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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木尔,你好大的胆子!谁让你擅自出兵的?”老汗王抓起手边的银碗奔着跪在身前的大儿子就砸了过去,“要是暴露了密道,毁了南征大事,我就杀了你!”
阿木尔长相凶狠,身形也高壮,五官轮廓极深,加者耳上悬着的两个大金环,模样很是彪悍。许是平日被父汗斥骂多了,他此时极熟稔的一偏头就躲过了飞来的银碗,末了满不在乎的应道,“先前我要出兵,木措那群胆小鬼说什么齐人凶悍,不可轻易南下。我也是气不过就让苏合带人去南边走一趟,虽说他为了抢个王妃有些打草惊蛇,但其余时候可是从未让大齐之人发现半点儿动静儿。
大齐之人虽多,但羊羔成群也抵不过饿狼一匹,只要父汗准我带上两万人马杀过去,我必定把大齐的皇位抢来给父汗坐着玩儿。”
“你,你这个蠢货!”汗王虽然气恼这个儿子擅自出兵,引得大齐警觉,但又喜他勇武无敌,到底舍不得真正下令惩治。
坐在一旁椅子里的格日勒图看够了热闹,就开口劝说道,“父汗息怒,大兄也是心急为父汗开疆拓土,为族民找寻生路。去岁暴雪,牲畜多有糟损,前几日大萨满又说长生天降下预示,今冬又是酷寒,说不得一定要南征打草谷了。大兄此次虽说鲁莽,但也探到了大齐的虚实。功过相抵,还求父汗原谅大兄一次。”
说着话,他也起身跪倒在阿木尔身旁。
老汉王的目光如同鹰一般锐利,他望向两个难得如此相处和睦的儿子,心下很是感慨,但依旧冷着脸,呵斥道,“格日勒图,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私下做了什么交易!不过是个妇人,平日宠着些就罢了,若是因为她耽搁了大事,哼!”
格日勒图赶紧弯腰磕头,郑重应道,“父汗放心,孩儿始终谨记自己是大金二王子!但孩儿当初在大齐探查的时候,承蒙董氏救过一次性命。大草原的勇士怨憎分明,若是眼见恩人落难而不肯援手,以后还有何颜面立于人前?还请父汗宽恕孩儿!”
老汗王脸色这才好了一些,淡淡说道,“都起来吧,这次就饶了你们。传令下去,命令十八部族选送最精悍的勇士,随时准备南征!”
“喏!”
格日勒图和阿木尔齐齐高声应下,善战的阿木尔,眼里狂热的光几乎要凝成实质的火焰一般。倒是格日勒图半垂的眼眸里闪过一抹复杂之色,他终究还是避免不了要带着铁骑踏遍那片大好河山。若是那个躺在他毡房里的女子知道这事,是不是再也不会同自己说上一句话了。但为了大金的子民,为了他的雄图霸业…
董蓉在床上躺了两日,一日三碗药汤,不知是那汉医是不是存了报复的心思,药汤苦得简直让她恨不得直接病死得了。
这一日中午,外面难得天气很好,淡淡的阳光从毡房通风的小窗上照了进来,惹得董蓉心痒,拖着两条还有些发软的腿就下了床,一点点儿扶着桌椅之类的家具挪到了帐篷口。可惜,她还没等掀开帘子,紫竹却是突然从外面进来了。见此立时嚷道,“夫人,你怎么起来了?大夫说你要多歇几日啊,外面冷着呢,风也大,你可别再烧起来。”
董蓉揉揉眉头,懊恼道,“你这小管家婆,我一个字没说,你倒是先训了我一通。我不过是想透口气,怎么就这么难?”
紫竹对付主子最有经验,她赶紧放下手里的托盘,笑嘻嘻扶了主子劝道,“夫人还是再躺几日吧,等病养好了,出去怎么走都成。咱们这毡房后边就有个马厩,里面好多大马啊,我哥哥这几日就总跑去玩儿。”
正文 第二百一十章 苦中作乐
“咦,后面有马厩啊,怪不得我偶尔能听到马叫。”董蓉果然被引开了心思,低声问道,“云睿是不是打着骑马偷跑的主意,你告诉他不要着急,我这几日就同二殿下商量一下,若是他护送咱们回大齐更好,若是他…咱们再想办法也不迟。”
“好,夫人放心,我会跟哥哥说的。”
紫竹低声应了,末了端了托盘送到主子跟前。董蓉一看午饭又是白粥,就觉胃里反酸,无奈道,“没有别的吃食了吗,我虽说染了风寒要吃清淡些,但也不能日日都是白粥啊。”
紫竹也是委屈,劝道,“夫人,你不知道,这里的人平日都吃牛羊肉,还有奶块儿、炒米。这些白米还是二殿下特意让苏德大叔从汗王宫里取回来的,否则您就得日日啃羊肉了。那个腥膻味道,吃上几顿就恶心了。”
“谁说牛羊肉难吃的,只要变变花样儿,味道好着呢。”董蓉的肠胃清净了几日,突然听得有肉吃,倒是立刻馋的口水泛滥。她兴致勃勃拉了紫竹吩咐道,“你去找口小铜锅,各种调料都要一些。再寻点儿好羊肉切成小块,一起送过来,咱们炖个羊肉煲吃。”
紫竹这些日子见惯主子病怏怏的模样,突然听得主子要动手做吃食,欢喜得差点儿掉了眼泪,一迭声的应了就跑去找苏德大叔讨要东西。
苏德虽说只有四十几岁,但却老顽童一般好奇心极重,听得自家殿下吩咐他好好伺候的贵人要做吃食,立刻就让人把食材准备的妥妥当当,末了又亲自端了同紫竹一起送进毡房。
董蓉听得紫竹说起苏德是二殿下身旁的大管家,就起身行了半礼,笑道,“我病着这几日,多亏苏德大叔帮忙张罗吃食药汤,真是多谢了。”
苏德家里世代都是汗王的家奴,他虽说跟着二殿下,平日有些脸面,但偶尔也会遭到贵人呵斥。如今突然见得二殿下心尖儿上放着的贵人同自己行礼道谢,吓得他双腿一软就要跪下来。
“奴才不敢,贵人言重了。”
紫竹站在他身旁,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笑嘻嘻道,“大叔,我们夫人很和气的,她说谢你就是真心的,你不用怕啊。”
苏德暗暗扫了董蓉一眼,见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神色三分无奈七分好奇,但却当真没有一丝鄙夷算计。他心下不知为何突然觉得有些温暖,就连腰背都挺直了一些。
“奴才不是怕贵人,实在是担不起贵人的谢字。我们二殿下有交代,一定要把贵人伺候妥帖,贵人若是要谢,就当面谢我们殿下吧。”
苏德本以为,他这般说是在替董蓉和二殿下制造接触的机会,董蓉一定会欢喜。就像后边小毡房里住着的那些女人们,哪个不是千方百计往二殿下身边凑啊。特别是最近,连大福晋娘家的侄女也打扮的花枝招展总来转悠,无非都是盼着二殿下多看她们一眼罢了。
可惜他却不知道董蓉和那些女人完全不同,恨不得立刻就长翅膀飞回大齐才好,根本不稀罕什么二殿下的宠爱。
“不管如何,都是要谢苏德大叔的,就是云睿和紫竹两个平日也一定没少劳您照料。”说着,她又指了放着各色调料和肉片的托盘笑道,“一会儿我要炖锅羊肉,若是苏德大叔不嫌弃就留下尝个新鲜吧。”
苏德眨眨眼睛,心下有些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听得贵人邀请还是诚惶诚恐拒绝道,“奴才不敢,奴才给贵人生火。”
说着话儿,他就赶紧走去毡房中间的火塘旁边,弯下胖胖的身子吹亮了火绳,然后又很是利落的点燃了茅草和几块干牛粪。
紫竹挽了袖子刷干净铜锅,扭头笑道,“夫人,您指派我怎么做就好,可不能亲自动手啊。这牛粪味道很呛人呢!”
苏德闻言应道,“我们草原整日都是烧这个,倒也不觉味道难闻。还是你们大齐好啊,听说到处都是树,不缺柴火。”
董蓉点头插话儿道,“天下之大,哪里都有好处,也有坏处。我们大齐虽说不缺柴禾,但也见不到这么多牛羊,见不到这么广袤的草原。”
没有人不喜欢人家夸赞自己的家乡,苏德乐得脸上好似开了花儿,忙前忙后很是殷勤。
紫竹按照指导,把羊肉块焯水之后又用蒜末爆炒,末了加一点儿酱油,大半锅热水就炖了起来。董蓉还想放里一些萝卜,但话到嘴边才想起这里许是没有,于是就改口问道,“苏德大叔,你们这里有干蘑菇吗,如果方便就帮我取一些放到肉锅里,味道更好。”
大草原的夏日,每次急雨过后都会有无数蘑菇冒出来。牧民们祖祖辈辈传下来许多经验,最是清楚哪些蘑菇味道好,于是去放羊的时候就背上一只筐,往往秋时就能攒下几袋子干蘑菇。二殿下手下奴隶众多,自然也不缺这些东西,苏德痛快应了下来,末了亲自带人去库房取了满满一小铜盆的蘑菇。
董蓉亲手用温水把蘑菇洗干净,待得铜锅里的羊肉煮沸就把蘑菇扔进去,转成小火儿炖着。
很快,铜锅里溢出的白色水汽就盈@满了毡房,羊肉和蘑菇混杂一处,释放出的香气直扑口鼻,谁嗅上一口都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苏德原本跪在火塘前,后来见得贵人言笑晏晏,确实很是和气,于是就偷偷改成了盘膝而坐。董蓉和紫竹说起南地的美食精致,苏德就说草原上的马会热闹,这般说说笑笑彼此倒是又亲近许多。
云睿许是在外面嗅到了香味,很快也跑了回来,身后还跟着乌其恩。紫竹起身扯了帕子给哥哥抽打身上的灰土,埋怨道,“哥,你又跑哪里去了,怎么滚了一身土?下次再这样,我可不给你洗衣服了。这里又没有皂角,衣服还厚,下水沉死了。”
云睿挠挠头,笑嘻嘻应道,“我和乌其恩大哥练摔跤了,他摔了我七八个跟头,衣服脏了都怪他。”
紫竹瞪了哥哥一眼,顺手又开始帮着乌其恩拍打衣服,“乌其恩大哥,这徒弟你可不能教,还没出师呢,就开始出卖师傅了。”
乌其恩长得人高马大,紫竹却很是瘦小,她一边说着话一边费力跳起来擦抹乌其恩的肩膀。乌其恩眼见她那张小脸儿累得通红,赶紧弯下腰来,闷声应道,“好,以后不教他。”
紫竹终于把两人打扫干净,这才撵他们坐到火塘边,笑道,“夫人,人齐了,咱们这就开饭吧。”
董蓉正端了粥碗放到火塘边热着,闻言就应道,“好啊,就是没有米饭或者馒头,要吃些什么主食好?”
紫竹一把揭开身边的托盘,指了上面几块乳白色的豆腐样东西笑道,“我们吃这个,夫人,你也尝尝啊,味道很香呢。”
董蓉低头嗅嗅那奶豆腐,只觉奶腥气扑鼻,赶紧把头扭到一旁说道,“我今日还是先吃粥吧,以后再尝!”
众人都是笑了起来,纷纷张罗着摆起桌子准备开饭。
格日勒图刚刚走到毡房门口,听得里面说笑热闹,心头一喜就掀门而入,笑问道,“今日怎么这么热闹,咦?好香的味道,炖肉了吗?”
突然见得他进来,毡房里的时间好似被定格了那么一瞬,静默的让人尴尬。苏德第一个从获塘边跳起,躬身应道,“回殿下的话,董夫人炖了羊肉,奴才正帮着烧火。”
乌其恩也是半跪下行礼,有些心虚的附和道,“属下,属下来帮着…”
“行了,都起来吧。”格日勒图扫了一眼收起笑容的董蓉,心下莫名的烦躁,淡淡说道,“董夫人既然邀请你们,你们就是客人,不必多礼。”
“是,殿下。”苏德和乌其恩都起了身,但却是再也不敢随便开口说笑了。
紫竹撅着小嘴儿取了一只垫子放到饭桌的主位上,格日勒图大模大样坐了下来。董蓉瞧瞧拘束的众人,于是吩咐道,“紫竹盛出两碗羊肉留下,其余端下去招待乌其恩和苏德大叔吧。我和二殿下有事商量,你们吃完了再过来伺候。”
“是,夫人。”紫竹赶紧分出两大碗羊肉,几块奶豆腐,然后就端着铜锅同众人退了出去。
苏德走在最后,正巧见得自家殿下摆好碗筷送到董夫人身前,末了又夹了一块羊肉送到她碗里,动作娴熟之极。而董夫人好似完全不觉应该惶恐感激,连句谢谢都没说。
他还想再看两眼,但自家殿下刀子锐利的眸光已是扫了过来,他赶紧缩着脑袋跑掉了。结果,整顿饭的功夫他都在浑浑噩噩的胡思乱想,心下万分感慨,这董夫人真是前世修了佛,若不然这一世怎能得自家殿下如此宠爱?要知道自家殿下对着别的女子可是连笑脸都没有一个,如今居然亲自为她布菜…
紫竹眼见铜锅里的羊肉和蘑菇马上就要被乌其恩和自家哥哥吃没了,于是赶紧抢了一勺子倒在苏德碗里,末了催促道,“大叔,你不饿吗,赶紧吃啊。”
苏德回过神来,吞了嘴里的羊肉,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问道,“紫丫头,刚才你看到没?我们殿下再给你们夫人布菜…”
紫竹正大口吃着奶豆腐,闻言浑不在意的应道,“哦,看见了,怎么了?”
“怎么了?”苏德忍不住拔高了声音,“那是我们大金国的二殿下,怎么能此后女人用饭!”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一章 战争没有理由
紫竹眨眨眼睛,一脸疑惑的望着苏德大叔,问道,“大叔,你怎么了?不过是夹几筷子菜啊,原来金老板受伤那会儿,同我们夫人一起坐车去军城,一路上也没少帮忙啊。”
乌其恩胡乱把碗里的蘑菇拨到嘴里,含含糊糊附和道,“紫竹说的没错,我还见过咱们二殿下给董夫人倒茶呢。所以,前几日一见苏合掠了董夫人就火速派人禀报殿下了。”
苏德惊得差点儿打翻了肉碗,喃喃自语道,“二殿下当初娶了二福晋的时候也没这般上心啊,这次殿下怕是真动心了…”
紫竹终于从两人的听出点儿东西来,她猛然摔了手里的筷子,嚷道,“你们瞎说什么,我们夫人是王妃,大齐一品诰命!我们王爷对夫人可好了,你们二殿下要做什么?”
乌其恩和苏德对视一眼,都是尴尬的笑了起来,赶紧岔开话头说起了旁事。
另一侧的毡房里,董蓉和格日勒图对坐吃了午饭,末了喝着茶水解油腻。
格日勒图静静感受着这难得的独处时光,仿似又回到了当初两人同坐一车的时候。她们也是同吃同歇,偶尔烦闷了就天南海北的肆意倾谈,那种随性随心的日子让他万分怀念。
董蓉心里琢磨着说词,半点儿没有发现格日勒图的异样。她慢慢喝了半杯茶水才沉吟着问道,“二殿下,这次落难,多亏你援手相救,我自是不胜感激。但如今我风寒已愈,家里还留了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所以实在心急赶回去。不知你何时能安排人手送我们回大齐?”
“叫我格日勒图。”格日勒图抬眼望着心仪的女子,手下紧紧捏了茶碗。当初她还称他一声金老板,如今却换成了二殿下,其中生疏之意明显之极。
董蓉皱了眉头,心里下意识不喜他这样强硬的口气,但想想如今的处境,还有家里的孩子,难得服了个软。
“好,格日勒图,此次救命之恩,容我后报。还请你尽快送我回大齐,我家中牵挂甚重。”
格日勒图紧紧捏了手里的茶碗,沉默半晌,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不能留在这里吗?”
“留在这里?”董蓉眉梢一挑,正色说道,“我是大齐人,我的家在四季园,我的亲人都在担心我。而这里是大金国,我是被骑兵队一路像死狗一样拖来的,如若是你,你会留下吗?”
“为了我,留下来!”格日勒图放下手里茶碗,目光越发炽烈,“我是大金二王子,一样能给无上尊荣。将来也许还会让你成为大金最尊贵的女人…”
“不要说了,”董蓉冷了脸色,坚决拒绝道,“你告诉我,什么时候送我们回去!你若是不能安排人手,我们自己走!”
格日勒图极力压抑着恼怒,沉声说道,“父汗今日发布了圣狼令,各部族的勇士马上就要聚拢过来。大齐马上就要被我们大金勇士踏破,你就是回去了也会再次遭难!”
“什么?”董蓉惊得猛然站了起来,打翻的茶水湿透了她的裙角,她却浑然不知,高声逼问道,“你们要攻打我们大齐?什么时候,什么理由?”
格日勒图没有应声,反倒慢慢从怀里掏出一块白色的绣花帕子,待得想去给董蓉擦拭裙角的时候,董蓉却闪身躲开了。他的手停留在空中,僵持了好半晌才缓缓收回去。
“战争,从来都不需要理由。”
“不行,战争一起,死的是千万条人命。就算你不心疼大齐的百姓,总要心疼草原勇士吧,他们活着可以牧马放羊,可以喝酒吃肉,但是死了就什么都没了!”董蓉激动的挥舞着双手,试图劝服格日勒图,阻止这场战争。
格日勒图慢慢站起身走到毡房门口,掀起门帘静静看着外面忙碌的人群。毡房不远处,几个五六岁的小孩子正在踢着一个羊头骨,不时嬉笑着滚成一团。一个妇人拎着奶桶走过,差点儿被撞个跟头,她气恼的刚刚抬起手,孩子们又一窝蜂似的跑远了。
“若是你一定要听借口,那我告诉你。勇士们之所以要抛头颅洒热血,纵横驰骋在大齐的土地上,就是为了让他们的父兄,姐妹,母亲孩子继续活下去!
这两年冬日酷寒,暴雪天降,无数牛羊被饿死冻死,父汗也不得不下了减丁令。我大金的子民,长生天的宠儿,为何要困在这样的苦寒之地,而大齐那些懦弱的羔羊却占据了最好的土地。
我们不服!哪怕身葬南国,哪怕客死异乡,我们大金的勇士也要为亲人杀出一片活命的新天地!”
“不,大齐的百姓是无辜的,大齐…”董蓉无力的低声抗议着。
“无辜?”格日勒图惨笑,“那我们大金饿死的子民就该死吗?你不要想着离开,留在我身边就好。若是你想念亲人,我到时候会亲自把他们带过来。将来你成了我的福晋,也要有汉奴伺候。”
说罢,他就低头穿过门帘走了出去。董蓉听着脚步声慢慢远去,双腿突然一软就坐到了地上。
先前,那个叫苏合的将军不过是带了百十骑兵就杀的果园一片狼藉。她每每想起地上的血迹和晃荡的人头都会吓得眼前发黑,只觉那是人间最惨的摸样。可是,格日勒图说的战争若真正发生,这样的情景就要在大齐所有角落发生…
紫竹瞄着二殿下离开了毡房,赶紧拉着哥哥就小跑进来,没想到却见到自家主子呆愣的坐在地上,她赶紧上前问道,“夫人,怎么了?二殿下是不是不愿送咱们回去?我刚才听苏德大叔说,二殿下好像…好像喜欢主子,不想放咱们走呢。”
董蓉伸手抱了紫竹小小的身子,极力想要在她身上多汲取一些温暖。紫竹从未见主子这般模样,吓得手足无措,又开口安慰道,“夫人,他不放咱们就算了。王爷一定会来救咱们的!”
这般过了好半晌,董蓉才松开了小丫头,她长长吸了一口气,然后把云睿也拉到跟前,小声说道,“云睿,紫竹,你们听我说。大金要对大齐开战了,家里人这次怕是都要遭难了。”
“开战!”云睿和紫竹吓得白了脸,下意识伸手抓了主子的衣袖,“那可怎么办?”
董蓉拍了拍他们的肩膀,又道,“这是二殿下方才同我说的,一定不会有错。但是大金这里要聚集兵将,准备粮草,我盘算着怎么也要半月后才会发兵。那时候王爷也许就会派人来营救咱们了,咱们一定要找机会把这消息带出去。云睿以后多打探一下这方面的消息,晚上你们就搬来毡房住,省得王爷万一来营救,咱们太分散,不容易寻找。”
“是,夫人。”云睿用力点头,“我一定会保护好您和妹妹。”
紫竹也是赶紧说道,“我也会同苏德大叔和乌其恩他们多套话儿,要是真被他们杀过去,咱们大齐一点儿都没有准备,怕是要死很多人。”
董蓉紧紧握了两兄妹的手,再次慎重嘱咐道,“你们要记得保护好自己,我们一定会一起回家。”
一大两小三只手紧紧握在一处,仿似无言的宣誓他们的决心…
此时,远在几百里之外的一处山林里,慕容怀德也终于带着人手同甲一成功胜利汇合了。甲一在外奔波了七八日,餐风露宿之余又自责没有保护好主母,内外双重压力直接把这个高壮的汉子折磨得面黄肌瘦。
他一边大口吞咬着手里的面饼一边指了不远处的山峦同主子禀告着,“王爷,那些北蛮骑兵就是进了这片山林才消失的。属下怀疑这里必定有密道,但是属下找了好几次都是无功而返。后来实在惦记王妃的安危,军城又关了城门,没有办法之下就攀爬悬崖进了草原。大金王城守卫很森严,属下不好靠近,好在有几个奴隶牧羊归来时说闲话儿,属下跟在后面听了几句。”
说到这里,他脸色古怪的扫了一眼自家主子,伸手解下腰带上的水袋咕咚咚灌好几口,这才斟酌着说道,“那些奴隶说,大金二王子最近得了一个汉女,很是宠爱,还曾为了那汉女感染风寒就冲进王宫抢了御医。属下琢磨着,这女子也许就是王妃。”
原本都是关心主母安危,凑在甲一跟前围坐的暗卫们,一听这话就赶紧悄悄退了出去。
慕容怀德死死握了拳头,心头怒火差点儿烧得他发狂,虽然他曾无数次祈求上天,只要他心爱的女子保住性命,哪怕她遭遇了什么悲惨之事,他也绝对不会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