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对她笑了笑,没说什么,却听小芹又道:“元宝姐,你别笑了,我说的可都是实话,被那刁蛮女人挑的最多的,还是你那个小相公。”

“…”元宝想了想后,诧异的问道:“她骂他了?”

小芹夸张的点点头:“简直就是恶意欺负,一定是看阿云年纪小没脾气,元宝姐,你去让门口那两个保镖进来把他们赶走好了。”

对于小芹的建议,元宝只是一笑置之,毕竟她家相公的实力,她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他又怎会真的被一个小姑娘欺负了呢。

将一盘拔丝香蕉装盘,小芹接过盘子,正调整了心态,准备再送出去,伙计阿旺却跑进厨房说,那几个胡人想见见掌勺师傅。

小芹立刻竖起了她的绿豆小眼,打抱不平道:“掌勺师傅又不是接客的,他们想见就能见啊。不见不见!”

“…是他们相见,又不是我相见,你对我发什么火啊。”阿旺对小芹突如其来的火气感到十分无语,委屈的说。

元宝见他俩眼看就要为这事吵起来了,便想息事宁人,拿过小芹手中的盘子,解下围裙,亲自送出去。

 

元宝端着盘子走上二楼,便看见她家相公蹲在地上捡东西,旁边站着一个非常美艳,但看着就很刁蛮的女人,想来她就是小芹口中那没家教的刁蛮女人了,只见她嘴角噙着笑,双手抱胸靠在门边,等着裴云给她把地面上的东西捡起来。

“快点。要一颗不落。”

刁蛮女人乌颜摘下门边一株盘柳枝,似娇嗔,似故意,打在裴云的背上,不知是想调戏他,还是想惹他生气,但不管她是什么想法,裴云只是面无表情在地上捡着几颗珍珠般的粒子,见到元宝走上来,他便站起来,一动不动等她走过来。

乌颜见这小子看见女人就停下了动作,将元宝上下打量几圈后,刁蛮劲忽的上来,竟然用柳枝重重的在裴云身上抽了好几下,这种痛对于裴云来说,根本是无所谓的,于是便不阻止,不躲避,就那么直挺挺的站着任她施为。

元宝见他不动,赶忙走上前去,斥道:

“你干什么?住手!”

裴云听到元宝这句话后,好像才发觉自己身后乌颜的动作,往旁边闪了闪,想向元宝的方向靠近一些,却被后头拉住了胳膊,只听乌颜气势凌人的对元宝说道:

“我干什么需要像你一个小跑堂的说吗?他是骆帮主安排来伺候我们的,那么我就有权利对他做任何事,我想打他,抽他,还是掐他,都随我高兴,哪轮到你多管闲事?”

元宝气不打一出来,乌颜的大声喧哗将雅间内的两个人招了出来,元宝没看这两个人一眼,便将手中的盘子随意放到其中一个人身上,然后便凝眉走至乌颜身前,一把拉住裴云的另一条胳膊,想要将他拉到自己身边,没想到,那头却不肯放手,于是,便演变成了两个女人扯着一个男人的两条胳膊,争夺起来。

“就算他在这里做事,那你也没有权利这般对他。你放手!”

乌颜从第一眼开始,就对这个女人没什么好感,听她语气强硬,便也不想弱下阵来,叫道:

“不放!他是我的奴才,你给我放手!”

说着,便将手中的柳枝继续抽在裴云身上,像是故意要激怒那个多管闲事的女人般,元宝见状,气不打一处来,不等裴云动手,她就亲自截住了乌颜的手腕,将柳枝一夺而过,摔在地上,乌颜平白被夺了武器,娇蛮的脾气瞬间上来,身体里胡人好斗的血让她一下子失去了理智,张牙舞爪便对着元宝扑过来。

元宝也不遑多让,只觉得从来没有对一个人这般生气过,就算是当年被后娘赶出家门,她也没有这般生气,不为别的,只因为,这个女人动了她的相公。

她从来不知道,她的内心里竟是这般见不得裴云受委屈。

为了相公而战,元宝异常勇猛,不顾他人目光,誓死也要教训教训这个刁蛮任性的女人。

阿左和阿右站在堂下,看着二楼走廊发生的那一幕,而事实上,大堂中的所有人都停下动作,愣愣的看着二楼雅间外。

“乖乖,没看出来,夫人竟然这么猛。怪不得咱们爷会被她收服。”阿左一边看戏,一边啧啧称奇。

阿右立刻附和:“收服什么呀…咱们就这么光看着?不上去救人?”

阿左对他翻了个白眼:“救什么人?没看到爷在上头吗?有咱们什么事儿,看戏看戏。哇,开始扯头发了。”

阿右:“…”

 

乌容和阿罗木对望两眼,他们也惊呆了,从未料到这个女人敢跟乌颜动手,而乌颜也不会不顾形象跟一个送菜的跑堂女打架才对,就算不是为了身份,但颜面总归要顾的吧。

在元宝就快骑在她背上的前一刻,乌容和阿罗木才反应过来,刚想上前将人拉起,却被人抢先一步,只见那引起两个女人争斗的男人率先反应过来,上前阻挡了元宝想骑人家的动作,顺便将乌颜抓着元宝头发的手给拉开了。

“你放开我,让我好好教训她,看她以后还敢不敢欺负你。”

元宝像个疯婆子般叫道。

裴云听元宝如是说着,眼眸中却透出一股罕见的感动,在她头顶摸了摸,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只觉得无比的可爱,破天荒的弯起了嘴角,这一笑,如春回大地般冰山消融,让人为之心动。

元宝盯着他的笑容,只觉得心跳如鼓擂,痴痴的不知如何是好。

乌颜见他俩四目相对,心中吃味不已,还想上前纠缠,却被她哥哥乌容拉住了,他对乌颜使了个眼色,说道:

“还嫌不丢人吗?”见乌颜垂头,乌容心中不忍,又道:“你想吃的拔丝香蕉送来了,进来吃吧。”

说着,便将乌颜拉入了雅间,刚想进去,却又不忘回头说道:

“舍妹鲁莽,还请见谅。”

看着元宝的眼神,多含笑意,仿佛先前一战,让他看清了元宝的内在本质般,既欣喜又意外。

元宝没有理他,只顾着注视自家相公,只觉得心中的不舍日益增进,想到终有一日会跟他分离,她便心如刀割,先前昂扬的情绪,瞬间陷入低谷,挥开裴云的手,垂头丧气的走下了楼。

 

要忘记一段感情最快的方法是什么?那就是火速展开另一段感情。

这是元宝在咨询了自诩为感情专家的小芹之后得出的结论,她怀着忐忑又迟疑的心情,一方面刻意疏远相公,一方面又试着对其他人的示好不那么拒绝,比如说骆铁平,比如说…乌容。

骆铁平也就算了,毕竟是她们大维朝的本土货,可是,元宝实在搞不清楚的是,那个胡人乌容,又是什么时候看上她的?

难道就因为她和他妹妹打了一架,所以才引起了他的兴趣?

他在酒楼中逗留数日,从那日之后,每日早中晚元宝的灶台上都会放着一束五彩纷呈的花朵,很漂亮,也很浪漫…吧。

反正小芹是那么说的,每天第一个冲上去抓花的人便是她,一边嗅一边夸张的尖叫:“好浪漫哦!~~”

“…”元宝拿着这几天收到的第十三束花,说不出话来。

这便花让收下,那边就传来骆铁平咋咋呼呼的声音:“元宝,元宝,快快快,这是德胜楼的豆花,你没吃早饭,快过来吃一点。”

“…”元宝对这位少爷的热情感到了一阵厌烦的压抑。

“哇,元宝姐,你最近桃花旺盛,是不是红鸾星动了啊。”小芹是酒楼里最八卦的主,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真不是一般的有杀伤力啊,元宝表示自己中枪。

“骆少爷一定是知道那胡人正在追求元宝姐你,所以急了,这才争着要来表现的吧。看他前几天还一副拽死人的模样,现在还不是沦陷了。”

小芹的话在元宝耳旁响起,正想反驳,元宝便被旋风般冲入厨房的骆铁平拉出去吃早饭。

元宝被按坐在大堂中,手里也被他塞入了调羹,正打算吃,便看到裴云一脸阴沉的出现在酒楼门口。

作者有话要说:冷清。。。留点言呗。。。


冒名

第二十五章

元宝咽了下口水,她从几天前,跟刁蛮的东胡女人打了一架之后,就再也没跟裴云说过一句话,在酒楼中不说,回了房间更是不说,快刀斩乱麻,她与他之间的事情必须得做个了断了。

拿着调羹的手有些发抖,但元宝还是倔强的低下头,竭力让自己不去看阴沉着脸从大门走入的裴云。

知道他正往这边走,元宝喝了一口甜甜的豆花,骆铁平见她喝了,开心极了,旁若无人般将菜包子往元宝的方向推了推,说道:

“吃吧吃吧。多吃点。”

一道黑影笼罩在二人头顶,骆铁平回头一望,只见裴云冷着脸,面无表情的盯着正在吃早饭的元宝,骆铁平早就看他不顺眼,又知道他是元宝未来的小相公,见他如此,他哪里忍得住内心的厌恶,当即站起来,伸手抵在裴云胸前,道:

“你干什么呀?没看见元宝丫头吃早饭呢吗?有什么事,等她吃完了再说!”

裴云将骆铁平抵在他胸前的手拉下,顺手推了他一把,骆铁平正欲发作,却听二楼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乌容学着中原公子的做派,摇着纸扇,倜傥风流的说道:

“呵呵,早晨起来看到乌鸦飞过,果真没什么好事。有些人沉不住气,想动手了?”乌容下楼,来到众人跟前,弯下腰对元宝露出一抹足以叫人失神的微笑:“花可收到了?”

元宝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不敢去看裴云此刻的表情,干脆专心吃早饭,不理会身边人的说话。

“谁想动手?你这番邦异人,离元宝远些。”

骆铁平说着,少年心性的他如护犊般又站到了乌容与元宝之间,横眉怒目的说。

乌容本不想跟一个少年计较,怎料他却口出狂言,当下合起了扇子,勾起唇角阴笑道:

“你说谁是番邦异人?骆清平也不敢这样对我说话。”

骆铁平初生牛犊不怕虎,加上一腔热血,不懂谋略,只知道不愿意跟这番邦异人多言,当即对乌容挥出一拳,叫道:

“小爷我说的。你能怎么样?”

乌容也是个练家子,岂会站在那里被骆铁平打呢,当即展开扇子还手,两人便在酒楼大堂中练起了手,幸好那时是早晨,没什么客人,否则还真得出大乱子不可。

元宝见两人打起来了,赶忙放下勺子,站起来阻止道:“不要打了!你们干什么呀?不要打了,听到了没有啊。”

说着便想冲上去拦住二人的拳脚,可手肘却被裴云拉住,只见裴云的脸色比之先前更加阴沉,不管不顾,拉着元宝便往酒楼外走去。

元宝无奈只能蹲在地上大叫:

“你干什么呀。我不走,你放手。我不要跟你回去…”

裴云头也不回,冷冷说了一句:“由不得你。”

便手头用劲,一下子将元宝直接抗坐在他的肩膀之上,就好像小时候坐在父亲肩膀上那般的姿势,态度强硬的要带元宝离开这个混乱之地。

骆铁平和乌容见两人争斗,却都忽略了元宝丫头,倒便宜了那个小相公,两人有志一同的停手,迅疾往裴云袭去,可还未碰到裴云的一根头发丝儿,便被另外两条身影拦住了拳脚。

“走开!你们不过是随从,犯不着为他送死!小爷可不想伤了无辜的人。”

阿左和阿右对望两眼,对骆铁平口中的‘随从’一词感到不解,见那两人绕过了他们,还想对爷不利,阿左和阿右当即折回,再一次阻拦了两人的去路。

 

酒楼大堂内,四个身影打得热火朝天,从地上打到桌上,场面极其混乱。

骆清平及时赶到,拦住了裴云和元宝之后,便走大堂大喝一声:

“住手”

骆铁平一听大哥的声音,当即便收了手,乌容也不想将事情闹大,四人纷纷停手,阿左和阿右立刻旋身回到了裴云身旁,冷静的戒备。

骆清平看了眼身手不凡的两名随从,眼中闪过疑惑,但也没说什么,往前走了一步,对骆铁平严厉的说道:

“你无视帮规,当以何处罚?”

骆铁平一脸忿然的哼了一声,却也不敢跟大哥多言,经过裴云身旁时,狠狠的目光深剜了他两眼,这才甩袖离去。

乌容也挑了挑眉,对骆清平耸耸肩,便也走上楼去。

骆清平转身看了一眼裴云和他的两名‘随从’,这才调转目光,对元宝说道:

“唉,你跟我进来下。”

元宝知道今日之事皆因她而起,所以她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当即便将自己的手强行从裴云手中抽出,跟在骆清平身后走入了一间空着的雅间。

骆清平看着有些窘迫,低头绞着自己衣角的元宝,不禁笑了出来,也不绕弯子,干脆开门见山的说:

“事情的发展,比我想象中要快!铁平那孩子性子直,憋不住,我看他对你也是真心,你觉得呢?”

元宝抬头看了骆清平一眼,淡淡的摇头。

骆清平挑眉,又问道:“你不喜欢铁平,难道你喜欢那个乌容?如果是的话,那我也想告诉你,旗帮之所以跟他们合作,是因为想得到他们的助力,但说到底,他们到底是番邦,你…”

元宝听了,赶忙摇手:“不是不是。帮主你误会了。我不是喜欢乌容公子的。”

骆清平不解:“不喜欢铁平,也不喜欢乌容…那么你是喜欢那个…夫家的少年?”

“…”元宝咬着下唇,犹豫了会儿,只听骆清平又问道:“你们拜过堂,成过亲了吗?”

元宝点了点头,小声的说道:“拜过了堂,也成亲了。”

若是没拜过,没成亲的话,也许事情就不会这么伤人心了。元宝心想。

骆清平看着元宝欲言又止的模样,叹了口气,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接着问道:“那你为何不跟他待在家里?看他的样子,对你也挺上心依赖的。”

“…”元宝埋头不言。

骆清平仿佛猜到了个中缘由,试着猜问道:“是…他的家族不接受你吗?”

一下子猜到了元宝的心,元宝愣愣的抬头道:“帮主你怎么知道?”

骆清平笑道:“虽然你那个小相公衣不惊人,但他身边的两个随从却绝非泛泛之辈,能够让这样的两个人才为之效命,他的家族不会小到哪里去的。不过,既然你们都拜过堂了…是他的父亲反对?”而大家族,便有大家族的烦事,大多要求子孙找门当户对的人才可。

元宝沉默了会儿后,才幽幽的说道:

“是…叔叔吧。他的叔叔,很厉害,他不赞同我和相公在一起。”

骆清平点点头,果然如他心中所猜,正想再多说些什么,却听外头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和呼喊声:

“帮主,不好了。出大事了。神威将军亲率兵马,包围了晋北城。”

 

骆清平听到手下报讯之后,立刻放下元宝的事情,连招呼都没打便从雅间走出,急匆匆的往总坛去召集下属,商讨对策。

元宝走到门边,与同样满脸不解的裴云对望两眼,只见阿左和阿右也是满腹疑问,四个知道内情的人,只觉得荒唐且疑惑。

到底是谁,敢冒名神威将军,率兵围城?

唯有裴云垂着眼睑,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对阿左和阿右吩咐两声后,自己便走出了酒楼。

元宝想跟过去看怎么回事,却被阿左和阿右拦住了脚步:

“夫人,爷是去办正事,您就别去凑热闹了。”

“…”

元宝心中直纳闷:到底是谁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冒名?

 

作者有话要说:问题1:你们吃的豆花是甜还是咸?
问题2:谁冒了将军的名?

 


节操

作者有话要说:暌违两日,好久不见!!!


在酒楼中,把菜都拣好,正准备开门迎客,元宝舅舅却突然冲进了厨房,不管不顾将元宝从厨房里拉了出来,元宝问话他也没空答应,正巧碰上被几位堂主请下楼的乌容和乌颜两兄妹,他们也急匆匆的走出了酒楼。

一群人如逃亡般与旗帮的人汇合,元宝趁着骆铁平经过时,揪住他问道:

“到底怎么回事?我们这是去哪里?”

骆铁平忧心忡忡的目光跟随在大哥身后,对元宝回道:“我们要离开这里。”

元宝不解:“为什么?”好不容易她适应了这里,下决心把这里当成她今后的家,可他们突然却又说要离开。

骆铁平急着追赶骆清平,便在元宝肩上拍了两下算是安抚,头也不回说了一句:“那个阎王亲自率兵追来了,若我们不走,怕是旗帮的总坛便会暴露了,你快去收拾收拾,跟我们一起走。”

说着他便匆忙的离去,元宝叹了口气,心中实在不明白,他们为何会这般紧张,她家相公虽然身为将军,但无论从外在或者内在来看,都不属于大奸大恶之徒,他又不会随便杀人…

元宝舅舅腰上挂着元宝的锅铲和钢勺,又帮元宝收拾了个小包袱,见元宝站在院子里发呆,心想这孩子真是和他妹妹一样缺心眼,没看到旁边的人都忙飞了吗?

走过去抓住她的胳膊,说道:“走走走,一会儿你可要紧跟着舅舅,知不知道?”

元宝被动的向前走,忽的舅舅又扭头问道:“对了,你那个小相公呢?要不要一起带走?”

说着他便停下脚步,四处张望了一圈,见元宝脸上流露出不解的神情,便也不再寻找,说道:“算了算了,那种小相公不带也罢,横竖舅舅也不希望你嫁给他,等到了新城,舅舅再给你找一个比他好一百倍的。走走走。”

“…”元宝被拉着向前,对舅舅的话表示无语。

不知道相公去了什么地方?不知道阿左和阿右找到他没有?元宝心中替相公担忧,但她见过相公的身手,何况还有阿左阿右在身边,应该不会有事吧。

她就这么走了也好,最起码省了赶他回去的功夫。

跟着舅舅身边,十几个旗帮的堂主护送着乌容乌颜两兄妹,一路西行,狂赶了十几里路,片刻都未曾停歇,就在元宝快要窒息,脚掌快要断了的时候,骆清平终于下令休息了。

元宝坐在小溪边,不停的用拳头捶打着自己的小腿,看着周围的青山之色也无动于衷,她真是累坏了。

两只水壶同时送到她的面前,骆铁平满怀期盼,乌容满目柔光…这个…元宝几乎可以感觉到这两个人眼中的较量电光,正犹豫之际,却听骆清平在不远处喊了一声:

“元宝丫头,你来看看这是什么菇,能否食用。”

不管骆清平的问题是真是假,元宝都十分感谢他能在这尴尬的时刻出言救她于水火,当即便挥开两人的水壶,飞也似的往骆清平的方向扑去。

骆铁平和乌容见状,竟然毫不气馁,亦步亦趋的跟着元宝的步伐,跟了过去,骆清平越过向他奔来的元宝,看向紧随其后的两个男人,无奈的叹了口气,敛眸思虑片刻,再抬眸时,便像是做出了一个决定般。

待元宝走到他面前时,骆清平竟一反常态将张开双臂,将元宝一把搂入了怀中,抚着元宝的秀发,宠溺意味浓重的说道:

“慢些跑,别摔着了。”

“…”

骆清平听上去寻常到不能再寻常的声调,更加确定了元宝身后两名男子的怀疑,元宝被吓得瞠目结舌,结结巴巴的推拒着骆清平的亲昵态度:

“帮,帮主,你,你干什,干什么?”

骆清平仿佛没有感觉到元宝的推拒和语调中的难以置信,一味的对元宝微笑:“你若摔着,我可是会心疼的。”

元宝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这个骆帮主在搞什么东西,她都和他说过了,自己喜欢的是她的小相公,他,他,他到底想干什么呀?

骆清平毫无自觉,说出那些叫人难为情的话之后,竟然还变本加厉,食指勾住元宝的下巴,将她的头微微抬起,自己则很自然的在元宝颊边落下轻轻一吻。

元宝等大双眼,呆若木鸡。

骆铁平和乌容对望一眼,乌容率先开口:“骆帮主,你…对元宝丫头也…”

骆清平没有说话,只是对乌容儒雅笑了笑,骆铁平则一脸受伤的看着自家大哥,然后又看着元宝,受伤的目光不断在两人之间回转,最后因为打击太重,竟然扭头便跑了。

元宝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神经反射般,蓦地抬手想给骆清平一个巴掌,奈何却被未卜先知的骆清平抢先扣住了手腕,元宝像是被侮辱了般突然反抗起来,毫不留情的抬脚踩在骆清平的脚面,骆清平没想到她会动真格的,双脚一时不防,被元宝踩得脚骨差点断裂。

看着眼前这个发了疯的女人,骆清平心中的诧异已经很难用言语形容了,他向来自诩大侠,在女人堆中不说是万人倾心吧,但最起码也是那种让人无法拒绝的吧,虽然他是利用自己来让铁平和乌容对元宝死心,打算事成之后,跟元宝丫头好好打个招呼,事情也就解决了,可如今…

见乌容的脸上已然现出怀疑,骆清平强忍着脚面惨痛,双臂依旧环住元宝的肩膀,暗自使力,扣住想要挣脱他的怀抱的元宝,还未出声,却感觉身后传来一股迫人的劲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