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呲牙一笑,就决定是你了。

“小冰你怎么会忘了这房间的位置的。”蓝染将茶几上还冒着热气的茶杯推向我。
端起茶杯暖手,我环顾四周。“人老了,这记忆自然不行了。对了,那个刚毕业的天才呢?”

“银一会儿就来。”

啧啧,那么快就叫银了。所以我才说蓝染你是怪叔叔了吧,你老实交代你究竟用了多少水果才成功把市丸银给收买了。
顺手拿起桌子上的苹果,我张嘴就是一大口。蓝染本想把水果刀递给我,可一见我这吃香便又将手收了回去。他浅笑不语。大约安静了几分钟,缩小版的市丸银便敲门走了进来。

浅紫色的短发,白肤细目。除了矮了点,脸蛋稍微圆了那么一点之外,别处和百年后的他没有丝毫区别。

“银。”蓝染微笑着道,“这是深井冰,是我们共同的朋友。”

啧啧,蓝染大人要是您也被我害死一回,改明儿我一定和你称兄道弟。伸手将苹果核扔进了垃圾桶我站起身,“我不打扰你们培养感情,先回去了。”
蓝染疑惑,“才来就走么?”
“我已经啃了一个苹果了。”

眉心微挑,银子笑道,“这前后句有什么关系么?”

“哎,这关系大着呢。”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语重心长道,“孩子,少年时期很重要的。千万别长歪了。”

滚回二番队后千叶问我去了哪里,我如实回答。她接着问你去干嘛的,我说我啃了一个苹果。她说,然后呢?我说,啃完我就回来了。于是她很体谅地摸了摸我的头发道,“小冰,看来你最近真的很缺钱。千里迢迢跑去五番队居然就为了啃一个苹果。”

*

洗完澡后屁颠屁颠地向宿舍走去,夜风拂过湿漉的头发冻得我刹那间精神抖擞。

“深井桑。”
一句叫唤声更是让我倍感精神。

“嗷,三轮君。怎么了?”
“今……今夜是圆月。”
我抬头瞅了瞅夜空,滚圆滚圆的月亮呈现在眼前。再低头,我道,“哦,我看出来了。”

黑发比先前长了一点,刘海几近遮住他的双眼。三轮抬首微笑,眼眸在月光下格外明亮。“深井桑,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你一起赏……”
“……”所以三轮君,我真的很想让血影追踪你一下。眯眼看向身前的诡异男子,我忽然觉得很有必要让他知道我不是之前的治愈系深井冰。“三轮车你看。”边说我边抬脚踩死了路旁的一只虫子。
他微愣。
“你看,我杀生了。”
三轮抬头摸了摸后脑勺,笑得一脸天然呆样,“深井桑,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说笑话的。”

“好吧,三轮君。”眉头隐约有些抽蓄,我叹息,“您慢慢赏月,我就不打扰您的雅兴了。”只是说完这句话后我没能顺利爬回自己的房间。三轮车一把拽住我的衣袖道,“深井桑,不会耽误你很长时间的。真的。丰臣前辈难得不在,我可以稍微偷懒一下……”

“喂,放手。”

他直接忽视我的抗议,拉着我便往房顶跑去。
于是我心中流泪。我不是心理医生,我对解救你这种心理扭曲的家伙没有兴趣啊混蛋。

“喂,我再说一次放手。”抬脚踹向他的屁 股,另一手死命抱住房柱。
三轮很自觉的松开了手。他看着几近耍无赖的我,起先是抱歉的笑容,可是笑着笑着,这神情就开始有点不对劲了。如果他是一个精神分裂症患者,直觉告诉我他要换人格了。

“深井冰,我命令你和我去天台。”他眼色一沉,月光只照到他的半边侧脸。

“我,我不去。”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我松开拽住房柱的手转身向房间走去。身侧吹过一阵冷风,三轮以有些变态的速度闪到我身前。我呆滞在原地没有动,微垂眸,却见短刀架于我的脖子上。

所以我很后悔洗澡的时候把血影放在房间里了。

“我再说一次,去天台。”冰凉的银刃紧贴我的皮肤,只要他再用力一点我就被抹脖子了。

惨白的月光,深蓝色的背景。
我抱着双腿坐在天台上直哆嗦。三轮车蹲在一边,看着圆月自言自语道,“深井桑,我真的在很努力的练习。我想,我可以超过丰臣前辈。那个时候……那个时候我们就可以一起离开蛆虫之巢了。”

翻了他一个白眼。
我说,你现在究竟是哪一种人格啊。要是恢复了平时的人格就给我吱一声我好回去睡觉了啊。

“深井桑。”他低头,笑得很是开心,“其实很早以前就想那么叫你了。……小冰……”
同一时间冷风吹过,我浑身一颤。

“小冰……”一边呢喃着这两个字,他一边将脸凑了过来。

我的最大接受范围是八厘米。
所以在他的脸离我不到八厘米距离的时候,我挥手,一巴掌扇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嗷,爬来更新了。
大家生蛋节快乐昂v。

大家也不要小觑这个交通工具昂v。

 

 

【十六】

 

【十六】
人这一生都在赌博。就像那一夜我扇了交通工具一巴掌。若是他的人格没有变回原先那个唯唯诺诺的样子,我相信我现在已经被五马分尸了。不过也正是因为那次教训,现在的我一直都把血影带在身上。
衣服可以不穿,斩魄刀不能不带。
当然,前半句我只是随便说说的。

这一天,天空中飘起了小雪。
初雪的雪片不大也不密,清晨时分若是不去刻意关注,极易被人忽略。中午时分,雪势在大风中越来越大。白色的雪花如同柳絮一般随风飞扬在空中,将整个瀞灵庭蒙上了一层乳白色的轻纱。

其实丰臣靛人在现世,就算瀞灵庭下了雪他也不会知道。
对于那个不算约定的约定,我起先的期盼也早被慢慢消磨殆尽了。

饭堂内乱成一锅,里面传出的谈笑声打闹声比往常还要令人发指。其实我很怕我这一开门会迎面飞来一个锅子。站在门外深呼吸三次,这才迟疑地拉开了大门。
门“哗啦”一下被我拉开。
不明物体“砰”地一声撞上我的鼻梁。

房间内忽然一片肃静。
我吼,“哪个杀千刀飞得凶器,给我站出来。”
话音才落下,房间内再次吵成一团。虽然很不想承认,可他们真的是直接忽略了我。我捂着吃了辣酱的鼻子,眼眶也疼得泛酸。垂眸看了一眼“暗器”,我刚想抬脚将其踹飞,下一秒一只白净的手将“暗器”捡了起来。
脚抬到一半,我呆滞。
荔枝味的果冻在我眼前晃了晃,丰臣微笑。
于是我放下了捂着鼻子的手,“你回来了?”
他颔首,披在肩后的长发落到了颈项处。巴掌大小的脸蛋白里透红,看来他在现世的生活过得很滋润。丰臣默不作声地与我对视了一会儿,随后才佯装严肃道,“怎么?我回来你很吃惊么?”
“不是吃惊,是有点惊悚。”
“我说过初雪的时候会回来的。”说完这句话他便摇了摇头,“算了,你会忘记这个承诺也在我的意料之中。”
“没,我没忘。我只是没想到你会遵守这个约定。”
他轻叹一口气,碧眸内尽是无奈,“你这种想法比忘了约定还要恶劣。”
“喂。”我指着自己的鼻梁义愤道,“我都被你买回来的果冻砸中鼻梁了,之前的想法再恶劣现在也两清了吧。”
眼角愈弯,他俯下身,语调听来特别欠扁,“嗯,还好没被砸歪。不然毁了容以后嫁不出去就糟了。”

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娶不到老婆吧。

“靛。”一井坐在桌旁唤道,“你们两个站在那里做什么?”

丰臣却只是回头应声说,没事。
再回首的时候,他指了指桌面上的食物对我道,“我从现世带了很多点心回来,你再不去拿可就被抢光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我不是鸟。

跟着他走到餐桌旁坐下,那些放在桌子上的点心和零食还真是琳琅满目。不过很显然,怎么吃这些东西难倒了二番队众人。千叶挥舞着手中的果冻道,“丰臣君,这个东西该怎么吃呢?”
“就是啊,这个东西怎么看都像是打架时候用的小武器。”伊藤握着小果冻眉头拧成麻花状。于是我明白了,那个杀千刀的将果冻投掷门口的人应该就是这厮。

单手支着下巴看丰臣靛耐心为众人讲解食物的奥秘,侧脸漂亮的弧线一览无遗,长长的眼睫毛一眨一眨的。唇角时而勾起。就在我听到几近睡着的时候忽然被他用指节敲了一下脑袋。

我下意识横了他一眼,“喂,打我是要付出代价的。”

“食物是吃的,不是看的。”他瞅了两眼桌子上的食物笑道,“怎么?没有一个有兴趣的?”
我点点头,又摇了摇头。随之得来的回应,是丰臣靛一声轻叹。
周遭人依旧玩疯了似的,一边吃着在瀞灵庭从未见过的东西一边怂恿着丰臣靛多去去现世,和一井一起去。我说,多去去现世也罢,为毛还是要和一井一起去?瞬间趴倒在桌子上,我把脸埋进双臂内,遮掩住我无限扭曲的表情。
于是,你们都给我去死一死吧。吃太多会变猪,猪才会吃那么多。

牢骚还没发完,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咬牙抬头,瞪向身边的男人。他倒笑得挺乐乎,“小冰,吃橘子。”

白皙修长的手指,指尖处略显透明。丰臣拿着一片橘子凑到我嘴边,像哄猫一样说着,“张嘴。”
我抬手欲接过他手中的橘子却被他躲闪开了。“不行,你手脏。”

我皱眉,“你手也脏。”
他淡笑,“没你脏。”

似乎是料到了我绕不过他,丰臣靛露出了比平时欠扁一千倍的笑容。吞下一大口唾沫,我张口咬住那片橘子,连带他的手指。丰臣愣住,碧眸连续眨巴了好几下。
将橘子片吞进嘴里,我若无其事地咀嚼。
他垂眸看着手指上的牙印,眉梢轻挑。“我说,小冰你这丫头……”
“靛。”丰臣话未说完便被身边的一井打断了。她拿着刚切好的苹果递给了他。
用抹布擦了擦手指,他摇头,“不用劳烦,我自己会弄的。”
“没关系,反正你在现世也是那么照顾我的。”

哟,小俩口感情不错嘛。
视线从靛的脸上转到一井的脸上,再转回靛的脸上。我撇嘴正襟危坐。

“深井,你怎么了?”
此言一出,我就差剩最后一口气了。自从上次人格分裂事件发生后我一看到那交通工具就气喘。

“我头晕眼花,胸闷气短。”

千叶这才从食物的诱惑中脱离出来,她疑惑道,“是感冒了?发烧了?”

“不,综合以上症状,我是便秘。”
她擦了擦嘴角淡定道,“便秘不是这样的。”
“那是拉肚子。”
“拉肚子也不是这样的。”

我说千叶桑,你一天不吐槽我会少块肉么?

***

夜幕低垂,明月当空。

忙完了一些琐碎小事,我才得以回到房间好好休息。只是这屁 股还没坐热呢,门外便响起了敲门声。放下茶壶,我抿了一口茶道,“别敲了,我不在。”
门外沉默了一阵,随后传来调笑的声音,“你这丫头又在玩什么?”

开门,放丰臣靛。

“哟,丰臣前辈特地前来不知有何贵干啊。”
他瞟了我一眼,随后伸手刮了刮我的鼻梁。蓝眸在烛灯的照耀下更为水灵,他微笑,“你还可以再无厘头一点。”
绕过靛径直走到桌边坐下,我正声道,“我那么一个正儿八经的人,您要说我无厘头是很伤我心的。”
丰臣跟着坐到了桌边,高出我一个头。

“我不和你诌。”
“米饭粘在脸上了,丰臣前辈。”
他立刻伸手抹脸,抹了两下才发现被骗了。“小冰,我活那么久还真是第一次看到像你那么‘正经’的人。”他故意加重正经两个字,脑袋往我这里偏了偏,笑容有些妖娆。
我眨眼看向窗外。

“我来只是想问问你身体好些了么。”
“好得很。”
“你下午才说的胸闷气短,头昏眼花。”言毕,他摇头。“我算是明白了,你这丫头没几句真话。”
我继续看向窗外。

约莫安静了一分钟,我才将视线转回他身上。烛火随风轻摇,倒映在他的眼眸内,有一种是他的眼神在颤动的错觉。可他只是微笑,毫不避讳我直视的双眸。那种略显轻浮的笑容,让我心里没了底。

“我脸上有米饭么?”
见我望着他不做声,他选择打破了寂静。
“你……是不是爱上一井了。”
丰臣笑出了声。“这是你从哪里得出来的结论?”

“不然你怎么会半夜三更的还和她一起赏月赏星星的。”
他仿若在听脑筋急转弯一样,疑惑地向我寻求最终解答,“我何时三更半夜和她赏月赏星星了?”
“就我喝醉的那次。”
“哦,那晚我只是在等……”话说到这里他戛然而止,蓝眸在我身上打量了一下,他避开视线道,“我只是睡不着,所以出去透透气。她跟了出来而已。”

“那你在现世的时候还喂东西给她吃?”
“她才到现世没多久就出了车祸,躺在病床一动不能动,难不成要饿死她么?”

能饿死最好。

话题忽然被终止,丰臣靛顺带了一句,“小冰,今天下午我也喂你吃橘子了。按照你的推断,难不成我还爱你么?”

他笑得很好看,语气也很自然。
可是我却怎么都回不了他一个正常的笑容。只是一句理所当然的反问句,我却像全身被灌了冰水。

“小冰,你脸色怎么那么差?”
“我困了。你走。”

*

寒风吹得窗户砰砰作响,雪花一个不留神便从未关紧的窗户缝隙里飘了进来。我拿过一边的厚衣服披在身上,踱步走到窗旁想把窗户关关紧,可惜这搭扣似乎有点生锈了。
改明儿一定要叫人来修修,真冻死我了。

轻推开窗户,夜风扑面而来。那一秒,我是很悲壮的。
浑身哆嗦了一下,我准备重新关上窗户。却见对面的宿舍楼上站了一个人。

从黑发上的积雪来看,他似乎站在那里有一段时间了。
丰臣靛垂头靠在围栏上,安静得像一座被人精心雕琢的雕塑。

搭在窗户上的手忘了收回,余温在风中降至冰点。傍晚时分出现的无名火也随之熄灭。现在的我对丰臣靛来说只是好朋友的妹妹,我找不到一个站得住脚的理由去生他的气。
如蒲公英一般的雪花静静在夜空中绽放,偶尔有几片落到我的手背上,很快化成了水。

丰臣靛却倏地抬起了头。
距离太远,我甚至不确定他眼眸所视的方向是不是我这里。

另一扇房门被推开了,一井从屋内走了出来。丰臣并没有注意身边的动向,直到一件厚实的衣服搭上他的肩头他才回头看向一井。不知他们是在聊天还是用眼神交流,反正没多久丰臣靛便将衣服还给一井自己回了房间。

一井呆滞了一会儿后也回了自己的房间。不过她的关门声很响,连我那么远的距离都能听到砰的一声。

 

 

 

【十七】

 


【十七】
大雪在接下去的一个月内几乎没有停过,瀞灵庭整个都被皑皑白雪所覆盖。站在高处往下俯视,只能看到身穿黑色死霸装的人匆匆走过,与背景色形成强烈的反差。
只是严冬终究会过去,随着腊梅的飘零,积雪也开始渐渐融化。
我推开大门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却忽然想起千叶昨天千叮咛万嘱咐的那句,明天轮到你和三轮君一起扫积雪,小冰。于是我觉得我有腰折的危险。
几近抓狂地走下楼,一边走一边小声犯嘀咕,就在走到最后一个阶梯的时候脚底一滑。我捂着屁股站起身,迎面撞见那个拿着扫帚笑得一脸青涩的三轮。
下意识摸了摸腰间,我松了一口气。
很好,血影在。

我发誓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如此勤勤恳恳地劳动。可即使我万般努力,待积雪被清理干净的时候也已经是下午了。看着那累得气喘嘘嘘还愣是要维持笑容的男人我特别感慨。
所以我认为吧,要是三轮车你改名叫铲雪机说不定就不会那么累了。

归还了扫帚之后,我呈大踏步状向队舍内走去。

“小冰。”
一声叫唤吓得我差点喊娘。迅速回头环顾四周,却不见三轮车的人影。

“傻丫头,上面。”
我抬头仰望,原来是丰臣靛。感情我扫雪扫得人都傻了,连交通工具和这混蛋的声音都给搞混了。仰着脖子看向他,“这树那么光秃秃的,你不觉得你坐在上面给人的视觉冲击很强烈么?”
他淡笑,“还真没。”
“就算你不认为你给别人的视觉冲击很强,这大冬天的你坐在树上是想喝西北风么?”
丰臣摇首不语。

我揉了揉有点酸的脖子,“那你究竟在干吗啊。”

“小冰你上来。”
我在原地跳了两下,耸肩道,“你看,我上不来。”

树上先是一阵沉默,随后是丰臣的叹气声。正在我偷着乐的时候,肩膀处忽然被人拽住,双脚瞬间离地,五官无限扭曲。再回神,我已经被他拽上了大树。
丰臣一手圈住我的腰际,一手扶住身旁的树干。由此推测,那个紧贴我背部的玩意儿应该是他的胸膛没错。

“小冰,你怎么那么轻。”
“和猪比起来我当然轻。”
“为什么要和猪比?”
“和你比起来我也很轻。”
他的脑袋忽然从我身后探了出来,冰凉的发丝擦过我的耳廓。靛看着我挑眉道,“你这是在我和猪之间划等号么?”

啧啧,丰臣前辈您真聪明。我奸笑着转头,本想给他一个肯定的眼神,却忘了他的脸离我真的很近。暖暖的鼻息落在嘴唇上方,他身上那股熟悉的香味扑鼻而来。再往前一点点,我就能亲到他的下唇。
于是我们都没有敢再动半分。

“丰臣君……你有没有觉得树枝在颤……”
“……嗯。”

丰臣迅速挪开脸,淡定三秒后拽着我一起跳下了大树。

梅枝嶙峋,粉色的腊梅花随着大树的剧烈摇晃飘零在空中。丰臣伸手接住那片花瓣,凤眼微垂,他看着花瓣浅笑。“我方才只是在听落花声,可是被你的脚步声给弄得分神了。”
我说你要批评我走路太没教养不用如此隐晦的啊混蛋。
“落花哪有什么声音啊。”
“听不见不代表没有。”他弯下腰拉过我的手臂,将花瓣放于我的掌心。再抬首的时候,碧眸甚是温柔,“若真没有,听了也就有了。你试试。”

于是我闭眼倾听。
再睁眼的时候丰臣问,“如何?”

“嗯。”我郑重地点头,“我听到了……我肚子在叫的声音。”

许久的沉默后,丰臣笑了。大手拍了几下我的头顶,他道,“你这丫头……算了,既然肚子饿了我们去找点东西吃。”
“那不行,厨房的大叔现在肯定还在打盹。”
他抬手理了理我的头发,声音很轻,“所以我们要‘找’东西吃。”

*

流魂街

鉴于流魂街的居民还是会自扫门前雪的样子,前几区的积雪还算乐观。可是到了后头便越来越不对劲,起先是盖过脚背,随后是遮住脚踝,再然后是小腿肚。
丰臣靛在距离我两个拳头左右的地方走着。黑发被风吹得向后飞扬,露出了粉白的脖子。从锁骨一路向上看去,下颚,双唇,鼻梁,然后是眼睛。
因为不会时不时低头看看我,所以他永远不会知道我凝视了他多久。

直到我砰地一声撞上墙壁。

“呀类?小冰,这墙忍着你了?”
我捂脸,“没有……”
“快把手放下给我看看,伤着哪里没?”
“脸……嗷我的颧骨……”放下捂脸的手,我倍感沮丧,“完了完了,这脸肯定要畸形了啊。”
丰臣靛看着我的脸先是呆愣了一下,随后眨了眨碧眸。欲言又止,他再次眨巴了几下眼睛。这才轻咳了一下道,“回宿舍之后用热水敷一下,过几天会消肿的。”

“哦……”我垂头,伸手轻碰了一下那有点犯肿的侧脸。而那只垂在身侧的手却被丰臣靛握住了。我迅速抬头斜了他一眼,“喂,你干嘛。”

“我是怕你再撞墙。我保证,你若是再撞一次就肯定毁容了。”见我没有强行反抗,他便理所当然拉着我继续往前走,“小冰,你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