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再看到你——”
“…”
长生情绪失控,当街对步幽晴咆哮。他气得浑身发抖,目露凶光,眼眶爆红,在酸涩的泪流下来的那一刻,他毅然回过身,走入药铺。
步幽晴由一开始的惊诧恢复了淡然,她将表面情绪掩藏得很好,使人看不出她此刻的喜怒悲伤,她只是默默的推开了楚烈的怀抱,面无表情的走过围观的人群,向将军府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打滚…不要霸王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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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35、暝色夕霏(三) ...
步幽晴回到将军府,刚走过湖面的九曲水廊,便听青莲来报。
“福爷来了,他在厅里等小姐。”
“…让他去东啸阁等我。”
说完,看头也不回朝独幽居走去。
青莲默默的注视着她的背影,欲言又止,眸中溢满了抱歉。
福爷一身锦衣,负手埋头,在东啸阁的客厅中徘徊踱步。
他一大早便过来,到现在已经等了将近两个时辰,还不见小姐现身,他内心焦急,却又不敢多问,将军府中的婢仆,他也是万万不敢指使的,以至于这么长时间,连杯茶都没喝到。
正皱眉撇嘴之际,只见步幽晴一身素淡花色的中裾,莲华高洁,姿态优雅,她眉目含冷,经过福爷身边。
“参见小姐。”福爷立刻迎上,三角眼笑得眯成了一条缝,逢迎拍马之态像足了市井小人,只听他道:“几日不见,小姐风采更甚,真不愧为第一美人。”
步幽晴对福爷使了个眼色,让他坐下。
福爷如获大赦,立即自觉坐到下首。
“不是让你去了南疆吗?回来干什么?”步幽晴接过丫鬟端来的茶,喝了一口后,冷然随意道:“那里气候宜人,风景秀丽,福爷不喜欢吗?”
“呃!”福爷面上一愣,尴尬道:
“南疆的气候风景,好是好!但终究是在边境上,总有些散兵游勇,来来去去的不太平!我…”
福爷边说,边窥视步幽晴的神色,眼珠子乱转,好似肚子里有打不完的小算盘。
步幽晴冷眼看着他,放下茶杯,问道:“那你想如何?”
福爷等了半天,终于把小姐这句话给盼出来了,只听他炮仗般站起了身,跑到步幽晴跟前,弯腰恬面道:“嘿嘿,小的想在京城,想继续做我的福爷。”
步幽晴看着他的八字眉,三角眼,不禁觉得时光又回到了十年前,看到了这个混混在公堂之上撒泼打诨的丑态。
“在京城与在南疆没多大区别,都只是空有身份罢了,可能南疆对你来说还更自由点,最起码不用看我的脸色。”步幽晴嘴角噙笑轻声说道。
福爷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只听他道:“小姐说的是。但我都在京城呆了这么多年,你让我一下子去南疆,只怕有点…不近人情吧?”
不近人情?
步幽晴不客气道:“哼,你这辈子注定了庸庸碌碌,无所作为。平生也只作对了一件事,知道是什么吗?”
“小的知道!”福爷立刻恬着脸回答道:“小的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一件事就是救了小公子。”
没错!
福天贵不过就是一个街头混混,偶然有一日,天公作美,良心发现,让他救了一个全身是伤的小公子。
小公子的家人为了寻他,杀上公堂,将他这个被判秋后斩决的人犯救出,给了他一个新的,体面的身份,让他像个‘人’般痛痛快快的活了十年。
可是,眼看这十年的痛快潇洒日子就要消失,福天贵就是再无能也不想就此放弃,他这是在赌,拿自己的命来赌眼前这个精明阴狠的女娃娃不会对救命恩人痛下杀手,只要不杀他,那一切也就好办了。
步幽晴冷笑一声,道:
“下去吧。”
福爷不解她话中含义,又问道:“那…我是…”回南疆还是在京城?
步幽晴冷面回道:“你还是你。福爷,福天贵。”
“那我手里的权力,还一样吗?”往日里,都是大事问她,小事直接是他说了算的。
步幽晴泛出温柔的微笑,道:“你手上何时有过权力?”
无论大小事情,总会有人向她汇报,只是小事不愿搭理罢了,他还真以为自己能够自作主张了么?
笑话!
“…”
福爷走后,步幽晴回到独幽居,喊了一句:
“青莲!”
一阵寒风吹过,让步幽晴不禁缩了缩脖子,将手拢入袖中才走入房间。
房间烧有炭盆,不似屋外寒冷。
不一会儿,便见青莲自暗处走出,恭敬道:
“小姐。”
步幽晴点了点头,说道:“你让琉璃这几日去公子那边盯着,见到楚湘便抓人,见不到的话…也告诉公子楚湘的身份…”
“是!”青莲领命,却是不走,温和的目光就那么盯着步幽晴,问道:“小姐为何要琉璃去说?”
步幽晴将手悬于炭盆之上,享受着烘烤的温暖,听青莲这么问,她想了想,才状似无所谓的回答道:
“只有琉璃去说,他才会相信!”
“…”
青莲心中又叹一句悲哀。
“那何不直接告诉公子你现在在做的事情呢?”这样你们之间不是会少了很多误会吗?青莲不解。
步幽晴摇了摇头,幽沉道:“这些事情…不适合他。”
明霏从小都会低着头走路,就怕踩到蚂蚁或者幼虫;看见美丽的花草,也只会驻足观望,绝不会扼杀生命;试问这样一个善良的孩子,又怎能如她一般在黑暗的地狱中存活下来呢?
不可以!
青莲不再说话,转身向暗室走去,刚走两步,却又回头,问了句:
“那福爷,该怎么办?”这种人,留着一日终会是个祸害,青莲不知小姐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步幽晴搓了搓手,叹气道:“先留着吧。有他无他,并无差异,没出事之前,就让他自生自灭吧。”
说完,步幽晴不等青莲争辩,又接着小声说了一句:
“毕竟,他曾救了明霏一命…我不想让明霏遭受报应…”
“…”
每个人都该拥有一寸净土,可以在你的心里,也可以在你的记忆中…公子,就是小姐记忆中的那一片净土,纤尘不染,小姐宁愿被他误会,被他排斥,也不愿他踏入凡尘,涉足恩怨。
因为,她要守住那一片仅剩的净土。
青庐之上,明月皎皎,冬日的夜清幽宁静,繁星点点。
长生独自坐在院中,感受天地寂静,手中有一下没一下的捣着草药,有些神不守舍。
因为他性格不愿与人共处,青庐是他自己的一方天地,平日里寂寞惯了,却从未有过今日这般萧条唏嘘的感觉。
楚湘是第一个到他青庐中的女孩子,他承认自己确实有些喜欢她,她的天真,她的甜美,也喜欢她不将他视作另类的性格。
今夜感到特别冷寂,怕是因为她不在的缘故吧。
是吧?
长生不确定的想。
或者不全是因为楚湘,还有…她?
幽晴,你我本该是这个世上,彼此唯一的人。我们拥有同样的姓氏,流着同样的血脉,哪怕我们相互依偎,从此只能卑微的活着,你也不该接受仇人的施舍,那样不仅丧失了尊严,也将父亲的尊严践踏在脚底下。
你不该那样做的。
长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石碗放在一旁,口中呼出一口雾气,抬手摸了摸右眼上的伤疤,文理纠结一如他此刻的心情。
无垠的夜空,繁星点点,与小时候,他们兄妹三人在屋顶上看到的一样明亮闪耀。
可是斗转星移间,物是人非。
一抹绯红的身影静悄悄的落在青庐的房檐之上。
琉璃稚嫩的脸上露出不解,看着院落中那个对月长吁短叹的人。静静的看着他,渐渐的生出些许依恋。
长生像是感应到什么似的,猛然转头,绯红的小小身影映入眼帘。
琉璃像是被他突然转头吓了一跳,失神的目光显得有些惊慌,只见她蓦地移开了落在长生身上的眼神,转向一旁。
长生自凳子上立起,来到院中,疑惑的看着这个神秘而至的孩子。
她双髻如桃,发黑如墨。小巧的脸上五官精致,杏眼樱唇,眉宇间倒是英气十足,两条眉毛不怒自威的模样倒是像极了…
“你是谁家的孩子?”长生还记得前日她带人前来捉拿楚湘之事。
琉璃精致的五官一动,像是从未料到他会用这么温和的语气与她说话般。
她自屋檐上轻巧跃下,在长生身前五步处站稳,杏眼圆睁,骨碌碌的看着长生欲言又止。
长生越看她,越觉得相像,但又不敢确定,他不禁向她走近,可琉璃见他靠过来,却吓得连连后退,垂下脑袋,局促不安的模样更是叫长生怀疑。
“你是…琉璃吗?”
长生不确定的喊了一声他记忆中的名字。
琉璃猛然抬头,瞪着长生的眼睛莫名一红,只见她犹豫片刻,咬着下唇,缓缓的点了一下头。
长生惊喜的向她奔去,把琉璃搂入怀中,紧紧抱住。
琉璃才十三、四岁,个头本就不高,被长生搂在怀中就像一个真正的孩子那般,她惊呆了,从来都不敢奢望的温暖怀抱,竟然突如而至。
“你真的是琉璃吗?”
长生的声音有些颤抖。他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因为这件事情而兴奋起来了。他明明没有见过这个孩子,却能够精准的猜出她的身份,这种感觉太奇怪,又太理所当然了。
“你是来找我的吗?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你身边还有什么人吗?这些年,你是怎么生活的?”长生激动的连续问出了好几个问题。
琉璃仿佛这才醒悟过来,离开了长生温暖的怀抱,她隐下内心的眷恋与不舍,对长生摇了摇头,说:
“你的问题,我不能说。”琉璃清脆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青庐院中。
长生不解的问:“为什么不能说?我是你的…”
“公子!”琉璃适时打断了长生的话,只见她身子一跃,跃至青庐外围的篱笆之上,说道:“我今日是特来告诉你,楚湘…是太师楚方寕的女儿,你切莫与她牵连太深。我走了。”
“…”
长生还未能将琉璃话中的含义完全理解过来,琉璃便已如来时那般消失在黑夜中…
楚湘?楚方寕?
她竟是太师之女?
寂静的青庐之上,长生僵直而立。
皓白明月高挂枝头,银色的月光遍洒而下,尽诉寂寥。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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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36、东胡使者(一) ...
对于晟朝而言,今年这个春节,过得委实有些不痛快。
年前为了岁银的事,闹得举国翻腾,好不容易凑齐了银两,那边又传来了一个消息,说东胡要派使者前来亲自押送岁银回去。
德宗皇帝听后,龙颜大怒,立即召开内阁会议,商定对策。
皇帝一发威,弄得上下级官员们鸡飞狗跳,不得安宁,就连楚烈这个新上任的禁军统领也不免被波及,在宫内站岗到深夜才获批回府。
楚烈疲倦的靠在轿子边上,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当朝太师的轿子到底不一样,空间够大,内里够豪华,前后左右,八人相抬,健步如飞。
楚方寕捏了捏眉心,见到儿子已经像烂泥一样瘫在角落,准备睡觉了,不禁唤道:
“烈儿,起来坐好,陪爹说说话。”
楚烈哼哼一声,算是搭理了,但身子却是越来越靠下,眼皮也上下打起架来。
“咱们俩父子,有多少年没有好好的坐下来说话了?还像父子吗?起来!”楚方寕伸手在楚烈脑袋上敲了一记。
楚烈这才不情不愿的坐起了身,嘴里小声咕哝道:
“不说话,你也是我爹。”
骨髓里的东西,想剔都没法剔。
楚方寕倒是没听出楚烈话中的无奈,倒是对他那句‘爹’感到很是欣慰。
只见他摸了摸胡子,儒生般的脸上露出了笑容,道:
“你说的对,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儿子,我也是你爹。”楚方寕这些年少有的开怀一笑。
他伸手抚上楚烈的头,轻轻拍了拍,又道:
“爹前些日子太忙,未曾顾及到你太多。正好趁现在,爹想问你些事情。”
楚烈先是茫然的看了一眼楚方寕,后来目光一转,心下便明白了爹此刻的心思,只听他道:
“如果你想问关于龙甲策和幽晴的话,我不想说。”
“…”楚方寕面上一愣,没想到儿子会将他此刻的心思透析,欣慰的同时又感到很是无奈,只好道:
“龙甲策的事,我自会去问你娘,你大可不必回答,但…”
他话还未说完,楚烈便在一旁抢白道:
“她不会告诉你。”
楚烈敢断定,如果爹就这么去问,挨几脚、咳出血什么的,怕还都是小事,要真的激怒了她,那个女人疯起来,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这是我和她的事,你不必过问。倒是…你和步幽晴,走得太近了,传出去不好听。”
楚方寕话中的意思说得有些隐晦,但他相信,以儿子的领悟能力,应该能够听明白话中的含义。
只听楚烈略微偏头考虑片刻,忽然转头对着楚方寕道:
“那你帮我去提亲,这样就不怕传出去不好听了啊。”
“…”
楚方寕的脑袋向前一冲,差点跌倒,他说的不是这个意思。这小子竟然跟他装傻充愣?
刚想一个爆栗敲去,只听楚烈正色道:
“爹,我喜欢她!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到,就算她现在要我的命,我也会把头提着给她送过去。”
“…”
楚方寕看着与凤娘肖似的脸庞,在他的眸中看到了足够的认真,但也因为这股子认真,才让他不得不重视这个问题,只听他沉声道:
“那如果,她要杀我呢?”
楚方寕儒雅的脸上写满了严肃。
楚烈固执的回望,神色有些复杂,良久后,才听他道:
“她不会杀你。”
“你就这么断定她不会杀我?要知道,我可是当年谏告步擎阳的党首,她怎会不想杀我?”楚方寕冷哼道。
楚烈深叹一口气,干脆长手一探,掀开轿帘就向外掠去。
掠去之前,留下了这样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她若真要杀你,你早死过多少回了。”
“…”
楚方寕因为儿子的突然离去而沉默下来。静下心后,他只觉得楚烈的话回荡在耳边…楚方寕的手抚上胡须,暗自思量起他话中不经意透露出来的意思。
正月初九,正值春分。
东胡使者团从正阳门大张旗鼓队列而入,百姓夹道围观,有的伸长脖子,想看看异邦东胡人长什么模样,有的交头接耳,指指点点,有些老人们,则唉声叹气,直说世道终是变了云云。
阿扎姆是本次使团的最高指挥官,他身材魁梧,络腮胡子爬满了骨骼宽大的脸,他穿着一身东胡服装,骑着高头大马,趾高气昂的走在长安街上,对于夹道百姓们的不友善,让他更加的得意。
他的身后,跟着近百人,其中以最为靠前的五名红发怪人最为醒目。那五人身着奇装异服,颜色鲜艳无比,怪异的衣服加上与常人有异的头发,看在百姓眼中,一如鬼怪般慑人。
忽然,他挥舞起腰间的铜锤,示威一般当街吼叫起来,看到两旁百姓惊惧后退,阿扎姆发出嚣张的震天狂笑,他身后的武士长随也都纷纷附和叫好,讥笑声不绝于耳,引起了长安街上一阵小小骚乱。
东胡使团莅临晟朝当晚,德宗皇帝为显晟朝气度,大宴远方来客,在宫中席开百桌,文武官员皆来作陪。
太子赵璟已多日未见幽晴,心中想念,故趁今晚热闹之际,派人把步幽晴从将军府中请入宫中一同赴宴。
步幽晴推辞无用,只得带上青莲匆忙入宫。
太子早早便为步幽晴在身边安排好了座位,还不顾宫人反对,亲自到宫门迎接,将她领入席间。
太子与步幽晴走入,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太子俊逸的脸庞始终带笑,神清气爽,得意洋洋的接受众人目光洗礼,更是对步幽晴殷勤备至,步幽晴不好驳他面子,只得拘谨以对。
在不远处的长廊之上,两排禁军对面林立,守备森严,相对于筹光交错的宴会场,笼罩在黑暗之中的长廊就显得静谧无声了。
“看,那就是福泽郡主,公认的第一美人。”忽然,只听一名身穿禁军盔甲,神情威严的士兵,面无表情道。
“福泽郡主步幽晴的美貌,我也听说过。”背对着宴会站岗的一名士兵毫发不动的遗憾道:“只可惜,今日我看不到。”
“你觉得可惜就对了。站在我这里,看得真真的。美若天仙绝对就是说的她。”又一名禁军加入话题。
“不错不错,真美真美!”
“…”
楚烈站在不远处,腰佩长剑,威武而立。
他眼前看着太子对幽晴百般讨好的样子,耳中听着这帮臭小子以腹语聊天,心里要多郁闷就有多郁闷。
要不是碍于身份,他早就冲上去一拳狠狠打在太子那伪善如狼的脸上了…
深吸一口气…淡定,淡定…
席至中旬,歌舞奏乐声刚起,只见东胡使团中,走出一位身材魁梧的方脸汉子,他横眉怒目,骨骼奇大,满脸的络腮胡渣,时值冬季,他却仍旧只着单衣坎肩,裸/露在外的手臂上血脉喷张,青筋暴起,一副神鬼莫犯,凶神恶煞的样子。
只见他昂首阔步走至中庭,既不参拜,也不行礼,只是对德宗皇帝侧身抱拳道:
“阿扎姆是个粗人,说不惯晟朝的礼仪之言,但有个不情之请,还望晟朝皇帝成全。”
德宗隐下内心的不悦,和声道:“指挥使请说。”
“阿扎姆早年参军之时,曾在军中听过晟朝的漠上三绝曲,一时惊艳不已,今既有此机缘,还望晟朝皇帝命创曲之人,特意为我等奏上一曲,如何?”
阿扎姆无礼至极,一开口便是要求听早已绝版的漠上三绝曲,这首曲子的创曲人是谁,大家心知肚明,看着德宗愈趋变色的龙颜,众臣不禁面面相窥,暗自抹汗。
秦太尉适时站出,对指挥使阿扎姆一番解释道:
“指挥使大人有所不知,这漠上三绝曲乃已故镇威上将军步擎阳所作,既然人已作古,自是不能为您奏曲了。还望海涵。”
“哼。”阿扎姆对秦瑞的话嗤之以鼻,冷言嘲讽道:“莫不是偌大的晟朝,除却步擎阳之外,就再无后继之辈了?”
“这…”
秦瑞一时语塞,他请示般看向一旁讳莫如深的太师楚方寕。
“当然不是!”
一道粗狂的声音从旁传出,只见大将军萧魏一脸愤慨,走了出来,无视阿扎姆的狂妄,直接跪地,禀告道:
“启禀圣上,臣不才,曾也见过这漠上三绝曲的音谱,自认可以奏出战鼓之绝;而后,剑之绝,琴音之绝,臣也有推荐人选。”
德宗皇帝本又气又恼,正抹不开面子,苦于无台阶而下,现听萧魏如是说,便问道:
“爱卿推荐何人舞剑?何人操琴?”
萧魏爽朗一笑,道:“舞剑之人,必要轻功高强,武学精湛,身姿清灵飘逸,臣,首推禁军统领楚烈楚大人;而操琴之人,便无须臣之推荐…”
德宗奇道:“哦?无须推荐却是为何?”
“因为普天之下,怕也只有此人,还能够弹出漠上三绝曲之琴绝了。”萧魏略带惋惜道。
“他是谁?”德宗迫不及待的问道。
萧魏兀自起身,转至太子赵璟所在的方向,长臂一指,沉声道:
“福泽郡主——步幽晴!”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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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东胡使者(二) ...
漠上三绝曲,说的是鼓绝、音绝、剑绝。
便是一人击鼓,一人操琴,一人舞剑,共同奏出一曲雷霆万钧,长河日落,风驰电掣的漠上之曲。
当大将军萧魏指名道姓对上步幽晴之后,她便成了全场注视的焦点。
太子赵璟有些迟疑的在大将军和步幽晴之间游离,他以眼神询问幽晴的意愿,步幽晴的嘴角弯出一抹苍白无力的微笑,长身而立,走至中庭,对德宗行礼道:
“乐谱幽晴确实看过,也曾听爹和娘弹奏过,但未曾深习,奏出的音律怕有失偏颇,还请皇上恕罪,请使者大人不要见怪。”
她的一番话从容大度,登时便缓解了先前剑拔弩张的气氛。
阿扎姆将走上前的女子从上到下打量了几遍,觉得她除了有些单薄,其他各方面都接近完美,顿时心中像是挠上了一只小爪子,痒痒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