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听见燕君行在里头对棋归道:“你看,人家都来请安了,你还赖在床上不起来,像什么话!”
棋归不满地嘟囔了两声。
燕君行又道:“早早起身,不然咱们今天晚上赶不到城镇,就得在外头过夜了。”
棋归嘟囔道:“你去见陆大人,我就起来了。”
燕君行自然不能相信她,直接把她从被窝里拖了出来,让她在床上站好,看她东倒西歪的,也有些心疼,道:“快点起来收拾,我去见了陆知府,咱们就出发。”
说着还在她腰肉上拧了一下,棋归惊呼一声,惹得他哈哈大笑。
驿站就这么点大的地方,这一声,不但喜儿听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门边的陆知府也听见了。
喜儿顿时觉得有些尴尬,深深觉得他家主子怎么这么丢人。
陆知府心中却在想,这赵国九公主倒是好本事,孩子都生了那么多个了,竟也还是那么得宠。这越生越得宠的,倒是第一次听说。
只是这话他倒也知道不该说,只是很憨厚地对喜儿笑了笑。
燕君行出去了。
棋归就想倒回去睡,结果被小米叫住了。
小米憋着笑,道:“公主,您还是快起来收拾收拾吧。要知道,在郊外休息可不比有个屋子,您是在马车里睡着,其实也不算太舒服,何况大家都要在野地里过夜呢。”
棋归想了想,觉得也对,不能因为自个儿赖床,就让大家都在野地里睡。
她只好爬了起来,把自己收拾妥当了。
吃了早饭,想起燕君行还没吃,棋归倒还算有良心,想去瞧瞧他和陆知府谈完了没有。
走进驿站大厅,却发现气氛有些僵凝,驿官小心翼翼地在一边陪站,陆知府不停地擦自己头上的汗。
棋归一怔,然后道:“将军,这是怎么了?”
燕君行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招招手,道:“你来坐。”
棋归走过去坐在他身边。
燕君行也不管身边的人是什么脸色,只低声问棋归,道:“吃过早饭没有?”
棋归道:“吃过了。”
他似是笑了笑,但是不明显,然后道:“那咱们走罢。”
说完,他就拉着棋归的手,扬长而去。棋归回过头,看见陆知府意味莫名地看着她。
武侯爵的亲随很快就撤出了驿站,非常干净利落,彰显出军人的本色。
驿官让人端了茶来给陆知府压惊,一边道:“大人您也太冒失,那京城侯爵府,岂是咱们能相与的。”
“还不是我家里那个婆娘给闹的。本以为武侯爵既欠我们一个人情,这么点小事,总该答应的。我那闺女,也是清清白白的大家闺秀,我们一家子也是从燕京迁出来的,难道还配不上他不成…”
说起来,陆知府也觉得气不过。在他看来完全是一件小事,原本武侯爵亲口许诺的欠他一个人情。他夫人看了武侯爵的风采,便上了心,觉得若是能把长女给他做侧夫人才好。这样成了亲家,别说一个人情,武侯爵府也该常常照应他们才好,要迁回京城也就是件小事了。
虽说是做妾,可武侯爵府的侧夫人也是有安人封号的,可比三品以上的诰命夫人。
再加上他们的大女儿也愿意。
于是陆知府便真动了这个心思。
没想到燕君行拒绝起来,一点余地也没留。而且脸色相当不好看。
驿官低声道:“您这就是撞枪口上了不是,您不知道,可这武侯爵一行在驿站住了几天,下官可都瞧在眼里。虽说是个武夫,可是宠起那位来,可是疼到了骨子里的。下官活了这么大岁数,也从来没见过那位贵人宠嫡妻能宠成这样的。”
陆知府还是不服气,道:“可既答应了,又怎么好反悔!”
他要反悔,你还能拿他怎么样不成?何况他吩咐你办点事,就算没有半分好处,你就是把腿给他跑断了,也是你活该。办不好,掉脑袋也就是他一句话的事儿。给你几分搏命,说给你个人情,你不惜福倒罢了,还在这儿唧唧哇哇呢。
驿官在心里嘀嘀咕咕,可是没有说出来。
他只道:“您不好这么想,当初咱们这武侯爵,可是逃婚的一把好手,您都忘了不成?宫里那位尚且做不得他的主。退一步说,纵是他答应了,他也该不喜。那孝安武昌公主也该不喜的,您的长女,在家如珠似宝的宠着,何必去他家受罪呢?”
说到这个,陆知府又叹气,道:“都是家里那婆娘惹的,如今倒把人得罪了。”
见他想通了,驿官也就不多言了。
在路上。
棋归还有些倦意,靠在燕君行怀里昏昏欲睡。燕君行早把那陆知府和他家闺女抛在了脑后,看棋归的精神不好,心里便嘀咕。从前看她爱睡,可是出来一路,精神倒还好,没见她困倦成这样的。
心里有了一个想法,他便伸手去摸了摸她的脸,见她没反应,又转而捏了捏。棋归抬起头,惺忪地看了他一眼。
燕君行笑了一声,把她抱了让她坐起来一些,笑道:“怎么这么困?”
棋归摇摇头,搂着他的脖子,蹭了蹭。他很快就起了些鸡皮疙瘩。
拍拍她的腰身,他低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什么?”
“…怀孕了?”
棋归猛的睁开眼睛:“怀,怀孕了?!”
燕君行低声道:“担心你不是,看你困得不对。”
棋归立刻坐直了,嘴里念叨着:“我不困,一点儿都不困了。”
那小模样逗得燕君行直笑。
但后来到了城镇,补给的时候,燕君行还是让随行的大夫来给她号了号脉。结果被告知,没怀孕。至于为什么爱睡?那你要问她自己了。
他郑重其事的样子,搞得棋归也有些犯嘀咕。
夜里终于赶到了一个小镇,免去了露宿荒野的罪受。
两人洗漱好了,燕君行支着身子侧身躺在床上,看棋归穿着中衣爬上了床。他笑了一声,伸手搂住了棋归的腰身。
棋归却推了他一下,低声道:“别啊,咱们也没带避妊的药,要是怀上了怎么办?”
“…”燕君行有些不敢相信,他这是挖了个坑把自己埋了?
棋归转了个身,拉了他的手来搂住自己,轻声道:“睡吧。”
燕君行不死心,道:“哪儿这么容易怀上。”
棋归嘀咕道:“您身体好,我怀的还不够多啊?当初在京城的时候,好多人笑话我呢,说我动不动就怀上了。还是别冒险的好。”
燕君行不肯,道:“自打你生了小五,很久都没生了,说不定现在没那么容易怀上了。”
棋归哭笑不得,道:“小五都还没满周岁呢!你别闹,在路上,大着肚子,也不方便不是。”
最终打闹了一场,无奈她抵死不肯,燕君行只好窝着火翻了个身。
棋归一看,心道这下你该了吧。她暗笑了一声,翻了个身爬到他身上去,亲了他好几下,笑道:“别生气啊。”
“…”
结果那一路上,燕君行每日都觉得自己像活在炼狱之中。每天晚上,棋归的爪子都要在他浑身上下摸一遍,可每当他想进一步干点什么的时候,他就是不让。偏他也是真心疼她,怕她在路上若是有了身孕,少不得要吃苦头,也没舍得把她怎么样。
这样一来,棋归每天的心情都很好,燕君行就成天一副要死不活的德行。看她这么高兴,燕君行的心也就软了,心道随她玩吧,等到了京城,再好好收拾她。
而夜里燕君行睡不着,只好日里补眠,每天就和棋归一起睡得人事不知。搞得身边的亲随都非常无语。好在后来棋归也良心发现,没舍得再怎么折腾他。

第344章 太后在边关

走了一路,可是风平浪静,回到了崇镇。而这时候,太后的銮驾也已经到了,招降开始有了部署。
齐王骨头硬,再加上之前所见,八成是已经疯了。根本不可能投降。
燕军拱卫着太后,每日要在城墙下呼喊一回,每日都是铩羽而归。
起初燕君行夫妇俩还想去不远处看看热闹,可不曾想,他们的队伍刚进崇镇,就被太后的人给发现了。太后立刻派了人来,请棋归去相见。
面对太后的使臣,棋归一脸的莫名:“只传了我?”
使臣看了黑着脸的燕君行一眼,道:“太后娘娘的原话,说是公主您既然这么闲,不如去陪她老人家说说话。至于武侯爵,该干什么…便干什么去就是。”
棋归倒是笑了一笑,这的确是太后的作风。
她问使臣,道:“郡主在么?”
“回公主的话,郡主随侍在太后娘娘身边,一切安好。”
“没捣蛋?没给太后娘娘惹麻烦?”
“公主这是哪里的话,郡主年纪虽小,可是聪明过人,哪里还能给太后娘娘添麻烦呢?到了边关,还献上了不少良策呢。”
棋归一怔,心道那小屁孩子,能献什么良策?
她站了起来,笑道:“容我更衣梳洗,便和大人一块儿去见太后娘娘。”
使臣应了个是。
关上门,燕君行就不高兴地道:“你一个人跑去,若是被扣下了怎么办?”
“瞧您说的,我一个女子,太后扣着我干什么啊。”
“你一个女子是没什么用,可王嫂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专门喜欢折腾些事情来让我不高兴的!”燕君行想起当初太后把棋归扣在宫里的事儿,又气不打一处来。
棋归见了,也有些心虚,便好声好气地道:“您别生气啊,她也只是和您开个玩笑罢了。”
说着,衣服脱了一半,坐在他身上,好好地亲了亲他的脸颊。
燕君行按住她的腰身,偏过头亲了亲她的嘴唇,低声道:“我不高兴,非常非常不高兴。”
棋归笑着又凑上去吻住了他。
燕君行还在嘟囔,道:“谁家的娘子和你这样的,你老是这么忽视我,还和外人一块儿来气我,我要是叫人勾搭走了,你可别哭。”
棋归立刻虎着脸,道:“你说什么?”
“我说气话呢”,他说着,又拉了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上,低声道,“你老给我气受,我生个气不行?”
他是非常非常认真的在委屈,棋归却只当他小孩子脾气。
最终咬了咬他的耳朵,低声道:“出门在外,你担待点。回了京城,我…”
燕君行立刻道:“你什么?”
棋归红着脸道:“我好好伺候你,成不成?只要回了京城,你要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你让我怎么样,我就怎么样,还不成?”
这些天老这么折腾他,棋归已经心中有愧了。
听了这话,燕君行自然是高兴的,可偏偏还要道:“那要看我等不等到了。”
棋归啐了他一声,站了起来,自己换好衣服梳好头发,是要出门了。
临走,燕君行在她身后道:“早点回来!”
使臣在侧,棋归红了脸。
太后还算给棋归面子,派了自己的銮驾来接她。这也是燕君行虽然不高兴,却没有拒绝的主要原因。总不能叫太后的銮驾白来一趟。
行至燕军大营,见是太后的銮驾,守营大将也没多问,就放了进去。銮驾行了一阵子,棋归正在车里看燕军大营的景观,私心里与当年燕君行带兵相比起来,还是要松散一些。当然这也是因为长期驻扎的原因。可她心里总会觉得,别人都不如燕君行好。
迎面突然走过去几个将领,是一个年长的,带着几个年轻的。那年长的看见她的脸,便笑了一笑,快步走了几步,上了前来,道:“公主。”
棋归掀帘子,也笑了起来,道:“陈将军。”
燕军军营是没有军妓的,平时这里就连根女人毛都没有,更不用说这么盛装打扮的贵族公主。太后营帐,更是只可远观。棋归一笑,端得是艳若桃李,顾盼生辉。
那几个小将连魂都飞了,直到陈昭大声咳了几声,才反应过来,有些郝然地给棋归见礼。
棋归看他们这样,不觉得生气,反而觉得好笑居多。
陈昭眼看那几个小子又开始发愣,顿时深觉丢人,只尴尬地问棋归,道:“公主怎么又回来了?侯爷呢?”
“在客栈呢。太后宣了我来,倒把将军留在那了。”
此时,燕君行是不适合进入军中的。
陈昭笑道:“您来得正好,太后每日招降都是无果而回,火气正大着呢。虽然有小郡主在一边哄着,可娘娘见着您,必定更高兴。”
棋归想到果果,又道:“倒是带累将军,照顾我家果果。”
陈昭连忙道:“不带累不带累,小郡主巾帼不让须眉,颇有其父之风,简直少见。倒帮了不少忙,哪里还带累了。”
先前听使臣说,棋归还不大相信,因毕竟是太后身边的人,偏爱果果也是常事。可如今听陈昭也这么说,棋归心里就信了几分,更觉得以这个女儿为荣。
说到底,果果从小就聪明,有什么场面是她应付不来的?也就是棋归,一直把她当个小孩子看。这一点,不管果果以后走到什么位置上,棋归都没有变过。
当下,她笑道:“您谬赞了,只要她没给您添麻烦就好。”
“公主实在是客气。”
和陈昭客套了两句,棋归就下了帘子,銮驾开始往太后营帐的方向去了。
那几个年轻的小将还在探头探脑,直到被陈昭每人敲了一下脑瓜子。
陈昭低声道:“这可是侯爷心爱之人,你们不能冒犯。”
小将甲笑道:“瞧您说的,咱们大燕军,从来也不做那等龌蹉事。别说是咱们侯爷的妻子,便是路边的民妇,您看我们什么时候冒犯过了?”
小将乙也道:“就是,您这么说,我们可要不服气。”
陈昭笑骂了几句。
几个人走了一段,小将甲突然又道:“不过,那公主可真好看。”
见陈昭没生气,小将乙也道:“是啊,真好看。美得就跟天仙儿似的。”
“或许京城里的公主,都生得这么好看呢?”
说完,众人都看向陈昭。
这也是从燕君行的时代流传下来的传统,军中上下一向比较和谐。陈昭虽有些尴尬,但还是轻咳了一声,道:“长相也就那样罢了。只是这位公主,一向和颜悦色,和那些眼睛长在天上的公主大不相同,瞧着可亲罢了。”
她是那种,叫人看了就如沐春风的类型。说相貌,或许并不是顶尖的。可是就是看了就是让人觉得心里舒服。
陈昭也是看着燕君行长大的,看着他的年纪越来越大,却丝毫没有娶妻的意思。那时候,他还奇怪,到底是要什么样的绝代佳人,才配得上这位少年英雄。可如今这位,虽算不得倾国倾城,可奇怪的是,站在燕君行身边,竟就是让人觉得十分相配。
棋归自然不知道自己成了别人的谈资,太后的銮驾到了太后营帐,使臣亲自扶了她下来。
她刚站稳,不妨里面扑出一抹纤瘦的影子来,直扑到了她身上。
“娘!”
棋归被撞得一个颤巍,才站稳了,笑道:“果果,怎么回事!”
“算着时辰等娘一块儿吃饭,没想到娘那么慢。”果果挽着棋归的手就往里走。
她穿着一件不男不女的长袍,头上还像模像样的带着个小官帽,那两片帽叶得意洋洋的一颤一颤的。看着倒是清瘦了一些,但显得整个人都精神奕奕,非常有活力。
棋归被她拉进了大帐。
太后也穿着便服,坐在那,一脸不高兴地看着棋归。
棋归讪笑了一声,道:“太后安好。”
料想也是哄着她家里那个老十去了,所以来得这么慢。太后嘟囔道:“可安好得很呢,你们小夫妻俩,蹶子一撂,就跑出来游山玩水,京城的一大摊子事儿,都丢给哀家。哀家啊,一个女人还在这苦哈哈地劝降呢,你们俩倒好,路过这了,若是哀家不去请,你们还不打算来见哀家呢。”
…你怎么就苦哈哈了,还不是你自己一定要跑到边关来的!
不过棋归敢说什么啊,她只是赔笑道:“那倒不是,本就打算休息一下就来给您请安的。”
“瞧你这话说的,还是哀家打扰你们休息了?”
“…”
果果连忙道:“娘娘您别老是骂我娘,我娘是个老实人呢。”
太后这才道:“看在果果的份上,哀家就先不跟你计较那么多了。还是哀家的果果好,知道疼人。”
“…谢娘娘恩典。”
说着,太后一抬眼皮,看了看棋归,道:“你怎么还站着啊,快坐下罢。”
棋归笑着坐下了。
太后就叫人传膳。
燕君行在的时候,军中伙食就一般。燕君铭亦是如此。只太后身份特殊,所以还是给她加了餐的。摆上来有鱼有肉,十分丰盛,虽说和在京城时没法比,可太后倒也不是个挑剔的人。

第345章 内幕消息

席间,棋归主动交代了自己这一路上都干了什么。但是在崇镇的事儿只一笔带过,只说燕君行和自己经过此地,然后救了俘虏。
那不是紧赶慢赶,怎么会在那个时候就到了?
所幸后来说到赵棋英的事情,因太过惨烈,所以倒吸引了太后的注意力。
但说起这个,棋归的心情就难免不好。她的声音也渐渐低了下去。
太后愤愤地道:“好歹是发妻,好歹是自己的亲骨血,怎么就能这么狠心!”
棋归苦笑。那陈王若还有半分人性,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来。何况,虽说天下纷乱时,小国之间互相吞并也是常有的事,撕毁同盟也不稀奇。可陈赵是百年同盟,世代联姻,在赵国出兵助陈时他们回头偷袭也就罢了,可竟还下令屠城!
她低声道:“旧陈王,本就没有人性,他做出什么事情来,也不稀奇。”
太后低声安慰道:“你也不用再耿耿于怀,他自心狠手辣,可现在不过也是阶下之囚,要看你的脸色过活。”
棋归苦笑。
太后看她还是不高兴,便索性道:“你想什么哀家知道。明面上动不了他,私底下还不行么?你等着,等这趟回了京,哀家就好好给你出这口气。”
棋归吓了一跳,连忙道:“太后,这…”
太后嘟囔了一声,道:“不止你啊,哀家也看不得这等龌蹉人。凭什么他还好好享着咱们大燕国百姓的供奉?”
是啊,这样的人,凭什么还要燕国的百姓来供奉他。如今是燕国胜了,若是燕国败了,难道不会落得和赵国一样的下场?
说完棋归的事情,果果又主动和棋归说了近日劝降的事儿。
“…说什么都不降啊,娘您说,怎么会有这么固执的人呢。他再守着,也没什么好处了。”
棋归想了想,道:“有件事儿,不知道娘娘您知不知道。”
太后疑惑地看着她。
棋归有些尴尬,道:“当时走得急,将军也没来得及说。将军进城救人的时候,顺便,把齐京的粮仓给烧了。”
“…”
太后颦眉道:“这事儿你知道,我知道,果果知道,也就罢了,可不能说出去。”
燕君行实在不宜再揽功。
棋归忙道:“也就是太后娘娘您在这儿,所以我才说的。”
太后哼哼了一声,道:“你倒还不太傻。”
果果道:“烧了粮仓,他们怎么还硬顶着,就是不投降?”
太后道:“都说了这老小儿就是个硬骨头,是怕留下那千古骂名。不过,他不肯降,总有人肯降的。这齐京也不就是他一人的。”
她匆匆吃两口,就站了起来,立刻宣布召诸将议事。
看棋归和果果也站了起来,她道:“果果跟我来就是了,棋归你接着吃。”
“…”棋归想问,她什么时候能回去?
可是太后已经带着果果匆匆忙忙的出去了。
这一议事,就议到了傍晚。太后当场决定派人在齐京下呼唤。一改当初专喊齐王,他们开始呼喊齐京的百姓。
燕国太后在此,代替燕国做出承诺,齐京百姓,若是肯投降,可保平安富贵。
连喊到天黑,后来齐王恼羞成怒,派弓弩手一顿狂射。本来,近日齐兵已经很少放箭了。大约也是储备不多的缘故。这围是迟早要围下来的,可是太后亲临,便不能攻。燕国是死活都要降了齐王。
齐将在城头大呼:“齐王不降!齐国不降!”
喊的倒是气势凌云,陈昭带人撤了回来,一脸的笑意。心道太后这招可够狠也够毒。到时候里头一乱,齐王是不降,因怕丢人。他不怕,可若死在自己的百姓手中,可不就更丢人了?
他还不知道里头粮草已不济。若是知道了,他也才会知道,他还是低估了齐京内百姓焦躁的程度。
外头热闹,甚至连果果也跟去了,唯棋归还蹲在帐篷里,明明没她什么事儿,可就是走不出去。再则,她考虑到还在齐京城内的小侄女儿红颜,又怕这一遭惹怒了齐王,倒把那孩子给连累了。心里慌得不得了,却又无法可施。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燕君行把她送走的时候,是一脸的不乐意,可转眼,就和还在崇城活动的李宛,碰面了。
要说,以李宛和八部骑兵的本事,要进城去救人,是小事一桩。
可是,李宛之前折损得实在太厉害,要他再爬上爬下,确实有些勉强。八部骑兵群龙无首地去行动,也怕有意外。毕竟,自己手底下的人,有几斤几两,他自己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