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裘男宠对苏矜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苏矜的问题,将手中的书册放在石桌上,对苏矜说道:
“贵人还没回答我呢,怎的今日会想起来到梅林找我?”
苏矜面上一红,强硬道:
“谁说我是来找你的?只是想着今儿是年初一,梅林里肯定无人打扰,原想着过来欣赏一番美景的,谁料却还是遇上了你。”
那人略带病容的神情莫名一动,顺着苏矜的话说道:“那这么说,我们相遇,就是天意吗?”
苏矜看着他苍白俊逸的脸,扬了扬眉,不置可否的道:
“也不能这么说,毕竟都在一个宫里,都是伺候的同一人,会遇见有什么奇怪的?”
那人咬了咬下唇,道:“同一个宫里我明白,但…何为伺候的同一人?”
苏矜见他还想刻意隐瞒,只道是他对自己男宠的身份有所顾忌,也不挑明,毕竟身为男人的他,被另一个男人包养本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就算那个男人是一国之君,也不能抹杀这个事实。
“你在想什么?”
见苏矜失神,那人不禁问道。
苏矜摇了摇头,自石凳上站了起来,拢了拢薄毡,说道:“没什么,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上回的事情真是多谢你了。今后阁下若有什么差遣,尽管开口,苏矜定当全力以赴。”
那男子听苏矜如是说,冰雪般的瞳眸闪过一丝疑惑,苏矜转身走下了一层台阶,忽然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转头问道:
“对了,我叫苏矜,还未请教?”
一直以来苏矜心里都是以‘男宠’‘狐妖’等来称呼他的,还不知道他的真名。
那人愣了愣,没想到苏矜会突然问起他的姓名,敛眸想了想后才说道:
“安。我叫安。”
苏矜点了点头,这才转身离去。
看着苏矜的背影,狐裘男子不禁勾起了唇角,将苏矜那句话又重复了一遍:
“伺候的同一个人…”
什么意思?

回到冷月殿之后,苏矜便被绿荷和青瑛拉去洗澡,在热腾腾的花瓣中浸泡了好一会儿,苏矜才被放出来,然后,又被困在暖阁中试衣服,绿荷一边挑衣服,一边絮絮叨叨:
“如今咱们小姐是贵人了,这些华丽丽的衣服终于可以拿出来穿了。”
原来,苏矜当时一入宫便是贵人的位份,因此母亲便为她做了好几身金针银线的衣物,但还没过几天,她就被扁成了婕妤,那些衣物也被放入了箱底。
最后,在苏矜参与挑选之后,终于选中了一件浅粉底色,绣着月桂花瓣的衫子,穿起来既显喜庆,又很衬皮肤,然后坐在梳妆台前,让绿荷给她梳了一个飞仙髻。
涂脂抹粉又是好一会儿,弄完之后,将将张平便领着轿辇来到了冷月殿前。
入宫后,苏矜还是头一回坐上这象征着无上荣耀的轿辇,既然她现在的身份是一个刚获荣宠的贵人,那她就不能表现的太过低调,不能让有些存心看热闹的人失望才好。
皇帝的宠虽然是双刃剑,但宠总比不宠要来的好,没有绯闻的明星不是明星,同样的,没有恩宠的妃嫔,便不算是妃嫔,既然得到了那个权力之巅的男人的宠爱,那她就必须做好了付出代价的准备,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个浅显道理,苏矜早在十岁之前,便已了解透彻。
想要得到,就必须付出,不管在那个时代,都是亘古不变的定律,她目光坚定的看着前方狭长的红墙官道,坐在荣耀的皇家轿辇之上,终于在心中涌起了无边的斗志。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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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一品皇贵妃》

苏矜坐着轿辇来到养心殿时,汪贵嫔已经早早侯在里面,正伏在木榻茶案前抄写着什么东西,看见苏矜走入便让她过去,坐在她身旁。
“妹妹来的好早,冻坏了吧。”汪贵嫔年纪较大,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身材丰腴,容貌不算顶美,却胜在温婉秀丽,给人以和蔼可亲的感觉,总的来说,苏矜对她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苏矜甜美一笑,小女孩天真般的说道:“妹妹不觉得冷。姐姐来的才真叫早呢。”
汪贵嫔将自己的手炉塞到苏矜手中,将放在茶案上的上等宣纸递给苏矜看了看,说道:“皇上让我给他抄写几遍经文,这才来早了些。”
苏矜垂目在宣纸上看了一眼,经文的内容她是百分之百看不懂的,但是汪贵嫔的一手好字,却真叫她大开眼界,难怪皇帝指明要她抄写了。
“姐姐的字好工整漂亮啊。”苏矜不吝夸赞,其中包含了多少真心,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可是汪贵嫔听了,却很高兴。
只见她拿出帕子掩在嘴边,笑得无比开怀。
俩人正说话之际,门外传来小德子的尖声吟唱:“惠贵嫔到~~~”
苏矜与汪贵嫔相视一望,苏矜赶忙恭敬的起身,迎在门边,看到一位花枝招展的美貌女子一步三摇的走进来时,立刻蹲□子行礼。
慧贵嫔一入门,苏矜便觉得香风扑面,只觉得这位娘娘可能从头发丝儿到脚趾甲都是泡在香粉中那般,闻着虽然香,却总是很难叫人生出舒心之感。
“我道是谁,原是咱们皇上心尖儿上的苏贵人,起来吧,可别让皇上看见,怪罪于本宫。”慧贵嫔垂下一双如水般的剪瞳,对苏矜如是说道。
“谢娘娘。”听着话语中酸溜溜的味道,苏矜嘴角噙笑,既不否认,也不辩说,面上平静一片。
慧贵嫔见苏矜不为所动,她就算想刺激找茬儿也没办法,冷哼一声后,便慵懒风韵的走到了汪贵嫔对面坐下,汪贵嫔与慧贵嫔位份相同,两人只是礼貌性的点了点头,便算是行过礼了。
紧接着苏矜还未入内,小德子的吟唱再次传来:“淑妃娘娘、蒋贵嫔驾到~~~~”
苏矜照例蹲身行礼,淑妃是个相貌极其清冷的柔雅女子,皮肤异常白皙,身姿瘦弱,整个人如一张纸片般单薄,行走间总给人一种出生自的高贵之感;而蒋贵嫔,与淑妃的相貌相比,只能用
小家碧玉来形容,秀气有余,气场不足,跟在淑妃身后,低眉顺眼的模样一点都不引人注目。
在来养心殿的路上,汐蓉已经跟她稍微提示过了,慧贵嫔与汪贵嫔虽然性格迥异,但都是独来独往的,而淑妃与蒋贵嫔却是情同姐妹,犹如捆绑销售般连在一起。
看着慧贵嫔和汪贵嫔给淑妃请安,苏矜低着头侧立在一旁,刻意放缓了动作,果然,没多会儿,便又听见:
“皇上驾到~~~苏贵妃驾到~~~”
正想坐下的几位娘娘一听皇上驾到,便赶忙都走至门前迎驾,只有慧贵嫔走在最后,美艳的双唇微撇,看着苏矜不屑的冷道:
“果真是一家子,姐姐妹妹都那么招圣宠。”而后有转头对汪贵嫔说道:
“你猜这回,她还会说是与皇上凑巧碰上的吗?”
苏矜鼻眼观心,就当没听见慧贵嫔对苏宁的评价,明黄色的袍子出现在门边,养心殿中的女人便纷纷跪下请安。
晏岑祭过天之后已然去换了一身常服,此时的他用风神俊逸来形容亦不为过,本身就是极好的衣服架子,将那身裁剪得当的常服穿出了帝王的尊贵。
苏贵妃嘴角噙着得体的微笑,与皇帝联袂走入,端的是郎才女貌般的登对。
晏岑走入之后,挥手让众妃起身,却走至苏矜面前,亲自将她扶起,将苏矜的双手抓在手心,毫不掩饰的宠溺道:
“苏儿的手好热,快替朕暖和暖和。”
“…”苏矜看着晏岑不遗余力的表现宠爱,鄙视在心,却也无可奈何。
因为主角出现,茶话会便算是正式开始了,小太监们为众位娘娘们端来了椅子凳子,一字左右排开坐在皇帝软榻的下首,而苏矜却毫不意外的皇帝搂在怀中,与之同坐软榻,虽然面上带着娇羞的笑,但苏矜却不难感受到来自各位妃嫔眼中的嫉妒与寒意。
皇帝噙着微笑,周旋在众位妃嫔中间,八面玲珑,游刃有余的手段让苏矜佩服不已,感叹虽然自己从前也算是花丛老手,但与这个不要脸的皇帝相比,那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根本不是一个段数的。
正喧闹的谈天之际,只听殿外的小德子再次吟唱开来:
“德妃娘娘驾到~~~~”
苏矜没有见过德妃,不知道这是怎样的一个角色,只知道,一听见‘德
妃’两个字时,就连皇帝的神色都发生了微变,更别提其他妃嫔了。
苏矜看了眼苏贵妃,按理说,她的位份在德妃之上,可为何也跟着其他妃嫔身后起身了呢?不仅如此,脸上竟然还露出了慎重以对的神情…
德妃乃四妃之首,因此即便同等位份的淑妃听到德妃驾到时,也要起身相迎。
“臣妾参见皇上,听闻皇上与几位妹妹相聚养心殿,臣妾便也有心过来凑凑热闹,赶一赶时节。”
德妃穿着一身庄重的紫红妃袍,各色饰物精美无比,妆容高贵典雅,眼波流转间,媚眼如丝,自有一股销魂蚀骨的味道。
晏岑噙着笑,将德妃扶起,温柔道:“天寒地滑,何不让奴才们过来通传一声,朕便亲自过去储华殿瞧你。”
一个皇帝对妃子说出这番话,想来是真的心疼德妃的,苏矜站在所有妃嫔之末,尽量让自己不那么显眼,可是德妃还是一眼便看到了她,走至苏矜面前,嘴角噙着笑容,道:
“想必,这就是皇上的新宠,苏贵人与苏贵妃果真是姐妹俩,均为不可多得的人间绝色,皇上真是好艳福。”
晏岑听德妃如是说,竟哈哈一笑,赞同道:
“苏儿清丽,宁儿貌美,确都是人间绝色。”
一场茶话会,因为德妃的加入变得不那么喧闹了,皇上也将对苏矜的关注转移到了德妃身上,苏矜乐得清闲,便自觉坐到最末品茶去了。
走出养心殿,坐在轿辇之上,苏矜裹着厚厚的毡子,呼出了一口浓浓的雾气,对走在一旁的汐蓉问道:
“汐蓉,你可知道德妃?”
汐蓉听苏矜开口说话,便靠近轿辇,想了想后才说道:“奴婢知道。德妃娘娘在宫中的地位极其高崇,就连皇上都会礼让三分。”
苏矜点点头,回想晏岑对待德妃的态度,确实是爱惜中参杂着尊重。
“咱们皇上还不是太子的时候,德妃娘娘便伺候在侧了,一路追随,不离不弃,可以说是咱们皇上的结发夫人。”
苏矜挑眉:“结发…不应该是皇后吗?”
汐蓉笑着摇了摇头:“结发夫妻,多为患难夫妻。在皇上羽翼未丰之时…受过不少苦,德妃娘娘从未想过离他而去,光是这份情谊,便是皇上身边其他妃嫔比不上的。”
“…
”苏矜恍然大悟,怪不得晏岑对德妃的态度很是爱护,就算是野狼心性的皇帝,在面对心爱女人,也难免真情流露。
“因为德妃娘娘的背景不高,所以,即便拥有皇上全部的爱,亦未能坐上后位,屈居娘娘的贵妃姐姐之下。”
“…”苏矜叹了一口气,暗叹这个环境太过势力。
只听汐蓉又道:
“不过,虽然德妃的位份不能再升,但咱们皇上却为了她重修了四妃顺序,又将协理六宫之权交到了她的手中。”
苏矜有些惊讶:“协理六宫的是德妃吗?”
汐蓉点头:“是的,虽然升不了位份,但德妃手中的权力与后宫的地位却堪比皇贵妃。”
而皇贵妃,自古便是皇后以下第一人。

苏矜从养心殿回到冷月殿中,绿荷和青瑛便赶忙迎了上来。
解掉了薄毡子,又将有些凉的手炉递给青瑛,苏矜搓着双掌走入了暖阁。
“小姐,今日养心殿伺候的如何?皇上是否对小姐格外宠爱?”青瑛将炭炉打开,又往里面加了几块成色极好的炭块,甜甜的笑容溢出嘴角。
苏矜将双掌置于唇前,哈了一口热气,对青瑛的问题不置可否,如果她现在还有心思开玩笑的话,苏矜一定会对青瑛的敏感表示称赞的。
不过现在,苏矜可没那心思。
养心殿一行,是一场秀,一场皇帝亲自导演的秀,除了德妃,她和其他妃嫔皆是他手中摆布的棋子。
苏贵妃高傲,自不容许没她优秀的人爬在头上。
淑妃冷艳高贵,看起来仿佛有一颗对其他妃嫔漠不在意的心,但苏矜还是注意到,她见到皇帝时那炙热的眼神。
蒋贵嫔与淑妃交好,看着一副江南水乡女子柔弱可欺的样子,眉眼间却总有一股难以掩盖的阴冷。
慧贵嫔就不用多说了,从内到外都洋溢着恨透了苏矜的气氛。
这几位,没有哪一个是好对付的主,皇帝见她们一下子全都摆了出来,会不会太看得起她苏矜了?
接下来的日子,可有的看了。苏矜喝着香茶,在心中如是想道。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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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一品皇贵妃》

正月里的日子总是那么繁忙,苏矜庆幸自己的冷月殿坐落在北面,与一般妃嫔的宫殿远离,要不然她每天就什么都不用做了,只顾着应付各种女人就够她受得了。
不过,虽然住的地方偏僻,若是遇上真心想折腾你的,还是阻挡不了的。
这不,初八刚过,慧贵嫔便派人过来请她前去香台殿。
贵嫔召见,苏矜只得前往。
带着汐蓉,走在红墙宫道之中,湛蓝的天只看得一线,空气冷的肃杀,昨夜的雪还没有融化,宫人们天还未亮便开始清理宫道上的积雪,遇到妃嫔们经过,都停下手中的活儿,退至一边埋首行礼。
苏矜踩着稳健的步伐,正走着,却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清脆的摇铃声,这是宫里坐轿辇的妃嫔经过时摇的铃声,向后一望,只见一名单薄女子,妆容艳丽,衣衫质地虽不是顶好,却胜在够华丽,苏矜知道这个女人。
不仅是苏矜,如今应该是整个宫里都知道这个女人。
她是盐道监察御史彦子青的女儿,是与苏矜同一批入宫的秀女,初封良娣,一直未获圣宠,可就在今年的正月初二那天晚上,皇上却突发兴致,宠幸了她,原本秀女受到宠幸在宫里并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可怪就怪在,宠幸的时间不对,按照祖宗的规矩,每年的正月初一到十五,皇上必须在皇后的宫里过夜,因此这段时间,敬事房是不会为任何妃嫔安排侍寝的,可是,彦良娣却做到了,不管是她有意还是皇帝有意,这种宠幸都是极为罕见难得的。
因此,彦良娣从无人问津的小秀女摇身一变,成了皇帝的新一任的宠妃,苏矜这厢还没从宠妃的蜜缸里走出来,就已经被人成功顶替了。
苏矜看着坐在轿辇上的彦良娣,见她并没有想下轿行礼的打算,苏矜与汐蓉站在宫道中央,若不让开,彦良娣的轿辇也没法通过。
苏矜噙着笑,与彦良娣对视了片刻后,只见轿辇上的彦良娣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埋头看了看自己修剪精致的指甲,娇滴滴的声音道:
“唉,贵人姐姐有礼了。恕妹妹这厢不能下轿行礼,昨个皇上好生厉害,妹妹的腰如今可酸了。”
“…”苏矜没有说话,就那么看了她一会儿,便笑着说了句:“妹妹不用介怀,不碍事的。”
说完后,苏矜便很自觉的给彦良娣的轿辇让了路,这情形若在其他时候被人看到,定
会觉得可笑至极,毕竟轿辇上的只是个良娣,而轿辇下的却是个贵人,在宫里,位份高一级都能压死人,何况苏矜足足比彦良娣高出了三级。
可是,因为这件事是发生在彦良娣身上,大家又觉得合理极了,毕竟这后宫中从来没有哪个女人能获得皇上如此特殊的恩宠,纵然是前宠妃的苏贵人,亦不敢与之正面冲突。
彦良娣假模假样的给苏矜点了个头,算是谢过,轿辇在经过苏矜身旁的时候,彦良娣却又忽然停了下来,居高临下的对苏矜勾了勾唇角,道:
“姐姐,虽说你是贵人的位份,但妹妹还是要告诫你一句,别太把自己当回事,该退让的时候就该安安分分的退让,好狗还不挡道呢。”
说完,不等苏矜反应过来,彦良娣便敲敲轿辇,走了。
苏矜看着远去的身影,有些哭笑不得,转头对汐蓉说道:“呃,汐蓉,她是在说我没有及时给她让路吗?”
汐蓉敛下眉眼,从容一笑:“大概是吧。”
苏矜点点头,主仆俩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那般继续向前行走,对于彦良娣的无礼,苏矜和汐蓉都不想说些什么,因为她们都知道,这种人在宫里是绝对嚣张不了多久的。
今日她敢以良娣的脾气挑战贵人的身份,那么今后,说不准也会用她良娣的脾气挑战更高等级的妃嫔。如此不懂尊卑,纵然有皇帝庇护,亦难存活,更何况,皇帝还未必是真的想庇护她…
从冷月殿到香台殿,苏矜足足走了两柱香的时间,原本冰冷的身子现在也暖和多了,人暖和了,脸色自然就好看了。
走进慧贵嫔的香台殿,苏矜的第一感觉就好像慧贵嫔第一次给她的感觉那样——香气扑鼻。
苏矜规规矩矩行了礼,慧贵嫔便让她坐在自己的下首,今日受邀香台殿的人,并不是苏矜一人,还有两个个从未见过的清秀美人,慧贵嫔在香气扑鼻的暖阁内摇着一把金丝绸扇,给苏矜介绍道:
“这两位是花婉仪和冯常在,这位是苏贵人。”
两名清秀女子起身对苏矜行了礼才又坐下,惠贵嫔命人奉茶,苏矜喝了两口之后,便在心中猜想慧贵嫔今日召见她的目的,正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只听香台殿外传来了太监吟唱:
“彦良娣到~~”
苏矜心头一紧,怎么这位祖宗也来了?看了看若无其事的慧贵嫔,心
中隐约有些明白今日被召来的目的。
慧贵嫔放下杯子,柔若无骨般靠在一旁的软枕上,抬手抚了抚鬓角,才道:
“到底是受宠的,来的就是比旁人慢。”
说着还横眼看了看苏矜,言下之意自然就是让苏矜不要太得意,受宠的不是你一个人。
苏矜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只见坐着轿辇,应该比她先到香台殿的彦良娣慵懒无比的走了进来,只能用清秀来形容的面貌硬是要配上华丽的衣物,看着虽然扎眼,却真真没什么气质可言。
慧贵嫔和花婉仪她们相视笑了笑,以绸扇掩住唇边的笑意,彦良娣看到苏矜面上一愣,这才若无其事的敷衍行了个礼,说道:
“参见各位姐姐,妹妹昨儿夜里太累,今儿又起来晚了,快到姐姐香台殿之时,却去拜见了下隔壁的容妃娘娘,叫各位姐姐久等,真不好意思。”
娇声细语的说完之后,彦良娣也不等慧贵嫔说话,便自动自发的坐到右侧第二顺首,软绵绵的抬手抚着自己的云鬓。
苏矜端起一旁的茶杯,借着喝水的动作暗自摇了摇头,慧贵嫔许是第一次遇见这么无礼嚣张的良娣,说话没有分寸不说,竟然还当面以容妃的位份来压她,慧贵嫔面上露出浓浓不悦,但看了看苏矜后,又将那不悦沉下了肚,展开笑颜道:
“妹妹侍奉皇上劳累了,来晚些有什么要紧?”慧贵嫔口中说着体贴的话,目光中却是盛满了轻视,绸扇扇了两下后,便又指了指苏矜道:
“这位是苏贵人,妹妹应该见过,说起来你们两个应该是同一时期进宫的,如今一个升为贵人,一个获得荣宠,真叫我们这些宫里的老人们羡慕啊。”
彦良娣斜眼看了看苏矜,勾起唇角道:“贵人又怎么样?不过是出生家世好些罢了,如果妹妹的家世好些,说不准现在都位在妃列了。”
这么搔首弄姿说了句,鲜红的唇对苏矜露出讥讽的笑,哼哼唧唧的又说道:“哦,贵人姐姐可别介意,妹妹的话不是针对你,只是以事论事罢了。”
苏矜将茶杯放下,从容一笑,道:“妹妹说的在理,姐姐没什么好计较的。”
慧贵嫔原本听彦良娣那么说话,还以为苏矜会大发雷霆,最起码也会训斥几句,没想到,苏矜的反应就好像是堆棉花,无论彦良娣的用词有多无礼,她都能一笑置之,不为所动。
r>既然如此,她又怎能不推波助澜一番,以达到今日叫人前来的目的?慧贵嫔心中这么想着,口中便道:
“妹妹说的可不算在理!苏贵人的位份可不全是因为家世,才貌双全,又惹人怜爱,咱们皇上就爱苏贵人这种柔柔弱弱的女子,这可是其他妹妹学不来的。”
苏矜面上噙着微笑,对慧贵嫔的话充耳不闻,倒是彦良娣坐不住了,一听见慧贵嫔说皇帝喜欢苏矜这种柔柔弱弱的女子,便不服气的坐直了身子,将苏矜从上到下扫了两圈后,才撇嘴说道:
“是吗?妹妹可不觉得皇上会真的喜欢柔弱的女子,若非如此,苏贵人姐姐如何会在入宫后便被贬为婕妤?这回恢复位份,怕也是因为苏将军大败匈奴,得胜而归吧。”
苏矜不说话,便看着她们唇枪舌剑,可是,没想到彦良娣的话没能惹怒她,慧贵嫔却先忍耐不住,拍案而起,指着彦良娣怒道:
“不知进退!一个小小良娣竟敢在贵人面前说三道四,这后宫又岂能容得下你这种胚子?来人呐,掌嘴彦良娣,本宫要为苏贵人出出这口恶气!”
“…”
慧贵嫔此举,不仅吓住了彦良娣,就连苏矜也觉得莫名其妙,慧贵嫔这是在…给她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