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朽木宅宴请那天,千本樱被灌醉后:
千本樱一声不吭地趴倒在矮桌上,本来灌酒正灌得开心的众人统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狐疑地看向她。
“卍解桑……你没事吧?”一护单手戳了戳千本樱的后背,见她没有任何反应,一护用了拍了拍她的肩膀,“景严,你睡着了?”
千本樱迷迷糊糊地抬起头,转头看着一护的脸呆了几秒。原本亮亮的紫眸,在这瞬间变得有点迷离。她在呼吸五次之后,一把抱住了一护。
“景……景严……”一护嘴角抽蓄地看着这个正扑在自己怀中的女孩,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惊吓,“你……你怎么了……”
“唔……”千本樱蹙眉在一护的怀里蹭了蹭,从表情看起来似乎正处于极度的不安和恐慌中。“不要留下我一个人……”
此话一出,全体人员统一石化。
斑目一角回神后,用力抓住千本樱的手臂,把她拽离了一护的怀中,“喂!长毛女!……”话未说完,千本樱如同扑向一护那样扑进了斑目的怀中。神色和刚才一样的不安。
原本要怒吼的斑目一角瞬间扁了下去。他愣愣地看着怀中如同婴儿找到母亲后又害怕再度失去一般的充满了不安与焦躁的千本樱,一动不敢动。
两行清泪从千本樱的眼眸中缓缓流出,她伸手抓着斑目一角的衣服说了同样一句话,“不要留下我一个人……”
于是,朽木宅大堂内的角落里,气氛出现了诡异的变化。
夜一单手撑着下巴看向隐隐抽泣的千本樱,“呀类,我虽然知道这个孩子没有安全感,可是没有想到严重到如此地步。”话毕,她转首准备看向身边的朽木白哉,不料那个位子却空了。
再看向正抱着一角的千本樱,却发现她的肩膀上多了一只白净的手。
朽木白哉半蹲下身子,他单手放在千本樱的肩膀上,语气淡淡地,“千本樱。”
只三个字,千本樱的身体有明显的颤动。她停止了哭泣,只是迟迟没有回头看向喊她的人。紫眸空洞地看着身前的桌子,她安静地仿佛不存在一样。
朽木白哉一手箍住千本樱的肩膀,一手搭在她正拽着斑目一角的手上,淡漠的声音再次响起,“千本樱。”
愣愣的,千本樱回过头。
当那双冰冷的黑眸印入她眼帘的时候,泪水再度攀上了她的脸颊。
千本樱松开了拽着斑目一角的手,她呆坐在地面上看着朽木,迟迟没有扑上去的动作。让一个匮乏安全感的人第二次相信那个曾经伤害过她的人,不是那么容易的。
“哟,千本樱,看什么呐。”夜一拿起桌子上的花生扔向了正在发呆的千本樱,“只要用力抓住,这个站在你眼前的人就永远是你的了。”
双手紧握成拳,她不知如何是好地看了看周围。眉头微皱,她似乎正掉进一个漆黑的深渊里。一只白净的手出现在她眼前,千本樱从焦躁中缓神。
愣愣的,她伸手抓住那只大手。温暖有力。
千本樱一头扑了上去,她紧紧拽着朽木白哉的衣服,原先不安的眼眸在瞬间得到了安定感。她将脸埋在他的胸膛处,闭眼满足地砸了砸嘴。
人说,酒后吐真言。
千本樱这丫头,也只有在醉酒的时候才会卸下身上所有的防备。
她会怕,
她怕某人会留下她一个人。
***
听完当然发生的故事之后,千本樱无地自容地想挖个坑跳下去。天呐,这样一来那天在场的人不就全部都知道了她其实是个软弱的人?
千本樱几欲崩溃地望天,“神啊,你还是劈了我吧。”
叙述完当天所发生的事情之后,斑目一角附带了这样一句话,“你也只有在那个时候像个女人的样子。”
……
“算了,我还是先回十番队去和小白酱告别好了。”千本樱起身向大门口去,在走到门框旁的时候她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斑目一角,“喂,死光头。长毛女永远都是长毛女,死光头永远都是死光头,流魂街的友谊是不会因为什么事情而变质的对不对?”
斑目一角微愣,接着回应道,“啊,那是当然。”
“那就先告辞咯。”
看着千本樱转首离去的背影,斑目一角垂眸看着身边的木刀。
——从明天开始,他们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应该算是咫尺天涯了。长毛女一直都是长毛女,死光头一直都是死光头,这些无需改变。
而那个必须进行修正的,是将来面对你的心情。

婚后记事簿【二】

自从天气开始渐渐转暖之后,我就时常让小哲一个人去找死光头了。
其实这不是我的本意,但是在某个恶寒的清晨当我看到自己脖子上的吻痕之后,就彻底无奈了。朽木白哉嘴上不说,可是这种行为摆明了就是禁止我去找死光头侃大山。不过同样的手法他不能用在小哲身上,于是我的儿子就在这个春光灿烂的季节里正式“独立”了。
起先我一直都没反应过来这样纵容小哲和光头混在一起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直到那一天。
凌晨五点,我准时从噩梦中惊醒。瞅俩眼身边的朽木白哉,他似乎还睡得很香的样子。披上衣服之后我走出了房间。
坐在宅院外围的长廊上,我单手支着下巴“赏樱”。
“夫人。”
我扭头看去,是老管家。
“夫人,你怎么那么早就起床了?”
“欧……我说管家……你以前不是一直叫我千本樱的么……夫人夫人的,你不觉得很别扭么?”我一边抱怨一边回过头继续看着昂立枝头的樱花。
“夫人就是夫人,有些称呼是必须改的。”老管家走到我身边站定。
“……”理智告诉我,千万不能和朽木家的人进行理论。“对了,老管家。有一个问题我一直很疑惑。为什么我同样也是来自流魂街的,但是族人却没有进行反对呢?难道说他们对于朽木白哉那家伙违反族规的做法已经习以为常了?”
“老爷去世前曾经单独对那些长老们说过,如果将来夫人您顺利回来了,那么他们便不得阻止少爷和夫人您之间的婚姻。”管家轻叹一口气继续道,“老爷说,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了。”
……
我扁嘴。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打破这份寂静。
“况且从很久以前开始,只要夫人您踏进朽木宅,这块被族规,被贵族身份所压抑住的地方就会变得异常轻松。夫人,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少爷和您在一起的时候都很快乐。”
管家的这句话其实印证了一个真理——与人斗其乐无穷啊。
“对了,夫人。”管家继续道,“听说用清晨的露珠所泡得茶比一般水泡得茶要好喝。不知……”
“啊……反正我现在也无聊。”起身向管家摊手,“给我竹筒。”
“不是……我不是让夫人亲自……”
“叫我千本樱。”我拉长了脸看向他,“我说了我现在无聊,给我竹筒。”
傍晚。
朽木白哉一如既往地坐在书房里看书,我趴在他的书桌上几欲和周公双宿双飞。
“少爷。”管家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朽木的视线没有离开书本,嘴唇也没有开启的意思。我扭头看着大门,“怎么了?”
“小……小少爷回来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管家在说小哲回府的语气为什么要如此胆怯。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我和朽木白哉一起走了出去。
在见到小哲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我的娘,这家伙是谁。
“哎呀,我的儿啊,你这是在染缸里呆过了么?”我走上前伸手搓了搓他手臂上的红色血迹,不料小哲痛得呲牙咧齿的。“哎呀,我的儿啊,你身上的血迹都是你自己的血?”
小哲好像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一样把头低得很低。
“怎么回事?”朽木白哉清冷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还真有几分威严。
“我……光头叔叔今天要去流魂街砍怪物……我和叔叔一起去了……”小哲的眼眶红红的,被朽木白哉那厮吓得不轻的样子,“我没听叔叔的话呆在一边……而是拿着叔叔给我的木刀一起跟了上去……”
我一愣,“哎呀,我的儿啊!您老人家就那么拿着木刀去砍虚了?”
“嗯……”
“你疯了吗?”我伸手弹了一下他的额头,“你个屁点大的孩子去砍什么虚啊。”
“可是光头叔叔说我是男人……是男人就应该具备强大的战斗力,并且是真刀实枪地砍。”小哲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异常认真。于是我僵化了。
不行啊,这要闹出人命的啊。斑目一角那个死光头他怎么可以把自己的战斗理念转到我儿子身上?
“原来如此。”朽木白哉往前跨了一步,沉声道,“织田管家,把小少爷关进禁闭室,明天早上再放出来。”
“妈妈……”小哲伸手抓住我的手臂晃了晃,深紫色眼眸里含着些许泪水,“妈妈……我不要去禁闭室……”
我回头看了一眼被下了命令的管家,见他同样以求救的眼神看着我。
“先让小哲处理一下伤口,吃过晚饭以后再关禁闭吧。”
“不,现在。”
看着朽木白哉冰冷的眼神我迟疑了一会儿,然后咬牙松开了小哲拽着我的手,“好吧,少爷的命令最大。”言毕,我转身绕过朽木白哉走进了大堂里。
晚饭用毕后,我端着用早晨收集的露珠所泡得茶走进了卧室里。将托盘放在矮桌上,我把茶杯挪到了朽木白哉跟前,清清嗓子道,“朽木大少爷请喝茶。”
“……我把小哲关禁闭室,你生气了?”
“没有。”
……
朽木白哉似乎认为我是在赌气撒谎,所以视线一直停留在我脸上。
“我很清楚,我胡闹一辈子没关系,可是小哲不能像我一样胡闹。所以是要关禁闭室,还是要打要骂,都随你便。只要还剩一口气给我就可以了。”
“……”
“不过。”我重重地吐了一口气趴倒在桌子上,“我觉得你也有应该反省的地方。为什么明明你才是小哲的爸爸,但小哲却那么听死光头的话呢?”
他微愣,眉头稍稍皱起。
“说实话,如果我要不是在你少年时期就认识你,我也会和小哲一样看到你就躲。”伸手打开茶杯的被盖,我转移话题道,“快喝,冷了就不好喝了。这可是我清晨去后院取得露珠。”
朽木白哉拿着茶杯的手微微一僵,“你为什么要取露珠?”
“最近的睡眠有问题啊。无论什么时候都想睡觉,可是晚上真睡下去了就会在凌晨五点醒过来。那么早醒过来没事情做就弄点露珠玩玩咯。”
“……”他放下茶杯,“明天找个大夫来看看。”
“不用不用,我明天自己去四番队看看就好了。得了,你要看书就再看会儿吧,我先睡了。”话毕我钻进了被窝里,脑袋才沾到枕头就沉沉地睡过去了。
***
翌日清晨,我再次从噩梦中惊醒。伸手抹去了额头上的汗珠,我下意识回头看向身边,朽木白哉那家伙居然不在了。
洗漱完毕后,我带着糕点向禁闭室走去。令我诧异的是,小哲居然不在里面。
再绕到小哲的房间内,我很是郁闷地发现这小子居然躺在床铺上睡得很香。从脸上的伤痕看来,似乎是已经有人处理过了。
啧啧,谁的胆子那么大居然敢抢在我前面公然和朽木白哉对着干?
“喂,你给我起来。”我伸手掐了一下小哲白白的小脸蛋,“小兔崽子,你给我起来。”
小哲微睁开一只眼,在看清来人是我之后他迷迷糊糊地做起了身,两只小手使劲揉了揉眼睛,他用稚嫩的声音道,“妈妈……你干什么……”
“谁把你弄出来的?”
“弄出来?”他疑惑地看着我眨眨眼,随后微笑,“是爸爸把我放出来的。”
“……”
“是爸爸昨天晚上来禁闭室把我抱回房间的。他让大夫帮我处理了伤口,还让管家帮我准备了晚饭……”小哲笑得开心极了,“妈妈,妈妈。你知道吗?昨天晚上爸爸和我聊天诶,昨天晚上爸爸对我说得话比以前好几年加起来的都多……我以前一直都以为爸爸只爱妈妈不要我……”
听完小哲的话,我只有一个感觉。朽木白哉那个家伙是不是发烧了?让他打破别人定得规则都那么困难,他昨天居然还自己打破自己下得命令?
是小哲的记忆有问题还是我的耳朵有问题?

婚后记事簿【三】

从四番队检查完身体回来之后,我就一直阴郁地坐在后院里。当那个护士把诊断书交给我的时候,我是真的被震惊到了。
管家说今天六番队的事情比较多,朽木白哉那家伙应该不回来吃饭了。于是我就拖着阴郁的脸和小哲两个人安安静静地吃完了晚饭。
大概在凌晨一点的时候我又一次从梦里惊醒。不过这一次惊醒之后和前几次不同,这一次我那是华丽地吐了。我感叹还好朽木白哉今天没有回朽木宅,不然肯定得吓到他老人家。
我本想悄悄地躲到厕所去,不料正巧撞上了夜间爬起来上厕所的管家。我心底一凉,这下完蛋了。
果不出所料,管家同志很勤恳地亲自赶去了六番队找他们家少爷。我说他那么一把年纪了,那么晚出去难道不怕出什么意外么?
朽木白哉连夜赶回朽木宅看到趴在厕所的我之后,的确是被吓到了。我忽然能想象很久以前我和露琪亚连起来骗他的那次,他是什么表情。
“景严……你……”
阴郁的脸最终变成了哭丧脸,我几欲崩溃地看着他道,“我又有了……”
……
是的,所谓那个四番队给我的重磅炸弹,就是他们确诊了,老娘我怀上了。
怀小哲的时候,我顶多是没什么食欲而已。可是这一胎,我是吃什么吐什么。后来我怒了,决定绝食一整天,但是结果还是吐了……
几经周折之后的某一个早晨,当我看到镜子里自己那张憔悴的脸,差点就大喊见鬼了。
于是朽木白哉很生气,他规定管家一天三餐必须看着我吃下去。我说吃了还是吐,不吃。管家说,少爷吩咐,吐归吐,吃归吃。
折腾了一个月左右的时间,这种异常的反应才算是平息了下来。
我和朽木白哉并肩躺在床铺上,俩眼直愣愣地看着天花板。我抬手,看着自己那变粗的手指瞬间觉得很无奈。忽然一个很不好的念头闪过我的脑海,我翻身坐了起来。
朽木白哉转头看着我,“怎么了?”
“白哉,你说我这次会不会难产啊?”
“……”
我学着以前在电视里看到的产婆的样子清了清嗓子,严肃地对他说,“临产那天,就看到产婆很匆忙地跑到你面前说,‘朽木少爷,夫人难产了,孩子和大人可能只能保住一个。’,然后你会怎么办啊?”
“……”
他看了我一眼,嘴唇抿得很紧。应该是觉得我很无聊。
“你不觉得这个问题很值得思考么?”我伸手推了推他的手臂,不依不饶地问,“朽木少爷,你要夫人还是要孩子啊?”
朽木白哉轻轻闭上双眼,清冷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有小哲一个就够了。”
不说留夫人,却说有小哲一个就够了。朽木白哉这种拐弯抹角说话的方式还真是一点都没变。我偷笑着躺回了原处。
“我就喜欢你这种别扭的说话方式。晚安。”
“……晚安。”
***
我知道我的嘴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我没想到这张嘴居然连我自己都会诅咒。临产那天,我果然难产了。
好不容易把那个“玩意儿”产下来之后,我除了还有点力气呼吸之外,一个字都说不出口。朽木白哉拽着我的手安静地坐在一边,同样一言不发。
身体稍有缓和的时候,朽木白哉问,给女儿取个什么名字。
我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朽木依。”
他也没有一点犹豫地说,“好。”
好?
啧啧,早知道他这次那么好说话我刚才就应该说:朽木不可雕的。
大约十几年以后,我回头想想,自己这个时候受的那么多苦真是不值得。这女儿她不爱妈,不但不爱妈,她的属性还是冰山。
我和她站在一起受她气的时候,怎么都感觉她像妈,我像她女儿。
比如这个中午。
当我成功把恋次那家伙赶去开副队长会议,回到宅院内的时候。我听到了小哲和小依的争执声。拉开大堂的大门,正撞上小依那丫头单手拽着朽木白哉的袖管冷冷道,“今天我和爸爸睡一起。”
小哲被气得横眉竖眼的,他也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回应道,“你就和爸爸睡吧!我和妈妈去和光头叔叔睡!”
“你和妈妈离开这里最好就不要回来了,这样家里还能安静一点。”言毕,她抬头看着朽木白哉道,“是吧,父亲大人。”
……
小哲憋屈地抬头看着我,“妈妈……你看妹妹……”
我先是极为鄙视地看了一眼小哲,还亏这孩子的性格像我,吵架居然吵着吵着就败阵了。甩开小哲的手,我怒道,“你!不要整天光头叔叔光头叔叔的!不然我就把你替成光头!”
转头看着那个冰山小姑娘,我伸出食指直指她的脸庞,“还有你!”
她瞥了我一眼,抬头看向那个和她同属性的爸爸。
“你个死丫头再这样目无尊长我就把你剪刀石头布以后变成天妇罗吃掉!”
“还有你!”指尖指向朽木白哉,他冰冷的眼神从我身上扫过,手指不由地颤抖了一下,我结巴道,“洗……洗洗干净……吃……吃饭了……”
***
“白哉,你更喜欢小哲还是小依?”被俩孩子折腾了一整天,我呈大字型躺在床铺上松了松胫骨。
“小哲。”
“诶?”我诧异地扭头看着他,“用脚趾想都觉得你应该喜欢小依啊。”
啧啧,难道朽木白哉的体内也流着重男轻女的血液么?
“小哲的性格像你。”
我扁嘴,“我还以为是因为小哲的性别像你呢。”
“……”
“对了,我明天要带小哲去现世。”
“去那里做什么?”
翻身把脑袋放在他的肩膀上,我眨眼看着他的黑眸,“我准备在流魂街开家小店,所以明天要去现世进货。你会答应的对吧,朽木队长?”
“……”
“小依呢?”
“就那死丫头?跑出去别说她是我生的。”
“……”
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脖子,我笑道,“谢谢朽木队长的恩准。”
***
浦原商店门口。
我蹲下身拍了拍小哲的头顶道,“小哲,你记住了。等会儿进去之后看到一个戴帽子的叔叔要叫外公,看到一只猫要叫外婆。如果那只猫打你了,你就叫她猫妖。”
小哲笑得很灿烂,“嗯!记住了!”
伸手猛敲了几下商店的大门,大约十分钟后小雨拉开了大门。小哲推了推我的手臂道,“妈妈,这个是谁?”
“叫阿姨。”
小哲微笑着对小雨说,“阿姨好。”
小雨一脸迷惑地看着小哲,“嗯?”
木屐的声音离我们越来越近,直到浦原喜助那张颇为“沧桑”的脸印入我们的眼帘之后,小哲的响亮的声音回荡在整个空地上,“外公好!”
……
不过我大为失策的是,夜一今天居然没有变成猫的样子。所以小哲在满地寻找了一段时间之后问我说,“妈妈,外婆呢?”
同时,夜一手中的茶杯瞬间掉落到地上。
“我来现世是为了向干爸你进货的。”伸手摸了摸小哲的脑袋,我继续道,“我准备在流魂街开一个浦原商店分店,所以我需要记忆置换器,还有义魂丸。”
浦原喜助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浦原商店分店?”
“是啊是啊~我连匾额都定做好了。”
“哈?”
抬手,大拇指指着商店大门口,“就在门口,你要不要去看看?”
待浦原喜助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大木板上的“千本樱商店”五个大字赫然跳入他的眼帘。他左看看,右看看,最后索性把木板翻到背面仔细观察了一遍。
他道,“为什么我没看出来这是浦原商店分店的样子?”
“这里这里。”我指着“千”之前的几个小白点对他道,“这里有写啊。”
浦原拿着放大镜凑到小白点之前仔细阅读了一番,“浦原商店分店之……”他直起腰身,看着我的笑容很是勉强,“我说,这个前缀会不会太‘显眼’了一点?”
我和小哲笑得很灿烂,我们异口同声道,“不会啊不会啊。”

婚后记事簿【四】

话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我隐约记得老师经常在课堂上抨击早恋事件。只是我怎么都想不到,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我……儿子的身上。
其实早恋不早恋的,我是没什么想法,毕竟死神的年龄概念“源远流长”。我好奇的是,究竟是哪个狐狸精勾走了我家小哲的心?
发现小哲这屁孩子不对劲,是在上个星期三。原本整天粘着我到东到西的小哲,却忽然一个人坐在长廊里发呆。发呆就算了,他居然还会一个人傻笑。我看着这种狗血的表情出现在我儿子脸上,心底那叫一个颤动不已。
跑进朽木白哉的书房,在大约离他两米的地方停下脚步。
原本陪着朽木白哉一起看书的小依转头看了我一眼,“妈妈你有什么事么?”
其实我应该很感动了,毕竟这孩子还知道叫我一声妈。我拽住她的衣领把她往外拖去,“我有事要和你爸说,你先出去。”
“妈妈你能有什么正事?”她抱着书本抬头看向我,紫到发黑的眼珠一眨不眨的。她再次走回书房坐到朽木白哉身边,“爸爸,这个是什么字?”
……
“朽·木·依——”
恨得牙痒痒地报出这三个字,转头看向我的不是小依,而是朽木白哉。我虎了他一眼之后又瞪了一眼那个定定心心看书的屁孩子。
“小依,你先出去。”朽木白哉合上了手中的书对她下令道。
小依同样合上了手中的书本,粉嫩的小手抓住朽木白哉的衣袖,她冷冷道,“我就不让妈妈亲爸爸。”
咔嚓——
我的下巴在瞬间脱臼了。
“死丫头,你以为你在这里我就不能亲你爸爸了么?”
“所以我才说妈妈你找爸爸能有什么正经事。”
……
“算了,反正小哲的事情就算问你也问不出个结果,我去找死光头了。”重重关上书房的大门,把那两张如出一辙的脸蛋赶出了我的视线。
***
十一番队。
“死光头——”
我冲着斑目一角房间大门怒吼。不一会儿房门便被他粗鲁地打开了,“长毛女!你再警告你最后一次不要再叫我死光头!——”
“OK,OK。”我举双手投降,“叫光光头总行了吧。”
“……”斑目一角在大门前的过道上坐下,“你怎么想起来到这里来了?”
“再在那个家里呆下去我会被气疯的。”
“哦,我有听小哲抱怨过。就是你那个冰山脸,臭屁性格的女儿?”
我狠瞪了斑目一角一眼,呲牙咧齿道,“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要说那个死丫头是我的女儿。不然我和你急。”
斑目一角很不是时候地笑出了声,“没想到为人妻的长毛女现在就连一个小丫头都搞不定了?要是我我就把她石头剪刀布以后变成天妇罗吃掉!”
“我有那么说过,不过那个丫头直接忽视了。人家有朽木大少爷这个爸爸做靠山,会怕我一个小小的没有威严的娘?”我撇了撇嘴角嘀咕道,“那丫头已经挤在我和朽木白哉当中睡了将近半个月了。瞧瞧这地位。”
……
安静了一会儿之后我才想起来我到这里来的真正目的。
“对了,光光头。我儿子最近怎么那么不对劲?”
斑目一口气没接上来捂嘴在旁边猛咳。可是我一点都不觉得我刚才的话有什么地方那么值得斑目一角激奋的。
“你……儿子……恋爱了。”
晴天霹雳。
“而且应该是单恋。”
五雷轰顶。
我拍案叫绝,“哪家的狐狸精勾引我儿子?”
“副队长。”
“哪个副队长?”
斑目一角迟疑了一会儿之后道,“咳……草鹿副队长……”
……
我说,我的儿啊,你早恋我不管,可是你早恋的对象可不可以不要那么惊悚?我说,我的儿啊,你给自己设的人生中的第一道坎能不能不要如此之高啊……
居然想和更木剑八抢八千流?他疯了吧!
***
再回到朽木宅的时候,朽木白哉正独自一个人坐在大堂内。决定无视他,我大步流星穿过大堂向后院走去。
“去十一番队了?”
……
“嗯。”
“……”
我砸了砸嘴环顾四周,却不见小依,“那死丫头呢?”
“禁闭室。”
“……”这回轮到我瞠目结舌了,“哈?那死丫头居然也会有被关禁闭室的一天?”
“目无尊长是朽木家家规的禁忌。”
“哦~原来如此。”我笑得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坐到朽木白哉身边,“哎呀,今天天气真好。那丫头也会有今天。”言毕,我还忍不住贼笑出了声。
朽木白哉呈无语状态看着我,估计这天底下会和女儿这样斗的人除了我没有第二个了。
乐够了之后,我深呼吸,缓了缓快要笑抽风的脸蛋。忽然一只大手轻抚上我的额头,我转首看向他,“怎么了?”
“……”朽木没有回话,而是慢慢靠向了我的脸庞。直到清楚地感觉到他暖暖的鼻息,我才反应过来他老人家要干嘛。我承认,在这方面无论过几百年我还是很迟钝。
“诶,你女儿说这种事是不正经的事哦。”
“……”
我垂眸,再抬眸。“没关系,反正我本来就不是正经的人。”话毕,我微抬头,冰凉的嘴唇贴上了他的唇瓣。
还未来得及深吻,小哲的脚步声便在我们耳边响起。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目不斜视地穿堂而过,仿佛我和朽木白哉二人不存在一样。视线停留在小哲离去的地方,我伸手,用手背敲了敲朽木白哉的肩膀,“嘿,老兄,你儿子恋爱了。”
“……”
“如果十一番队和六番队打起来,谁的胜算比较大?”
“六番队为什么要和十一番队打起来?”
“因为你儿子看上十一番队的副队长了。这可比我当年看上你这个朽木小僵尸还要骏雄的多啊。你说说,我们的儿子他的命运怎么就那么坎坷呢?”
“……”
***
后院内,小哲一个人坐在石凳上发着呆。不过从远处看,这小伙子发呆的时候居然和少年时候的朽木白哉一模一样。
“小哲,草鹿副队长来找你咯。”
原本发呆中的小哲忽然直起身,他看着我结巴道,“妈妈……”
伸手用力拍了拍他的头顶,“我说我的儿啊,你怎么会看上八千流那小丫头的呢?你爸爸不是loli控,我也不是loli控啊。”
“草……草鹿副队长很可爱……”
“可爱之人必有可怕之处啊!”
“草鹿副队长一点都不可怕!”
“可是她身边的更木队长很可怕……”我义愤填膺地拍了拍他的后背,“我的儿!告诉我你有没有信心打败更木队长并从他手上抢过草鹿副队长?”
小哲一听到更木剑八那家伙的名号瞬间扁了下去,他的小手拽住我的手臂,“妈妈……光头叔叔说就连他都打不过更木叔叔……”
“是啊,所以你准备怎么办?”
“我……我惹不起我躲得起……”
……
于是,这个狗血的早恋事件,就在小哲得知更木剑八这个猛男是自己的情敌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不愧是我的儿子,就连“知难而退”这点都和我一样。
为了避免小哲被斑目一角灌输更多的战斗理念,我在和朽木白哉商量之后决定今天春季就将他送进真央灵术学院。
至于小依那个死丫头,她在被朽木白哉关过两次禁闭室之后,再也没有和我顶过嘴,不过那张脸足以把我给冻僵。所以,我还是不承认那丫头是我的女儿。
俩孩子一个走了,一个变哑巴了。我的生活在骤然间变得冗长而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