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那个小女孩是我。也如你所愿，我大舅一家不得好死，我舅妈和我表姐在美国死于车祸，我的父母被埋在深山下尸首都找不到，最后我大舅也追随他们而去。而我，江家唯一一个活下来的人，一事无成，时好时坏，说不准某一天，就会被关进精神病院。当年，你的诅咒，全部应验了。十年了，这件事整整纠缠了我十年了，就像昨天才发生过一样。”+ R! |6 D0 k. K" [- n
“那我该庆幸自己有一语成谶的本事，还是该说你们江家活该，应受这报应？”他冷哼一声，转头偏看向她。) G) G8 L) `# j
她苦笑了一声：“阿天，也许这是场误会，我相信你是被冤枉的，但我也相信我大舅他的为人，因为我记得你的事之后，他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开心，甚至很久没去警局工作——”
& d& u1 I! L/ I1 @* L. ]# p7 B4 X% i “够了！”他捻灭了烟蒂，双眸中燃烧着火焰，“如果你想要和我说你大舅江永明有多么英勇，那么不必了。在狱中的四年时，我听得太多，看得太多。”
# ^! Q: v8 D0 P% j* k “阿天，我想帮你，我想帮你翻案，证明你是清白的，证明我大舅不是你说的那样的。”# q, S. f n9 v3 ^0 e
“翻案？”他失笑，身体因笑声而颤动，一双漂亮的眼眸凝视着她，眼底却毫无笑意，“你帮我？我费了那么多劲，黑白两道全用上了，都没有结果。你凭什么说要帮我翻案？就凭你家中那满书柜的侦探故事集，一句你帮我，就能查出十年前是谁干的？！江文溪，是你太天真，还是我太白痴？！”
+ ~/ r2 K2 M4 s+ E2 [ 她紧紧抓住他的衣袖，急道：“不是这样的！阿天，你听我说，你出事之后，我大舅的反常是确有其事。你相信我，我觉得他一定是有在查你的案子，如果不是他后来因公殉职，你的案子一定早沉冤得雪——”
) O i; _# Z s; G “够了！江文溪！”他受不了她一再提起江永明，如果他们两人之间的话题只有江永明可谈，他宁可结束谈话，“请你下车，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 n% d) C( z2 Y' O# q, E3 W2 [ “我……”5 J$ A( `7 ?) u9 i" n$ _
“下车！”他几近低吼出声。3 ~9 I1 w" r5 h- A' c& n
她垂着眼睫，泪水在眼眶里打着旋，咬着唇，手终是摸向门扣，下了车。% v4 Q3 f* I% T
当车门一合上，车子犹如一阵风一般，快速驶离了停车场。1 j, e) K" H" e8 M%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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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那难以言语的痛楚，让她再也抑制不住，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坠落。# W6 g+ K5 u9 J
他为什么不肯相信她？大舅一定有为他做过什么，否则大舅不会莫名其妙地失踪就是两三天，曾经与他感情一直很好的舅母，为什么偏偏会在那件案子后突然带着表妹离开去了美国……
; I- }2 X; }2 F w# o: V8 H 她抱着身体蹲下，空荡荡的停车场内，只听到她一个人轻轻啜泣的声音。2 f9 Q' E4 D%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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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姐，您没事吧？”保安室的保安人员巡逻至此。/ z* j! M: z9 n6 W j
她连忙擦干眼泪，轻道一声：“哦，我没事。”她缓缓站起身，腿早已麻木，差点就要站不住。
. h# r6 }) w. W4 f “江小姐，您确定您没事？”保安人员又问。
1 k0 l# b$ J; {# M4 p3 l/ s 她摇了摇头：“谢谢，我真的没事。”迈着沉重的步调，像一个僵硬的木偶一般，缓缓向电梯走去。
, x i- Q* l0 T: u. }. X5 g; J6 d5 Z她伸手按了上行键，刚要进电梯，这时，熟悉的手机铃声吃起，“顾廷和”三个字清楚地映入眼帘，她急忙接起电话：“廷和，是不是你拿到档案了？”
- L' e7 j8 f6 p! ~) O “嗯。”电话里顾廷和的声音低沉，“今晚，你方便吗？”6 m7 S% z3 P( C3 E5 o3 n; y
“方便。要不你来我家吧，有什么话说起来也方便些。”她擦干眼角残余的眼泪，欣慰地笑了起来。拿到那份档案，她可以详细了解当年的案情。7 A o* W( |* k$ u: X4 v4 q
“好，待会儿见。”3 g6 B0 Y/ Y! W1 @% D" `
回到家，她进入许久不曾出入的次卧，那里，她一直保存着与父母、大舅相关的物件，因为怕看到这些东西，引起自己孤独悲伤的情绪，她索性将它们全锁在了次卧。7 r& D' ~0 o8 B8 |8 c6 _
按她的推断，当年大舅若是真的另行去查那件案子，一定会留下什么重要的线索或是证据。可她翻看了大舅曾经的工作笔记，以及他留下的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并没有特殊的发现。) S' u- L+ G4 V5 e8 y0 {
正当她一筹莫展之时，门铃响了。8 y, y/ f( M k$ k1 p
是顾廷和。. G- J4 Z" n" k* v1 C/ H( R
“吃过晚饭没有？”她为顾廷和倒了一杯茶。
; b. _; G: [! D 顾廷和环顾了四周，原本以为会见到某个人，但见屋内只有她一人，不免有些欣慰，浅浅一笑：“吃过了。”
- g, a/ S7 K$ s 接过顾廷和手中的档案袋，她急忙打开，受害人的陈述、被告人的供述和辩解、证人证言、现场勘验笔录、法医鉴定书等，所有她需要的文本影印件全部在内。
$ ], }: N: q" Y# [/ Y3 P 她激动地对他说道：“真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9 ^+ ~$ _# N1 ^) M+ R n
顾廷和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问她：“你真的打算替他翻案？”+ y% r. j) ]/ Z: D& e5 u N( a7 r
“嗯。”她一张张地翻看，顿了顿，抬起头道：“现在不单纯是一宗强奸案，也关系到我大舅的声誉。”, R$ A2 `- b& O
“江警长的声誉？”顾廷和惊愕。4 @$ i* c b+ a- s4 z( ]
“嗯。”她淡淡地笑了笑，将事情的始末说了出来。1 g5 L5 I! z& E5 P4 ?- R3 y# b6 @
顾廷和听完之后，沉默了许久，方道：“那你现在和他分手了？”8 A: N9 m3 Y8 p7 _0 n/ N9 ]+ j& b
“不知道算不算是，”她垂下眼睫，声音里满是苦涩，“但也差不多就是你想的那样，离分手不远了……”从今天的那番谈话看来，他根本就没法接受她是江永明外甥女的事实，他没提出来，也许是不想她难堪吧。& _# S9 Y, l& j# y6 ~* ?* H
顾廷和很认真地看着她，道：“文溪，他这样对你，这觉得这样做值得吗？”1 O8 E; O" @ {3 i- b) c! O! c
她略略抬眸，目光落在茶几上的杯沿，幽幽地说道：“有什么值得不值得，就算是真的分了手，这么做也无可厚非。”9 I# g2 W( h6 j* @* E, v
“你爱他，对吗？所以即使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也甘愿为他做一切。”
8 r9 G5 A( C) H$ R# u! W 顾廷和的话让她一怔，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她又点了点头。是的，谁叫她爱上他，无论做什么，一切都是值得的。1 Q" `/ C) G% ~" {& K
虽然心如刀割，顾廷和仍是说：“如果你坚持，那么我想说的是，请让我帮你，直到抓到凶手，还他清白。”( Y1 t x4 N' V& A
她咬着唇，轻道一声：“廷和，对不起……”他的心意，她怎能不明白，可是她的心全部给了那个只会让她流泪的男人，再没有多余的一席之地让别人进驻。
2 }5 X3 Z9 q& \/ d “别说对不起，你知道的，我需要的不是对不起。”顾廷和顿了顿，又道，“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j+ L" B* ^# N2 z. [
“朋友……”她喃喃重复着，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n: B: m, W9 X$ F5 s# \5 `9 ^0 G8 o
顾廷和看得出她的尴尬，眈了一眼墙上的钟，站起身便道：“很晚了，我先回去。你……先好好看看这份档案证据资料吧，过两天，我们再继续。”8 C2 _2 k. e0 K- U
“好，我送你下楼。”她也站起身。/ P0 r1 N+ S" [9 t7 w: v/ B- G2 {
“不用了，我的车就在下面。”
( }9 x/ \5 U1 U$ {; x! o “让我送送吧。”1 `1 Z$ c$ ~, G3 P6 H
顾廷和没有再坚持。) w0 @9 }6 O: T3 ?; [0 b) G/ U. F
两个人一前一后，踩着黑漆漆的楼道下了楼。
0 I: |+ _7 D1 ^$ a 走到车前，顾廷和对她说：“上去吧，很晚了。”% F* m, C" q% k/ u
“嗯。”她轻轻应着，右手抚着左臂，垂着头望着地面，却没有行动。5 v6 {9 I. Q p. ]& Q, D9 r/ {3 r
顾廷和看着她，手缓缓向上抬了一半，却又垂下，抿紧了唇钻进车内，道了一声：“晚安，再见。”0 N0 |0 k: C8 M' q% K
“晚安，再见。”她抬眸应声。
+ i. q' d) L) D 顾廷和发动了车子，很快离开了。
" o& \- e5 j5 J8 J$ B- s 她抬眸望着车子消失的方向，不禁想起，很多个夜晚，她也是这样目送着乐天离开。很多时候，他会抱着她，直到吻到她快要不能呼吸才会放开她，开着车离开。如今，他只会叫她下车，冰冷无情地扬长而去，留下她一个人孤伶伶地哭泣。/ ]# b! Q$ ]5 N% K( x
她深吸了一口气，就在转身的时候，瞧见不远处路灯下，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她迟疑地顿住了脚步，再回首，路灯下并没有人。- Q! \5 y( C; c9 P3 X/ o% Y
一定是她想得太多了，眼花了，才会以为是他。
4 g" W" c) ?# t 她苦笑着，很快地便进了楼道。! T( O7 [% X! |3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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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看见她进了楼道，乐天才从黑暗处走了出来。, }" T& Y# T' l" H2 ?; F
在停车场丢下她，没过多久，他便后悔了。车子开了很远很远才停下，想了想，他又开回公司，她已离开。
) Z/ r( Z ?7 [0 O# E 思念的情绪一股脑地涌了出来，他想念她。$ U5 l i( m; d$ k1 T7 s) t: A
禁不住那份思念，他开着车又来到她的住处，怕被她看见，他将车远远地停在另一边，人立在拐角处就那样傻傻地望着她亮灯的窗户。1 P4 E8 G; p s+ C; q9 L
可令他想不到的，却是见到了那个警察。他不禁冷笑，原来她过得“很好”，比他好太多了，他真是个白痴。$ y. t' r- w' S. Q$ |1 W
他猛捶了一拳车顶盖，愤恨地拉开车门，发动了车子，迅速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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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9 S, ?* N" i$ g# ^/ J 江文溪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收到调她去饭店工作这样一份人事通知。) }4 y% `% d- K# i4 k7 m
她捏着手中的通知，找到人事部主管。人副总工程师主管早已算准了她会回来，只是耸了耸肩表示遗憾，是上面的决定，无能为力。
' F/ S2 O6 y; p0 g+ H 上面？哪个上面？$ Y) K" [+ b; o; p0 d. g9 U: G& ~
终于，他还是动手了。其实不用来找人事部主管，她也早已猜到。为什么不直接开掉她？为什么还要这样调她去饭店？: f4 ?6 N& V- T- e, k3 f0 z
回到办公室，她站在办公桌前，望着对面那扇紧闭的门，咬了咬唇，下定决心，对着电脑一阵敲打。不一会儿，辞职信打好，她推开了那道隔着她与他的门。
) P/ T6 G2 Y \6 ]* ?5 F 他抬起头，看到脸色苍白的她，并不惊讶，继续埋头工作。
0 J \/ O) Z% g( \ 她缓缓走向他的办公桌，道：“我知道你这些天一直在矛盾、挣扎，为了躲避我，才选择去Y市长驻的，对吧。”
4 I" ]5 _/ l5 f; c “现在是上班时间，请不要讲一些和工作无关的事。”他头也不抬，冷冷地说道。7 E/ \ s g% t5 D$ }/ x8 l' g; T7 u
“你放心，说完我就会离开。”她深吸了一口气，将手中的辞职信递至他的面前。
* I/ K/ v) R! V9 i! A3 B: X 终于，他没有再专注于那一堆公文，而是怔怔地抬眸凝望她。4 l. Q, ?, I) {2 ~. \
她接着道：“现在，你什么都不必做了，也不用费心调我去饭店那边。去饭店工作和离开江航，我选离职。这样，你就不用长驻Y市。”
% p" t9 |% A! E 他再也控制不住，猛地站起身，捏着那封辞职信一阵讽笑：“很好，很好！另一面完全被激出来，不用找借口就可以反击了。”他将那封辞职信狠狠地甩在桌上，双手撑着桌面，冲着她怒吼道，“但别太自以为是，公司做任何人事调整，都是公司的需要。江航员工守则第二章第一条，就言明作为江航的员工，要无条件服从公司内部人事调动安排。你丢一份辞职信进来，什么意思？在向我示威？”
u) u6 x6 ]% E “我没有示威，只是不想再这样下去。如果见到我真的让你难受难堪，直接解聘我就好了，又何必还要将我调去饭店那么麻烦？既然你下不了决心，那么就我来决定好了。”她咬了咬唇。
- l7 U+ b9 I/ N' Q “江文溪，你当真以为我不敢签字？！”低沉忍耐的语气，昭示着他压抑了许久的怒气。! G1 d0 i- V3 V
“昨晚的人是你，对不对？”他一定是看到她送顾廷和下楼的情形，否则今天绝不会有这样一份通知。
% j! b( p2 o0 x) B+ U. ? 他捏紧了拳头，垂下眼眸，不说话。, `0 C5 g' i+ P( h" L
她又道：“他会去我家，是为了你的案子。”
. L1 n* B9 g1 G" F8 ~. T 他抬眸，一脸阴鸷，表情阴沉得可怕：“谁让你去找他的？谁准你去的？！我的事关那个警察什么事？你以为你这样做就能弥补江永明的过错？翻了案又能怎样？还我清白？谁能还我那四年？江文溪，你听好了，就算这辈子翻不了案，也不要你和那个警察多事！”
+ X; d2 k; S+ X) C8 e2 u: q “你别再自欺欺人了好吗？你知道吗？这么多天来，我是像以前一样，每天做好了早餐等候着你，可是每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粥一点一点地凉掉，我的心也跟着一点一点地凉掉。我知道你痛苦你难受，可我的痛苦并不比你少。一个是我将要永远在一起的爱人，一个是从小将我养大的大舅。那件事，是我永远不希望会发生的，但是已成了事实，我能怎么办？这件事，是你的心结，如果一日找不到真凶，难道我们就要这样下去？现在请你告诉我，这么多天来，你不是在躲我，选择长驻Y市也不是因为不想再看见我？请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要怎么办？”
4 N* J1 m) D, {3 x: W 他咬着牙，缓缓坐回椅子上，避开质问的目光：“我只是需要时间去静一静。”0 u% R& r, t; S; H$ l5 o5 K/ W
“静一静？这么多天了，你沉静得还不够吗？不论你愿不愿意，我都会去做。我说过我信你，同样我也相信我大舅。我不要你以后每天挣扎地面对我，我也不要以后痛苦地面对你。”找到那个凶手，是他与她之间唯一的出路。她吸了吸鼻子又道：“如果你真的觉得难堪，要选择放弃，只要你一句话，我会永远消失在你面前。”
2 {& s9 O& s- T# X( }/ C. @ 永远消失在他面前？这样的话，她竟然这样轻易地说出口？他已经说过，他真的只想静一静，她就这样迫不及待离开他？他是一道枷锁，束缚着她让她透不过气，好，好，他现在还她自由。
* s# c2 c% N' n& F- S; A& O 他眼里是难以言喻的冰寒，浑身更是弥漫着一触即发的怒气。他拿起笔，在那份辞函上迅速地签了名：“随便你，如你所愿，现在请你出去。”一句话犹如从齿缝里迸出来。
2 J, |7 P/ v& Z3 J4 T) g8 f 有那么一瞬，她以为他会解释，会告诉她，调她去饭店不是不想见到她，他长驻Y市也不是为了躲避她，更不是想要和她就这样算了。孰知，等来的不过是一句请她离开。: y2 O h$ u; N
剜肉刮骨似的剧痛终究让灰姑娘从梦中痛醒了，这才是现实，脆弱的感情经不起任何外力的攻击。当那束娇嫩的白菊飘落在她脚下的时候，她就应该知道终会是这样的结局，只不过早晚罢了。$ O$ p- U5 T& ]
她深深吸了口气，强扯了一抹笑意，看向他：“好，乐总，谢谢你长期以来的关照。再见。”胸口不断地缩紧，她的呼吸变得沉重起来，在眼泪没有掉落前，她迅速转身离开。: E$ Q3 @% ^2 a
在她离开之后，办公室如死一般的沉寂。
1 k1 U: B, s5 R 他猛然站起身，双手扣住办公桌，只听“轰”的一声，巨大厚重的办公桌被掀翻在地，桌上的文件资料、笔记本电脑等全部砸落在地。漂亮的咖啡杯里只剩下一点黑褐色的咖啡汁，洁白的羊毛地毯上黑糊一片。
. }! j2 p% w" @; L% @ 这一切似乎都无法宣泄他的怒气，书柜、盆栽、落地座钟、墙上的壁画，全成了他宣泄的出口。) W6 } I" {1 e) H1 R( P( q8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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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回到办公室的严素听到里面异样，快步走过去，推开门，眼前便飞来一件东西，幸好她躲避及时，没被砸中。回过神一看，原来是一个锡制品。再看办公室内，她惊愕地张大了嘴，她只不过离开半小时而已，满屋狼藉，实在难以相信办公室主人的破坏力与杀伤力。
" _' U, x- M1 U “不管你是谁，立刻给我滚出去！”落地窗前，双手撑着栏杆的破坏者发出愤怒的嘶吼。- B& g' w+ h7 H6 a$ g# K7 { E
严素对着他的话置若罔闻：“我刚到公司，就听说你请文溪走人了。”
: \% g d6 \7 z/ u1 a1 Y “是她自己要走的！还有，以后我不想再听到这个名字！请你出去！”
9 g8 f5 n3 g/ }( U6 ] 严素的火气也被他引了上来：“你慢慢在这里发疯吧，懒得理你！还有，办公室自己收拾！”
" x/ \3 r" W0 q# _ “嘭”地，严素用力地带上门。
& T: Y8 W# c, ^# C* q8 }, x, b* V 她气愤地坐回办公桌前，瞥了一眼右侧空空的位置，惋惜地叹了一声。当年的事，她也知道，深哥为了那个臭小子费了不少劲，可命运似乎总是喜欢捉弄这个孩子，当年涉及那件案子的人，不是死了就是失踪了。她不是个多事的人，再也没想到那丫头居然是江永明的外甥女。
0 `6 Y) H$ o# u7 S, i 这真是一段孽缘。
善恶到头终有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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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文溪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第几个晚上从睡梦中惊醒，她又开始做恶梦了。梦中，她见到大舅将冰冷的手铐铐在乐天的双手上，乐天被押出法庭，关进监狱，他在狱中不断地嘶喊他是冤枉的，但没有人应他，狱警及同区的犯人全部嘲笑他是白痴。她看见了他那一头好不容易变黑的发丝，在一瞬间变得雪白……
% S9 W, \( E: H* v& P% x 她颤抖着身体,下了床,倒了一杯水一仰而尽。
, v% {- E; I0 k# v! p# O; \7 q 离开江航好多天了，每天除了研究那份档案证据资料，就是睡觉，似乎再也不会做别的事。
$ V# k. K3 O5 T ~% j/ q 她抬眸看向墙上的钟，指针刚好指向六点。刚才趴在桌上睡着了，她以为睡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 @& Q( i" K% s5 X$ K; C8 {6 J$ ~+ d, N 今天她约了顾廷和，他也应该快到了吧，她起身去厨房弄晚餐。汤刚烧好，门铃便响了。+ ~$ e T! ^7 O& f
“不好意思，只有一菜一汤，我睡过头了，忘记去买菜……”她刚准备去盛饭，却听顾廷和说：“没关系，我在警局里吃过晚饭来的。”
/ S3 S1 g4 b5 N: `& N" S3 R3 G “哦，这样啊。”她收起了多余的一副碗筷，“我现在还不饿，要不我们先谈谈那个案子吧？”
/ ^) \3 \+ v n “睡觉睡过头，忘记买菜，你是不是已经离开江航了？”当警察的就是嗅觉敏锐。
0 [3 T% h( C) u 她点了点头：“嗯，前几天辞的职。”她看着他深皱的眉头，笑了笑，“没事的，我不会饿死啦，过些天，我打算去找一些时间相对自由一些工作。”2 M' f. b3 z2 Y
即便是没有工作，短期内，她的生活根本不成问题。和乐天在一起的日子，他每个月都会往她的账户里存一笔钱，就连水电费都帮她转到了固定的账户缴费，她不用为这些付一分钱。
! o w/ v5 E) N' S2 J( m “有困难，跟我说。”顾廷和看着她突然有些不自然的脸，又接着道，“别忘了，我们是朋友。”) g5 J W( e2 }! ]$ k
她淡淡地笑了笑，垂下眼睫，微抿了抿嘴角，没有接话。& F' z( q, Z" G3 V0 t
她为他倒了一杯茶，两人坐在沙发上，将那份档案证据资料摊开在茶几上。
* W0 J, P; h: H7 J: s “这份档案证据资料我仔细看过，并没有什么问题。如果事实真如他所说，那么，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这么做的后果？”顾廷和一脸认真地看着她。- b. } N; t8 ^9 U* j
顾廷和的意思，江文溪当然明白，他是指这背后隐藏的不可告人的秘密，会牵扯出什么样的人物，这样做的后果，他们能否承受得住。
2 I9 Y s) T, r' b$ u4 b( u “嗯，我想过。如果阿天说的全部是真的，那么唯一的可能是他被人找来做了替死鬼。”这是一场预谋，他们可以做到这样的让人无迹可寻，背后势力也一定不简单，否则不至于动用了黑白两道势力都查不出所以然来。
- ?0 Q3 V) k6 ]9 |( D+ P “没错。就这份档案证据资料来讲，他的确有罪，假设他没有罪，我能想到的唯一可能，就是这份档案证据资料有问题。”( `: U+ | N7 K+ k% e
“你的意思是说有人做手脚？”她看着手中厚厚一叠的纸张，如果真的有人做了手脚，那要收买多少人才可以办得到？她抬起头，“能做到样的地步，现场勘查、法医鉴定书、证人供词……这些所有，那么第一个有问题的便是我大舅。”这简直难以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