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据说是难得出了太阳,在山顶看日落自然十分壮丽,我已经和附近大多数居民都混熟了。此时就坐在人家门口的小凳子里,和一名凡人老太太坐在一块儿。我家的孩子们都三三两两的去和别人说话了,留我一个人缩在这儿。这羌蕃老太太在用骨针缝兽皮,一边叽里呱啦的说话。
由于旁边没有“翻译”,我半句也听不懂,只好迷迷糊糊的跟着“恩恩啊啊”,反正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她缝衣服,我看日落,两不相误。
“#¥@¥%……¥?”
“啊?嗯。”
“&&%¥#%¥#!@!”
“哦。”
突然她又把刚才那句话重复了一下,并且停下了手中的活计,认真地瞅着我。我莫名其妙,直到她又问了一遍。我犹豫着该作何反应,于是点了点头说,“嗯”。
孰料对方突然大喜,欢快地从凳子上跳了起来,明明是一精瘦的老太太,动作竟然如此迅猛,就冲进了屋子里,把我吓得目瞪口呆。
屋子里突然轰拉拉的跑出来一群人,以老太太为首,然后她推了三个年轻的小伙子到我面前来,长得有些相似,一眼就看得出来是兄弟仨儿。
中间那个身量最高的朝我拍拍胸脯,带着笑意,道:“*%¥#@%&!”
“?”
旁边有个妇人,端了个碗给我,我瞅了一眼好像是鹿奶,便道了谢,接了过来。可是后来那妇人又递了一朵,红麻大花过来……
我开始觉得不对劲,犹犹豫豫的,不敢接。可是那妇人一边说着羌蕃语,又想递给我,我尴尬地直退。
“师姐!”小姬娴同志欢快的声音响起。我回头一看,发现她是带着朗多玛一起来的。
朗多玛上了前,见了这个架势,只看了我一眼,脸色有点难看,然后微微俯下身和那家人说话。叽里咕噜了一阵,又回头看我,这回就换了个似笑的神情。
我道:“他们说什么?我听不懂。”
他道:“哦?真的听不懂?”
我无辜地摇摇头。
他道:“阿嬷说你答应了要做他们家的婆娘。现在她三个孙子都在这儿,给你见见。”
我不禁头疼,果然我隐隐猜到的就是这么回事,我道:“别跟我开玩笑了。”
他道:“羌蕃人时兴一妻多夫制,她家三个孙子都有神族血统,也是部落里最优秀的凡人勇士,飞升是迟早之事。现在都归了你,你不要喜极而泣?”
“……”我真的有拔腿狂奔的冲动,只望着那老太太一脸期望的神情,勉强笑道:“我,有孩子了……喂!朗多玛!你别捉弄我,快跟别人说清楚啊!”
对方似乎乐得看戏,不肯再开口说话了。
眼看那妇人又要把花递过来,我避之不及,姬娴也急得团团转,想伸手替我挡了,又不敢接那花球。
我骂了朗多玛几句,他都不理会,情急之下我让姬娴去叫人,看看附近有没有羌蕃神族。
终于,朗多玛大人开启了尊口,叽里呱啦的和对方说了几句话。对方似乎怔住。然后那老太太为首向我合掌行了个礼,说着羌蕃话。我忙不迭地回礼。这场闹剧才终于收尾,那刚刚拍胸脯的小伙子还回头看了我一眼,弄得我哭笑不得。
朗多玛也一直看着我。
我没好气地道:“捉弄我挺有意思?卜官大人,尊神大人!羌蕃我是不留了,我要回去了!您的尊卦我也不敢求了!”
说着,我招呼了姬娴和女越,要走了。
令我意外的事情发生了,之前一直很嫌弃我的朗多玛先生,突然追了上来,抓住了我的手。
“!!!!”
他道:“你生气了?”
我甩开他的手,冷冷地道:“卜官大人,请自重!”
谁知他竟道:“女姜不会这么小家子气,这种事情,她一向能应付得极好。”
我哭笑不得,又很无力,道:“我说了我不是女姜。”
他坚持道:“女姜转世多少次,都是一样的。永远从容大方,不管出现在哪里,都好像恰得其所,让所有人都必须看见她。从来不会恼羞成怒。你这次转世,难道不仅仅丢了你的美貌,连你的性情也丢了么?”
我莫名其妙,用力甩手也甩不开,顿时觉得此人好奇怪啊好奇怪:“你到底在说什么?!先松手!”
“女姜!”
“女你妹!”
对方身材高大,我在他面前连只小鸡也不如,姬娴就被一振振开了。项怡冲了过来。这神经失常的朗多玛大人总算松开了手。
我立刻退开了好几步,手腕隐隐作痛,还在发抖。场面顿时乱成一团,羌蕃人和我们的人刚刚还闹成一团,现在就泾渭分明地成了对峙的场面。待我冷静下来,喝止了项怡他们。
“女姜已经死了!世上再没有女姜!”
顿时这朗先生就像受了极强的刺激一般,后退了两步。
我愤愤地道:“我们走!”
踏上了归程,我还觉得暴躁不已,好端端的一趟求贤之旅,传说中的高人没遇见,结果碰上一脑残神经病。虽然传说中高人都有点奇怪的脾气,但是古怪成这样的我还真是第一次见。
上了车,我突然发现我嵌在凤车上的那个瓶子空了,不过我也没太上心,回过头,道:“项怡。”
项怡驭着苍龙上前,一眼也瞥到了那个空瓶子,不禁颦眉,道:“叫他跑了。”
我道:“之前一直是收在禁制里的,怎么说没就没了?”
项怡立刻吩咐下去追捕,我便也不放在心上了。
自此,这极西卜官朗多玛就被我抛去脑后。碾转从青丘要来了一头公狐狸先用着。顶级别的卜官我只见过朗多玛一个,女娇并未有过深交。不知道为什么,这头据说也是个高手的公狐狸,我怎么都觉得平平无奇,有也觉得像没有一样。
九黎久攻不下,战事受挫。公狐狸的说法是九黎地区易守难攻,其实是因为气数未至,一大堆高深莫测的话,我也听不大懂。青丘和我们的语言有点区别,他的青丘名字我听不懂,因他长得极似白豆腐(注:仙剑三中的长卿,霍建华饰演),因此我给他起了个名字叫豆豆。
诸神意识到,司战帝君一直耗在九黎,是不明智的。只能留下烈火真君镇守,他带着部队班师回境。
豆豆:“帝君英武,比之前几任战神犹有过之。想来初征九黎时,也并未放在心上罢。如今溃败,其实都是因为不重卜官的结果,饶是骁勇的战神,也躲不过一个运数。”
我:“注意你的说辞,不是溃败,是僵持。”
豆豆洋洋得意:“这是帝君吃瘪的第一战,都是因为……”
我:“因为不重卜官。你说过了。好了,卜官大人,现在你说说,怎么才能打破这种僵持的局面?”
豆豆严肃地想了想,最终,叹道:“娘娘,请娘娘保属下不死。”
我奇道:“你干嘛……怕死?”
豆豆慷慨激昂地道:“自古,忠言逆耳,刚诤之臣……”
我打了个哈欠,道:“你称帝君不称尊主,好像说不成臣不臣的。”
从此我对卜官这东西就没什么好感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时运不济,碰上两号卜官都让人啼笑皆非。我对豆豆的人品没意见,但是他确实半点作用没起到,目前为止。
那日我坐在窗下,翻看境密找来的玉简,试图了解卜术一道,看了半天只觉得太过深奥。
巫之一道,和卜之一道有许多相似之处,可是又不尽相同。巫道在于祈问上天,卜道却在于窥探天律。因此卜官一般不长命,所以也就比较少。除此之外,卜道还有许多古怪的术法。
我瞥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进来的于归,它正在我脚边爬来爬去,我问姬娴:“魔靥,是卜道的术法?”
姬娴寻思了一会儿,道:“大祭祀曾经提到过梦靥一术,本是巫家邪术,但为巫道不齿,后来被卜者加持过,便成了巫家也闹不懂的东西。”
小姑娘当年是大祭祀姬良一手带大的,姬良在世时,是凡间最顶尖的术者,不过是金丹期的凡人,就能布阵把娃娃和胖胖困住。只可惜生不逢其时,早陨。虽然是凡人,力量可能不算太强大,但是占了龙脉之利,博学多识不逊于天神。姬娴之前到底是王女,跟随姬良,也耳濡目染良多。
只可惜姬良早陨,不然……
姬娴突然道:“大祭祀虽然已经不在了,但有苏部落还在传承。师姐若是……”
我正心动,稍稍坐直了身子,一个小人儿突然从门口走了进来。是我儿子无忧,他已经六岁了。
还是那样,老持沉重得像个大人,只手忘了洗,看得出来到底是个孩子,看来刚刚是和境密在外头玩泥巴。他老老实实地道:“阿娘,阿爹回来了。”
“!”
我过去把淡定得过分的儿子一抱,他瞬间在我肩上拍了两个泥手印,然后匆匆忙忙地带着姬娴下了山。
这些年我们各自忙碌,竟是一晃就好几年过去了。之前倒是不觉得什么,听儿子说他回来了,才觉得想得厉害。
远远的看到前面有许多人在吵吵嚷嚷,但走近了看才发现其实并非乱成一团,即使吵闹,也是有一定的秩序的。他站在人群中,正微微低了头和人说话。
有人笑道:“后主迎来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胡子拉碴的,朝我点点头,倒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只耐心地听旁人把话说完了,然后大步朝我走来。
我对姬娴女越道:“带着桃族,去帮着境密准备好安置将士,尤其是伤兵。”
他插嘴道:“伤兵不多,这几年兄弟们也憋坏了,多找些好酒来。”
我道:“也行,让姑娘们藏好,别碰上禽兽。”
女越憋着笑把姬娴带走了。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突然觉得有点说不出话来,半晌,我道:“跟我来罢。”
一只猿臂松松地搭上了我的肩膀,我抬头看了一眼,笑道:“累么?”
那只手就慢慢的滑下去,搂住了小腰,他打着哈欠道:“不累。当初是我一意孤行要征九黎。”
我沉默了一回,道:“不是你的错,豆豆说是因为气运未至。”
“豆豆?”
我笑道:“从女娇那里借来的卜官。赶明儿让你见见。对了,他说有逆耳忠言对你说,让我保他不死。我答应了他的。”
他道:“哦。”
回了屋子里,他要靠过来,我把他推开,然后把无忧放下了。无忧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他老子对他视而不见。
我有点尴尬,俯下身道:“无忧?”
无忧憋了半天,道:“阿,阿爹。”
我颦眉思索了半天,才想明白小家伙是极有礼貌的,父神刚回来,他觉得他应该陪伴在膝下。可是他老爹又不点他,所以他很尴尬。毕竟是小孩子,虽然被教过要尊敬父神孝敬母神,但,好像没有人具体教过他要怎么做。
于是我又俯身把他抱起来,对他老子道:“阿尉,你抱抱无忧。”
某人微微有些错愕,然后有点无所适从似的,先解了盔甲,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抱过孩子,托在自己的手臂上。自我儿子出世,他几乎没有怎么抱过。看得出来,小家伙比他还要紧张,小小的拳头捏得紧紧的。
他道:“手上都是什么?”
我道:“是泥巴。”
无忧想把手藏起来,窘迫得小脸通红。
我笑道:“阿尉把无忧抱过来,我给他洗手。”
在水盆里洗了白嫩嫩的小手,我小心翼翼地给他擦干了,笑道:“无忧是见着阿爹回来了,心里高兴,所以连手都忘了洗吧?以后要记住,玩泥巴可以,但手要早早洗了。”
无忧答了个好。然后发现他老子在看我肩膀上的两个手掌印,又低下了头。
我让他老子抱着他去桌子边坐了,自己也陪在一边,和他们父子俩说话。这父子俩才放松了一些。他老子也不再像一开始那样不耐烦。
他道:“无忧的手像你,生得小。”
我笑道:“我倒是没仔细看过……看着哪儿都像你。”
他抿了抿唇,道:“男儿大丈夫,不能这么娇惯。不如随我去前线。”
我的眉心一跳就想骂人,道:“你疯了吧你!无忧才六岁!”
他似乎没料到我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略怔了一怔,道:“部族里不是没有六七岁就从军的男儿。阿齐当年就是七岁上阵,十四拜将。”
我的脸顿时就憋红了,半晌,我道:“日后再说罢。”
无忧倒是有些跃跃欲试,望望他父亲,又看看我,道:“娘,无忧想上前线。”
我怒道:“上你妹上!你们父子俩成心要气死我!”
“……阿娘?”
我深吸了一口气,露出了一个笑容,道:“不,无忧还小……留在阿娘身边,阿娘也可以带你见识不少东西。等你再大一些,就让你去上前线,你看好不好?”
无忧嗫嗫地道:“大一些……是什么时候?”
某人倒是笑了,道:“无忧,等阿爹让阿娘给你生个妹妹,她就会让你上前线了。”
这是无忧记忆中,做父亲的第一次直接对他说的话,而且用的是很软化的语气,顿时他就有点反应不过来。
我把无忧抢过来,亲亲他的脸颊,道:“不管了,无忧,总之不许你小小年纪就上前线。你若是想,可以,起码先打败你阿齐哥哥。”
某人敲敲桌子,道:“让人把他带下去。”
我亲自抱了无忧到门口,开门,然后把他放下了。
无忧目中有掩不去的兴奋,道:“阿娘说的是真的?等无忧打败阿齐哥哥,就让无忧去上战场?”
我无奈地道:“是是是,所以无忧要好好修行。”
臭小子,毛都没长齐,就算你的血统得天独厚,就惦记着要打败阿齐。你就美吧你。
可是小孩子不会想这些,他揣着兴奋的憧憬,捏着小拳头蹦达走了。</p>
NO.157:和儿子有代沟了……
我刚松了一口气,突然被人抱住了,他把我抱进了屋。
他道:“又不高兴?”
我被他的胡子拉碴刮得疼,闷闷地道:“没……你先去洗一洗,我给你把胡子刮了。”
他附在我耳边,低声道:“不能先……就一次……再洗?”
我的耳朵迅速红得像被煮了一样,勉强按捺住悸动,推了他一下,色厉内荏的道:“不行不行,去洗,一身血腥味,臭死了!”
他道:“你嫌我臭?”
我看他又装,忙不迭地推了他去。他终于知道是皮不过去了,只能认命地剥了衣服要下水。我看了一眼,就脸红地啐了声,转身去拿了把小刀跟出来。
他坐在水里,半闭着眼睛,好像快睡着了。
我跪在池边,道:“我给你把胡子刮了。”
他凑过来一些,撅起嘴。
“……”我想拿刀捅他,“我给你刮胡子你撅嘴干什么!”
然后我被他拉了下去,吓得我马上把刀丢了。
后来胡子没刮成,他先给我洗头,搓着我的头发,笑道:“又长长了。”
我有点累,趴在池边不吭声。
他道:“最近还做梦么?”
我道:“偶尔。”
犹豫了一下,我道:“我去拜访朗多玛,知道了一点事情。”
他道:“我知道了许多事情。”
闻言,我回过头去看他,然后彼此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他慢慢地荡过来,从后面抵住。我顿时叫苦不迭,想躲又不敢挣。
他低声道:“我不是浅。你若是敢……”
我忙道:“我不敢。”
他亲了我一口,道:“嗯,这样才好。”
看他顺了毛,我松了一口气,不动声色地退后了一些,他也随我去,只一手松松地搂着我。交换了一下信息,由我先坦白。
他细细地听了,倒是没什么很大的反应,只道:“可信。”
我:“嗯嗯?”
他眯着眼睛想了想,道:“我在九黎,曾经到过一个部落。有个部落留下了传说,当年蚩尤是和他自己的语姜王女有了私情。为了给语姜更多的丝绸,他率部攻入华夏九天。”
我缩了缩脖子,不吭声。
他又道:“我曾遇到过一个三苗巫嗣,中过她的金蝉蛊。麾下新收的一名苗家叛将给我解蛊,用了他自己身上的蛊王驱逐金蝉。因蛊王入体,我见了一些从前的事情。”
我惊道:“金蝉是什么?”
他安抚地摸摸我的头发,道:“是一种毒蛊。因我们防备严密,他们下蛊来害我的机会极少。只好用了这种嫁金蝉的办法。金蝉是三苗人养的蛊王,以往,若是不想养了,又不能随意丢弃或是弄死,只能用一个盒子装了,放在门口。若是被路人捡了去,那蛊王就入了那人的身。这就是嫁金蝉。”
我道:“那你……为何中蛊?你去捡人家的盒子了?”
他抿了抿唇,道:“那日……我是见了路边有一玉盒,十分精致漂亮,觉得稀奇。三苗人有许多玩意儿都是极好看的,寻思着带回去给你和无忧玩,也是不错的。”
“……现在可都好了么?”
他自己似乎也觉得挺丢人,笑道:“都好了的。”
我道:“那,另一个蛊王呢?”
他把我搂过去,道:“都好了,没事了。”
我心有余悸,单凭这一件,我就能想到他在那是非颇多的九黎之地有多危险。忍不住埋怨道:“你以后不要这么傻气好不好,随便去地上捡东西玩。都这么大的人了,丢不丢人。”
他笑道:“嗯。”
我道:“你……记得了?”
他淡淡地道:“别的都不记得,也不想记得。只记得一个,浅至死都有一个愿望,想让女姜诞下他的后嗣。”
我沉默了一回,道:“女姜……不能生孕的。她自己吃了祝融给的什么东西,绝了生孕的体质。”
他略有惊讶,道:“这,浅是不知道的。”
于是我们两个又沉默了。
半晌,我道:“我是我,女姜是女姜。你是你,浅是浅。和我们没有关系。”
他把我抱起来,笑道:“嗯!”
我恼羞成怒:“你还来……”
他的力度不减,却可怜兮兮地道:“可是我已经好几年……”
我想到待会儿肯定还有许多事情要做,现在我都刚缓过来,如果待会儿真的起不来岂不是误事?挣又挣不开,更是无奈,嘴唇分开的时候,我只好装:“别,疼。”
其实也不全是装,确实有点。毕竟也好几年没有过了。
他的手僵了僵,半晌,道:“不如你随我去九黎。”
我惊道:“不是暂时僵着了么?你什么时候还要去?而且……我不能和你去九黎的。”
他道:“为何?”
我想了想,道:“朗多玛说的。我现在几乎已经肯定祝融在三苗。而且,我走了无忧怎么办?”
他抓着我,道:“不行。”
“?”
他憋了一会儿,没吭声,但我明白了。他的意思是说他会憋不住。
我很囧,只能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以我们之间的关系,一本正经地讨论这种事情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因此激烈的讨价还价之后,说好了若是他出征我不陪同,但是如果他在家我不能拒绝他。我觉得,好像还满公平的。
于是再次被按到。
晚上将士们的宴会我就没法参加,趴在床上打呼噜睡得香。依稀感觉到他神清气爽地走了,我继续睡。过了一会儿,一个小小的家伙爬到了床上闷在我身边。这些日子我已经习惯了和无忧同睡,也没在意,继续睡。
孰料睡到半夜他老子摸上床摸到儿子的小手,顿时受了刺激。那会儿我还迷迷糊糊的,下意识地搂了无忧翻了个身,想避开那吵死人的家伙。无忧一溜烟的跑了。
我顿时就醒了,坐了起来,没好气地道:“你干嘛!”
其实当时我的意识还不是很清楚,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跟他厮打起来了。好像也不是打架,是他要搞我,我用力要推他,推不开,最后就扭打成一团。
他道:“你还得给我生个女儿。”
我被压得透不过气来,用力抓着他的背和肩膀,血腥味倒是刺激了他,我挨得更辛苦。
后来他把我抱了起来,扶住我的腰身,从下往上看着我,我颠得停不下来,喘息着按住他的胸膛,却被汗水滑开。
他道:“阿语……”
我浑身一震,只觉得自己极喜欢这个声音。这两个字从他嘴里吐出来,又低又哑,又犹豫又曲折,又欢喜又无奈。
他坐了起来,抱了我笑道:“就不行了?”
我哆嗦着,道:“你,是不是差点叫,叫错了我的名字?”
他闭上了眼睛,搂着我慢慢地动着,给我加长那余韵,道:“我在九黎,不敢叫你的名字。怕叫了,你不在,我会受不了。”
充沛的火灵汹涌而来,我受不住,太烫,想逃,又被他按住。这种双修方式太过激烈,他强我弱,他的灵力涌过来的时候我往往受不了。何况他是自己控制了灵力的传送,熊熊烈焰炙烤着我的经脉丹田,但他一失控我就要崩溃,直死回老家。MD这也是为何我一直这么怕他,又这么渴望变强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