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了圣旨,棋归谢了恩,整个屋子立刻喜气洋洋起来。
传旨的太监也满面笑容,笑道:“这可真是大喜,咱家就先恭喜夫人,恭喜荣华翁主了。”
棋归转身从小米手中接过一锭银子,递给那公公,笑道:“还是托了王上和娘娘的福气。”
这个消息在最短的时间内就传遍了军机府。那些贵妇人们都在私下议论,言她自己不会生,倒先收养了一个,还求来了翁主的封号。这侯爵长女的名分算是坐实了。那新翁主又只和她亲近,无形之中是如虎添翼。大家都暗暗道棋归真是好手段。
话虽如此,逢此大喜,上门道贺的人总是不会缺。很快,尚武居就聚满了道贺的夫人和小姐们,连陈昭夫人和陈依灵都在列。
果果依偎在棋归怀里,第一次见这么许多人,而且都是从前自己害怕的达官贵人,便很不自在,怯怯地看着众人。
耿嬷嬷笑道:“翁主真是有福气啊。以后可要好好孝顺侯爷和公主才是。”
果果不太明白,但还是点点头。事实上,她对翁主这个封号,其实还没有什么概念,并不知道这个封号会给自己的生活带来什么样的改变。
陈夫人也笑道:“是啊,这可是大喜啊,公主一定要为翁主好好庆祝庆祝才是。”
棋归摸摸果果的头,道:“自然要的,我们要大大的庆祝!”
陈依灵这些日子一直在养伤,本就恨棋归入骨,还被她老娘拉着来道喜,脸色很不好看。此时她就故意大声哼了一声,不说话。
棋归瞥了她一眼,转而对果果道:“府里的女孩子多,平时也多和她们玩玩,不能老呆在屋子里不出去,知道了吗?”
陈夫人等的就是她这句话,顿时就觉得通体舒畅,连忙拉了陈依灵过来,笑道:“依灵啊,从进门到现在,你还没给翁主行过礼呢。快,先给翁主行个礼。”
说着,招呼了在场的几个女孩子,她们几个女孩子稀稀拉拉的站了一排,都带着好奇的眼光打量果果。
棋归看着陈依灵快哭出来的神情,心里暗爽。
陈依灵不情不愿的和几个女孩子一起跪了下去,口里道:“参见翁主,给翁主请安!”
棋归推了果果一下,果果有些紧张地道:“不,不用。”
棋归顿时乐不可支,道:“你要说,平身。”
果果挣红了脸,道:“平身。”
她这样紧张,其他人倒是放松了。都是年纪相近的女孩子,很容易就玩到一块去。棋归让她去和她们玩,女孩子们就把她围在中间。
年纪最小的管小姐道:“你今年多大?”
果果不好意思地道:“八岁。”
管小姐就道:“和我一样大!”
果果道:“嗯!”
管小姐又道:“你的西席请好了吗?我家有个很好的西席,要不咱们一块儿上课吧。”
果果回头看了看棋归,有些不安地道:“我得去问问我娘。”
管小姐吃吃地笑,道:“一起上课吧,一个人上课,怪无趣的。”
顿时女孩子们就连连点头,纷纷说着要一起上课。其实这个主意她们很早就有了,无奈家长都不肯答应,觉得在一起会分心。所以现在她们就急切地想拉果果入伙。
这一点小小的心机,倒也无伤大雅。
果果不安地看向棋归。
棋归看她能和别人说上话,很是高兴,便道:“那就一起上课吧。”
她都这样说了,其他夫人也就不好说什么。女孩子们大喜,很快又凑在一起叽叽喳喳起来。
棋归看着她们,有些羡慕。她的年纪也不大,怎么就要和这些妇女混在一起了?
晚上燕君行回来,她就在燕君行身后跟进跟出,把今天的事情说给他听。
“我打算不给果果请新的西席了,就让她和府里的小姑娘一块儿学。”
“嗯。”
“果果胆子小,我看她能和那些姑娘说上话,也就放心了。你不知道她今天那个样子,真是好可爱啊。别人一跟她说话,她就脸红呢。”
“脸红也不是什么好事。侯爵府的长女,应该大气一些。”
“嗨,这些要慢慢教。”
燕君行回过头看着她,似笑非笑,道:“从我进门起,你就果果长果果短的。”
棋归笑得很灿烂,道:“她是我们的长女啊,将军。”
燕君行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可是心里却有个地方,突然变得很柔软。
他道:“你什么时候真给我生一个,再说吧。”
说着,抱着棋归上了床。
棋归抬头亲了他一下,笑道:“要生,迟早要生的。只是,将军,为了咱们的孩子,你可要把持住啊。”
燕君行顿时无语,翻了个身从她身上下来,仰躺在床上,道:“过几日,我再去提仁义府的事。”
他感觉得出来,这几天,棋归的心情很是放松,倒不像以前那样拘束了。
好像做这些事情,能让棋归的心情变得更加安定。
棋归笑道:“好。”
然后翻过去照他喜欢的姿势抱着他。
燕君行笑了笑,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
因为果果的封号,棋归是结结实实高兴了好几天,甚至把其他的事情都抛诸脑后。
她挑了一个艳阳天,带着果果上街去买东西。最近军机府已经不再怎么拘着她的行动了。但是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她只穿了一身燕国富家妇人的衣裙,带着小米,和百合兰儿,就出去了。
果果也打扮成一个普通人家的小姐。
其实有的时候,她们两个与其说是母女,倒不如更像是姐妹。到了街上,就一个一个追,两个人蝴蝶似的穿梭在各类小摊小贩,一忽儿就不见了踪影。
小米和百合,兰儿手上,都已经拎着许多琐琐碎碎的东西,只好在后面一路赶着。
百合道:“这几日公主的心情,都很好呢。”
小米也感慨,道:“是啊,最近喜事连连,公主也非常高兴。”
第84章 算是旧爱吧
正说着,突然发现眼前的棋归突然停了下来。
事实上,棋归现在是整个僵住了。
人群中,有个人和她一样的神情,也僵住了,不过只是一会儿的功夫,他就拨开人群朝她大步走来。
棋归见到这个人,不自觉就会想到故国家恨,整个心都不由自己控制,她忍不住就往后退。
陆景耀的眉头紧皱,甚至忘了燕国复侯爵就在自己身边,径自走到棋归面前,突然有两把剑铿锵出鞘,挡住了他的去路。执剑的都是女子,俏脸此时都布满了煞气。
四周的百姓立刻惊慌地四散开来。燕君铭也莫名其妙,这陈国使者怎么突然就…
可是想到棋归的身份微妙,他的心思不禁又有些复杂,也不多说什么,只是追了上来,问陆景耀:“陆大人,这是怎么了?”
陆景耀死死地盯着棋归,道:“没什么,只是遇到了故人。”
燕君铭很快就想了起来,这陆景耀,似乎正是旧赵降臣,搞不好还真的见过棋归!他看棋归一副没出息的样子,不禁也大为头痛。
这时候,果果怯怯地道:“王叔…”
棋归的心顿时就一紧。
燕君铭看着陆景耀疑惑的样子,神色也有些尴尬,一笑道:“哈,这是我十哥的义女,刚被封了翁主的。”
言外之意,是让陆景耀收敛点。
他想了想,指着棋归道:“这是我十哥的小妾。”
“…”
棋归回过神,不禁大骂他是大傻瓜。燕君行妻是陈国公主,她是亡赵公主,那不是摆明了是仇人吗?
可是到了这个时候,又不好反口,她讪讪地一笑,行了个礼,道:“侯爷。”
百合和兰儿并不收剑,反而依然敌意十足地瞪着陆景耀。
小米上前来扶着棋归,道:“姨娘。”
陆景耀的眼神变幻不定,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最终道:“是么。”
说着,又看看她怀里的果果,果果被他吓得直往棋归怀里钻。
棋归也有些火了,道:“什么是么?你是什么人,为何要挡我的去路?”
陆景耀就冷笑,道:“侯爵妾侍,倒是好大的口气!”
棋归反唇相讥,道:“这位大人是特地来嘲笑我们将军的小妾的么?”
燕君铭也恼了,他道:“陆大人,看来燕京的景色你也看遍了,开始看我们军机府的内围了。”
陆景耀这才回过神,向燕君铭微微告罪,道:“失礼。”
棋归心想反正也被认出来了,索性冷笑了一声,道:“反骨之臣。”
这还是他们小时候说的一个笑话。说是耳后有反骨的人容易做反贼。当时陆景耀还信誓旦旦地表明永远效忠大赵的。
说完,她就搂着果果走了。百合和兰儿收了刀,也瞪了他一眼,跟在棋归后面,回去了。
但是棋归的心情已经整个被破坏了,根本就不想再逛下去了。
索性就带了果果打道回军机府,连果果在身边说话都提不起兴致来。
她翻出了燕君行藏在书房里的一坛女儿红,一个人躲在卧室,抱着坛子喝了起来。
燕君行回来的时候,就闻到满屋子的酒气。小米服俯身轻身劝着棋归。见到燕君行回来,她也有些不自在,俯身道:“府主。”
燕君行看着趴在桌子上对他傻笑的棋归,皱眉。
小米轻声把今天在街上遇到的人事说了。
燕君行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道:“你先下去吧。”
小米下去了,还把门关上了。
棋归在桌子上滚了两下,笑道:“将军,来来来,来喝酒。”
燕君行走过去想拿她的酒坛子,不妨她身子软软地朝自己倒来。燕君行连忙一把把她抱了起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棋归低声道:“燕君行。”
燕君行道:“怎么喝成这样?”
棋归搂住他,舌头打结,道:“好喝!”
燕君行无奈,把她抱上了床,止住了她的扑腾,低声道:“别闹。”
棋归突然抱着他的手,哇哇大哭起来,好像一个茫然失措的孩子。
燕君行猛的把她抱起来让她趴在自己怀里。
“棋归…难道你现在看见他,还是会这样难过吗?”
棋归酒醉,语无伦次地道:“我恨啊…我国破家亡,凭什么他就可以安享荣华富贵,还娶了陈国宰相之女!”
没有一个人,像陆景耀一样,一出现就提醒着她,她曾经是尊贵的公主,可是却做了乞丐,肮脏低贱。这一切,都是因为,国破家灭。
燕君行低声道:“你还有我。”
棋归嚎啕大哭,道:“你娶的是陈国锦华,不是我!我只不过是沾了她的光而已,你还要把我送给你弟弟!”
燕君行轻轻抚摸她,心里针扎一样疼:“不送,我答应你,绝不会把你送给任何人。”
棋归哭累了,轻声道:“燕君行,你知道吗,我逃出赵国的时候,脚下踩着的,是我赵国子民的尸体,一具累着一具,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只能踩着人走出去。我的父王,母妃,他们死在王宫中,一定也和他们的子民一样,扑地而死。这么多年了我都不敢想,不敢想!一想起来,就做梦都不安生!”
燕君行亲吻着她的额头,低声道:“别怕,我替你把赵国的土地打下来。”
棋归又哭又笑,好像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了,喃喃道:“凭什么,他可以…”
燕君行低下头,猛的堵住她的唇,床帐子落了下来。
棋归低声道:“抱紧我。”
燕君行有了片刻的犹豫,但是看她脆弱无依的模样,最终却还是没有再克制自己,而是俯下身,紧紧地抱住了她。
清晰的痛楚带着一丝畅快的意味,大汗淋漓之中,棋归抬手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轻喘着,低声道:“别,别停…”
燕君行吻着她脸上的泪水,气息很重:“疼吗?”
棋归摇摇头,紧紧地抱着他:“抱紧我。”
燕君行眼中一暗,好像是在黑夜中嗜血的猎手。
棋归只是紧紧地抱着他,缠着他,虽然酒醉,可是他在身体里驰骋的感觉却分外明显。痛也不怕了,甚至期盼着他更用力一些,好像只要更深刻地去感觉他,才能产生安全感。
她前所未有的热情,依赖,和信任,让燕君行彻底疯狂。
直到她也承受不了更多,酒气冲上了头,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他才喘着气从她身上下来了。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燕君行看着熟睡的棋归,打算起身上朝,却发现她在睡梦中紧紧拉着自己的小手指。燕君行恐伤了她,也不忍强行掰开,拍拍她的脸轻轻地叫了几声,可是棋归却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燕君行哭笑不得,轻轻抚摸她的脸,低声道:“棋归,醒醒?”
棋归平时都睡得浅,今天却一点儿动静也没有,任他连着叫了好几次。最后燕君行无奈,索性也懒得起身上朝了。心想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她睡着的样子极为可爱,似乎梦中有些不安,一直往他身上凑。燕君行使坏地伸手去捏她的鼻子,看她吐了几个泡泡,然后又甩了甩头,也放开了她的小指头,又往他怀里钻。燕君行又把她捞出来,又去捏她的鼻子。
棋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然后就在他胸前捏了一把。
燕君行闷哼了一声:“反了你!”
翻了个身又压在了她身上。
棋归脑子还没清醒,可是酒已经醒了,迷迷糊糊地还在提醒他:“将军,您要节制啊。”
燕君行想起昨晚,食髓知味,笑道:“不差这么一两回。”
说着就低头吻住了她樱桃似的小嘴唇。
棋归迷迷糊糊地反抗着,一边却惊讶地发现自己双手无力,昨晚的记忆慢慢涌上心头,惊讶之下就挣扎就更加无力了。一来二去,就被他分开了双腿,慢慢挤了进去。
两人同时发出一声喟叹。
燕君行低声道:“棋归,好样的。”
这是什么不伦不类的话!
棋归气得打了他一下。
燕君行轻笑了一声,抱着她慢慢地开始律动。
早上的时候,人将醒未醒,神智迷离,明明云里雾里,却甘畅淋漓。
棋归的声音像小猫似的,刺激他的感官,反而愈战愈勇。到结束,她已经累得连喘气都觉得吃力了。
燕君行抱着她温存,手顺着滑腻的背脊,滑到了娇俏的臀部,顺手捏了一下,道:“还得补!”
棋归哼哼唧唧地,拿脑袋在他怀里蹭:“将军。”
“嗯!”
“你真好。”
燕君行愕然,道:“怎么突然这么说?”
棋归扭来扭去,道:“没什么。”
燕君行心里却有些什么东西,好像随着她这一句话,就骚动起来,最终破土而出。他笑了起来。
棋归呆呆地看着他,第一次知道他笑得这样好看。心口也不争气的乱蹦。
然后才突然明白,自己千藏万藏,终于,还是丢了心。
她突然又变得沮丧起来,再不肯吭声了,紧紧搂着他的健腰,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燕君行好像知道她所想,也不说话,只是慢慢地抚摸着她的手臂,带着一些安抚的意味。
这种美好的气氛,却突然被敲门声打破。
门外侍卫低声道:“府主,驿站递了帖子,希望中午来拜访公主。”
棋归猛的回过神来,有些无措地看着燕君行。
燕君行安抚地拍拍她地脑袋,然后松开手起身,自己开始更衣。回过头看到她躲在被子里不肯出来,不由得失笑。
“你怕什么?”
棋归抱着被子坐了起来,道:“昨天我在路上,碰见陆景耀了。”
她顿了一下,才又道:“你弟弟说我是你的小妾。”
燕君行愕然,然后哈哈大笑,道:“亏他想得出来!”
棋归气急败坏,道:“你快别笑,眼看人就要来了,你快想想办法!”
燕君行轻哼了一声,道:“他来,我们就要见吗?”
棋归愣了愣。
第85章 见陈使
燕君行想了想,道:“对了,咱们院子里,是不是还有个姨娘?”
棋归一脸古怪地道:“是有。”
…有人用这种口气说起自己唯一的小老婆的吗?
燕君行爽快地道:“那就是了,被人认出来了,你就说你叫…什么来着?是王嫂赐给我的妾侍。”
棋归提醒他:“沉鱼。”
燕君行笑道:“行,那这些日子,你就躲着点,贴身的几个人,都吩咐下去。”
棋归能说什么,只好闷闷地点头,接受了自己一下子从正妻变成了小妾的事情。
“那,真正的沉鱼呢?”
燕君行道:“不是在那什么院子里吗?”
棋归道:“万一又被陆景耀碰上了怎么办?”
燕君行眼中突然迸出寒光,咬牙冷笑道:“正巧,我倒正想会会他呢。”
棋归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心虚,便漠然了。
虽说燕君行刚才说可以不见,棋归认为该来的躲不了,便索性也摆出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起身穿了衣服,叫人进来给自己梳洗打扮妥当了。
偏巧,就在她交代身边的人的时候,沉鱼来请安了。她好像和已经可以下床走路的独孤单也遇上了,独孤单让她先进来,自己则站在门口等着。
燕君行今天是不打算出门了,便和棋归一块儿坐在椅子里,等着沉鱼进来请安。
沉鱼见了燕君行,也有些惊讶,为什么这个点他会在这里。但她很快就敛了眉,俯身盈盈下跪,道:“奴婢给夫君请安,给夫人请安。”
棋归看了燕君行面无表情的脸一眼,道:“起身吧。身子怎么样了?”
沉鱼低声道:“回夫人的话,已经好多了。”
棋归点点头,道:“那就好,还是要回去好好将养着才是。”
沉鱼低头谢过了。不过是大病一场,当时明媚的美人就变得有些低眉顺眼起来。
随便扯了几句,棋归就不说话了。
沉鱼有满心的话想说,可是燕君行在这儿,她又说不出口。
当日棋归去找过她,说的那些话,虽然没有直说,可是她后来反复咀嚼了好久,才算是反应过来。若是要害她,她当初也不会救她。说了那些话,不过是在劝她,好好活下去罢了。
沉鱼从小,就不曾有人这样煞费苦心地对待她,没想到第一个这样对她的人竟然会是棋归,因此她心中也有些五味杂陈。
最终还是没把话说出口,想退下了。
可是燕君行却叫住了她,道:“你现在就回去,让人给你收拾着,搬到迎春阁去吧。“沉鱼有些惊讶。迎春阁,那是离燕君行的书房非常近的地方。当时她费尽心思,机关算尽,不就是为了靠近燕君行,可是却不得其门而入。现在怎么…
她看了看同样有些惊讶的棋归,咬了咬牙,道:“奴婢谢夫君厚爱,不过奴婢身子还没有恢复,病弱之躯,恐怕…”
倒是棋归先反应过来了,笑道:“将军让你搬,你搬就是了。”
赶紧的,今天中午,陈使可要来了!
沉鱼还想说什么。
棋归想了想又道:“对了,这几日,你便不用来给我请安了。”
燕君行补充道:“便不要出门了,在迎春阁好好呆着吧。”
…这是要关禁闭的意思!
沉鱼有些错愕,实在搞不懂这夫妻俩一唱一和的,到底是想干什么!
棋归看她也傻了眼,就解释道:“这几日府中有事,你还是要回避一些,不是要关你禁闭。”
沉鱼还是有些浑浑噩噩的,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也不再多问了,行了个礼,就退下了。
她走了以后,穿着甲胄的独孤单就来了。
这汉子在床上躺了好几个月,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脸上也比以前白了。只是那双眼睛,就更加深了些。走路的架势,平常人看不出来,可燕君行这种高手却看得出来是有些虚浮的。
棋归:“独孤将军。”
独孤单抱拳给她行了礼,直接单刀直入,道:“听说今日陈使要来拜访。”
棋归惊讶,道:“独孤将军你人在别院,消息倒是很灵通的。”
独孤单抿了抿唇,道:“臣的身体已无大碍,特来陪公主一起接见陈使。”
棋归下意识地看了看燕君行。然而这种事情燕君行也不便开口,独孤单毕竟是她的陪嫁将领。
略一沉吟,棋归就笑道:“有独孤将军在,那是再好不过了。”
独孤单行了个军礼,退下了。
棋归得意地笑道:“你看,这就叫种善因,得善果。现在我有事,不等我出门,帮忙的人就自己上门了。”
燕君行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为了迎接陈使,接下来却还有一堆事情需要布置。燕君行回避了,棋归去把金嬷嬷和蒋公公等人叫了来,陈述厉害关系。
“…这件事情决不能漏给陈使,你们也不能私下里和陈使接触。如若不然,咱们的项上人头都难保。”
蒋公公欲言又止。
棋归冷笑,看来他们果然动了要将李代桃僵之事对陈使全盘托出的打算。
棋归道:“你要说,我也拦不住你们。只是将军宠爱我,我又有了翁主,自信是能保全的。至于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