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美仁挣脱他的怀抱,立即起身,就要冲向车厢外,大嚷着:“停车.停车.给我停车。眼明手快,景升一把将她捞了回来,困在怀中,对着车外吩咐:“不到客栈门口,不许停车。美仁挥手在景升身上猛打了一阵,张开嘴就咬他的肩胛。
景升任由她闹着脾气,等她平静了,他才抬起她的下颌,却见她的脸上挂着两串晶莹的泪珠。他叹了口气,捧着她的脸道:“难道你到现在还不明白我的心吗?景璇有一句话没说错,你是一只千年道行的狐狸精。从飞云别苑飞云池那一晚就对我下了迷咒,把我迷得找不到任何出路,除了你,我的眼中再容不下别的女子。”
撇了撇嘴,美仁又滑落了两滴泪珠,景升轻柔地替她拭去,又道:“从萧山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当你是我明景升的妻子,我说过,我只会为我的内子穿衣。我之所以一直忍到现在才说要娶你,是因为你说你要我做你一个月的奴仆,在这一个月里要把你当女皇一样好好伺候,今日刚好一个月期满了,并不是因为想讨你开心,是因为我爱你,我是真心想要娶你,早在很久很久之前我就想这么对你说了,可是你那时候对我就像只刺猾一样。”
景升这一番告白,让美仁彻彻底底的傻掉了。
他说他爱她。
“见鬼了,那你方才为何那么说?你真的很讨厌,从一开始就欺负我,现在连要娶人家,都还欺负人。你真的很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美仁叫着扑向他的身上,搂着他的脖子呜咽着。
“还不是被你给气的,连答应嫁人都要想半天。”
“为何不能想,你说成亲就成亲,你说要嫁就要嫁?”
景升双手扶在她的腰间,稍稍使了力,威胁道:“你到底答不答应?”
“没有三媒六聘,你也好意思开口让人家嫁给你。”早在心中偷乐开了花,但美仁嘴上却不饶过,正所谓输钱,输人不输势。
“好,回杭州我就去办,到时侯你再想赖都不成。”景升愤愤地咬着牙,坚定道。
“陶然居是我的,里面的任何一样东西都不准算在三媒六聘里。
“好,我会让你满意的,到时候我看你再怎么赖?”
“那就等到了杭州,见到你的三媒六聘之后再说。唔——”
景升以他独有的方式让美仁乖乖地安静下来。
车厢外,坐在车前赶车的车夫听着车厢内一直争吵的两人突然不说话,于是高声道:“唉,这世道,还没嫁进门就这么难伺候?这要是嫁进门了还不知道要怎么样刁难,年轻人有得受咯。”
听到车夫暗讥,美仁气归气,但却不甘示弱地对景升道:“听到没?以后有你好受的。
“那你是同意嫁了。”
“……”

第十八章金蝉脱壳
“娘,你说我这身嫁衣好不好看?”怡素穿着大红的喜服在怡悦面前轻轻转了一圈,脸上挂着欣喜的笑容。
怡悦冷哼了一声,别过头,连看都不想看她。
怡素微笑着,不以为然地走到怡悦的身前蹲下,笑道:“娘,你不开心吗?我完成了你的心愿,我己经是圣女了,再过几日我就要嫁给阴豫了。从今往后,我们怡家在族内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再不敢有人欺负我们了。
怡悦突然笑了起来,道:“我怡悦这一生做过两件错事,第一件就是害死了我的姐姐怡惜,第二件就是生了你这个孽子。”
刚巧冶漠之送了汤药进来,正好撞着这一幕。
怡素迅速立起身,紧接着拳头,咬着牙将那碗药猛地一挥,“啪”的一声,那药碗撞在门框之上,跌落在地,浓稠的药汁流了一地。
“孽子?你何时将我当过是你的女儿?从你怀上我的那一天开始,你就将我当成是你的复仇棋子。你是我见过的天下间最狠毒的女人,为了向自己的亲姐姐复仇,不惜用自己的女儿做赌往。你是我的亲娘,我以为跟着你,你会对我好一点,可你所有的爱,全给了那个丫头!就因为你认为你欠了她娘?我哪一点比不上她?就算是你害死了她的娘又怎样?难道她娘就没有害过你?若不是她娘,你怎么会一夜之间从圣女的位子上摔了下来,大爷爷他们怎么会这么多年来在族内都抬不起头?我费劲心机才当上圣女,我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整个怡家,为了你.可你呢,不但差点毁了圣经的下卷,还将圣经的上卷给毁了,若不是我,你早就死了。”怡素吼道。
“你给我闭嘴!就算我被依族规处死,那也是我怡悦应得的报应。”
“好! 既然你想寻死,那也怨不得我。看看你这副样子,你不是有长春功吗?练了长春功又能怎样.这才是你这个年纪该有的模样,天一圣水的滋味很好受吧?我告诉你,我不会让你就这么轻易地死掉的,我一定会让那个贱丫头亲眼看着你怎么被折磨致死。”怡素恶毒地道。
“滚!你给我滚!此生此世,我怡悦这辈子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孽子,我不想见到你,你马上给我滚! 给我滚! 咳咳咳——”’冶悦激烈地咳了起来,一声接一声。
怡素咬了咬牙,满脸怒容,拂袖出了门。怡漠之不忍心,上前轻抚了抚怡悦的背,安抚她:“悦姑姑,你别和素姐姐生气了,身子要紧。
怡悦越咳越厉害,最后一声却咳了一大口血水出来。
“怡漠之,你给我滚出来。”怡素在门外大叫着。
撇了撇嘴,怡漠之只好抱歉地瞧了一眼虚弱的悦姨,轻道:“悦姑姑,我去给你重新熬药去。出了门,怡素便冲着她吼道:“你给我听着,没有我的允许,不许把解药给她喝。”

“素姐姐,悦姑姑她……毕竟是你的娘亲,你这样做,会不会太狠心绝情了些……”在怡素的狠瞪之下,怡漠之声音越来越小。
“娘亲?你难道没有听到她方才的话吗?她有把我当成她的女儿吗?若不是我发现得及时,圣经的下卷也被她毁了。她不但一直藏着圣经的下卷不交出来,还将那个死丫头找到的上卷也给毁了。还有,就是她竟然违背了族规,跑出了天一谷,被宁家的人给抓了回来,若不是我赶着去杭州,她的命早就没了,若不是我费尽心思才当上了圣女,她能有解药喝吗?我给过她多少次机会,这么久以来,她除了会骂我还有什么?我会变成今日这样,是谁造成的?还不是她?今天刚做好嫁衣,我很开心,从小到大从没有这么开心过,我迫不及待地穿上来给她看,是为了让她也高兴一下,因为我要嫁人了,我就要嫁给族长阴豫了,这是莫大的荣幸。可她呢?还是和以前一样冥顽不灵,只会泼我一身的冷水。你叫我怎么咽得下这口气?我是她亲生的啊?难道还比不上别人生的吗?”怡素一声怒吼,便将眼前开得正艳的一株梅树一掌击倒。
怡漠之吓了一跳,颤着声道:“素姐姐,你别生气,都是漠之不好。
“放眼整个怡家就你最没出息,看见一只蚂蚁死了都能哭上半天。烂泥扶不上墙。
“素姐姐,你救救悦姑姑吧,以你如今的身份求各族的长老,悦姑姑说不定会有救的。
“我一直在救她,不然你以为她喝的解药从哪里来的?”
“可是,再过几日,悦姑姑就要被处以血刑了,你难道忍心见者她死去吗?”
怡素随手折了一枝梅花,转过身对怡漠之道:“有个人可以救她。
“是谁,”怡漠之惊问。
“怡符衣。”怡素道。
“啊?符姐姐?可是……符姐姐她被赶出了天一谷了啊?”怡漠之咬着唇轻道。
“她不是喜欢那个死丫头吗?把她当做亲生女儿,那就让那个‘女儿’来救她好了。”怡素冷笑着。
“符姐姐是被悦姑姑亲自给赶出谷的,我是亲眼看着她一脸伤心欲绝离开天一谷的,她怎么可能还会再回到这里,”
“她会的,她一定会的!”怡素斩钉截铁地道,她望向怡漠之,道,“不过要你帮忙。
“要怎么帮?素姐姐,你说。”
“漠之,跟我来。”怡素扬着唇,在心中恶毒地笑着。
这一次,她要怡符衣有去无回。

为了让美仁淡忘了失去向昕的伤痛,景升陪着美仁一路游山玩水,并不急于回杭州。
路遇升州,早己听闻十里秦淮,金粉楼台,画舫凌波,桨声灯影,如梦似幻,此等美景如何能错过。
景升被花楼里的姑娘们缠到快要发疯,而美仁却是左拥右抱的安然享受着美人们的热情,最终因景升受不了那些姑娘们的放荡而告终,将一身男装的美仁硬拖出花楼。
“以后不准你来这种地方。”景升对她下了禁令。
原本满脸嬉笑的美仁脸色倏然一黯,叹了口气,道:“我只是很想她……”
景升知道她想的人是谁,轻揽着她,哄着:“很晚了,我们回客栈。
“嗯。”
二人方踏入客栈,掌拒的便急忙迎上前,交出一封信,对美仁道:“这位夫人,今日黄昏,有人特地送来了一封信来,指名要交给您的。
美仁怔了怔,是什么人会知道她在升州?接过那封信,她抽出信笺展开,待看清了信上的内容之后,脸色大变。
“怎么了?谁给你的信?发生了什么事了吗?”景升见她脸色不好,以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回过神,美仁嫣然一笑,道:“哦,没事,前阵子我看中了一个玉饰,原本那主人想转卖的,现在他又反悔了,所以有些遗憾吧。”
她连忙将那张信笺折好,收进了衣袖之内。
轻点了点她的鼻头,景升牵过她的手,拉着她上了二楼的客房。
迈上一层楼梯,美仁的心便猛烈地跳动着,她的呼吸急促。
她骗了景升,那封信根本就不是关于玉饰的,而是从天一谷传出来的,那是怡漠之给她的信,信中说三天之后是阴豫和怡素的大婚之日,同样也是悦姨依族规处置的行刑之日。怡漠之写这封信给她,是要她即刻赶回去救悦姨。
悦姨只是利用她得到《天一圣经》 ,虽然悦姨毁了上卷,但还有下卷啊,又将她这个怡家眼中钉给赶出了天一谷,是天一族的功臣才对,为何会被依族规处置?这究竟是真的,还是陷阱?美仁仔细思虑着,那封信的落款是漠漠,而非怡漠之。 “漠漠”这个称呼,只是她和漠之单独在一起的时侯才会这样叫,而怡家的任何一个人也从未这样叫过漠之。
难道真的是悦姨出了事?
她回忆悦姨赶她出谷的那日,初见她时侯是欣喜,尔后又忽然冷摸,在求她的时候,她只是闭着眼,一脸的哀伤,为何一直闭着眼,是不敢看她吗?绝情地将她赶出谷,却又忍不住关心她,要她散了体内的那功。若是绝情到底,又何须在意她的生死?
这一切一切,眼下想来都是矛盾的,除非,悦姨有隐情,不想牵连她才会那样。她真是头笨猪,是被气昏了脑子才不去想这件事的隐情。
坐在床沿,美仁捏紧了双拳,指关节之处咔嚓作响都毫无察觉。
景升关好了门,望见美仁紧整着眉头,心下疑虑,道:“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啊,没什么?我在想明日去哪儿玩?”美仁回过神,给了景升一个甜甜的笑容。
挑了挑眉,景升在她身边坐下,道:“我不喜欢你这种笑容。”
“啊?怎么了? ”
轻抬了她的下颌,景升细看了那双清清澈澈犹若星光的黑瞳,他又垂下了手,低低地道了一句:“算了。”
“真的没事啦,我真的是在想明天要去哪玩,秦淮河畔,金粉楼台,你又不喜欢。钟阜龙蟠,石头虎踞,要不明日我们去江东?”美仁偏过头望着景升笑着。
美丽如春花初绽的娇颜上,堆满甜美俏皮的灵慧,让人看了再大的气也生不出来。
勾了勾唇角,景升淡淡一笑:“你当你是女诸葛?”
“不敢当。”
“不害躁。”
“这叫什么不害躁?真正不害躁的在这里。”美仁将景升一下子扑倒在床,整个人压了上去。次日清晨,景升被美仁推出了门,她说她要好好的梳洗打扮一番才好出门。景升无奈地摇了摇头,出了门,在马车旁静侯着,想到昨夜终于说服了她今日就回杭州,回到杭州就成亲,他的心情便不由地舒展。他己飞鸽传书回陶然居,让他们准备成亲的所有事宜。
嘴角挂着浅浅笑意,他盯着那楼阶,等待着那个美丽女子的出现。
不知等了有多久,始终不见美仁出客栈,景升双眸刚好瞥见那个掌柜的,想到昨日他交给美仁的一封信,骤然间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即刻冲上二楼,客房内并没有美仁的身影。
望着空空的客房,想到她昨夜的热情,景升便一拳打在了门上。
该死的,究竟是什么事这么重要?重要到今日就要回杭州了,要嫁给他了,她居然逃走了。是后悔了吗?
景升从未有过像此时此刻这般挫败,一怒之下,将客房内的桌椅全数砸了,惊动了其余房客内的客人。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都滚回自己的房里!”景升凶神恶煞地对众人怒吼一声,一个个吓得关起了自己的房门。
最让景升伤心的是她走了,还将纯钧剑给带走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一定是昨晚那封信.
他方要冲下楼,便见着店小二战战兢兢地立在他的面前,将手中一封信递给了他,颤着声道:“客客……这是……尊夫人,留给您的。”
“这封信你为何不早一点拿出来?”景升咆哮道。
“不不……不关我的事,是尊夫人说一定要亲眼见到你把屋子里的东西全给砸了,才能将这封信交给你。”小二颤着声,终于把话说完了。
这个女人是故意的,是在拖廷时间,他倒要看看她究竟有什么重要的理由要抛下他去做。因过于愤怒,他的手有些颤抖,好不容易才将那封信打开来,熟悉的字迹即呈现于眼前:
景哥哥,对不住。
我暂时不能和你回杭州,给我七日时间,我一定会回杭州,会回陶然居,等着你的三媒六聘,做这世间最美最幸福的新娘子。
眼前但得一分松。
符衣字

七日,七日,莫名其妙的就要失踪七日。他总有一天会被她给活活气死。他气得将手中的信笺,狠狠地捏成一团,顿了顿,又将它展开来,抚平。
“眼前但得一分松。”
这个狐狸一样的女人,是故意的。
将这张信笺细细地叠好,塞进怀里,景升便匆匆下了楼。那小二一见着他,立即赔了笑脸,道:“这位客官,方才你在结了帐之后,又跑到上头砸了我们客房内的东西,这银子一共是——”
“慢着,”景升立喝断了他,“我之所以会砸烂你们客栈里的东西,是因为你知情不报,害我走失了内子。若是你在收了她的信之后,第一时间内告知我,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所以,一个铜子我都不会赔的。”
说着,景升便出了客栈,轻跃上马车,对车夫道:“起程。”
“客官,客官——”那店小二沮丧着脸,狠拍了大腿,这屋内被砸坏的东西肯定是要他来赔了,真是没见过这么霸道不讲理的客人,早知道不帮那个如花似玉的夫人了,都怪他贪图那位夫人的美貌,那夫人对他笑着笑着,他就失了魂了。这下好了,这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呜呜呜——这太没天理了——

第十九章杀出重围
事隔近三年了,美仁望着眼前这如仙境般的美景,她又回来了,背着纯钧剑,坚定着步子往谷内走去。
今日,是阴豫与怡素的大婚之日,在天一谷,这样一个盛大的日子,所有的族人都前去参礼,只留了少数女儿看守谷口。
“什么人?”被指派看守的两名女子防备地握紧了手中的弓箭。
竟然是宁家的女儿。
美仁现了身,那两名宁家的女儿并不认得她,大声喝道:“你究竟是何人?竟然胆敢擅闯我天一谷圣地。
“怡家怡符衣。”美仁冷道。
那两人大吃一惊:“原来是怡家被逐出的叛徒。奉圣女之命,可杀勿论。”
说着,两人扬起手中的弓箭,搭箭上弦。只是眨眼的工夫,美仁便己到了二人的眼前,纯钧剑寒光即闪,两人的双手便被剑气所伤。
气运丹田,美仁一把扣住二人的脉门,问:“告诉我,他们将怡家的怡悦关在了哪里?”
“不知道!”两人异口同声。
“再问你们一次,他们将她关在了哪里?”两股真气源源不断地涌进美仁的筋脉。那两名宁家的女儿身体似被吸住,眼见自己的内力被吸去,万分惊恐,哭着连连称道:“我们真的不知道,求你放了我们吧。”
“说实话!”
“唔真的不知道”两人的声音越渐越弱。
直到将两人的内力全数吸干,美仁终于放开了二人,吐纳吸气几次,方收了气。
自那三日,向昕给她输了不少真气之后,她体内的内力又增强了,应该说较她失去武功之前,更为强劲了。
今日,这一切都是他们逼她这样做的,她一定要找到悦姨,将当年的事一块问个清楚,做个了断。
她咬了咬牙,又向前迈去。
小心翼翼地出每一步,渐渐地,听见了嘈杂的人声,循着人声,美仁看到所有族人全聚集在广场之上。
悠扬的笙竹之间,人群内不停的欢呼之声,透过远和隐隐的火光,美仁瞧见了阴豫与怡素。今晚他们两人是一身大红的喜服,端正地坐那高台之上,受着众人的礼拜。未久,两人站起了身,携手走下了高台,站在人群之中,所有族人围成了一个大圆圈,这下美仁看得更清了。
六名身披彩衣、披着长发的巫师,每人手中都拿到不同的金质器具,赤着足跳着祭祀的舞蹈,围着阴豫与怡素一边跳着一边绕着圈,口中在不停地喃喃念着祈文。不一会儿,六人齐齐跪下,其中两位巫师,一个高举起一把匕首,一个高举着一个金碗,送到阴豫与怡素的面前。
阴豫接过匕首,在自己的手掌心轻轻地划了一道,顿时鲜血流入碗中的清水之中,他将匕首递给了怡素,按照阴豫的做法,怡素同样的以刀在自己的掌心划了一道,将自己的血滴入碗中。两名巫师很快给他们二人上了伤药,另两名并将棍着他们鲜血的血水分别倒入两个金质的酒盅当中,将两个酒盅高举在他们的面前。
阴豫与怡素接过酒盅,交错手臂,喝下了那特别的合卺血酒。
礼成之后,阴豫一把抱着怡素,重新回到了高台之上,从此,他们将是最受族人景仰的夫妻了。
所有族人高声欢呼起来,接着,便是二十名男女围着那火光载歌载舞。
天一族特有的婚礼仪式将这个喧闹的夜晚推向了高潮。
怡家的大长老怡不屈从一开始就笑得合不拢嘴。
美仁细看了在场的所有人,怡家的,她没见到悦姨,看来漠漠的信并非是引诱她回来的陷阱。她要在这个时候尽快找到悦姨。通赤眼前看到的,她确信悦姨一定是对她隐瞒了什么。
眼前闪过一个熟悉的人影,是漠漠,她正从人群中走出来。机不可失,待她走近,美仁跳过去一把捂住她的嘴。
怡漠之反手便向她的要害袭来,美仁一把掐住她的手腕,轻声道:“漠漠,是我。怡漠之收了手,惊喜转身,惊声低呼:“符姐姐,你真的来了?”
“嗯。”美仁四下环顾,拉着怡漠之到隐蔽之处,急问,“那封信真的是你写的?”
怡漠之点了点头,道:“是我写的。
“我问你,你长年不出谷,何以会找得到我?”怡家这剩下的最后一个没有心思的丫头,在那些老不死的家伙看来,是个没出息的,只当是白养了她。为了怕她笨手笨脚的,几乎是不准她出谷,所以这丫头长这么大了有没有出过天一谷,都还是个问题。
“啊,当然不是我找到符姐姐的。我长这么大还没有出过谷呢,都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样……”
怡漠之垂下头叹了口气,伤神了一会儿,又抬首,方道,“送信给你的应该是素姐姐派的人,她说只有你可以救悦姑姑,让我写了那封信,我怕你不会来,特地署名漠漠。
果然还是和怡素有关,就连怡漠之都可以拿来利用。
“悦姨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慢慢说给我听。”
“大致是这样的,自宁茹姐姐被处以血刑之后没多久,各家的长老为族长又在挑选新一任的圣女。可是不知为何,族长下了命令,无论是谁家的女儿,只要能将失踪的圣经找回来,便是本族的圣女。原本整个怡家的女儿是永远都无法参选圣女的,就因为族长的一句话,给了怡家希望,大爷对素姐姐寄予了厚望。后来,悦姑姑知道这件事之后,却派你去取圣经。之后你又杀了连碧容,引起了族内所有人的震惊,更引起了族长的注意。悦姨因为不想素姐姐成为圣女,而多加阻挠。这事被大爷知道了,命人将悦姨从杭州给抓了回来,为了怕悦姨再从中作梗,便将悦姨关在后山那个木屋之内,还强行喂悦姨喝了天一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