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歇斯底里地自我讽刺:“就算她利用我又怎样!就算她不爱我那又怎样!我有要求她一定要爱我吗?只要我爱她就够了。谁说我是为了她才放弃王储之泣的!我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坐哪个位子,我只想随心所欲地生活,你明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左右我的人生?”
“随心听欲?你看看你在这里都随心所欲地做了些什么?每天都待在工地上,像一个出卖劳力的。你妈就是这样教育你的?把你身上高贵的血统毁得够低贱够彻底!”墨多拉纳愤怒,他的艾米尔将是成为下一任王储之人。
“高贵的血统?墨多拉纳先生,你不觉得你很可笑吗?你所有的孩子里最不高贵的应该就是我吧?说难听点,不就是个杂种?”
啪一声,墨多拉纳站起身狠狠地甩了他一记耳光,“现在连这么粗都的话,你都能说出口?不许你这样侮辱你的母亲,更不许你这样侮辱你身上伊索托家族的血液。我娶几个女人也不是我能决定的,你母亲有梅永远是我最爱的女人,但爱情不是男人的唯一,我不能为了爱情放弃生我养我需要我的爱极岛,就算我曾经离开那片土地,无论多远,最终都要回到那里。我不能给予有梅唯一,但是我要把唯一的王储之位留给她的孩子。你是我墨多拉纳的长子,因为有了长子这个名义,我才能这么做。整个伊索托家族才不会反对。你明白吗?”
“你神经病!妈根本不需要你这种冠冕堂皇的爱情!”
“看在真主的旨意上,我原谅你的不敬。”墨多拉纳无视纪言则的愤怒,转身对立在门口的卡姆达吩咐,“卡姆达大人,准备一下,我们回国。”
“是,主人。”卡姆达将手放在心口,弯身问了一声,“请问艾米尔殿下跟随我们一起回去吗?”
纪言则双眸死死地瞪着卡姆达,如果目光能杀人的话,可能卡姆达早巳死了不下百次。
墨多拉纳侧目冷哼了一声,说:“中国有句古话,叫做不到黄河心不死。他还要去民政局呢,不到民政局关门,他是不会死心的。随便他吧,反正过了今晚十二点,他必须跟我们走,这剩下的一天时间,就让他好好等待吧。
纪言则紧捏着拳头,压抑着心底的怒气,转身离开了房间。
从饭店出来后,他再一次来到民政局。
门口的垃圾捅里,他已经记不清自己究竟扔了多少个烟头,也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看手表了。
不知不觉,已是傍晚。
民政局的工作人员带着一脸歉意向他走来,指了指大门,意思是他们下班了。
他涩涩地笑了笑,戴着手表的那只手一直插在裤子的口袋里,从开始都没有看时间的必要了。
他还是输了。
他输的不是赌约,而是爱情。
他将手中吸了一半的烟扔进垃圾捅内,转身走出了民政局。
路灯不知在何时全部亮了起来,他立在街边,看着四周霓虹闪烁,尽显繁华。料峭寒风里,来往的行人脸上洋溢着节日的喜庆和快乐。
路对面,一个熟悉的白色身影闯进他的视线。
隔着车水马龙,他十分平静地看着她。
纪言则在民政局门口待了多久,袁润之就在附近待了多久。
他吸烟的动作,他抬手看时间的举动,他轻轻一皱眉,他焦虑地在大厅内来回走动,全部都被她看在眼里。
她从没觉得哪一天会像今天这样漫长。有好几次,她都想冲过去,拉着他一块儿登记算了,可是,心底的痛楚却强压着她等待。
漫长的等待中,她发现自己是何其自私而残忍的一个人。
纪言则缓缓向她走过去,站在她的跟前,凝视着她,不发一言。
袁润之双手紧握着包,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孩,低垂着头,不敢呼吸。
纪言则率先打破了这份沉默,冷着双眸问她:“为什么今天玩失踪?”
“因为我不想今天登记结婚。除了今天,哪天都好,只要不是今天就好。”她微笑着抬头,殊不知这笑容有多难看,笑得多酸楚,眸底也已抑制不住地开始泛起一层薄薄的水光。
“只是不想今天结婚?就这么简单?”他冷笑着。
她点了点头,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
“那你为什么要哭呢?”
“因为笑不出来。”她立即伸出手,将脸上的泪水抹去。
“是不是有很多话要对我说?”
“是的,有很多话要说,却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开始说起。”又一股热流从她的心底直涌上眼眶,她强忍着泪水。
“没关系,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现在站在这里,等你开口问我。”他发觉自己异常平静,从早上到现在,他一直守在这里,不曾离开半步,他期待着她会出现。漫长而焦虑的等待中,他甚至想到如果真的见到她,他一定会动手将她的脑袋打开来看看,那究竟是什么做的。可笑的是,走出民政局的一刹那,见到了她,他却非常平静,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一直支撑他站到现在。
“就算是believe,中间也藏了一个1ie。爱情从谎言开始,终将结束于谎言。你爸对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一直不能理解这句话的深意,经过两天的思虑,回首想想,他说的有一定的道理。当初的半年之约,其实就是一个骗局,我想我还了债,你也让你家里人开心了,真是一举两得的好事情。到了后来,我才知道,这只是我天真的想法。虽然我没有见过美丽的岛屿--爱极岛,可是我有幸见到了它英俊迷人的王储。”她深呼了一口气,微笑着抬眸凝视着他,“纪言州,你是王子,对吗?”
“是。”他知道他终于要面对了。
“但是你讨厌这个身份,因为它束缚了你的自由,所以你和你父亲有了一个约定,如果今天结婚就不用做王储,是不是?”
“是。”他的面部表情平静得就像是一汪静止的湖水。
“纪言则,为什么要向我求婚?你爱我吗?”她强忍着眼泪,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问题。
“袁润之,你到底在纠结什么?一次性说出来,好不好?”他眼眸微眯,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
得不到他的答案,她用力地咬着嘴唇,看着他削薄的嘴唇紧抿着,心房骤然泛起承受不住的酸与痛。
“没关系,你不回答没关系。”她苦笑着摇头,语无伦次地开始说,“对我来讲,丢脸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从遇见你开始,我这张脸皮就没了。其实,你向我求婚的时候,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我就是一个高傲矫情的女人,明明心底欢喜得紧,偏偏表面要装作满不在乎。我从来不知道你对我是什么样的感觉,不敢问,也不敢想。如果没有那晚我强迫你的事,也许就不会有今天。谁先爱上对方谁先输,谁爱得更多谁输得更惨。所以我一直告诉自己,不可以爱上你,不可以对你动心,过完了这半年就好了。想想,好蠢,如果真爱上了,真能分清谁爱得
多谁爱得少吗?小乔说得对,与其难受,不如把话摊开来说,开口跟你表白,被拒绝了又有什么关系?大不了再滚回去一个人缩在墙角慢慢舔伤口,又不是没干过这种事,谁叫我脸皮够厚!明明知道不该爱上你,可我还是控制不住地动了心。纪言则,你想嘲笑我就笑吧,我已经无所谓了。你不爱我没有关系,你因为想要逃避你父亲,逃避伊索托家族而向我求婚也没有关系……”
琥珀色的眼眸变得幽深,他哑着嗓音问:“你有没有仔细听我送给你的八音盒?”
她摇了摇头,快步走上前,紧紧地拥抱住他的腰身,将脸埋在他的胸前,啜泣道:“我什么都不想知道了,什么都不在乎了。纪言则,我们明天结婚好不好?”
为什么求婚不重要,爱不爱她也不重要了?
她没有办法承受失去他的痛苦。
她后悔了,后悔今天没有跟他去领证,后悔自己像个神经病一样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行走。
“好,我们明天结婚。”欣慰的笑容爬上了他的唇角。
五年的等待,半年的努力,他第一次感受到她的害怕。
他伸出手,将她紧紧地拥在怀里,亲吻着她的额头,像是最珍贵的宝贝。
爱一个人,并不需要时刻挂在嘴边。
他不是一个善于将爱说出口的人,这样的事,他只做过一次,只可惜,她到现在还不知道。没关系,他会等到她发现的那一天。
这一夜,他们疯狂地做爱,从没有过的热烈和疯狂,仿佛天一亮,彼此就消失了。
第五十五章神话
一月二日的下午,袁润之一个人开着她的小QQ回到了桃花镇。她申请了休年假,把之前积累的年假一次性全休了,决定在桃花镇一直待到过完年再去上班。
十二月三十一日,纪言则等了她一整天,一月一日,换她等了他一天。
那一夜之后,第二天早上,纪言则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直到夜幕降临,袁润之才明白,这一次纪言则不是像她一样偷偷地藏在某个地方,而是真的走了,没有只言片语,却留了一幢房子和那辆宝马给她。
这也是律师找到她的时候,她才知道他什么都给了她,人走了。
袁梦露依旧是老样子,叼着根烟,倚着门框,一副很鄙夷的样子看着她。
她低着头,灰溜溜地想要往自己的房间走。
袁梦露弹了弹烟灰,伸手拦住她,“你这个讨债鬼,往哪儿去?那个臭小子呢?不是说好了昨天回来的吗?怎么今天就你一个人回来?”
“哦,他有事出国了。”她木讷地回道,埋头,继续想往里走。
“出国?”袁梦露一把拽住她羽绒服的帽子,“你给我站住!往哪儿躲?你以为你把你那抹了锅底灰的脸一低,老娘就看不见了?你给我说清楚,昨天你在电话里说没有领证,是怎么回事?他什么时候走的?”
“昨天。”她有气无力地回答。
袁梦露冷哼一声,迅速地灭了香烟,用手指戳向袁润之的额头,叉着腰河东狮吼:“元旦出国?是不是酒席还想定在清明啊?你这个蠢猪一样的脑子,当老娘跟你一样白痴啊?元旦出国,明摆着就是要甩了你!”
“不是你想的那回事……”袁润之抚着被戳得很痛的额头极力解释,“你急什么呢?嫁不出去大不了不嫁。”
袁梦露气不打一处来,“我急?呵,你这个讨债鬼,老娘急个什么东西!他出国了,他家里人都跟着出国了?难道上门来说一句,就那么费事吗?说你头脑简单,你就四肢发达,当初老娘怎么就没给你起名字叫袁润猪呢?”
袁润之低着头不说话。
“老娘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叫你跟男人恋爱可以,但请你在婚前给我守住你那片膜,可不可以?老娘都跟你说了八百遍了,你妈就是被男人害死的,你现在就非得走她的老路不可?”
“他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哪种人?摆明了就是耍着你玩的,非要跟我争什么争?就是跟你妈一样的死脑筋!”
袁润之终于忍不住了,捂着耳朵尖叫:“你能不能别再提我妈的事!我跟她不一样!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非要逼着我,非要我承认我错了,我的眼光超差,我这辈子就是被男人甩的命?为什么一定非要逼着我承认,他不爱我,他是为了逃避高高在上的权位,不想娶几个老婆,为了不想当一个让人操纵的傀儡,为了自有才跟我在一起的?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好吧,我承认我差劲儿,我自私,我矫情,我市侩,我贪心,我活该,我一无是处,我从来都不否认自身的缺点,可是就算我再差劲我也是人啊,我也有感情的,难道感情说收就能收得回吗?有我妈的例子,从我小时候你就不停地说教,你可知道我像只刺猬一样,将自己的爱情防御得多好!我当然害怕受伤,我也不想爱他,我一直躲着一直躲着,可是我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啊。是啊,就算是believe,中间都会有个lie。但是就算是谎言又怎么样?如果谎言能让自己开心一点儿,为什么不生存在谎言里,非得要捅破那层纸呢?爱与不爱又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在意那么多?现在他走了,是不是真的非要看到我跟我妈一样的结局,你才开心
呢?”
袁梦露语塞,从小到大,她第一次听到袁润之这样哭泣。
“我先回房了。”袁润之低垂下头,抹着脸上的泪水,侧过身子,向房间快步走去。
她抹掉的不是泪水,她抹掉的是自我保护的壁垒。她在任何事情面前都可以没有自尊,但是在爱情面前,她一直保持着一颗高傲的心,从小到大.受阿姨的教诲,她将自己已的爱情壁垒垒得又厚又高,最终让这壁垒裂开的不是别人,却是自己。
是不是因为保护得太好,所以,只要一点点受伤,再来的狂风暴雨就根本抵挡不住,因此伤得也会最深最重!
袁梦露失神地望着她的背影,口中不停地嘟囔念叨着:“老娘年纪轻轻就带着你这个讨债鬼,背井离乡,一把屎一把尿,难道就是为了看着她跟她妈一样?这个死丫头,受了委屈,居然忍到现在才说。”
袁润之一回到自己的房间,就将自己摔在床上,泪水就像连串的珠子一样滚落,停不下来,她高抬起右手臂,遮挡着双眼,只有这样,她才能将那伤痛的源头彻底挡住。
袁梦露走进她房里,坐在她的床沿,点了一支烟。
袁润之淡淡地说:“能不能出去抽?”跟纪言则在一起习惯了,就连烟味都受不了。
袁梦露掐灭了刚点着的烟,“有什么不舒服就说出来,憋在心里,容易老的。”
“无所谓了,如果现在就老了,说不准明天我就可两腿一蹬,难为你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你这个讨债鬼……”
“梦露,我好累,我想睡一会儿,吃晚饭的时候再来叫我吧。”说完,她翻了一个
身,盖上被子,将脸埋进被子里。
到了晚上,袁梦露烧好了饭菜,叫袁润之起床吃饭。袁润之窝在被窝里,不知道哭了多久,头昏沉沉的,眼皮抬了几下,便又沉沉睡去。
袁梦露依旧每日念叨,一定是上辈子欠了这个讨债鬼的,所以这辈子被罚得伺候这个祖宗。她三言两语便从袁润之的口中,大体了解了事情的始末,便开始劝这傻丫头,万事要想开,也不是说这辈子没了男人就不能活下去,就好比她,大半辈子不也这么过来了!
再说了,那闪闪发光的钞票,多诱人啊,男人再帅,都有容颜老去的一天,可是,这钞票是越看越让人喜欢,越看越觉得价值非凡,过个几年就会出个新版,多新鲜,多刺激。
很快到了辞旧岁迎新春的时候,然而绚丽灿烂的烟花却不能吸引袁润之。
在所有人欢天喜地过新年的日子里,她一直窝在自己的房间里,除了吃,就是睡,浑浑噩噩过完了这个年,吃吃喝喝睡睡,不见胖,反而一天比一天消瘦。
那颓废的样手,让人见了就心疼。
袁梦露忍受不了她再这样下去,连打带骂的将她赶了回去。
纪言则从元旦那天离开之后,袁润之就再也没见过他的身影,甚至一个电话也不曾有过。
公司同事时不时地有人问她:“之之啊,纪总是不是离职了?怎么从元旦过后他就没来上班?”
“搞不清楚,你去问桑总吧。”她皱着眉头应着,心底就像是破了个大洞。
夏月菊还特地拉着她单独谈过话,问她是不是真不知道纪总去哪儿了。
自从市场部归纪言则管之店,一帮人等都挺服他的,突然之间他好多天不来上班,大伙儿有些不适应,大大小小的事又得直接去请示桑总,桑总毕竟是老板,什么事都直接面对着老板,当然浑身不自在。
袁润之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如果她知道他去了哪里,她也不会每天坐在电脑前,对着他空空的办公桌发呆,片刻之后发现胳膊下压着的纸,上面写了满满的三个字,纪言则。
为了不再让自己胡思乱想,她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做着手中的事,跑着该跑的工地,催着该回的货款,努力地让自己看起来与以前没什么区别,一样跟大伙儿说说笑笑。
可是沉静下来的时候,心底又有种说不出来的痛楚。
跑了一天,很累,搭上电梯,她便懒懒地依着扶手。
刚回到座位上,市场部的马红艳就蹿到她跟前,“之之姐,恭喜你,你很快就要调回总经办了。”
袁润之淡淡地瞟了马红艳一眼,“不愧是跟我的,消息永远是最新的,不过我都不知道我要调回去,你怎么就知道了?”刚才在电梯里,桑总见到她都没有跟她说这事。
“当然是听来的。”
“听谁讲的?”她疑惑。
“桑总今天上午和MK的曾总谈广告的事,我无意中听到他们谈到纪总,大概是说大半年前挖纪总的时候,纪总就跟桑总说了,留在桑氏的时间不敢保证。如果幸运的话,会一直待下去,但是如果有意外,就只能做到十二月底。小娴中午吃饭的时候也找人事部的人问了,人事部的人说是的。所以啊,纪总在来的时候,桑总就已经做好了十二月份交接的准备。桑总对你的工作能力又非常肯定,所以才安排你跟在纪总后面,这样纪总突然哪天走了,你刚好可叫把工作接上去.不过没想到,纪总真的说离开就离开了,起初还以为他出差呢,没想到是离职。”
他在来桑氏之前就做好了离职准备?
目光瞄向对面那张宽大的办公亲,她的心口猛然收缩,她极力地调整呼吸,不想再去触碰那道深深的伤痕。她的双手握了又握,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十分镇定。
她对着马红艳微笑,“你跑来该不是就要跟我说这个吧?”
“对了,我差点儿忘了,桑总让你一回来就去见她。”马红艳说。
好奇怪,为什么刚才在电梯里碰上了,却不直接跟她说?
“嗯,我马上去桑总那儿。谢谢你。”说着,她起身出了门。
进了总经办,袁润之在桑渝的面前静静坐下。
桑渝轻啜一口茶,微笑着看向她,“去市场部待了大半年,黑了不少,看上去也成熟了不少。怎么样,收获是不是较之前有很大增长?”
袁润之涩涩地笑,抿着嘴唇,“这还得多亏桑总给我机会。”
桑渝点了点头,说:“这几天辛苦了。回款怎么样?”
袁润之将这几天的工作做了简单汇报,纪言则在“失踪”之前,把事情都安排得好好的,所以,她也比较轻松,今天就收了两家的支票。
桑渝又点了点头,然后说:“嗯,不错。总算你的三八本质有了用武之地,很适合做市场。看来纪言则看人的眼光很准,让你去跑市场这个决定,不错不错。”
袁润之无言了,原来她在桑渝的心目中被定位为三八,不过,纪言则倒是经常叫她三八,其实,她很拼的,不是每个三八都可以像她一样能扛着马桶到处奔走的。
桑渝说:“今天叫你来,有件事要跟你说一下.纪总在去年十二月三十一日已经离职,所以接管整个市场部的工作暂时又回到我的手中,市场总监一职由我暂时兼任,这样,你又是我的助理了。我考虑过了,你的职位不变,工作性质不变,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现在你想继续留在市场部,还是回总经办?”
再次从桑渝的口中听到纪言则于十二月三十一日已经离职这个事实,袁润之的喉咙犹如卡了鱼刺,憋了半天才从干涩的嗓子里冒出几个字,“纪总,我想问一下,十二月三十一日纪总向你亲自辞职的吗?”
桑渝略略皱眉,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隔了一会儿才说:“我以为你知道。”
袁润之涩涩地笑了笑,摇头说:“之前都没有听他说过,挺意外的。”
因为两个人的工作关系密切,如果让公司里的人知道他们在恋爱,平日里难免会被拿来调侃,彼此之间若因工作再有了摩擦,难免会遭遇尴尬处境,所以,为了避嫌,她和纪言则商定,等到注册结婚之后,再扔给大家一枚红色炸弹,狠捞一笔。所以,全公司里暂时没有人知道他们在谈恋爱,而且他们的关系已经到了快要结婚的地步。
桑渝交握着手,定定地看着她许久,道:“不想对我说点什么吗?”
袁润之抬头看向桑渝,两眼闪烁着的光华早巳消失,取代的是雾蒙蒙的一片。她努了努嘴唇,许久才喃喃地问:“桑总,能不能告诉我当初你是怎么挖到纪言则的?”
桑渝眉毛轻轻一挑,道:“今年上半年,我们抢到了皇廷的单子,晚宴第二天,我就听说纪言则离开了GD公司,后来我就以师姐的身份约师弟出来聊聊。我问他为什么丽开GD公司,他说时间到了。我想请他帮我的忙,问他有什么样的要求,他说如果找着老婆,就留下来,如果找不着老婆,就只能在桑氏待到十二月三十一号,如果哪一天他突然消失了,他也不会对公司有什么交代,如果我能接受,他就来,如果我不能,那就算。我将聘用书递到他手上的同时,他给了我一份日期为十二月三十一日的辞职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