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祝犁淡笑一声:“大人在寒舍做客,在下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海涵。殷雷大人既然如此果敢,那在下也就不客气了。第一,我家国主倾慕花小姐,想接花小姐去做客。”
千红咬牙切齿地道:“休想!”她死也不会让这只臭狐狸带走花九夷!
景祝犁摆摆手,伸出两个手指:“第二,鄙国休将与贵国交战已多年,劳民伤财,在下不才,谨代表国主在此要求长风元帅将开战日拖后半月!”
殷雷一愣,拿眼去看长风列缺。
休兵半月,虽说于帛书也有利,可祝融既然会提出这个要求,必然已有图谋。
长风列缺薄唇紧抿,沉吟道:“第二项,本帅可以答应你!”即使祝融已有图谋,帛书也无所畏惧!
景祝犁笑了,说不出的春风得意:“另外,在下想要大人两个承诺。”
长风列缺冷笑道:“大人谈判的方式别出心裁,莫不是想要本帅承诺您的小命?”
景祝犁照例沉得住气,冷静地道:“的确,在下想要大人承诺绝不派兵追杀!这只是其一。”
长风列缺嗤笑一声,不屑地挥了挥手:“本帅答应你便是。”
“第二”,景祝犁抬起头,突然恶狠狠地盯着花九夷,“在下想要随机夫人为质,直到安全出城!”
“不可能!”
“放肆!”殷雷沉声道,“末将身负护卫随机夫人之职,若是大人想要无礼,请从末将的尸身上踩过去!”
长风列缺好整以暇地瞥了瞪大眼睛的花九夷一眼,慢悠悠地道:“我帛书人向来说话算话。大人大可不必以己之心…随机,这句话怎么说来着?”
花九夷老老实实地回答:“以己之心,度人之腹。”
长风列缺笑道:“请大人不要以己之心,度人之腹。”
“…”
这一场谈判就这么不欢而散。景祝犁早料到帛书决计不会将花氏余脉交出来,而且就算对方来的只有两人,他们也不敢动手强抢。在帛书重兵囤积的边城,要在劫持对方破坏力惊人的主帅的情况下还动手抢人,即使身为四国三十二上将之一的景祝犁,也没有这个胆子。更何况这小小的边城,就驻扎了帛书八将中的三位!
回去的路上,花九夷突然面色一白,停了下来。
被“特别招待”的长风列缺猛的一回头,架在他脖子上的兵刃纷纷退让,众人皆倒抽一口冷气。他却似浑然不觉,皱着眉道:“怎么了?”
花九夷俏脸蹭地涨红,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长风列缺一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是怎么回事,好笑地摇了摇头。此地离贾府虽不远,却也绝对不近。他权衡再三,还是道:“景大人,随机有些不方便,劳烦您了。”
景祝犁含笑挥挥手:“玉楼,你服侍夫人去吧。”
花九夷几乎想抱着脸溜走,然而那名叫玉楼的女侍卫却步步紧跟在她身后,仿佛怕她逃跑一般。她几次停下来,欲言又止,可回头一看那位跟班却一脸警惕地看着她,仿佛就等着她玩什么花招一样。她只得叹息了一声,越走越远。
腹中莫名胀痛不已,花九夷难受的同时却又十分狐疑。此时也不过旭日初升之时,她和长风列缺一大早就被挖了起来,一点东西都没吃。更何况从昨天开始长风列缺就警告过她绝不许碰景祝犁送来的任何食物。先不提那些食物是否真的有毒,可是既然没有吃东西,为何会无端端地闹肚子。
她一边想,就走得更远。玉楼一看,她竟已经走到边城外火眼活泉的附近,忙道:“随机夫人,请慢!”
“啊?”花九夷回过神,不好意思地道,“对不起啊,我走走神了。”
玉楼松了一口气,却还是警惕地道:“夫人走远了,恐有危险,不如就这里吧。”
花九夷脸红红地道:“如此,可否烦请姑娘先…嗯,回避一下…”
玉楼警觉地道:“夫人不要想耍什么花样。玉楼是练武之人,听觉异于常人,若是夫人轻举妄动,只怕跑不出十步。”
花九夷忙道:“不会!我绝不会轻举妄动!我家元帅还在你们手中呢!”
“…”玉楼挥一把汗。长风列缺之所以如此配合,有大半原因都是因为这女子突然出现,怕照顾不周而已。看这女子的模样,倒是天真浪漫,一点也不知道自己正是长风列缺受制的最大原因。
“夫人请随意吧…”玉楼无言地摆摆手,就想转身回避,孰料却听见身后花九夷一声惊呼。她一惊,手中兵刃就要出鞘,却已经来不及。
花九夷眼见着一个白衣人从树上跃下,三两下制住玉楼。此人武功极高,即使玉楼来得及抵抗,也无济于事。
紧接着数个白衣人就从附近涌出,将花九夷团团包围住。花九夷一惊,望着被那个衣着华丽的白衣人像死尸一样拎住的玉楼,瞬间打消了回头逃跑的主意。
那白衣人将手中的女子一丢,玉楼闷哼一声,失去知觉。他意味莫名地打量了花九夷几眼,突然笑道:“不愧是长风列缺的侍妾,能临危而不乱。”
虽然知道面对的是敌人,花九夷的脸还是很不争气的红了。她低着头道:“您是何人?既然知晓我的身份,为何还要与我为难?”
那人温文一笑,既不像长风列缺那般狂肆张扬,也不像景祝犁那般绵里藏针。他的笑容温文尔雅,仿佛毫不在意,若一定要说神似何人,那便是,蓬莱…
花九夷低下头,他如清泉般的声音缓缓传来:“在下句芒飞廉,特地来此想请夫人给在下一个答案。”
飞廉。句芒八将之中的第三将,风将飞廉。
花九夷低声道:“大人,请吩咐吧。”
飞廉一愣,显然是没料到花九夷会这般配合。他嘴角弯起一个说不出喜讽的弧度,大步走上前一把拉住花九夷的胳膊将她离地提起。
“你要做什么!”花九夷失措地抓住他的肩膀,又惊又怒。
“花氏之后,温文而知礼,进退得宜,就算为一品夫人也不为过。夫人本是句芒人,又为何选择帛书?还委身为帛书人之妾?”说完,他拖着她就往前走。
这声音清冽依旧,此刻听在花九夷的耳中,却被阴司鬼魅还要可怕。她脚下拼命想要落地,止住他想要拖着她走到不知道的地方去的趋势。可怎奈她面对的毕竟是一国上将,武力上是断不可及的。她失声尖叫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是长风随机,一个微不足道的婢子,长风列缺的侍妾!不是你说的什么花氏——啊!”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飞廉一个大力抛出,坠入一处冒着热气的水池中。她在水中扑腾了两下,滚烫的水温将她的脸染得通红,她脸上的伪装也在慢慢融化,现出本来的绝色容颜。
本来就披散的长发此时湿淋淋地贴在脸上,几乎要叫她无法呼吸。她猛然想起元帅府的人曾经告诉过她,城外有一眼火眼活泉,可以融化黎点点的易容。她倒抽一口冷气,抱着胸口就往水池深处退去。
飞廉大步跨下火眼活泉,绣着蓝色鸢尾的白袍毫不怜惜地浸入水中。他几步就跨到她身边,一把把她拎起来。下一个瞬间,他就伸手撕开了她紧紧握住的衣襟。
花九夷断也想不到这个像蓬莱天尊一样温文尔雅的男子竟会对自己做出这种事情来。她眼中被热气蒸得一片模糊,颤抖的双手想要将那人推开,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来,只得低声哀求道:“不要…求您…”
那只毫不留情的大手停在了她已经若隐若现的剧烈起伏的胸口上,飞廉的嘴边突然扬起一线极其残酷的笑容,使他温文尔雅的脸显得无比狰狞。他凑过去在她耳边轻声道:“随机?我给你机会逃,你能逃得了吗?他们都在几丈之外,我们设下了九重局,他们怎么也无法走到这里来…”
“嘶——”花九夷雪白的左肩暴露出来。她反而冷静下来,冷眼看着这人拦腰抱起自己,将她放到池中央的一处大岩石上。她有她的骄傲,既然知道求饶无用,那她便不会再求饶。
“为何?”花九夷低垂下眼睑,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眼中的恐惧,“为何侮辱我?句芒的目的,就是要毁我清白吗?”
第一卷:战国篇 第二十七章:当众受辱,求死不得。
飞廉一愣,忍不住道:“在下并不想毁小姐清白,只是想验证一件事。”
“何事?”花九夷死拽住的衣襟已经只剩一片碎布捏在手中,她却还是死死捏住不放,指尖泛白。飞廉始终节制地站在她双腿边,有条不紊的动作着,像是在处理一个价值待估的商品。那边有一大群白衣若仙的人在看着,麻木不仁。她扣在他肩头的那只手已经无意识地深深陷入他的肉里。
“想证明,您是不是花氏梦寐以求的白虎之女。”
历代花氏,承天恩泽,能有与百花交谈之能。但他们每百年就必须用族中的一名女童祭天,以酬天恩。而这名女童,便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白虎之女。
花九夷惊恐地看着自己的上身的衣物被撕光,玲珑的身躯暴露在蒸腾的雾气中,一片炫目的白。她终于按捺不住,失声尖叫着拼命想将那双手从自己身上推开,双腿努力并拢向后退。飞廉沉着脸抓住她乱挥的双手,将她狠狠地按在坑坑洼洼的岩石上。她的脸撞出了血痕,洁白的身躯还是剧烈地扭动着,抵死不从。
“我会杀了你!飞廉!我必杀你!”尖锐的女音在丛林上空回响,飞廉只充耳不闻,有条不紊地制住她。
她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绝望。双腿泡在滚烫的泉水中,毫无遮拦的身体却低着尖锐冰冷的岩石。她致命的羞怯的每一处都暴露在人前,在这个温文尔雅披着人皮的禽兽面前!挣扎无用,抵抗无用,冷静无用疯癫也无用!摩擦间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她简直恨不得这一刻就这样死去!
十三年前不曾祭天而死,难道今日要将这个她一直隐晦的秘密暴露在这里?暴露在这个衣冠禽兽的面前,暴露在那一群麻木不仁的白衣看客面前!?
她的双手被反剪到身后,胸前的嫩肉被恶狠狠地压在粗粝的岩石上,动弹不得。她闭上了眼。
飞廉伸手抽掉她的腰带,然后毫不怜惜地用力将她转过来。她双目紧闭,面上鲜血淋漓,仿佛生机已逝。他钳制住她的双手不由得松开了。她的身体一下子毫无生机地瘫在这块暗色的巨大岩石上,仿佛是任人宰割的鱼肉。
若她是白虎之女,那就要在其他人发现这个秘密之前杀死她。花氏余脉,绝色容颜,本就是纷争的源头,若是再加上白虎之女这一条,恐怕天下有野心的人都会更加疯狂。为了保四国安宁,她,非死不可。
飞廉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伸手想褪下她的下衣。
一只冰凉的小手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虽然颤抖着,却十分坚决。垂死般.
的花九夷睁开了眼,慢慢坐了起来,低声道:“若你一定要看,我自己来便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请你给我一身衣物,留我体面。”
飞廉冷笑一声,一眼也不看她已经毫无遮拦的胸前,淡道:“您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我不很有耐心。”
花九夷薄唇紧抿,双膝并拢将玉足从水中抽出来,挡在胸前。她的手颤抖着抓住自己的下衣,缓缓褪下。她眼中的泪始终没有滴出来。
“若是要我死,又何必如此费周章,一开始便动手杀我不就好了吗?而且,你们一早就伺机给我下了药…”青石上的青苔在耳边低语,她知道此人在给她下泻药的时候就已动杀机,也许她逃不出去,可是受辱之仇,她势必要报!
白色的下衣褪至双膝处,她的手怎么也无法继续推下去。空中突然传来一声绵长的鸟鸣,她一惊,手腕内侧碰到一处硬邦邦的触感。
青鸟…
“随机!”
是长风列缺!他的声音似乎已经近在眼前了!
花九夷的手一紧,双肩立刻被人重新制。飞廉阴沉着脸一下抓碎她的肩头,想迫她就范,另一只手已经抓住她的手想将她的下衣完全扯下来。
“长风…长风!”左肩碎裂,她似乎浑然不觉,右手还是紧紧抓住藏在小腿上的那一处奥妙。她的声音由小到大,像是本来死去的生命又慢慢地复活过来一样。
是青鸟,一定是青鸟带他来的!
飞廉渐渐失去了耐心。虽说九重局本身就是个巨大的迷阵,即使长风列缺已经找到这里一时半会也闯不进来。可是他会这么快就找到这里已经大大地出乎他们的意料,他必须速战速决!
一咬牙,他再也费神去扯花九夷的下衣,伸手一下就摁住她纤细的脖颈。然而他的动作就这么顿在了这一刻,再也无法继续下去。
长风列缺终于破了九重局,赶到火眼活泉旁。他焦急的心绪冷静了不到一瞬,却又在看到眼前的情景时一下子死下去。
那女子坐在活泉中间,长发凌乱披散,脸上和裸露出来的肩头全都是血。她手中的匕首已经深深地刺入了那个瘫倒在她肩头的白衣男子的脖颈中。
三棱匕首,瞬间致命。
花九夷回过神,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不由得高声尖叫一声,将身上沉重的尸首推入热气腾腾的泉水中。那人到死还瞪大着双眼,年轻英俊的面容满是惊愕,仿佛不能理解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她惊慌失措地抱着自己染满了血的几乎全裸的身躯,不知道该蜷缩成什么样子才好。
“大人!”
句芒众将这才恢复了神志,不敢相信风将竟就这样死在了这里。然而等待他们的,也只有死亡一途。
哀声遍起,火眼活泉将鲜血煮沸,殷红地冒着气泡。
“锵”地一声,发狂的兵刃被止住。景祝犁面带不忍地道:“大人,请去看看随机夫人吧。这里,交给在下就好。”
长风列缺殷红的双眼一散,煞气消逝了一些。他回过头,看到那个女子染血的身躯就这样暴露在这漫天的杀机中。下一瞬,他就丢了手中的兵刃,大步跨入沉浮了许多白色尸身的活泉中。
景祝犁松了一口气,望着那人毫无戒备留给自己的后背。帛书坎将,癫狂之时竟会似一个只会杀戮的浴血修罗!他以后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
但现在首要的,不是这个高森莫测的帛书坎将。景祝犁冷笑了一声,沉声道:“一个不留!”
句芒,这笔账,就由我祝融来与你们算!
哀声又起。
长风列缺拨开水中飞廉的尸体,将三棱匕首从他身上拔下来。然后他走到她面前,伸手想抱她。
“不,不要…”花九夷尤在惊慌中,还想要退。
长风列缺面色一沉,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抱进怀里。湿漉漉的外衣裹住了她赤裸的身躯。他感觉到她尤在瑟瑟发抖,喉头不由一紧,眼中殷红尽逝。
“阿九,不要怕,没事了。”他不知道该这样安抚她,只能用力抱紧她。
他的力道压到了她受伤的左肩,她想要挣扎,却一丝力气也没有,只得由他将她紧紧箍住。她眼前开始森白起来,低声道:“我知道你一定会来。”
“我来了,我在这里,你用不到再怕。”长风列缺一下将她抱起来,转身就走。
绵长的鸟啼在上空回荡,一只华美的青色大鸟在他们头顶不停盘旋。花九夷突然笑了,她满脸是血,这样子像极了一朵正在凋零的花,竟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
长风列缺的心突然紧紧地收缩了一下。
她在他怀中低声呢喃道:“蓬莱…”
沉重的千斤闸在眼前开启,黎点点刚刚松懈下来的心又一下提起。
伴随着张扬跋扈的马蹄声,一个伟岸的身影从门内缓缓行出。那人身着鲜红的盔甲,即使只是一个看不清神色面貌的身影,也十分具有压迫性。
血甲衣。祝融八将之首,休将修。
黎点点再也想不到此人竟然会亲自出城。她连夜奔波,无论体力还是精神都已经十分疲惫。当下,她便翻身下马,静立在马侧,谨守该有的礼仪。
马蹄声停在眼前,黎点点头也不抬地道:“帛书使黎点点,见过修大人。”
修下马,沉重的铁靴力逾千钧一般沉重地砸在尘烟四起的土地上。他伸手摸了摸心爱的坐骑,一眼也不看眼前与他相比实在太过娇小的女子。
“我是修。抬起头来。”
黎点点慢慢地抬起头,在看到眼前之人的相貌之时简直有一个瞬间都觉得无法呼吸。此人浓眉深目,鼻梁高挺,薄唇坚毅,昭示了他纯正的祝融血统。他的五官面颊都深如刀凿,压迫性十足。他目中一片冰冷,无喜无悲,杀意和暴虐都被他轻易地玩弄于鼓掌之间。
与帛书鬼面战神长风列缺齐名的,血衣战魔,修。
第一卷:战国篇 第二十八章:真正的阴谋者
在黎点点震慑于此人的相貌时,此人也在打量着她。这女子身材出奇娇小,几乎只到他胸口,小小的面容显得略有些疲惫。他仿佛一只手就可以捏死的她。
修抿唇皱了皱眉,不耐烦地道:“帛书遣使来,所为何事?”
他的声音简直比冰窖还要冷。黎点点低头默默地摸一把泪,他怎么连门都不让她进啊。敛了思绪,黎点点竭力面无表情地道:“贵国有人潜入帛书,帛书特地遣使来报。”
修似笑非笑地瞅了她一眼:“特地遣使来报?”
黎点点咬咬牙,沉声道:“贵国景将私自将我方长风元帅拘下做客,想必大人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吧。”
修抚mo战马的手一顿,冷笑道:“长风列缺岂是能被景祝犁这等货色拘下之人,帛书使请回吧。”言罢就要走。
黎点点急道:“大人!您是个光明磊落的战将,元帅一直将您当成最重要的对手,难道您就对贵国竟用这等不入流的手段不闻不问吗?”
修翻身上马,居高临下地道:“女人,不要自作聪明。我们身为敌手,你难道要我背弃自己的国家去救我的敌人吗?何况长风列缺若是要我去营救,那他也不配再做我的对手!”
黎点点扑上去拉住他的缰绳,喊道:“大人!”她身材实在娇小,再加上修的坐骑乃是难得一见的宝马,这样动作几乎要踮着脚尖才能完成。
修简直觉得若是他策马而去,她就会拖死在马下。
“景将是您的族人。您虽为我帛书最大的敌手,却也是唯一与我们光明正大打交道之人,您应该对您的族人在帛书的所作所为负责!”
修作势拉了拉马缰,黎点点咬咬牙,不管不顾地与他对视。她的面容风尘仆仆,娇小却倔强。修望了她许久,突然道:“你这么急着一定要我去救长风列缺,难道是为了私情?”
黎点点一愣,怒道:“请大人不要开玩笑!”
“啧,脾气很倔的丫头”,修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将她拎起来,毫不怜惜地丢去一边,冷笑道,“相信我,即使你们已经追随他多年,最了解他的人,始终是我。我说他不需要我救,他就不需要。”
黎点点一愣,丹夏在刀光中凌厉而肃穆的面容突然浮上心头。难道她们风尘仆仆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听祝融休将一句这样的话吗?她坐在地上,眼看着修将越走越远,终于忍无可忍,随手抓起一个石头就丢过去,正中修宽阔的背脊。她歇斯底里地道:“修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半路派兵伏击我与丹夏,你不配与坎将争夺四国第一将之位!你也不配做坎将的对手!”
修沉声不语,突然拉转马头奔了回来。黎点点警惕地抬头望着他,他高居马上,钉着银掌的马蹄只要一抬就可以踢爆她小小的脑袋。
“你很有胆识,也很冲动,帛书不该派你来见我。”修终于再度开口说话,不是怒斥,也不是嘲笑,竟是一句这样的话。
黎点点一愣,突然意识到自己过于暴躁。她与丹夏配合已经不是一次两次,每次她都能淡定从容地面对,素有狐将先锋之称。然而这次突然失去控制,难道是因为出事的人是长风列缺,关心则乱?
她慢慢地从地上站起来,低着头道:“是,末将知错。”
修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要我去救长风列缺,贵国能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辽州城如何?”
黎点点猛地抬起头,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我帛书人,寸土也不会让。”
修不敢兴趣地摇摇头:“祝融不要帛书的其他土地,只要一个辽州城。啧,你们帛书人还真是固执得可以。”
黎点点一愣。祝融只要辽州?辽州其实与帛书并不接壤,那是祝融和句芒之间的一块土地,可是这块土地却一直属帛书所有。若说祝融的目标不是打压帛书,那就应该是…句芒。
她正在沉思间,修突然长枪一下传过她的衣袖,将她生生挑起来,丢去马上:“你回去吧。景将的事,根本不需要你们劳师动众来求我。在半路埋伏你们的也不是我祝融。这件事,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黎点点方在马上稳住身子,突然听得此声,想也不想地便道:“那埋伏我们的是谁?”
修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沉声道:“女人,你的话太多了。如果不出我所料,你们元帅应该已经回府了。景祝犁去边城,也不是为了你们元帅,或是花氏余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