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碰到一个比我还笨还没心眼的人,就是白牡丹。闲来无事,两个人便巴在水里分析这些事件。我觉得这里应该是祝融的大本营。
“看来七黎防线真的对祝融很重要啊,他隐藏了这么多年了,这次连暴露真身都不在乎了。我看,这里一定是祝融的老窝。”
白牡丹道:“司战既是战神,那必定能一举端了这个祝融老窝。”
我微微抿着唇角,露出一个笑容,道:“与他是否是战神无关。他只要没疯,就不会输。”
他当然不会疯。祝融老谋深算如斯,但有一个很大的毛病,就是怕死。当年语姜父女是被他害死的,他不畏语姜,可是畏蚩尤。蚩尤的元神存于其头部,千里迢迢回到语姜身边的事情,人尽皆知。华夏九天神族也一直猜测,说不定语姜的尸身上,藏着蚩尤复活的秘密。
而令神族和祝融都不得不畏的是,语姜的尸身,这千万年来,除了我家阿尉,谁也没有搬动过。即使苗地沦陷,也没有任何人,可以侵害她一丝一毫。
祝融在忌讳着语姜。因为他怀疑,蚩尤一直在庇护着语姜。
所以,我给阿尉在桃木上留了信,怕被他破坏掉,所以用魂蛊的气息包裹住了。果然他就以为我留下了魂蛊,就像拿着烫手山芋一样连忙转给了阿尉。就算我估计错误,我也不怕他会找到我的藏身之地。因为我用的字体,只有我和阿尉才能看得懂。就是,我从前世的记忆中带来的,简体字。而且我的言辞意思,也有玄机。即使祝融略通那简体字,一时半会儿他也猜不到我们在哪里。
现在,阿尉知道我的仙婴已经逃脱。我也告诉了他祝融的用意。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但没有疯,现在的行为很可能是在将计就计。
我在等,看他什么时候来接我。并且试图猜测,祝融的家底到底有多雄厚。虽说狡兔三窟,但这次这招将计就计若是用得好,那很有可能活捉祝融。但是,若是反之,则可能让此贼藏得更深。
听说草原上的狼狩猎,拼的不仅仅是智慧和凶残,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耐心。以前在部落的时候,我的阿尉就是最出色的猎手。我想,即使比起年纪大他那么多的祝融,兴许也并不逊色。
那么,我就更要有耐心。等着他迎战祝融,满载功勋,将我迎回。
等待这场可能很漫长的战争过去,我索性就坐在水里,和牡丹王一起修行。草木一族,在九天万物之中,向来是最弱小最卑微的,可偏偏又是最强韧的。千万年来,他们的传承比任何人都坚强,从未停止,始终在天,凡,鬼,任何一界,都占着一席之地。叫任何人都不能忽视。
牡丹王再怎么不济,也是存在了万年的花中之王。比起桑初的教导,他更注重文化的传承。我以前嫌他累赘啰嗦,可是接受了他的再教育之后,我发现,花族的精神,就是浪漫。这是一种值得骄傲的品质,无论在什么环境之中,即使是末日到来,花族也不会放弃自己的美貌和优雅。
起码精神可嘉。
果然这里是祝融的老窝。他们商量战局都在这儿,让我听了不少战况和他们的计谋去。我们在这儿不知道呆了多少年,听闻第一次猛攻之后,祝融轻率地调出了藏私的部队去迎战,可是没想到那些军队反而被套牢了。其中还有一员不能割舍的大将。一开始众人不信邪,赔进去的兵力越来越多。
司战军那边,一开始佯疯猛攻,让人觉得是强弩之末。可是不久以后,竟然还有后续部队。竟是金弋星上神青铁神龙亲自带着护境大将在后伏击,俨然已经和司战军成了一体,共同进退。这样的形势之下,司战军中闹内乱的孩子们也就先消停了下来。毕竟都是军人,对胜利的渴望,服从命令的天性,还有沦落为害群之马的耻辱,促使他们先把其他的小矛盾放下了。
祝融疑心,我很可能已经回到了阿尉身边。不然阿尉怎么可能会对他每一个计划都了如指掌?到了这个时候已经不能不打,不然真的会被端掉老窝,只能扒皮换点。</p>
NO.171:家里造反了
战打到后期,我估计着祝融的损失,估摸着他可能要扒皮换点了。一般人不会在赔进去这么多的时候扒皮换点的,但我觉得祝融可能会。他潜伏这么多年,其忍耐度,取舍心,肯定都不是一般的好。
然而就在我猜测,应该就在这两天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出其不意的事情。
祝融派阿铃去,差点毁了阿齐这员大将。不巧阿齐正是先锋大将。这样,打乱了对方的先锋部队,祝融并没有趁胜追击,而是好整以暇地开始准备换点。我在心里啐了一声,不愧是只老狐狸,果然不会在不够充裕的时候后撤。
我正在心里揣测,阿尉能否预测到祝融后撤的时间,又能否找到他的路径?
然而,在我以为事件会按照我所想的发展,不是我们逮住祝融,就是祝融成功逃跑的时候,意外发生了。在准备后撤的时候,阿铃突然出手,袭击了祝融。祝融这老不死不防,被戳个正着,但竟然还是没死,无奈之下只好仓惶后撤。
阿铃逃走了。真可惜。狗咬狗一嘴毛其实特别好看。
不久以后,苗地被彻底推平。凌乱的脚步声从水面上传来。一个满身戎甲的人影从水面上探出头来,叫了一声:“阿语?”
我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坐在草蛊里,竟然觉得有些说不出话来,也动不了。直到有人把我们打捞了起来,我小心翼翼地撩着裙子,坐在了他手心里。
他道:“阿语。”
我道:“嗯。阿齐没事吧?”
他道:“还好,就是心里不太舒坦。”
这时候,阿石从身后走了来,道:“都翻了个遍,未见那老狐狸留下什么东西。”
我插嘴道:“他们往西去了,我听见了的。”
阿尉安抚地用手指摸摸我的头顶,转向阿石道:“这老贼似乎是遇到了什么措手不及的事情,撤走时十分慌乱。你往西去,沿路应该能找到他的痕迹。”
阿石笑道:“好的很,这口鸟气我早想出了。想来阿雷知道,也会很高兴。”
提到阿雷,我心里又一沉,低下了头。虽然这种情绪不应该,但我常常想,若不是为了护着我,若是当时守着我的不是他,那兴许,他就不会……
阿尉道:“阿语,我带你回去。你的肉身在境内,被境密收着。”
说着,就把我藏在护心镜里,带走了。
一路上我都没说话,半是累,半是心情有些沉重。要回到境内,阿雷死前的模样又逐渐清晰了起来。
直到他把我捧回境内,境密那里安置了两副尸身。一副是我的,一副是盘管今的。仙婴回体之后,我睁开了眼。
“阿语?感觉怎么样?”境密似乎也有些不淡定,把我半扶半抱了起来。
我道:“还好,就是有点僵。”
某人换了一身布衣,大步走了进来,面色如常,道:“阿语。”
境密笑道:“我先出去看看牡丹王那边怎么样了。啊,然后叫人给阿语煲个汤。”
阿尉道:“去吧。”
我笑嘻嘻地刚想回头,突然被他抱住了。
“……阿尉?”
他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抱着我略有些僵硬的躯体。半晌,湿热的嘴唇含住了我的耳朵。我多年未经历过,不由得有些想躲,但被他牢牢抓住,半步松不得。
他低声道:“最初的时候,我以为你死了。”
我按住他的手,道:“我也以为我会死的。”
“阿语。”
十几年了,说我不怕,是假的。可是我自己也知道没有办法,唯有忍着。
他抱了我躺下去,我稍稍垫起身子让他把我的衣服脱了下来。结果一急,脑袋就磕上了他的,两个人都撞得有些发傻,愣愣的。过了一会儿又都笑了出来。他翻了个身,把我抱起来放在肚皮上。
我撩了撩头发,俯身去亲他的胸口,感觉他的肌肉慢慢地收紧,呼吸渐重。
他伸手摸我的头,慢慢地往下,可是摸到腰身附近的时候,就僵住了。我纳闷地回过头,突然发现门口有个小姑娘,约莫五六岁,正好奇地睁着一双大眼睛,盯着我们看。小小年纪,就已经显出秋水为神玉为骨的神韵来。
“……初语?出去。”
我瞪大了眼睛,仔细看了看,终于确定这是我的女儿。她额心那一朵桃花太显眼了。可是,我的宝贝儿应该已经十几岁了,怎么会这么小?
他似是看出我所想,淡道:“女初转世便是桃骨,生长的年岁和我们不一样。二十年一长。”
“……”汗,他都知道了啊。
小姑娘竟然一点都不怕他,吭哧吭哧地跑过来,伸出手。我正满头雾水,他老子瞪着一双凤目,但似乎又无可奈何,只好从旁边摸出来一个小物件,似乎是个簪子,塞给她。
她满意了,又看看我,撅着桃花一样的小嘴唇,道:“阿娘?”
我大喜。她又伸出手。我也忘了现在正以一个猥琐的姿势坐在她老子身上,喜道:“我得给你点好吃的……你等等。”
说着我就摸到他老子随身的臂纹,里面当然没什么好吃的,找了半天,结果找到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特别好看。我也不管那么多,只想快点讨我女儿欢心,便拿了出来给她,道:“这个给你。”
初语眼睛瞪得圆溜溜的,道:“这是南海神母珍珠,初语跟父神求了好久,父神都不给,谢阿娘。”
我骂他:“你怎么这么小气?一颗珍珠罢了你都不给!”
初语点点头,可怜兮兮地看着我,小手要伸不伸的。
她老子头上有可疑的青筋跳动,道:“初语,出去!”
我正想回嘴,小家伙倒是很知道什么叫做见好就收,哧溜一声就跑了。
他道:“你别被她哄了,这丫头鬼得不得了。”
我满嘴的喋喋不休,就被他堵住了。他抱了滚到床里,似乎不打算再给我罗里巴嗦的机会了。我感觉到他的小心翼翼,似乎把我弄坏那般,竭力压抑之下背后大汗奔腾,整个身躯绞得像石头一样硬。
他把我抱起来,让我坐在他身上,低声道:“自己坐下来。”
我忍着羞涩,在他的扶持下抬起身子,想要坐下去。刚撑开入口,便觉疼得厉害,但我咬了牙继续往下坐,感觉到他频频跳动,都被他按捺住了,并没有过激的行为。直到慢慢捅了进去,我感觉似乎再也进不去了。
我道:“进不去了。”
他似乎笑了一笑,道:“你看。”
我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我们身边竟然有面巨大的镜子,看到镜中的情景,顿时就觉得膛目结舌,身体愈发敏感把他绞得死紧。
他又不让我躲。我只好慢慢地抬起身子,又慢慢坐下去,咬着牙用我自己所能的最快速度套着他。看他半点反应没有,不由得有些挫败。
“进去一点。”他低声道。
我扁扁嘴,道:“进不去了。”
他似是又笑了一声,微微偏过头,他刚刚似乎在饶有兴致地从镜子里欣赏我的举动。此时他偏过头,望着我,目光有些迷离,似乎有深深的迷恋。即使我这样赤身坐在他身上,他也只望着我的脸,目中深不见底。
趁我不注意,他微微抬了抬腰身,我连忙退了开来,结果他坐了起来,抱住了我。我知道他的兴致上来了,翻身把我按倒。我闭上了眼睛,感觉他一捅到底直进到最深的地方,顿时觉得小腹一阵酥麻,连喉头都发梗,梗出了眼泪。
他道:“能进去的。”
我只觉得腿上最娇嫩的地方似乎有一条筋搭错了地方,不停地跳动,但已经抬腿环住了他的腰身,低声问:“你……是不是喝了点酒?”
他供认不讳:“是。”
“嗯!”
大汗淋漓之中我只觉得如梦初醒。真正从那龟息在水底十几年的窒息中探出头来,真实的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也感觉到了他的存在。虽然他喝了酒有点吓人,但我恨不得他再用力一点。
期间似乎感觉到外面有人在大声吵嚷要打架,他似乎清醒了一瞬,但被我一抱他又回到了我身上,随手抽了惊天戟出来劈在宫门上,巨大的威压漫延,等于布下了一个结界。
在我被他折腾到半死不活的时候,我似乎听到他轻轻说了一句:再也不要走了。
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迷迷糊糊地卷了卷身上的被子,突然感觉到我已经不在境密宫里。伸手摸了摸,大概意识到自己是在先前我们住在的地方。心里有点发甜,便又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
可是脚上突然踢到一个什么东西,听到一声软绵绵的闷哼。我惊得坐了起来:“初语?!”
小姑娘揉揉葡萄丸子似的眼睛,也坐了起来:“阿娘。”
我惊道:“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狡黠地道:“我一直在这儿啊。”
我顿时就结巴了:“你,你说什么?我不在的时候,你,你都,都在这儿?”
她笑道:“嗯呢!”
“……你跟你阿爹睡?”
葡萄眼睛转了转,道:“我喜欢和阿爹睡!对了阿娘,你回来之后睡哪儿?”
“……”
有人探了头进来,带了满脸的笑容,亲自端着个大盘子,里面都是各式各样的水果,看得人食指大动,道:“阿语,起来了?”
我正想笑,突然身边一道小人影一窜窜了过去,蹦蹦跳跳地跟在她老子身边。
“今天也有好吃的!父神真好!”
阿尉明显比较宠她,任她蹦蹦跳跳连眉头也没皱一下,反而露出一丝有些宠溺的笑容。他把手里的盘子先放了下来,给她挑。她毫不犹豫地抱走了最大的那串葡萄,还有看起来最新鲜的好货色。
他道:“你阿娘喜欢葡萄,剩下。”
小姑娘心不甘情不愿地放下了……两颗玛瑙葡萄,其他的还是抱在怀里不肯松手。
他老子便道:“算了,你都拿去吧。”
说着就把盘子也塞给了她。
我正看着,突然觉得她似乎回过头,对着我做了个不太明显的鬼脸。然后就蹦蹦跳跳地,出去了……
“……”难道是我的错觉,为什么我会感觉到自己的女儿对我有敌意?
阿尉去叫人再给我送水果来,然后自己关了门,笑道:“这丫头被宠坏了。”
我披了衣服下床,道:“她怎么会在这儿?”
他很自然地道:“以往她都是睡在这儿的。”
“……不太方便吧。”
他笑道:“自然不方便,说过她几次了,也不听。趁我出征,她总是要溜上来,把你的衣服首饰都搬出来到处乱丢。谁说也没用。”
说着,他从后面半抱着我,把我推过去,在水盆里给我洗了手。然后叫我自己去洗漱。
我洗漱完了,擦了擦脸,让女越来给我梳了头,终于等到了我的葡萄桃子吃。他闲适地坐在一边看书。我道:“这样不好。”
“嗯?”他的态度很漫不经心。
我道:“虽然女孩儿是要宠的。可是你长年出征,没有时间管教她,下面的人又管不得她。然后一回来便宠着她惯着她,我看她的性子倒有些无度了。”
他看了我一眼,笑道:“你回来了,你来教。”
我拈了一颗葡萄进嘴,香甜的果汁在嘴里弥漫开来,我眯着眼睛,抿了抿嘴。
他突然移到我身边,看了我一会儿,好像很欢喜那般,然后俯身过来,舔了舔我嘴边的汁液。
我笑了,垂下睫毛,握住他的手指,低声道:“你还是最疼我的对不对?”
他理所当然地道:“嗯。”
我又笑了,不信任似的斜睨着他:“这十几年来……除了我,你没有再惦记别人对不对?”
他惊道:“你可是怪我没有及时去接你?阿语,非我不去,而是当时我并不知道你在哪里,只能一边征战,一边找你。”
我笑道:“嗯,我知道。这我就放心了,本来我打算待会儿出去看看你有没有藏个小美人什么的。”
他正要说话,突然有人破门而入。一个娇小的身影冲了进来。我吓了一跳,差点从他膝盖上跳起来。但他似乎习以为常,面色还算柔和,却用了呵斥的语气,道:“初语!你阿娘回来了,以后不要这样随便出入!”
初语撅着小嘴,竟然不管不顾地想往他身上爬。我第一反应是赶紧站起来,但他条件反射地抱着我不放。我虽然瘦,但是他膝盖上放我一个已经差不多了。再来他故意要伸直腿,初语爬了半天,愣是都滑下去了。
小女孩就憋红了眼眶,两滴豆大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复而有些怨恨地看着我。我转念一想,便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对着她。
“初语来找你要好吃的呢。瞧这孩子被你教的。这么小就这么精明,知道要东西了。”
初语不悦地道:“吾不小了!”
她老子倒是没生气,道:“去,要什么去跟境密要。”
初语不情不愿地往后退了两步,最后朝我做个鬼脸,跑了。
阿尉怒道:“初语!怎么能对阿娘这样!”
我哈哈大笑。等她退出去了,我道:“小姑娘跟我吃醋呢。她怕我回来了,你就不疼她了。”
他头疼似的,揉揉额头,道:“人那么小,懂得什么。”
我笑了一声,心里有了计较。
无忧么,他老子不疼,我偏要宠。初语么,她老子爱娇她,我偏要骂。女孩子比男孩子,更娇气不得,到时候大小姐脾气上了天,出去不吃亏我都不信。
我故意把她老子留在我房里,缠着他直到傍晚才放他走。果然,小东西就沉不住气,她老子前脚刚走,她后脚就来了。也不给我行礼,站得直直的,眼睛瞪得圆圆的。
我手里拿了个桃子,香喷喷的,闻了闻,没搭理她。
终于,还是她先沉不住气,怒气冲冲地道:“那是我的!”
我惊了一惊,笑道:“哦?你的?你是说这个桃子,还是你父神?”
她傲然地抬起小脸,道:“都是我的。”
我哈哈大笑,道:“乖女儿,别忘了,你阿娘我现在还桃王,若是我说个不,你连一个桃子都吃不到。至于你父神……他当然是我的,他若不是我的,你又是哪来的呢?”
孰料这小姑娘咬牙切齿地道:“你胡说!你没有地位,若是父神遗弃了你,你便什么也不是!可我是父神的女儿,即使没有你,我也是父神的女儿!”
闻言我心中确实一怒。但被我忍下来了,和这小姑娘总不能大吵大闹。于是我笑道:“你出去罢,若是以后我不叫你,你不用来了。”
见她要抓狂,我漫漫地道:“横竖现在你父神还没有遗弃我,横竖我是你阿娘。对了乖女儿,听说你喜欢宝物,只要看上了,不管是谁的,你都会央你父神弄来给你。但是现在,我回来了。你该知道,掌管宝物封赏的,一向是我。从今以后,即使你父神给你东西,也要先过我这一关,明白了么?”
终于,初语气得哇哇大叫,跑了。
我等了一会儿,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见她一路奔下山冲到桃林中。几乎是她一进林子就有小桃花围了上来,都被她骂走了。我不禁颦眉。就这个性子,怎么做桃王?
然后她开始乱踢桃树泄愤,把满树桃灵踢得惊呼奔走。
女越带着人急急忙忙地上来想劝,她好歹还知道女越是个大人,绷着一张脸听了两句。女越突然一抬头,看到我,忙俯身行礼。
我笑了一声,道:“小小年纪什么也不会,个性就乖张暴戾,真是人人见了都厌弃。女越,桃族有残害同族为重罪。她惊扰桃灵,如今便小惩大诫。拉下去,关起来。”
女越惊道:“娘娘?!”
我颦眉道:“怎么,我说话已经不管用了么?”
于是女越身后的两个桃女就上了前来,要伸手去抓初语。结果那姑娘尖叫了一声,转身跑了。女越急忙想追,但碍于我在此,最终还是没有动。
我带着她们往我孩子的爹那里去,果然看到小姑娘不顾众人正议事,伏在她父神膝盖上,哭得小肩膀一耸一耸的。她父神竟然也纵容她,虽然没有怎么安慰,但这个态度已经是难得一见了。
我道:“抓起来。”
初语歇斯底里地尖叫。我看她年纪小小,就这般模样,心中也有些不忍,更多的却是失望。我的女儿还真是个好德行。
她父亲叫了一声:“阿语?!”
我道:“先是惊吓桃灵,现又打扰诸将议事。两桩加起来,即使是我的女儿也不能轻饶。抓起来,关十五日。”
他看我似乎是动了真气,最终还是点了头。初语看她父亲这样,便也不挣扎,不哭了,一路被拎了下去。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也走了。
到了大狱,见我女儿被关在当年关我儿子的牢房里,蔫不拉几地坐在地上,委屈地扁着嘴,似乎在扒稻草玩。我看了一会儿,终于断定这个孩子其实不是坏,只是喜欢捣蛋。有人注意她她才闹事,要是没人理她,她也就安分了。
又或者是她自出世,父亲常年征战不在身边,母亲又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大哥又被关在火焰山。连境密都不像疼无忧一样疼她,因此养成了她这种乖张的性格。她知道自己是小帝女,母亲不在她就是境内身份最高的女性,并仗着年少貌美大家都宠她,便愈发肆无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