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弯起嘴角,咬着嘴唇,在他紧闭着眼的脸上方做起各式各样的搞怪,心里不停地念着:“猪头,我决定原谅你。如果你对本姑娘说,韩秀,我们复合吧。本姑娘一定会酌情考虑接受的。”
她翘起食指,打算轻轻刷一下他那对长而卷翘她求之不来的眼睫,殊知,手指被突然抓住。她惊讶地还没来及反应,整个人已经被压在了被褥上。
她瞪大了眼睛,“你什么时候醒的?!”话刚说出口,她便捂着嘴巴,她忘了还没有刷牙,嘴巴臭臭的。
他淡淡地轻抬嘴角,眼波流转,“你从床上起来的时候。”
望着他的笑容,瞬间,她有些恍惚,身体似乎有些飘飘然。他的眼角再不像以前那样,轻轻上挑,不管怎么笑,都像是再勾引人,现在的笑容极淡,是那种让人看见就什么舒服的样子。可是在她看来,还是像勾人。
她的脸颊平添了两抹绯色,伸手推了推他,“我要去刷牙啦,嘴巴臭死了。”
“嗯。”他轻应了一声,却没有立即起身,反而是盯着她的脸看了许久,就像是欣赏一件稀世珍宝一样。
她咬着嘴唇不敢正眼看他,只好偏过头看向床下,心里念着,有时间把屋子好好清洁一下。
蓦地,他的身体突然压了下来。他将头埋进了她的发间,用力地吸着她身上散发的淡淡幽香,双臂强而有力地圈在了她的腰间,将她紧紧地抱住。
她呆呆地不知道作何反应,耳边清晰地传来他胸腔内有力的心跳声,还有自己心房内那“咚咚咚”如鼓敲击的声音。
彼此的心跳,这样贴近的感觉,让她有种从未有过的幸福感。她伸出手臂,悄悄地爬上他的腰间,轻轻地环住,不敢用力。
感觉到她的回应,他的身体轻轻颤动。他将脸埋得更深,下巴上的胡茬扎在她皮肤上,引得她的轻叫一声。
他低低地笑着,又调皮地将胡茬在她颈间的肌肤上蹭了又蹭。
她扭着身体,撒娇似的抗议:“起来啦,你重死了。”
话音刚落,下腹被什么硬棒棒的东西顶着,如今的时代可不是封建闭塞的年代,男女之事怎么的都能略知一二,一瞬间,她明白那是什么,她僵直了身体不敢再乱动,脸越发的滚热。
清晨时分,是男人最容易兴奋的时候,而这个时刻绝对不可以骚扰男人。
他将脸从她的颈间抬起,原本幽深的黑眸一片迷离。
屋内静得只能听到两人都不太敢用力的呼吸声,她与他对视,紧张地连双手都不知要怎么放,手掌心下热度,让她清楚地感觉到他坚硬紧绷的后背肌肉。只是稍稍动了一下,可是,有人呼吸节奏便微微不稳。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双手搁在他的腰上,她红着脸迅速收回。
她暗暗吸了口气,结巴着说:“我、我、我要去刷牙……”
语音刚落,熟悉温热的气息封住了她红润微颤的嘴唇。
“唔……”她招架不住,眩晕略带挣扎的呻吟,换来了他更加激情灼热的深吻,似要将她的灵魂全部吞下。
隔着薄薄的衣料,两人的身体紧紧地纠缠着。她的睡裙下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翻卷起来,火热的肌肤相触让她的身体轻颤起来。
身下窈窕玲珑的曲线,刺激着他的感官神经,柔若无骨的身姿让他的身体变得刚硬而亢奋,原始最本能的欲望在体内强烈地叫嚣着。他将脸埋在她的颈间,咬着牙闭着眼,双手扣住她的腰和背,将她纤细的身体紧紧压向自己,他期望这样能够减轻下半身那种难以忍受的□之痛。
他该停下了,不可以再这样下去,只是越是挣扎,越是抗拒,越是忍受不住。
被他抱得太紧,她的身体似要断掉,但每根神经都在跳动,每颗细胞都在活跃,这种陌生让人又爱又怕的眩晕感觉让她无助地轻吟,却不知这一声呻吟,是在挑战他的极限。
迷迷糊糊中,她只知道自己衣服被温柔地褪尽,散落在地。她还知道,他还在极力地压抑着。
“韩秀……”他的唇贴着她唇,轻轻地呢喃着她的名字。
“嗯……”眩晕得让她无法相信,这样的声间是从她的嘴中吐出,她得清醒,唇舌纠缠间,费力地挤出几个字,“我……我……我要刷牙……”
“韩秀……”他期望她拒绝他,让他从□之中□,但是内心深处却是在呐喊着:韩秀,不要拒绝,不要拒绝……
“嗯?”
“韩秀……”
“嗯……”
“韩秀……”
他的唇疯狂地缠着她的唇,又在一声一声不断地呢喃着她的名字,这样极度的渴望就是毒药一样,侵蚀弥漫了她的大脑与身心,本能的回应他:“小七……”
“嗯……”他的声音在颤抖。
当全身的肌肤都被火热坚硬的感觉包围着,她知道一经点燃的□是没有办法回头了。她没有逃开或是挣扎,而是随着身心毫不犹豫地迎合。身体的阻隔被冲破的那一瞬间,脑袋一片空白,尖锐的疼痛似要撕裂她的身体,她的十指紧紧地抠在他的背部,她的牙齿紧紧地咬在他的胸口,不知是痛,还是因为爱,难以言语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下。
他看着她倔强的小脸因疼痛而揪在一起,愧疚爬了整个心,他温柔地吻尽她的眼泪,吻住她的唇,只是他深情的爱意并没有停下,一次又一次深深灌入她的体内。
疾风骤雨般的疯狂之后,两人安静地紧紧依偎着,感觉彼此的体温,感觉彼此的心跳。
蓦地,一阵急促的声音响起,是闹钟报时的时间。
暧昧的气氛中却有些尴尬,本该像往常一样安静的早晨,突然变成这样,绝非他们始料能及。
明明前一阵子避他唯恐不及,结果想通了事情之后,一下子来了个大跃进,发展到了连自己都不敢想的级别。
韩秀羞涩地轻轻挣扎地一下,“我要去刷牙……”
低低浅笑声音自耳边传来,身后微微起伏的胸膛,让她感受到他愉悦的心情。她羞赧地用手肘轻抵了下他的胸膛,“不许笑!”
他将她的身体轻轻扳过来,唇在她红润的嘴唇上轻啄了一下,便迅速地起身,然后抱着她一起进了浴室。
直到温热的水洒在身上,她才恍过神,她尖叫着,羞得一会儿捂住胸部,一会儿遮住下面,最后崩溃的只好捂住脸,任由他笑着为自己沐浴。
这真的是脸丢尽了。
第一次这样坦裎相对,她实在没法适应,一直害羞地捂着脸,拼命地催促着他快点洗完出去。
他知道她害羞,却故意逗她,即便是洗完了澡,也不急着离开,而是捉下着她捂着脸的手,在她的唇上轻吻一下,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她的脸就跟煮熟的虾子似的,从指缝间看着身形挺拔,没有一丝赘肉的身影消失在浴室内,她总算是舒了一口气,右手紧贴着左胸口,那里“怦怦怦”跳得不停,心底却又泛起一丝小小的失落。
跟他腻在一起的感觉,真的就像是灌下整罐子的蜜似的。
她捧住自己的脸,拼命地甩了好几下。
真是要命的早上。
洗完澡,韩秀探了探,见小七已经在厨房里忙碌,这才走出房间。
“昨晚敖得安神粥。”他盛了一碗递至她的手上,笑眯眯地看着她,“睡了一觉,感觉好一点吗?”
切!看他笑得那副风骚样,明明就是想问,一大早的“运动”了一场,是不是感觉好一点。
“谢谢,”她接过,脸颊还有些余热,不敢看他,顺着他的话说,“睡一觉,好了很多。那只猫……”
“埋在西面花园的桃树下。”他说着,又盛了一碗粥,与她一起在餐桌前坐下。
“哦……希望它的灵魂得到安息。”
“会的。今天别去上班了,好好在家休息吧。”他盯着她,突然也变得不好意思起来。
她的脸又是一红,“我没什么事啦,在家里的话,会忍不住想起这件事。如果去公司忙一忙,也许很快就忘了。那只猫真可怜,那些变态的人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他点了点头,“嗯。不过不易太劳累。”
“嗯……”她轻应,口中喝着安神粥,嘴里仿佛灌进得不是粥,是蜜糖一般。
第三十三章
杉杉买彩票中了五千块,开心地对着韩秀又叫又跳,“小七真是个大福星,自从他来了之后,我不但解套了,居然现在还中了彩票。”
韩秀看着杉杉那得瑟的劲,直翻白眼,说:“请客。”
杉杉一口答应:“去哪里?如果要装十三,我们就去星巴客,捧杯咖啡,坐窗前,看帅哥。”
韩秀鄙夷地说:“中了五千块,就请喝几十块的咖啡,你真是没诚意。在我们家骗吃骗喝这么久,你好歹也要奉献个千把块出来请客吧。”
杉杉咂了咂嘴,说:“行,就知道你不会放过我。奉献就奉献,让我想想去哪里啊。K歌?”
“得了吧,每次不是去逛街,就是吃饭,要么K歌,要么搓麻将,没新意,懒得动。”韩秀摆了摆手。
杉杉又想了一会,突然狠狠地拍了大腿说:“有啦,我们去吃烤全羊。上次我们公司部门组织活动就去的那儿,在省边境,开车也就两个小时吧。那儿有个大水库,吃完了烤全羊,我们刚好下去游泳,风景优美如画,小山坡也不高,谷底还一大片河滩。”
韩秀咬着唇,点着头说:“哎,你总算有了点建设性的提议了。”
“Ok,就明天,明天刚好周六休息,我马上找我朋友去联系那里的农家。你把你家小七带着,我再联系几个朋友,人多热闹。”杉杉冲着她挤眉弄眼。
“你家小七”四个字让韩秀的脸微微一红,“贫嘴!”
晚上,吃完饭洗完了澡,韩秀顺手将陈孟礼的几张玩具画稿塞进信封里封起来,刚好有位客户是玩具生产厂商,明天可以将这几张画稿交给他,上次说要帮陈孟礼的投稿,若是这次能成功,她也算是还了他一个人情。
装好画稿,窝在沙发上,她便开始冥想。
死猫事件并没有困扰她许久,小七的安抚与体贴让她很快将这件事淡忘,再加上男欢女爱真是件邪恶的事,尤其是体会那种脑中瞬间空白的欢愉滋味,会将你带入□的无底深渊,而无法自拔。
自打那个早上不小心擦枪走火之后,他们几乎每个晚上都会激烈地缠绵在一起。
所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起初,只是浅吻,或者是无意中的触碰,但是却因这样若即若离的暧昧,被指责成诱引,每次都是一发不可收拾,沉陷其中,被那份狂乱的□灭顶。
小七的外表看上去冷冰冰,但是事实却是证明,凡事不能看外表。在床上,他的火热激情绝对可以溶化掉南北极,热情、霸道、绝对的占有。他好像有着无穷无尽的体力,每一次都非要将她榨得干干的,像个木偶娃娃一样任由他摆布,他才肯罢休。
不知为什么,越是激情,越是甜蜜,她却越是有种不安,这种不安总是让人找不着方向。
“在想什么?”小七洗完澡,看着她窝在沙发上发着愣,起过去,将她轻轻捞进怀里。
她伸出手,像只猫儿一样趴在他的胸前,在他□的肌肤上画着圈圈。她贪恋他宽厚的胸膛,以前为他上药的时候,她就会偷偷的在脑中臆想。喜欢用手触摸他的每一寸肌肉,虽然硬棒棒的,常常撞得她很痛,但是每根线条都充满阳刚味十足的力与美,让人流连忘返。
“没有想什么,周一要帮孟礼把画稿投给客户,希望他儿时的梦想能够实现吧。”她才不会告诉他,她在意淫他那诱人的身姿。
“哦……”他低低地拉长了声音,有些吃味。这应该就是人类的嫉妒吧,可是这种感觉不好。在她的额头上印上一吻,沉默了一会儿,他突然说,“下周……我想请几天假。”
她抬起小脸,一脸惊愕,“要去哪?”
“不是要离开。”他摸了摸她的头。原来她会担心他离开,窝心与不舍的感觉填满了他的整个心房。
她故作轻松地说:“哦,那是什么事啊?”
“就是你说的那个臭臭的药膏研发的事。”他低垂眼睫,没有看她,怕眼睛里泄露了太多的情绪。
“那个臭药膏?你真的卖给了B&G公司?”她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嗯。而且会改进药膏的味道,你以后就可以放心的用。”他伸手从一旁的茶几下面摸出了一张支票,“这是Alice预付我的支票,你收着吧。以后还会有钱,你都拿着。”
她瞪圆了眼睛,盯着那张支票,惊愕地半晌说不出话。直到确信金额栏确确实实是五万块,她还是一点都不敢相信。
她将支票推回他的面前,说:“你说什么呀?我才不要你的钱。假我批了,但是工资照扣。”以前她收留他就是为了奴役他,想他为她赚钱,现在当他将支票推在她面前,她觉得这种说不清的滋味让她难过。
他抿紧唇,将支票再次推到她的面前,“就当我暂时存在你这的。我可能会多请几天,时间要根据研究具体而行。这个月的工资不用支付了。”
“这个月你还想要工资吗?奖金都被扣光了。钱我先帮你存着,免得你呆呆地被人骗。”她说。
“我很呆吗?”
“你不呆吗?不知道是谁撞伤了脑袋,像个幼稚儿一样整天问东问西问十万个为什么?”
“知识就是力量。”他从身后抱着她,不想让她看见自己凝重的表情。他将脸埋在她的颈窝里,属于她独有的馨香让他沉醉,抱着她的手臂下意识地收紧。
她说:“对了,托你鸿福,杉杉中了五千块,明天请我们去吃烤全羊。”
“哦,好啊……”他懒懒地应声,心思没有放在明天要去做什么上面,而是现在要做什么。一只手偷偷地探进她的睡衣内,沿着她胸前柔软的曲线慢慢撩拨着。
“喂,这次我可没有勾引你。”她咬着唇,憋红了脸,羞涩地抱怨。每次他抱得紧,最后都会发生情况。
“刚才你趴在我身上,用手指画着圈圈,不是勾引是什么?”略带沙哑着嗓音,带着一点痞痞无赖的控诉,手下的力道加重了,引得她一声呻吟。
“你这只□……”
“有人就是喜欢□。”他索性将她的身体反转过来,压在沙发上,咬着她的唇,深深吸吮。
“你才喜欢淫——”她话说出口,便顿住,反在他嘴唇上咬了一口,“讨厌。”
他大笑,额头顶住她的额头,沙哑着嗓音诱惑,“要不要试试沙发?或者厨房?阳台?”
“我晕!你怎么能想到的?”
“网上不是说常常换地方有情调吗?反正在家里,又没有人看见。”
“你真是越来越邪恶……”
“这世间没有邪恶又哪来的正义?”
不一会儿,娇柔与刚阳交织的喘息声在偌大的客厅内响起。
翌日一早,杉杉和朋友开着车子便到了韩秀家楼下。韩秀与小七携手下了楼,杉杉见着两人亲昵的样子便开始打趣。
韩秀也不甘心示弱,指着坐在驾座的男人揶揄杉杉。
开车的帅哥姓骆,名俊楠,是杉杉公司的同事,又或许算是情人,因为目前两人男女朋友关系暂时未定,只是在一直若即若离的搞着暧昧。这种新潮的交往模式,让韩秀直觉ORZ,在交男友恋爱上,跟杉杉相比,她真的是幼稚园毕业。
另一辆车上的还有两对小情侣,是骆姓帅哥的朋友。
车程大约两个小时不到的样子,便驶进了偏远的山窝窝里。车子在山路里左弯右弯,行了约莫十分钟,便看到几户人家连着的一个小小的村子。
韩秀不得不佩服杉杉他们那行人,连这种山窝窝里的地方都能挖掘出吃的来。农家大叔姓赵,看赵大叔热情熟络的态度,就知道骆帅哥他们似乎常来这里。
下了车,看着到处都是奔跑的小羊羔,活蹦乱跳的,煞是可爱,可是待会儿也许其中一只就可怜的成了他们的腹中餐,韩秀突然心中涌上一股子酸意,下意识地紧紧攥着小七的手,“我突然不想吃羊肉了。”太残忍了
小七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说:“好,那我们待会儿都不吃。”
然而,这一幕并没有等太久,赵大叔帮他们挑了一只羊,拖着那只羊就往屠案上送。小羊羔儿咩咩咩惨叫声,听上去就像是叫妈妈。
小七听着这样的声音,身体倏然地僵住,脸色变得惨白。他快步走上前,拦住那位赵大叔,说:“这只羊我们不吃了,原价多少钱,我照样付给你,请不要杀它。”
不仅是赵大叔满脸惊愕,一行来的几个人同样惊住了。
骆俊楠走过来,拍了拍大叔的肩头,说:“不好意思,我们今天弄点蔬菜野菜吧,要是有什么鱼或者小龙虾,也给我们弄点吧。这只羊的钱我们照付。”
其他人见势,也跟着附合,说:“是啊是啊,就弄点鱼虾野菜吧,很不错的。”
韩秀拉住杉杉说:“不好意思,扫你们的兴了,我觉得太残忍了……”
杉杉说:“你别这样说,其实我刚才也觉得蛮残忍,要是真把这只小羊儿吃下肚,我想我晚上会做恶梦的。”
第三十四章
赵大叔夫妻去忙烧菜了,他们一行人从大叔家的后院出去,顺着水库的坡道一路向上爬。不一会儿便站在水库的长堤上,看着面前一大片碧色湖面,大家开心的欢呼。
除了韩秀和小七,其他人都找地方换了泳衣,跃身跳进了湖里。
小七牵着韩秀的手,沿着长堤缓缓向前走。
“唉,刚才都是因为我,连累你坏了大家的兴致。”韩秀嘟着嘴,长长叹了一口气。
小七的眉心微蹙,说:“跟你没关系,是我自己看不下去,那只小羊羔的眼睛,十分的无辜,让我想到了一些人。”
那位赵大叔从羊圈里拖出那只羊羔拴在树上,雪亮的屠刀在磨刀石上“滋滋”刺耳的声音,小羊羔不停地惨叫,这些不禁让他联想到手术刀划在自己身上的那一瞬间……届时赵大叔手握的将不是屠刀,而是把锋利无比的手术刀,划开的也不是那个小羊羔儿,而是他,他躺在那肉案上一动不能动,只能看着那把刀直刺他的心间,直剖他的胸膛,将他的心肝五脏全部掏出来,血淋淋的一片。
他下意识地捂着自己的胸口之处,这里抽搐了一下,那种令人窒息的恐惧感觉侵袭了他的四肤百骸。
若不是逃离了那里,他的命运就如同这只小羊羔一样,整个实验室里的人都是无辜的,却因为人类无比贪婪的私欲,全部成了柔弱的羔羊。
“是啊,如果这样看着它被生吞活剥了,别说吃它,就是日后想到它,我也不会心安的。”韩秀咬着唇说。
小七紧握着她的手,手指不停地摩挲着她的手背,目光宁静而幽远。
两人手牵着手,走到长堤的尽头,转向攀上小山坡的坡道。眼前一面郁郁葱葱的树林,一路向上到了坡顶,远目瞭望,那一湖碧水尽收眼底,说不出的秀美惬意。
“想要光着脚丫在树上唱歌
好多事物全被缩小了
心里不想放的就去了算了
让太阳把脸庞给晒得红彤彤
想要吹着口哨在树上唱歌
遥想开往远方的火车
可以那么轻快的穿过山洞
当树上还很空你要不要陪我?”
韩秀一边轻哼着歌,一边歪着头笑望看着小七。
小七突然牵着她的手向前走去,直到一棵又矮又粗壮的树前才停下。这棵树的树杈长得很低,弯弯地向悬崖边伸去,不知是石头包住了树,还是树长在了石头上。石头与树相抱相缠,难分难舍。
小七并没有费力气,便攀上那根树杆,缓缓地向崖边移去。
“喂,你想干什么?”韩秀不解他想做什么,惊叫出声。
他微笑着,向她伸出手,“来,过来。”
她惊叫,“害怕啦。”
“过来。”他又向她招了招手。
她紧张,“会不会掉下去啊?我害怕。”
他说:“不会,我们坐的地方离崖边还些距离,而且有我在,你放心。”
她放心地将手交到他的手心,他紧握住,牵着她的手,在树杈上坐下。
坐在石树交缠的树杆上,韩秀远远地看着湖面人头浮动,激动地说:“你看,他们游到了湖中心了,好厉害。唉,只可惜我是个汗鸭子。”
他淡淡地笑着,跟她在一起永远都是那么快乐。
她将手窝在一个喇叭状放在嘴前,对着湖面大声叫着,“杉杉——”
杉杉听到声音,停下,看见他们,从水底伸出手挥了一下。
韩秀抱着小七,大笑起来,“真的太刺激了。其实我恐高,如果没有你在身边,我肯定不敢坐上来。这样坐在树上,又是在悬崖边的感觉真的好舒服。”
“把鞋子脱了,光着脚丫。”小七淡淡的笑着,笑容明亮耀眼。
韩秀终于明白他为什么带着她坐到这棵崖边的树上,冲着他做了个鬼脸,笑道:“笨蛋,那是歌词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