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君铭好像也是觉得自己的措辞不对,懊恼了一会儿,又道:“朕的意思是,果果的婚事,朕会放在心上的。让你们别急。”
棋归深吸了一口气,提醒道:“王上,果果是臣妾的闺女。”
燕君铭道:“又不是亲生的。”
顿时棋归炸毛了,道:“是不是亲生的,她也是我闺女!”
燕君铭一看她生气了,连忙赔了不是,并道:“十嫂,要不这样,你们给果果选人的时候,记得跟朕知会一声,朕也瞧瞧,可别匆匆就定下了。”
一国之君,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棋归还能怎么办?
只好答应了一声,抱着妞妞飞快地跑了。
燕君铭看着她的背影直嘀咕,道:“怎么就给吓成这样了?”
一边又有些恼怒。等棋归走了,他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
刚刚在这条道上转悠了半天,都是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
对啊,这是人家的闺女儿,他凭什么就要管着人家出嫁呢?若是别人家的倒罢了,偏偏,是他十哥家的,他肯定不能乱指配的啊。
心里对自己的作为有些心惊。只怕这种莫名的情绪会耽误了果果,他深吸了两口气。
身边的大太监这才匆匆赶到,道:“王上…”
燕君铭道:“走吧,去长春宫,朕瞧瞧贵妃去。”
太监应了一声是,心道刘贵妃现在是后宫的独一份,果然是日渐得宠了。
再说棋归抱着孩子落荒而逃,跑回武侯爵府,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李宛不在身边,这事儿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直到燕君行回来,她还有些坐立不安的。
没人接他回家,进门也没人服侍,燕君行也没在意,自己换了衣服,喝了杯茶,才看着明显还在发愣的棋归道:“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棋归吓了一跳:“将军,您回来了?”
“…”
燕君行深吸了一口气,道:“回来半天了。这个不提,你来说说,你是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棋归哭丧着脸,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说。
燕君行顿时怒了,道:“合着你这是又打算什么都不跟我说了是吧?你在我在外面忙活了一天,回到家里连口热水都没见人送,衣服还是自己换的,就看你在这儿没完没了的发愣。问你呢你还不说!”
棋归一个激灵,连忙站了起来,讨好地给他捏了肩膀,道:“您别生气啊,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燕君行瞪了她一眼,心道就不能给她好脸色,不然她就不老实。
然而棋归却觉得有些说不出口,半晌,才低下头,在他耳边,轻轻把今天燕君铭在半路堵着她说话的事情说了。
她有些犹豫地道:“我是怕…果果现在又在宫里,要是出了什么荒唐事可怎么办?”
怕燕君行说她多想,她连忙解释道:“您是没瞧见,听说我要给果果选夫婿,王上那个样子,丢了魂似的…这哪是个做叔叔的样子啊。”
燕君行听了就皱眉,道:“他若是真喜欢果果,果果嫁给他倒是没什么的。但不能提前就出了丑事。”
不说果果一个小姑娘的脸面往哪儿搁,就说大燕朝王室的脸面,也都丢尽了。
棋归一听连燕君行都这么说,顿时就要吓死了,急道:“那可怎么办啊?”
燕君行想了想,道:“过一阵子,王上亲征以后,你就瞅个空子,把孩子接回来。若是有缘分,国孝过去以后,孩子及笄了,也是要参加选秀的。但那时候起码好看些。”
谁要和他有缘分来着!可无奈眼下的情况却是,无论她怎么矫枉过正,都无法阻止那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往那条路上狂奔而去,拉都拉不住!
棋归道:“也只好这样了。”
就算太后不愿意,她也没办法,赖都要把果果给从宫里赖出来。
她正想着,燕君行突然道:“这事儿就怨你,当初他们俩走得近的时候,你就该拦着。”
棋归顿时怒了,道:“我没拦着吗?明明是你老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燕君行也就随口一说,结果被她一巴掌打在背上,刚喝进去的茶水都差点喷出来!
“咳咳!咳咳咳!你个泼…”
意识到不对劲,他马上闭上了嘴,没有把后面那个字说出来。
棋归已经彻底暴走了,自己跑到一边去生闷气。
燕君行也是无奈,咳了半天,也没见人搭理他。只好歇了下来,道:“又发脾气了。”
棋归道:“谁发脾气来着,人家担心呢,你还说我是泼妇!”
燕君行无奈地想,是不是不管当初多可爱的女人,处久了也会让人觉得神憎鬼厌。
不过他也就是想想而已,绝不敢说出去。反而还要去好言好语地哄了她大半天,后来才道:“你也别生气,咱们老夫老妻了,说话口没遮拦也是常事。我就说错了一句话,不,就一个字,你不会就要把我打入冷宫吧?”
棋归被他逗笑了,但还是埋怨道:“从来少见这么不正经的夫君。”
燕君行笑道:“也少见你这么容易生气的夫人。”
两人坐了一会儿,燕君行突然想了起来,道:“我们估量着,年后,王上可能就要出征了。”
第一手消息都在文昌阁。
棋归道:“仗打得顺利?”
燕君行道:“非常顺利,势如破竹。齐国先前因萧后失宠,灭了后族,一时之间,也无将可用。齐王早就亲征了,可也没有用。这老小儿年轻的时候倒是一条好汉,现在,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不顶用了。”
棋归笑道:“就盼着天下一统的那一天。”
“该高兴了吧?就先别计较那些有的没的了。只要仗能打赢,别的事儿,都有我给你顶着呢。”
棋归点点头,搂着燕君行道:“还好有将军在。”
燕君行摸摸她的脑袋,并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第二天燕君行沐休。
他依然一大早就醒了,不过没起来,依然陪棋归躺着赖床。干瞪眼瞪了约莫有个把时辰,才感觉怀里的棋归好像动了动,醒了过来。
“将军?”看晨光微曦,她好像还没醒,从他臂弯里爬上来,亲了他一下,然后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燕君行没动,也瞧着她笑。觉得她没睡醒的样子很可爱。
她又低下头,在他怀里蹭了蹭。
燕君行搂着她的腰,不让她乱扑腾。
又过了好一会儿,棋归才算是清醒过来了,就在他怀里拱来拱去,道:“外面好冷啊,我不想出去,也不想起床。”
“那就睡着吧,让人给你把饭端到床上,看你好不好意思。”
棋归怒瞪他一眼。
过了一会儿,她道:“将军,你知道吗,赵地,冬天不像燕京那么冷。”
“嗯?”
“别的我也记不清了。就记得,在山里快过年的时候,我还到处跑,从来不会冻得耳朵疼。赵地也很少有人家里铺地龙,连大氅都很少穿。就是有一年下雪了,才冷一些。”
燕君行还真没留心过,只记得看过地域志,说那里四季如春。
“真是四季如春呢。冬暖夏凉的,非常舒服。花花草草什么的也比燕京长得好。”
说着她又嘟囔道:“我是赵国人来的,住在燕京,容易给冻死。你不要赶我出去。”
燕君行被逗笑了,道:“照你这么说,这赵国人在燕国,要是没有地龙,可就别活了?”
第273章 猜忌
棋归感叹道:“真是难活下去。”
说着又搂着燕君行直蹭。把燕君行好不容易按捺下去的火又给蹭了上来。他有点恼怒道按住她,道:“别蹭了,你今儿是真想躺床上了?”
棋归抬起头,道:“您今天,还要出去么?”
“…你待会儿别哭!”
棋归嬉笑了一声,显然不怕他。
天光大亮的时候,燕君行单独出来了。
百合在门口,见了他就立刻精神一震,询问地看了一眼刚刚又被关上的门。
今日的太阳倒是不错,真要躺在床上过去了,未免可惜。他道:“再过半个时辰,打水来伺候公主沐浴吧。”
百合应了一声。
棋归醒了的时候,燕君行已经走了。她就嘀咕了,看来燕君行今天果然有事。
看看时辰尚早,她沐浴完了,梳头的时候,就问百合:“驸马说他上哪儿去了吗?”
“说是去访友。”
“访友?”
棋归嘀咕了一声,道:“也不知道要不要给他留饭。”
百合笑道:“该是不用,驸马没交代呢。”
棋归道:“那便罢了。世子小四,还有小妞妞呢?”
“都在屋子里呢。”
棋归笑道:“我想着,是不是该给他们找个教养的嬷嬷或者是教养先生了。”
百合惊讶道:“会不会早了点?”
“也不早了,从小跟着耳濡目染,总比长大了难教好。尤其是二宝,他可是世子。明年开始,也要差不多开始学武了。”
她嘀咕着,心道这事儿还是得去跟燕君行商量。毕竟孩子的教养是大事儿。看着找个教养的先生好像没什么大事,可是想来想去,又觉得不能轻率为之。若是按照规矩,就算男主人不亲自过问,这种事情也该由家里年长的女性长辈来做决定,母亲在旁边参考。可是棋归家里没有婆婆,棋归自己交游不广,仔细考虑了一下,决定还是等着燕君行回来商量。
燕君行果然没有回来吃午饭。
过了午时,倒是派了如意回来,叫棋归指个人去醉仙楼结账。
这种事情也是见怪不怪了。棋归一边让人去取银子,一边问如意:“什么时候回来?”
如意道:“还要去喝茶。”
棋归颦眉,道:“是什么朋友?”
如意讪笑了一声,眼神竟然有些躲闪!
棋归顿时一个激灵:“如意?”
如意也没想到棋归这么敏锐,顿时吓了一跳,连忙道:“公主您千万别多想,也就是一个旧友。因是好酒好排场的,所以侯爷少不得得多应付一下。”
“是什么人,这么大的架子,让咱们家将军得这样招呼?”
如意就不肯说了。
棋归也没有逼问,冷着脸打发了他去。如意抬头一看,见百合也冷着脸,顿时心里叫苦不迭,转身走了。
当天下午,燕君行回来的时候,没进门就飘进一股胭脂味。这个味道,真是怎么闻怎么熟悉。
棋归顿时咬牙切齿。
而燕君行,熏了一个下午,鼻子早就熏坏了,回来之前还特地找地方洗了个澡,衣服是没敢换,挂出去吹了整个时辰。心道味道应该没有了,起码他自己是闻不太到了。
一进门就看见棋归黑着脸,他还做出了一副无所谓的德行,道:“这又是怎么了?怨我今沐休不陪你?”
棋归退后了两步,捏着鼻子,道:“您胃口真好。”
燕君行一怔,不可置信地用力闻了闻自己的身上,果然还能闻到那股味道。顿时也无力解释了,道:“你先来伺候我沐浴更衣。”
棋归不情不愿,倒也没有决绝。心道早上就把他榨干了,他就算真想出去干点什么,也没那个本事了啊。
结果下人来注好了水,棋归伺候燕君行脱了衣服,结果发现他的皮肤还透着红晕。
“…”
棋归深吸了一口气,道:“您是洗了澡回来的?”
燕君行抵死不认,道:“没有。”
让她知道他在外头脱了衣服,还解释得清楚么!
棋归就诓他,道:“今儿一早你穿的不是这件里衣,虽然看着像,可是针脚不一样。我特地让人留了记号的。”
燕君行愣了愣,然后就把那件小衣拿过来仔细看了看:“哪儿不一样?我怎么没瞧出来?”
看他的反应,棋归已经什么都明白了,顿时心都要碎了,冷眼看着他,道:“没有哪儿不一样。我诓你的。”
“…”
棋归道:“既然在外头洗过了,回来还洗什么!”
说完,掉脸就走。
燕君行连忙去拉:“棋归!”
结果自己光着身子却也不好跑出去,棋归挣了两下就挣开跑了。燕君行只好自己手忙脚乱地把衣服穿上了,才又追了出去。
好在棋归没有跑到屋外去,只是一个人坐着生闷气喝冷茶。
燕君行见状松了一口气,道:“我就是怕你多想呢。胡瑶从齐国回来了,我今儿就是去见她的。这女人有多难缠你也知道…”
棋归冷冷道:“哦,就是那个,你骗我说她有四十多岁的那个美人?”
燕君行愣了愣,道:“我没骗你,她的年纪真的不小了。这些不都给你解释过了吗?”
棋归深吸了一口气,把火气按捺下去,心道没有捉奸在床,现在说什么都可能是她想多了。她低声道:“既然没有什么首尾,直说便是,躲躲藏藏的,叫人心里好不安呢。”
看这样子,燕君行觉得她冷静下来了,便也松了一口气,道:“好好,你不生气就好。我也怕你多心。”
“我倒会觉得你是心虚呢。”棋归嘀咕道。
燕君行道:“好啦,我都知道错了,这事儿是我没处理妥当。主要是…你不知道那老妖婆有多难缠。”
他想到就大为头痛。偏偏此人又才华过人,整个大燕也找不到比她更好的奸细头子了。
棋归不相信,道:“有多难缠?”
燕君行搂了她坐在自己怀里,回忆了一下,道:“就是挺简单的一件事儿,她就要给你弄的非常麻烦。非常非常麻烦,她才肯罢休。”
棋归没吭声,由着他搂着自己亲了一会儿。
后来趁燕君行自己去洗澡的空当,棋归出去交代了百合一声,然后就对燕君行说,她去看看孩子。
棋归很有耐心地等在孩子的房间。不久以后,等来了一个人。
多年没有面对面,他好像又长大了一些。原来他是俊朗,或者该说是明朗的。现在,他却像一把终于开刃的宝剑,锋芒毕露,几乎叫人不能直视。
这样的人,这些年来,却甘愿在武侯爵府,她看不到的角落里,做一个普通的护卫。
“公主。”李石的声音有些嘶哑。
他以为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也不会想见他了。
棋归的神色很平静,道:“查出来了吗?”
“不需查。骑主当年就查过这些人。此女名叫胡谣,从天机门叛变,自立门户。后来在驸马的斡旋下,和天机门现任门主签了协议,互不干涉。”
他沉默了一下,道:“驸马在齐国布下的眼线,有大半都是出自她手,祸乱齐宫,她功不可没。如今是大功告成,她回到燕京,和驸马会面。”
棋归道:“她多大年纪了?”
“已近知天命之年。”
快五十了…棋归愣了一下,想到当初见到此女的情景。她看起来简直就还是一个少女,美艳不可方物。
李石主动道:“此女驻颜有术,江湖传言,她精通采阳补阴之术,所以容颜不老。但,确实已经有那么大年纪了。”
棋归闻言有些尴尬,讪笑了一声,道:“哦,是这样。那她的秉性如何?为何驸马说她,非常难缠?”
李石道:“确实难缠,像是…巴不得天下男人都为她倾心一般。见着谁,都像见着情人一般。她性情古怪,折腾人是常有的事。”
棋归想象不出来,点点头,道:“知道了。”
李石有心再跟她说两句话,沉默了一会儿,却又什么都没说,拱手告退。
他前脚刚走,燕君行后脚就到了,脸色还不好看。
燕君行道:“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棋归正抱着小四,闻言愣了愣,道:“来看看小四。”
燕君行道:“我刚才瞧见了一个人,有些眼熟,是当年你身边的贴身护卫?”
“…”
棋归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又不好说是把李石叫过来打听燕君行的事情了,便只道:“嗯,是李石。”
贴身护卫…哼。
“怎么突然想起来见他?”
“就是,有点事儿想问他。您也知道,李宛不在,不然我该找李宛的。”
那个李宛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燕君行盯着她,道:“有什么事儿,为什么不直接问我?”
棋归竟然被他盯得抬不起头来,道:“那是…八部骑兵的事儿。”
燕君行道:“对了,你说他叫李石,不就是那个,当年和你同进同退,同吃同睡,还说要娶你做小媳妇的那个小子?”
这些他早就查过了!
棋归讪讪地道:“那时候,不是还小吗…”
第274章 深夜来客
“果果今年十二岁,你也知道说她不小了。”
棋归的脸色顿时发白,道:“将军…我跟着你的时候,可是清清白白的。”
燕君行看了她一会儿,阴沉着脸走了。他心里堵得慌!
倒不是怀疑棋归,就是觉得看见这些人就心里发毛。而那些人里头,尤其是李石为甚。
棋归忐忑不安地坐了一会儿,然后就懊恼。都是她不好,这么多年夫妻了,还猜忌来猜忌去的。和大多数丈夫比起来,燕君行都要好太多了。最要紧的是,他好,是因为他本来就好,绝不是被她管教出来的。
偏她还不识抬举,一天到晚想管着他。
磨蹭了一会儿,回到寝居。她小心翼翼地打开门,瞧了一眼。燕君行手里拿着一本书在看,听见动静,果然就又犯病了,傲娇地转了个身不理她。
棋归搓着手,做出了个讨好的表情,上前赔笑道:“将军啊,您别生气啊。”
燕君行“哼”了一声。
“是我不好,还老是猜忌您。连累您还要在外头沐浴才能回家。您别生我的气了。我以后不敢了。”
燕君行没动。
棋归就道:“将军,求您了,别生我的气了。我真不是有心的。”
燕君行就叹了一声,道:“怎么,你还怕我生气?”
“自然怕!您是我的夫君啊。”
燕君行哭笑不得,道:“撒娇就有用?”
棋归垂头丧气地道:“将军,妾身都认错了,您还想怎么样?”
“既然开了头,那咱们就好好说道说道吧。”燕君行转过身,正色道。
棋归的眼圈就红了,道:“都是些陈年往事,还有什么好说的?当年流落民间,难道不是身不由己?自打我嫁了将军,难道不是三从四德,规规矩矩的?”
燕君行道:“倒也不是说你不对。”
棋归低下头,道:“那您还生气?”
燕君行无奈地道:“你先别难过,我要告诉你,看不见你,我心里不安。”
“…什么?”
燕君行似乎有些尴尬,别开了脸,道:“今儿沐浴出来,没瞧见你,我心里不安。尤其是明知道你在生气的时候,你要打要骂要闹都好,就这么走了,我心里边空落落的难受。”
棋归怔怔的,没反应过来。
少顷,主动上前拉住他的手,道:“嗯,将军。”
燕君行叹了一声。他少小从军,何曾有过这样娘们儿似的情绪?想来都是叫棋归给惯的,跑的时候就跑到天边,好的时候就天天跟在身边。
其实棋归一直问他,天天接送会不会让他觉得厌烦,或者是在旁人面前抬不起头来。他一直都没有正面回答过。但他其实…很是喜欢。
无奈,天气冷了以后,她早上就不大起得来了。傍晚也要看她当天高不高兴,才有可能在宫门口瞧见她。
也许是曾经,她做出来的事情,实在是太伤人了,在他心里挖了两个大洞,总是空落落的漏风。
棋归低声道:“燕君行。”
他什么都没说,可是她终于是看见了他总是故作淡漠的眼神中的不安和失落。
就像那几个孩子似的…被冷落的时候,总要闹点什么脾气,来让你去注意他。而她还嫌他和那些孩子一样讨人嫌。
“燕君行。”棋归用力抱住他,声音有些哽咽。
做错了事,或许就得用一辈子来弥补。
燕君行摸摸她的头,没说话。
棋归执拗地挂在他身上,就是不肯下来。燕君行也由她。
直到要入夜的时候,家里来了客人。
起初燕君行和棋归都没想到,只当是百合来传膳了。结果打开门,却看到一大一小,两个人披着蓑衣站在门外,都戴着大大的斗篷。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些雪,颇有些寒风刺骨的意味。
把人让了进来,竟然是燕君铭和果果。
燕君行和棋归连忙行礼,被燕君铭扶住了。
“朕今个儿是偷偷出宫来的,十哥你快别多礼。”
燕君行道:“君是君,臣是臣,礼不可废。”
燕君铭有些无奈。
棋归看果果小脸冻得红扑扑的,头发上也有些湿漉漉的,一边泡了热茶给他们端着,一边轻声道:“你怎么也跟着一块儿来了?”
好像是怕她不高兴,燕君铭道:“正好她说想来瞧瞧她娘,朕就把她带出来了。”
果果笑了一声,好像有点不好意思。
燕君行和燕君铭已经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