐当地敲着车身,大有随手就要挥刀斩下的架势。
辛韵立刻重新紧张起来。
虽然她很确定。古岳曦既然费了这么大力气逮到自己,就绝不可能轻易地让她遇到真正的危险的。可是,万一敌人真的改变了主意,没法躲进空间的她,小命可就是实实在在地受到威胁的。
郁闷,现在只能寄望姓古的真的能保护好她了。
好在,那个九姑娘还是挺有权威的,这样的骚乱并没有真的发生。
“娘的,老子平时少了你们喝的还是少了你们花的了?让你们怎么做就怎么做,哪来那么多废话?”
听到那个胖子的喝骂,众匪徒虽还咕咕哝哝的说什么三当家他倒是有马骑什么的,声音却小了下去。
安全一时不用担心,辛韵稍稍地松了口气。他们嘀咕的三当家应该就是那个胖子了,看来并不怎么得人心嘛,如果这些山贼强盗只是一群乌合之众就好了。
过了一会,可能是道路确实越来越不便行走,辛韵依稀听到有人命令停车卸马,改成驮运。
趁着队伍有些嘈杂的机会,为谨慎起见,古岳曦一下子撑起身子,重新将辛韵翻了过来,然后装作昏迷地压在她身上,换成原来的姿势,免得敌人还记得当时的情形。
由于根本不能动弹,又颠簸的难受,辛韵本来已经浑身泛酸,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压差点没喘过气来,可担心惊动了匪徒,又只好暂且忍气吞声,不敢发出半点动静。
身上的稻草很快被唰唰地拨开,先是古岳曦被提走,随即辛韵就感觉到自己也被抓起并扔在了马鞍上。
同先前被掼到车中一样,匪徒们的动作仍是极为粗鲁,辛韵的胃部和腹部直接撞在了毫无柔软度的马鞍上,疼的她一下子张大了嘴巴,要不是身子不能动弹,只怕是立刻会像煮熟的虾一样地抽搐地弓起。
然而,痛苦还不止与此,由于是横伏在马鞍上,头部朝下,脑袋很快就因为充血而更加不舒服。还有,雪上加霜的是。此刻换做了马匹,她整个人等于都直接暴露在冷风之中,加上马匹奔跑带风,呼呼的寒风简直是直接肆无忌惮地钻入衣领袖口。那种罪受的差点让人连咒骂的力气都没有了,只盼着这样的折磨能尽快地结束。
想着此时此刻自己的面部正朝着马腹,敌人不一定会留意观察,辛韵强忍不适,偷偷地睁开了一丝缝隙。想要转移开自己的注意力。
天色早黑了,尽管每个骑士都举着火把照明,可视野依然有限,除了看出底下是条狭窄的山路,路旁似乎是茂密的林子外,她只能大略瞄到前后两匹马的情形。
谢天谢地,排在她前头的就是古岳曦那家伙,怨念归怨念,可当看到这个熟悉的家伙时,辛韵还是下意识地松了口气。浮起了一丝安全感。
夜很静,衬地马蹄声越发清晰,可能是因为山风太猛太冷的缘故,匪徒们似乎也没有什么心情说话,再加上前后时不时地有人催促,大家都只是一味地赶路。
这样一直被冷风持续地吹着,身体渐渐麻木了起来,就连腹胃被硌的难受都在不觉中变得微不足道,好像整个神经末梢除了寒冷之外,再也感觉不到其他的。
也不知捱了多久。就在辛韵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要凝成一块冰的时候,隐约地,忽然听到前方有人在呼喝什么暗号。接着,随着一阵吱吱嘎嘎的声响。一直在耳边呼啸刮得面皮都快掉掉的山风一下子消失不见,四周的温度也仿佛随之一下子提高了好几度。
辛韵忍不住由衷地舒了口气。终于到地方了吗?再不到她真要被活活冻死了。
“除了领头那小子,其他人都给我扔到石牢里去。”还是那个胖子三当家大声地命令。
“别忘了都给我捆结实点,这神仙醉的药性虽然强烈,能让常人睡上五六个时辰,但保不准有人体质特殊会提前醒。可别误了大事。”一个女声毫无感情地道,似乎就是那个被称为什么九姑娘的。
“耳朵都聋了,没听到九姑娘的吩咐么?”见手下没有及时应答,三当家很不高兴地喝骂了几句,接着又赶紧向那个九姑娘讨好去了,“九姑娘,您是金…贵身子,可别跟这些榆木脑袋一般见识啊…老陆我前些日子刚得了一坛子好酒,如今正好请您喝两杯驱驱寒…”
声音渐行渐远,仿佛是进了屋。辛韵等人则随即就被拖拉到石牢之中,并且真的一个个都被捆的结结实实的。原本已经冻得发麻的肌肤被绳子这么一勒,再被扔到硬硬的地上,浑身的痛觉一下子又苏醒了,纵然不能发声,可眼泪还是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心里忍不住爆粗口:咒他们个死人姥姥,她两辈子加起来也没受过这样的活罪!
“贼他娘的,吹了大半天冷风,可冻死老子了,走走走!赶紧先去喝几口烧刀子暖暖去,等会再回来伺候这群王八羔子。”人关好了,负责押送的匪徒们也显然松了口气,检查好门锁后,马上就迫不及待去取暖了。
“好在捉到了一只大肥羊,这一趟可没白走,等明儿论功行赏,应该足够咱们讨一房漂亮的小媳妇了。”
“没出息的,干咱们这一行的什么时候缺过女人,何必还要正儿八经地讨一个婆娘来拘束着自己呢?照咱说啊…”
听到脚步声慢慢走远,辛韵这才终于敢睁开眼睛,眯着缝儿观察所处环境。
这石牢并没有电视里看到的那般宽敞,还能在里头散步什么的,而是狭窄的前后左右都不过两米,也就是四个平方,连同自己在内的四个囚犯这么横七竖八地一躺,几乎就没有什么空间了。
牢房的三面都是石壁,只有一面是比拇指还粗的铁栅栏。可能是为了随时都能观察到囚犯的动静,每间牢房之间都插着一支火把,倒是出奇的明亮。
可能是笃定不会有万一,那些匪徒居然走的一个都不剩,当脚步声彻底消失后,牢房区一片寂静,只剩下松脂燃烧时的轻微声响。
怎么到哪里这个家伙都和她一起啊?
辛韵瞄了瞄就倒在自己一尺远的古岳曦,撇了撇嘴,刻意地忽略了心底的那股安全感,压着声低喊:“喂!”
嘴巴一张开,辛韵才想起自己的穴道还被点着呢,只好改儿使劲地用鼻气哼气。
随着一声轻笑,同样被五花大绑的古岳曦转过了头,两眼亮晶晶地看着她。
都被捆成粽子了,亏你还笑得出来?辛韵的目光故意地在他身上那重重的绳索上面转了转,然后瞪了他一眼。
同样是被冷风吹了这么久,这个家伙居然好像没有半点的疲惫似的,精神还很好呢!
知道辛韵心情不好才拿自己撒气,古岳曦也不恼,只是又笑了笑,便轻松就地翻了个身,将自己滚到另一个侍卫的旁边。
在他滚动的同时,另外两个侍卫也稍稍动了一下,将双足齐齐地对准了他的后腰。
咔,只听一声极轻的声音,侍卫的脚尖处居然露出一寸来长的刀锋,对准古岳曦身上的绳子,声音极轻地熟练地磨割了起来,很快就将古岳曦的束缚尽去,然后继续争分夺秒地为彼此切割。

第六十六章 初窥武道

(修)
古岳曦一得自由,就立刻走到辛韵面前,帮她解开绳索,而后快速地在她身上点了两下,易容后的表情虽然模糊,眼神里却透露着歉意。
辛韵挣扎着想要坐起,可手脚却又僵又软,几乎使不上一点力气。
“别急!来,先服颗解药,我再帮你把药力化开。”古岳曦忙扶住她,先给她喂了一颗药丸,然后引导着她成盘坐姿势,接着自己也坐了下来,一手握着她的手臂帮她稳定好身体,另一只和她掌心相抵,“背部尽量挺直,然后放松,缓慢呼吸就好。”
辛韵依言照做,很快地,就感觉到一股极细的暖流忽地从他的掌心里传渡了过来,沿着经脉缓缓往上行走,慢慢地,随着身子的微微发热,力气也开始一点点复苏起来。
原来学武之人真的有内力这种东西,而且真的还能用来疗伤什么的啊。
继那夜看到司马重犹如鬼影般的轻功后,辛韵只觉得那扇神秘的武功大门仿佛又多开了一丝缝隙,仿佛只需再用力些就能推开并进入其中似得,当下顾不得惊叹,忙努力地收敛心神,想借此机会好好地感受那暖流,以便尽可能地记下那暖流所流经的方向。毕竟以她现在这个年龄,虽说对于学武而言早已过了最佳时机,即便有名师指导,恐怕也成不了什么高手,但再怎么也总比一点三脚猫功夫都没有的好,至于以后能学多少,她也不会太过强求。
只是,这学武之道哪里有那么简单的,尤其是对于一个完完全全的门外汉而言,更是困难。那暖流流经手臂,转到肩膀的时候,她还有些感觉,可一旦进了胸腹之地,立时就像小石子投入大海一般。消逝地无影无踪,任凭她再凝神也找不到一丝踪影。
辛韵沮丧之余,不由地蹙起了眉头。
“放松!”古岳曦感觉真气有些受阻,睁眼瞧她似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立时沉声低喝。
辛韵赶忙摒弃杂念,专心呼吸。
也不知道做了多少次缓慢深长的呼吸后,虽然再也没有感觉到那暖流,可胃部却开始微微地热了起来,仿佛那药力正在融化一般。不一会,那股暖流又出现了。她心中大喜,又怕过度喜悦不好,忙又努力控制下来,尽量以平和的心态去感受。也是携带了药力之故,这次的感觉明显地强了一点,不过也就是强了那么一点,模模糊糊的,想要再清楚一些却是难了。
辛韵也不失望,毕竟凡事都不可急于求成。尤其是学武之道,既然古岳曦已经答应教她学武,以后总还有许多机会的。
断了!正不觉时间流逝地专心感受着身体里的异样,忽地,那原本贴合着自己掌心的温暖一下子收了回去,辛韵不由下意识地睁眼,遗憾地吁了口气。
“唉…”这声叹息出了口,辛韵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能说话了,眼睛顿时惊讶地睁开,嘴巴一张就要再试试。
“嘘!”说时迟那时快。不等她吐一个字,一只手掌已飞快地捂住她的小嘴,“小声些。”
辛韵一下子僵住,本能地点了点头。目光还溜溜地左右转了转,才发现不知何时这间牢中已只剩他们两人,再看外头,除了远处站着两个侍卫在警戒外,其他的人早已不知踪影,连绳子都不见一根。显然已开始行动反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