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之后,顾宁径直离开,独留萧廷坐在床沿痴痴的盯着她离去的方向,帐幔披在他身上他也无所察觉,直到感觉鼻下有点痒才伸手碰了碰,低头一看,指尖殷红一片…
第 9 章(大修)
第九章
第二天早上,顾宁等到萧廷离开长乐宫之后,才悄悄返回寝殿换衣服。昨□□服敞开的时候,她倒是反应不大,后来躺到偏殿的床上回想起来,才觉得羞怯难当,自己怎么说也是个云英未嫁的黄花闺女,给一个男人拉开衣服未免也太尴尬了,这是顾宁第一次意识到萧廷是个男人。
从他十一二岁看着长大,又是自己教他的功夫,顾宁算是他半个师父,一路争争吵吵,打打闹闹到如今,从来没有过男女大防,也不会刻意去想这方面的事情,刚做太子妃的那段时间,是刺杀的高峰期,三天一小刺,五天一大刺,各种刺杀方法层出不穷,顾宁在萧廷身边睡着睡着就离不开了,渐渐变成了习惯。
可经过昨天那么一闹,顾宁不禁开始疑惑她和萧廷之间的习惯是不是有点实际性的问题了。
一件被她遗忘的事情破土而出——萧廷长大了。
是个比她还高的男人了,她再继续和他睡下去,似乎,也许,可能,大概已经不合适了吧。
心里带着种种疑惑,顾宁跳上了舒月塔顶,靠着飞檐坐下,看着天高云阔打开了一壶酒,刚刚喝了一口,就觉得身边坐下一个人,叛徒薛恒扶着飞檐走到顾宁身旁,还没坐下就先抱怨起来:
“你这一有心事就登高的习惯太不好了,多危险啊。”
薛恒怕高,哪怕两层楼在他眼里都觉得是山峦叠嶂,更别说舒月塔足有四五层楼高了。
顾宁作势要去推他,被薛恒赶忙躲开,拉着飞檐坐下,坐下后看不见下面,感觉才稍微好点,指着顾宁手中的酒壶,意思分他一口壮壮胆。
顾宁原本是不想理会这个关键时刻出卖他的叛徒的,但看他因登高脸色煞白,像是真怕的样子,这才大发善心把酒壶递给他。
薛恒喝了一口,果真缓过神来,恢复了往常神采,八卦兮兮的凑过来问:
“昨儿夜里如何?”
顾宁白了他一眼:“什么如何?”
“啧啧啧。”薛恒连啧三下,用肩膀轻轻撞了撞顾宁:“你说是什么呀。皇上昨天走的时候脸色可不太好,晚上没少折腾吧。”
薛恒语气暧昧,但顾宁心里有事,愣是没听出来,没好气的夺过酒壶:“你也知道他走的时候脸色不好?若非你临阵出卖,我至于吗?”
薛恒眼里透出闪闪发亮的信号:“啊…你至于什么呀?”
顾宁总算瞧出薛恒语气中的不对,咽下一口酒,正色拧眉问:“你什么意思?想什么呢?”
“我能想什么,这种事情我不敢问皇上,只能来问你呀。话说你准备什么时候给生个太子出来?我可先说好了,太子出来了,我要做太子太傅,将来我再生个闺女,要是有幸被太子选中,我也好捞个国丈做做…”
顾宁见他越说越不靠谱,扬手就要打过去:“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踹你下去。我生什么太子,你以为我跟萧廷是什么关系?”
“帝后关系啊,夫妻关系啊。还能什么关系。”薛恒见顾宁神色有异,猛地反应过来,捂嘴震惊问:“你和皇上不会还…”
还什么,他就没有继续说下去了,转而道:
“是你有毛病,还是皇上有毛病?”孤男寡女,干柴烈火,这么多年,什么都没发生?
顾宁冷哼:“我看是你有毛病。脑子里装的都是些龌龊不堪的事儿。”
“诶,这种事怎么能叫龌龊不堪呢。可我就搞不懂了,皇上这么优秀,你就一点都不动心吗?”薛恒撑着脑袋,似乎很好奇的样子。
顾宁不耐一叹,觉得她和萧廷的误会解除迫在眉睫,要她再在萧廷身边待下去,将来就真要孤家寡人过一辈子了。
薛恒见顾宁不言语,眼眸一转,继续猜测:
“你莫不是还记着林战吧?”
薛恒突然提起林战,让顾宁不禁翻了个白眼:“你们一个个都觉得我和林战有什么,真搞不懂你们怎么想的。”
“林战当年那么喜欢你,我不信你不动心。”
薛恒,徐峰,林战和顾宁,当初他们四个算是萧廷身边最信任的人,林战喜欢顾宁从来不是秘密,他们两人性情同样飞扬洒脱,是外人眼中的绝配,要不是后来林战为保护萧廷不幸战死,谁也说不准最后两人会不会在一起。
“随你怎么说,反正林战也不在了。”顾宁对这事儿心中坦荡的很,无所谓被误会不误会。
薛恒见她这般平静的反应,无奈一叹:“唉,可你要不是为了林战,那为什么又对皇上这态度呢。”
提到萧廷,顾宁倒真急了:
“我对皇上什么态度,一直以来我都尽心尽力保护,态度还不够好吗?”
薛恒耸肩扬眉:
“皇上现在最需要的已经不是保护了,或者说,他现在已经不需要你保护了。”
顾宁一愣,仰头喝了一大口酒:
“我也意识到这个问题。所以我现在这身份才更尴尬。”一个主子不需要的护卫,留着没有任何意义嘛。
薛恒觉得自己和她算是鸡同鸭讲。
“我的意思是,你完全可以用另外一种方式,留在皇上身边啊。”
顾宁挑眉:“什么方式?”
薛恒暧昧不清的撞了撞顾宁的肩膀,含蓄一笑:“你懂的…”
顾宁收回目光,又喝了一口酒,想来想去,还是忍不下这口气,抬脚就往薛恒身上踢去,薛恒仿佛早有准备,两人在塔顶上过了两招,薛恒到底是武侯,拳脚功夫自然不错,笑着推了顾宁的手,由原路撤回,几经翻转,落在红墙甬道上,稍事整理品服,往塔上再看一眼,人模狗样,一本正经的往宫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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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阁议会结束,历经三个月的淮南水匪终于平定,兵部这回兵贵神速,处理水匪之事十分得当,萧廷表示很满意。
从内阁回元阳殿的路上,徐峰随在萧廷身旁,不禁问:
“皇上,淮南水匪平定,为何您好像还是不太高兴?”先前议会中,萧廷虽说赞扬了兵部诸将,但脸色却始终未见开明。
萧廷走着走着,突然停下脚步,对徐峰问道:
“皇后昨晚好像生朕的气了,朕是不是该哄哄她?”
“呃?”徐峰没想到话题急转直下,饶是他见过大场面,一时也来不及反应。
萧廷见他如此,便摆摆手:
“算了,朕怎么会问你这连亲都没成的人。”言语中似乎还有点优越是怎么回事?
语毕,萧廷转身继续前行,可徐峰就不乐意了,皇上这话不仅仅是对他的轻视,已经上升到人格侮辱了,赶忙追上去试图挽尊:
“皇上,臣是没正式成亲,可那是因为家中老母压着的关系,臣有心仪之人。”
萧廷凝视他良久,似乎在考虑该不该和他这个半吊子商量,最终还是决定说了:“那你倒说说,怎么让一个女人不生你的气?”
徐峰故作高深的摸了摸下巴:“皇上,臣的女人跟臣感情好得很,并没有跟臣生过气。”
萧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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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了酒,顾宁也从塔顶下来,一路回到长乐宫,乐染看见她便欢天喜地迎上来,顾宁这才发现长乐宫的宫人们居然全都围在花园里,兴高采烈的讨论着什么。
“看什么呢?”顾宁问乐染。
乐染喜笑颜开:“娘娘,皇上给您送了礼物来,可稀奇了,大伙儿都没见过。”
顾宁很意外:“礼物?”
“是啊娘娘,您快过去看看吧。可好玩儿了。”
乐染拉着顾宁往花园里走,宫人们瞧见顾宁,一个个便退到一边行礼,宫人们离开之后,顾宁便看见花园正中间放着一只巨大的金边鸟笼,笼子有一人高,里面做着树木景致,美轮美奂,而树木上有十几只红嘴绿毛鸟,每一只都大约只有手掌心,憨态可掬,毛绒绒的,特别可爱。
张顺见了顾宁,就赶忙小跑迎上来:“参见皇后娘娘,这些是皇上命奴才送来给皇后娘娘解闷儿的。”
顾宁将这鸟笼子从上到下看了好几遍,问张顺:“好端端的,送我这些做什么?”
“皇上对娘娘的一片心意嘛。”张顺胖墩墩的脸上满是诚恳。
顾宁在鸟笼子上轻抚两下,眉心不易察觉的蹙了起来:“这些是什么鸟?”
“是相思鸟,娘娘。奴婢认得,这鸟儿最是两情缱绻,皇上对娘娘可真有心。”乐染倒是认鸟的专家,什么都能认出一些。
“相思鸟…”
第 10 章(大修)
第十章
顾宁在口中把这鸟儿的名字放在口中仔细咂摸:“还真是别出心裁的礼物呢。”
她的小名叫相思,萧廷就送她相思鸟,还装在这巨大的,美轮美奂的笼子里,这不明摆着说她顾相思现在就是被关在这金雕玉砌的皇宫之中,飞不高,跳不远,逃不开吗?
上赶着打脸,未免太过分。
正想把这笼子踢翻,却有人近来禀报:“娘娘,太后请娘娘去一趟寿康宫。”
当今太后荣氏,并不是萧廷的生母,萧廷的生母是前朝端懿皇后,萧廷登基之后,追封端懿皇后为端懿太后,贵太妃荣氏被册顺曦太后,续享尊荣。
太后居于寿康宫中,不问宫中事,今日突然传召却不知何意。
但不管怎么样,太后传召,顾宁身为皇后都必须前往,当即让乐染和清屏替她换了宫装凤袍,顾宁虽然平日里悄悄东游西晃,但秉着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原则,在需要她正式露面的场合还是能把皇后的架子端起来的。
带着仪仗与宫婢,顾宁来到寿康宫,见到了太后荣氏,荣氏四十出头,颇具富态,顾宁进殿后按规矩见礼,太后赐坐一旁。
“皇后可知哀家传你来所为何事?”太后开口,与顾宁唠起了家常。
顾宁觉得太后话里有话,小心回道:“臣妾愚钝。”
“这后宫里着实冷清,皇上虽与你情分甚笃,这些年身边只有你一个,专情长情都是好事,可皇上到底是一国之君,怎可长时间后宫空虚,皇后觉得是不是?”
太后将今日找顾宁来的目的说出,这是在劝顾宁帮萧廷扩充后宫吗?
“是。太后说的有理。”顾宁不动声色,心里却开始有了想法。
“既然有道理,那皇后打算怎么做?”
顾宁没有反驳这倒让太后觉得有点意外,顾宁这个皇后在她眼中,就是个在太子式微之时伺候在侧的女人,虽说是镇国公府出身,却是通房庶女,不为镇国公和夫人所喜,可偏偏这样一个女子,居然这么多年来把皇帝的心栓的牢牢的,从未提过要扩充后宫,纳妃选秀,专房专宠足足三年,这种情况在帝王家可以说是极其罕见了。
荣氏以为顾宁至少也要表现出一些惊恐与绝望吧,然而顾宁没有,非但没有,还回答的相当爽快。
“依照太后所言,未免后宫空虚,自然是要为皇上选秀纳妃,后宫百花齐放百鸟争鸣,方显和乐富贵之天家气象。”
顾宁说完之后,荣氏疑惑的目光仍落在她身上,像是在探究顾宁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然而不管她怎么看,顾宁的表情都是一副甘之如饴,与有荣焉的样子,这哪还有发妻听说丈夫要纳妾时的不满与悲戚?
“皇后能这么想,哀家就放心了。既然这么说了,那这件事便交由你去做,若被哀家知晓你阳奉阴违,表里不一,暗地里阻挠纳妃之事的话,哀家可是不会轻饶的。”
生怕顾宁只是做表面文章,口是心非,太后特意提醒强调。
顾宁神色如常领命告退。回到长乐宫时,萧廷派人送来的那只硕大纯金鸟笼仍摆子园中,顾宁看着那个就生气,萧廷既然做初一,就别怪她做十五。
敢嘲讽她顾相思是被关在金丝笼里的鸟,就别怪她把他的鸟笼子里闹个底朝天。
张顺回到元阳殿中,萧廷便召他过去问话:
“皇后可喜欢朕送的礼物?”
那份礼物萧廷觉得很满意。
世人只知道她叫顾宁,甚少有人知晓她的闺名叫相思,送顾相思一笼子代表两情缱绻的相思鸟,告诉她自己对她的缱绻情义,她若参透,应该就不生气了吧。
萧廷这个问题,张顺其实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看当时皇后娘娘收到礼物的表情,好像并没有很欢喜,可他也不能直接跟皇上这么说,于是来了个折中:
“皇上,皇后娘娘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太后宣到寿康宫去了。”
萧廷转身相问:“所为何事?”
“回皇上,奴才不知,要不要前往打探一番?”张顺问。
萧廷若有所思想了想后,摆摆手:“不必了。朕晚上亲自问皇后。”
话这么说,但对于今天太后宣顾宁的事情,萧廷多少也能猜到一些,还是有些人不甘寂寞,想要在宫里闹出些动静来。
那些跳梁小丑怎么想,萧廷没空去理会,他现在只想知道顾宁怎么想,只希望她不要有所误会就好。
**
是夜。
顾宁依旧睡在偏殿。
之前她因为习惯了,所以忘了察觉,萧廷已经登基,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可能日夜遇刺的孩子了,皇宫戒备森严,完全不需要她画蛇添足睡在他身侧的。
如果她的身份还是萧廷的护卫,那现在也该是调离岗位的时候,可惜她现在除了护卫之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作为萧廷的皇后,顾宁也不是说卸任就可以卸任的,一切还得看萧廷和顾启明之间到底如何角逐,等到什么时候他们双方达成协议,那时候她才能功成身退。
也不知那一天要等到什么时候。
顾宁睡眠不深,帐幔微微被风吹动时她就醒了,等到一只手探进帐幔,她便猛然跃起,拉着那只手,把人直接从床帏外拉了进来,一只脚已然准备好踢向偷袭之人,谁料借着微弱月光看到来人正脸,踢出去的脚赶忙收回,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往后摔去,直接把萧廷也给拉的摔倒在她身上。
“皇后这般热情,叫朕格外欣喜。”
顾宁做了人肉垫子,被摔的头昏脑涨之时,萧廷还压在她身上说风凉话。
“起开。”
顾宁恢复过来,便将萧廷推开,这回萧廷倒是没再像昨天晚上似的耍无赖,一推也就从顾宁身上下去了,顾宁揉着先前好像扭到的后颈,问萧廷:
“皇上不好好在正殿就寝,来这里做什么?”
“没有皇后陪伴在侧,朕睡不着。”萧廷一边说话一边往顾宁被子里钻,被顾宁一把拉住胳膊:
“睡不着你也不能睡这里。”
萧廷抽出自己胳膊,态度坚定的躺下:“怎么不能?皇后睡哪里,朕便睡哪里。”
说完将被子整理好,拍拍身边的位置,对顾宁招手:“更深夜重,小心着凉。”
顾宁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转身要走,手腕被人飞快拉住,萧廷强势将她拉着躺下来,说道:
“你知道现在几更天了?这时候出去还让不让乐染她们睡觉了?磨叽什么,又不是第一天睡。”
萧廷把顾宁按在枕头上,动作娴熟的为两人盖上被子,一切动作顺理成章,水到渠成,没有半点刻意,若是顾宁这时候还坚持离开的话,反而倒像是心里有鬼,刻意避开了。
见顾宁安分躺下之后,萧廷才满心欢喜的给自己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在黑暗中规规矩矩的,半分不逾越。
“送你的礼物,还喜欢吗?”萧廷开口问,顾宁睁开双眼,想起院子里那只巨大的笼子。
“哦,那个啊…”顾宁随意一答,不置可否。
“你知道那个是相思鸟吗?红嘴绿毛,一团团绒似的,眼睛还黑亮黑亮的,乍一看跟你有点像,你觉不觉得?”萧廷不等顾宁回答,兀自又道。
顾宁眉心一蹙:“像吗?”
“像!”萧廷不疑有他。
顾宁整片眉头都簇起,有点怒目相对的意思,萧廷指着她的脸笑道:“你看你看,你这眉头一皱就更像了,这张脸啊就差点腮红了。”
萧廷边说边伸手掐住了顾宁的脸颊,顾宁拧着眉头,忍着没跟他动手,只是用眼神瞪他,希望他感受到杀气,能自觉把手收回去。
萧廷捏着顾宁软软的脸颊,一时又有些想入非非,指腹摩挲一番后,果真松开了手,不过很快便府下身子,打算来个偷袭亲吻,可恨只恨顾宁反应太快,尽管萧廷动作已经相当迅速,却还是被她躲过了正面,最终只在她耳垂上轻蹭了一下。
顾宁被亲了下耳垂,整个人像兔子似的蹦起来,捂着不住发热的耳垂,羞臊难挡:“你,你…”你了好半天,都没你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萧廷见她这般,干脆仰倒在一侧捧腹大笑。
这行为,让顾宁都有点分不清他是故意的,还是逗她的了。
但不管怎么说,顾宁觉得自己的担心肯定没错。
萧廷今年二十岁,一般世家子弟,十五六岁便成亲生子的大有人在,即便不成亲,也会有通房婢女启蒙人事,可萧廷的十五六七岁实在太忙了,忙着躲避刺客,忙着登基,忙着巩固帝位,根本无暇顾及此番人伦大事,那方面委实憋得久了,连她这种大龄粗鄙女子都忍不住亲近,未免他继续迷失在错误的方向里,顾宁真心觉得,该替他张罗张罗正经的婚事了。
等到他身边有了年轻漂亮,温香软玉般的女人,自然就不会再多看一眼她这颗老香菜了。
思及此,顾宁将捂住耳垂的手放下,干咳一声掩饰尴尬,而后直接转了个话题:“今日太后宣我过去,皇上可知太后与我说什么了吗?”
“太后说,皇上后宫空虚,要我替皇上扩充后宫。”顾宁在微弱的光线中对上了萧廷的目光。
萧廷似乎颇感意外:“你答应了?”
顾宁点头,理所当然:“答应了。”
萧廷静坐片刻后,方才回头看着安安静静睡在枕头上的顾宁:“你还真是听话。”
第 11 章(新章)
第十一章
说完这句后以后,顾宁沉默不语,萧廷也沉默盯着她,夜里本就安静,两个清醒的人突然静止一切,把气氛推向最尴尬,顾宁被盯得都有些不自在了,才深吸一口气,试图和他讲道理:
“前些年你刚登基,顾不上这些,如今有条件,也该考虑考虑这些事了。你且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我替你选妃时多就着些你的喜好,到时候你有人伺候,宫里也热闹起来,一举两得,对吧。”
顾宁说完这些之后,萧廷没说什么,而是重新躺下,半晌都没反应,就在顾宁以为他不会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却开口了:
“其实我也早有纳妃之心,一个后妃之位可以换来很多人心,不用白不用。”
萧廷的回答速度让顾宁诧异,但结果并没有出乎顾宁的预料。萧廷一直都是个活的很明白的人,从小他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然后为了自己想要的一切付诸实践和努力,皇后的位置,后妃的位置,在他眼中都是可以做交易的,若暂时交易没有做成,并不是他不愿做,而是对方出的价格没有达到他的心中预期。
就好像他和国公府定下的那一份承诺,之所以他如今不热衷执行,是因为国公府给的太少了,顾启明那个人多疑善变,精明的很,从来不会只给自己留一条路,而萧廷只愿意和全心投靠的臣子掏心掏肺,所以,两人的价值不对等,才直接导致了顾宁皇后之位迟迟不撤。
“好,那你跟我说说,喜欢什么类型的,环肥燕瘦,国色天香的?”
顾宁很认真的在问,毕竟萧廷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她还是很愿意萧廷身边有几个他真心喜欢的人,让他在忙完政务以后,能有些丰富的后宫生活。
这个问题萧廷回答起来就没有上个问题那么干脆了,反而转了个身,以背对顾宁,顾宁得不到答案,伸手拍了拍他,他还嫌弃的把顾宁的手挥开,一副不耐烦回答的样子。
“你好歹告诉我一些,要不然挑的都是你不喜欢的,回头你又该恨我了。”
顾宁觉得自己的态度非常诚恳,然而就是得不到同样诚恳的回答。萧廷像是一瞬间睡着了似的,完全不理顾宁的问题。
得不到答案顾宁也没办法,躺下以后学着萧廷的样子,背过身对着他,顺便还抢多了些被子过来,想让某人装不下去,可没想到被子抢过来好长时间,身后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难道真睡着了?
顾宁心中疑惑一阵,正要转身一看究竟,只觉背后一动,腰间突横一只手,将她整个人往后拉去,拉到他的怀抱之中,顾宁挣扎的时候,只觉手臂牢牢收紧,萧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别动,睡觉。”
单纯在力气上,顾宁现在还真不是萧廷的对手,顾宁伸手掰了两回都没能将他的手掰开,只好放弃,困倦来袭,沉沉睡去。
而为萧廷选妃一事,在萧廷的首肯之下,就算正式提上日程。
其实纵然顾宁不说,礼部在萧廷登基之后就已经拟出了选秀的章程,只是一直被萧廷以国事为由压着,如今有太后提出皇后主持,便再也没有耽搁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