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看出来归看出来。王上对别院的防护实在太过严密,简直可以算得上是滴水不入。除了陛下自己和陛下准许的人,别人无论是想要贿赂还是要找茬,都是进不去的。若是想趁陛下不在硬闯,那么不管身份是什么,都会被当场斩杀。陛下从来说一不二,也没有人敢犯这个险。
此刻,重罗王正守在纱帐外,眉头紧颦。
等了半晌,才有一个年老的御医从里面走了出来,一边走,就一边擦汗。抬头一看,王上竟然还守在这里,不由得一愣,而后就赶紧下拜。
“陛下!”
重罗王抬起头,望着纱帐内影影绰绰,是侍女将她扶了起来,似乎正在伺候她喝水。他皱着眉头道:“到底怎么回事?前些日子还好好的,难道是旧伤复发?”
御医也不敢起来,只低着头道:“娘娘是思虑过甚,所以导致心疾。还有,娘娘最近的食宿,似乎不太安稳…突然腹部绞痛。大约是吃了什么她不愿意吃的东西…”老御医为王家做事已经几十年,是第一次觉得,自己简直要口齿不清了。“这位”的情况,就像是吃了石头一样,愣在肚子里开了个大口子。但她的膳食都是经过严格把关的,只能说,是心病。因为思虑过甚,所以食不知味,所以才弄成,这个样子…但是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闻言,重罗王登时大怒,道:“什么思虑过甚?腹部绞痛?难道是中了毒?”
老御医登时汗如雨下:“陛下,这…”
重罗王冷笑道:“孤倒不知道,什么人这样大胆。来人,把伙房给孤…”
“陛下!”陡然拔高的女音,伴随着一阵混乱的撞击声。侍女们没有扶住,花九夷直直地摔在了地上。一双热力惊人的手把她抱了起来,小心地放去床上。
重罗王皱着眉道:“怎么这么不小心?还有你们,不都是宫里特别训练出来的武骑宫女吗?孤留着你们还有什么用?”
侍女们一惊,登时齐齐下跪求饶。有的甚至直接跪到了刚刚被花九夷掀翻的杯子上。也不敢躲,想是连膝盖都出血了。
花九夷连忙抓住重罗王的袖子:“陛下!”
重罗王低头看了她一眼,脸色还是不善。
花九夷壮着胆子低声道:“您可是有什么事不开心?”虽然重罗王一向残暴,但还不至于喜怒无常到这个地步。莫非是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情?
她一直低着头,也看不到重罗的表情。但是重罗一直不说话,她心中也七上八下。她低着头,看了一眼跪了一地的人,然后继续壮着胆子道:“你们,收拾一下,下去吧。”
侍女们抬头,战战兢兢地看着重罗王。重罗王一个眼神的示意,众人连忙将地上的东西都收拾了,简直是落荒而逃。
花九夷松了一口气。然而下一刻,一双手却突然把她抱了起来。她心中又是一慌。
重罗像抱小孩子一样把她放在腿上,自己坐去床上,把下巴靠在她肩上。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道:“果然还是你抱起来舒服。美人,你说你除了精通花语之外,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异能?”
花九夷全身都僵硬着,不自在地道:“没有了。”
重罗王却突然笑了一笑,好像刚刚的震怒和残暴都是一场幻觉。他道:“每次我心里不痛快,就总是想往你这里跑。你说你的身子,又小,又平,跟我宫里那些女人根本就没法比。但是我怎么就是喜欢抱你呢?”
花九夷有些无语。祝融女子高挑,美人蜂腰长腿,矫健而优美。算起来,她是句芒人,长得也自然是句芒女子一贯的白皙柔弱的模样。长风列缺就很是看不上她这个样子。但是还不曾嫌过她“又小又平”。
当然,就算借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像对长风列缺那样对重罗王,说什么“嫌我就不要抱我啊”之类的话…
重罗王好像没有注意到她复杂的脸色,好像很累那般闭上了眼,却道:“孤是最后一次警告你。你爱想他,什么时候想都可以。但是在孤面前不可以。如果再有下一次,孤就杀了你。”
花九夷一惊,一种被看穿心事的骇意涌上四肢百骸,她简直无法动弹。重罗惨败,她从来都知道。她只觉得,腹中又开始绞痛起来,一阵一阵若有若无,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
“我今天,的确是遇到了不顺心的事情”,重罗却又变成了一副无害的样子,连自称都换了,他将花九夷轻轻放下来,撑着头躺在她身边,一只手揉揉太阳穴,无比疲惫的样子,“那群老头子想逼着我立后…孤真想将他们都赶尽杀绝!”
跟在他身边日久了,花九夷也大略摸清了他的脾气。往往他这个时候。就不许别人提别的事情,只能顺着他的话题往下说。于是她轻声道:“那么陛下为什么不愿意立后呢?”
重罗躺下来,用手垫着头,令她趴在自己身上,眼睛看着床顶的帷帐,只道:“孤的事情,轮不到他们插手。孤要立谁为后,什么时候立后,难道还要他们来管?”
花九夷趴着一动不敢动,只道:“可是,早日立后。陛下就可以不用这么烦恼了啊。”
重罗看了她一眼,笑道:“这的确是个好主意。不过,我偏偏不想遂了他们的心意。”说着,他却又突发奇想,兴致勃勃地握着花九夷的腰把她举起来,与她视线相平,道:“美人,不如我立你为后吧?保证可以气死那群老不死的!”
花九夷被悬空抱着,听得此言,不由得吓了一跳,忙道:“陛下,不可!”
重罗的脸色一下冷下去,把她放在自己身上,冷淡地道:“哦?为何不可?说出来给孤听听。”
花九夷冷汗直冒。御医说她是思虑过甚,才会导致现在这样腹中有个穿孔(注:即胃溃疡)。但是面对这样喜怒无常的重罗王,怎么可能不焦虑呢。她趴在这一具已经不算陌生,却还是令她十分畏惧的胸膛上,胆战心惊地道:“就当是我求陛下…陛下千万不可拿我当做儿戏…”
重罗王略一思索,只道:“也对,立你为后,虽然可以气死那群老不死的,但是麻烦也会更多。何况你这么笨,真要让你做了王后,进了宫,恐怕不出一年,就要被人碾死了。”
花九夷默默无语,心里却着实松了一口气。
重罗凑过去,身上威压毕现,热气腾腾,撑着身子覆在了她身上,鼻尖几乎要挨着她的脸:“我这么为你着想…美人你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来报答我呢…”
花九夷一愣,好半晌才意识到他在说什么。其实自从那一日,他抱过她一次而她哭得那样难看之后,他就没有再强过她。就算时常往这里来,也让她陪着只是用午膳。然后在她床上午睡一会儿。有的时候会让她打扇,有的时候,让她躺在一边。但是现在,她一直最害怕的时候,果然又要来了吗?
重罗王一直注意着她的脸色变化。却见她的脸一下变得苍白,贝齿也开始下意识地咬住下唇。然后她闭上了眼睛,两把小扇子一般的睫毛轻轻颤抖,别过了脸。他低下头,然后一个吻轻轻地落在她的脸颊上。明明是灼热的温度,却令她的脸更苍白了一些。
重罗登时觉得兴味索然,翻身躺了下来,抬起手臂遮住了眼睛。他回头看她一眼,她还是一动不动。他撇撇嘴,恶声恶气地道:“孤要午睡!你去床下伺候!”
第二卷:携手篇 第一百零三章:狩猎(一)
第一百零三章:狩猎(一)
盛夏是祝融最重要的季节。祝融勇士热情似火。勇敢好战。而祝融勇士的节日,也就是卡里沙节,正是在炎炎夏日。
祝融王和祝融八上将,正是祝融勇士的象征。每年在这全民沸腾的卡里沙节,都会率领祝融勇士举行大型狩猎。参加还有许多尊贵的祝融贵族女性,在那炽热如火的天空下将所有的热情都燃烧到最高点。
花九夷穿上了祝融王送来的红色骑装,将头发和配件都打理了妥当,不知道为什么却有些奇怪的感觉。她摸了摸毫无遮掩的肚皮,皱了皱眉。
重罗笑嘻嘻地看着她。她肌肤盛雪,腰身纤细光洁,身姿不似祝融女子矫健,却婀娜高贵,完全看不出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真是奇怪,他以前都喜欢强悍矫健的女性,现在为什么觉得怎么看她都就是顺眼呢。祝融王一直是个按自己心意办事的人,一边这么想着,他就已经伸出手去,将人用力揉进怀里。她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拥抱,不会再像先前一样,显得惊慌失措。重罗摸着她的肚皮,笑嘻嘻地道:“我带你去狩猎。你高不高兴?”
花九夷想了想,低声道:“高兴。”可以出去走走,当然高兴。
重罗把她抱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道:“你不会骑马,就跟我在一起吧。”
花九夷忙道:“陛下,我会骑马…”
重罗一下把她丢上了马背,一边无不鄙夷地道:“你会?”
花九夷一愣,然后识相地闭上了嘴。她的骑术是长风列缺教的,用长风列缺的话来说,简直就是他今生最大的耻辱之一。能在马上坐稳就不错了,能放马小小溜达一段也够她得意半天了。若是放到全民尚武的祝融,估计连小孩子都不如。何况是这种狩猎的场合,她要是真的自己骑马去,恐怕不过一炷香的时辰就会被碾成泥。
重罗翻身上马,从后面搂住她,灼热的手掌就贴在她的小蛮腰上,笑得意气风发,却不知道为什么又有些羞涩的意味。他这样的男子,的确是极为出色的。即使是暴君,也让人很难不被吸引。但他虽喜怒无常,祝融却原本就是个尚武的国家,他也是个有为明君。
“驾——”
重罗带着花九夷策马而出,直接奔出了这处别院。院子外的武卫早就闻声退让,一大队等在门口的骑着马的随从队伍也纷纷拉过马缰让出道路。
重罗拉了拉马缰,令马停了下来,低头对花九夷道:“你的老相识。”
花九夷一愣,抬头望去。休将依然气势万钧。目光却沉稳了一些,身着血衣盔甲,在不远处静静地望着她,目光丝毫也不避讳。这样的情景,却不是第一次了。只不过上一次,她身边的人是长风列缺。花九夷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脸色一下子又变得苍白,只得低下头去,希望重罗没有注意到她。
休将远远地开口道:“陛下,狩猎这种场合,您怎么把她带出来了?”
重罗笑了一笑,道:“怎么,她是孤的美人,难道她的身份还不足以参加狩猎?”
休将道:“那是什么样的场合,陛下您最清楚不过。她这样的人,不适合那里。”
重罗竟也不生气,低头看了看已经要完全缩在她怀里的女子一眼,笑得很得意,在她腰上拍了拍,道:“你要给孤争点气,别叫人家看扁了。”
花九夷闷声答应了一声,紧紧抓住了重罗的衣袖。恨不得整个把自己都藏起来。她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色一定很难看,因为她又想起了长风列缺。以往的经历证明,重罗王是多么可怕的存在。她害怕会再被他看穿心事。
重罗王却不知道为什么,仿佛心情很好,有些得意地拥着投怀送抱的美人,甚至回头对景祝犁道:“景爱卿,你来看看孤的美人,比之在坎将身边的时候如何?”
景祝犁策马上前,对女子用力往自家王上怀里拱,只留了一个火红的背影和一截炫目的细腰给人家看的行为有些错愕。随即只道:“娘娘果然更适合祝融的服饰。”
重罗王哈哈大笑,拍了拍女子的腰,道:“走吧。”
说着,就率先策马奔腾。身后跟着祝融八将中的两位,休将和景将紧随其后,带着一大群精挑细选的武卫随从,向狩猎场奔去。
重罗王一身金甲,绛红色的斗篷在阳光下明艳似火。只不过无论是炽热的阳光,还是衣着的炫目,都无法压过他眉眼的飞扬。娇小的女子依附在他怀中,紧紧地攀着他强健的手臂,那模样好像是一个不知道为什么被丢到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里来的孩子。只能本能地依附强者。
狩猎场上沙尘飞扬,早有宗师子弟和勇敢的武士驰骋其间。周围的围栏外是一大片遮阳的红帐,还有单独的纱帘小间。是祝融贵族女子集会所在的地方。
重罗从随从的手里接过了红羽金箭,却丝毫没有让花九夷下去的意思。他将箭筒套上,然后腾出一只手抱了抱她,而后道:“坐稳一点。”
花九夷立刻扭腰,紧紧抱住他的腰身。
重罗轻喘了一声,低下头去,明明是在笑。那双眼睛却不知道为什么充满了掠夺的意味。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腰,低声道:“你的腰…真软。”
花九夷的脸红红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太阳晒的。听到这样的话她的手不由得抖了抖,最后还是紧紧地抱住他,将脸贴在他胸前。
却听他突然道:“你的样子很老道嘛。怎么,是坎将教你的吗?”
花九夷心惊肉跳,勉强平静地道:“不是。”
“不是什么?”
她沉默了一会,然后道:“不是坎将教我的。我怕掉下去。”
重罗哈哈大笑,好像终于雨过天晴,伸手下来又抱了她一下,最后道:“放心,孤不会让你掉下去的。孤会让你做整个祝融最风光的女子!”
说着,他就双腿一动,策马冲进了狩猎场。
随从却都没有动。因为休将还没有动。他正望向那边的女子集会所,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景将驱马上前,意味深长地望着休将:“大人,有挂念的人?”
休将将视线转回来,淡淡地不说话。
景将却换了一副调笑的面孔,又道:“没想到花氏竟然真的归属陛下了。比起先前,倒是更美了呢。果然是极品,难怪陛下会爱不释手。”
休将这次回头看了他一眼,但依然还是没有什么表情,只淡淡地道:“景将。随便在背后议论陛下的女人,是大不敬。”
景将立刻道:“是,大人多多海涵。这次狩猎的重彩,想必大人还是不会让给陛下的吧。”
狩猎的重彩,是一只珍贵的高山松熊。偌大的狩猎场飞禽走兽无数,松熊却只有一只。难找不说,即使侥幸被勇士们碰见了,大多也只能避让。有能力争夺的,也要抱着九死一生的勇气。以往每年狩猎,这只松熊大多都落在了休将的手中。祝融是一个尚武的国家,即使是陛下。也没有资格得到勇士的相让。
休将没有回答,只拉了拉马缰,然后策马道:“诸人,跟上!”随即便带着随从扬长而去。
景将看着那一阵硝烟,半晌,只冷笑了一声,也策马跟了上去。
花九夷缩在重罗怀里,低着头抬着眼睛,看到重罗正在追一只小鹿。那只小鹿仿佛惊慌无比,在马蹄声中胡乱窜进树林。却被树身擦了一下,稍稍耽误了一下。重罗从背后抽出箭,上弦。花九夷的心一下子就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美人?”
那只小鹿哀鸣了一声,迅速逃走。花九夷茫然地抬起头,却见重罗的箭还在手中,根本没有射出去。她一愣,随即却又松了一口气。
重罗无奈地道:“你要把我勒死了。”
花九夷赶紧松开手,却险些从马上栽下去,幸亏重罗手快将她扶住。
重罗叹息了一声,道:“你果然笨得可以。”
花九夷皱了皱眉,冒出一句:“我也是很聪明的。”
重罗意外地看着她:“怎么,胆子就大了?连顶嘴都学会了?”
花九夷一愣,随即立刻闭上了嘴,心中又惊又怕,懊恼不已。
重罗却兴致勃勃,还要逗她:“你怎么个聪明法?怎么我从来也没看出来?不如你同我说一说,让我仔细看看,你是不是很聪明?”
花九夷有些窘迫,只左看右看,低声道:“怎么陛下,一个人来到这里…没有随从跟从,不太好吧…”
重罗满不在乎地摆摆手,道:“我祝融儿郎,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孤既然是一国之王,如果连狩猎都要随从跟随保护,说出去岂不是令人笑掉大牙。美人,不要转移话题,快点告诉孤。你到底哪里很聪明?”
花九夷又羞又恼,大约是因他此时和颜悦色,她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娇喝了一声:“陛下!”
第二卷:携手篇 第一百零四章:狩猎(二)
第一百零四章:狩猎(二)
重罗一把按住她的手。道:“不过有一件事,还真是只有你才帮得上忙。以往每年,松熊都被休将抢去,我很是不甘心。你精通话语,应该能帮我比休将先找到这松熊的下落吧?”
花九夷一愣:“松熊?”
重罗笑道:“正是。狩猎的重彩,高山松熊。”
花九夷有些不忍,只道:“陛下…”
重罗握住她的腰,就势低下头,吻住她的嘴唇。花九夷一惊,就要退,却被他抬起手来按住了后脑。全然陌生的气息就这么闯入,让她觉得有些无所适从。异物侵入口腔,仿佛嬉戏那般,去逗她可怜可爱的小舌头,直到她终于把一直大睁着的双眼都闭上,双颊都绯红。
“怎么会这么生涩…”重罗爱怜地摸摸她的脸,“简直像个处子。”
花九夷不敢告诉他那是被他吓的。后来闭上眼睛也是因为吓得连换气都忘了,只能闭上眼试着找回呼吸。她稍稍动了动,而后很快就全身僵硬住了。重罗已经来了兴致,紧紧地搂住了她。
重罗的眼睛深得吓人,低头看着她:“孤想要你。怎么办?”
听到这个称呼,她的心都要抖一抖。但是做那样的事情,她是万分不情愿的。她吓得脸都白了,直觉地就想往后挪:“陛下,这里…”
重罗闭上眼,低头寻到她的嘴唇,又吻了一下,而后道:“孤已经忍了太久了。这一次,你逃不掉了。”
花九夷大惊,恨不得立刻从马上跳下去,摔断骨头也比再呆在这个人怀里好。但是重罗已经用力按住了她,一手拉着马缰,带着她策马奔驰了起来。他的手覆上来,她的心跳很快,像一只温软活泼的乳鸽那般躺在他手心里。
他带着她奔到林子里一处溪边,动作利落地抱着她翻身下马。她的手一直紧紧抓着他的衣襟,他只小声安抚:“放心,这里不会有人来。”
花九夷被他按着跪在了草地上,惊惶得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来。但是他毫不留情,已经伸手从背后抱住她,用力亲吻爱 抚。他显然兴致勃勃,前戏做得很足,也还算温柔。但是她的身子紧绷,无论如何也不能放松,他的侵入很不顺利。
重罗耐心地抚摸她的背脊:“放松一点…不然,受苦的是你自己…”
花九夷的手撑着草地,听着手下的碎草在细语。都是一些劝她不要吃眼前亏的话。她咬了咬牙,闭上了眼,努力放松。重罗终于如愿以偿地全部侵入了进去,低喘了一声,然后就开始抽动。
以往每次长风列缺要用这个姿势,她都怕着等。因为这样真的会很痛,她好像完全不能承受,每每被折腾成一滩烂泥,简直像一个被*控的木偶。如今她已经生过两个孩子,没想到这种情况根本没有好一些。还是痛得厉害,可她只咬着牙支撑着自己,不让自己的双手向以往一样倒下去。
重罗很尽兴,在终于把持不住在她体内释放之后,简直觉得这几天因立后的事情而受的气全都发泄了出来。食髓知味,他把她抱了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身上,面对面又做了一次。这一次他抱着她,一边吻她,一边握着她的腰身令她起伏。
“叫出来,不会有人过来的。”
花九夷喘息着看着他。眼前这张又陌生又熟悉的脸。他的眼睛暗了暗,一下顶去最深处。花九夷闭上眼。像绝望的鸟儿那样释放了喉头那一声悲鸣,然后抓住了他的肩膀。
重罗把她推倒在草地上,将她的腿抬起来折去胸口,几乎蛮横地像要把她刺穿。她闭着眼睛,一直叫,声音又娇又嫩,神情似痛苦又似欢愉。这简直是一种难以抗拒的刺激,让重罗愈发发了狠,压住她翻来覆去地折磨,直要弄死她才甘心那样。
长风列缺,在她身上留下的最后一丝气息,终于远去了。
当然没有极乐。重罗气喘吁吁地倒在她身上的时候,她睁开了眼。透过身上这个强健的肩膀,去看树叶里的天空。那里好像是一个遥不可及的世界,鸟儿的翅膀已经折断了,是否还能飞到那里?她闭上眼,泪水被人轻轻吻去。
“别哭了。下次,我会小心一些的。你的肌肤娇嫩,那些草,扎在背上很痛吧。”
他抱着她,在溪水里清洗了身子。一开始是心血来潮要亲自替她清洗,渐渐地却又来了兴致,把她压在溪上的大石头上又尽情做了一次。这次做完,她已经昏了过去,完全不省人事。
重罗捏捏她的鼻子,她也毫无动静,最后重罗只叹了一声,道:“什么都好,就是太过孱弱了。”
说着。他只得自己给她穿上了衣服,抱到了马上。放马慢慢溜达,抱着怀中软绵绵的女子,重罗的心情很好。这么多年了,他还是第一次纵情得这样尽兴。即使是在宫里,美人如云的时候,他也没有像今日这么彻底放纵过。大约是因为她是个外族女子吧,不会牵扯到宫廷斗争,也不会牵扯到权力纠纷。从刚才开始,他就已经做了一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