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君行看着有些心痒难耐,低头亲了她一下,道:“快点把身子养好。”
棋归迷迷糊糊地道:“沉鱼养身子比较快,不用三个月。”
燕君行气得捏了她一下。棋归惊呼了一声钻到了被子里。
不过燕君行心情不错,也没有和她计较。
他今天一整天都心情不错,走到哪儿都笑呵呵的。进了宫见了燕王,面上也总是带笑。闹得燕王心里也直嘀咕。
之前因为攻毕的事情,还是很紧绷的。燕王不好摆出支持那边的样子,便对他也是沉着脸的。但是今天看他那傻样,也不好再对他虎着脸了。想着他为国家打了那么多胜仗也挺辛苦的,下朝之后便赐了个玉如意给他,曰:“回去跟你媳妇玩儿。”
玉如意是宫中妃子常常把玩以及用来沐浴的东西。一般也该是燕王后赐给燕君行的夫人。可是燕王这个猥琐的中年男人赐了一个给燕君行。
燕君行拿在手上,眼角就抽了抽。他也很想玩来着,可是他家媳妇最近不能“玩”啊。于是他就怀着无比复杂的心思谢了恩。
再说棋归,今天难得睡了个懒觉,起身之后琢磨着想吃叫花鸡,可是又不想吃李石做的。想来想去,就把那个念头硬是按捺了下去。
她想起一些从前的旧事…
那天机府的资料里提到一件事,就是她在庵里的时候,外祖母曾经来过。
这件事不大不小,若不是昨天看见,她根本就不会想起来。就是现在,也要颦眉使劲想一会儿,才能想起来,当时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要说之前,她确实还是挺招人喜欢的。住在庵里,就连她母妃也得到恩许上了几次山来看她。还有一些自己的婶婶什么的。虽然来的人不多,可也绝对不止外祖母一个。而外祖母在看了她之后,不久就过世了。她记得她和外祖母好像不怎么亲的…
这种事,为什么天机府要专门一提?
她想了想,就对百合道:“你去把冯邵叫来。”
百合答应了一声,很快就把冯邵带了过来。
八部骑兵,上一骑的首领便是骑主。也就是说,除去李宛。就以冯邵当先了。李宛自己没来,但把冯邵安排了过来,担任一个军机府的侍卫之职。当然,这个侍卫,还是有名头的。俗称公主侍卫队队长。
没办法,现在没有军功,也不能提名封将。
冯邵穿着顶着圆溜溜的燕国军帽,倒显得有些拘束之意,给棋归行了礼,道:“公主。”
棋归道:“冯将军快平身。我找你来,是有几件事想问。”
冯邵道:“公主请说。”
棋归斟酌了一下,道:“您应该记得我的外祖父,李元。”
冯邵虎躯一震,道:“自然记得。李老将军是一直是我等心中的大英雄。”
棋归点点头,道:“那您还记得,我的外祖母,许夫人吗?”
冯邵憨笑,道:“老夫人对我们这群小子也极好,小时候我们到李府,她便叫侍女给我们做了好吃的,留我们吃饱才走。”
棋归又道:“那您知道,我外祖母…是怎么死的吗?”
冯邵僵住。
棋归沉声道:“我得到天机府的资料,才知道想起来我外祖母死前的一天,才来山上看过我。虽然那时候我年纪还小,可我记得清楚,外祖母来的时候,身体还很好,人也精神,能自己上这么一座高山。第二天就暴毙而亡,您说说,能是什么病呢?”
冯邵闪闪烁烁,道:“这些家宅内眷的事情,我也不是知道得很多…”
棋归笑道:“家宅内院的事情您不知道,国事您总该知道。那时候,是一个大雪皑皑的冬日,陈国已经挥兵攻赵。半年后我大赵便亡了。”
冯邵闭上了眼睛,痛苦地道:“那时候…我国大将大多带兵在外,国内空虚,后来又遇到大雪封山,赶不回来,反而还被围在城外分批,剿杀…”
棋归听着心里也难受,道:“这些我都知道。我不知道的是,为什么我外祖母来看过我,然后就死了。再然后,就亡国了?”
冯邵便不言语了,过了半晌,才道:“或许是…她想见您最后一面。”
棋归看他这样,便又问,道:“我母妃是懿德贵妃,说白了我不过是宫中一个庶女。可是为什么天机府的册子会花了多笔墨来写我呢?原我不知道,现在想想,才知道原来我也算是得宠的公主。连我王姐死前都请求将我陪葬在陈妃陵。”
她盯着冯邵,道:“她是想把我身上的什么东西,藏在陈妃陵呢?最终却没有骗过陈王,反而这几年,陈王都在到处找我。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些年,八部骑兵才人数锐减,后来不得不将错就错,把我送进燕国军机府吧。”
冯邵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听得红了眼眶,他跪在地上,道:“公主,您冰雪聪明,臣也知道总有一天瞒不过公主您去。可是公主,请您相信,八部骑兵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公主。那些死难的弟兄,只要想到是为公主而死,也能含笑九泉。”
棋归忍不住再问道:“告诉我,为的到底是什么?”
冯邵深吸了一口气,道:“若是能说,早就说了。这件事,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公主若是想知道,不如亲自去问骑主吧。”
棋归看他这么激动,也不好再问了。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了,就是她身上,果然藏着一个惊天大秘密。陈王在找,燕君行说不定也知道。
只有她自己不知道。
当天夜里,棋归不死心,趁着洗澡的时候,特地屏退了人,把自己上上下下都看了一遍,连手肘,膝盖窝里,胳肢窝都没放过。
冷不丁的一个冰凉凉的东西伸了过来,吓得她大叫起来。
第74章 耿耿于怀
燕君行看她光着身子乱舞,又被玉如意吓得哇哇大叫,也觉得乐得慌,直道:“看把你吓的!”
棋归定睛一看,罪魁祸首竟然是一个玉如意,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把那个玉如意揪了过来要打。
燕君行淡淡地道:“这可是我王兄赐给你的。”
棋归只好又把手放下了,悻悻地道:“不带你这么吓人的。”
燕君行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光着身子躲躲藏藏地爬进浴桶,还要装出一点都不在意若无其事的样子。看着看着眼睛里就开始冒火。
棋归警觉地盯着他。
燕君行嗤笑了一声,道:“没毛的猴子。”
然后就转身走了。
棋归怒了,大叫一声:“你说谁是猴子!那你就是猩猩!”
猛的他又掉转脚步回来了,双手提着她把她提了,看她惊慌失措的模样,笑道:“怎么,敢骂人,没想到会挨罚?”
棋归道:“不是你先骂我的吗!你快把我放下。”
燕君行猛的按住她的后脑吻了下去,手也渐渐松开把她放在了浴桶里。棋归后脑被制,只好双手抓着浴桶边沿,仰头承受他的深吻。
丫的,这才几天,就把他给憋成这样了。真要让他憋足三个月,可非得憋出毛病来不可。
等他松开,棋归气喘吁吁,虽然怕挨打,还是小小声地道:“要不将军,您还是去找沉鱼吧…不喜欢沉鱼,别人也行。”
燕君行心不在焉地摸着她光滑的背脊,道:“嗯,怎么又想到这个了?”
棋归憋了一会儿,道:“要是让您憋出什么毛病来,那多不好。”
燕君行给气乐了,在她胸尖上捏了一把,道:“爷是这么没定力的人吗!”
…你不是吗?
燕君行摸了摸棋归湿漉漉的头,笑道:“快洗,洗好来睡。”
然后就真的出去了。
棋归摸摸头,也跟着笑了笑。
等两人都洗好澡,棋归盯着在看书的燕君行。
燕君行奇怪地道:“怎么了?我脸上长花了?”
棋归反问:“我身上长花了吗?”
燕君行:“…你最好不要让我细细想你身上长什么了。”
棋归脸一红,忙不迭地拉了被子来裹住自己,道:“老流氓。”
燕君行瞪了她一眼。
棋归憋了一会儿,又道:“将军,你知不知道,陈王为什么要找我?”
燕君行放下书,道:“大约你身上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棋归讶然,道:“你也不知道?”
燕君行坦然地看着她,道:“不知道。”
棋归不禁就颦眉,道:“难道已经被八部骑兵的人给拿走了?不对啊,我没有给过他们什么东西啊。”
“说到这个,我倒是想问问你”,燕君行放下书,兴致勃勃地道,“你和李宛有几层亲戚关系?”
棋归费力地想了想,道:“我外祖父是他祖父。嗯,也就是说,我娘是他姑姑。不过他爹和我娘好像是异母。我外祖父似乎生了一大把孩子,我娘是嫡出的,他爹好像是庶出的。”
一大把…
燕君行道:“你什么时候给我生一大把孩子?”
棋归道:“等等吧。不然你找别人先生着?”
燕君行怒了:“你再拿这个当玩笑,看我不打你!”
棋归缩了一下脖子,道:“我没开玩笑…”
她实在想不通纳妾有什么不对的,那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就连她的父王,和赵王后恩爱有加,不是也有三宫六院。最好是姐妹俩共事一夫了,那么姐妹不用分开。
她就曾经有过这样一个甜蜜的梦,就是和她王姐共事一夫。
好吧,现在那个梦是破灭了。不过燕君行不肯纳妾,好不容易纳了两个,新婚之夜又走错了门,还马上就把小妾给处置了。她又一个崽也还没生,最重要的是暂时还不能生!军机府那些妇人,看她的时候都恨不得拿眼珠子当刀来剜她,就觉得她是个不狐狸精,还有不下蛋的母鸡。
棋归默默的,有些苦恼。
燕君行也很苦恼,她为什么总是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想,她或许不懂吧?从小在庵堂长大,又没有娘亲在身边教,倒也情有可原。
实在不行,也只能由他这个做丈夫的来教了。他沉默了一会儿,道:“棋归,夫妻之间,不该是那样的。什么妻妾成群,我是没有想过。咱们尚武院小小的地方,只需要一个主母就够了。你妹看见,咱们府里许多将军,都只有一个妻子吗?”
棋归愣愣地,道:“为什么?他们没有外室吗?”
燕君行耐心地道:“只要有儿子的,都是没有纳妾的。因为我们都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死的人,只想好好珍惜眼前人。你懂吗?夫妻之间,就应该相知相爱…要那么多妾侍干什么呢。”
他第一次说这种话,也有些尴尬。可是盼着她能懂。说完了,就定定地看着她。
可是棋归的脸色却突然阴晴不定。
她憋了一会儿,道:“可…我们算什么夫妻呢?你不是,还打算把我送给你弟弟吗?”
她特地咬牙,咬重了“送”这个字眼。
燕君行愣住。他没有想到…
“你一直就是耿耿于怀这个?”
棋归道:“嗨,也没有。你们哥儿俩感情好,别人都羡慕呢。”
说着,就讪笑了一声,自己也觉得,好端端的没事说这个干什么。
燕君行倒抽一口冷气。虽说自己是打定了主意不会相让的。可是毕竟答应过自己的弟弟,那便只能给棋归一个选择。只是没想到,倒像是让她有些心中不安,一直也没有定下来。
其实他想的没错,棋归就是没有定下来。
她也不过就是一个寻常姑娘,燕君行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平日里对她也好,怎么可能不心动?
只不过往事如同雷霆一般在心头。
她从小的经历异于常人,很是知道一步走错可能就会粉身碎骨的道理。燕君行对她再好,也不过是兴之所至罢了。棋归甚至不愿意去想他不愿意纳妾背后的心思。
燕君铭继续表现出他的好感,而燕君行,也没有阻止。
第75章 燕君行的血泪史
不过她和燕君行之间,最近虽然偶尔有争执,可是却相处的非常好。甚至…可以说是甜蜜的。
哪怕是假象,她也不想戳穿,因此在燕君行陷入沉默的时候,她笑嘻嘻地道:“将军,我先睡啦。”
就滚到了被子里。
燕君行索性熄了烛火和她躺在一块儿,棋归趴在他胸口上,小手划着圈圈,听着他的呼吸有些促。
她漫不经心地道:“先还好好的呢,哪有这么多事?或者是那夏氏夸大其词吧。”
燕君行忍着笑抓住她的手,道:“你想说什么?”
棋归心想天黑谁也看不见她脸红,索性就厚着脸皮道:“我就是怕把你憋坏了。你又不肯找别人去。”
燕君行道:“老子憋了二十几年,怎么也没见憋坏!”
棋归哈哈大笑,道:“原来你之前还是雏儿!”
燕君行说溜了嘴,顿时恼羞成怒,翻身压住她,道:“还笑!不许笑了!”
棋归眼泪都笑出来了,被他摇了两下,道:“不笑了不笑了。我就是奇怪,你…怎么会传出那样的名声来!”
燕君行愤愤地道:“我怎么知道,那些姑娘看你夫君太英俊,求而不得,所以在背后编排我呗。”
棋归啐了一声,道:“我才不信呢。”
燕君行手痒痒地拉开她的衣襟,道:“信不信由你。不过确实有一件事儿…”
“什么事儿?”
说起来那还是燕君行年少荒唐时惹上的一件事。那时候他好像才十四五岁吧,那时候燕国还在到处打战,所以就没来得及给他派醒事宫女。
不过少年郎,血气方刚的时候嘛,怎么不会对女人有些遐想呢?在军营里听多了荤段子,也就跟着开始想女人了。不过他大多数时候都在兵营里,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女人好。只是听手下的人说了,这好女人,就要胸大,腰细,屁股大,脸要像个盘子,胖胖的那才有福气,抱起来才有手感。
于是少年燕君行,就喜欢上了看胖女人。
那时候燕君城里有一个著名的风流寡妇,是某位大臣的遗孀,平时就有些不干不净的传言,不过似乎没有被抓过现形。那时候燕君行回京了,她就开始对小小的燕君行抛媚眼。
燕君行一看,嘿,那不就是个胸******大的女人吗?少不得就有些遐想。不过也就是遐想而已。
感觉到这少年郎对自己的爱慕,寡妇就变本加厉勾搭他了。在宫里有一次,遇见那寡妇被旁的贵妇欺负,燕君行年轻没脑子,就冲上去给她解了围。就是那样,他们俩的风声就传出去了。
棋归听得快要笑死了,道:“然后呢?她以身相许了吗?”
燕君行憋屈地道:“没。我连她一根手指头都没碰,可她一个寡妇竟然怀孕了!等到肚子藏不住了,她就跟人说那孩子是我的。我去找她,她就鼻涕眼泪一把一把的,说是只有说孩子是我的才能保住性命云云。”
那时候燕君行也傻,他倒还是真心爱慕这寡妇的。所以后来就喜当爹了。
棋归傻了眼:“那,孩子呢?”
燕君行道:“生了孩子,她就带着孩子跟人跑了。”
所以江湖人把他传得禽兽啊,大他十岁的寡妇他都勾搭,还被人给弄怀孕了。真是坏蛋坏透了。
棋归倒是不笑了,拍拍他的肩膀,道:“好了好了,都过去了。”
后来又出了许多事,再加上他听之任之,这鬼见愁的名声也就慢慢出去了。他想着自己天天打仗,也懒得理会这些。
现在想起来倒有些委屈似的,在棋归怀里轻轻蹭着,道:“我就是被人冤大的。”
棋归想想他也挺可怜的,被冤成这样的倒还真是第一次见。便摸着他的头,道:“嗯,他们都是坏人。”
燕君行手下摸着瓷滑的肌肤,难免就有些心猿意马:“要不,我轻点?”
棋归黑着脸,道:“你哪次轻了?”
憋了这么久,待会儿更难把持住。
燕君行颓了,叹了一口气,搂着她的腰继续把脸埋在她怀里,道:“算了吧。”
棋归摸着他的头,不说话。他的头发倒是很顺溜,摸起来手感很好。听了他那个悲催的初恋故事,她好像想到了燕君行小时候的模样。
所谓的燕国战神,几年前也不过是傻乎乎的普通少年罢了。
她笑了起来,刚笑出声就被他咬了一口在胸尖上,痛得她倒抽一口冷气。
燕君行抬起头,不满地道:“还笑,就这么好笑?”
棋归轻咳了一声,道:“没,我不笑了。”
难得见她这么柔顺,燕君行有些疑惑。然后就更加放肆,在她身上这里亲亲,那里摸摸咬一咬的。老半天,才心满意足地咂巴咂巴嘴,翻了个身睡下了。
棋归也搂着他,跟着一块儿睡下了。
隔天下午,棋归正在和小米下棋,突然听见百合暴喝了一声:“什么人?鬼鬼祟祟的,想干什么?”
棋归抬起头,道:“怎么回事?”
过了一会儿,只见百合带了一个人进了门来。是个缩手缩脚的丫鬟,很是眼生,好像没有见过。
那丫鬟似乎怕得厉害,过了好一会儿,才哆哆嗦嗦地跪下了,受惊的兔子似的,眼泪也喷了出来:“公主!求公主救救我们姨娘吧!”
棋归惊讶,道:“你姨娘?”
丫鬟颤声道:“奴婢,奴婢名叫小翠,是沉鱼姨娘身边的丫鬟…”
棋归这才想起沉鱼这号人物来。好像被打了一顿以后,就关起来门来养伤了。这是怎么了?
小翠道:“姨娘的配给,一向是耿嬷嬷管理的。但自从上次,姨娘冒犯了公主,被耿嬷嬷带进宫,再出来以后,耿嬷嬷就断了姨娘的配给。姨娘挨了整整三十板子啊,又是个柔弱的女儿家,没有药,每日吃几口清粥,眼看拖了几天,就要撑不住了!”
棋归傻了眼:“怎么会断了配给?”
小翠喷着眼泪道:“奴婢不知,一切都是耿嬷嬷做主的。奴婢眼看姨娘要不行了,才来求求公主。姨娘真的知道错了,求公主救救姨娘吧!”
第76章 姨娘风波
棋归沉默了。
说实话,棋归并不想真的置沉鱼或者落雁于死地。以色事他人的女子,和街头的乞儿有什么不一样?不过就是期盼着他人的一点点怜惜或是同情,能换自己一口饭吃,一个安身立命之所。
沉鱼落雁的出身她也知道,都是罪臣之女,罚没入宫中的。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机会给武侯爵做妾,难免落雁就会心急了一些。
不过就是一次冒犯,沉鱼也罪不至死。若不然,棋归觉得自己应该先把陈夫人母女俩打死才是。
百合知道她心意,便道:“公主,想怎么做,便怎么做吧。”
他们是她坚强的后盾。
棋归长出了一口气,笑道:“好。”
便对小翠道:“你别哭了,领我去看看你主子吧。”
本来照顾小妾,也是主母的责任。小妾受伤了,主母确实也应该去看看的。
言罢,棋归就带着百合,兰儿还有小米,和小翠一起,到了沉鱼那里。
沉鱼住在尚武居偏院,比雁回居还要偏。整个院子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小翠推开门,沉鱼还在睡。
几日的功夫,就见这本来丰润的美人瘦了一大圈,人是趴着的,蓬头垢面的,单薄的身躯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小翠轻声道:“姨娘,公主来看您了。”
连唤了几声,沉鱼才睁开无神的双眼,过了一会儿,又闭上了,好像没有看见人。
棋归颦眉道:“这是怎么回事?”
小翠忍不住又开始喷眼泪,道:“姨娘她…烧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棋归立刻道:“小米,快去找个大夫来。”
大夫很快就来了。
给沉鱼把了脉,就给棋归行礼,道:“公主,沉鱼姨娘是伤口感染,所以重伤不退。只待属下开几服药,内用外服,将养一阵子就好了。”
棋归点点头,道:“你开药吧。”
大夫洋洋洒洒开了两大张纸,棋归便让人去抓药。然后又让小翠去熬了,给沉鱼喝下。
“按理说,是我们将军的姨娘,配给应该是从我手上走的,怎么会从耿嬷嬷手上出?”
小米道:“大约是耿嬷嬷觉得您不想管这些事吧。又是宫里出来的人,所以…”
棋归叹气,知道这次恐怕又要得罪耿嬷嬷了。她道:“无妨,药钱就先从我这里出。然后三餐配给,再吩咐厨房准备了送来就是。”
小翠跪下直磕头,垂着满脸的眼泪,直道:“多谢公主,多谢公主!”
棋归道:“罢了,你让你姨娘,好好将养着身子就是了。”
说完,就带着人走了。
出了院子,小米才忍不住道:“公主,她藐视您在先,就算您帮了她这一次,她也不一定知道记恩的。”
这姨娘显然让燕君行和耿嬷嬷都不喜。本来趁此机会,让她自生自灭是最好不过了。她这样做,耿嬷嬷先不说,恐怕燕君行那里也…
为了这样一个废人,得罪燕君行和耿嬷嬷,值当吗?
棋归微微眯起眼睛,道:“我心里有数。”
小米到底还是常年养尊处优的人,哪里知道人间疾苦。权力争斗,人命不过是草菅。可是棋归不一样,她是经历过大悲大痛之人,也是奋力挣扎过求生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