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燕君铭心急火燎地赶到辽南王府,他也已经冷静下来了,想到自己不可能特地跑到人家府上来看人家闺女。
可是跟燕君行喝了半天的酒,都不见半个女眷出来溜达,燕君铭只好就厚着脸皮开口问了,道:“十哥,小十嫂,和果果呢?”
燕君行摸了摸刚留起来的小胡子,道:“今儿一早,就一块儿出城了。”
“…出城?!”
燕君行一边慢悠悠地倒酒,一边道:“是啊,说是想出去散散心,所以娘儿俩带着一班武骑就出京了,也没说她们去哪儿呢,就说在家里呆腻味了,不拘什么时候回来。”
燕君铭顿时暴起:“谁家会这么纵容女眷的,十哥你也太没有分寸了!”
燕君行的脸色顿时就难看了,道:“皇上,这是臣的家事。”
说着,又摸了摸胡子。
重新恢复“办事不牢”形象的燕君铭自知失言,也顾不上了,随意安抚了燕君行两句,便急匆匆地出了门,对身边的人道:“立刻给朕出城去追,不管她们跑到哪儿,都要给朕追回来!”
辽南王府内。
燕君行正在刮胡子,听见身后的动静,他回头看了一眼,道:“这下你高兴了?”
“高兴个屁!个王八犊子,就知道他没安好心!”
原来是棋归,她们娘儿俩根本就没走。果果白着脸站在一边不说话。
燕君行不敢迎其锋芒,只道:“好了,现在你打算怎么做?闺女已经…”
棋归道:“不急,让他先找个够!”
第218章 强词夺理
棋归瞪大了眼睛,道:“长公主,话不能乱说!当时臣妾也在场,怎么看着,不是像您说的那么一回事呢!”
荣谨长公主回过头,怒瞪着她:“是你的人,你自然这么说!我们宁娇可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难道就白伤了不成!”
棋归嘀咕道:“总不能你的闺女受伤了,你就要从无辜的人身上撕下一块肉来泄愤吧?”
荣谨长公主发狂道:“本宫何止要撕她一块肉!本宫是要她的小命!”
太后大呵道:“够了!”
棋归闭上了嘴。
但是容谨大长公主还在道:“娘娘,臣妾好不甘心啊,臣妾的宁娇真是好命苦,现在还躺在床上。这棋归公主和她家翁主是要是不能给出一个交代来,恐怕会让娘娘让王室兄弟都寒了心啊!”
棋归忍不住道:“太后娘娘,求您彻查真相!若真是果果的错,臣妾愿与果果一起受罚,给荣谨长公主泄愤!”
坐在太后身边的苏太贵妃不由得轻声道:“娘娘…”
太后摆摆手。棋归这个样子,她已经知道事情必定有蹊跷,不会是像荣谨公主说的那样。
可是这种事情不是有是非对错就可以的,太后还是觉得有些棘手。
正好这时候,太监进来禀报,说是:“瑞安大长公主,和复侯爷求见。”
太后听了一喜。这事儿其实算是家事,瑞安大长公主是家族中最年长,又是那马场的主人,若是有她肯出面,是再好不过了。
“快快有请!”
说着,还瞪了棋归一眼,好像是她闯了多大的祸似的。
棋归撇撇嘴。
这两个动作,落进了刚进门的瑞安大长公主眼里,她心里就有了数。太后明显是向着这个赵国公主的,而不是自己的小姑子。
荣谨长公主也收拾了仪态,站了起来,给瑞安大长公主见礼:“王姑母。”
棋归道:“大长公主。”
连燕太后也站了起来,笑道:“怎么劳累您亲自跑一趟?”
苏太贵妃亲自去扶着她坐下了。
瑞安大长公主叹道:“听说是荣谨家的小丫头,在本宫的马场里摔着了,这事儿本宫不得来瞧瞧啊?”
太后笑道:“说起来,这也是家事,有您做主,最好不过了。”
瑞安大长公主抿了抿唇,道:“那要看这事儿,是说情,还是说理了。”
太后看了荣谨长公主和棋归一眼,淡淡地道:“王妹想说情,棋归想说理。您觉得呢?”
瑞安大长公主道:“这要是说情啊,荣谨是我的侄女儿,小十是我的侄子,手心手背都是肉,怕是说不清楚,咱们啊,还是说理吧。”
荣谨长公主急了,连忙道:“王姑母,宁娇可是您的亲侄孙女啊!”
怎么能和那个野丫头一概而论呢!
燕君铭瞥了她一眼,道:“王姐,说情,说理,我今儿就站在这儿了,是绝不能让你碰果果一根毫毛的!”
荣谨长公主咬牙切齿地道:“你怎么就这么狠心…你嫡亲侄女儿摔成那样,还躺在床上!”
燕君铭冷冷道:“她摔着,关我们果果什么事?又不是我们果果动的手!”
眼看两人就要吵起来,太后呵斥了一声,道:“都别吵了!咱们听听姑母怎么说吧!”
两人这才停了下来,彼此瞪了一眼。
荣谨忍不住还小声嘀咕了一下,道:“妇道人家的事儿,你一个大男人掺和什么,也不嫌丢人!”
燕君铭懒得理她。
瑞安大长公主不是很喜欢这个不懂事儿的侄女儿,几不可见地微微皱眉,道:“那就说理吧。这事儿出在我们马场,本宫也是要负一半的责任的。”
闻言众人大惊,连荣谨也连忙道不敢!
瑞安达长公主冷冷地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本宫的马场虽说是个庶务,不过也算是个做买卖的地方,就算是本宫的人管教不严吧。本宫回去之后,自有惩处,另外也愿意负担宁娇的药费。不过本宫料想,荣谨要的也不缺这几个钱。如今是想讨个说法。棋归公主啊,你口口声声说这事儿不关你们小丫头的事儿,你是亲眼瞧见了?”
棋归道:“回大长公主的话,臣妾确实亲眼瞧见了。臣妾赶到马场的时候,是两个孩子在赛马。当时两马靠得很近,果果越过宁娇翁主的时候,宁娇公主的马突然折了腿,一手朝果果脸上打去。果果俯身躲过了。然后宁娇翁主就从马上落了下来。”
太后突然问燕君铭:“是谁提出来的赛马?”
燕君铭斜睨了荣谨长公主一眼,道:“是宁娇先提出来的。”
荣谨长公主咬牙切齿地道:“还不是你这个做王叔的不尽心啊!”
这几天燕宁娇天天往马场跑,回来就气得要命,然后破口大骂,说不知道哪里来的野丫头,王叔偏偏在意的不得了,连她这个嫡亲的侄女儿都不理了!
若不是燕君铭不是偏心得厉害,燕宁娇又怎么会去和一个野丫头比赛赛马,倒把自己给摔成那样了!
棋归看太后若有所思,便道:“禀太后娘娘,果果从小也学武,骑术,是小侯爷教的。许是小孩子觉得好玩儿,便比试了一场,实在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
太后看向瑞安大长公主。
瑞安大长公主叹道:“这马场里,赛马的事情自然少不了。”
荣谨长公主一看,自从瑞安大长公主来了以后,事情就不温不火的了,一咬牙,又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大声道:“请王嫂和王姑母给宁娇做主!”
棋归一看,也跪了下去,道:“请太后娘娘和大长公主,主持公道!”
果果也跪下了,却一声不吭。
太后看了,也是头疼,便对瑞安大长公主道:“这自家人,不讲情面也不行。可是不讲理也不行。您看?”
瑞安大长公主什么场面没见过?荣谨再难缠,架不住她辈分高。
她立刻一挥手,道:“先把道理讲清楚,再讲人情!”
太后等的就是这句话,笑道:“那就听姑母的了。”
她回过身,道:“王妹,你说是果果害宁娇坠马的,可有证据?”
第219章 顶嘴没有好下场
荣谨大长公主咬牙切齿地道:“那么多双眼睛瞧着呢,怎么会没有证据!”
太后道:“那你可带了证人来?”
荣谨大长公主道:“王嫂你如果要证人,臣妾这就能去寻到,不如选宁华进宫来,她当时是在身边的。”
太后道:“可是,小十三和棋归当时也是在身边的。他的说辞和你们并不一样。”
鉴于燕君铭也算在内,所以荣谨大长公主愣了愣,不知道该如何接口。
燕君铭看棋归朝他使了个眼色,连忙上前了一步,跪了下来,道:“回王嫂,姑母,臣倒是带了个证人来。”
太后道:“哦?”
燕君铭看了看瑞安大长公主一眼,笑道:“是姑母马场里的马师。事出以后,他就检查过了,不如请他来说说。”
太后道:“宣。”
瑞安大长公主的马场管家便被宣了上殿。
荣谨长公主就嘀咕,道:“谁知道,这证人说的话是真是假…”
瑞安大长公主看见来的那个老管家,又听见荣谨长公主这么说,心里更不喜了,道:“周管家,你有什么,就说什么吧。”
一个马场主管,瑞安大长公主竟然记得,那自然不是一般人。该是早期从她身边调出去的忠仆。
周管家也是见过大场面的,行了礼,便道:“是,回太后娘娘,回公主,小的已经检查过了,宁娇翁主的马匹确实是崴了脚,所以导致了把人摔落。会造成这种折损只有两种可能,一是驭者不当让马儿受惊,或是马儿自己乱了蹄子。所以才折断了。”
NO。175
太后道:“有没有可能是被别人袭击了呢?”
周管家道:“以小的的经验,马儿自己受惊的可能性比较大。若是有外人袭击,除非是以长棍猛击马腿,才有可能。可是当时在宁娇翁主身边的只有静平翁主,大家都没瞧见静平翁主手里有长棍,所以,小的想,应该是马儿受惊了。”
果果的大名就叫燕静平。
说着,他向棋归投去了赞赏的一瞥。临危不乱,事出之后马上就让人来找他去检查现场。他心中也感激,好在她的人来得及时,不然马场出了事儿,现场一乱,只怕有理说不清。
荣谨长公主不悦地道:“好你个刁奴,照你的意思,本宫的宁娇摔着了,倒是活该了?”
燕君铭插嘴道:“活不活该不知道,起码不管我们果果的事儿。要不是我们果果身手好,那会儿就该让宁娇给从马上扇下来了。我们果果还冤呢。”
荣谨长公主道:“老十三!有你这么做王叔的吗?放着自己嫡亲的侄女儿不管,专门向着外人!”
燕君铭道:“就算是我嫡亲的闺女儿,也不能自己摔了一跤,就要我去帮她到处咬人吧?”
“你!”
太后呵斥道:“够了!怎么又吵起来了!”
两人都噤声了,然后,互相狠狠怒瞪了一眼。燕君铭自觉烦死了这死婆娘。虽说是姐弟,又同是庶出,不过荣谨的母妃却是得宠过一阵子的,做公主的时候鼻孔就翘到天上去了。所以哪里有什么姐弟情分在!
瑞安大长公主淡淡地道:“周管家跟了本宫几十年了,这说话啊,也不是心里没谱的。”
太后便道:“那该就是宁娇自己摔着的了。”
荣谨长公主急道:“王嫂!那宁娇的委屈就白受了不成?您可不能偏袒外人啊!”
瑞安大长公主不悦地道:“荣谨,照你这么说,太后娘娘和本宫都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偏袒外人了?合着你是觉得,这世上的人都要跟你作对了是吧!本宫还没吃饱了撑的哪!”
荣谨长公主见姑母真的动气了,便也不敢吱声了。顿时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
瑞安大长公主道:“太后娘娘,这事儿啊,道理讲完了,您就说说情理吧。”
太后点了点头,道:“孩子斗狠斗勇,出点岔子,是难免的事儿,这也说不清楚。孩子不懂事,母亲不能不懂事。就罚了荣谨一个月薪俸,算是惩戒吧。至于棋归,还没有大婚,还没有领燕国的俸禄。”
说着,顿了顿,有些难办似的。
瑞安大长公主抬了抬眼皮,道:“这赵国公主,没有过门,就是客人啊。我们也不好去罚客人不是?本宫看,静平是小十三带出去的,就罚了小十三一个月俸禄好了。”
太后笑道:“姑母说的是。那就照姑母的意思办吧。”
荣谨不服气,道:“难道这事儿就这么算了不成?那个野…那静平翁主就不用受罚了?”
太后沉下脸,道:“王妹,你这是和孩子志气呢!要赛马是你家宁娇提的,摔也是你家宁娇自己摔的!要是连果果也要罚,你家宁娇难道不用罚!”
“可是…”
太后道:“可是什么,你是又想说哀家是外家人,不帮你?”
荣谨呐呐地道:“臣妾,臣妾不敢。”
这事儿就算是尘埃落定了。棋归松了一口气。
荣谨长公主抹着眼睛回去了,显然是对这个结果并不服气。瑞安大长公主在燕君铭的陪同下走了。棋归和果果被留了下来。
“陪哀家到花园里走走吧,待会儿再回来瞧你家小四儿。”
棋归连忙答应了,又看果果脸色有些苍白,便低声央求道:“娘娘,果果年纪还小,受惊过度…”
太后看了苏太贵妃一眼。
苏太贵妃连忙道:“果果,本宫带你去找青青郡主,好么?”
果果看了棋归一眼,低声点头答应了。
太后下了台阶。棋归上前扶着她一只手,一块儿往御花园里走去。
“今儿的事,哀家心里跟明镜似的。那荣谨从小就不肯吃亏。你是个好的。”看着御花园的满园娇艳,太后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开口淡淡地道。
棋归注意到她的眼角有些疲惫之色,猜测最近她应该是心力俱疲,便轻声道:“是臣妾管教不严,让果果出去和人斗狠争勇,这等事情,倒吵到娘娘跟前儿来了。”
第220章 宫内诡秘
太后道:“这群宗室,有哪一个是省心的?若是王上争气倒罢了,哀家管管这诰命之间的破事儿,和后宫的事儿,也就罢了。偏偏,现在哀家连朝事都得挑起来!”
棋归坦言道:“娘娘,将军常说,大燕幸好有了您。”
燕太后冷笑,道:“哀家知道哀家的儿子不争气!年纪不过总角,心气儿倒比天还高!”
棋归不敢接话。
燕太后道:“棋归啊,哀家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进退有度,又有容人之量。这样的品德,就算母仪天下也没有什么不妥的。”
闻言棋归吓了一大跳,连忙跪了下来,道:“娘娘!臣妾不敢!”
燕太后道:“没有什么敢不敢的。”
棋归低着头道:“娘娘,臣妾只想谨守妇训,相夫教子,并无…娘娘所说的那种野心。”
她忐忑不安地等了一会儿。
等到燕太后亲手去扶了她起来,太后直视她的双眼,道:“哀家说了,哀家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棋归直视她的眼睛,道:“太后谬赞,臣妾不敢。”
燕太后好像是比较满意,松开了手,转过身走在前面,继续道:“哀家知道,小十如果有篡位之心,当初王儿也坐不上这个位置。”
棋归连忙拍胸脯保证燕君行绝无此心。
“哀家自然相信。可是啊,光哀家一个人相信没用。这满朝文武,总有一两个是不信的。还有王儿,也不信!小十也是哀家带大的,哀家又怎么忍心,到那一天,让他真被人言活活逼死!”
太后猛地回过头,看着棋归,低声道:“现在王儿年纪还小,哀家尚且能压制得住。可这王位只有一个,王上,也只有一个。王儿年纪若是大了,必定会进行反扑。到时候别说是小十,连哀家恐怕都讨不得好去!”
她一早就看出来了,这孩子就是个白眼狼,而且凶狠有余,仁心不足。不管怎么教,他就认一个死理,就记得他自己这大燕的王!别说是燕君行,就是太后自己,恐怕也被他记恨在心上了!待他羽翼丰满那日,朝上必定有一番腥风血雨。而王上虽不至于弑母,软禁却是一定的。
这些,也是太后目中有些疲惫的原因。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呵!她亲手废了一个,难道还要废第二个么!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道:“棋归,你告诉哀家,小十突然加紧练兵,而且还是秘密练兵,为的是哪般?”
棋归扶了她往前走,轻声道:“臣妾听将军提过,打算今年,攻齐。”
太后一愣,道:“不是刚签了合约吗?这公主都送过来和亲了呢。”
说到这个…棋归没敢说到时候会有多混乱。
她只是道:“娘娘应该知道,侯爷派了一批奸细到齐国。打探回来的消息是,萧天跋死后,齐国内乱越来越炽。后来李宛又到齐国边境走了一趟,带回消息,说是齐国正在秘密练兵。将军上过折子打算撕毁合约攻齐,可驳回了。不过王上答应让他先练兵。所以将军打算,先练兵,免得到时候,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太后听得眯起了眼睛。棋归说的,有一半她是知道的,因为她有李樾。可是齐国练兵的事情,她前些日子听到了一点风声,却没有当成一回事。不过她不担心棋归说谎,因为她把李樾叫来一问,便可知。
良久,她叹了一口气,道:“这内忧外患的,可恨那群朝臣还在醉生梦死,忙着内斗!”
棋归安慰她,道:“娘娘宽心,历朝历代,皆是如此呢。”
太后听的笑了起来,道:“你说的对,这历朝历代啊,都少不了这样的事儿。”
她看了棋归一眼,突然饶有趣味地道:“你看你顶聪明的一个孩子,哀家倒有一件事儿想不通。这没名没分的,你怎么就生了这么多孩子了?”
棋归一听,顿时臊得满脸通红,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太后看得好笑,又道:“哀家怎么还听说,你不肯给小十纳妾啊?”
棋归硬着头皮,道:“这,这臣妾都还没有过门呢,何,何来纳妾一说…”
太后道:“侧夫人也不肯选!”
闻言,棋归咬了咬牙,道:“将军不让臣妾管他这些事!”
太后道:“这臭小子…”
两人正闲聊着,突然前方花影叠嶂处走出侍女拱卫的一个人来。
现在宫里,几乎已经没有什么年轻的成年主子了。来的人是齐凤鸣。
她绕过花圃,看到太后和棋归,似乎愣了愣。
棋归也愣了愣。因为齐凤鸣,瘦了很多!整个人跟变了个人似的!
要说这齐凤鸣,以前绝不是个美人。现在也不过是清清秀秀的,看着气质好了很多。
可是和从前相比,那可真是一个天,一个地…
她胖的时候像个桶,瘦了就像块板,依稀看着竟然是苏太贵妃那个款的。她眉头轻颦,似有愁丝,分明就是一个娇怯怯的少女的模样,你绝想不到这丫头本质上是多么荒唐!而且她不但瘦了,连脸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现在看过去,应该也算是非常拿得出手的了。
“凤鸣给太后娘娘请安。见过棋归公主。”
哟,规矩都学得不错了。难道这就是太后调教的成果?
太后也莫名其妙,这好久不见,不冷不热地丢在一边,怎么就变了个人似的?
不过因为她是齐国人,太后不喜,便只淡淡地道:“起身吧?”
齐凤鸣直起身子,还是低眉顺眼的,道:“谢娘娘恩典。“太后道:“公主今日有闲暇,出来走走?”
齐凤鸣道:“是,回太后娘娘的话,臣妾今日瞧着日头正好,所以也想出来瞧瞧。”
又一脸殷切地道:“娘娘,臣妾陪您在御花园走走吧?”
太后掩藏住了眼底那一丝厌恶,道:“不必了,棋归陪着我便是了。”
齐凤鸣似乎有些失落,道:“是。”
棋归就扶着太后走了,不过走了还回头看了好几眼。
齐凤鸣看着她们的背影,冷笑了一声。她慢慢绕过御花园的假山,走到一个大内湖边,然后沿着小桥,直接去内湖中间的假山。这假山石头摆放得规规矩矩,可是绕过去以后,就可以看到一个通道,正通着一个不算小的空间。
齐凤鸣慢慢走了进去。
“你来了,凤鸣姐。”
一个身穿明黄色长袍的…孩子,转过身,看年纪,不过总角,不过眉眼之间,满是戾气。
第221章 吃不饱
陪太后走了一会儿,棋归回去瞧了瞧自己的四小子。听说太后娘娘很是宠爱这小子,明明是先天不足,倒养得白白胖胖,乌溜溜的眼睛已经会看人了。
太后看到他也是笑得合不拢嘴,又和棋归说了好一会儿孩子的事儿。
棋归接到果果,从宫里出来,回到武侯爵府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燕君行还没回来。
棋归收拾好了,就一个人撑着手在书桌前发呆。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燕君行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在她身边晃荡了半天,她竟然都没发现,他觉得有点伤自尊。
棋归看了他一眼,道:“没…我在想那个齐凤鸣,她是吃了什么,怎么瘦得这么快!”
然后才回过神来,连忙站了起来,道:“将军!您回来了!”
燕君行被她的反应逗得直笑,道:“你怎么就能呆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