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样勾引,甚至下药,他就跟柳下惠一样无动于衷。我真是搞不懂,既然来妓院不是寻欢作乐,那还干嘛要来?”
媚姬忽然将桌案上抄得厚厚一叠纸直接负气扔了过来,“看见没有,这就是我每个月十五干的事。“
阿怜眈了一眼那一叠纸,纸上写得密密麻麻,一列列小字绢秀细致,细细读来竟然是《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噗——
阿怜难以置信地看了一眼玄遥,每月十五,这货居然不是来找女人睡觉,而是来折腾人的啊?让一个在风月场所摸打滚爬的鸨姐儿抄《般若波罗密心经》,哈!哈!哈!这简直是寺后有个洞——妙(庙)透了。这般非人的摧残,也难怪媚姬姑娘一副咬牙切齿恨不能撕了玄遥的愤恨模样,这要是传出去,她这媚香楼的花魁也不用做了。
阿怜不禁开始同情媚姬姑娘。
“我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才遇到他这样一个变态?整个媚香楼的人都当我媚姬如天之福,每月十五不仅有银子收,还能跟全京城每个女人都想一亲芳泽的男人同床共枕。我呸!要不是为了我辛苦这么多年才得来的地位,我真该让全京城的女人都知道,这丫的根本就是不举!不举!白瞎了这副皮囊!”
“噗!”擎苍终于忍不住喷笑出来,双肩抖个不停。
阿怜很想笑,但生生忍住,“媚姬姑娘,您息怒,息怒,有话好好说。”
媚姬继续骂道
:“息怒?我他大爷的没法忍了!简直有病!每月十五跑来找我,砸我大把的银子,只为一件事,就是让我抄佛经。他这么虔诚,这么深爱佛祖,干嘛不自己抄?干嘛要我抄?我上辈子是掘他家祖坟了还是怎么的?这辈子要这样来受折磨?眼前倒好,一个有病也就算了,还给我弄两个有病的。这姓庄的,跟自己大老婆呕气,又不想看见小老婆,天天就指着喝闷酒,我碰他一下就跟我用钢针扎他似的。”

第二十八章 狐真(10)
姓庄?大老婆小老婆?怎么这么熟悉?阿怜好奇地看了眼趴在桌上的男人。
“哎哟喂,喝酒不会去酒楼喝,跑我们媚香楼?一个个都他娘的有病!你赶紧付银子,付完银子赶紧把你师傅弄走。老娘要好好清静清静!”
阿怜听了嘴角直抽搐,看着醉薰傻笑的玄遥本能条件反射,“他不是我师傅。”
“他不是我师傅”这一句话她说了五年了,但是京城里的人就像耳朵聋了似的,任凭她说千百遍,始终咬定她是他的徒弟。
媚姬忽地冷嗤一声:“你也真是奇怪,这京城里多少人巴不得成为他的徒弟留在半莲池呢。”
“这京城不也有一大把的姑娘想上他的床么?”阿怜笑了笑。
媚姬一副同道中人同情的眼神看她,“也是……通常不能人道的男人都会有很多怪癖,也是难为你了。”
“哎哟喂,我的小阿怜哦,可把你盼来了哟。”金妈妈忽然如一阵风似的卷来,看到阿怜的眯眯笑眼顿时放出黄金般的光彩,眼角的皱纹一层层堆叠起来,跟卡了金粉似的,“账我都算好了啦。一共是六百六十两。”
阿怜一听,惊道:“怎么这么多?”
“哎哟喂,你看看这屋子,昨晚被他们闹的,看见那纱帘没有?都烧到顶了,若不是咱们媚姬姑娘还清醒着,我这媚香楼都要给你家师傅烧啦。你家师傅说了,昨夜庄公子的账都记在他的头上。我都给打了个
折,凑了个整数,六百六,多吉利的数字。”
“哈,吉利!你要不是一分钱不收,那才叫吉利。”阿怜心里狂奔过一万头羊驼。
“哎哟喂,瞧你说的,我要是一分钱不收,那叫关门大吉。你们忍心吗?”金妈妈以小手绢捂着艳红的嘴唇呵呵呵,然后伸手轻抚了一下阿怜的肩头。
阿怜顿时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起了一地,赶紧付了银子,指使擎苍扶起玄遥。
也不知怎么的,玄遥甩开擎苍的手,径直向阿怜走过去,将手搭在阿怜的肩上,将整个人的重量倚在阿怜的身上。若不是阿怜撑着一些,怕是两个人都要倒在地上。
擎苍想要帮忙,玄遥却不停地挥手让他走开。擎苍只好放弃,“我还是先去找辆马车吧。玄先生,你搞定哈,注意楼梯。”
“喂,他这么重我怎么搬得动?”阿怜不干。
“你行的!你可以的!我看好你!”擎苍说完一溜烟跑了。
“这个死二狗……”
阿怜扶着玄遥一路跌跌撞撞,好不容易走到楼梯,玄遥一个重心不稳直接撞得阿怜向抚拦倒去。玄摇将整个人压在了阿怜的身上,两个人倒在栏杆的抚手上,摇摇欲坠。若不是阿怜眼明手快,一只脚勾着木柱,一只手勾着栏杆,两个人一定会掉下去砸在下面舞台上。正因为这样两人呈现出一种奇怪又暧昧的姿势。
“哎哎哎,你压死我了!能清醒点儿么?看着路!”阿怜
并没有意识到两人姿势的问题,伸手要去推玄遥,可是他压在她的身上却一动不动,鼻子里喷出来的热气直撩着她的皮肤氧氧的。
玄遥俯在她的耳却轻轻道:“青莲,我快要撑不下去了……”
“你要撑不下去了?我特么才叫快要撑不下去呢。”阿怜啐道。
“青……青……莲……”
阿怜以为他叫的是自己,可是听仔细了,却发现他叫的好像是“青莲”。青莲?那是哪路神仙?这个名字还是第一次从玄遥的口中听到。她的脑海里没由地浮现出一个画面,就是半莲池挂在正厅堂中央的一副莲图。卧槽!这男人来青楼不嫖女人,难不成是恋物癖?!
纵使金妈妈混迹青楼多年,可是当看着这师徒二人在众人面前摆着活春宫的造型,也忍不住浑身打了个激灵。
跟在金妈妈身后的良辰美景二人掩着唇直笑,“哎哟喂,看来咱们的媚姬妹妹昨夜没有伺候好玄公子呀。”
媚姬白了一眼,“哐”地一声将门合上。
阿怜回过神脸一热,冲着金妈妈叫道:“金妈妈,我说您老能别站着那看戏了么?过来拉我们一把,不然我就撒手掉下去,砸你场子啦。”
良辰美景将玄遥往后拉了拉,可也奇怪,玄遥虽然喝醉了,却只认阿怜一人,一只手顺势也将她捞回来站好,继续任由自己将整个人的重量压她的身上。
良辰美景一边笑着,一边帮忙扶着玄遥下了
楼梯。
出了媚香楼的大门,擎苍正好叫了一辆马车过来。
好容易将玄遥弄进马车,一路颠簸着回半莲池,阿怜本以为将他弄上床就完事,可是这男人就像是个八爪鱼一样,抓着她的衣袖不放。她甚至用牙咬他的手,都没能让骨节分明修长的五根手指松开。
擎苍看着玄遥手背上两排深深的牙印,不忍地道:“你别咬了,他醉得成样,你这是趁机虐待啊……”
阿怜得闲的一只手操起床上的竹枕就砸向擎苍,“闭嘴!”
“得了,我走人。”
擎苍走了之后,偌大的屋子里只剩下阿怜和玄遥两个人。阿怜的衣袖被紧紧地攥着,哪里也去不了,无奈地只好坐在床沿盯着他。
玄遥双眸紧闭,微弱的烛光下,隐隐约约可见他的睫毛长而卷翘,像两柄打开的小扇子。阿怜仔细地端详着他的睡颜,他可真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
忽地,玄遥一个侧身,从他的怀里掉出来两样东西。阿怜定睛一看,是两块雕刻精美的方形坠牌,一块上面雕着一朵莲花,一块上面雕着一朵梅花,两朵花栩栩如生,色泽艳丽,下方还各有一个“令”字。
阿怜好奇地抓过来看看那究竟是什么东西,手指刚碰到那块莲花令牌,它便开始散发出淡淡的红光。阿怜将它拿在手心里,它的光芒越来越来亮,也越来越热。再摸那块梅花令牌,也同样的开始发光,只是白色的光较那那红色的光看起来弱了些。

第二十九章 狐真(11)
正当阿怜奇怪呢,玄遥一声呓语令她惊住,吓得她将两块玉牌丢向床头角落。两块玉牌顿时没了光芒。
“青莲……青莲……回来……”这一声声呓语叫唤得纠心、脆弱而深情。一行清泪顺着玄遥的眼角渗了出来。
看到这眼泪,阿怜吃惊不小。这世上竟然还有能让这冷血家伙如此脆弱的女人?难不成这家伙被那个叫“青莲”的女人抛弃了?若是这样,那还真是大快人心。可这高兴的劲头还没有过,她发现自己的心口像是突然被针扎了一下,隐隐刺痛。这感觉特别讨厌!
蓦地,她脑中闪过一个念头,随即从怀里摸出一把匕首。这把匕首是她从一个南疆的客人手里买来的,刀鞘和刀柄做得都十分精致,刀柄上还嵌着红蓝相间的宝石。她之所以买下它,是因为小巧,易携带。她想着某一天能亲手宰了玄遥,得要有个武器,这柄南疆的小刀再合适不过。
管他叫谁,管他是被女人抛弃还是喜欢上青楼消遣,关她什么事?她待在半莲池的目的就是为了某一日能手刃这个冷血的坏家伙,而眼下正是一个大好的良机。
“姓玄的,我今日为素娘报了仇,他日你下了黄泉要寻仇,尽管冲着我来就好了。”
她用牙咬着刀鞘,迅速拔出小刀横抵在玄遥的脖子上,方要使力,便看见玄遥忽然睁开眼,一双墨黑的眼眸直盯着她,吓得她手中的匕首微微颤了颤。
“终于找着机会要下手了吗?”玄遥忽地握住她抓着匕首的手。
他是酒醒了么?怎么这么快?!
阿怜见他清醒,杀机败漏,心难免慌了。她想弄死这妖人,花了五年时间还没有得逞,这妖人要是想弄死她,那可是一眨眼功夫。
“杀吧。我已经累了……这里才是正确的位置。”他抓着她的手,将匕首对着他胸口心脏的位置。
阿怜又是一惊,五年来,她所认识的玄遥绝不是这样一个脆弱和轻易透露心声的人。但是从他眼角流出的眼泪和疲惫却是那样的真实。不知为何,她望着他深沉的双眼,脑子里一片空白,握着匕首的手微微发颤。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怎么?不敢下手?”玄遥静静地看着她。
她即刻清醒过来,陪笑着道:“天啦噜!玄先生,你怎么会认为我要杀你?你是多好的人啦,简直比那西天的如来佛祖还要慈悲,要不是有你,我早死在街头啦。”
“是吗?”玄遥冷笑一声。
她用小刀将他抓着的袖口用力割下来,也终于摆脱了他的控制范围内,迅速地跳了开来。
“玄先生,你喝多了,我准备去给你打盆热水帮你擦擦,谁知你一直紧紧地抓着我的袖子不放手,”她晃着袖子上割下来的布,“你看!我实在没有办法,才想了这么个法子。我正犹豫着要不要割袖子的时候,刚好你醒了。玄先生,你也知道,
我做乞丐做了那么多年,成天衣不蔽体,好容易能穿上这么好看这么贵的衣衫,怎么舍得割啊?这可是全京城最贵的臻绣坊出品啊。瞧瞧,这给割的……哎哟喂,真是疼得我的肝我的肾都在痛啊。明天我一定去找绣娘给我缝上。”
她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退,心念若是玄遥起了杀心,这样她逃的机率应该会大一些吧。
而实际上就是隔了八条街那么远,玄遥若想弄死她,她也绝不可能能多呼一口气。
两个人这么互相瞪着眼,忽然奎河的声音打破了这诡异的僵持气氛。
“阿怜,你挥着匕首想干嘛呢?你是不是又想害师傅了?”奎河直接冲进来将阿怜手中的匕首夺下。
此时此刻,阿怜一点也不介意奎河的举动,反而是一听到他的声音,简直犹如听见佛音,顿时松了一口气。
“哦,奎河,你终于回来了!我特么的实在是想死你啦!”她扑过去,狠狠地拥抱了一下奎河,“我怎么可能想害你师傅?那可是我的金主呀。”口中这么说着,她心里却想着身后的玄遥应该放下戒备之心了吧。
“那你在干嘛呢?等一下!你手中抓的是什么?我擦!你怎么好好的把袖子给割了?”奎河看着在他看来一副媚态横生睡眼惺忪的师傅,脑洞一下大开,“天啦噜!你跟师傅……断……断袖?”
果不其然,玄遥皱着眉头下了逐客令:“奎河,有什么事明日
再说,回来了就先去休息吧。阿怜你也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奎河立即捂住嘴。
阿怜立马拽着奎河出门。一出门阿怜便道:“你刚才说我跟你师傅,断……断什么?”
奎河含糊地说:“没有啊,我刚才什么都没说啊,没说什么断啊。你听错了吧。”
“不说是吧?不说,今晚没有猪肘吃哦。”
“汉代汉哀帝刘欣和董贤的故事你听过没有?”
“我去你大爷的!你特么的才断袖呢!”
“你又骂脏话!要是让师傅听见,看不要我拿夜香桶的刷子刷你的嘴。”
“放你的狗臭屁!你敢!”阿怜伸手用力拎着奎河的耳朵。记得刚来半莲池的时候,她总是忍不住飙脏话,玄遥听见后便罚她漱口,可是她怎么也改不了这坏毛病,谁知玄遥竟然命奎河用刷夜香桶的刷子刷她的嘴巴……要不是她跑得快,以奎河这死小子当年对她的态度,铁定刷了她的牙。一想到当年满大街被追着跑得情景,她便牙根痒痒,这么恶毒的惩罚方式也只有玄遥这黑心肠的妖男能想得出来。
“哎哟!你这一招跟谁学的?痛死了!我错啦!好兄弟!我给你带了桂花糕。”
“不早说。”
两个人的对话清晰地传到玄遥的耳朵里,玄遥揉了揉还在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比起这两个人的胡说八道,令他更难受的是那个能让人醉上七天七夜的仙人醉,如今也只能让他半梦半醒三个时辰……也许某一天,仙人醉也没法让他醉了。

第三十章 狐真(12)
奎河揽着阿怜的肩头,一路向厨房走去。阿怜跟奎河说了媚香楼里发生的事,奎河惊叹道:“你说我师傅喝醉了?然后你把他弄回来的?”
“显然!”
“难怪我还没有进屋子就闻到了一股子仙人醉的味道。师傅怎么会好好的喝仙人醉?”奎河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记忆中,奎河也只见过师傅喝过三次仙人醉,每一次喝完总是山崩地裂,天气异常,轻则抽打各路运气不好自动送上门自认倒霉的小妖,重则能将六界搅个天翻地覆,若是刚巧遇上什么不顺眼挡路的神仙,那必定是得挖出来晾晒。关键这酒醒了之后还有后劲。记得师傅上次喝完了这酒后,已然闹完一轮,酒醒后刚巧路过某地,觉得此处风景宜人很适合睡觉,于是便在那处的凉亭顶上睡着了。偏巧当地的山神和土地公两位小仙,在不远处下棋,争吵中刚好惊醒了睡梦中师傅他老人家,他伸手便将二仙捉下扒光了衣服,挂在他睡觉的凉亭八角上三天三夜,这让各路路过的小仙小妖们在围观时内心是又惊又怕……生怕哪天一个不小心,就惹怒了这位阴晴不定随心所欲不受约束又喜怒无常的圣仙。所以,这一次师傅喝醉了莫不是干出什么事来,才令阿怜割了袖子吧。
奎河细思极恐,小心翼翼地问:“老弟,师傅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阿怜顿时紧张起来,一想到玄遥那些
举动,耳根子都开始发热,但口中却道:“没有啊!你师傅都喝醉了,能怎么样?”
奎河心中念道:哎哟喂,就是因为喝醉了才很可怕好么?
阿怜伸手摸了摸耳朵,岔开话题:“‘仙人醉’听上去好像不是一般的酒吧。我知道玄先生千杯不醉的。”
“嗯,是一种比较烈的酒。那个酒喝完至少得醉上三天三夜,我记得我十岁那年偷喝过一口,然后醉了半个月才醒。”
“半个月?这么厉害?”这要是换作以前她当乞丐的时候喝完睡上半个月,估计所有人都当她死了吧。
“那是当然,当年太上老……”奎河倏地收口。
“嗯?太上老什么?太上老君?”阿怜挑眉。
“哎,就是小时候听大人们说,这酒是因为太上老君喝完醉了三天三夜,所以叫仙人醉。”奎河只好换个方式说,事实太上老君也的确因为喝了这酒醉了三天三夜。
“哦,这么厉害的酒啊。真能吹!还太上老君喝过的酒,你乍不说如来佛祖喝过?”
“……打个比方么,就是告诉你这酒厉害!”
“厉害个屁!我看你师傅最多也只醉了几个时辰。”
“别说几个时辰,半个时辰就可以了……”奎河的话阿怜无法明白。
阿怜试探道:“对了,你师傅……是不是曾经有个相好的叫什么什么青莲?如果我没有听错应该是叫青莲吧。”
谁知奎河忽然伸手捂住她的嘴,一脸紧张。
“唔唔
唔……”她只能用眼神命令奎河快松手,再不松手,她要被闷死了。
“我松手。你以后可千万别在师傅面前提这个名字。”
阿怜十分好奇,道:“为什么?如果不能提,那为何厅前正中还挂着一副莲花图?”
“哎哟,你别问了!”
阿怜嘻皮笑脸:“是不是他被这个叫‘青莲’的女人给甩了?所以每个月十五才会去媚香楼发泄,借酒消愁?难道那媚姬姑娘就是青莲?好像不对,听媚姬姑娘的口气,好像跟你师傅以前没什么关系啊。哦,我知道了,一定是媚姬姑娘长得像那位青莲姑娘,所以才会遭到你师傅变态摧残。”
面对阿怜各种猜想,奎河一脸无语,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唉,都不是!”
“是不是好兄弟?是好兄弟的就透露一点么。”
“你怎么跟一个女人一样喜欢八卦?”
“你都知道了你当然不好奇,哼!不说拉倒!我要烧饭了,别妨碍我做事。滚开!”阿怜举着菜刀,猛得一下子砧向猪肘。
奎河知道阿怜从小在市井当乞丐习惯了八卦,打听各种小道消息,让她憋着好奇心也是难为她,最关键的是她若心情不好,这菜烧出来的水准也会相差十万八千里。想他这几日在东海天天吃海鲜,吃得都快吐啦,每天都在怀念阿怜烧的红烧猪肘。
“其实究竟怎么回事我也不是太清楚,反正从我记事开始,师傅每个月十五借酒消愁都
是为了那个女人。”
“哎哟喂,你不说,我也看得出来,又不是眼瞎!”阿怜又一菜刀将猪肘劈成两半。
“那个女人好像是……死了。”
死了……
阿怜停止砧猪肘,惊诧地看向奎河,“死了?”
“嗯。”不只是死了这么简单,应该说有可能是魂飞魄散。他只知道师傅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找寻这个女人的下落,可是找了上千年,依然没有找到,这天地六界无非这么大,以师傅的本事,若不是那个女人早已魂飞魄散,怎么可能找到这么多年还找不到?“反正你记着以后莫要在师傅面前提起这个名字就行了,这是他的禁忌。”
阿怜的胸口之处莫名被刺痛了一下,没想到那个冷血的妖男真有爱过人。
“哎,你赶紧先去洗一洗,浑身臭死了。待会儿开饭。”
奎河闻了闻衣服,“哪啊?”
“你鼻瘸!”
奎河摇头直笑,“鼻瘸”这词也只有阿怜想出来,手有问题叫手瘸,眼睛有问题叫眼瘸。
奎河这一回来,半莲池一下子热闹了许多,不停地跟阿怜说着这次出门一路见着的情形,说的阿怜有些眼馋,也想有机会能四处走走。
翌日一早,奎河便向玄遥汇报此次赴东海之宴的情形。
“这是东海龙王让徒儿带回来的回礼。”奎河将一颗有碗口大小的东海夜明珠摆放在茶几上。
玄遥拨弄着茶水上浮着的茶沫,扫了一眼那颗东海夜明珠,道:“我不
去赴他的寿宴,他可有什么微辞?”
“那到没有。不过,我在东海龙宫遇到了不少……上面的人,他们追问我师傅您何时回去?毕竟你这在人间也待了有近千年,上面的位子还等着师傅……”奎河见师傅眉峰微挑,也就没再往下说。

 

第三十一章 狐真(13)
玄遥放下茶盅冷笑一声:“等我回去?我若回去,那现任天君还能睡的着么?他整个天庭的上仙们能睡的着么?嗤!当初不知道是谁合力把我从上面扔下来的。等我回去?真是我了这么久,在这天下地下六界内听到最可笑的笑话!”
“其实人间挺好的,有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比上面精彩多了。”奎河眨巴着眼,心念:也是,师傅若是回去了,那上面铁定要乱成一团,与其六界天地大乱,师傅还是待在人间比较安全。所以那上面的南天门,对于师傅来说,隔的可不是地上的人类,而是保着上面那些上仙们。
“人间是这天地六界之中最干净单纯的地方,而那上面则这是天地六界之中最肮脏最虚伪的地方。”玄遥的目光变冷,那些久远的记忆即使过了千万年经历了各种劫难,他也不会轻易忘记,而今这般活着,只因他愧对了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