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老二的陈述,我显得有些迟疑。忽的,我自奇石上站起,吓了老二一跳,只听他紧张问道:

“你怎么了?”

我跳下奇石,落在平地,抬步边走,头也不回说了一句:

“我要去京城。”

胡小人说:有时候一转身就是一辈子。

老二说:也许一切都只是凑巧一起发生而已。

我说:这所有的事情,只有‘那个人’才能解答…

作者有话要说:呃,俺说,无涯是好淫…乃们信吗?

O(∩_∩)O~

 


50

50、序曲@ ...


京城这个地方,我还是比较熟悉的。

南城的乞丐,北城的雏儿,西城的富户,东城的官儿,三教九流,哪里都有我混迹过的地方,哪里都有能和我攀上点关系的人…

虽然曾经的我已成为过去,但仍旧不能阻断世人崇拜我的目光。

当我神鬼不惊般跃上一户高墙,翻上屋脊时,便看见一伙蒙面的黑衣汉子正趴在屋顶上搞埋伏。

我的出现令他们不约而同回过头来,向我射来凌厉的杀气…

“呃,我…排队好了。”

我反正横竖不急,便从容笑了笑,露出几颗牙齿,礼貌的挥了挥手,道:

“你们先,你们先。”

他们目光不善的盯着我看,其中一个汉子忽然站起,走到我身前两步处,迟疑道:

“我们是福建双十雄,来取那个贼师爷狗命的,阁下是谁?”

我暗自数了数他们,刚好二十个雄性,所以才叫双十雄?

…唉,没文化害死人啊。

见他有些苦恼,我体贴的微笑道:

“在下独孤嫣。”

此语一出,屋顶上传来此起彼伏的吸气声,为首的那名黑衣汉子惊恐的向后倒退一步,一声匆忙的指令后,便见那些人慌乱离开了。

我早说过,独孤嫣是江湖中‘惹必死’排名第一位,人气之高由此可见。

…做人果然不能太帅!

循着有些熟悉的感觉,我穿过一片竹林,来到最深处的一座小院。

那个不能人道的娘娘腔就住在这座小院里。明明通体庸俗,偏偏喜欢学人家附庸风雅,琴棋书画,竹林熏风,他以为他是谁啊?当年的杨莲也没他龟毛。

我翻身入了小院,看到了通体翠绿色的庞大竹舍,面上骤然覆上寒霜,竹舍内灯火通明,窗牑后不时晃动一些忙碌的剪影。

丝竹胡琴声响不绝耳,黏黏腻腻,丝丝绵绵。

悦耳琴音中偶尔夹杂着几许暧昧不明的喘息,似忧伤,似痛苦,似哀鸣,似愉悦…那个娘娘腔最爱的看的便是女子妖娆的身段和喜痛参半的喘息。

呸,变态!

我一脚踢开了竹门。

竹舍内的琴音骤然停歇,激昂的喘息媚叫声在无声的环境中愈显突兀。

我冷眼扫了一眼竹舍内的穷奢极欲…花厅两旁满是衣衫不整的宾客,四方角落里错落着琴师,乐师,大厅中央铺着鲜亮的大红波斯毯,身段妖娆的几名女子不着寸褛,水蛇般身体极尽扭动,脸色绯红,媚眼如丝,声声痛苦的媚叫自红唇中吐出…

在花厅最尽头处,娘娘腔大敞襟怀,醉眼迷离看向门边的变故…

他盯着我似笑非笑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才渐渐醒悟过来,手中的夜光琉璃杯掉落,碎成千片,他迷醉的脸上露出十足的惊恐,哑然失色,目瞪口呆。

我一掌挥开了涌上前来的府兵,经过大厅中央时,脚下掀起大红波斯毯的一角,抓到手上猛然用力,毯子自几名赤*裸女子身下抽出,平稳覆上那些被人下了药的女子。

地狱修罗般笑着,一步一步向内里走去。

“不,不,不要过来!”

娘娘腔想站起来逃跑,但腿脚早被吓得发软,试了好几次,皆以滑倒告终,他见我越走越近,他急得只好双手撑着,勉强向后退让。

我一脚踢翻了他面前的桌案,如玩弄猎物般向他走近,在他无限恐慌的目光注视下,我抬起一脚踩上了他的胸膛,缓缓蹲下,轻声说了一句:

“好久不见!”

不理会他的惊恐,我在他僵硬的脸颊上拍了拍,对他露出一抹来自地狱的微笑。

在他被吓得冷汗直沁,就快崩溃的时候,我长手一伸,揪起他的衣襟便向外拖去。

王府的兵丁被我身上散发出来的狞气吓退,一个个拿着兵器,跃跃欲试,却又没有一个人敢真的上前。

娘娘腔被拖在地板上,不住嚎叫,双腿不住向后蹬想要站起来,却始终未能撼动我分毫。

我将他拖至院中的一口井边,厉声对在一旁的宾客下人们咆哮道:

“独孤嫣与你们王爷有事相谈,还不快滚!”

随着我的暴吼,院中的众人作鸟兽散,不一会儿便消失在门边,只剩下满面寒霜的我和哭哭啼啼的娘娘腔。

我这才开始仔细打量起娘娘腔的长相。

无涯叫李逸,娘娘腔叫李信,本就是同父异母,长相上自是有些相似,但无涯的长相虽然俊美却绝不女气,邪魅的外表下藏着一颗刚硬无比的心。

李信则不然。

长相柔美,身子纤薄,女里女气的样子让人看了就想出手扁他一顿。

此刻他见大势已去,便干脆蜷缩在我脚旁哭泣起来,我见犹怜的神态让我看的更是火冒三丈。

三两下扯下他的腰带,一端系住他的双手,在他不胜惊恐的目光下,我将他扛在肩上,重重从井口摔了下去。

伴随着他的嚎叫,‘咕咚’一声巨响自井下传来。

我手持腰带另一端,面无表情在井边坐下,感觉到手中腰带的激烈挣扎稍稍迟缓了些后,便手下用力,向上一提。

抬头看了眼银盘般的皓月,我深深呼出一口气,大声说道:

“你非礼我的时候就该将我杀死,你该知道,我活着,断不会放过你的,何苦呢?”

井下传来一阵猛烈咳嗽,李信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响起:

“咳咳,我…我是喜欢你的。我,咳…怎么会杀你。”

“…”我手上一松,腰带再次急速滑落,井下没了声响,我的唇边才泛出一抹笑:“那我还要多谢王爷手下留情咯?”

手中腰带再次一提,井下再次传来激烈的喘息与咳嗽声。

“独孤嫣…你,你要是敢杀了本王,逸是不会原谅你的…”李信在井下可劲儿扑腾。

我唇边溢出阴笑,恶作剧般将他拉了上来,当他好不容易攀上井口的岩石时,我便一脚踩上他的手背,不让他移动半分,居高临下傲然道:

“他就是不原谅我,又与我何干?与你何干?”我脚下稍加用力,李信便脸色粹白,他的手在我脚底下扯动。

“哈哈,你应该知道,我在逸心中是什么地位的,他,他为了我,可以对你下毒,送到我的床上,如果你真的杀了我,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我面上一凛,眉心拧了起来,看着他的眼神都显得有些暴虐。

“独孤,我是真心喜欢你。我喜欢你,却得不到你,这才向逸提出来的。他主动将你送给我,而我,我也并没有对你造成什么伤害,我从头到尾,都没有碰过你…”李信边说边窥视我的神色:“是逸,是他伤害你的。我,我都知道,他,他把你带到宫里,是他对不起你,不是我。不是我!”

我看着他这幅无耻的模样,冷笑一声,突然觉得因他生气很可笑。

“是啊,我倒忘记了,其实你与宫里的太监无甚两样,被你看过身体又如何?”我笑得恶魔。

李信秀丽的脸上笼上一层寒霜,只见他紧咬下颚,面部不自然的扭曲起来。

“不——”李信颤抖着双唇,不住摇头,癫狂发作。

我拍了拍他的脸,继续说道:

“你在我眼中,从来都不是个男人。”

也许是我眸中的蔑视让李信觉得侮辱,只见突然暴烈挣扎起来,一边奋力向上爬一边嘶吼道: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你凭什么?我不是男人,我不是男人也是因为你!”他的双目爆红,手不断在我腿上抽打,嘶哑咧嘴的模样看着十分疯狂。

我听得一阵恍惚,心神不定间,猛然感到身后袭来一股掌风,我警觉的沿着井边退让开去,转头一看,洛秋水长身而立,在皓白月光与参天老槐下显得独秀芬芳,清纯无邪。

“独孤掌门突然降临,怎不知会一声?家主也好摆下酒宴,好好款待一番。”洛秋水兀自理了理衣袖,笑容里止不住的温柔。

我唇角一掀,拎起李信的衣领便旁若无人向洛秋水冲去。

洛秋水善摄魂,最不能做的便是拖泥带水,好几次差点受制于他都是吃了这个亏。

我饮入无涯的血,内伤早已痊愈,对付洛秋水虽不说十拿九稳,但要带个人脱身却也不难。

一番纠缠之后,我擒住李信翻出了王府高墙。

作者有话要说:更了。

最近几章有些沉重,写得有些卡,下章开始估计就会好点了。O(∩_∩)O~。

不好意思,少了个字,改改。

 


51

51、大闹 ...


李信被我绑走的第二日,京城里便乱翻了天。

一大早,我独自在路边摊上喝豆汁儿,亲见着来来去去好几拨人了。

说实话,李信的重要程度出乎我的意料,我以为他小子也就是个闲散王爷,没什么实权,未曾想绑架他的第二天,京城里便开始全城戒严,不知不觉搞得如此轰动,我…着实无辜。

又跟老板要了两根油条泡在豆浆里吃下去才觉得肚子里不那么空了。

擦了擦嘴,付了钱,我便大摇大摆的走在长安街上,东逛西逛,沾花惹草,七拐八弯之后我才走入一个胡同口,其间我又到糕团店买了点糖豆、甜糕,瓜子什么的消遣着吃。

我走入胡同中一间破败的民宅,小心翼翼把破烂不堪的门关上,确定四周没人后,才一个翻身上了屋顶,借着民宅的屋脊我迅速翻身入了隔壁花楼,随手偷吃了块点心,才从后窗飞出,转入了另一个房间。

房间内光线不是很好,我便把窗户开着,一路吃着糖豆走进去。

屏风后,站着一个个头颇高的男子,他一手撑住书案,略弯着腰,右手执笔,精雕细琢的画着什么。

我绕过屏风,脚下一个没注意,差点被锁在床柱子上的铁链绊倒,正在作画那人对我投来凶恶的目光,我才不好意思的摸头笑了笑。

“嘿嘿。没看见,打扰你了。”我心情极好,道歉也就勤快了。

可作画那人听了我的道歉,非但没有释怀,反而越发愤怒,捏着笔的右手不住颤抖,眼看一滴黑墨就要落在洁白的宣纸上,我赶忙走上前去拉开他的手,娇笑连连道:

“小心点儿。这一张画得费你半天功夫呢,弄脏了可不行。”

作画之人眸色犀利,想张口喊叫,却发力无声。

我不再理会他的反抗,将他画完的几张纸拿在手中仔细观摩起来,越看越震惊,真是不得了哇,无心插柳柳成荫,我无意中竟然为淫坛挖到了一个大神级的画师啊。

不过也难怪,毕竟这里环境好,素材多,我给他找的这个房间又是花楼里八面玲珑的朝天阁,八面环窗,从每一面窗户都能看到其他房间内的人…

花楼是什么地方?花楼里的男男女女又是什么人?花楼里的故事又是些什么故事?

李信不是喜欢作画吗?行,我让他画,让他画个够!

“画的不错。还有十几张就可以结束了。这篇画册一出,肯定风头无二,哥们儿你就火啦!”我边看画边畅想未来。

“嗯,我连名字都帮你想好了。”我摸着下巴,在李信跟前转圈,直气得他双眸喷火,我却坚强的笑道:“名字就叫‘淫|荡小书生’吧,既朗朗上口,又贴合画册内容,至于字嘛,就叫…信君?不错不错,落款就写‘信君书画’…”

李信气极将手中的笔狂掷而出,伸手就想来掐我的脖子,我不闪不避,甚至连头都没高兴抬起,李信就快杀到跟前的双手因为脚上的锁链又迅速撤了回去。

我满意的将画稿收入袖中,温油的对他一笑,甚至还鼓励般拍了拍他的脸颊,安慰道:

“乖,去把剩下的几张画掉…咱们早日印刷,早日上市,早日成名,早日挣钱!我有预感,你‘淫|荡小书生’的名号就要打响了,看好你哟!”

李信被我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铁青,嘴巴一张一合像是缺了水的鱼,怪可怜的,我于心不忍…

便找了块布将他的嘴巴封上了。

把他压在书案上,抑制住他不停乱动的手脚,圣母般微笑道:

“在你体内的毒发作之前,我一定会回来的。门外有两个嬷嬷看着,这里上上下下我都交代过了,你若想要吃饭喝水,拉屎撒尿都可以摇那个铃铛,两位嬷嬷人很好,尽管有点…饥渴,但我想,若是你的话,对她们的名节应该起不了威胁的,所以,我很放心,你也放心吧。”

看着他越趋涨红的脸,我垂眸想了想,手指微动,揭掉封住他口的布条,又解开了他的哑穴,还未说话,便被一连串急不可待的口水喷了回去。

“独孤嫣…你,你太过分了!我不要在这里,我…恶心,我想吐,我,我不要画了,我不要画那些恶心死人的画!!”李信身子不住扭动,疯狂挣扎。

我微微一笑,轻易制服,诱哄道:

“哪里恶心?你画得很好啊。你不是喜欢作画吗?你不是喜欢看人欲海深陷吗?我是为你好,为了帮你找到充足的素材才把你带到这里的,你可不要辜负我哦。”

“我,我…我呸!”李信痛苦的哀嚎出声,叫嚣道:“独孤嫣,你放我走吧。我承认我对不起你,你打我杀我都可以,不要再让我画这种东西了。”

“…”我看着他的眼睛,无辜眨眼鼓励道:

“那你就别画了,等毒发吧。”反正是个死!

李信:…

“我,我不会放过你的!我要杀了你,我要…”

实在受不了耳旁的聒噪,我承认,我再次手贱点住他的穴道,离别依依道:

“算了,何必呢,劳神又劳力。其实我要的真的不多,你好好的画完,好好的听话,我一定不会伤害你的,知道吗?”

李信:…

安顿好李信后,我从花楼的后门大摇大摆的走出,再次逛回了长安街,一路吃着糖豆和甜糕,挤入熙熙攘攘的人群。

至于李信嘛…他不会武功,又说不出话,身无分文的同时,四周的都是我收买的人,除非他的手下灵光罩顶,能够和我的想法猥琐到一起去,没准还能奇兵突袭,到花楼将人救走…

嘻嘻,几乎不可能吧。

在客栈吃过晚饭,横竖无事,我推开南楼小窗,这才思考起了一个严肃的问题…

我既然来了京城,还闹了事,那…无涯那里…要不要去看一下?

不去不甘心,去了不知道说什么,万一被他出动禁军赶出来,我又该怎么办呢?

…有点纠结。

作者有话要说:晋江抽了,有读者看不到文章,只好再发一遍。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戳一下吧!!!收藏此文章

 


52

52、大闹@ ...


越过神武门,我偷偷摸摸的游荡在宫内各处,既拿不定主意,也下不了决心。

原来我竟然也是这么一个婆妈的女人吗?

呸,才不是呢!

英雄不问出处,流氓不看岁数。

老子当了一辈子流氓,现在才来婆妈有毛用?去就去,不去就不去,至于这般纠结吗?就算无涯是我亲口赶走的…又如何?我就不相信,相处了十二年,一朝沦为陌路之后,我要去找他,他还能不给我倒杯茶喝?谅他也做不出那么绝。

如果他给我倒茶,我便可以堂而皇之登堂入室…

这么笃定的想着,心头瞬间便敞亮了,从五彩琉璃的屋脊上跳了下来,左右辨了辨方向,这才直奔朝阳殿——无涯的寝宫。

我一路火花带闪电,避开宫内枢纽,狂奔而去。

自朝阳殿的屋脊上翻身而下,耳中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我心中一惊,也没曾多想,便闪身躲到院内太湖石后方,心房鼓动,吓得腿都有些软了。

嘁,江湖传闻‘惹必死’排名第一位的独孤嫣,原来也就是这么大能耐,遇上有关柳无涯的事情,就立刻怂了下来…我…申辩无用!

偷偷将头探出去一点,看了看,原来是一帮太监,确定无涯不在场后,这才静下心来听他们在说什么。

“奴才敬事房高林,恭请万岁爷翻侍寝名牌。”

我翻眼想了想,翻名牌…侍…寝??

侍寝?我暗自咋舌,抬头看了看天,月朗星稀,是时候休息了。

刚这么想着,便见朝阳殿大门微动,豁然敞开,我吓得向内缩了缩,稳健的步伐迈出,我一阵躁动,心跳如鼓般擂响,屏住呼吸,再不敢移动半步。

就在我快要憋不住的时候,无涯低沉醇厚的声音自鸦雀无声的院中响起:

“就她吧。”

然后我便听见一块木牌翻身的脆响…这声响,使我犹如被泼了一身凉水般,顿时陷入冰窖,不得动弹。

耳旁始终充斥着敬事房太监尖声细气的声音:

“万岁爷有旨,着兰美人东暖阁候驾…”

我双手捂在胸前,竭力压住随之而来的心痛,我浑身冰冷,呼吸有些不稳,眼睛不住眨动,只能靠一些小动作来缓解此刻的冲击…

哈,我,我怎么了?

无涯是皇帝,这些事情我早该想到的不是吗?

但是,有些事情想到是一回事,听到是一回事,见到又是另外一回事…今晚来的好啊,来的太好了。

不知过了好久,朝阳殿已是人去楼空,只留下一班看守的大内侍卫,整个世界静谧的可怕。

我倚在假山之后,紧紧捏起双拳,受伤的眼神随即振作,闪耀出炽烈的愤怒之光…

柳无涯,今夜我定会让你深刻了解,何谓‘从一而终’!

…@…@…@…@…@…@…@…@…

东暖阁历来是皇帝宠幸妃嫔的地方,我一次都没来过,但这里的层台累榭,飞阁流丹,鲜艳的彩漆琉璃瓦在暗夜中愈显华贵,饶是我这种粗人亦能觉出它的美轮美奂…

我隐身于东暖阁西偏殿外的茂盛桂树之上,冷眼盯着殿中端坐铜镜前兀自梳妆的女人,她背对着我,故看不到脸,但就从后面来看,身姿丰满,腰若束素,指若削葱,一派秀丽端庄,婀娜妙曼。

看着她的背影,我忍不住垂头看了看自己,除了胸前的两团肉还能拿出来拼一拼,其他的…无论从气质还是举止,她与我便是云、泥之别…如果无涯喜欢的是那种调调,那我…

还是杀了他回蜀山去吧。

我靠坐在树干上,从月斜等到月中,等得我腰酸背痛腿抽筋,该死的无涯竟然还是没有过来。

殿中的美人许也是等得心焦了,在殿中不住走动,透明薄纱裙中的嫩黄色肚兜根本遮不住波涛汹涌,移动时看着特别诱人,我大大的打了一个哈欠,最后看了眼天色。

我不想再等了。飞身上前,将黑色的袋子偷偷挂在西窗外头,小心翼翼将锁扣微微拉开,然后便火速逃离现场。

无涯虽然不要脸,但他若要做那事,便铁定会叫人来关窗,到时候我好不容易收集的蜂窝一掉落…唉,太暴力了!

我的唇角泛出冷笑,幽灵般在皇宫内到处游荡,从酒库顺了一坛子陈酒,找了个大内侍卫较少的偏殿,在屋脊上坐下,揭开酒盖便灌了几口下肚。

“好酒!”

醇辣的感觉滑过舌尖,如岩浆般滚下肚肠,我浑身舒坦,毛孔像是都张开了般痛快。

我沉醉于这种激烈的口感,干脆躺到屋脊上,呼吸着属于夜晚的凉,暂时忘却了先前的心烦意乱,刚想再喝几口,耳旁却传来一阵不大不小的水声。

我猛然坐起,四处环望,但声音好像是…从下面传来的。

翻下屋脊,我抱着酒坛,落在一所满是海棠的院子里,火红色的海棠借着银色月光,放肆的绽放,院子里没有火光,更没有人,四周很安静,除了屋内传来的阵阵水声…

借着酒劲,我轻轻的将门推开,走了进去,迎面而来的温热湿气和皂角的香氛让我立刻明确了这是什么地方——浴池。

脑中这个念头刚落,我的脚跟便迅速转了方向,为了避免看到不该看的,我还是速走为妙,可是,我落荒而逃的脚步还未跨出两步,便听一个低沉醇雅的声音自空旷的浴池上方响起:

“去哪里?”

“…”

我不敢做声,不敢回头,不敢呼吸,因为我不敢确定他是不是在跟我说话,万一不是,我却出去了…这么想着,我僵立不动,直到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你又想走吗?”

“…”

我还是不敢做声。

这一回,我确定了他是在跟我说话,也确定了,正在里面洗澡的人是——柳无涯!

他,他不是,要去东暖阁宠幸美人吗?怎么还在这里磨磨唧唧的洗澡?

灵异,灵异,太灵异了!

‘刺啦’一声,我感到身后的屏风被人拍到一边,碎了千片。背后一股前所未有的压抑随之袭来,一条白皙修长的臂膀自我颊旁穿过,将我拉入一个滚烫湿润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