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慕开始还面带微笑,一边喝粥一边吃小菜一边静静的听齐妤编排他,可越听越觉得不对,越听脸上的笑越挂不住,到后来,手里的粥碗和小菜也全都扔到了桌上,再难下咽。
周围布菜的丫鬟皆紧抿着唇,生怕自己笑出来。
“王爷怎么不吃了?”齐妤明知故问。
楚慕端起粥碗,没好气道:“你这么编排我,有意思吗?”
齐妤主动给楚慕夹了一筷子小菜放到粥碗里,奇道:“什么编排?妾身说的都是实话,王爷醉的不省人事,根本不记得自己做了龌龊事,今后隔壁那条大黑狗看见王爷只怕都要怕你了。”
楚慕瞪了一眼齐妤,忽而面色一转,心情又好了起来。
“是是是,本王昨儿晚上可不就抱了一条狗亲近吗?不过,本王约莫记得,不是什么大黑狗,而是条小白狗,特别特别白,就跟…王妃差不多白。抱在手里,叫一个软和,还香喷喷的。”楚慕说完这话,还对齐妤露出挑衅一笑。
“哈,是吗?”齐妤看着他冷笑。
楚慕连连点头:“是!真真儿的!”说完,又迎上齐妤问:“对了,王妃,咱们今儿去哪里呀?过年就是好,没有闲杂公务烦神,本王可以日日夜夜的与王妃在一起,出双入对,你说气人不?”
齐妤看着他,脸上的笑容越发深厚,楚慕眼眸一转,指着琥珀问:
“你说,今儿你们王妃准备去哪儿啊?”
想也知道不可能从齐妤嘴里乖乖问出话来,楚慕直接问她身边的人。
琥珀突然被点名,吓得身子一僵,往自家王妃看去好几眼,王妃都没给她示下,王爷又在那边不耐烦的敲桌子,琥珀只得硬着头皮说道:
“回,回王爷,今日国公府宴客。王妃待会儿是要回公府的。”
楚慕一拍大腿,喜出望外:
“公府宴客啊!那真是太好了!本王还说昨儿跟岳父大人没喝够呢,今日正好继续。不错不错。王妃赶紧吃,吃完了,咱们好早点去国公府见岳父大人。”
齐妤冷眼瞧着凑到面前来的这张俊脸,勉强忍住了泼他一脸粥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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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楚慕死皮赖脸的坚持下,最终成功跟着齐妤来到了齐国公府。
齐国公府初二宴客,来的都是别房兄弟,旁支亲眷,还有些朝中相处得宜的同僚朋友,请客规模自然比将军府要大许多。
楚慕一进国公府,二话不说就来到了秦氏面前,规规矩矩的请安问好,还像模像样的搬了张小凳子,坐在秦氏身前与她寒暄说话。
齐妤看着那个将秦氏引得不住哈哈大笑,心情大好的楚慕,没由来的头疼。
齐甯盯着一对乌青眼在齐妤身边坐下,垂头丧气像霜打了的茄子。
齐妤看她这般,不解问:
“你这是怎么了?”
齐甯摇摇手:“昨儿一夜没睡。那个冤家醉了一夜,吐了又吐,刚给他换了衣裳洗了脸,换了褥子,他一个转身就吐,前前后后至少折腾到四更天,还不许我睡,非要缠着我说醉话,稀里糊涂,我一句也听不懂。这不。”齐甯指指自己的眼底,苦不堪言道:“熬出来的。”
齐妤同情一叹,将自己的茶水递给她先喝。
齐甯喝了一口之后,又忽然愤愤不平了:
“最让人气愤的是什么,姐你知道吗?”齐甯把被子盖重重放下,气道:“我最气的是爹,爹他在马车上迷迷糊糊,回来之后突然就清醒了,你猜怎么着?他根本没醉!这个老狐狸,把两个女婿灌的烂醉如泥,他自己倒没事人一样,也不知道让让女婿。”
齐妤越发同情的看着齐甯,小声劝道:“喝,喝水吧。”
合着昨天就薛玉章一个人兢兢业业的喝酒,认认真真的醉了?还是太年轻啊。

第54章 第 54 章

第五十四章
今天是国公府宴客, 但齐妤从进门开始,就没有看见安氏招呼客人的身影,各家女眷夫人们大多聚在老夫人秦氏这里。
齐妤问齐甯,齐甯说:
“早上族里的叔伯们来了,好像在书房谈什么事情吧。”
齐妤想着, 约莫是因为安国公府的事情,安氏说不动齐振南帮衬, 便动起了族老们的心思,这是安氏的一贯手段,十年前就用过这招, 在跟齐振南醉酒春风一度后, 没几天的功夫, 居然就告到了齐家族老那边, 把齐振南杀了个措手不及, 在族老们的劝说之下, 匆匆娶了安氏做填房夫人。
安国公府最近日子不好过, 安氏免不了要跟齐振南唠叨,但齐振南这个人最是刚正, 不会因为安氏的这层关系,就不分青红皂白的去管安国公府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所以安氏没有办法, 就故技重施了。
齐妤的祖父去世的早, 齐振南年轻时又带着妻女在外放任过几年, 老夫人秦氏孤身在京城颇受族中照料, 因此齐振南回京后,自然要报答族中照看寡母之情,如今的齐家族长是齐振南的堂兄齐振英,两人自小一起长大,感情很是不错,有些事情,只要不过分的,齐振南都会听一听,帮一帮什么的。
自从安氏第一次找了齐家族老成功让自己再嫁入国公府之后,两年前又请了族老来劝齐振南给齐隽请世子的命,齐振南想着反正就齐隽一个独子,请便请了,所以安氏算第二回成功,现在她食髓知味,自己娘家遇到事情解决不了,齐振南不肯相帮,居然又找来了齐家的族老劝齐振南。
不过,这一回,齐妤却不怎么看好。
第一回安氏成功让齐振南听族老们的劝,是因为齐振南知道自己确实做了错事,他醉酒跟安氏春风一度,本就是自己的错,便是安氏不告到族老们面前,他自己也会承担起这个责任;第二回请世子命成功,也是因为齐振南只有齐隽这一个儿子,早请晚请反正都要请,既然族老们开口,那他早两年请也没什么。
但这回不同,这回安氏让族老们劝齐振南,是要借齐振南的势,助安国公府渡过那种不敢摆在明面上说的难关,这件事与上面两件事有着本质上的区别,所以齐妤断定,便是族老们说破嘴皮子,齐振南也绝对不可能同意的。
“我去找房妈妈问问今日宴会的事情,她既不出面,却也不能怠慢了客人。”齐妤起身说道。
好在今日并不是什么大宴,男宾女宾加起来约莫也就百十来人,国公府的下人训练有素,便是安氏不盯着,也自有一套待客的章程在,但总还是要去看过才放心。
从管事处出来,经过花园时,听见身后一声唤:
“表姐留步。”
齐妤回头,便看见楚策一路小跑着过来,在她面前停住脚步,俊秀的脸上漾出一抹暖阳般的笑,齐妤问:
“你特意在等我?”
这里是账房和管事处,一般来府的客人是不会到这里来的,而且这路径与去男宾们所在的院子也不顺路,所以齐妤一下就猜到楚策是打听了她的去向专门在这里等她的。
楚策不好意思的低头一笑,倒也爽直,承认道:“是。我昨儿刚回京,给兄弟姐妹们都带了东西,昨儿将军府里能给的都给了,表姐的份儿却还没给呢。”
楚策将藏在身后的一只小包袱露出来,厚道一笑。
齐妤带他去了附近的凉亭,两人凭栏而坐,楚策献宝一般将他的小包袱打开,露出里面好些小玩意儿儿,一样样的拿出来给齐妤,边给还边讲解,边回忆。
“这个是木板年画,有一回我途经琅琊郡时买的,那里有家手艺人姓杨,做这特有一手,我瞧着年画里的娃娃可爱,便买了好些;还有这个,这个是凌云白毫,岭南道的名茶,我亲自摘了看人炒的;还有这石雕,这黑陶,对了,还有这个这个,这几个砚台最值钱,松花砚、金星砚、洮河砚、还有这方红丝砚…”
楚策跟卖货似的把东西从包袱里拿出来,有的有锦盒,有的没有锦盒,林林总总给齐妤拿了好大一堆出来。
“知道的说你去游学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去进货了。”齐妤看着都快摆满亭中石桌的礼物,失笑道。
“游学进货两不误嘛。”楚策爽直的笑道。
齐妤问:“两年游学,除了这些风土人情,地方特产之外,你还学到了什么?”
“我还学到了…百姓生活不易,人间处处有真情。”楚策打趣。
齐妤看着亭外的池塘水面笑了起来,竟比那春日里开的岸边海棠还要明艳动人,楚策瞧着颇不是滋味,问:
“我三哥脾气不好吧?”
齐妤苦恼:“能不能别提他?”
楚策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拿起手边的一只匣子,颇为感触道:
“我所有哥哥里面,就三哥的脾气最不好,偏生先帝将你指给了他,若指给旁人,你过得定比现在要好的多。”
齐妤见他伤感,安慰道:
“想什么呢?我嫁给你哪个哥哥能有如今的威风?摄政王妃,都快跟太子妃一个品级了,放眼整个朝廷,也就太后的地位比我高些。谁见了我不高看?”
楚策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
“你根本不会在乎身份这种东西。我与你一同长大,你什么性子我还不知道?当初要是你和四哥…”
楚慕的话没说完,就被齐妤打断:
“行了行了,越说越离谱。都多少年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这么大个人,说话也注意些分寸。”
“我很主意分寸,我若不注意,怎会特意把你叫到这里来说话?”
楚策眸光微动,从袖袋里拿出来一封信,递给齐妤,说道:
“四哥两个月前寄给我的信,他在蜀地遍寻名医,腿脚约莫好了些,过阵子就要回京了吧。你看看信。”
齐妤盯着楚策递来的信件,信封外写了四个字‘吾弟亲启’,熟悉的笔锋,熟悉的字,自然还有那个熟悉的人,瞬间映入齐妤脑中。
“你的信,我不看。”齐妤说完,将身子转到一边,背靠在栏杆上。
楚策也不勉强,把信收回袖袋中:“四哥的腿也不知怎么样了,当初若非二哥临阵退缩,为了自己全身而退,就把从未参与过谋逆的四哥凭白推出去,四哥的腿也不会受那么重的伤,有荣太妃在,你与四哥兴许…哎,别走啊!”
齐妤对喋喋不休往事的楚策无可奈何,招手唤凉亭外守着的琥珀和明珠进来收东西,然后自己便径直走出凉亭,不再理会身后楚策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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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不能尊重我一点?我这还没讲完呢。”楚策跟在齐妤身旁继续轰炸。
齐妤烦不胜烦,忽然身后传来一声:“长姐。”
一道香影自转角花丛后出现,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齐韵款步走来,在齐妤和楚策面前站定,规矩又娇俏的对齐妤行了个礼,柔声喊道:
“长姐。”
齐妤眉心微蹙,看着眼前比平日不知道矫揉做作多少倍的齐韵,心下明镜一般。
“何事?”齐妤耐着性子问。
齐韵目光流转,微微抬头,先是看了一眼齐妤,然后又迅速转向旁边儒雅俊秀的楚策,福身道:
“韵儿先前在逛园子,偶然瞧见长姐,便想过来与长姐拜年请安,不知儒王殿下也在此,多有冒失,还望殿下见谅。”
楚策扬眉,盯着她看了两眼才想起来她是谁,表姐的继妹,抬了抬手,道:
“哦,无妨无妨,不必多礼。”
齐韵娇羞一笑,似乎还想与楚策说什么,齐妤不耐见她如此做作,冷道:
“既见过了,便退下吧。”
齐妤说的话,齐韵自然不好当面违抗,委屈的嘟了嘟嘴,掩下失望不甘的神色,乖顺退到一边。
齐妤目不斜视从她身前走开。
待走出老远后,齐妤才对楚策叮嘱一句:
“从今往后见了她,绕道走。安家的女人绝对招惹不得。”
齐韵怎会无缘无故的上前来跟她请安,瞧那神色,八成是想打楚策的主意,安国公府近来焦头烂额,眼看赵家和薛家都有了退缩的意思,不想与之结亲了,她们反应倒快,昨儿楚策刚回京,今儿她们就上赶着来凑了。
“表姐是否多虑了,我一个什么都没有的闲王,王府年久失修,比普通官员家都不如,要权没权,要钱没钱,她们能图我什么?”
楚策倒是乐观,觉得是齐妤想多了。若是先先帝还在,他这个儒王殿下倒是有点实至名归,可如今他哥哥都成了先帝,侄子也已登基多年,他这个三朝以外的殿下委实不值半文钱。
“是不是,表姐你说,她们能图我什么?”
齐妤退后两步,美目审视,负手沉吟,围着楚策转了两圈,煞有其事的回了句:
“照你这么说,你这般一无是处,她图你什么呢?莫不是图你的…好相貌?好体格?”
原是想调侃调侃楚策,可没想到,这小子根本听不出好赖话,突然神情扭捏的摸起了耳朵,一副信以为真的样子,用极其羞怯和不好意思的声音问齐妤:
“表姐你当真这么觉得?”
齐妤看着楚策突然娇羞的举止,满头黑线,然后很果断的附送了个大大的白眼给他,让他自己体会去。

第55章 第 55 章

第五十五章
因为齐振南被俗事缠绕, 所以楚慕想要继续找他拼酒的愿望直接落空, 以至于晚上坐在回府的马车上还在表示遗憾。
“唉, 今晚连个醉酒的理由都没有, 太遗憾了。”
楚慕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中, 双手抱胸, 唉声叹气道。
齐妤斜斜睨了他一眼,没说什么,楚慕见状,又凑过来道:
“不知明日咱们要去哪家呀?”
齐妤往旁边躲了躲, 冷冷回道:“哪儿也不去。”
楚慕亦步亦趋,非要跟齐妤挤在一起坐:“哪儿也不去好啊,本王便在府中好好的陪陪王妃,与王妃偷的浮生一日闲也是好的。”
“楚慕,你近来这般无常究竟是为了什么?”齐妤好整以暇的问。
楚慕愣了愣,眸光微动:“自然是为了…王妃你啊!本王自知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你,便想日夜与你亲近。奈何王妃对本王积怨太深,总是误会本王的真心,这一点让本王着实受伤啊。”
突如其来的表白让齐妤听的眯起了眼:
“妾身在王爷眼中是个蠢的?”
“自然不是!王妃是本王所见女人中最聪明的。”楚慕如实说出心声,一点都不奉承, 不夸张, 齐妤的脑子确实挺好使。
齐妤笑:“妾身既不是蠢的,那王爷觉得妾身会相信您先前说的话吗?”
楚慕看着齐妤面上的戏谑, 只觉得心房略微抽了一下, 赶忙捂住心口, 无奈摆摆手,蹙眉认真道:
“嘶,别用这种不信任的神情看我,我心疼!真疼!”
齐妤:…
楚慕待心疼略微恢复后,打算趁热打铁再表表心迹,古往今来的例子告诉我们,女人就喜欢听几句肉麻的好话,别管真的假的,她们就是爱听,若是说几句肉麻话就能赢得齐妤的心,让她爱上自己,那别说几句了,让楚慕天天一睁眼就源源不断的说都成。
“王妃现下不信也没关系,将来一定会相信的。本王对王妃的心,比天高,比海深,比山重,比金子还真,这世上再找不到一个似我这般视王妃如命的男子了。”
齐妤好整以暇将帕子叠好放进袖袋里,随口问在:
“你能为我不要命?”
“呃,这个…”楚慕发愣,然后便是懊悔,齐妤这女人好生无趣,一句话就能点到关键。
他如今这般喜欢齐妤是为了要命,那又怎么可能为了齐妤而不要命呢。
马车在王府门口停下,齐妤对楚慕递去一抹讽刺的笑,然后便下车去了,楚慕被她临走前的眼神弄的心殇,捂着心口在马车里等了一会儿才下车去。
今天没怎么喝酒,自然也没有机会装醉了,不过幸好的是,主院床铺上放的仍是楚慕的被褥,也就是说他今晚依旧可以睡在曾经齐妤睡的床铺之上,想想依旧很激动。
正月初一和初二过去,很快就到了初三,一大早,楚慕神清气爽的来到饭厅,照例坐在齐妤身边,自来熟的吃早饭,边吃边偷看齐妤,寻了个机会问:
“今天在府中,王妃若没有安排,可以随…”
楚慕的话未说完,就被齐妤打断:“有安排。”
楚慕眼前一亮:“哦?是吗?什么安排,本王愿随王妃一同的。”
齐妤自然而然的点头:“好啊。那便一同吧。”
“为何不愿…呃,你答应了?”楚慕惊讶之余,还有慢慢的惊喜,他甚至连齐妤拒绝之后的劝词都想好了,谁料齐妤居然答应了。
齐妤怎会突然改变?楚慕觉得自己有点懵。难道是他昨晚的那些死不要脸的情话起了作用?
满心欢喜和期待,很快用完了早饭,屁颠屁颠的跟着齐妤来到廊下。
主院通往花园的回廊门口被放了两张紫檀大圈椅,四甜四咸茶点摆放的整整齐齐,两边仆婢规范而立,齐妤客气请楚慕入座,韩风和纪舒也莫名其妙的占到了楚慕身后两侧,齐妤在另一张圈椅上坐下,对明珠比了个眼色,明珠便领命下去。
楚慕端着一杯饭后茶,问齐妤:
“你这是想干什么呀?唱戏?”
坐在这回廊出口处,看向园子里的视野相当好,若是在前方搭个戏台,确实是看戏的好地方,然而园子里没有戏台,只有一块空地。
齐妤还没有回答楚慕,园子那头就传来动静了,明珠领头,身后跟着两个嬷嬷,及三个女子,看那穿衣打扮不像是丫鬟,明珠领着人走到园子里那块空地上,对齐妤和楚慕行礼,然后站到一边,两个嬷嬷上前行礼,齐妤抬手示意后,嬷嬷便让排在第一个的女子上前一步,口中介绍道:
“这是春喜姑娘,家住塔石桥永甸村,家有父母,兄弟二人,姐妹四人,她行三,小名三姐儿,会刺绣,会唱曲儿,性情温顺和软…”
嬷嬷介绍完之后,那名叫做‘春喜’的姑娘便规规矩矩的福下身子,模样甚是清纯可人。
齐妤觉得还不错,点了点头,问一旁楚慕:
“妾身觉得不错,虽是农家女,但知书达理,通晓诗文。”
楚慕看着那女子,惊疑问齐妤:“什么意思?”
齐妤端着茶杯,顺便捂手,随意道:“给你选通房妾侍。先出来的这几个都是良家民女,祖上三代可查,保管老实可靠,并且每个人都有一技之长,有的特别漂亮,有的特别温柔,有的知书达理,我个人是挺喜欢这个的,王爷觉得呢?”
楚慕愣了好半晌才哼笑了一声:
“你是认真的吗?”
齐妤果断点头:“自然是认真的。年前妾身与王爷打过赌,王爷难道忘记了?”
楚慕倒是没忘记那个赌,便是他在安国公府打了齐妤的两个继妹后,她赌安康年要从中作梗,让御史台参他的本,后来御史台确实参了,不仅参,还参的特别高调。
那之后,楚慕把事情解决了,便没再听她提过赌约的事情,以为她忘了,或者有心避开,楚慕心里还小小得意过一番,谁成想齐妤在这里等他。
“没忘。不过你确定要给我纳妾吗?没开玩笑?”
楚慕决定最后再给齐妤一个机会,让她仔细的考虑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要是现在愿意叫停的话,他就当她是调皮,当一切没发生过。
然而,齐妤似乎并不在乎楚慕给的这个机会,笑道:
“其实,妾身年前就把人找好了,原想着等过了元宵再说,不过王爷最近闲的很,那便看看吧,趁着年休期间,挑中了就能纳进房,好歹能相处个几日。”
齐妤这满不在乎的样子让楚慕的心头再次隐隐作痛,他蹙眉捂住心口,似乎有些难过痛苦的样子,韩风和纪舒见状,赶忙问道:
“王爷,可是哪里不舒服?”
楚慕深呼吸几口气,努力平复心间抽痛,对他们摆手,抬头咬牙道:
“王妃上赶着要替本王纳妾,若本王推拒,岂非辜负了王妃对本王的一片心意。不过王妃有所不知…”
楚慕指了指眼前那清秀可人的姑娘,说道:
“本王不喜欢这种类型的。瘦的跟什么似的,太过干瘪,摸起来没滋味儿!”
楚慕故意着重说了‘摸起来没滋味’这几个字,像齐妤这种大家闺秀,最重礼数,几句下流的言辞就能把她们吓走了。
谁知,这番挑衅之言却让齐妤笑了起来,淡定自若对那两个嬷嬷使了个手势,两个嬷嬷一击掌,也不知使了个什么暗号,从花园那头又走出三个身段妖娆的女子,齐妤指着问:
“王爷指的‘滋味儿’大体是这种样式的吧。”
若说先前走出来的三个姑娘是上汤白菜,那这三个就是红油辣肘,正是前有山峰后有浪,横看成岭侧成峰,凹凸有致,艳丽风流。
齐妤看的笑眯了眼:
“先前妾身还拿不准王爷的喜好,其实妾身也觉得这款比较好,细腰肥臀,一看就好生养,咱们王府委实太过冷清,多几个孩儿就热闹了。”
这女人真是!
不仅要给他纳妾,还要让他生庶子庶女!
“好,真好。”楚慕从牙缝里蹦出这几个字。
齐妤面上一喜:“王爷既说好,那便定下?是先要一个尝尝滋味儿,还是三个都要,一起来?”
楚慕若不是心上抽痛的厉害,简直想跳起来掐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