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罗摸摸光溜溜的下巴,好像完全不在意那样,左看右看,好像想开口评价一下这个房间。谁知道说出来的话竟然却是:“你的样子,一点都看不出来是已经生过两个孩子了。肌肤简直比处子还要美丽。”
“…”花九夷死死地捏着手,低下头,轻声道,“陛下谬赞。”
重罗一屁股坐在了她身边,早有侍女上来,在床边摆了一张小桌,上面是一套精致的茶具。然后侍女们就下去了,重罗王亲自给她倒了茶,这才道:“这怎么是谬赞呢。难道你身上的肌肤和手上脸上脖子上不一样?”
花九夷只得别开脸,道:“陛下,奴怎敢劳动您。”
重罗不赞成地摇摇头,道:“是谁教你这些乱七八糟的规矩的?奴?若是我的女奴,怎么能爬到我的床上来。以后不许再自称为奴。”
花九夷无奈,从善如流地道:“是。”
重罗好像还有些不满意,但是最终也没多说什么,只笑嘻嘻地递过去一杯茶给她:“我小的时候,连女人的夜壶都提过。倒个茶什么的,有什么大不了的。何况香茶配美人,本就是道理。”
花九夷愣住。好半天才想起来去接过茶杯来。
重罗自己却不喝茶,坐在床边看她秀秀气气地把茶喝了,总也忍不住笑。她的样子,简直比喝毒药还要痛苦。不知道为什么就起了一些捉弄她的念头,就在她不知道要拿那个空茶杯怎么办的时候,他突然就伸出手,一把把她抱过来。嗯,果然是又香又软,手感真好~
花九夷吓得茶杯都掉在了床上,还好茶已经喝完。她几乎是立刻就弹起来,却被按住,只得战战兢兢地道:“陛下恕罪…”
重罗笑了一声,好像一点也不介意她视自己如蛇蝎,索性把被褥上那个杯子捡起来丢去一边。感觉到怀中人的紧绷,他只把头伸下去。埋在她脖子里,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心满意足地道:“安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你还有伤在身呢。”
花九夷稍稍放松了一些,却还是不敢说话。
第二卷:携手篇 第一百一十章:贞
第一百一十章:贞
花九夷稍稍放松了一些。却还是不敢说话。
重罗果然很老实,只抱着她说话,也没有上下其手。只是也不知道是因为祝融人的体质就跟他们的气候一样,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身上的惊人热力还是令花九夷觉得很不安。
重罗道:“你叫花九夷?”
花九夷垂着头,低声答应了一声。
重罗又道:“九夷啊,这是花神之名。当年你在花氏的地位不一般吧?这个名字,是谁给你起的?”
花九夷轻声道:“是族长。我母亲是花氏圣女。”现在提起这些,就像一个久远的梦境一般,仿佛遥不可及。
重罗若有所思:“你母亲是圣女?那么,你可知道花氏的仇敌是何人?”
花九夷不说话。
重罗冷笑了一声,道:“看来,你是已经知道了。怎么,没想过要报仇吗?”
花九夷还是不说话,但是无意识抓着裙角的手已经开始发白。
重罗的语气却突然又柔和下来,怀抱也稍微松了一些,他道:“你做的很好。死了的人,怎么会比活着的人重要,你的女儿在句芒,为了保全活着人,自然只能先将死去的人放去一边。孤今日。便许你一个母女团聚。但是你要担负起你责任,为花氏满门报仇雪恨。”
花九夷不能理解,只惊讶地道:“陛下!陛下明明知道奴受制于人,被送到陛下身边是别有用心,陛下为何还…”
重罗低下头,把她的身子稍微转过来一些,目中深邃几不见底,望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你会加害于孤么?”
花九夷愣住。
重罗却突然又笑了,道:“你当然不会。你的胆子,比兔子还小。要你加害于孤,毋宁要你自行了断。花氏,孤要把你留在身边。因为你是唯一的花氏血脉。”
花九夷浓密的睫毛不断地颤抖:“陛下…”
重罗伸出手,抵在了她的嘴唇上。看着女子像受惊那样缩成一团,却无比乖顺的样子,重罗也是一笑。他道:“我说过,不许你再自称为奴…若是你再记不住,我可要罚你了。”
花九夷立刻僵住。
重罗却没有真的做什么,只是又笑了几声,然后松开她站了起来,亲自出去吩咐下人来穿膳。他道:“陪我用午膳吧。我要在你这里小憩。”
花九夷低下头,爬下了床。
摆上桌的菜色,竟然都是句芒口味。花九夷心中一动的同时,又微微惊讶。重罗王,似乎很在意花氏来自句芒这件事。莫非他跟花氏一脉,先前有什么关联?所以,才不惜代价。要将她这个一身事端的女子,留在身边?又要许她母女相聚,让她专心为族人报仇…
这顿饭重罗王好像吃得很开心。而花九夷却只觉得食不知味,连自己吃了什么也不知道。到了侍女终于把饭菜撤下去,她只觉得腹部甚至都开始绞痛。
侍女铺好了一边的白玉美人榻,重罗王先把花九夷抱了上去,令她坐好,然后自己躺了上去,将头枕在了她腿上。他拉住她一只手,只觉得触手光滑细腻,果然是极品。突然就觉得无边的睡意涌上来,于是他道:“我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在这个时辰睡过了。若是让我睡足一个时辰,就算你有功。孤,必有重赏。”
花九夷手足无措地答应了,简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重罗却又笑了,把头挪去一旁的玉石枕头上,道:“就算是我,让人靠在我腿上睡一个时辰,也会难受。来,陪我躺着吧。”
花九夷心想,她现在还在养伤阶段。重罗王总不可能真的对她做出什么事情来。于是也咬了咬牙,侧身躺得远远的。
重罗竟也不勉强,只拉着她的一只手,笑了一笑,然后就闭上了眼睛。他像是,就这么睡着了。
花九夷侧躺着看着这张完全陌生的脸,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这才惊觉自己竟出了一身冷汗。她甚至有一种劫后余生的错觉。
重罗不是长风列缺,随她怎么放肆,即使被她气得大发雷霆,她也无须畏惧。因为她绝对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长风列缺即使气到自己吐血,也不会舍得伤害她。可是,现在她面前的,却是祝融的王。
重罗是一个好武功的国度。他们的王,也是极具侵略性的。若是先前只是道听途说,如今得见真颜,她也能感觉到此人虽然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他身上的那一股威压却是无法遮掩的。与他相对,简直比与句芒王相对还要吃力。句芒王毕方虽为伪君子,但总归给人一种还有回旋的余地的感觉。而这祝融王,却极可能凭一时喜怒杀人。
想得多了,她也觉得累。半边身子已经麻痹了也不敢动一下,然后,她就就着这个别扭之极的姿势,沉沉睡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却发现重罗王还在,而且正睁着一双眼睛精神奕奕地看着她。花九夷吓了一跳,这才想起自己睡觉的时候又乱翻的毛病。以往就是这样。同长风列缺闹得再怎么厉害,先前醒着的时候再怎么发誓要与他老死不相往来。可是只要他和她一起上了床,她一睡过去,马上又会投怀送抱…
可是这是祝融王啊!
她吓得一骨碌就要翻起来,却被重罗按住。
重罗翻身起来,手撑在她身子上方,虽然没有直接压在她身上,慑人的威压却十分可怖。他眯着眼睛,笑了一笑,然后道:“我才刚刚睡着,你就把我吵醒了。你说,我要怎么罚你…”
而他显然也不需要花九夷回答。因为他已经低下头,含住了女子圆润可爱的小鼻子。
花九夷的手抬起来,又放下了。这整个过程,她都没有反抗。有这么一个瞬间,她甚至希望他可以再用力一点。就让她再一次撕裂胸口,就这么死去就好。
列女传里的故事。一个农夫家里有一天遭了贼,农夫被杀死,他的妻子被奸污。只有他们的儿子,躲在稻草堆里幸免于难,却眼睁睁地目睹了这一切。盗贼走了之后,儿子出来,把父亲的尸体葬了。却把母亲的尸体烧成了灰。因为母亲已经失贞,不配再与父亲合葬。
她想,若是她死了,是不是也要灰飞烟灭?
可是重罗却很小心。她紧咬着牙关不肯松,他也不强她。只是小心翼翼地解开了她的下裙。他喘息着伏在她身上,用手指去捧住她泪流满面的脸,低声道:“你应该明白,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你既然已经被送到了孤这里,那么,你便是属于孤的。天之宠儿,也不可能次次都全身而退。”
她的腿被拉起来。环在了重罗矫健的腰身上,随着他每一次进出无意识地起伏。可是她的脸却侧在一边,神情空洞而迷惘。好像一个终于把所有美好的事物全都丢掉了的孩子。
是不是,心口再一次被撕开了?为什么会觉得心里痛到简直无法抑制…
若是要她再活下去,她已经没有面目再去见长风列缺…那么,她生又有何欢。
她闭上了眼睛。
整个过程,她都很安静,只是呼吸稍稍乱了几分。重罗克制到了极点,看着身下如死人一般的女子,反而生出一种别样的禁欲的欢愉来。随着时间的加长,她的腰身上沁出了细细密密的汗,身体也逐渐温热起来。重罗闭上了眼,只用身下一寸一寸地去感受这个女子,避免被诱惑,让她真正死在自己的床上。
云收雨歇之后,他喘息着躺在了她身边,似乎是有些兴奋,把她拉过去用力亲了一下。
好半晌,花九夷才稍微动了动手指。她侧过脸去,发现重罗王好像又睡着了。犹豫了一下,她坐了起来。重罗王的随身匕首就这么大大咧咧地丢在榻尾。
举着匕首的手,却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她的手抖得厉害,正要一咬牙就刺下去了结掉自己这残败的身子,眼睛却突然看到了刚刚被重罗王扯下来丢去一边的发簪。那是,帛书国主赏赐之物。她一下就想起在句芒宫中的那个孩子。
于是她的手又放下来。泣不成声。
突然被一只手拉住,然后不等她惊呼出声,就被一个灼热的拥抱狠狠箍住。重罗王气喘吁吁地撑在她身上,目中深不见底。
花九夷惊慌失措地看着他。
重罗的眼睛一下深下去,伸手轻轻抚摸她的嘴唇,声音低哑:“你的表现,让我惊艳。难道真的有女子可以为了男子殉情而死?即使只是失贞,也值得你去自杀?”
花九夷慢慢冷静下来,脸色苍白地看去一边。
重罗冷笑了一声,道:“迂腐!这个世间本就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被人欺负了,当然要想着报复回来才是!你大可以就这么去死,为何又停下来?因为想起了你的孩儿。还是坎将?”
花九夷突然开始剧烈地哭泣起来。完全不能自已的,好像要把先前压抑了这么久的委屈全都哭出来一样。重罗一愣,然后手忙脚乱地把她抱起来。
第二卷:携手篇 第一百零一章:丧心病狂
第一百零一章:丧心病狂
他想破了头也想不明白。这人怎么会说哭就哭出来。难道这就是句芒女子,有勇气自杀,却挨不得骂?他懊恼地抓抓脑袋,道:“你别哭了,大不了我以后不骂你就是了。”
花九夷摇摇头,继续哭。从未有过的畅快淋漓。伤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好像是从长风列缺动手给了她一个耳光,然后她出走开始。
莫名其妙被虏到句芒王宫,被人利用,被人算计陷害。刚刚生产就要母子分离,连女儿都只见了几面。前往祝融一路艰辛,整日胆战心惊,整颗心被剖开的痛苦。还被人污了清白,连自尽的能力都没有。这一切的一切,加起来,都没有长风列缺给她的伤害多。
他怎么就狠得下心!他是帛书坎将啊,四国最强的存在,抬手间就可以将千人的性命捏成飞灰。他怎么就能对她下得去手!他怎么就不会想一想,她一个弱女子,怎么会受得住!竟然还往脸上打,难道他就从来没想过,她可能会死在他手上。或是致伤致残么?如果,他都不懂得为她想,不懂得心疼她,这世间,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伤心的事情…
人生世间,多少苦厄,但她总以为只要他陪着她,她就能有奋不顾身的勇气。若是连他也…那么她的人生,还要怎样去面对?
或许是她做错,总认为理所当然,总以为他就是活该该围着她团团转的。那么她现在知道错了,想要改了,太迟了吗?
她狠狠地把眼泪鼻涕全都擦到这个以残暴闻名四国的男人身上,心想着就让他大怒,就这么杀了她也好。那么她也就什么都不用想了,那么她也就可以这么解脱了。
“好了好了,我以后不随便碰你就是。”
“我把你的女儿从句芒弄出来,让你们母女团聚可好?”
“好了,我给你建百花谷,你别哭…”
“你要什么,说出来就是了,别哭了…”
“你再哭,孤就让人打你板子!”
没用,诱哄威胁通通都没用。重罗被她哭得一个头两个头,实在是很想要干脆砍了她算了。可是想起刚才,她伸手去拿刀,他全身都紧绷蓄势待发。结果她却把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不知道为什么,就下不了手了。她还是哭个不停,嘤嘤不止,简直毫无道理。最后只能随手抓起衣服落荒而逃。
花九夷被他狠狠地丢在了玉榻上,她也不在意,伏在凌乱的榻上,一心一意地伤心欲绝。侍女们从外面进来,看见新来的女主子衣衫不整,青丝披散,两条玉白的长腿陷在凌乱的被褥里,哭得好不凄惨。
劝了几句,她根本充耳不闻。于是一个侍女战战兢兢地走过去,将丢在地上的那把匕首捡了起来,这才出去了。
帛书,燕京。
一条乌衣巷,细雨蒙蒙。
半夜的时节,一户人家突然响起了敲门声。大堂里点着烛火窃窃私语的人一下子停住了声响,有人去吹了蜡烛。然后半晌,一个小厮模样的人一边披衣服从一旁提着灯走了出来。
开了门,却一愣:“元帅?”又低头看了看,大惊失色:“元帅。您怎么把小公子带来了?”
长风列缺有些不耐烦,一手挥开他,一边将披在身上的累赘蓑衣接下来丢出去,一边大步往里走:“青墟他们可在?”
青墟早已经闻声大步迎出来,身后还跟着好几个做普通人打扮的人。他皱着眉道:“怎么这么晚,倒跑到这里来了?快进来。这是…小公子?”
长风列缺随着他们进了屋,重新点上了蜡烛。众人这才看清楚,他怀里抱的果然是一个婴儿,约莫一岁的光景,白嫩的脸盘在烛火里显得格外安详。仿佛睡得正香。
青墟倒抽一口冷气:“你点了他的睡穴?”
长风列缺把孩子递给他,道:“不然的话,他闹得厉害,根本带不出来。”
青墟根本没时间臭骂他或是取笑他什么的,忙把孩子的穴道解开了,然后低声吩咐身边的人去把孩子送到看门的李伯家的婆娘手里去。
“你又是怎地,半夜三更把自己的孩子偷出来。”
长风列缺道:“王后想要把闹闹带进宫,我自然不愿意。青墟,你速安排人手,把孩子送到边城殷雷那里。不然留在燕京,我总觉得碍手碍脚。”
青墟的脸色有些古怪,只屏退了众人,压低了声音道:“长风,你可切莫冲动。小公子,好歹是王后娘娘的孙子,王后娘娘总不会对他不利。这么小的孩子,可禁不起长途跋涉。何况时间紧急,也没时间好好安排。难道真要我们这群大老粗,带着孩子策马奔驰往边城不成?”
长风列缺一愣,他先前倒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但是他很快又皱眉道:“就算是死在外面。也比留在宫里好。再说,我的儿子,怎么可以如此孱弱,连一点颠簸都经不起。”
青墟跟了他多年,见他脸色一变就知道他心中有事,只暗道不好。他忍不住道:“长风,你,有什么打算…”
长风列缺道:“我要去祝融。”
青墟大惊失色:“万万不可!”
长风列缺摆摆手,令他不要再聒噪。他略一沉吟,然后道:“青墟,这些话,我只对你一个人说。丹夏还在那里,我知道你也有独闯祝融的打算。但是你去,不如我去。若是顺利,我会把丹夏和,和阿九一起带回来,直奔边城。然后带着闹闹一起归隐。”
青墟又气又急,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才好。最后只得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长风,你该不会忘了,你的女儿还留在句芒吧?那么你从祝融回来之后,一定会闹到满城风雨,那么那个时候,你的女儿怎么办!”
长风列缺不耐烦地挥挥手。道:“我管不了这么多!”
青墟不禁也大声起来:“这怎么可以,那是你的亲生骨肉!你让小公子涉险也就罢了,难道还想把小小姐丢下?难道你就不怕九小姐伤心吗?”
长风列缺冷笑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却有些残酷的意味:“我为什么要怕她伤心?”她的心,大概早就已经被她伤透了。
一个像他这么差劲的男人,而且好像还在变得越来越差劲。那么,他不介意再差劲一点。儿子女儿什么的,他什么也不想管。如果不是想着至少要给她一点安慰,他甚至连儿子也不想管。家国天下,他也不要了。现在他只想把她抢回来!
青墟倒抽一口冷气:“长风,你疯了?!”他这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归隐?什么管不了这么多?什么为什么要怕她伤心…
他明明。征战沙场,为了家国连性命也可以不要。他明明,比任何人都渴望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他明明,最在乎那个女子…
难道,他是真的丧心病狂了?
长风列缺道:“对,我是疯了!青墟,你就当我已经疯了!无论怎么样,我不会改变主意!”他的确是疯了,早就疯了,不然,当初就不会出手伤了她。不然,就不会如此自私又冒失,把她带到那种地方去!不然,就不会蠢到被人三番两次的下药而毫无察觉。
这哪里会是帛书坎将?没有像这样弱到会被人轻易控制的帛书坎将!既然他们要的是一个征战杀戮的机器,那么又为什么非他长风列缺不可?
既然,他已经出手伤了她第一次,那么他也不介意,连她的心一并伤了!总比叫她毁在天下人手里,总比让她沦落到别的男人手里要强!
青墟怔怔地望着眼前睚眦欲裂双目殷红的男人,突然觉得全身的血都一下冷下去。这个人,和他出生入死那么多年。这一刻,却变得这样陌生。
半晌,他后退了一步,然后端端正正地行了个军礼,哑着嗓子道:“您永远是我所追随的人。这一点永远也不会改变。”
长风列缺稍微冷静了一些,只静静地望着他。
青墟抬起头,目中闪现出坚决:“如果不能说服您,那么,我却不得不与你为敌。如果您要背叛帛书,为了一人之利,做出那样的事情来…那么,我必须组织您。”
长风列缺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哑着嗓子道:“你意已决?”
青墟将右手横过胸前,行了一个勇士礼。
“那么”,长风列缺淡淡地转过头,缓缓地道。“很抱歉,我不能被你说服。我没有背叛帛书。我只是要去救我的妻子。”
即使,因他一人,很可能挑起两国之间的战争。即使,帛书是那么的需要他,他就这样消失,归隐,是多么的不负责任。难道,这个国家已经不能成为他的牵挂?
青墟不能理解地望着他。
半个时辰之后,长风列缺一个人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披上了他来的时候穿的那件蓑衣。
几个人蜂拥入先前那个房间,一看到眼前的情景,登时倒抽一口冷气。只见青墟已经倒在了血泊里,四肢都被折断。当前一人,是青墟的亲随,赶紧上前把人扶起来,失声道:“将军,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坎将大人伤了您?”
青墟苦笑。他已经不能说话。长风列缺废了他的手脚,也废去了他声音。经过长期的修养,手脚可以恢复,声音,却是再也不能了。他这一辈子,已经注定是个哑巴了。
他抬起头,无声地望着房梁。为什么,不等他把最后一句话说出来呢。
此去祝融,保重啊…
第二卷:携手篇 第一百零二章:花氏美人
第一百零二章:花氏美人
花氏的地位,在祝融宫中。却是十分尴尬的。连最老道的宫人,也不知道要如何对待这一位。说受宠吧,却一直都没有任何封号,连住处都不在宫里。比起一直深受帝宠的夏妃,独宠宫中已经七年,只要王上回宫,就一步也舍不得让她离开自己身边。而王上只是偶尔会出宫去看看那位花美人。若是说不宠,王上对此女的维护之心,却是谁都看在眼里的。连夏妃要借故要出宫去看她,都被王上组织了。
而且王上自己不去看她,却三五不时的给她赏赐这个赏赐那个,还弄了一堆所有祝融人都鄙视的花花草草回来以博她一愉。虽然从来不留在“那里”过夜,午间却常常往那里去,而且一呆就是半天。最重要的是,王上会让花氏陪他用膳,而且吃的还是王上一向讨厌的句芒口味。
即使是夏妃,王上也没有让她留着陪过用膳。
其实明眼人,却也不难看出来。夏妃甚至于祝融后宫所有嫔妃美人,和花美人,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与王上相处的模式上。夏妃受宠,得的赏赐也不少。但大多都是在陛下龙心大悦的时候给的。而花美人,不管到底位置多么尴尬,然而陛下却是主动去讨好她的。若说夏妃是万里挑一,那么花美人,就是独一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