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归低声道:“娘虽然不知道你在哭什么,不过你这么一哭啊,娘就觉得,你又回来了,你还是娘的小闺女。”
果果顿时心酸得话也说不出来,扑到棋归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棋归把她搂在怀里,安抚了半天,果果才停止大哭,躺在棋归怀里,时不时哽咽一声。
“这事儿,是娘做的不对。娘太年轻了,所以总还把你当成是更小更小的孩子。”
果果摇摇头,不说话。实际上她也说不出话来。
“其实娘也想过呢,好多人家里的孩子长大了,差不多就到你这个年纪吧,想的事情啊,就开始多了。自然不可能还像你弟弟妹妹一样,每天啥也不懂,哄一哄就什么事儿都没了。你啊,也就是聪明些,其实,和其他孩子也都一样。娘不该一味的压着你,该好好听听你的话。”
“这世上呢,有百样人。娘自然不能要求自己的闺女儿和别人都一样。只要你知道那个分寸,娘就能放得开手,知道吗?”
果果的反应是更深,更用力地搂住了棋归。棋归的话好像是一片甜蜜的雨水,让她已经有些麻木得发疼的心重新有了生机。
她哽咽道:“不,娘,是果果自作聪明…”
偏她就以为这天底下就她一个最聪明,嘴上说着最敬爱自己的母亲。其实呢,她对棋归也没有坦诚以待,反而一直哄着,好像她可以哄棋归一辈子,让棋归都那么疼她一样。是她先不像个女儿的样子,这事儿怪不得棋归。
这时候,曾宝林亲自来请她们俩,见到这个情景,吓了一跳,道:“哟,这是怎么了?”
果果从棋归怀里直起身子,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没什么,宝林默慌。”
曾宝林猜到七八分,约莫是这对闹脾气的母女终于和好了,所以小郡主激动得哭了起来。
她是真心疼爱果果,看到这样,她也笑逐颜开,道:“不慌不慌,公主郡主你们先整理一下,前面收拾得差不多了,太后娘娘和太贵妃娘娘让奴婢来请两位去前面吃糕点呢。”
棋归站了起来,领着果果收拾了一下,母女俩一起到前面去了。
紫宸殿已经收拾了个大概,太后也折腾累了,让人先放下,改天再说。
瞧见果果,太后愣了愣,道:“怎么哭了?”
又看看棋归,道:“哀家让你到后头去,可不是去欺负果果的啊?”
棋归尴尬一笑。
果果连忙道:“娘娘,我娘没有欺负我…刚才灰尘飘进来迷了眼睛。”
说完,她自己先傻笑了起来。
太后看得好气又好笑,道:“你这么一个聪明人,说了一句那么蠢的假话,倒也怪有意思的。哀家就不追求你这一条欺瞒哀家的罪名了。”
让棋归母女俩坐下了,太后道:“宫里的太医到了吧,觉得可满意?”
棋归道:“正是进宫来谢恩的呢。只是听说那位妇科圣手,是贵妃娘娘钟爱的…”
太后道:“这个你不用操心,哀家还会短了她的不成。”
第293章 弟媳妇养成
说到这个常太医的事情,太后又有点郁结。
常家世代都是妇科圣手,她也很看重。这个年轻的常太医也颇有其父之风。可是没想到的是刘贵妃却是个没有分寸的。她看重常太医,但毕竟男女有别,一天两三次的把人宣到自己寝宫里去,又算是怎么回事?
何况现在王上不在宫中坐镇呢!
太后是连数落也懒得数落她了,直接把常太医调走了,调到棋归身边去了。
说起来,还真是要比一比才知道。在太后的妯娌中,棋归起初是不打眼的,可是后来被齐凤鸣这片绿叶衬托得实在太成功,棋归慢慢就上了好几个档次。现在轮到刘贵妃,太后本来看着还顺眼,但是最近上看下看,怎么看又都不顺眼了。
果然还是棋归最像话了。这么一个人送到她那里去,就不怕她会做出什么没有分寸的事情来。
看棋归好像有些担心,太后好心地道:“你放心,刘贵妃怀的是头胎,让个年轻后生看着也不像话。哀家打算把老常大夫调过来,专门伺候她。”
用老的不用小的,自然不是说老的就不行了…而是老的会比小的有分寸,不会跟着刘贵妃一起稀里糊涂的!
棋归听了,也是松了一口气,道:“娘娘想得周到。”
太后抿了抿唇,笑道:“哀家想得自然周到,你这小麻雀儿,就好好管着你自个儿养胎就是了。保管要再给老十添个大胖儿子。不过世子已封,大胖闺女儿也不错…”
棋归顿时苦着脸,道:“娘娘,臣妾这才在您跟前儿晃了两圈呢,晃荡一次您给臣妾起个外号,晃荡一下您又给臣妾起了个外号…”
什么小猴子小麻雀儿的…
顿时太后和苏太贵妃都爆笑起来,连果果也笑得合不拢嘴。
太后边笑边道:“那是哀家赐给你的雅号,你好好的谢恩,哀家还让人做成牌匾给你抬回去!”
“…”
棋归唯恐太后真的赐个什么牌匾下来,连忙低下头不说话了。
陪太后坐了一会儿,太后就让果果送棋归出去了。
待果果回来的时候,发现殿内已经只剩下太后一个人。
“哀家让苏娘去瞧瞧贵妃,果果,你来陪哀家坐坐。”
果果轻声答应了一声,坐在太后下手。
太后道:“王上还给你写信吗?”
果果道:“前几日到了一封。说的是让果果别和娘置气的事儿。”
太后笑了起来,道:“那你呢,你对王上说了贵妃的事儿吗?”
“今儿刚寄出去的信,说了。”果果道。
太后道:“王上疼你。”
“是果果的福气。”
太后道:“哀家知道你聪明,难得的是心地纯善。为人母的,孩子不聪明,要着急,太聪明,又担心。若要选,宁愿孩子傻一些,一辈子就可以平平安安的,这就真正做娘的。你明白吗?”
果果一怔,半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太后道:“你啊,再聪明,也是个孩子。比如说,你暗地里照顾刘贵妃,以及上次小惩朱昭容,这些事儿,你当谁不知道呢?”
说到这个,果果略回过神来,道:“回娘娘的话,您都知道了。”
她自然知道太后肯定都清楚明白,宫里是太后的地盘,若没有太后的支持,她是根本不可能在这里有什么动作。
太后笑了笑,道:“哀家是老了,可是也还算耳聪目明。”
果果道:“您一点儿也不老。果果那点小心思,自然瞒不过您去。”
“你这么做并不合规矩。哀家之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皆因你心地纯善。小小年纪便宠辱不惊,知道以大局为重。”
果果道:“果果只是…看不过去罢了。若是娘娘觉得果果这么做不妥当,果果也不敢再由着性子来。”
太后满意,道:“你是个有分寸的孩子。但是刘贵妃的事儿,你确实也可以就此收手了。”
“是。”不该问的,她一句也不多问。
太后点点头。刘贵妃在果果的庇护下,折腾来折腾去,还是安然到了今日。不过她自己并不知道,反而觉得这宫里的人都怕了她,因她怀了个龙子,以后可以册封为后。
平心而论,贵妃生了长子,立后也不无不可。可是刘贵妃,却并不适合做王后。她没有总领后宫母仪天下的能力。这一点,她比小小年纪的果果都不如。
如今她肚子大了,胎儿也已经落稳,轻易折腾不掉了,是时候收拾她了。
“贵妃的事儿你比谁都清楚,你知道前些日子她认了禄侯爵夫人做义母的事儿吧。”
果果道:“知道。”
刘贵妃是一心想做王后,但是她出身太低,外面还有大把的勋贵侯爵家的嫡女等着做王后。她便想着自己的娘家靠不上,索性就把眼光转到了其他贵勋家上。正好禄侯爵夫人也看好她这个大肚子的贵妃,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两人是一拍即合。
“因为兵权的事儿,王上虽然在前线,但是和诸位老侯爵都不和。禄侯爵府得意不了多久了。”
就冲这个,刘贵妃绝做不了王后。
果果道:“果果只想着保她平安,和她肚子里这个孩子,朝廷之事,果果不太明白。”
太后道:“哀家要你为哀家再做一件事。”
果果站了起来,道:“是。”
“禄侯爵夫人如今频频进府,哀家也不打算拦着她。听说前几日在宫外,那老婆子和你娘起了争执,现在哀家把常太医赐给你娘,才一日的功夫,那老婆子就开始在外头唧唧歪歪了。”
果果眼中有些幽暗。没人可以伤害她的母亲一丝半毫。她轻声道:“娘娘的意思…”
“现在老头子们都走了,剩下一群老诰命们就都折腾上了。现在宫里的事儿也不用操心了,哀家想让你回武侯爵府去。”
果果一怔。
太后道:“去护着你娘。也去好好整治整治这群老诰命。”
棋归不是个软弱可欺的主。可是棋归现在怀着身孕,又被推到风尖浪口上,她自己犹不知道。太后不想让她再出任何闪失。
果果反应过来,先谢过太后的恩典,并道:“果果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去吧。”
果果答应了一声,退去了后殿收拾自己的东西。
她是个极聪明的人,但是她依然猜不到。太后现在对于她的培养,已经完全是按照一国之母的方向。
作为一国之母,首先要妥善管理后宫,而这首先是不能争风吃醋,或是冲动行事。这一点,果果对待刘贵妃的态度上,她做的非常好。太后非常满意。然后,还应该要在朝廷风起云涌之中,妥善处理好外命妇之间的事情。
所以太后让果果出宫,回到武侯爵府。因为棋归是燕国外命妇中首屈一指的诰命,棋归的丈夫是燕国朝廷实权派的中心人物。那便是是非的中心。
最后,作为后宫的老牌王者,太后也必须处理好和新的继任者的关系。而果果所在意的,是她的母亲她的家,太后若是要真正亲近她,自然也要亲她所亲。这一层人情关系,还是要的。
果果对此浑然不觉,只是觉得太后实在是仁善宽厚,于她更是恩宠有加。她是满怀感激回到武侯爵府的。
对于突然跑回来的果果,在吩咐准备晚饭的棋归大吃了一惊,亲自跑出去看了,见果然是果果带着一串的宫人大包小包地回来了,顿时哭笑不得。
“你这又是闹哪出呢,刚在宫里的时候,怎么没听你们提起这一出?”
果果上前搂住棋归的腰身,有些眷恋地道:“想回来陪陪娘。太后娘娘也让果果回来陪陪娘。”
棋归看旁人走站得远,低下头打趣她道:“怎么,宫里那位,现在是妥善了?”
她说的是刘贵妃。
果果有些尴尬,道:“娘,您说哪儿去了。您现在也有了身孕啊,果果自然更关心您啊。”
棋归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不管怎么样,果果能回来,她是高兴的。临时吩咐厨房多准备几份果果喜欢的菜色,她拉着果果的手,回到了寝居。几个小的也都非常想念这个长姐,纷纷爬在她身边咿咿呀呀,轮流讨抱抱。
看着几个孩子和谐的情景,棋归也是满脸笑容,有时候也会摸摸自己尚平坦的小腹。原来觉得已经生过那么多个了,对现在肚子里这个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但是看到这一屋子的孩子,棋归又觉得心暖,也开始想肚子里这个又是什么样子,什么性情。
燕君行回来的时候,本来是满脸的晦气,结果看到这一屋子孩子,倒是愣了愣。
棋归迎了上去,笑道:“果果搬回来了。”
燕君行附身抱起了过来撒娇的小妞妞,缓和了颜色,笑道:“挺好。”
一家人吃了一顿团圆饭,棋归见燕君行面色不虞,也没多留那几个孩子。等人都走了,她服侍燕君行沐浴。
“将军今天是不是有什么事不顺心?”
燕君行叹了一声,道:“还不是那群老不死的闹的。”
棋归道:“您别跟他们计较,他们马上要上战场去了,折腾不了多久了。”
燕君行道:“嗯,我也这么想。就是你没看见他们那个样子,把我惹急了我真想一人把他们揍一顿。”
“…那他们加起来也不是您的对手。”棋归试了试水温,笑道。
燕君行搂着她亲了一会儿,才进了浴桶,笑道:“我倒是想了起来,听说现在许多人家里都时兴挖浴池,你看咱们是不是也要挖一个?地方大,你沐浴也畅快。”
棋归道:“别折腾了。”
燕君行不肯死心,道:“你别说什么开支的事儿,就是在地上刨个坑的事儿,难道本侯爵连个坑都刨不起了?”
棋归失笑,附身搂住他的脖子,轻声道:“跟他们学,多没意思?你们燕国人也忒没情趣。你知道吗,以前在赵国的时候,不但我父王的别院,还有许多勋贵家的院子,都是建在温泉上…那才叫痛快呢。”
燕君行一愣,道:“燕地,温泉少。”
“是燕京温泉不多。咱们以后可以弄一个。快别学他们在地上刨坑了,有什么意思。”
燕君行笑了起来,道:“嗯,听你的。”
等他出浴,他在身后穿衣服,棋归看烛火有点暗,附身剪烛花,一边道:“您觉不觉得,太后娘娘这时候让果果回来,好像有点不对劲?”
第294章 如何欲拒还迎
燕君行对这事儿不大在意,只道:“怎么?”
棋归道:“说不上来,就是觉得不对劲。”
燕君行走过去一把把她抱起来,笑道:“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我来伺候你好好洗洗。”
“…”
说是说得好听,可是结果还是他自己实在憋不住,着急上火地跑了。
“…将军!”
棋归只好自己匆匆搓洗了两把,然后穿好衣服出去,发现他在桌边灌冷茶。
见着她,燕君行立刻道:“正衣装!”
棋归低头看了自己一眼,转身找了件寝袍披上,有些无奈地道:“将军!”
燕君行气咻咻的不知道在气什么,别开脸不理她。
棋归只好自己铺好了床,好声好气地道:“将军,请下榻吧。”
燕君行没动。
她只好自己先上床去休息,留出了他的位置给他,她侧着身子,用手支着脑袋看着他,一边道:“将军,这,也不是我的错啊。”
挺正常的一个样子,看在他眼里,却怎么看怎么撩人。燕君行暗叹了一声冤家,道:“没说你呢,你快睡吧。”
棋归看他一时半会儿是不敢过来了,只好自己先缩进了被窝里。
留下了燕君行一个人坐在桌边,半晌回不过神来。他也是个大男人,从前行军打仗,不然就是练兵,倒还好说。可是现在呢,一天到晚就在朝廷上跟一群文臣吵吵架什么的。吵得他现在每天都憋着一股火气,一身的劲儿又没地发。
倒比从前更忍不住了。
不然分房睡吧…又怕她多想,何况他自己也舍不得。
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到什么像样的办法,燕君行也冷静了一些,只好最后一杯冷茶下肚,上了床去躺在她身边,却大半夜都睁着眼睛。
黑暗中,棋归小声道:“将军…”
燕君行漫漫地道:“嗯。”
棋归试探着往他身边靠了靠,并把脑袋靠在他身上,见他没有拒绝,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才道:“您真的不是生我的气?”
闻言燕君行哭笑不得,道:“生你的气做什么?”
说着,伸手搂了她过来,道:“我是武将出身,做文臣,我不是做不了,只是不习惯。这种日子实在是说不上痛快,棋归,你明白吗?”
棋归试着想象了一下,道:“能明白。”
“王兄还在的时候,没到朝廷里有这样的事儿,我就躲出去了,是宁愿出去骑马打猎,在山里能呆上几天几夜,也懒得见这些破事儿。那样我浑身都舒坦些。现在我躲不开这些事儿,就觉得浑身上下都不得劲儿,说不上来什么滋味。”
好像一身的劲儿没地方发,连骨头都痒痒,还要耐着性子和那群老东西周旋。
棋归就安慰他,道:“那在外人眼里,您是一国密相,总领文昌阁,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好多人都羡慕您呢。”
燕君行听得笑了起来,道:“那倒是,能让我媳妇儿出去夸耀夸耀,倒也不错。”
“确实要夸耀。我的夫君曾经统领天下兵马,征战沙场,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现在又做了密相,摄政天下。这样文武双全的夫君,要上哪儿找去?”
燕君行被她逗得直笑,道:“越来越会耍宝了,难怪王嫂越来越喜欢你了。”
棋归把脑袋挨在他怀里蹭,道:“您别天天这么烦闷了,也不是以后的日子就要这样过了。等王上回来,您便可以卸下肩头的重担。到时候,我天天陪你去骑马,去打猎。你若是嫌我不顶事儿,那就让如意他们陪你去也成。”
这一段憧憬很是美好,燕君行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道:“不嫌你。”
“我也就是说说,你真敢嫌你倒是试试。”
“…”
“等您封了王,咱们到那山高水远的地方去,什么破事儿都不用咱们管。不敢说,封地便是咱们的天下,但起码山高皇帝远,整座山都是咱们的。您就是天天呆在山里不出来,也没人能说您什么。”
燕君行彻底大笑起来。
棋归也跟着笑,小脑袋在他怀里一蹭一蹭,突然被他翻了个身压在底下,她惊喘了一声,掀开朦胧的眼帘看着燕君行。
“将军…”
燕君行捧着她的脸,深深地吻了下去。
两人之间的温度急剧升温,唇舌眨眼的功夫就烫得一塌糊涂,简直要化了一般。感觉到她突然开始挣扎,燕君行才猛的回过神来,才发现她的衣服已经被自己脱了个七七八八。
他便有些懊恼。
棋归有些害怕,磕磕巴巴地道:“将,将军,要,要不要叫他们再抱一床被子进来…”
燕君行没说话。
棋归怕他生气,急了,道:“我,我,这,这毕竟子嗣为大…”
这倒也是个办法,总比要他搬出去好。
燕君行只好翻身下来,披着衣服下了床,出去灌了灌冷风,并叫人再搬一床被子进来。
当天晚上燕君行翻来覆去,虽然隔了一层被子,棋归也被他闹得一晚上没睡好。
棋归在花园里浇花,耿嬷嬷跟在她身边,看她似有烦恼。
她也是个过来人,很快便猜出来是怎么回事,小声问了两句,棋归的脸就红了。
棋归道:“将军从前是带兵打仗的人,现在一天到晚,一身的今儿没处使,难免就…”
耿嬷嬷现在自然也不会再说什么让她给燕君行找通房之类的话了,听了就眯起眼睛笑道:“也不是没有法子的,先分房睡便是了。”
棋归小声道:“我怕将军生气。”
耿嬷嬷也知道,其实这位主子,不肯收通房,不肯纳妾,也是因为怕男主子生气。这在耿嬷嬷毕生的阅历中,也是奇事一件了。
她想了想,道:“那您花点心思,多陪陪侯爷。”
“这,妥当吗?”
一天到晚没看见呢,晚上回来他都成了那样。若是老是腻歪在一处,那还得了?
耿嬷嬷笑道:“这招,还是端华太王太后当年教咱们太后的。很是管用呢。不见,才想得心痒痒。若是天天腻歪在一处,头两天难捱些,后来便好了。”
棋归想了想,忍不住笑了起来,道:“好,我试试看。”
她确实是听说过,帝王不能有太过强烈的个人喜好。作为储君,这必定是要从小培养的。甚至就是一道菜,储君若是喜欢吃,做母亲的,或者是养母,一般都会让御膳房每天上这道菜,直吃到他吐,吃到他再也不想看见那道菜为止。这就是一个过犹不及的办法。
但是她和耿嬷嬷都没想到,燕君行这个一根筋也很少见,和他的诸位先辈以及王兄更是不大一样,这一招,在他身上竟然不大管用…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两人正在园子里,一边商量着怎么对付精力旺盛的燕君行,果果突然出现在她们跟前儿。
“娘,外头有禄侯爵府的世子夫人,康侯爵府的世子夫人一块儿来了。我让门房把她们拦住了,等着先跟您通报。”
按理来说,那两位虽然是世子夫人,但是年纪也不小了,都足够做棋归的母亲了。棋归还没有正式大婚,是可以客气一些的。但是果果偏不,她就怕他们忘了自个儿是谁。
棋归听了,脸上正了容,道:“先请到书房去吧,我先把这点花浇了,再去换身衣裳。”
闻言果果笑了起来,棋归果然也很上道,她道:“诶。”
等棋归浇好花,换好衣服,去了书房,就见一胖一瘦两个妇人已经坐在书房了。她们的样子极逗,胖的好胖,瘦的就跟根柴胡似的,但看两人的神色,又该是极好的手帕交。
她带着果果进了门,笑道:“道是有客到,原来是两位夫人。”