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你以后若被你相公欺负,我可能没法去帮你出头了。”唐安杰观圣旨有感。
这奇葩的关注点……
唐安芙对他翻了个白眼,把圣旨还给唐益,自己则若有所思的转身进府。
而唐家二房、三房也有点傻眼。虽说辰王妃也跟皇家沾上了关系,可这入宫为妃是荣耀,做了娘娘之后,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整个唐家的地位都能有所提高;但嫁给一个恶名在外,传说中嗜杀成性的魔杀星,这,这,这不就是给家里招祸吗?
唐碧茹也是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她上一世就是被安南王齐辰杀了的,至死都没弄明白他为什么要杀自己。
裴景说齐辰是天生的刽子手,杀人不需要理由。
正因为他杀人不需要理由,所以才更加令人害怕。
至少唐碧茹现在听到这个名字,看见他这个人就会忍不住的汗毛竖起。
可是,他为什么要娶唐安芙呢?两人明明没有任何交集啊。
看来得把这件事告诉裴景知道,唐碧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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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唐安芙进府以后,越想越不对,直接从马房牵了匹马就出门去了。
直奔昨夜她闯入的那家私宅,此时华灯初上,但这私宅外还没挂上灯笼,唐安芙敲了半天门也无人来应门,看来齐辰并不在这儿。
那他会在哪儿?
唐安芙再度上马,直奔辰王府。
她没敢走辰王府正门,因为要经过镇国将军府,若被将军府的人瞧见,又会有一番说辞。
她将马拴在辰王府后门外的一棵柳树上,脚下一跃,直接从墙头翻进去,唐安芙并未隐藏自己,堂而皇之的走在辰王府中。
阁楼上,齐辰坐在窗口擦拭他的随身长剑,风影出现回禀:
“王爷,唐小姐又来了。”
风影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无奈,在这位唐小姐眼中,他们这些影卫、暗卫就是完全不存在的存在。若非王爷嘱咐,凭她这乱闯的劲儿,早不知给擒多少回了。
齐辰倒像是早就料到般,将擦好的长剑举到眼前看了看对角,说道:
“我这便去。”
说完,将手中长剑交到风影手中,齐辰一身道袍走到门口忽然又转身进了内间,风影把长剑收鞘入匣后,正好看见换了一身玄色暗金直的齐辰从房间走出。
风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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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安芙是在王府花园的池塘边看见齐辰坐在钓鱼台前的背影。
心情略感复杂。
大步走上前站着等了一会儿,以为自己这地动山摇的脚步声他肯定能听见,听见了肯定就会回头,他回过头,唐安芙就能缓解一点唐突和尴尬。
然而齐辰却一动不动,唐安芙在他身后等了又等,他依旧没有回头,唐安芙暗骂一句,只好主动上前,在他旁边的一张钓鱼椅子上大刀阔斧的坐下,没有任何寒暄,直接进入主题:
“赐婚什么意思?”
齐辰手执鱼竿,淡定自若:
“你炸了我的庄子,说要陪我的。”
唐安芙也是没想到,但她昨晚确实说过要赔他庄子的。
“我是说过要赔,可没说用这样的方式赔啊。”唐安芙说。
齐辰眉峰一挑:
“你不与我成亲,如何陪我?”
唐安芙觉得有点荒唐:
“我赔你,跟成不成亲有什么关系?我……”她忽然愣住了,在脑中反复想了两三遍以后,迟疑问了句:“你说的是‘贝字旁的赔’还是‘耳朵旁的陪’?”
齐辰将对唐安芙看来今日第一眼:“自然是耳朵旁的。贝字旁的赔,你也赔不起啊。”
唐安芙气绝:
“你怎么知道我赔不起?”
齐辰说:
“那是南朝鲁班门第三十二代掌门特意以军工机关的建造方式造出来的,用了三百二十六万块榫卯,按照如今的市价来看,这么一套机关价值千万两。”
唐安芙沉默:千万两……她确实赔不起!
怎么办,现在再说赔不起岂不是很丢人。
“那,那,那也不一定要成亲嘛。”知道那鬼庄的价值后,唐安芙的底气一下就短了好些。
齐辰将鱼竿搁置在钓鱼台的栏杆上,转过身来看着唐安芙,问:
“嫁给我,有什么不好?”
唐安芙低头嘀咕:“那也没什么好的呀。”
“我有钱,我长得好看,很多人都怕我,你嫁给我以后没人敢欺负你。”齐辰说。
唐安芙没想到他这么‘诚实’。
“再说,你有别的想嫁的人吗?”齐辰问。
唐安芙摇头:“没有。”
“既然如此,那你嫁给我有什么问题?”齐辰又问。
唐安芙低头咬手指,男未婚,女未嫁,他条件又不错,好像……是没什么问题。
更何况,他上一世还对她有恩。
那到底还有什么问题呢?唐安芙绞尽脑汁的想着,忽然想到一点:
“我们之间还没有感情啊。成亲时一辈子的事,没感情怎么行?”
齐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想了想后,回道:
“你与我成亲之后,朝夕相对,感情不就有了吗?”
唐安芙无言以对。
从辰王府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唐安芙牵着马走在热闹繁华的朱雀街上,心情复杂。
怎么也想不到,一个月后她居然就要嫁给齐辰了。
深吸一口气,唐安芙只能接受这个事实,翻身上了马,策马回了承恩伯府。


第25章
一道圣旨仿佛一道惊雷, 震动了整个京城。
魔杀星要成亲了, 对方是谁?
唐四小姐。
唐四小姐又是谁?
承恩伯府嫡房四女。
承恩伯府就是那个专出美人儿的府邸……
一时间,京城各种流言四起。
唐安芙静静的看着主院中进进出出的宫婢嬷嬷,赶集似的扎堆,不禁幽幽一叹。
圣旨下下来的第二天, 宫里就有车马不断送人过来, 都是宫里经办过婚事的礼仪姑姑和嬷嬷, 被派过来协助谢氏筹备婚礼的。
秀芝过来说:
“小姐,夫人和老爷喊您去屋里一趟。”
唐安芙应声后便去了。
屋里,唐益坐在椅子上喝茶,眉头不展。
谢氏在旁边忙活,见唐安芙进来, 谢氏便招手让她过去。
屏退所有伺候的丫鬟婆子后,屋里就剩他们三人。
谢氏指着桌案、茶案上放的七八只檀木盒子说道:
“幸好秀儿成亲的时候,我也顺道把你的嫁妆预备了, 要不然这圣旨突然下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这些都是爹娘给你的体己, 嫁妆另出。”
唐安芙看着盒子里的珍珠和金银, 眼眶不禁泛红, 上一世她死活要嫁给裴景的时候,爹娘也是这样交代着给她体己钱的。可他们那时候哪知道, 这些钱最终都入了裴家的府库。
“阿芙,怎么哭了?”谢氏见唐安芙眼中含泪,不禁将她圈到怀里问道。
唐益见状也赶忙放下茶杯:
“别哭别哭, 你要真不想嫁安南王,爹爹豁出这爵位不要,也会入宫去求陛下收回赐婚圣旨。”
谢氏没好气白了他一眼:
“你当你这三文不值两文的爵位有多值钱吗?说话没点轻重。那是圣旨,岂会为了你朝令夕改?”
“可……可闺女不是不愿意嘛。我也不怎么愿意……”唐益两手揣进衣袖里,口中嘟嘟囔囔。
唐安芙眨了两下眼睛,把眼泪给憋了回去,说道:
“阿爹,阿娘,我不是不愿意。嫁给齐辰没什么不好的。他……有钱,长得好看,关键是我嫁给他,以后肯定没人敢欺负我了。”
唐安芙用齐辰宽慰她的那些话来宽慰她爹娘。
谢氏问:“你说的是真的?”
“自然是真。”
谢氏轻抚唐安芙的秀发:“其实你外祖也曾说过,安南王人品并不是外界传闻中那么坏,他只是懒得与人周旋,遇事喜欢用自己的方式解决。”
“说起来,他救过你外祖父三回性命,也算是谢家的恩人。若非安南王性子孤冷,你外祖父简直想引他为知己呢。他若知晓你将嫁给安南王,定会支持。”
唐安芙听着谢氏的话,心中更加坚定了嫁给齐辰是个不错的选择。
“娘知道,外界对安南王的评价不太好,但怎么说呢,过日子是关起门来过你们自己的日子,日子过得苦不苦,甜不甜,这些只有你自己知道,外人如何知晓?所以,不用在意别人说什么。”
唐安芙看着谢氏和唐益,深刻的理解谢氏这些话的意思。
就好像他们俩,在外人看来是她爹高攀将军府,她娘脑子糊涂上了贼船,嫁了个没有担当,不求上进的男人,可实际上他们俩日子过得蜜里调油,比那些成亲时追求门当户对,婚后貌合神离,一辈子为了名声而活的人幸福太多了。
“我知道了,娘。”唐安芙说。
三人正在家里说着话,包嬷嬷来回禀消息:
“伯爷,夫人,宫里给四小姐送添妆来了。那一箱箱的咱搬进来放哪儿啊?”
谢氏掀开帘子问道:“宫里的添妆?谁给的?”
包嬷嬷说:“最前头的四五箱是皇后娘娘赏的,后头跟着的都是其他各宫娘娘们赏的,加起来十七八箱呢,可得找个地儿安放。”
唐益不解:
“不是,咱家跟宫里的娘娘们也没什么亲,她们怎么还给咱闺女送添妆?”
谢氏白了他一眼:
“那是跟咱有亲吗?不想想安南王是谁带大的。”
安南王是当今陛下亲手带大的事情,在大齐可不是秘密,这亲手带大的孩子要成亲了,皇帝想多给他点体面,宫里的娘娘们岂会看不出陛下的心意,这是变着方儿的跟皇帝示好呢。
“哦,对对对。”唐益恍然大悟。
“走吧,出去接赏。”谢氏说完,又对包嬷嬷吩咐:“嬷嬷再去准备些红封,千万别小气了。”
“哎,老奴晓得,还按上回接旨时的数儿给。”包嬷嬷领命下去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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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姨娘和唐碧茹站在二房院子的门边看着如流水般搬入主院的添妆箱子,箱子上一个个的‘御’字让仙姨娘羡慕的眼睛都直了。
她这边几乎已经拎着衣领子倒了个底儿掉,还没给茹姐儿凑够五抬嫁妆,大房那边倒好,还没见她怎么凑呢,加上各种亲戚长辈们的添妆,上百抬眼看就轻轻松松的出来了。
“你这个大伯母眼里还真只有她们大房,我都拉下脸去跟她求添妆了,她才给了多少?半抬!要半抬都是银票也就算了,半抬银锭子,二十两一锭,拢共六十六个锭子,哼,这出手,她也好意思当个伯夫人!”
“当初柳姐儿她们成亲,她也是给的六十六个银锭子,可柳姐儿她们嫁的人家跟你能比吗?都是些没远见的。还有你爹,你祖母,一个个精的跟猴儿似的,也不想想将来你出息了,他们要跟着沾多少光。”
像这样的抱怨,唐碧茹这几天听得多了,略微有些厌烦。
只是自己的亲娘不好明说,怪别人给的少,她这当娘的又给了多少?说起来也做了一辈子的宠妾,真到了见真章的时候,连几千两都拿不出来,合着平日里光有宠了,其实什么都没捞着,这种空宠有什么意思?亏她还沾沾自喜了这么多年。
上一世就是因为她没个出身好的亲娘,第一段婚姻才像是被卖进了夫家似的,嫁过去夫家大的小的,老的少的,个个像防贼似的防她,稍微用点银子就罗里吧嗦的。哪像裴景,掏了心窝子般对她好,只要她开口要的,裴景就没有不给的。
“二夫人那边爹爹派人去问过了吗?她当真什么都不肯给?”唐碧茹问。
“问过了!”仙姨娘近来十分暴躁:“那老贼娘咬的死紧,一个子儿都不出,她也不怕人家骂她刻薄没人性。凭的还是做主母的,我呸。”
唐碧茹到现在才是有点后悔,不该为了心急,意气用事害了唐碧文,她其实是想一箭双雕,既把唐碧文教训了,让她一辈子都别想再打裴景的主意,又能把唐安芙骗到太子那帮人面前。
她经历过一世,当然知道太子有多好色,唐安芙的容貌那般好,必然能入太子的眼,只要太子看中她,唐安芙这辈子就只能沦为太子后院的一个妾。
可没想到唐安芙不仅把唐碧文安然无恙的救出来了,她自己也逃过一劫。
更让唐碧茹郁闷的是,将军府中家规森严,她临时能收买的只有那种入府没多久的黄毛丫头,那种丫头被人一吓就什么都顾不得,巴巴的把所有事情都招了,直接害的唐碧茹被叶氏关进了柴房。
要不是她连夜让仙姨娘传信给裴景,让裴景火速上门提亲,只怕现在她还被叶氏关着呢。
这么一来,她和裴景的婚事虽说定下了,可也把她打了半年之久的如意算盘给砸了。
二夫人一点嫁妆都不肯给她备,那她的嫁妆就成了最大的难题。
“要不,你再去跟裴世子说说,让他再从家里拿个几万两出来,你是嫁入侯府当世子夫人的,要是嫁妆太寒酸,在侯府可立不住脚跟,外人看了也会笑话的。”
仙姨娘如是对唐碧茹劝道。
唐碧茹拧眉:“我都已经跟他开了好几次口了。前前后后,他也拿了几万两,他家的银钱都是侯夫人掌着,我嫁进去之后才能掌到权,他现在能拿出来的已经为数不多了。”
裴景对她真是挺好的,只要她开口,裴景哪怕回去跟侯夫人闹,撒泼上吊,什么有效做什么,最后总会把银子给她送来。
可她也得体谅体谅他,不能总是索取吧。
“那就没办法了。你做好准备给人笑死吧。侯府那种高门大户的下人有多势力眼,康家姨母总与你说过吧,她们伯府尚且如此,更别说侯府了。一个穷酸的世子夫人嫁过去不是等着被人拿捏吗?你给人笑话了,裴世子面上就好看了?”
仙姨娘用自己的思维给唐碧茹分析利害。
这些道理,当过好几年侯府侧夫人的唐碧茹自然懂得比仙姨娘多,但只要有裴郎在,她就没什么好怕的。
上一世裴郎连她是生过两个孩子的再嫁之身都不嫌弃,当时她可是只拎了个小包袱就被裴郎领进侯府了,别说嫁妆,连体己钱都没有,裴郎不照旧对她好。
这一世,她清白身子给了裴郎,又是名正言顺的当他的夫人,情势已经比上一世不知道要好多少了。
再说,她婚前跟裴郎要的银子,反正都是要带去侯府的,不过里里外外走一趟,过个面子事儿,再要一些,裴郎应该不会介意吧。
“算了算了。只好我再厚着脸皮跟裴郎开次口了。”唐碧茹说。
有了女儿的保证,仙姨娘立刻喜笑颜开:
“这就对了。只要裴世子倾囊相助,咱的嫁妆排场定不差大房多少。”
其实争来争去也就是争得一口气,二夫人如今已经被她们母女逼得回了娘家,她领了操办女儿婚事的事情,总得要上十二万分的心把事情办好,省的回头老爷总说,府里没有二夫人不行。
她就要让所有人看看,府里有没有二夫人都一样。


第26章
元蕊娘怎么没想到唐安芙这么快就要嫁人了, 虽然一时还没接受的了, 但好朋友要成亲,她总得表示表示,于是就约了唐安芙到她们元家的各种店铺中去挑礼物。
从早上到中午,从头饰到鞋子, 元蕊娘拿出了元家商号大小姐的气魄, 给唐安芙配了个齐全。
两人从成衣店走出时, 一个小厮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这人唐安芙认识,是裴景的贴身小厮旺喜。
元蕊娘却是不识,有了林掌柜和钱伯当街被杀的事件发生以后,她现在都十分谨慎,旺喜刚刚上前, 她就唤了身后那几个元夫人给她配的护院上前阻拦。
旺喜吓得连连拱手:
“小的不是坏人。小的是奉我家主人的命令来请唐小姐到一旁说两句话的。”
元蕊娘怒斥:“你家主人谁啊,他让去说话就去说话吗?”
旺喜掩唇小声道:“我家主人姓裴。唐小姐认识的。”
“裴……”元蕊娘想到一个人,往唐安芙看去。
她们所知道的姓裴的, 无非就是那一个。
之前阿芙喜欢裴景,却遭裴景当面拒绝, 最近她又听说, 裴景到唐家提亲了, 提的是唐家二房的唐碧茹,如今又来找阿芙是为何?
‘见吗?’元蕊娘不发出声音, 用嘴型对唐安芙问。
唐安芙果断摇头。
两人便不理会旺喜,打算要走,就听旺喜在那大声说了一句:
“唐小姐, 我家公子说你写给他的信他找到了。”
元蕊娘怒指旺喜:“你那么大声干嘛?找打!”
说完,还往四周看了一圈。
幸好此时这时候临近中午,街上铺子里没什么人,不然他这一声吼,阿芙难免不被人指指点点。
“唐小姐,抱歉了。可我家公子说,要是不能把你请过去,小的这身皮可就保不住了。”旺喜对可怜的解释。
唐安芙信他才有鬼了。
这厮是裴景身边的小鬼,当年劝着裴景把临西伯世子介绍的那名扬州瘦马收做外室的人,就是旺喜。这小子脑子活泛会哄人,为了能在裴景面前表功,背地里可没少下功夫揣摩裴景的性子。
不过,唐安芙上一世处理了那扬州瘦马以后,一不做二不休,就把这小子一家全都给放到了庄子里去,裴景来说情也没能让唐安芙改变主意。
这一世没有唐安芙,旺喜应该能一直待在裴景身边了吧。
唐安芙不想在大街上跟这小泼皮扯,耐着性子问:“他在哪儿?”
旺喜露出一副感恩戴德的神情,殷勤备至的将唐安芙往旁边的小巷子里引。
元蕊娘小声叮嘱:“若有事就大喊,我去救你。”
唐安芙失笑:“好。”
**
没什么人行走的小巷里停着一辆马车,马车前站着一位青衫直的儒雅青年,正是裴景。
旺喜把她带到之后,就主动到巷子口望风去了。
裴景回过身,看着神情淡漠,却越发艳丽的唐安芙。
她换了纱裙,点了胭脂,梳了发髻,全身上下都诉说着风情,与她上一世英姿飒爽的风格完全不同,唐安芙如今的柔美和艳丽,简直让裴景快要认不出她。
“所以裴世子喊我来到底想说什么?”
唐安芙站在那里等了一会儿,也没有等到裴景开口。
听见声音,裴景才惊觉自己居然看着唐安芙的美貌失神了,低头尴尬的干咳两声,收拾一番情绪后,说道:
“那个……听说你要嫁人了。”
唐安芙眉心微蹙:“是。”
裴景低头犹豫片刻后,说:
“你是因为我拒绝了你,所以才想随便找个人嫁了吗?”
唐安芙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裴世子想什么呢?我那是赐婚,你拒绝了我,难道我还能入宫去给自己求一道赐婚的圣旨?”
裴景忽的抬头:
“你果然并非自愿。”
不等唐安芙反应,裴景又道:
“虽然我不该这么说,但……安南王喜怒无常,嗜杀成性,绝非小姐良配。”
唐安芙看着他惺惺作态的样子一阵膈应。
“所以呢?”她反问。
裴景愣住片刻后:
“所以,我觉得唐小姐应该对自己的婚事更慎重些,就算不能与我……也该找个合适自己的人……”
唐安芙原本想耐着性子听他说完,然后平静的离开,但她实在被恶心的不行,忍不住了。
“我觉得安南王挺好的,这么年轻就位高权重,英俊又多金,可比有些至今没有半点功绩,只靠荫封过活的二世祖们强太多了,好比裴世子这样的,一无功名,二无功绩,你有什么资格数落我家王爷?”
唐安芙毫不客气的言语刺痛了裴景的自尊,他就知道,唐安芙就算换了纱裙她也还是唐安芙,咄咄逼人,气焰汹汹。
他不过是念在终究夫妻一场的情分上,特意来提醒几句,她非但不领情,还把他贬的一无是处,真是个死不悔改的泼妇。
“我不过善意提醒几句,唐小姐若不领情我也没法。我还是那句话,安南王不是好相与的,他是什么样的人你根本就没见识过,今后可别把自己的小命玩儿丢了才好。哼。告辞!”
冷哼一声后,裴景气冲冲撇下唐安芙兀自上了马车。
旺喜见状,赶忙从巷子口跑来,坐上马车前板,一声马鞭之后,马车从小巷驶出,绝尘而去。
唐安芙看着那离去的马车,再一次感叹自己上一世有多眼瞎,竟然嫁给过这种货色,如今想来,真是连隔夜饭都能吐出来。
元蕊娘见马车离开,她在巷口遇到了唐安芙,不禁急道:
“他跟你说什么了?我跟你说,可千万别犯糊涂,他是跟你堂庶妹订了亲的男人,你马上也要成亲了,不管他说什么都别信。”
唐安芙问元蕊娘:“你觉得他不是好人?”
“当然了!”元蕊娘说:“他都定亲了,还偷偷摸摸来见你,摆明了有花花肠子。有些人就是贱,你喜欢他的时候他不当回事,等你不喜欢他了,他却反而来引诱,就是要吊着你,让你就算喜欢别人也还想着他。太坏了。”
唐安芙佩服元蕊娘的眼光,比自己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所以我把他骂跑了。”唐安芙一把搂住元蕊娘的肩膀得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