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另类小说上一章:一见倾心一生不离/我又遇见你
- 另类小说下一章:瑞雪兆丰年
格日勒图听了,嘴角也带了笑,毕竟这天下哪有父亲不喜欢儿子聪慧。苏德见得主子心情大好,就琢磨着要不要再为两位侧福晋美言几句,他可收了人家的好处,总要做点儿事,否则心下难安。至于一向心思难料的主子听不听自己劝,就不在他的负责范围了。
一主一仆正各自想着心思,突然听得门外有人禀报就喊了护卫进来。那护卫跪倒行礼之后,就把手里的金狼符双手捧了送上。
格日勒图一见金狼符,立时变了脸色,低声问道“乌其恩有何事,居然动用了金狼符?”
那护卫跑的口干舌燥,极力缓了几口气这才说道“将军让属下急报殿下,南边那位董夫人和两个仆人被苏合将军掠来了草原,如今正在王城东边三百里外的莫里克部。董夫人高烧不退,急待施救。”
“什么?”格日勒图惊得猛然站了起来,膝盖撞得桌案翻倒,金杯银碗撞得叮当响,心疼得苏德直皱眉头,自然也更好奇这位让主子如此惊慌的董夫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格日勒图直接抓了那护卫,高声问道“乌其恩当真说是南方的董夫人?”
那护卫重重点头“正是,殿下。将军还让属下传信,要殿下快些决断,否则苏合将军明日回到王城就会把董夫人献给大殿下。”
“他敢!”格日勒图脸色铁青,下意识松开护卫就在毡房里转了起来,末了吩咐苏德“护卫队准备,一刻钟后随我出发!”
苏德赶紧躬身应了,格日勒图说完大步出了毡房,直奔王城西而去。
正文 第二百零五章 格日勒
很快,格日勒图就转了回来。苏德极力观察也没看出主子到底心情如何,无奈只得收了好奇心,双手捧上准备好的包裹,弯腰恭送主子带着马队飞奔远去。
有了先前的教训,守门的蛮兵也长了心眼儿,这次远远见到二殿下的王旗高高举起就立刻打开了大门,果然,他一鞭子也没被抽到。当然,他的好奇心也愈加泛滥。但伺候二殿下多年的苏德大管家还都是一头雾水呢,他若是能琢磨出分毫,那大管家的位置岂不是要换他坐了。
莫里克部的族长和一众族人这一晚都是没有睡好,原因无它,那两位被他们奉为座上宾的将军居然坐在过火堆旁喝了一晚的酒,哪怕醉得东倒西歪也不肯动一步。
他们统领的兵卒更是把那座小帐篷围的里外三层,水泄不通,好似里面有什么绝世珍宝一样。可惜,帐篷里只有三个汉奴,除了那半大小子还算壮实之外,其余一大一小两个女子瘦弱的一阵风都能吹跑,别说牧马放羊,就是挤奶打酥油怕是都做不了,真不知有什么可宝贝的。
不过,他们肚里如何嘀咕也是不敢怠慢,特意派了两个最美的女孩子给将军们倒酒,就是帐篷里要热水和吃食也极力满足。
好在,夜晚再漫长终有过去的时候。燃尽的篝火在黎明里冒着灰白色的烟雾,袅袅婷婷飘散在晨风里。
乌其恩用力甩甩脑袋,起身走去帐篷里想要看看那位夫人可是醒了过来。他虽说脑子不太灵光,但怎么也猜得到,自家主子必定要厚待这位夫人,若是在他手里出了什么差池,他以后绝对没有好日子过,更何况这位夫人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呢。
云睿抱了一根木棍守在帐篷门口,这会儿困倦的坐在地上睡的口水横流。紫竹手里也是捏了一块湿透的布巾,疲累之极的倚在毛皮垫子旁轻轻打着鼾。小丫头这几日许是受了太多惊吓,哪怕在睡梦里,眉头也紧紧皱着。
乌其恩不知为何,心下没来由的就觉有些心疼,抬手想要拍拍小丫头又舍不得,正是犹豫的时候,不想紫竹却是突然惊醒过来,见他站在一旁立时伸开双臂牢牢护了主子,高声喝问道“你怎么进来了,你要做什么?”
乌其恩尴尬的红了脸,伸手抓了抓后脑勺,应道“我就是想看看,董夫人还烧不烧了?”
紫竹瞪了他一眼,撇嘴道“治疗坏肚子的药怎么会退热,我们夫人没被你毒死就算不错了。”
乌其恩脸色更红,讨好道“我让人熬了粥,一会儿就能送过来,你同董夫人都吃一些垫垫肚子吧。”
紫竹还想说什么,肚子却好似听得有吃食,突然欢快地叫了起来,羞得她立时捂了肚子,一脸的懊恼骂道“真是没出息。”
乌其恩忍不住哈哈大笑,自然又惹得紫竹送了他两个白眼。
两人正是说着话的时候,就听帐篷外面由远及近传来轰隆隆的马蹄声,云睿惊得猛然跳了起来,挥舞着棍子大嚷“敌人来了!”
乌其恩上前一巴掌把他拍到旁边,扔下一句就出了门“老实呆着,我很快回来。”
可是他刚撩开帐篷门帘,却有人大步闯了进来“乌其恩,人在哪里?”
乌其恩一见来人,立时跪倒应道“二殿下,董夫人在里面。”
格日勒图摆摆手,环顾一眼帐篷之内的情形就径直走去了床边。紫竹和云睿虽然心里也有些猜测,但亲眼见到当日那个豪爽的金老板变身成为地道的蛮人贵族,还是让两人惊得张大了嘴巴。
格日勒图半蹲了身子,借着帐篷一侧小小的窗子映进来的晨光,仔细打量躺在毡毯上的女子。他也不知何时她就在他心里生了根,让他日日夜夜惦念不肯稍离。但不管是什么缘由,她既然此刻这般出现在他眼前,那他若是不能牢牢抱住,那岂不是辜负了长生天的恩赐。
紫竹好不容易醒过神来,赶紧上前半护了主子,小声问道“金…金老板,我们夫人烧了两日了,您能不能找个大夫来?再拖得久了,我怕夫人烧坏了脑子,到时候就该变成傻子了。这是夫人以前亲口告诉我的…”
格日勒图并未移开目光,手下却是一挥,示意跟随他进来的一个亲兵送上一只包裹“这里有治疗风寒的药丸,给她喂一丸,再换了衣衫,马上随我走!”
紫竹愣愣接了包裹,还要行礼道谢的时候,格日勒图已是带着人齐齐退了出去。她偷偷松了一口气,心里腹诽这金老板换了身份,怎么脾气好似也严厉许多,害的她都不敢反驳一句。这般一边想着,她一边赶紧给主子喂药换衣,好不容易折腾完了就挑开门帘唤人。
格日勒图却是大步进来亲手抱起董蓉就跨上骏马跑掉了,惹的紫竹提起裙子就追“金老板,你等等,你要带我们夫人去哪儿?”
她正是喊着,不想乌其恩纵马从后面跑过来,一伸手就把她捞到了身前…
这一日是汗王后宫里诸位福晋每月固定的看诊日,为了保证汗王血脉的纯正和安全,御用的两位萨满和一位汉医都会聚在大殿里轮流施展医术,若发现哪位福晋怀了汗王血脉就会当场报给汗王。
可惜,汗王如今已是六十高龄,对于“驰骋疆场”这事儿实在有些力不从心,自然不会有开hua结果的好消息。一众福晋们都是偷偷打量着汗王的脸色,生怕汗王恼火,迁怒到她们头上。
但汗王好似半点儿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他正把最喜爱的孙子圈在身边说话,偶尔说到欢喜处还会朗声大笑不停。
一众福晋们都是暗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瞧着那一脸聪慧相的孩子羡慕不已。若是自己有个这样的孩子,是不是后半辈子就有依靠了。
众人正是心思复杂的时候,大殿外却是突然闯进一个人来。守在门口的近卫刚要拦阻,汗王身边的那个孩子却是欢快的喊道“阿玛,你怎么来了?”
汗王扫了一眼来人也是摆手示意近卫退下,末了笑道“格日勒图,你不是带人出城去了吗,回来倒是很快啊!”
格日勒图伸手推开扑倒跟前的儿子,单膝跪下同父汗行了礼,然后急急开口道“父汗,孩儿有急事要请汉医走一趟,过后再来同父汗详细禀报。”
汗王眼里闪过一抹疑惑,但却没有犹豫,直接指了那汉医吩咐道“这里不用你伺候了,随二殿下去吧。”
那汉医不敢怠慢,赶紧拾掇了医箱就躬身退下了,格日勒图又给汗王行了礼,这才匆匆走了出去。
坐在汗王身旁的大福晋不知为何,心下微微有些感觉不妙,她想了想就仿似随口闲话儿一般笑问道“格日勒图平日里很是稳重,今日怎么这般急躁,不知是什么人病了,难道是他后院儿的福晋们有喜了?”
汗王笑着捏了捏小孙子鼓鼓的脸蛋,应道“我也正好奇,到底是何人病了?惹得我们嘎尔迪都在他阿玛跟前失宠了?”
一众福晋都是笑了起来,应道“大汗,我们也是好奇呢,左右今日无事,不如大汗找个人去问问,让我们也跟着听个热闹,可好?”
汗王哈哈大笑,末了唤了近卫上前吩咐两句就撵人出去了,很快就有个模样很不起眼的护卫被带了进来。
嘎尔迪照旧撅着嘴巴站在玛法身旁,脸上神色好似还很气恼,但他的双眼却是牢牢盯着这护卫,把他的相貌一点儿不差的记在了心里。
老汗王眼角扫到孙儿如此模样,脸上的笑容却是更盛了。那护卫明显是老汗王派在儿子身旁的卧底,听得老汗王发问就从头到尾把二殿下出城之后所经之事都说了一遍。
待听得二殿下奔袭百里就为了接回一个汉家妇人,甚至刚才急匆匆抢了御医也是为了替那妇人诊治风寒,一众福晋们都是惊得忘了开口。这还是传闻里不近女色的二王子吗,当年二福晋难产死掉以后,他就去奉命去了大齐打探军情,去年回来后虽说汗王也没少赏赐美人给他,但可是从未听说他同哪个女子亲近。今日一个汉女得他这般宠爱,若是被他后院那些侧福晋听说,怕是不知该欢喜还是恼怒呢。
老汗王倒很是欢喜的哈哈大笑,嚷道“格日勒图清苦了这么多年,倒是难得见他对女人上心,今日真是值得痛饮一杯!”
说罢,他又拍了小孙子的脑袋,玩笑道“嘎尔迪,说不定明年你就有小兄弟出世了。”
嘎尔迪恼得握紧了手里的小弓箭,嚷道“我才不要小兄弟,阿玛只有我一个儿子!”
汗王听得这话笑得愈发大声,那大福晋也伸手揽了嘎尔迪劝道“嘎尔迪,兄弟多了是好事,以后你出去狩猎征战,总需要有人与你并肩策马啊。只不过,这妇人是汉女,定然身子柔弱,不知能不能生出强壮的小子来。”
汗王摆摆手,好似浑不在意一般应道“左右不过是个玩物,格日勒图喜欢就好,以后总要给他选个好福晋。”
正文 第二百零六章 望北金
大福晋听得这话,脸上笑容又殷切几分,应道,“大汗有所不知,我娘家的两个侄女这几日正在我院子里做客,一个美艳一个大方。前几日不知怎么见了二殿下一面,两个丫头同我说起时脸都红了,怕是心里真是情根深种了。大汗若是有意给二殿下选福晋,不如先见见这两个丫头吧。”
“还有这事?格日勒图平日常冷着脸,没想到还如此招丫头们喜欢。”汉王转着手上的扳指儿,想了想就道,“这事还是以后看看再说吧,格日勒图刚刚对女人动了心思,暂时还是顺着他为好。左右他的福晋位置也空了好几年,不差这几月功夫。”
大福晋还想说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却是改了口,“大汗说的是,两个丫头若是跟二殿下有缘分,说不定不用我牵线搭桥,人家就双宿双飞了。”
一众福晋们虽说有些看不起大福晋这般厚颜替娘家侄女索婚,但面上却是不敢带出半点儿,都是附和着笑了起来。
众人又说了几句闲话就纷纷散去了,大福晋刚刚进了自己院子,就见娘家两个侄女联袂迎了出来。她忍不住笑道,“今日天气晴好,你们怎么没出去走走,守在院子里做什么?”
两个女孩子一个穿了大红的骑马服,容貌娇艳明媚,看上去很是爽直娇憨。另一个则穿了水蓝色的棉裙,容貌娇美端庄,很是温柔知礼的模样。姐妹俩一左一右抱了大福晋的胳膊撒娇,“姑母这是不喜欢我们,要撵我们出去吗?”
大福晋笑的欢喜,宠溺的伸手拍拍说话的红衣女孩子,笑道,“你这刁蛮丫头,又歪缠我做什么?你们不喜出去玩耍,那前日是怎么遇到二殿下的啊?”
姐妹俩都是红了脸,红衣女孩更是跺了脚应道,“姑母又笑话我们,美女爱英雄,我额娘说姑母年轻时候也是追在大汗身后跑的。”
那蓝衣女孩许是生怕妹妹惹得姑母生气就赶紧呵斥道,“高云,还不跟姑母赔罪,怎么能议论长辈旧事?”
高于撅着嘴巴往大福晋怀里钻了钻,告状道,“姑母,你看姐姐啊,不过读了几本汉书就整日把礼法挂嘴边上。”
蓝衣女子还要说什么,大福晋却是拉了她笑道,“你们姐妹都是姑母的心尖子,姑母怎么会怪你们。来,你们坐下,姑母跟你们说点儿事。”
大福晋拉了两个侄女坐下,然后就把方才在大殿儿听说之事告诉了他们,末了说道,“大汗这般说就算是应了你们的婚事,但二殿下那里还要你们多用心才成。大汗对二殿下多有器重,待嘎尔迪也很是宠爱,你们若是能嫁个二殿下做福晋,将来说不得也能像姑母这般成为大福晋,到时候姑母就要仰仗你们看顾了。”
两姐妹都是赶紧起身行礼,应道,“我们必定会把姑母当额娘一样尊敬。”
大福晋欣慰的拍拍两个丫头,末了也是起身笑道,“我去屋里歇会儿,你们出去走走吧,正是花朵一样的年纪,别憋在院子里了。”
说罢,她就带着贴身丫头进屋了。留下两姐妹对视一眼就借口说要喝茶,然后撵了一旁伺候的丫头下去,这才低声商量起来。
高云气恼的挥着手里的鞭子,恨道,“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汉女,我今日特意穿了骑装要去见二殿下,居然被抢了先?赛罕,你快想个办法啊。”
名叫赛罕的蓝衣女孩子也是皱了眉头,显见对于这个横空出现的汉女也很是厌恶,但她却比妹妹更沉得住气,低声劝道,“大福晋说的对,那汉女不过是个玩物,我们如今同二殿下还不熟,没有必要为一个汉女惹二殿下不喜。还是等几日,看看情形再说吧。若是二殿下当真立她当继福晋,我们也没有办法。”
“什么,那怎么成?”高云恼得跺脚,低声骂道,“没有办法也要想办法,我不管,我要去寻二殿下说话。”
说罢,她就扭身冲出了院门。赛罕追了两步,喊了几声不见妹妹回应就施施然住了脚,双眼轻眯间露出了一丝丝得意之色。虽然她们姐妹情深,但是在心爱的男人面前,还是要分出个高低的。而妹妹这般鲁莽焦躁,又怎能坐上统御后宫的大福晋之位…
董蓉这会儿,正躺在二王子所居大毡房里,依旧昏睡不醒,完全不知自己又惹下了两个难缠的“情敌”。
格日勒图本来以为请了汉医,董蓉的病情就会好转,哪里想到汉医却说高烧太久,他只能下药方,但能不能好转活命却要看长生天的安排。
格日勒图气的直接踹翻了桌子,弯刀一拔就架到了汉医的脖子上,吓得汉医跪地求饶,使出浑身解数琢磨药方,并且亲自守着药罐熬药。
许是长生天身子很是康健,不愿收个汉医在身边伺候,一副药灌下去不到两刻钟,董蓉就发了一身的汗。
紫竹喜得差点儿掉了眼泪,直说,“夫人有救了,有救了!”
那汉医更是双膝一软差点儿跪了下来,他这可是名副其实的劫后余生啊。没想到过给蛮人看了十几年的病,他都没受过半点儿委屈,今日为大齐同胞看诊却差点儿要了小命。可见天下事,都是难以预料啊。
格日勒图也是长长松了一口气,正要撵了汉医去旁边小帐篷守着,以便随时候命,不想苏德却是进来禀报说大福晋的娘家侄女来访!
格日勒图满心满眼都是床上病弱的女子,哪有半点儿心思分与旁人,他烦躁的挥挥手就撵了苏德出去。
苏德哪里敢再说,倒退着就赶紧躲了出去。高云站在帐外不远处,正欢喜的理着头饰,待得听苏德回禀说心上人不肯见她,气得差点扯碎了帽子上的珠串儿。
她有心闯进去,到底还是没敢,最后只得气哼哼的走了。两个汉奴抬了大木桶从她身旁经过,不过是撒了几滴水出来就被她重重抽了几鞭子。
苏德瞧在眼里,忍不住摇摇头,这大福晋的侄女也太过刁蛮了,若是真进了自家殿下的后院儿,怕是就再没有清净日子了。
他这般想着,回头再瞧瞧身后的毡房,叹气更重了。以后归以后,只看眼前他也消停不了。还是赶紧派人熬粥去吧,一会儿里面那位金贵的夫人醒了,若是没有吃食端上来,二殿下怕是又要踹他了。
昏睡中的董蓉完全不知她又在生死之间徘徊了一次,保持了几日高热的大脑差点儿罢了工,以至于醒来时,她第一想法居然是摸摸自己的肚子,好似思维停滞在了生产那一晚没回来。
好在她缓了半晌就回忆起来了,于是赶紧睁眼打量四周的环境。头上是棕色牛皮拼凑而成的房顶儿,身下是又软又暖的皮毛褥子,脚下那里有张小小的红木桌子,放了一只精致的银质茶壶和两只茶碗。不必再看更多,她就知道这帐篷的主人必定身份尊贵。因为上次在军城,她曾听人说起过,蛮人里只有贵族才可以用金银器。如此看来,她并没有被救回,依旧停留在蛮人的地盘儿。
“你醒了?可还觉得哪里不舒服?”
突然响起的男声,惊得董蓉猛然睁大了眼睛,想要回头探看,无奈又实在没有力气。
好在那人许是也察觉到了这点儿,漫步走到了床侧。董蓉惊讶的望着昏暗光线里那个男子的脸,极力忍耐才没有喊叫出声。许多当初相处的画面在她的脑海里迅速闪过,最后汇合在一处就成了浓浓的背叛之感。
“金北望,望北金!原来你是大金蛮人。”
格日勒图沉默良久才叹气道,“董夫人不要担心,这里是我的营帐,你尽管安心养病,一切都等你痊愈之后再说。”
董蓉鼻子轻轻哼了一声,却是不肯停口,抄着沙哑的嗓音又问道,“我能问问金老板在北蛮是什么身份,如今要怎么称呼吗?”
格日勒图眼里闪过一抹愧色,低声应道,“我是大金汗王第二子,你可以叫我的名字格日勒图。”
“格日勒图,意思是光明吧?好名字,只不过在这里是光明,对于大齐却是黑暗。”董蓉嘲讽一笑,末了极力提着力气又道,“若是二殿下还记得当初我和平哥儿待你不薄,就请多护着紫竹和云睿两个孩子。哪怕我被杀掉,也请你一定救他们一命,毕竟他们身上有一半的蛮族血统。”
格日勒图暗暗攥了袖子里的帕子,沉声应道,“我堂堂大金二王子要留下三个汉奴还是不难,你放心养病吧。”
说罢,他深深望了一眼窝在毛皮被褥里,显得越加苍白病弱的女子就转身出了毡房。
董蓉慢慢扭头望着他的身影消失,这才慢慢放松了僵直的脊背。方才那几句激将法,虽然粗陋了些,但却不得不为。毕竟她如今病重,云睿和紫竹也是弱小,若是不能拿话把这人将住,勾起他的愧疚之心,她们三人在这群狼环视的异国他乡,如何能坚持到夫君前来营救的一日?
紫竹端了一只托盘从外面走进来,见得主子终于醒了过来,激动之下差点儿扔了手里的东西。
她扑倒床铺上就低声哭了起来,“夫人,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要死了,那我和哥哥也不活了…”
正文 第二百零七章 风起云涌
董蓉被小丫头压得差点儿喘不过气来,好不容易缓过一点儿力气就道,“给我倒碗水!”
“哦,好,夫人你等会儿。”紫竹听得主子说话,真是比仙音还动听,她赶紧擦抹了两把眼泪就去倒了一碗水。
董蓉高烧许久,身体严重缺水,咕咚咚喝了两碗才算停了口。紫竹看得眼圈儿又红了,原本夫人喝杯茶都要加上果子或者花朵的,什么时候喝个白水都这般香甜了。
董蓉瞧着小丫头这样子,怎会不知她想什么,轻轻叹气安慰道,“咱们这次遭难,能够活命就已经是上天厚待了,哪里还能要求更多。”
紫竹想起这几日经历的凶险,也是重重点头,“夫人说的对,好在二殿下赶去救了我们,否则那个蛮人将军要把我们献给大殿下呢。”
董蓉皱了眉头,低声问道,“紫竹,你把我昏迷这两日的事仔细说说。”
“好啊,夫人,我熬了白粥,这里没有咸菜,你先对付垫垫肚子。”紫竹手下麻利的把方才端进来的托盘放到床旁,一边伺候着主子吃饭一边仔细说了起来。
一碗白粥喝完,董蓉也把这两日缺失的记忆添补上了。她虽然前世今生都没有接触过太多的权谋争斗,但在京都那几月多多少少也听慕容怀德说过一些,也算有些亲身经历。
所以,对于二王子救了她们主仆三人回来一事,她就比紫竹想得更明白一些。当初北行探望平哥儿的时候,金北望就说被仇家追杀才落了一身伤。如今他的身世大白,原来是汗王第二子,那么追杀他的人极可能是为了争权,也就是兄弟反目。至于是不是这个大王子下的手,她不能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