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婶看她趴在地上用爬的,当下一手捂住心口,一手扶住额头,一副快要死掉的模样。她总算明白为何柯公子在信中千万拜托,这小猴子真是她锦上添花人生中最大的挫败感!
锦婶在婠婠屁股上用力地踹了一脚,怒道:“你……你你给我起来!”
“你干嘛踹我屁股?!”婠婠起身,狠狠地瞪了锦婶一眼。
锦婶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很平和地道:“你还是给我快跑回去,越快越好。”别再丢人现眼了!
“死老太婆,不早说!” 婠婠撇了撇嘴,白了锦婶一眼,纵身提气,施展轻功飞快地向前飞去。
锦婶无奈地摇了摇头,施展了轻功跟上。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这章写完的,结果我发现写了这么多字还没有写完,于是先发上来看吧。。。。下一章一定脱胎换骨了。。。。。最后说一句表霸王哦~~~~~~


☆、第十二章 脱胎换骨(四)

“喂,老太婆,你还要在我脸上准备抹到什么时候?”婠婠极其不耐烦,想看镜子里的自己究竟是什么样,可是她只要一伸头,死老太婆就扯着她的头发将她的人头拉回来。
自打跑回来之后,老太婆在她的脸上抹了至少有两柱香时间。她低头看着身上的罗纱裙,粉嫩嫩的,颜色看上去感觉好奇怪。她从来没有穿过这种粉嫩嫩颜色的衣服,就好像春天的桃花一样,总有种像是犯花痴一样的感觉。哎哟,胸前的领襟怎么这么严实?她这样抓痒痒会很不方便。还有这个两只袖子,摆起来好像两把扇子,她要是大口吃肉,会很碍事,这样她就亏大了,会抢不过那些兄弟们……
她拉扯着衣袖,想了想,算了,为了变成绝代佳人,给漂亮相公一个惊喜,她忍了。
“大功告成!”锦婶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得意的杰作,她就说自己的眼光没错,小猴子经过打磨之后,就是一块上等的美玉。她将镜子递给婠婠,“快看看自己的样子有多美。绝不比宫里那些娘娘和女官们差。”
“真的?!”婠婠迫不及待地接过镜子,当看到铜镜里映照出之前水中出现陌生的姑娘,她吓得连忙将铜镜扔了出去,大叫着:“那个水鬼……我果然被水鬼附身了,她都跟到我房里了!”
锦婶嘴角不停地抽动,无语地道:“我的大小姐,你说的水鬼就是你自己!”
锦婶将镜子捡起,举在婠婠的面前,然后伸手随意捏着婠婠的脸颊,婠婠疼得大叫。锦婶道:“看见没有,到底是水鬼还是你自己?”
婠婠看着镜中自己被扭得十分扭曲的脸蛋,突然之间忘了疼痛,停止叫唤,不可置信地看着镜子,然后又看向锦婶,不确定地问:“这个真的是我?!不是水鬼?”
锦婶点了点头,道:“终于知道我老婆子锦上添花的厉害了吧。”
婠婠盯着镜中漂亮的姑娘直发愣,她真的不敢相信,镜中的“水鬼”就是自己。她触摸着垂在身前细细的发束,又柔又软,简单的发饰,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漂亮又可爱,跟她之前像鸟窝一样又硬又毛糙的头发,完全不一样的触感。脸颊看上去粉嘟嘟的,跟她之前整天黑漆漆的脸蛋完全两样。还有红红的嘴唇……她读书不多,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言语来形容眼下的模样,总之,就是老太婆说的四个字,什么“绝代佳人”。
以前跟着阿福他们下山去城里办货,阿福他们见着街上那些姑娘身着绫罗轻纱,一个个口水猛流,在她看来很是鄙夷,不过是裹着纱布像条蛇一样扭来扭去,一堆珠钗在不停地摇晃。可是她却不曾想有朝一日,自己也变成这样,心中却有种说不出喜滋滋的感觉。
锦婶笑着说:“满意吧?你可以出去给你那位面瘫兄看一看了。”
婠婠听了,起身拔腿就跑,谁知被脚下的裙摆一绊,若不是她身手灵敏反应快,铁定摔成个狗吃屎。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锦婶见了,连连叹气,道:“丫头,眼下你只能算是脱胎,换骨还早着呢。你给我记着,走路要小碎步,绝不可以奔跑。说话要轻声细语,有多轻说多轻,有多细说多细,哪怕蚊子哼也成。笑,你给我要笑不露齿,要是敢把嘴巴张到塞进一个拳头,看到小舌头,我就用针把你嘴缝上……”
“知道了!罗嗦!”婠婠站稳身,慢慢地走向门处,打开门,锦婶在她耳边不停念叨的话,她完全抛在脑后。她提起衣裙,迅速向柯贤碧的房中跑去。可是柯贤碧却不在房中,她有些失望,正好碰到小德,她拉住小德,急道:“柯大哥呢?”
在全是男人的天生寨中,突然看到一位陌生而美若天仙的姑娘出现在眼前,小德又惊又喜,说话舌头都打起结,“这位姑……姑娘,我家公……公子被寨主叫去聚义堂了……”
“哦。”婠婠一听,原来漂亮相公被爹叫去聚义堂。
她转身就要离开,然而衣袖突然被小德拉住。她回首,看见小德一脸色眯眯的样子,直盯着她看,声音极其猥琐地问她:“敢问姑娘贵姓?”
“司徒婠婠。”婠婠一脸嫌弃地甩开衣袖,心想:小德脑子是不是坏了?居然问她叫什么名字。还贵姓?贵你妹呀!
她提着衣裙迅速跑向聚义堂,只留下在原地木瞪口呆的小德。
小德望着远处消失的粉色背影,牙齿不停地打着颤,“今夜有鬼啊……”
聚义堂内,司徒不凡瞪着一双眼看着坐在轮椅上的柯贤碧,怒道:“这都半个月过去了,我是没有瞧见婠婠有一点改变,倒是今日天生寨的各个兄弟,都瞧见婠婠被整成个猪头一样。什么曾是宫中教导礼仪的女官?什么京城最有名的锦上添花?什么经过她教诲的女子都进宫当了娘娘?姓柯的,你当我们天生寨的人全是土鳖,都是好骗好忽悠的么?!”司徒不凡说到最后,几乎是用吼的。
柯贤碧低眸,深锁着眉心,双手扶在轮椅上,一言不发。
“这天已经黑了,婠婠已经不见了快三个时辰。我告诉你,姓柯的,要是在晚膳前,我见不到我女儿婠婠。我就让你跟那个老太婆竖着进我天生寨,横着出我天生寨!”司徒不凡走到他的跟前,紧捏着拳头,要不是他的宝贝乖女儿再三威胁,不可以对这个小白脸残废动粗,他老早就一拳将这个小白脸残废打出他的天生寨。
他不过是瞌了个眼睡了个午觉,一觉醒来就听见天生寨的兄弟们在背后议论纷纷,说婠婠被一个叫什么锦上添花的老太婆整成了个猪头。他起初不信,直到问及亲眼所见的三弟,三弟露着无比纠结的神情,点头默认,他才相信。他气极,派寨里的兄弟们去将那个可恶的老太婆找回来,可是找了好久,都没找着那个老太婆和婠婠。这会儿,他急得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柯贤碧始终沉默,低头不语。
顾彦朗见着,便道:“大哥,稍安。我看锦婶不像是会伤害婠婠的坏人。”
“不像坏人?!你见过我脸上有刻着字,告诉人家我是山贼么?”司徒不凡指着自己的脸问。
“这个嘛……”顾彦朗摸了摸鼻子,其实大哥就是脸上不刻字,人家也能一眼看出来他是山贼。
司徒不凡刚平息下的怒气,又不知怎的冒了上来,指着柯贤碧吼道:“我再说一次,要是晚膳之前,我的宝贝女儿不出现,我就废了你这个小白……”
“小白脸残废”这几个字没有说完,司徒不凡的声音便被打断。只见一抹粉色的身影像一道疾光一样划进大堂,挡在柯贤碧的面前,“爹,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许这样叫柯大哥!”
刹那间,聚义堂静得仿佛一根银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
下一刻,便听见齐齐的抽气声。
司徒不凡瞪着眼望着眼前俊俏的丫头,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这竟然是自家的闺女婠婠?他眨了眨眼,深呼吸一口气,生怕自己眼花。没有错,是他的宝贝女儿婠婠没错。这模样就跟她娘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司徒不凡难以置信地叫了一声:“婠婠?”
婠婠瞪了父亲一眼,便转过身,想起老太婆之前在耳边唠叨的话,于是放轻了声音,小声地对柯贤碧道:“对不起,柯大哥。我爹他……”这样轻若蚊子哼地讲话,她好不习惯,她刚想伸手抓头,可是又想到老太婆说过,抓头那是猴子才有的动作。她只好将手搁在胸前的一缕发丝上,捋了捋发丝,轻柔地又道:“谢谢你,柯大哥。锦婶真的很名不虚传。我代我爹向你道歉。”
柯贤碧听到这样轻柔地声音,怔了许久,这才慢慢抬起眼眸。
一袭淡粉色的衣裙,绣着梅花图案的缎带紧勒着纤纤细腰,洁白如晶的面颊上嵌着一双光彩灼灼的黑眸,轻柔的发丝,红润的面颊,秀挺的鼻梁,娇艳欲滴的红唇……
恍然如梦……
“柯……柯大哥……”只到婠婠的声音再次想起,柯贤碧方回过神。
他收回目光,低垂眼眸。
锦婶的确有化腐朽为神奇的本领,宝叔推荐的人果然不错。这样,无论三个月后他的腿若是医不好,他也不算失信于人,若是他医的好,也便是两不相欠。
他再次抬眸看向婠婠,淡淡地道:“不必客气,我只是做我应做的事,你该感谢的w 是锦婶。若是没事,我便先回房了。”
“我送你回去。”婠婠下意识地道。
“不必了。司徒寨主应该有许多话要同你说,况且寨内的路我差不多也熟悉了。”柯贤碧转动轮椅慢慢离开。
婠婠望着他孤傲不屈的背影,方才的热血沸腾,慢慢冷却。有一瞬间,她可以确定漂亮相公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的光彩。她心中一丝雀跃,可是只是这一瞬间,漂亮相公眼底那抹光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她失落地咬住嘴唇。
作者有话要说:唉,我终于爬来更新了~~好废啊好废啊~~~每天打雷下雨的,感觉好怕啊~~~终于天晴了,于是三伏天到了~~~婠婠终于变成美人了~~~鼓掌~~为她变身变了四章鼓掌啊,真心不容易~~~你们不可以霸王啊,不可以啊~~~


☆、第十三章 关关雎鸠

“哎呀!哎哟!哎喂!”司徒不凡伸手抹着自己光光的脑袋,感慨万千。
时隔十年,终于看到女儿像逝去的娘子一样美若天仙,他激动地差点没晕倒,一定是娘子在天之灵嫌弃他,这才找了小白脸残废前来相助。苍天不负有心人啊,这小白脸残废总算是干了件好事。
顾彦朗上下打量着婠婠,满意地点点头,“不错,不错。我们的婠婠就该是这么样漂亮。”
周云志看着婠婠,目光灼灼,难掩惊喜的神色,道:“婠婠……你变了样子,我差点都认不出你来……”
婠婠转过身,看着爹、三叔和云志满脸惊喜的神色,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丝笑容,道:“真的么?我这样真的变得很好看?”
“当然!”周云志夸赞道。
一干天生寨的兄弟们拼命地连连点头,开始不停地赞美。
“简直是九天玄女下凡!”
“大小姐就是我们天生寨的一只金凤凰。”
……
七嘴八舌声中,突然不知谁冒了一句:“比万花楼的花魁还要漂亮。”
“怎么说话的?咱们天生寨的大小姐岂是那种胭脂俗粉能比的上的?”
于是那个不小心说错话的兄弟被群殴了……
婠婠看着那位被群殴的兄弟,干涩地笑了两声。换作以前,她一定也会扑上去暴打这位兄弟一顿,也许是因为身上穿了不一样的衣服,梳了个正经的发式,她定在原地,挪不动脚步。
她摸了摸胸前的一缕发丝,脑袋里混乱一片,突然找了个借口,说:“我想起来了,那个老太婆还在我房里,这么晚了人家还没有吃饭,我先去招待她了。”
没待司徒不凡发话,她已转身匆匆离开。
其实,大家越是这样赞美她,她越是觉得难过。原本该是高兴的事,可是这一声声赞美听在她的耳朵里,就像好像是一根根小针,扎在她的心里。
大家都说她变漂亮了,都这样高兴,为何漂亮相公,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一点反应也没有便匆匆离开,甚至连声赞美都没有……不是说男人都喜欢漂亮的女人吗?可在他眼中,她怎么变成什么样都好像没有太大区别。
她一脸沮丧地回到屋子里,锦婶见着她臭着一张脸,差不多猜着怎么回事。
她将原尾说了一遍,锦婶便笑了起来,道:“早在来之前,柯郎就跟我提过他家那位面瘫公子,没反应是正常的。要是有反应,我老婆也不会称他为面瘫。对付面瘫这种外坚内软的男人,咱们女人就要……”
“怎样?”婠婠盯着锦婶看。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于是锦婶捧住自己的心,开始自说自话,左一抚额,右一捧心,步态轻盈,举止娇涩,声音轻若无力,腰软若泥……
婠婠目瞪口呆,老太婆怎可以突然之间盼若两人?之前对付她的时候明明就是一只武功高强又凶悍的母大虫,眼下若是不知在演戏,撇开老太婆那张满是岁月痕迹的脸,只瞧身影,她一定会以为这是哪家楚楚可怜娇弱的娘子……
演罢完毕,锦婶恢复常态,道:“此乃精华之所在。女人两个字,就是要娇和弱。你可懂了?”
婠婠下意识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一脸困惑地望着锦婶。
锦婶抚额,道:“孺子不可教也。”小猴子真是她锦上添花有史以来资质最差的一位学生。
“对了,老太婆,你口中的柯郎可是元宝大叔?”婠婠突然问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锦婶挑了挑眉,道:“是。有意见?”
婠婠摇头,她显然没意见。只不过,她倒是跟元宝大叔聊过天,元宝大叔曾经娶过一位妻子,后来妻子过世,他便没再续弦。老太婆左一声柯郎又一声柯郎,显然是中意元宝大叔,可是元宝大叔又没有续弦,说明老太婆并未得逞。
“老太婆,你方才教我的娇和弱,管用么?要是用,你为何到现下都没有搞定元宝大叔呢?”婠婠犀利地问道。
锦婶一听,脸色变了又变,瞧着婠婠略带鄙夷的眼神,便气道:“小丫头,你懂什么?面瘫岂是能与我家柯郎相提并论?柯郎乃人间极品老头子。小年轻与老头子不通用。等你以后看中哪个老头子,我再教与你别的方法。”
“谁要去喜欢老头?!你自己慢慢喜欢吧。”
“臭丫头,老婆子我一心为你,你却如此狠心饿我?”
“哎哟,老太婆,你还是不要扮娇弱相了,母大虫最适合你了。”
婠婠同锦婶一路吵吵闹闹,将锦婶带至膳房,劳烦徐大婶做了非常丰盛的一桌菜。两人一边吃着,一边还不忘斗嘴。
虽然对于锦婶滔滔不绝的“把男秘笈”,她表示深深怀疑,可是还是忍不住地听在耳里,记在心里。
只可惜锦婶在天生寨只待了三天,从柯贤碧的腰包里挖了一堆银子后便离开了天生寨。
这三天内,锦婶将所有能教与婠婠的东西,全教了。怕婠婠不记得,她甚至还将自己平日呕心沥血才整理出来的一本《大家闺秀是怎样炼成的》全手绘本赠送予婠婠。这样,就算婠婠不用识字,也不用劳心去背什么《女诫》《女训》,看图便可深刻领悟到成为大家闺秀的精华所在。
临行前,锦婶突然又身上抽了两本手绘本出来,道:“若是面瘫的腿没有治好,你改变心意,我这还有《皇后是怎样炼成的》《宠妃是怎么样炼成的》等等,你要吗?看在老婆子我教诲你三天三夜的份上,就给你一个超级优惠价,五十两一本。”
“五十两一本?你抢钱啊?”婠婠鄙夷地拼命摇头,“谁要当什么劳子皇后宠妃,跟一堆莫明其妙的女人抢一个糟老头子?你好老头子这口,你自己留着吧。”
“那我这还有《京城最潮服饰搭配》《宫廷绝密美容秘笈》《宫廷华丽发式大全》,一百两一本。”
婠婠看着这三本秘笈,双眸闪闪发光,咬着银牙抗拒许久,终于下狠心如割肉般地付了银子。之后,她还不忘恶毒地讽刺锦婶:“我终知道元宝大叔为何相不中你,原因是你太吸血。”
锦婶并不气恼,数着银票,突然露出忧郁的神情,道:“老婆子我临行之前,再教你最后一招。就是若是你搞不定那个男人,那就搞定那个男人的钱。”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缘份,从第一眼见到锦婶的时候,婠婠也许便被这位老太婆猥琐又犀利的目光深深吸引。
望着锦婶远去的身影,她突然很想哭。
也许只有三天的师徒情份,但足以让婠婠刻骨铭心。这三天,她从没有称赞过老太婆,甚至每天都是与老太婆斗嘴争吵,但在心中她会永远记着,曾经有这么一位老太婆,鬼斧神工,让她从小猴子变成了仙女。
锦婶走了之后,婠婠又继续回到之前学习的状态。依照从锦婶那买来的三本书,她每天都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出现在柯贤碧面前,模样绝不逊色于万花楼的花魁,然而柯贤碧最多只在第一天,在她的身上淡淡地扫视一眼,然后眉心深蹙,迅速移开视线不再看她,往后对她的美貎,他仿佛就像是瞎了一般,什么都看不见。
她很是沮丧,很是气馁,但这种沮丧和气馁,她又不能轻易得表现出来。她从锦婶那学会的如何蔑视男人,所以每天她都会四五十度鼻孔朝天地俯视着柯贤碧。然而,柯贤碧的反应完全是像压在身上的千斤巨石突然一瞬间卸下了,松了一口气。
无论是沮丧气馁也好,还是趾高气扬也好,对于柯贤碧的腿疾,婠婠从来没有忽略过。只要是柯贤碧的事,她从来没有觉得麻烦过。
每日三叔替柯贤碧把脉针炙过后,开的药她从来不假他人之手,一定会上课之前将药熬好,然后送到柯贤碧的房内,甚至连他的饭菜都抢着送过去。每日除了温书、练字,还有跟着三叔学医,感觉得时间过得很快,上茅厕都要算好了时间,练武也只能在睡之前随意挥几下,动了总比没动好。
周云志总是问她这样劳苦为哪般?她只能说,你不懂。是的,周云志不懂,有时候她也弄不懂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
起初她还能坚持在上课的时候,“虎视眈眈”地瞅着柯贤碧,恨不得一口将他吞下去。渐渐地,每日由于起得太早睡得很晚,睡眠严重不足,很容易犯困,因此她在去柯贤碧房内上课之前,先用臭草薰一下自己的鼻子提神,但这样还是免不了上课的时候走神打盹。
若是换做以前,柯贤碧早已戒尺上扬,毫不留情地打在她的掌心上。
柯贤碧无法理解他一个残废之人,究竟有什么地方可以吸引这个怪丫头,居然这样坚持不懈。他的内心深处,莫明地会有一些隐隐悸动,然而这种悸动带来更多的却是让他感到烦燥不安。是的,他也许是为她的坚持精神而有所感动,但是再感动,也没有办法转变他的初衷。他是绝对不可能当她的压寨相公!绝对不可能!
连过了五日,终于又看到她倒在桌子上,他再也忍不住,狠拍着桌子对她吼道:“司徒婠婠!你是来学习的,不是来当小丫环伺候我这个残废的。若是你下次再因为熬药,上课再打盹,你就给我回去睡个够,不用再来学习了!”
婠婠被他的声音吼醒,神情茫然地看着他,渐渐地有些不知所措。她抿了抿嘴唇,突然,开始在课本下的一堆练字贴里翻找,直到找到一张她练过的字。她拿起那张纸,端端正正地举到他的面前,道:“我虽然闭着眼,但我的耳朵还是在听你说话。我没有荒废,每天都回去很认真地练字。”
柯贤碧看着白纸上一个个不再像是虫子爬过,略显端正的的字,薄唇紧抿。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你教我的这么多诗词里,我最喜欢的就是这首。还有,你不是残废,别轻贱自己,你的腿很快三叔就会医好。”婠婠的声音很轻。
听到她软软的声音,柯贤碧的心房之处却是蓦然一阵揪起,双拳不由地紧紧握起。他听着她念着《关关雎鸠》,心中突然一阵懊恼。他一定是昏头了,才会教她这首诗。直到那句“你不是残废”,就好像什么东西再一次直击他的心底,怦地一下爆了开来,温暖四溢。
作者有话要说:实在是对不起大家,废了这么久才爬来更新~~上周是亲戚家小孩来南京玩,我累的像条狗一样,拖着我残废一样的狗腿陪两小孩在酷暑中爬动物园爬中山陵,崩溃啊~~~亲戚家小孩一走,那啥,自家小娃上补习班,天天为了 aoeiu折麿到崩溃,这哪里是他学汉语拼音,这是我在学啊~~~T T,还有那啥送他去学跆拳道,他他他问我会不会被打的头破血流,我说你练好了可以把别人打的头破血流,于是他像打了鸡血一样的去试课了,一堂课试下来,老师让他们打滚,他说滚的我头痛死了,你骗我~~我。。。。T T他又选了羽毛球,我又改送他去学羽毛球,他爹希望他学的,说将来学会了可以陪女朋友打,说练会了跆拳道难道要女朋友陪他打跆拳道么。什么逻辑?然后我说,其实你是想你儿子学会了陪你打吧,他爹说,你总算聪明一回。原以为我家娃自己选了打球后会练的很哈皮,结果学了没有两天,跟我说,妈妈能不能打个八折,剩下的两天课不上了~~~每天因为叫他做作业,我几乎天天要爆肝,养娃的人伤不起啊伤不起~~想当年小时候的我那么老实厚道,现在的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