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所有人看着薛迷的眼神就有些探究。
原本薛家摆了这个宴,长女薛迷就是供他们戏耍出气的小绵羊。
可是现在看来…
薛然颇有把女儿拿出来好好炫耀一把的架势。
正当有人朝着薛迷走去,想一探究竟的时候,突然一堵肉墙就挡在了前面。
“…詹姆斯先生。”
“薛老师,我有几句话想和你说。”
薛迷抬起头,看着这个英俊的异国男人。他虽然在笑,可是碧色的眸子里隐隐含着攻击性。
薛迷点了点头,跟他出了门。
这个点儿,花园里静悄悄的。詹姆斯走在前面,薛迷跟在后面。
她琢磨着,他要跟她说什么?
“你走吧。”
薛迷愣了愣,然后提醒他:“詹姆斯先生,您才是客人。”
詹姆斯笑了一声,道:“薛小姐,别装了。”
薛迷问:“詹姆斯先生是什么意思?”
“我今天为什么来,难道你不明白?”
“不明白。”
“用你们的话,我今天是来给你挡枪子儿的。”
薛迷笑了笑:“詹姆斯先生的儿化音很标准。”
詹姆斯猛地回过头:“谁让我来的你不知道?”
“琳达?”
“哈!”
因为感觉到对方隐藏的敌意,薛迷的情绪也有些紧绷,连带着两人之间的气氛也变得剑拔弩张。
“薛迷,有没有听过一句话,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公害,叫做前女友。”
薛迷眯起眼睛。
“北少年底就要大婚了,欠你什么,也该还清楚了。陈小姐是个好姑娘,我不希望她因为你受到伤害。”
薛迷简直要笑了:“詹姆斯先生,原来你暗恋陈小姐?”
詹姆斯低头看着她,有些审视,有些轻蔑,有些讥讽:“你们这种女人,果然都是一样的,有什么事情,就爱往那方面扯。所以呢,你连陈小姐一根头发都比不上。”
“这话听着耳熟”,薛迷微微侧过脸,“我的前未婚夫江沐言江大少,也曾经这么评价过他的前女友。真好笑,连句子都差不多。无非就是她是个好姑娘,谁都比不上她。”薛迷看着他似笑非笑。
詹姆斯脸色一变:“总之你走吧,过了今天,不要再去找北少了。”
薛迷终于明白了,今天詹姆斯会站在这里,是季北吩咐的,而不是琳达崔。
她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漆黑沉静的眸子竟然让詹姆斯有片刻的不自在。
“哦。帮我谢谢北少。”
她无所谓解释不解释,洗白不洗白。
这原本就是最无趣的事情,何况面对最无关紧要的人。
詹姆斯恢复了风度,又提醒她道:“记住了,别再去找北少。”
薛迷笑了笑:“好。”
“其实今天北少让我来,并不是因为他对你余情未了,而是为了补偿你。”
薛迷道:“补偿我?”
“薛小姐的第一次私人画展,记得吗?”
薛迷想了想:“三年前?”
“更早,四年前那次。”
那时候是薛迷签了山月以后第一场私人画展,她精心筹备了很久,也忐忑期待了很久。但是后来…
“后来取消了。”詹姆斯笑道。
薛迷的脸色终于微微变得发白。
“北少一直很介意这件事…不,不仅仅这一次,印象中有两三次吧,都是我给他操的刀。”
“操刀…干什么?”薛迷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一点。
“当然是取消了薛小姐的画展”,詹姆斯微微一笑,“可能对于薛小姐来说是难得的机会,但那时候北少显然认为他可以至少十倍地补偿你。谁知道薛小姐竟然这么没有耐心,先离开了我们北少呢…”
“虽然是薛小姐自己扛不住先离开,但北少是个喜欢把事情算清楚的人。既然你们分手了,他还是会,补偿你…”
詹姆斯后来说了什么,薛迷没有听清楚。
她只记得…四年前那场画展。
那是她人生中第一场个人画展啊。
光检查作品她就熬了几个通宵…
家里一直是季北做饭,那几天他虽然很不高兴,但还是给她炖了滋补的汤。
薛迷就是喝汤眼睛都没离开她的画。
看季北黑着脸,她放下汤碗,爬过去搂住男人宽厚的肩膀。
“别生气啊,阿北…你知道吗,我等这一天真的等了很久了。每次把画贱卖出去我心里就在滴血啊。如果这次顺利的话,我就不是不入流的画家了…”
然而她又不是很有把握,抓着季北的肩膀一直摇:“如果不顺利的话怎么办?如果不顺利的话画廊会对我很失望吧。”
她有些地把脑袋埋在男人怀里碾。
男人拍着她的脑袋叹气:“再这样下去我简直要跟画吃醋了。”
女孩儿笑嘻嘻地赏了他一个吻。
最后画展就被取消了。
对于那时候的薛迷来说就是…晴天霹雳。
哪怕是现在想起来,她也没有没办法冷静!也不要冷静!
她那么努力,有时候觉得梦想只是一个奢望!
被曾经心爱的男人欺骗如果说是一个噩梦,那对方在她身边的时候也一直践踏她的梦想,把她玩弄于股掌之间…
那是发现现实比噩梦还要可怕,却不能像只是做了一场一样醒过来。
“薛小姐?”詹姆斯看着她的眼神似乎有些担忧。
薛迷深退后了一步,脸色虽然苍白,看起来却还算镇定。
“抱歉让你的幻想破灭了。那么现在,你可以走了吗?”
薛迷点点头,也没再多看他一眼,转身离开了薛宅。

36.第36章 结束和开始

薛迷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出了薛家。
在薛迷二十多年的生命里,她已经习惯了怎么适应遍体鳞伤。可是到现在,突然感觉到万箭穿心…
还是会觉得痛。
这片是高档别墅区,的士基本不往这边来。
薛迷走了很远很远,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江边。
江风一灌她倒是冷静了些,望着平静的江面,苦笑着从领子里牵出了一根红绳。
红绳上挂着一枚铜钱,因为经常被贴身带着,所以变得异常光滑。
除了必须穿低胸礼服的时候,薛迷基本上没有让它离开过自己的脖颈。
从不暴露于人前,却是最贴近心口的存在。
此刻拉出来,那抹温度似乎也还有些眷恋不舍。
犹记得当时那人把这枚铜钱挂上她的脖子的时候,她好奇地问:“这是什么啊?”
“平安符。”男人的嘴角很冷硬,声音却格外温柔。
“一个破铜钱…阿北你是不是在街上被神棍给骗了?”
“…”
薛迷越想越觉得他是被骗了,就有些忐忑:“被骗了多少?”
男人无奈:“不值多少钱,你嫌弃?”
薛迷连忙道:“不嫌弃不嫌弃,你给我戴上。”
那时候正是深秋,她还记得那天她穿着绛色的高领毛衣,男人的给她系上红绳后,帮她把铜钱塞到了领子里。修长的手指若有若无地划过她娇嫩的皮肤。
“为什么送我这个啊?”
“保平安”,仿佛是无意的,男人轻轻捏了捏她的耳垂,“平安是福。”
那时候他的声音莫名的低沉甚至黯哑,眸子里都是温柔的认真…
“再见,季北。”
薛迷回过神,把手里的铜钱丢了下去。
她趴在栏杆上等了半天,下意识想亲眼看着自己最后一点惦念是怎么样消失的。可是天太黑,江太大,铜钱太小,砸下去连一点涟漪也没有让她看见。
薛迷吃吃地笑了一会儿,突然觉得自己的眼眶有点热。
她用手指轻轻擦了擦眼角,果然感觉到自己的指尖温热。
“再见,季北。”她轻声又说了一遍,这次声音很轻。

Dream,顶层。防弹玻璃罩外是绚烂的星空。
有些冷硬的黑色沙发上,季氏财阀的新主人刚结束结束一场越洋电话会议。
摘下耳麦,他有些疲惫地揉了揉额心。
顺着电梯上来的女秘书踩着高跟鞋,送上红酒:“北少,您都熬了两个通宵了。”
季北接过红酒杯,沉默不语。
女秘书纤细的手揉上他的额心:“休息一会儿吧。”
下一秒,季北扭开了脸。
女秘书不动声色地把手缩了回来。
“陈家的股权合同已经拟好啦,您看您该抽点时间去趟米国了。”
男人骨节修长有力的大手敲了敲桌子,最终道:“暂缓。”
女秘书一愣。
“你出去吧,叫沈特助上来。”
女秘书有点不知所措:“北少…”
送她上来,本就有暗示的意思。相信季北也是心知肚明的。
这样的夜晚,这样的星空下,美酒和美人,难道不是男人最大的享受?
难道是熬了几个通宵,没力气了?
女秘书在心里嘟囔了一声,但还是只能轻笑着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沈特助出现在房间里。
“北少,不满意?”
明明是照着他喜欢的类型找的啊,搞艺术的呢。
季北皱了皱眉:“别弄那些乱七八糟的。”
沈特助讪笑了一声。
“米国那边汽车公司的股票出了点问题你知道么?”
沈特助一惊:“这个时候出了问题?”
陈家和季氏的合作计划经过一年的筹划,刚刚敲板决定最终合作的意向是汽车业,正要去米国签合同呢。
这个时候股票出了事…
“那边的负责人背着咱们注册了三十多家子公司,做了假账,把资金注入导致财政空虚,现在撑不下去了,整个公司的股票都受到了影响。”
“三,三十多家!冯乔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季北冷笑了一声。
沈特助忙道:“北少,咱们得先填上那个窟窿啊!”
“填什么。”
沈特助愣了愣。
“不是说联姻吗?你走一趟米国,告诉姨奶奶和陈家的人真相吧。”
“真,真相…”
这个真相,可不止一种。
其中,汽车公司出现股票危机肯定是真相的一种。
可是,这个危机对于季氏来说,虽然不算特别小,也真不是什么大事儿。
看北少的态度,怎么有些不明确…
“不明白?”
沈特助叹了一声:“北少,虽然陈家人确实不厚道。可人家陈小姐是无辜的啊。”
“因为无辜我就得娶她?”
“那不是,陈小姐人也挺好的。”
季北笑得意味莫名:“听詹姆斯说的?”
沈特助了彻底愣住。
“这事儿要是办不好,你也就别回来了。”
沈特助顿时欲哭无泪。
他琢磨了一会儿,才道:“北少,我冒昧问一句,您现在这心情呢,是好呢,还是不好呢?”
说好吧,可是他好像刚刚发现他的未婚妻和别的男人有什么猫腻,是个男人都不能高兴吧。
可是说不好呢,沈特助却很熟悉他眸中那一丝仿佛压抑许久的兴奋的光芒。
闻言季北瞥了他一眼。
虽然没说出来,但沈特助还一个激灵,连忙讪笑道:“是,我这就滚。”
他嘿嘿笑了一声,滚了出去。
走到电梯才拨了个电话出去。
“喂,沈哥。”电话那头,女孩儿的声音似乎有些惺忪。
“我手里有个大收购案,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女孩儿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什么案子?”
听都听得出来她兴趣不大。
“收购山月”,沈特助笑眯眯地道,“我觉得,你来负责,特别好。”
“什么?!收购山月?季氏要收购山月?!山月可是国际连锁的画廊,怎么可能把分部卖掉?”
听着琳达崔的咆哮,沈特助低笑出声:“北少要买,山月怎么可能不卖?”
琳达崔深吸了一口气。
沈特助打断了她:“由你负责,总比落到别人手里好,是不是?”

37.第37章 谁送的花

隔天是周六,苏毓帮着薛迷搬家。
“其实你在我家住着也挺好的。”苏大主编今天戴了遮着半张脸的大墨镜看不出表情,可是娇艳的嘴唇还是嘟了起来。
“好啊。”薛迷一边往车子后备箱放东西,一边随口答应。
“还是算了,你走吧,记得多想念我就好了。”
薛迷大笑。
其实人越成熟就越独。苏毓和薛迷的感情一直很好,但又都是那种工作狂性质的人,都需要比较安静的环境。
收拾好了开车去郊外。
薛迷开车期间,薛然打了几个电话来,让她引见琳达崔。
“这几年房地产越来越不景气了,还是煌日运气好,早在国内捞了一笔,然后出国。”
“爸爸,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跟你说这些,是因为现在国内对房地产商的控制越来越严格,我们现在要往外发展,也是人不生地不熟的,如果有人带着就会好得多。小迷,薛家好,你才能好。女孩子总是要有娘家的。”
薛迷差点被他给气笑了:“爸爸,你这想法是不是太天真了,人家煌日是几代积累下来的大家族,怎么就是运气好了?再说人家凭什么带你?因为我和Miss崔的一点私交?”
“让你引见一下,又不需要你来谈。别给我拖拖拉拉的,最迟后天,你请人家到家里来吃个饭。”
“不可能。”
“你…”
不等他说完,薛迷掐断了电话。
苏毓坐在副驾座听了个大概,弹了弹指甲,冷哼了一声:“你爸爸年纪不小了,还挺天真的。”
别说薛迷和琳达崔才见了几次面,也别说琳达崔现在还在国内试炼的阶段。
就算真扯上关系,可那样的大家族,想沾光的人不少吧。甚至有些是他们家的正经亲戚,都没沾上边。
人家煌日就算要做慈善,一个一个排队拉扒,轮到薛家这样的,也不知道该是猴年马月了。
电话再打过来,苏毓就说了一句:“别接了。”
薛迷低头看了一眼,皱眉:“是Miss晏。”
那是山月的画廊经纪人之一。
她按下了接通键:“Miss晏,我是薛迷。”
“…是。”
“是哪家公司?”
“大地文化传媒?”
“好,我知道了,我会做好准备。”
挂了电话,薛迷的脸色有些凝重。
苏毓插嘴:“大地传媒?那不是季氏旗下吗?他们怎么了?”
“收购了山月中国分部。”薛迷的口气倒还算平静。
反而是苏毓吃了一惊:“季氏收购了山月?他想干什么?”
薛迷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季氏那么大,并不一定就是他的主意。就算是大地传媒的负责人,一年到头也见不到他几次吧,何况是我这种签了被大地收购的画廊的小画家。”
“可是…”
“我只要好好画画就行了。”薛迷打断了她,深吸一口气。
“可是对你的职业生涯总会有一点影响。”苏毓小声道。
她没有看见,薛迷因为听到这句话,抓着方向盘的手也微微发白。
刚到郊区,苏毓就被公司叫去紧急加班。
“开我的车去”,薛迷把钥匙丢给她,“晚上接我去吃饭,顺便去个超市买点东西。”
“你又要塞一冰箱的快捷食品,请个钟点工来做饭这么难吗?”
“我讨厌生人。”
“越来越独了。”苏毓嘟囔了一声,开着她的车走了。
房子已经整理得差不多了。
花园里整整齐齐的,虽然花草还没有修剪,但是地上的落花落叶都已经清理干净了,清扫出了几条干净的道路,角落里还放着几包没丢掉的垃圾。
前几天还全是灰尘的房子上上下下被清理干净了,不用的家具都被搬了出去,收拾得恍然一新。正是因为显得空旷了,多余的家具也没有了,所以一开始薛迷相中的那种江南小院的味儿也更浓了。
这个院子整体是复古的,幽静的。小洋楼也只有一层半,上面半层薛迷本来是用来做画室的。
楼上的画室也被收拾得空荡荡的,留了一套黄花梨木的榻座。对开的小门直通阳台,正好对着花园。
这地方倒是比之前那个风雨飘摇的破院子好得多了。
薛迷躺在榻座上躺了一会儿。虽然知道山月被收购对她来说肯定是一场危机,她应该马上爬起来画画或者是给以前的关系网打电话。
但她就是一动不想动。
就这么躺了一个下午,直到傍晚的时候,突然收到快递电话。
她汲着拖鞋下了楼开了门,迎面就看见一束马蹄莲。
快递小哥笑道:“薛迷薛小姐,麻烦签收一下。”
“我没有订花。”
“您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哪里需要自己订花?”小哥的嘴就跟抹了蜜一样甜。
薛迷笑了笑,签收了花卉。
马蹄莲,薛迷最爱的花。
太热情的东西她总觉得太脆弱,所以不喜欢玫瑰。
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不多。
她捧着花往前走了几步,然后丢进了垃圾桶。
谁知道从那天以后,她每天傍晚都会收到一束马蹄莲。
她反正也没觉得怎么样,每天签收了就把花丢进垃圾桶,继续过自己的生活。
画室的东西渐渐多了起来,该买的工具也都买齐了,无论是作为小家还是作为画室,都已经逐渐变得完美。
但是薛迷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她没有灵感。
经纪人晏知书几乎每天都要打几个电话来,反复告诉她现在的情况有多严峻。
“大地从外面挖了好几个知名画家回来,每个都来头不小,T市的格局会彻底被改变。”
“你资历虽然不算浅,但是在国内也不算太有名气。这个时候如果拿不出让人眼前一亮的新作品,迟早被人挤得连渣子都不剩!”
“我可告诉你,这次大地那边的收购负责人,可是强势得很,我们经理在她那儿也没讨到半点便宜。…”
薛迷听得烦躁:“知道了,知道了!真的知道了!”
“你别老跟我说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了你给我拿出作品来啊。”
薛迷真想对着她大吼:就你每天这么骚扰施压,老娘能画得出个屁!

38.第38章 谁的绯闻

山月被收购的计划还在进行,完成初步重组后,新东家开始筹备一次山月近几年来最大的名家联名画展。
过了几天,就下了帖子宴请参加画展的重要画家。
薛迷作为老牌T市本土画家,自然在被邀请之列。
这种联名画展以前也举行过几次,但是这一次,薛迷的位置被从第一类展厅挤到了第二类。
不单是这样,据说这次很多本土画家的名额都被挤到了二类,反而是大地新挖过来的那几位,一个不拉的占据着一类。
用晏知书的话来说,就是:“一朝天子一朝臣,那些都是重金挖过来的画家,自然得捧着。”
然而晏女士自己也是憋着一肚子火:“大地好好的传媒公司,懂什么画,挖回来一些什么牛鬼蛇神。位置不好,可你也要给我争气,最好一鸣惊人,也给我们争回一点发言权!”
虽然知道她不是故意的,但是这样的话真的让薛迷压力很大。
有压力的状态下哪来的灵感?
薛迷连着几天画坏了几幅画,最后只能叹了一声,准备去参加宴会。
山月的宴会薛迷也参加过几次。大家都是搞艺术的,也就没有太讲究。
薛迷穿着平常穿的白衬衫和长裤,不过意思意思换了双高跟鞋。
刚订的小奥迪还没有上牌,她开去了山月。
结果好家伙,刚到山月门口,就看见那里一片豪车,从上面走下来各种妖娆晚礼服长裙,一个个摇曳生姿。
看着简直不是画廊的晚宴,而是哪家豪门的夜趴。
薛迷停好车,旁边的位置就停着一辆宾利。从上面下来一位穿着低胸火红晚礼服长裙的美人,对方的视线从她身上,然后落到她的车上,意味莫名地一笑。
“薛迷,薛老师?”
薛迷笑了笑:“你好,我是薛迷。”
主动伸出手,对方却只是看着她的手一笑,就扭着腰转身走了。
“…”
等薛迷走进画廊大厅,那种乱入的感觉更明显了。
大厅虽然还和以前差不多,但是现在都是晚礼服长裙曳地,男人们也都穿着正统的晚宴服。
只有为数不多一小搓和她差不多的随意着装的画家,基本上都在角落里。
薛迷愣了半天,从路过侍者手中的盘子里取了个酒杯下来,先找到了人群里晏知书。
晏知书四十出头,身材丰腴,保养得宜,皮肤嫩得快能掐出水。做画廊经纪人已经十来年,是业界非常有名的资深经纪人。
此刻的她戴着金边眼镜,还是一副高端白领丽人的打扮,身上是一套标志性的蓝色职装。
她也端着酒杯,朝不远处的那一抹火红色的银子努了努嘴,道:“瞧见没有,一类的最显眼的位置留给她了。”
薛迷瞟了一眼,正是刚才下车的时候叫了她一声的那个开宾利的火辣美女。
“她谁啊。”
晏知书斜了她一眼:“你就是画画画傻了,这么有名的人物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