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对沈砚臣勾唇一笑:
“沈卿你害羞了吗?或者说,你怕朕?”
沈砚臣盯着他愣了好一会儿后,才淡淡的说了一句:“我怕我忍不住打你。”
“…”
沈砚臣又埋头看了看手掌,随意扯了扯腰带后,就要转身,却见萧图突然又从床上坐了起来,气恼的看着她,叫道:
“沈砚臣,你今晚敢睡去别处就试试看!”
突然的喊叫让沈砚臣吓了一跳,蹙眉看着这个不可理喻的小子,萧图见对她硬的不行,就赶忙又换了政策,软下了态度,伸手搅弄着自己的长发,柔柔的说道:
“你身上还有伤,我怎么放心让你睡到其他地方去呢?快来睡吧。”
又是这副楚楚可怜,好像她不过去他立马就哭给她看的怂样,沈砚臣对这样的他,简直快要抓狂了,可是,她好像天生有那种同情心过剩的魔咒,对于一心为她着想的人,总是狠不下心肠。
萧图见她动摇,又再接再厉,屁颠颠的赤脚下床,来到她身旁,将她半推半就的拉去了床上。
两人合衣躺下之后,沈砚臣为了避嫌,就将背对着他,双手抱胸,闭上了双眼。
谁料背后突然一热,萧图整个人竟然完全贴在了她的后背,一条胳膊不客气的搂住她的腰,微微抬起身子看了看他,却见他无赖一笑:
“我就抱着你睡,免得你待会儿跑了。”
沈砚臣无语:“我不跑,你放开。”
萧图无赖:“你会跑,我不放。”
说着,就连他的腿也翘了上来,紧紧的箍住了沈砚臣的下、半、身,彻彻底底的将沈砚臣禁锢在他的怀抱。
沈砚臣个头虽高,却还是比萧图矮了半头,因此被萧图搂在怀里还不算太难过,甚至有种莫名的契合感,只是苦了她动都不能动,只要稍有挣扎,萧图就会发挥藤蔓植物的特性,换个角度将她缠的更紧。
欲哭无泪的闭上了双眼,沈砚臣又一次为了萧图调整了自己的底线——只要别做出过分的事,抱一抱什么的就随他吧。
而沈砚臣的这种无声妥协,正是助长了萧图的得逞,今后如果再有人跟他说沈砚臣如何如何可怕,如何如何暴躁,他一定会在肚子里笑翻天的,沈砚臣这中行为上的大黑熊,心理上的小绵羊,简直不要太可爱无害哦。
太后寿诞之日,萧图一身明黄龙袍,精致的五官使他更添尊贵,沈砚臣也难得穿上了经过改良的凤袍,去除了传统凤袍的繁重宽大,改由窄袖翻领,袍身绣精品美凤翱翔云端,别致华丽。
沈砚臣换了衣衫从房内走出的时候,萧图只觉得阳光下的她仿佛镀着一层金光般,云发盘髻,留下两缕垂在耳侧,云髻之上只戴着一根乌金所制的簪子,簪头镶着一颗硕大的明珠,价值连城。
这簪子是萧图在众多首饰中一眼相中的,不那么金灿,不那么繁复,甚至连华丽都算不上,可是,他却觉得这根簪子像极了沈砚臣,古朴大气,明珠润泽,只要出现便夺人眼球的特质根本就是沈砚臣的翻版。
而沈砚臣本人对这根看似简单,却价值不菲的簪子也不排斥,直到女官们为她梳了发髻,插上珠簪后,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似乎并未改变太多,也就默许了。
这样简单的装束,就让沈砚臣仿佛从古画中走出来的人般,再加上她原本周身散发出的浓烈霸道,站在一身明黄龙袍的萧图身旁,气度竟丝毫不逊,这两人以各自天生的贵气驾驭着这世间象征最高权利的衣服,并肩走入了百官云集的含元殿,携手登上至高无上的帝位。
站在帝台之上,与沈砚臣一同接受百官跪拜的萧图,这才第一次感受到了身旁之人,身份上的贴合,沈砚臣向所有人完美诠释了女人的另一种姿态,让大家知道了,女子并不一定要温柔似水,女子并不一定要温良恭谦,她也可以是恣意狂放,气势逼人的。
“太后驾到——”
随着梅浅一声尖锐的吟唱,众臣再度立起山呼千岁,萧图与沈砚臣亲自走下帝台迎接太后,太后今日雍容华贵,满身的珠翠将她的身份体现,对行礼的萧图和沈砚臣抬了抬手,对沈砚臣温婉一笑,抬起了手腕,沈砚臣对太后自有一番发自内心的崇敬,自觉走过去,代替先前扶着太后入殿的柔妃,在右侧搀扶太后。
跟着太后一同来到的众妃嫔给皇上和皇后请过了安,大家便各归各位,萧图领着沈砚臣和太后,再次登上了帝台。
太后让沈砚臣与她一同坐在左首,沈砚臣自是不会推辞,由宫婢伺候之下,坐了下来。
萧图对众臣说了一番祝词之后,便开始了群臣敬献。
萧夙,萧护,萧翟三个作为臣子代表站在最前方,他们是王爷,理应由他们率先送出贺礼。
萧夙命人抬进来一尊半人高的珊瑚,原本珊瑚并不如玉石翡翠珍珠等名贵,但珍就珍在这尊珊瑚的大小,半人高的连体珊瑚礁,可是从未有过的奇景,萧夙在一片称赞声中,恭祝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太后也照例赏了,赞了他的孝心。
萧护则命人呈上一只手臂长短的锦盒,锦盒中躺着一株硕大的红参,红参乃参中精品,世所罕见,巴掌大的都可以用价值连城来说,何况是这半臂大小的,更是难得,太后也是第一次见,当即便命人呈上帝台让她亲观,这株红参不仅个儿大,就连须子都完好无缺,堪属当世精品,对萧护的用心点头赞扬。
接着便是北靖王萧翟了,只见他命人抬了两份物品上殿,命人揭开第一份,霎时珠光宝气,闪耀的人眼几乎都有些缭乱。
一只由上百颗硕大夜明珠堆成的珍珠宝塔亮瞎了众人的眼,就连萧图也不免亮了亮眸子,但也只是一瞬,随后便又恢复,下意识转首看了看沈砚臣,只见她对这种宝贝似乎没什么兴趣,兀自坐在太后身旁替太后斟茶。
真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视金钱如粪土,好!
“北靖王孝顺,此等宝贝确是世间罕见,不知从何得来啊?”
太后命人接过了礼单,对北靖王赞赏问道。
萧翟对答如流:“此乃古都楼兰之国宝,辗转流入臣之手,臣不敢藏私,特呈上,谨贺太后松鹤延年,长青万世。”
太后收下北靖王之礼,命人赏了物,这才发现北靖王身旁还有一份未曾揭开的东西,不禁好奇问道:
“这一份又是什么?”
萧翟对太后行过大礼之后,抬首目光落在沈砚臣身上,后者仍不知,却听萧翟大胆言道:
“这一份礼是送给皇后娘娘的。之前臣身陷陷阱,多亏皇后娘娘出手相助才得以保命,当时送出之礼确实寒颤,故今日借太后生辰之日入宫,便想再送一份谢礼,聊表心意。”
北靖王此言一出,不仅朝臣们愣住了,萧图愣住了,就连沈砚臣都愣住了,到底说这厮是目中无人,还是说他爽直率真?
太后寿辰,你送皇后礼,先不说礼轻礼重,就你一个小叔子,当众送嫂子东西,这么不知检点,合适吗?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二笠酱的火箭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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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无名英雄15099893的地雷。
谢谢各位土豪,我们永远做好盆友吧~~~~~~
第32章 险后诉情
“这一份礼是送给皇后的。”
随着北靖王话音落下,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目光之后,只见他长臂一挥,将身后那个遮盖着的红绒布扯下,露出内里真容,坚固铁架子之上,摆着一弓一箭,锋利夺人。
“此弓乃玄铁神木所制,重四百八十斤,由古时鲁国匠师制造而成,弓弦乃百股牛筋搓聚而成,箭身亦有八十多斤,送这弓给皇后,倒不是因为此弓有多贵重,而是世间独此一件,望皇后不要嫌弃才好。”
含元殿中有文武百官听了北靖王之言,又见了此弓箭,竟都发出惊讶之声,立刻私下交流起来,就算他们看不懂这弓箭是什么鲁国匠师所造,但分量总在那,五百多斤的兵器,要用它杀敌之前,是不是也得有人能拿的来才行。
萧图转着拇指之上的扳指,对萧翟眯了眯眼,便果断站起,走下了帝台,围着那铁架子转了一圈,这才将手撑在架子上,对萧翟说道:
“这弓的做工倒不见有多精良,北靖王确定这是宝贝?”
萧翟转身对萧图作揖,而后恭谨答道:
“回皇上,臣先前说了,这虽不是价值连城,却是世间独一无二的。”
萧图嘴角的笑,挂的越来越深了,这小子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啊,在他面前直言要送他的女人世间独一无二的东西!
“是吗?”一挑右眉,萧图将手放在了那手感冰凉的弓身之上,勾唇挑衅般笑道:
“朕倒要看看,这弓有多独一无二。”
萧图用力一拉,只觉得那弓重如泰山,饶是他这么拉扯都丝毫不动,倒是听见极其细微的一声‘嘎嘣’,萧图收回了手,深吸了一口气,又鼓足气力一拉,只见那支撑着重弓的支架竟然摇晃了一下,然后,萧图就眼见着那原本纹丝不动的重弓,竟然像山崩一样,向他倒了下来。
萧图反射性的伸手去挡,可是近五百斤的重弓真不是他能挡住的,当那冰凉的弓身砸上他的手臂时,萧图已经完全能够预想,自己身体的哪个部分会被砸个稀烂,闭上双眼不敢看。
可是,预期的疼没有来临,萧图只觉手上一轻,他睁眼一看,只见沈砚臣竟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身前,接替他举起了那弓,姿态悠闲的仿佛丝毫感觉不到任何重力般,又不着痕迹,将全身僵硬的萧图往后推了一小步,将他护在身后,适当的隔开了危险区域。
只见沈砚臣单手托住那弓,将之举起,在手中盘旋两圈,发出‘呼呼’风向,然后才轻松的拿在手中,对面色震惊的北靖王勾唇笑道:
“这弓既然是北靖王送给我的,那便由我收下。”
沈砚臣说的云淡风轻,倒是没在殿中引起任何恐慌,而她的动作也是行云流水,看着似乎就像是接替皇上的动作,亲自收下了北靖王的献礼般自然。
萧图冷冷瞥了一眼萧翟,只见后者正低着头,眉头紧蹙,目光不时往弓架上看,显然对弓架突然倾倒一事也很意外,萧图敛目沉吟,他要是萧翟会不会当众做这么脑残的事。
收敛了方才在震惊,萧图回到帝台之上,也装作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而对于沈砚臣这个皇后的强势,大家也早就耳闻,所以,也没觉得皇后从皇上手里接过东西这件事透着玄奇。
为了不引起骚动,沈砚臣将那重弓交给了五个小太监抬着入了内,自己则回到帝台,这一回,却是坐回了萧图身边的凤位,以他俩才能听见的声音对萧图问道:
“没事吧。”
萧图正在转动着扳指想事情,乍听到沈砚臣的关怀问询,受宠若惊,黑亮的双眸中透着股难言的惊喜,沈砚臣被他看的眉头都蹙起来,他才反应过来,极快的在她耳边说了一句:
“没事。”
“…”
沈砚臣这才点点头,拿起了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喝完之后,萧图想也没想,就赶在斟酒宫婢动手之前,拿过了桌面上的酒壶,动作自然的替沈砚臣又倒满了一杯。
这个举动实在太过自然,看在有心人眼中,很是惊奇,皇后入宫之后,后宫之中的惊天变化,朝臣们多少都有些耳闻,后宫妃嫔的遭遇让各家大人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虽有心弹劾,却摄于皇后威名,不敢轻举妄动,单就看皇上如今对待皇后的态度,想必也是在皇后的威武之下屈服了。
唉,后宫有如此母夜叉坐镇,皇上也是当真可怜啊。
歌舞盛宴正式开始之后,萧图和沈砚臣说话,就无需刻意压低声音了。
只听萧图说道:“那架子看着挺结实,怎会无端倾斜,难道是北靖王想借机置朕于死地不成?”
沈砚臣细细的品着案上的琼浆玉液,摇了摇头,说道:
“不像是他,那支架倾斜的方向有可能站的是你,有可能站的是我,也有可能站的是他,北靖王不会这么笨,在大庭广众之下弑君不说,还有可能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
萧图拿着酒杯,撅嘴看向了正在跟群臣说话的萧夙和萧护,以眼神跟沈砚臣交流道:
“难道是他们?”
沈砚臣顺着萧图的目光望去,耸了耸肩,老实说道:“谁知道呢。反正你们死了,他们也落不得什么好就是了。”
萧图明白沈砚臣说的道理,萧夙萧护虽是藩王,可是他们手里的兵权着实太少了,就算成功的干掉了他或者干掉了萧翟,于他们而言确实没多大用。
沈砚臣看着殿中如仙似幻的舞蹈,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让萧图靠近她,然后在他耳旁说道:
“对了,那日北靖王遇袭,有一批死士很可疑,身手步法很是统一,像是同一个门派,同一个师父教导出来的,他们也很明白自己的使命,杀不死目标,自己绝不独活,会不会跟今日之事有所牵连?”
萧图看着她,良久不说话,沈砚臣被他盯得很不自在,干脆在席面之下,用脚踢了踢他的小腿肚,萧图才脸色微变,反应过来。
“你倒是宅心仁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啊。白白让朕错失了一个扳倒北靖王的机会。”
这可不是萧图他不顾兄弟情谊,而是原本皇家就没有兄弟手足可言,相信如果是他遇到危险,那么其他人也同样会抱有那种诅咒的。
原以为沈砚臣会对他这个明显夹杂着个人恩怨与拈酸吃醋之意的话表示鄙视,可是,没想到沈砚臣却放下酒杯,正色跟他解释道:
“原本,我是不想救他的,可是赤凤搀和在里头,我若不出手,赤凤就得死了,救他不过是顺便,谁让他离得近呢?”
“…”
萧图无语的看着她。
喂,就算你心里是这么想的,但要不要这么坦率的说出来啊?这样的话给他听见也就罢了,也就是开心爽快一阵子,可是要是给萧翟听见了,还不得吐血啊。
什么叫顺便,什么叫谁让他离得近?嘴巴真是太毒了!
不过,他就喜欢她的毒!
故意挑眉,勾唇说道:“怎么,要是他站的远了些,你还能不救他?”
沈砚臣没意识到这个问题已经被萧图带的偏离了轨道,变了味儿,还一味的老实点头道:
“当然。他是我谁啊?我们沈家这辈子,只会保护亲人,效忠帝王,北靖王一不是我的亲人,二也不是帝王,我没理由保护他啊。”
萧图听得心里舒爽,突然又想起一个问题似的,情不自禁拉着沈砚臣的袖子问道:
“那如果有一天,我不是帝王了,你还会不会保护我?”
“…”
沈砚臣这才发觉话题的偏离,愣了好一会儿,在萧图期待又诱导的眼神逼迫之下,她才犹豫着点了点头,说道:
“会…吧!”
萧图满意极了,继续追问:“是吗?为什么朕可以打破你的规矩呀?”
心悸动的厉害,萧图已经做好了全面的准备,接受沈砚臣热情又甜蜜的告白了。
“因为咱俩不是已经成亲了吗?”
沈砚臣回答了一句在她眼中,完全就是再寻常不过的问题。
萧图晶亮的双眸瞬间失了半数神采,颇感失望的盯着沈砚臣,又喋喋不休的问:
“那…如果咱们没成亲呢?你还会不会保护我?”
“…”
沈砚臣看着萧图有些较真的神情,深吸一口气,顿时怒了,将杯子往桌面上重重一放,吓了无理取闹的萧图一跳,见她神色不善,他才决定能屈能伸,见好就收,立马在脸上堆起了笑容,认错道:
“好好好,不问了不问了。你继续喝,继续喝吧。”
“…莫名其妙!”
沈砚臣白了他一眼,这才又端起了酒杯,兀自喝了起来。
只有萧图才若有所思的一边喝酒,一边偷偷看她,安慰自己说,哪儿有那么多如果,现实就是他们已经成亲了,虽然关系还很陌生和纯洁,但他相信,金诚所至,总有一天,他和沈砚臣之间的关系会变得不那么陌生,并且…纠葛不断!
嗯,没错!就是这样的!
作者有话要说:
天气又热起来了。花叔为了这章,删了写,写了删,前后估计删了万把字,才把这章顺出来!大家久等了。
ps:感谢二笠君的再次投雷,谢谢你!
第33章 红莲刺客
萧图和沈砚臣的互动,多多少少全被太后看在眼中。虽然寿宴什么的,每年都是一个样,只不过今年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同呢。
虽说她明白自家儿子不是什么好人,可是他对沈砚臣的关怀备至却总是真的吧。亲自斟酒,说话陪笑,如果不是别有用心,那这小子…真爱上了?
若有所思的举着酒杯,太后也陷入了忧思。
适时柔妃与淑妃联袂来给她敬酒贺寿,才调转了目光,歇了心思,决定回去以后,再让梅浅去打探打探。
太后寿宴,群臣恭贺,众妃献舞,一派歌舞升平,宴会结束之后,沈砚臣提出送太后回宫,萧图也跟着去了,御花园中,夜露清风,暗夜芳香之中也夹杂了凉爽秋风,吹的人清醒了许多。
“今日殿上之事,多亏有皇后在,否则可就要出乱子了。”
太后始终都坐在帝台之上,将所有事情都看在眼中,因此,也看出了其中的端倪。
沈砚臣搀扶着她,微微一笑,萧图却来劲了,夸张的吹嘘道:
“是啊,太后,当时朕只觉得那弓犹如泰山之重,压在手里根本毫无抵抗,若不是沈卿救驾,朕早就被砸个稀巴烂了。”
太后被萧图说的失笑,随即又冷下脸孔,说道:“皇上你是一国之君,说起话来要庄重,哀家当然知道皇后的功劳,你若是长进些,也无需我在这跟皇后道谢了。”
萧图也是被太后训惯了的,不过从前都是在人后被训,现在多了个沈砚臣,他还有些不好意思,埋怨太后不给他长脸。
“朕哪里不庄重了。”嘟着嘴埋怨起太后来。
余春娇白了他一眼,说道:“你要庄重的话,今后就对皇后好些,皇后这等品行,放眼整个萧国又能有几个,别再一天到晚想你那些有的没的小心思!”
萧图对沈砚臣露出一副哭丧的脸,想让她也知道一下,他此刻无奈的心情。
谁知道沈砚臣见了他这样,当即就对太后说道:
“太后,皇上对我挺好的。您冤枉他了。”
余春娇转头看了一眼沈砚臣,意外她竟开口替皇上说话,又转头看了一眼得逞的皇上,只觉得这两人间的互动也着实忒奇怪了些,又道:
“是吗?”
萧图见太后不信,当即怒了:“当然是真的!太后你什么意思啊?”
不置可否的盯着萧图看了好一会儿,太后才叹息点头道:“真的就好!千万别辜负了人家。”
三人走在中央,前有八名太监举灯照路,后有八名宫婢摆驾徐行,很快就从含元殿回到了寿康宫。
将太后送入宫之后,三人又说了一会子的话,萧图才提出告退,领着沈砚臣刚刚走到宫门口,就见小丸子急着脸色跑过来,气喘吁吁的对他们跪下禀报道:
“皇上,皇后娘娘,北靖王遇刺了。”
“…”
萧图和沈砚臣对视一眼,他们还没去找他的茬儿,他就遇刺了?
沈砚臣蹙眉问了句:“在哪儿遇刺的?”
小丸子摇头:“回娘娘,就在北靖王回府的路上。”
“摆驾。”
王爷遇刺可不是一件小事,萧图自然明白其中的意义,当晚就出宫去探望。
北靖王府已是戒备森严,萧图的到来让他们更加如履薄冰,王府中每个护卫看他的眼神似乎都透着不对,就好像行刺他们王爷的人是他一般。
沈砚臣将这一切看在眼中,自然也能明白这些人为何这等态度,毕竟北靖王是在京城遇刺的,若是说皇上对北靖王漠北的五万亲兵心有芥蒂,那么就很可能会借着北靖王回京的机会将之铲除,行刺这的确是个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方法。
萧图始终端着架子,尽量不去看这些人,随着仆人来到了北靖王的后院。
北靖王此刻正脸色苍白的躺在床铺之上,周围好几个太医正在会诊,见萧图进来,所有人对他行礼问安,抬手之后,萧图疾步来到床前,仔细探了探北靖王的面色,太医们都给他让出了一块地儿,问道:
“如何?”
在接到北靖王遇刺的消息之后,他就让太医院出动了,他们比他先到,自然已经替北靖王诊治一番了,遂,萧图问道。
为首汤太医回道:“启禀皇上,北靖王周身多处刀伤,胸腹间那一刀若是再偏半寸,此刻怕是已经…”
汤太医说着,便叫人将北靖王覆在身上的被子掀开,让萧图看了看他缠着绷带的胸腹,不过片刻的功夫,厚厚的绷带上已然又有血丝溢出,可想而知,这一刀确实很重。
沈砚臣站在门口,远远的看了一眼,双手抱胸退出房门,来到院子里,叫了几名北靖王府的侍卫问道:
“北靖王遇刺时身边有多少护卫?”
侍卫回想答道:“王爷今日入宫参加宫宴,因此身边并未带太多人,不过二十多人。”
“二十多人,全死了?”
“全军覆没,无一生还。王爷遇袭时,侍卫曾发出北靖王府专有的传讯信号,我们从王府赶去营救,不过一刻钟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