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有些哑然失笑:“我都怀了你的孩子了,怎么可能还会…”
话刚打了个头,便被他打断:“我知道,我只是、只是…”后面却没了话,半晌,化作自嘲般一声闷笑。
他尽管抱着我不撒手,也不说话,只闷闷笑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从未见过他在我面前做出这等傻气姿态,又笑的傻的这样直白,不免觉得很新鲜,便任由他抱了。
一道饱含沧桑的声音插了进来,提醒道:“小伙子,小姑娘,糖葫芦化了哟。”
跟着一道声音接上,幽怨道:“这样当众搂搂抱抱,叫我这个寡妇情何以堪喽?”
再跟着一卖花小童脚步蹭蹭蹭地窜上来,稚声稚气对云洲道:“哥哥,哥哥,要花不?”
唔,这个小孩子很有做生意的头脑。
云洲这才将我放开,低低一笑。
我却被勾出了兴致,既已被人瞧了去,没脸没皮了,索性就没脸没皮到底,于是,心下一转,扯了扯他袖子:“你亲我一下。”
他低笑了声,俄而,一个温热的吻落在我唇上,像是蜻蜓点在清凌凌的水上,点的我心口砰然动了一大动。
我心满意足的踮起脚,攀着他的肩膀,凭感觉在他脸上也轻啄了下。恰恰好啄在了他嘴唇上。
我的夫君,他有张柔软的唇,嗯,我很满意。
四周静了片刻,俄而,一阵砸砸嘴声。
“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又一个饱含沧桑的声音。
“郎有情妾有意,真真叫人叫人心花儿荡漾,羡慕嫉妒恨。”一个少女的声音。听声音里丝丝春情涌动,大概正怀着春。
“哇哇,亲亲嗳,娘亲你看,他们在亲亲嗳。”
作孽了,居然是个孩童声音。
我忽觉耳根发烫,我想我是红了脸,慌忙扯着云洲走。
云洲反手将我扣住,好笑道:“怎么,害羞了?”
我拿袖子捂住脸:“没,才没。”
“哦?”他低低一笑,“那娘子的脸为何这般红?”
我摸了摸脸,想了下,若有所思道:“我记得那有个成语叫什么来着,哦,对了,人面桃花,嗯,对,就是人面桃花。”
云洲默了下:“娘子你真是让我越来越刮目相看了。”
我扭捏笑了下:“真的么?”
“比绣花针还真。”
“那等回去了,再亲我一下。”
他将我腰一揽,若有所思道,“其实我觉得现在就可以。”
“现在不好吧。”我将袖子往脸上又捂了捂,“我觉得天好像要打雷下雨了,咱们还是赶紧回去收衣服吧。”
我忽然发现自己的手开始莫名的发抖,不甚严重,只微有些感觉,有时候手指头一阵阵无力,握东西时有些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
我背着云洲号了自己的脉,却并未发现异常之处,想了想,着了小桃偷偷请了大夫来。
老大夫搭了搭我的脉,思索半日,疑虑道,“脉象正常,也稳好的很,委实奇怪。”顿了下,又语气不笃道,“大概是怀孕造成的特殊反应罢,依老夫看,姑娘且好好将养着身子,也许过一段时间它自己好了,也未可知。”
小桃送了大夫出去,回来偎到我旁边,抽着鼻子没做声。
我坐在椅子上,心里有些乱,蜷了蜷了手,手指头似乎又在微微发抖。手足无措了半日,我懵头懵脑从椅子上站起身,脚下不一个没稳住,险些摔倒。
小桃慌忙上来扶住我,哽着嗓子叫了我声小姐。
我镇定了下,笑着拍拍她,道:“没事、没事…你、你去给我倒杯茶来…”
话尚未完,我身子陡然晃了几晃,不由自主往前倾去,模糊中像被小桃惊声哭叫着抱住,然后便没了知觉。
醒来时,眼睛有些刺痛,一睁眼对上一双清亮清亮稚气未脱却偏又装老成的眼。
我懵了下。我恍惚记得我突然昏了过去,照一般推理而言,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应该是云洲蹙着眉,握着我的手守在床头边才合情又合理,怎、怎、怎成了…
我讶然又愣怔,愣怔又讶然:“小皇子?”
这、这、这不是曾因我而被马蹄子一蹄子踢到臭水沟里的皇帝那老儿子么?!
小屁孩子扁扁嘴,把眉框上两条毛毛虫一皱,十分不悦的哼了一声,尚未等我再开口,先发制人道:“听说你已经成亲了?”
我愣了愣,正待答话,他已从床边凳子上一跃而起,眼睛里立时汪了一汪泪,怒气冲冲继续指控:“你未经本皇子允许,怎么能擅自成亲呢?本皇子许诺过对你以身相许,你怎能、怎能…”
他包着泪,十分痛心疾首,大概痛心疾首的太狠了,无语凝噎了。
我震惊了。
我仔细回忆了下,好像、好像这小屁孩子曾经确是对我说过什么以身相许来着,但、但、但…我望着面前这棵青葱葱水嫩嫩,还没桌子腿高的小娃娃秧子,心里一片悲凉,我会遭天谴的啊…
我叹了口气,从床上撑手坐起,疑惑道:“你怎么到苏州来了,还跑来我这儿了?”
他鼓了鼓腮帮子,鼻子哼了哼:“我离家出走了。”
“哦?”我十分感兴趣的问他,“为什么?”
小屁孩扁了扁嘴:“母后说作为一个成功的皇子,一定要培养一门高雅的艺术情操,我想跟七皇叔学画画,可母后非得让我学琴,于是本皇子就离家出走了,跟七皇叔到这里来了,皇叔来到这里,听闻甄大人过世了,就来祭拜甄大人,所以,本皇子就一道来来了。”
我沉思了下,将他这话里头的重点理了理,好奇道:“你七皇叔是画什么画的?”
小屁孩子鼓着腮帮子想了想,想了一会儿,纠结着一张小脸,“叫,叫什么…”纠结了一会儿,小手忽然一握,豁然开朗,兴奋道,“春宫!对,叫春宫!”
我险些一头栽下床去。
小屁孩子又肃然道:“七皇叔说了,这是一门很伟大的艺术,本皇子自小的愿望就是做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伟大皇子,所以下定决心,一定要跟皇叔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小屁孩子慷慨陈完词,顿了下,猛想起什么来似的,扭了扭胖乎乎的小身子,往我面前凑了凑,对着我望了几望,又将手放在我眼前晃了几晃,一双眼滴溜溜转了几转,疑惑道:“听丫鬟说你眼睛看不见了,本皇子怎么觉得你像是能看得见?”
我脑子轰了一下。
这才恍然想起刚睁眼时一晃而过的不适是为那般。我摸了摸眼,欢喜的不知该如何是好,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只好摸摸手,摸摸脚,再摸一摸隆起的肚子。
摸着摸着就觉得眼眶潮了起来。
小屁孩子将我望着,怯怯拉了拉我袖子:“你、你怎么了?”
我抱住他,吧唧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小屁孩子登时红了脸,从我身上溜下去,捂着胸口痛心道:“你背着本皇子嫁了人,现在还、还来调戏本皇子,本、本皇子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木更。。~~o(>_<)o ~~,自pia
下一更,2011/07//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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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55、第七章 ...
这个折翼的孩子哟,心眼这么早就熟成这样了,往后可怎么办哟。
我不免发愁的将他看着,叹了两叹。
正叹着,门啪嗒一声,开了。
云洲端了碗药,目不斜视坐到我床头边,嘴里却幽幽道:“你这只小鬼,方才对我威逼利诱将我支走,却原来是想拐我老婆么?”
我扑哧笑了出来。
小屁孩子登时憋红了脸,眼里立刻包了一包泪,声泪俱下控诉道:“你们、你们嘲笑我!”
控诉完,怒气冲冲地把胖乎乎的小身板一转,小袖子一甩,唔,很有风范的拂袖而去了,孰料,才拂到门口,颠着小脚将将扎到门槛上,登时扑通一声,摔了个仰八叉。
我小心肝一抖,正待推推云洲,让他上去扶上一扶,小屁孩子却已一骨碌从地上爬起,转过身面目肃然对我二人威胁道,“本皇子命令你们不准把刚才本皇子跌倒的事情说出去!本皇子跌倒的姿势这么难看,要是给别人知道,本皇子的脸就没地方搁了!”
说完,哼了两声,慨然正气的背着小胖手,气呼呼踱了出去。
我抚了抚额,这个折翼又傲娇的孩子哟。
云洲抿唇笑了笑,没做声,只放下药碗,将我脸轻轻扳过,与他面对面大眼瞪细眼瞧了瞧。
我道:“小皇子他…”
“七王爷在外面,不用担心。”他打断我,先是往我手上摸了摸,又往我脸上摸了一摸,最后拨了拨我额前刘海,柔声道,“还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我没答话,望着他道:“你眼睛怎的这么红?”
他手一顿,眼中眸光一盛:“你说什么?你、你眼睛…”
“我眼睛好了。”我欢喜地勾住他脖子,往他眼上亲了一下,看他神色尚在愣怔中,于是又贴到他脸上,咬了咬他鼻尖,“我又能看到你的眼睛,你的眉毛,你的鼻子,还有你这有时候胡渣扎人的下巴了。”
他迟疑着摸上我的眼睛,轻轻抚了抚,顿了一顿,眼眶忽然泛红,脸上却慢慢漾开了笑,倾身将我拥住,紧紧抱在怀里:“以后,我们在一起好好的。”
我“嗯”了一声,下巴搁在他肩上。正是傍晚时,有夕阳从门外进来,在地上拉了道白亮。久未见着光亮,乍乍一看,眼睛有些刺痛,我不免眯了眯眼,然心里却雀跃欢喜的很。
便让云洲扶我到窗前站站。
他将药碗端过来,搅了搅,舀了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吹,送到我面前来:“先将这药喝了罢。”
我巴望着喝的快些,道:“直接灌下去就成了,这样一勺一勺的我还不习惯。”正欲伸手去接了碗过来咕噜噜几口灌下去,孰料,刚一把手挨到碗上,忽觉手指在发抖。
我懵了下,猛地想起昏厥前的事,再感觉了下,两只手仍然还在抖着,似乎,似乎比前几日又来的明显了些。
心里将将储着的一腔欢喜登时轰隆一散,我手指挨着那碗,顿了下,不动声色将手又缩回,干干一笑:“还是,还是你喂我吧。”
云洲蹙了蹙眉,神色有些疑惑:“怎么了?”
我干干一笑,道:“没、没什么。”想了下,觉得应该让他放下心来,于是便又干干一笑,故作撒娇道,“人家想再侍宠生娇一回嘛。”
他莞尔一笑,望了望我,没做声。将一勺药送到我嘴边。
喝到一半时,我试探着问他:“我上午突然昏厥…小桃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他敛了敛眉,“没有。”又抬眼望我,“怎么了?”
好丫头,果然嘴巴紧得很。回头赏两个枣她吃。
我干笑两声:“没、没什么。”
一碗药喝下,苦的我从头到脚打了个哆嗦。
云洲放下碗,将我从床上扶下,忽然将我手握住。我惊了下,下意识想抽手,已来不及,只得战战兢兢让他握着。
握了一会儿,却不见他有任何反应,只将我腰揽着,扶着我慢慢的朝窗前走。
又等了一会儿,没见他做声疑问,甚至连眉也没皱一下,我悄悄松了口气。手抖得大概还不是那么严重,放到旁人手里,不仔细大抵感觉不出来。
秋日的天,云白的好,天蓝的也好,我眼睛突然复明,瞧一瞧天,瞧一瞧云,再瞧一瞧院子中的几株开的正好的桂树,便觉得更好。
桂树下的正坐了一大一小两个人,小的那个托着圆滚滚的腮,正撅着嘴巴嘟囔什么,正是那小屁孩子,大的那个一派悠闲神色,手上折扇搁在手心里一嗒一嗒的敲着,显见得是个风流浪子,样貌也不负所望,生的很是惹桃花。
正兴致勃勃望着,那人却忽然回过头来,见着我和云洲,面上微微一怔,旋即将手上扇子一摇,冲我们很是风流倜傥地笑了两笑。露出两颗耀眼的虎牙。
我被那两颗虎牙狠狠晃了一下眼,道:“七王爷?”
云洲“嗯”了声。
我叹道:“想不到朝堂上还是有真心人的,爹爹告老还乡,没了官职,一过世,昔日那多同僚,也只有他来拜祭。”
却听得云洲幽幽道:“只怕不单单是拜祭岳父大人来的吧。”
我侧过头去看他,疑虑道:“那还为何而来?”
他没做声,顿了下,却叫了门口小厮进来,幽幽道:“这都天黑了,快吃晚饭了,怎的七王爷还没走?你去催催,问他是想在这里用饭?”
我目瞪口呆,这、这、这是赶客人的么?
小厮抹着汗,领命下去,片刻,又抹着汗领命回来,道:“七王爷说,姑爷好眼力,一眼堪破他心中所想,他感念的很,晚饭不需要大操大办,鸡鸭鱼肉各弄那么一点点就行了。”
云洲哼道:“去告诉他本府里头今日吃斋。”
小厮抹了把汗,继续领命而去,片刻又继续抹着汗领命回来:“七王爷说了,青菜豆腐白粥馒头他老人家也不会嫌弃。”
窗外头那双耀眼的虎牙又对着我们露了出来。
我目瞪口呆,问云洲道:“你和他…有过节么?”
云洲磨了磨牙:“没有。”
“…你们很熟?”
云洲冷着脸道:“不熟。”
此后几天里,这个传说中画春宫画的七王爷带着小屁孩子时不时驾临甄府,蹭上一顿午饭,或者干脆午饭晚饭都蹭了。
我惶恐的很。
某日他带着小屁孩子坐在我家院子桂花树下悠悠的闲闲的品着茶,我踱过去,往一边坐了。小屁孩子瞅了瞅我,不动声色将椅子往我旁边挪了挪。
我想了想,问他:“王爷此番来苏州可是有公事?”
他笑了一笑,露出两颗虎牙,将我望着:“不,本王…只是来瞧一个人。”
我颔了颔首:“那见着那人了么?”
他又笑了一笑,“自然是瞧着了。”顿了下,将手上扇子往桌子上敲了敲,又道,“而且,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话音刚落,便听一声咳嗽。
云洲黑着脸正站在我身后。
我惊了。大大的惊了。
这、这、这厮说的这个人不、不会是云洲罢?他、他该不是瞧上云洲了罢?听他话里头,句里行间都藏着脉脉柔情啊!
我慌忙从椅子上起身,将云洲拦到后面,痛心疾首劝慰他道:“我夫君他确确然然不是个断袖,况已成亲生子了,七王爷还是死了这条心罢。”
话一出口,他一口茶喷了出来,刚刚好喷到小屁孩子脸上。小屁孩子登时扁了嘴,胖乎乎的小手擦了把脸,委屈将我望着。
后面云洲却是咳了一咳,低低一笑。
断袖放下茶杯,咳了几咳,讪讪道:“是该死心了,我…我只是听说他回了苏州泪,又出了点事,便从京城过来瞧一瞧,现瞧得他很好,便也放心了,过几日,便回去了。”
夜里,我将云洲那张脸仔细端详了又端详,叹道:“这张脸,也无怪乎会惹上这档子桃花债。”
他反过来将我也端详了又端详,若有所思地苟同道:“确实是,这样一张脸,也无怪乎会惹上桃花债。”
他敲了敲我脑袋,鼻子哼了哼:“还不晓得是谁惹的呢。”
几日后,断袖七王爷带着小屁孩子来作辞。
我甚欢喜。让小桃煮了一十二个鸡蛋十分大方的塞到他们包袱里。
小屁孩子牵了一只神色萎靡的鸭子眼泪汪汪向我道别。
他包了一把泪在眼里头:“这只小鸭子是本皇子在路上捡的一只流浪鸭,好可怜,没爹没娘,本皇子将它抱回去养了好多天,白天牵着它一道玩耍,带它去听书、看戏,夜里抱着它一起睡觉,现在、现在本皇子要走了,将、将它送给你罢。”
我不禁热泪盈眶,热泪盈眶的同时,又不禁在心底感慨,怪道这鸭子神色萎靡,却原来是被这般蹂躏,没一命呜呼已经好的,真真令人同情。
我摸了摸他胖嘟嘟的小脸,郑重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将它好好养大的。”
小屁孩子不舍的看了那鸭子一眼,眼泪汪汪地将手上绳子放到我手上。我转手将绳子递给了后面小桃。
我觉得这一别,大约再没机会见了,想了想,觉得在临别前应该抚慰抚慰他,于是牵着他白嫩嫩的小手,往我肚子上摸了摸,道:“这里要是个小妹妹的话,等她长大了,就给你做媳妇好不好?”
小屁孩子登时红了脸,低着头,缩到他断袖叔叔身后面去了。
他断袖叔叔便名正言顺上了场。
我以为他要和云洲道一道别,洒两滴子,叹息一回,说不定,还要再说一句什么“云郎,我走了,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一别经年…”云云。
孰料,他却是露着两颗虎牙,将一个锦盒递到我面前,道:“这个送给你。”
说完,拉着小屁孩子,转过身,将手上扇子啪嗒一声摇开,身姿甚潇洒的走了。何其风流,何其倜傥,何其看得开放得下!
我不免有些惋惜的看了看云洲。
云洲嘴角抽了抽,瞟了瞟我手中锦盒,幽幽道:“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
是什么。
打开我便傻了,居然,居然是我的一幅画像。
云洲哼了一声,又幽幽道:“我就说,还不晓得是谁惹得桃花呢。”
这、这、这不是我那次被召进宫,在御花园蔷薇下歇脚的时候么?怎、怎的…
听得云洲道:“在京城时,我见过他几次,后来熟了些,某次被他邀到府里喝酒,偶然见到这幅画,知晓了他心意,据说你进宫那日,恰好他也进宫,又恰恰好地在园子里碰到你,于是…”
他顿住。
我忙道:“于是?”
“于是就惊鸿瞥了那么一瞥,他本来准备第二日提着这幅画去上门提亲的,因多喝了几口酒没忍住,拿出来在我面前展示了一番,结果…”他顿了一顿,把目光瞟向那幽幽远处,继续幽幽道,“结果我们砸了酒杯酒桌,赤手空拳抱在一起,狠打了一架。”
我呆呆听着,被震惊的无以复加。
除去那些个烂桃花错桃花,算一算,我的桃花数屈指可数。
第一朵,是云洲,无须再言,也终于修成了正果。
第二多,便是非白,也无须再言,有缘无分,原也是一段错缘。
第三朵,是冥界时候的二蛋,这朵算不得多大多好一朵大桃花,然,也算得上一朵清纯的小花苞。
不想,不想除去这屈指可数的三朵,我竟然还有这么一朵意外之外,意外到连半点桃花渣子都没看到的一朵桃花。
云洲上来捏了捏我手,凉凉道:“什么感觉?”
我诚实道:“有点激动。”
云洲磨了磨牙,狠捏了下我手,然后蹲□,趴在我肚子旁,道:“儿子,踢你娘一脚。”
小东西果然翻了个身,毫不客气得我肚子上踹了一脚。
我委屈了,愤怒了:“我要离家出走。”
作者有话要说:当初的惊鸿一瞥啊,唉,想想,还挺荡人心肠的。
好吧,我一个人yy了,自己荡漾了。
其实当初写小屁孩子的时候,只是把他做一个表相,真正的目的在于背后的这位洒脱的七王爷啊。。这是一朵暗桃花。
文里面很多酱油君,不晓得大家最喜欢哪个,二蛋、七王爷、澜川、东华、还有介个小皇子,反正作者都很稀罕。。( ⊙ o ⊙ )
对了,大家有的记不得小皇子了,参见第十九章。
下一更 2011/07/15
56
56、第八章 ...
我将小屁孩子送的那只鸭子仔细养了起来。闲来没事牵了它出来逛逛,好吃好喝喂着,然半月后,它神色却越来越萎靡不振。
小桃思索道:“这是只母鸭子,不若买只公鸭子回来陪陪它。”
我思索了下,觉得有理,准了。
两只鸭子初见那日,天上烧着一大片火烧云,母鸭子直勾勾盯着对面的公鸭子,双眼熠熠光辉,整个鸭头上也蹭蹭蹭迅速烧上了一片火烧云。
对面的公鸭子直勾勾回望过去。
一瞬间,天雷勾动地火,烈火邂逅干柴,两只鸭子一见钟情了。
彼时,我和云洲正坐在院子桂花树下把盏看茶。花正正好,夕阳像个红心鸭蛋挂在天上,正正的圆。我不禁想起十五岁药师谷开满山茶那年,我同云洲六年后再度重逢的那次。
那时候,我也和这只母鸭子一样,把一张脸红的透透的。云洲则同那只公鸭子一般直勾着眼,怔怔将我望着。那一瞬间,他那边起没起天雷我不晓得,然我这边地火虽则还没轰轰烈烈燃起来,却记得由是当时心里头像是猛地窜出来一只野鹿,砰砰乱撞。
甚曼妙的感觉,甚曼妙的年华。
我忍不住对云洲感慨道:“从这两只鸭子身上,我仿佛又看到了从前我们的影子。”
云洲手上杯子一歪,茶水登时倾了一大半。
半月后,母鸭子果然精神大好,变得神采奕奕,满面红光。
又半月后,两只鸭子私奔了。
两只鸭子私奔的又半月后,我咳出了人生中的第一口血,染红了一整条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