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喝吗?”萧图又给她倒了一杯,沈砚臣抬眼看看他,只觉得这小子是越看越顺眼,竟破天荒的赏了他一个微笑,看呆了萧图,差点把酒给洒了,沈砚臣心疼酒水,赶忙替他扶住酒杯,将洒在手上的酒渍也给舔了个干净。
若是其他人在萧图面前做出这样邋遢的事情,他一定会连她的祖宗八代都嫌弃了去,可是,对象是沈砚臣的话,萧图甚至还觉得她舔手指的模样实在性、感,叫人浮想联翩。
猛地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两下,让自己冷静下来,垂目也慌忙喝了一口酒,却因为喝的太急呛到了,想着多咳几声,会不会得到沈砚臣额外的关怀,可是,他咳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沈砚臣也只是嫌弃的看了他几眼,一点点都没有想凑上来替他顺气的动向。
萧图失望的自我安慰了一番,然后才撅着嘴对她问道:
“你今儿早上去哪儿了?又出宫去了?”
沈砚臣一口酒,一口菜,吃的正欢,就随意点头:“是啊。我想吃豆花儿,就出宫了。”
“豆花儿?”萧图眼前一亮:“下回也带我去吃吧,好不好?”
沈砚臣见他两眼放光的样子,心里纳闷,不就是一碗豆花吗?这位要不要这么激动。
表面上却点点头,说道:
“好。下回叫你。”想了想,沈砚臣又驳回了刚才的承诺:“可是不行啊,你每天都得上朝,等你上朝结束,人早收摊儿了。”
萧图刚刚雀跃的心情又随之降落,忽然又是眼前一亮:“那就后天呗,后天是太后生辰,朕不上朝!哈哈,就这么说定了。”
“…”
沈砚臣无奈的看着这个只是因为不上朝,就开心成这副模样的皇帝,不觉勾了勾唇角,心中越发佩服太后这个女人了。
就萧图这样的怂货,太后凭着一介女流之力,就把他送上了皇位,并且保了他这么多年的太平,实在不易啊。
萧图开心起来就喜欢给她夹菜吃,不遗余力,把沈砚臣的碗里都夹满了之后,萧图才又咬着一双玉筷子又问道:
“可是你吃一碗豆花儿也用不着半天的时间啊,吃完了豆花又去哪里逛了吗?”
萧图现在是可劲儿的撬沈砚臣的话,最好能让她多说几个地方,然后他再如法炮制,逼她带上自己一起去,这样他不就又多了些和她相处的时候吗?
沈砚臣没有萧图想的那样复杂,没什么忌讳的说道:
“吃完了豆花就去了兵器铺子,还遇见了北靖王,他送了我一把刀,我在刺客手里救了他一命,所以现在才回来。”
暖阁中的气氛瞬间凝结了。
连粗神经的沈砚臣都发觉了不对劲,不禁抬头看了一眼萧图,只见对方正蹙着眉头,难以置信的看着她,说道:
“你是说…你遇见了北靖王?他还送了你一把刀?你又救过他的命?”
萧图简直快要崩溃了,怎么他就半天没看着,她就能跟其他男人发生这么多事呢?
沈砚臣不解萧图什么意思,仍旧老实的点了点头:“是啊。虽然我也觉得北靖王这礼送的太少,毕竟是他的一条命不是吗?”
“…”
萧图深吸一口气,默默的放下筷子,高冷范儿瞬间散发,对着暖阁外喊了一声:
“来人,把酒菜都撤了!”
沈砚臣还没发觉有什么不对,一把抓住了酒壶,对萧图说道:“我还没吃完呢。”
萧图冷笑一声,就站起了身,傲娇的横了她一眼,说道:
“你觉得北靖王好,去他那儿吃啊!哼。”
“…”
说完,萧图就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暖阁,回到了养心殿。
沈砚臣饭吃了一半,被人当场撂脸子,觉得莫名其妙极了,人说女人心海底针,可是萧图这心也不遑多让啊。
她不过是出宫去偶遇了北靖王,他就这样给她撂脸子,那她还没说,他后宫里那么多妃子都是摆设啊?要真计较起来,谁怕谁啊!沈砚臣冷哼了一声,越想越气。
将筷子拍在桌上,吓了正在收拾的宫婢一大跳,沈砚臣看了看手里的酒壶,想一把摔在地上,可是想起里头还有几口酒,扬起的手又放了下来,拔出壶盖子,将里头的酒尽数饮尽之后,才把酒壶抛在了桌上,从暖阁走了出去,经过养心殿,又看了一眼脸色阴沉的萧图,重重叹了口气,拂袖离去。
不可理喻!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还未正式成为情侣的小两口这就闹上了!
第30章 感情爆发
沈砚臣回到坤仪宫,赤凤也从正阳门穿过了一道道宫门回来了。
看见沈砚臣冷着一张脸,不明所以,刚才还听金凤和火凤说爷去了养心殿跟皇上一同用膳,怎么这会子竟冷着脸回来了?
凑上去问道:
“爷,这么快就吃完了?”
沈砚臣看了她一眼,没有做声,而是问道:“人送去大理寺了?交在谁手上,可记下了?”
赤凤听沈砚臣跳过她的问题,问其他的就知道爷肯定跟皇上闹别扭了,但也不敢直接问,而是默默的寻找机会。
“是,人交给了大理寺丞丁一舟,他说会尽快给北靖王一个交代。”
虽然人是她们爷抓到的,可是赤凤在把人押走之前沈砚臣跟她说了,直接报北靖王的名号。
沈砚臣坐在一张太师椅上,赤凤不解的又问:
“爷,您说丁一舟能问出幕后黑手吗?”
“不需要他问,他也没机会问,你前脚离开大理寺,北靖王后脚就会把人弄走,不过,就是弄走了,他也问不出什么。”
沈砚臣面无表情的样子自有一股子戾气围绕,饶是贴身伺候她多年的赤凤都能明显感觉的出来,看来爷这回是气的不轻了。
“既然爷早就知道北靖王会劫人,那您干嘛不做个好人,直接把人给他不就得了?”
沈砚臣冷哼一声:“哼,凭什么给他?老子救了他一条命已经够客气了。”
其实,沈砚臣为何要她走一趟大理寺,赤峰心里是明白的,毕竟杀手的目标是北靖王,而恰巧被爷救了下来,虽然她们知道是凑巧,可是杀手却不一定知道,若是以为她们爷和北靖王是一伙儿的,那今后还不得烦死。
爷让她把人送去大理寺,就说明了她救人这事儿跟北靖王没关系,纯属她个人同情心泛滥,救人不过是顺便,幕后之人要是聪明的话,就别把火烧到她身上,否则可就有他好看的了。
赤凤是个人精,早就摸透了自家爷的脾气,知道她吃软不吃硬,就去倒了杯茶递过来,陪笑问道:
“爷,您是不是没吃饱啊?”
一句话问到了点子上,沈砚臣一双火眼瞪向她,赤凤也不怕,又说道:“您还想吃点什么,属下让白凤给您做去!”
沈砚臣从太师椅上站起来,就要走,赤凤还是很狗腿的跟在她后头,追问道:
“就做您最爱吃的蜂糕吧,做完了,给皇上也送去一份,您看可好?”
‘磅’一声巨响,坤仪宫厚重的檀木大门就那么倒了下来,墙上也出现了一个硕大的窟窿,沈砚臣拍拍身上沾染到的灰,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一个口哨召唤到黑宝,一人一鸟就那么消失在千檐百宇之上。
巨响把其他三凤都召唤出来,震惊的看着一片狼藉,纷纷问赤凤怎么回事,只见赤凤摸着下巴,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爷真的生气了啊。”
“…”
三凤纷纷对她表示了鄙视,切…门都这样了,谁不知道爷真的生气了!
养心殿中的萧图坐在龙案后头,嘟着嘴生闷气,俊美的脸无论何时都有一种自然而然的美态,以至于就算他是怒火中烧时,旁的人看在眼中,也是赏心悦目的。
混蛋沈砚臣,竟然背着他跟别的男人接触,还接受别的男人给她的东西。
弯刀?
哈,她还真是喜欢兵器,但是,无论是什么兵器,直接找他要不就好了吗?难道天底下还会有谁比他的兵器藏量还多吗?
萧翟竟然把主意打到他的女人身上,生可忍熟不可忍!
沈砚臣在外头吃饱喝足了之后,回到坤仪宫,仅仅半日的时间,被她砸穿的大门已经修缮完毕,恢复的跟没烂之前一模一样。
走入宫殿,发现萧图独自坐在明亮的烛火之下,装模作样擦拭着什么,沈砚臣眼尖,看到了他手里拿着的那柄锋利异常的匕首,瞬间被夺了心神,往萧图那儿走去。
萧图见她乖乖过来,唇角溢出一抹得逞的微笑,故作严肃的说:
“你还知道回来啊!”
沈砚臣原本所有心神都放在他手上的那柄匕首上,听他语气阴阳怪气,便想起了白日里的一饭之仇,想要伸出的手顿了顿,然后沈砚臣选择无视他,直接转身往屏风走去,可是,原本放在屏风旁的一只仿古半人高花瓶如今却变成了一架三尺三寸长的武士刀,这种刀沈砚臣从前只在古籍上看到过,现实里还是第一次见到,刚要走过去触碰,却听萧图又道:
“那可是朕的宝贝,你想要啊?”
语气除了讽刺,还带着浓重的炫耀,沈砚臣平生最讨厌这种人,硬是收回了想要触碰的手,走入了屏风,可是就在她的入眼所及之内,全都是一些珍稀的奇兵异器,每一样都是那样特殊,每一样都是那么吸引。
这下,沈砚臣已经能够完全明白萧图的意思了,他就是在炫耀!妥妥的炫耀!
气愤走出屏风,指着那些兵器问道:
“你什么意思?”
萧图施施然从座位上站起,来到沈砚臣跟前儿,将手中的那把匕首送到她面前,然后露出一抹无赖的笑,说道:
“只要你跟朕道个歉,然后说两句萧翟那厮的坏话,这个,还有那些,全都是你!朕都送给你,如何?”
“…”
沈砚臣看着他,只觉得他就是这个世上最无耻的帝王,冷哼了一声,对他的提议充耳不闻,翻了个白眼,就要往宫殿外走。
萧图见状,立刻拦在她面前,逼迫道:“你说不说?”
“滚!”
沈砚臣对于这样无赖的萧图也没给他好脸,一个字霸气应对。
萧图从未被这样冷漠的对待,当即气上心头,她根本不知道,为了这些兵器,他整个下午都泡在冷冰冰的藏兵阁中亲自挑选,现在竟然这样不屑一顾,只是为了不说萧翟那小子的坏话!
简直欺人太甚了!
一把将手中价值连城的匕首摔在地上,一把扑过去拉住了沈砚臣的胳膊,无理叫道:
“滚什么滚?朕是皇帝,这里是皇宫,你凭什么叫朕滚?你肯收萧翟的东西,为什么不肯收朕的?你心里有鬼,是不是?你是不是喜欢上萧翟了,你说!”
“…”
沈砚臣完全没有料到一个帝王撒起泼来堪比街市泼妇,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手臂上的手指捏的极重,虽不至于上了她,但被这么抓着总是不舒服的,只见沈砚臣一个抽身,就抬手将萧图推开后退了好几步。
萧图难以置信的看着她,怒目圆瞪:“好你个沈砚臣,竟然敢推朕!朕跟你拼啦!”
不知是因为气恼沈砚臣目中无人的态度,还是对自己这么弱鸡的愤怒,萧图鬼使神差的就再次逆流而上,这一回,他变本加厉,直接扑上了沈砚臣的背,双臂紧紧箍住她的肩膀,面对近在眼前的脖子也没客气,直接张大了嘴咬了下去,不管别人怎么说,他哪怕是死也要在沈砚臣身上做个记号,做一个只属于他的记号。
拼了死命的咬下。
沈砚臣原不想对他动真格的,可是脖子吃痛的厉害,也就没再客气,一个转身就把萧图给甩了出去,摸了摸被硬生生咬出一个牙印的脖子,指尖上毫无疑问的沾染了血迹。
若是在战场上,敢让她流血的人,早已死在了她的刀下,看了一眼脚边被摔的头昏眼花的萧图,气不打一处来,拳头高高挥起,就要落下。
萧图眼见自己这一拳是免不了了,唇舌间的甜腥完全激起了他性格中的牛脾气,硬是倔强的瞪着双眼,看着凶恶至极的沈砚臣,甚至将自己的脸往上送了送,像是在说:来啊,来啊,有种就打朕的脸!
沈砚臣一拳挥下,萧图再坚持不住,吓得用手掌捂住了脸颊,身子不由自主蜷缩起来。
意料之中的疼痛没有来临,可是犹在耳边的巨响却仍然足够震慑他的心灵。
偷偷在指缝后头睁开了眼,只见沈砚臣此刻正伏在他的上方,邪气十足的面庞上满是地狱恶鬼般的煞气,叫人看了心生惧意,放下孬种的手,萧图不觉将视线转到了他的脸旁,砖头般厚度的坚硬大理石就那样在沈砚臣的铁拳之下碎开了花。
虽然预想到了结局,可是当他真正亲眼看见的时候,还是不免吓得咽了下口水。
这一拳要落在他脸上…那明日就可以举国哀悼了,他也可以成功晋级为先帝!
沈砚臣阴鸷的双眸中似乎生出了利剑,看着作死的萧图,拳头从地面抬起,萧图眼尖的,看到了她拳头之上的血迹,这才意识到,沈砚臣纵然力大无穷,却也终究是血肉之躯,原来,她也是会受伤的。
沈砚臣收回了拳头,用目光警告了萧图,示意他如果再敢说一句,再敢动一下,她下一拳就铁定会打在他的脸上。
从他身上起来,沈砚臣正要离开,萧图却鼓足了勇气,突然从背后抱住了她,忏悔般的大叫起来:
“你别走!是我错了,我跟你道歉还不行吗?求你别再糟践自己了,好不好?我承认,我就是吃醋,我见不得你收别的男人的东西,我不愿意你跟其他男人说话。我就是气愤,我气我这么喜欢你…”
沈砚臣还未完全起身的身子当场就僵住了,机械的回头对萧图露出一种啼笑皆非的表情:
“你胡说什么东西?”
萧图见她转身,也决定不再隐瞒自己的心思,说道:
“我胡说什么?也就只有你这榆木脑袋会不明白我的心意,我要不喜欢你,干嘛成天给你送吃的?我要不喜欢你,干嘛对你嘘寒问暖?我要不喜欢你,干嘛没事吃别人的飞醋?你也睁大你的狗眼看看,看看你周围还有没有像我这样对你死心塌地的男人!”
萧图的手像是火钳般钳住了沈砚臣的肩膀,只觉得头皮发麻,先前的愤怒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就是那种莫名的恐慌感。
挣开了萧图的手,想要离开,却听见身后某人崩溃的哭叫:
“沈砚臣你太过分了!我都这么低声下气跟你说话了,你还想我怎么样?”
沈砚臣忍不住回头,萧图那张梨花带雨的绝美容颜深刻的倒影在她的眼眸,时间仿佛停止了般。
萧图见状,再接再厉,从地上爬起来,就要往一旁的梨花木上撞去,撞之前,又说了一句无惧生死的话:
“好,你要我死,我死便是!反正这样的日子,对我来说也是折磨,还不如死了算了!”
萧图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对一个女人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就连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都演出来了。
奈何,经过他再三分析沈砚臣的性格,知道看似百毒不侵的沈砚臣,其实有一个最大的弱点,那就是——心软!
你跟她硬来,她能带着你去撞南墙,可要是你软了下来,她就没了主意。
这不,赶忙拉住了作势要去撞头的萧图,蹙眉喊了声:
“你有病啊?”
萧图顺势搂住了她,无赖的笑道:“是啊,你有药吗?”
“…”
殿内没了声响之后,躲在殿外偷听的四凤终于忍不住呼出了一口大气,原以为大爷弑君就在今晚了,剧情峰回路转,事情的发展大大的出乎了众人预料,赤凤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金凤呆呆的对赤凤问道:
“大姐,爷不会已经把皇上杀了吧。”
赤凤在她头上敲了一记爆栗:“胡说什么?走走走,大姑娘家家的,大半夜跑来听什么墙角!”
“…”
众女大怒,喂,大姐,是你带头在这里听墙角的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表白了~~~~黄桑似乎已经找到了一招制敌的方法!撒花!欧耶!希望今后皇后凉凉不要被吃的太死哟~~~~啦啦啦~~~~
第31章 当众送礼
被萧图的示弱搞了个措手不及,沈砚臣整个人都只好僵在那里被萧图搂着,无论怎么避开都不能让他放弃,这边推开了左手,那边右手就跟了过来,这边推了右手,他的左手又回来了,拉着他的两只手,他就干脆把身子往她身上贴,如果不动用真正的武力制止,不得不说,萧图的确很难缠。
沈砚臣被他缠的都没脾气了。
好不容易脱身,谁知道萧图又牵着她的手怎么都不肯放开,沈砚臣蹙眉看着他,就听他突然对外吼了一嗓子:
“来人,将玉照进贡的雪梨膏拿来。”
“…”
萧图吼完之后,就牵着沈砚臣的手,往屏风内走去,沈砚臣被他按坐在床沿之上,不过片刻的功夫,小丸子就鼻眼观心的呈了一只银制托盘进来,上头用精美小碟盛着一些橙黄色的膏状物,一只白色的小瓷盆中盛满了清水,还有丝棉绷带和小剪刀之类的小工具。
这奴才做的,真是太尽责了。
小丸子留下东西,就很乖巧的退身出去了,低眉顺眼的姿态就好像刚才失聪,完全没有听见殿里的声音,更加没有看见大殿中央那块碎的不成样子的大理石。
“手伸出来。”
萧图用放在一边的干净帕子浸湿了清水,然后对沈砚臣伸出了手,沈砚臣这才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拳头,骨节处确实绷裂了些,看着流了点血,不过现在血已经止了,根本没有必要上药,就摇手不耐道:
“算了算了。这点伤我待会去外头冲冲就好了。”
萧图又将嘴撅了起来,委屈的模样就好像自己受伤了,得不到治疗般,沈砚臣看的心中一阵恶寒,却是狠不下心拒绝他了,重重呼出一口气。
大马金刀又坐了回去,将手交到了萧图手上,只觉得手背一阵清凉,萧图仔仔细细的将她手背上的血迹与脏污都擦的干干净净,然后才拿起小碟上的一根小指粗细的小棍儿挑起一些橙黄色的膏药,细心的在她的骨节上抹匀,又拉着她的手放到唇边轻吹了两下,然后才一段丝绵绷带,将她的手掌都缠绕包扎起来,最后打了一个精巧的结才算完成了整套。
沈砚臣看着被包扎的十分严实的手掌,觉得别扭极了。
可是萧图却很有成就感,将她的手拿在手中看了好长时间,突然又想到一件事,干脆直接就跪在了床上,用膝盖往沈砚臣走来,伸手就要来拉沈砚臣的衣服。
沈砚臣虽然避让了些,但萧图亦步亦趋,还是把她的衣领给扯开了。露出衣领里那一块血淋淋的牙印。
沈砚臣蹙眉:“这里就不用了吧。待会儿我去洗澡…”
还没说完,萧图就又开始他的动作,这一回,竟然比刚才还要轻柔,弄得沈砚臣脖子处痒痒的,却又没法移开。
算了算了,他也是好心,很单纯的想给她包扎伤口而已,沈砚臣这么安慰自己,之后就一直捏拳忍着痒痒。
萧图看着她裸、露在眼前的肩窝,被他亲自咬的那个牙印似乎已经戳入了她的骨血,怎么看都觉得诱人,身体里的邪、火又不由自主开始沸腾了,偷偷的在她背后深吸了几口气,用以稳定情绪,手上的动作更加不敢多接触,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又把这好不容易从她那儿争取来的信任葬送了。
憋着气,轻手轻脚的替她擦净了血迹,抹了药膏,正要替她将衣服拉起来,可是,眼尖的他却突然看见在她的肩窝下方,似乎有一道暗痕,不像是刀伤,不像是剑伤,反而像是被什么沉重钝物砸伤的痕迹,不禁转到她的身前,指着那伤口,紧张的问道:
“这伤怎么这么奇怪?这一小块似乎都凹下去了呢。”
沈砚臣察觉他的目光所至,目光垂了垂,然后,迅速的将自己的衣服拉好,挑眉随意答道:
“战场上什么伤都有可能受啊。”
萧图却觉得不太像,他曾经也看到过那些战场上杀回来的士兵身上的伤,总觉得沈砚臣肩窝下方那块不像是战场上受的,追问道:
“什么情况下受的?”
沈砚臣看着满脸好奇的模样,眼中满是真挚的关怀,不似作假,以至于让沈砚臣也不好意思太过敷衍,深吸一口气后,才扬眉说道:
“就是…你知道,战场上有那种石弓,从很远的地方射出,大多数是用来攻城的,有一次我运气不好,就被那石弹打了个正着。”
“…”
萧图仔细观察着沈砚臣的表情,虽然对她的话表示怀疑,但是也没有继续纠缠,而是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沈砚臣对他安慰般笑了笑,道:“别多想,战场上这种事情太常见了。”
“哦,好。”
萧图点点头,回了沈砚臣一记甜美的微笑,然后将散在床上的东西全都收拾了,这才乖乖巧巧的躺到了里床。
沈砚臣看着他身边空出的那一块,又看了看似乎很期待的萧图,他先前说的那句:喜欢你,犹在耳边,这叫她是躺还是不躺呢?
“我…要不还是睡上边儿去吧。”
沈砚臣提出了良心建议。
萧图横卧在床,单手撑着脑袋,乌黑的发丝自指缝间流泻,再配上他那张颠倒众生的美颜与颀长匀称的身形,很轻易的就完美诠释了优雅这个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